“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只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柳沐雨轻悦的声音细说着《中庸》之礼,他家的范霸王就是行事乖张,无法无天的臭流氓,性格暴躁,又不计较礼数,不懂掩盖锋芒。
虽偏安一隅,但毕竟身为一方藩王,难免会招惹中央势力的担忧,所以柳沐雨专门选了《中庸》来作为范炎霸的初学教习,就是希望他能收敛心性,存有危楼之意,惶恐之情,小心谨慎地上承庙堂,下泽黎民,只有如此才能换得长治久安,福寿康宁。
“这段文章的意思就是,喜怒哀乐的情感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心是平静无所偏倚的,称之为‘中’;如果感情之发生都能合乎节度,没有过与不及则称之为‘和’。‘中’是天下万事万物的根本,‘和’是天下共行的大道。如果能够把中和的道理推而及之,达到圆满的境界,那么天地万物,都能各安其所,各遂其生了。”
任何教文听在范炎霸的耳朵里,都跟苍蝇蚊子乱哼哼没什么区别,唯一能让他的流氓脑子感兴趣的事情,就是看着眼前柳沐雨端着漂亮而严谨的面容教习,心里想像着这张脸在自己身下哀哭婉转的样貌,心里总泛起如鸿毛扫过胸口的痒意。
“今日的功课,郡王可算明白?”
看着范炎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柳沐雨无奈地在心底叹口气,所谓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
说的,就是范炎霸这样的人吧!
“所有的夫子都是一个样子,就只会教训人罢了!这《中庸》就是一篇教人耍诈的龌龊文章,什么‘未发’、‘中和’,都是教人在别人面前虚伪作态,口蜜腹剑的那一套!”
范炎霸不屑地撇撇嘴,若不是看着柳沐雨喜欢,自己也不会枯坐在这里,陪柳沐雨过他当西席的瘾。
看柳沐雨越来越暗沉的脸色,范炎霸连忙讨好地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轻声哄着,“好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这篇文章的意思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莫把心思表分明!”
蹭到柳沐雨跟前,揽住柳沐雨的腰身,毛手毛脚地隔着厚厚的衣裤揉捏他的屁股和腰身,“以后,爷只在柳儿面前表露真性情,你看这总行了吧?”
眼见着范炎霸又要将课堂变成卧房,行那龌龊猥琐之事,柳沐雨面皮发紧,急忙推开范炎霸的纠缠,肃整声音道,“郡王此言差矣,君子慎独,莫现乎隐,莫显乎微,越是独处时越是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柳沐雨竟然拒绝了自己课习间唯一的乐趣,范炎霸的脑门儿冒火,耐心彻底用光,握住柳沐雨的手腕,使劲将人往自己怀里拉,“什么独不独的,都是狗屁,爷就知道小柳儿已经两天没让爷操过身子了!你是诚心想憋死你男人,是不是?!”
“你……你还敢说?!”
柳沐雨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胳膊腿全用上,使劲抵抗着范炎霸的搂抱,“说好了一日就……就……一次,你,你说你那天做了……几回?!”
前几天范炎霸不满意一日仅能讨得的一点点欢爱,趁着柳沐雨中午困倦,在花园的侧厢房里强压着柳沐雨要了一回。
本以为这流氓能像刚入府时那样遵守承诺,晚上能放自己睡个安稳觉,没想到夜里竟然又被他偷偷摸上了床,把柳沐雨欺负了半夜。
范炎霸心里委屈,搂住柳沐雨的细腰,脑袋使劲往柳沐雨怀里钻,嘴里更是不满地嘟囔,“这些日子,爷已经够听话的了,不但不去外面游玩,更是每天好好修习文章。好不容易近近你的身子,也按照你的要求,只走后庭的旱路,你还要我怎样?爷只要见到你,小兄弟就又肿又疼,你也知道爷需求强,一日里那一次的量,还不够润个喉咙,怎么将你接进府里,爷反而像是做了鳏夫一般寡淡?”
柳沐雨心知,若按照以往范炎霸的纵欲程度,现在的日子简直就如和尚一般清寡,可是现如今这身子娇贵,别说前身禁不得范炎霸如狼似虎的掠夺,就算每日里用后庭应承范炎霸的需索,也让柳沐雨有些力不从心。
柳沐雨红着脸,轻轻拍抚着范炎霸的肩膀,呐呐地安慰着,“爷,这不是我最近身子不太舒坦么,等……等过些日子,身子调理好了,我就陪你尽兴,可好?”
“不好!爷今日就要!”
范炎霸拿准了柳沐雨对自己心软,将以往的蛮横强势,换做现如今的耍赖撒娇,倒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两日你都没让爷尝到滋味,今天可要一并还给爷三回的量,才能作数!”
范炎霸心里实在腻味那些经史子集,在他觉得整日里听着那些之乎者也,还不如在院子里打趟拳舒服。
但为了柳沐雨,范炎霸逼着自己每日安静地坐两个时辰听教习,枯燥的课文讲解中,唯一的乐趣就是调戏逗弄自家妖精,并以把柳沐雨诱拐上床为自己的最终目标。
死皮赖脸地揪住柳沐雨冬日里的厚衣袍,使劲拆解柳沐雨扎得紧密的腰带,范炎霸一门心思地坚持要占到便宜才罢手。
“小娘子,你就别再挣扎了……乖乖从了为夫,脱了裤子让你男人给你疏通疏通,本大爷今日定是要在你的水穴里操练一番的!”
虽说那次出血之后,那个柴大夫嘱咐一个月之内不能用前身行房,但偶尔一两次轻柔的交媾,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边揪扯着柳沐雨的衣袍,一边将柳沐雨逼退到书房死角,范炎霸满脸淫笑地享受着调戏良家妇男的愉快感,搂住柳沐雨的腰,硬是将他往一旁放置的软榻上带。
就在范炎霸贪看小美人儿又羞又窘的娇媚模样,上下齐手之时,而门外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兴致大打折扣。
“启禀郡王,老将军急招柳参议去战云阁,有要事商议!”
柳参议与范郡王“教习议事”的时候,都是不让随从近身的,只有范泽可以随时通报进入,但也绝不会走进书房一步,至于原因嘛……
范泽当然很明白。
“滚出去!没看见本大爷正忙着吗?!”
范炎霸好不容易扯开了柳沐雨的裤带,大手刚刚探进裤裆,罩上那妖精甜美的阴户,还没等揉捏出水儿来,就听到如此煞风景的通报,不由得心里闷火四起。
自打柳沐雨进了郡王府的门,他家老爹就有事没事的跟自己抢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把柳沐雨单独叫去倾谈,有时一聊就是两三个时辰,甚至忘了用膳的时间。
若不是范炎霸深知自己的老爹对娘亲一往情深,几十年来即便是远征边疆,也苦苦坚守真情,他真要以为范崇恩也是看上了柳沐雨的容貌身姿,打算跟儿子抢媳妇了呢!
“郡王!”
柳沐雨透红着脸看着压覆在自己身上的范炎霸,满心的不赞同,“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儿女私情定是要放在国事家事之后的!老将军既然派人急召,怕是真的有要事,郡王怎么能如此任性拒绝?”
范炎霸知道柳沐雨只要喊自己郡王,就是开始不满了,可是好不容易把这只小狐狸逼到了死角,就这样轻易放走……实在让他心有不甘!
“柳儿……小柳儿……爷的金枪胀得好疼啊……”范炎霸厚着脸皮开始耍赖撒娇,手指淫靡地轻扣柳沐雨紧闭的肥厚阴唇,偶尔灵活地卷弄着阴户的耻毛,却又不肯轻易将手指探进那潮湿炙热的绝美花园,只是在肉缝边缘来回摩挲,引得柳沐雨全身一阵阵的轻颤,鼻间不可抑制地泄出情欲的轻哼。
“爷……爷……别……别弄我,我……真的要先过去看看……才好……嗯……”声音里带着遮不住的旖旎颤抖,柳沐雨知道若是范炎霸真想要了自己,自己断是没有毅力拒绝的,范炎霸就像是致命的春药,只要沾染了,就再难甩脱,随意的一个贴近,一个爱抚,都能让柳沐雨情欲翻腾,可是理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别这样……爷,放了我吧……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很快回来?
范炎霸的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贪食,恨不得直接把柳沐雨吞进肚子里,热热的气息喷在柳沐雨粉嫩的颈侧,“小妖精……只是这样的承诺,爷可是不会放你走的……”
柳沐雨被范炎霸撩唆得几乎要哭出来,欲望和理智在做着痛苦的拔河,“好哥哥…好主人……等回来……等回来就让您做……”
“爷今日可是要走水路的!”
耍着流氓手腕,范炎霸尽可能在柳沐雨身上压榨自己的权力,“这么多天都没尝过母狗穴眼儿里的骚蜜了,今天爷可是要吃个够本!”
“爷……爷,真的不行,那里吃不住劲儿……再缓几天……再缓几天就让您用前面……”眼见肚子里的孩子今日就算满三个月了,柴大夫说过,只要满了三个月,孩子就算在肚子里挂稳了,那时候轻微的性事还是可以允许的,可是范炎霸的激情欢爱,哪次可以用“轻微”来形容?
“不行!爷今天就要!现在就要!”
范炎霸拿出一贯的蛮横,霸道地吻住柳沐雨花瓣似的嘴唇儿,几下将柳沐雨的薄棉裤和亵裤褪到大腿根下,用全身力量压制住柳沐雨挣扎的身形,一双手更得寸进尺地翻搅亵玩着已经开始泌出淫液的水穴。
“嗯……轻点,爷……”柳沐雨被范炎霸的爱抚吮吻侵扰得脸红气喘,摇摇欲坠的心防让他越来越难以拒绝范炎霸的求欢。
“郡王,老将军那边急召柳参议,说您若是不放人,就亲自来书房找……”范泽的声音平板地传来,像是丝毫没有受到范炎霸的“暴怒”影响。
使劲并紧双腿,夹住在自己腿间肆意攒动的手指,柳沐雨绝美的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表情痛苦又淫荡,“主人……今晚,爷想怎样……都行……您先放了我!求您……范泽就在外面……一会儿,一会儿要是老将军真的来了……”
若是让老将军看到自己与郡王如此……淫乱……
柳沐雨心里光是想想都觉得快不能活了,这样跟在范炎霸身边,自己早晚要被羞死吧?
双手使尽力气拉扯范炎霸伸进自己裤裆里肆意骚扰的大手,腿间不寻常的热烫,鞭笞着他饱受礼仪道德教化的思想,紧盯着范炎霸的乌亮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哀求。
柳沐雨那点反抗的小力道,怎会进了范炎霸的眼?
只是那倔脾气的父亲已经耳提面命地念叨了自己无数次,要和缓地对待柳沐雨,不能强迫交欢……
真若是招惹了父亲过来,少不得又是一阵责备!
范炎霸硬是压着柳沐雨,用灵活的手指把柳沐雨肥嫩的肉唇抠出淋淋的骚水来,才讪讪地抽出手指,看着无助喘息的柳沐雨邪魅地说,“这次爷算是给你面子,你且早去早回,今夜里也要是没能让爷尽兴,爷少不得变着法儿的折腾你!”
侧开身让柳沐雨站起来,趁着柳沐雨狼狈地整理衣衫,范炎霸的大手更是不时捏捏柳沐雨的屁股,揉揉他的胸,算是吃尽了豆腐。
柳沐雨缩着脖子,头也不敢回地踉跄跑出书房,范炎霸一双色眼,恋恋不舍地盯着柳沐雨消失的背影,悻悻地把依旧水亮亮的手指含进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润染上味蕾,让范炎霸有一丝恍惚,下腹猛然抽疼……
真不该放过那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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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战云阁外,柳沐雨又低头仔细看了看身上衣着有无不妥之处,摸了摸依然有些烧红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恭声道,“布政使参议,郡王府近身录事柳沐雨,参见范老将军!”
“沐雨吗?赶快进来!快进来!”范崇恩洪亮爽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喜悦,“快来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沙盘……”
柳沐雨款步走进战云阁,只见中厅原本摆放书案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实体山峦模型。
“居隘关的沙盘图?!”柳沐雨两眼发亮,满脸欣喜。
前几日他看到范老将军拿着一张羊皮地图推衍战术,即兴说了句,若是能有一个沙盘实景,将战场的实际情况直观展现出来,推衍战术时就能充分考虑到山峦河流的高低起伏,如此排兵布阵岂不更加有效?
范老将军听后大呼此想法精妙!
着手安排将往日里平面地图的各种山峦峡谷河流,都用立体直观的方式缩小比例建构,没想到也就不到十日,如此细致的居隘关沙盘,就摆在战云阁中了。
“是啊!确实是居隘关的沙盘图!”
范崇恩满眼笑意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当初只是随手给了柳沐雨一部各个边关地形的布防图,他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个沙盘是按照其中居隘关的样子建造的,真是眼聪心慧的青年才俊!
若是在兵法军术上多加培养,以后定是能和他父亲一样,成为安定一方的护国大将!
转过眼光看向面前的沙盘,范崇恩的声音不无忧虑,“虽然我朝四方安泰,但近日西北边界却有些不得安宁,撒萨族和党项族蠢蠢欲动,已经多次骚扰我朝边民和商队,狼子野心可见一斑!居隘关是阻隔西北外族的重要关隘,做出这个沙盘图,也是想和你一起推衍一下,若遇突袭,居隘关的防御办法……”
柳沐雨眼中升起一股崇敬,双手抱拳向范崇恩行礼,“老将军身在田园,心系边疆,距庙堂之远却仍忧国忧民……此乃大胸怀!沐雨敬佩!”
“呵呵,沐雨说笑了……”范崇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啊……我老了,即使心向沙场,也已有心无力……只能蜗居一隅做些假想对战罢了……”
“老将军此言差矣!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只要老将军壮心不死,又有谁能阻挡您为国征战,马踏边疆呢?”
看着眼前的沙盘图,久久被压抑的雄心壮志在心中升腾,柳沐雨的声音不由得激昂起来,“好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说得好!”
范崇恩被柳沐雨的话激荡出满胸豪情,看着柳沐雨的眼光里更透出赞赏,“柳家儿郎果然都是豪气盖世的大丈夫!沐雨既然有此等心胸,为何不从军入征,为国家黎民做些实事?”
话一出口,范崇恩立时感到不对,想要收回却已覆水难收,柳沐雨原本有些激昂透粉的脸颊,一瞬间染上涩然的灰败,抿抿嘴唇,垂下头沉默不语。
好男儿当死于边野……此话说时心怀激荡,可又有谁能让前朝罪臣之子参军入伍,征战沙场呢?
想当初柳沐雨也是心怀壮志,希望能参军入仕,以自己微薄的能力报效国家造福百姓,怎奈家父柳震霆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在当年惨烈的韶关之战中城破自缢,母亲柳曾氏为了保下柳家唯一的遗腹子,谎报朝廷自己是个女娃,这才在新朝大赦中,换得一条性命。
如此家世,柳沐雨就算再有宏图大志,也只能勉强自己隐于乡野,只求平淡度日就好。
见柳沐雨情绪低落,范崇恩轻轻嗽了两声嗓子,开口道,“沐雨啊,你且看看这居隘关的情况,若是遇到外族侵扰,当如何布防?”
没想到本该已成死灰的牧马放鹰之志,被这小小的沙盘图样勾起,柳沐雨轻轻叹口气,抛却内心的落寞,低头蹙眉,专心研究其眼前的沙盘来。
“居隘关两侧都是直立的峭壁,关口选择也算易守难攻,可是旁边不过百里的漠硝关确实直面外疆一片平坦,若是蛮族从漠硝关进攻,转而包夹居隘关,怕是居隘、鎏峭、崤山三个关口,都将不保……可是漠硝关和居隘关都不是可以大量屯兵的关口,选取之间,实在难定啊……”
“老将军此言差矣!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隍之守,又谓士卒勇怯齐等故耳。”
柳沐雨紧皱眉头仔细观察着几个关口相连的地形状况,脑中模模糊糊的想起自己年纪还小的时候,看过父亲柳震霆的几本手札,好像就说到过类似地形的布防考量,非常有见地。
“将军您看,若在这里和这里各放一个百户长,再在这里加二十名弩机兵……”柳沐雨拿起沙盘旁拇指大小的红色标志旗,插在沙盘的几个地形险要处,脑子里奋力回想着手札上的描述,“虽然只是增加了两个百户长和二十名弩机兵,但是布防能力却比屯兵三千更有效!”
“果然精妙!”
范崇恩两眼明亮,欣喜非常地看着柳沐雨随手在沙盘上做的布防,兴之所至,拿起蓝色的标志旗,也往沙盘上布置,“若是蛮族在这里放置两千骑兵,直接冲破百户长的防御,仅仅二十名弩机兵怎么防御两千铁骑?”
柳沐雨看到蓝旗所扎的位置,眉头紧皱起来,好似真的遇到了敌军的围攻,面容立时变得肃穆沉重,“其实,我一直觉得居隘关和上方的崤山关及下方的漠硝关联接不够紧密,目前朝廷声威骁远,蛮族不敢大举冒犯,所以这里的弱处还未尽显,若有一天蛮族强大起来,怕是只要两万兵力,就能冲破关隘,挺进百余里而无所阻碍!”
范崇恩的脸色也沉重起来,仔细看了看沙盘上的几个关口的布置联接情况,沉声道,“沐雨所说极是!只是我朝连战数年,刚刚休养生息一段时日,民疲兵厌,若想此时在如此大范围的地方增派兵力,恐怕很难……”
“范老将军,所谓草木皆兵,古人说作战要讲究天时地利,守城者更应借助天利来抵御外敌!”
柳沐雨拿起一旁细竹棍,顺着关隘的山脉细细一捋,“将军且看,在居隘关的下方,有两个险峻的山隘峡谷,且上游雨水充沛,有两条溪流顺着峡谷流向关外。若我们能在这里和这里做两个封坝,囤积夏季的雨水和上游的溪流,既能给漠硝关内平原的开荒屯田提供水源,更能在敌军攻击漠硝关的时候,开闸放水,使关外顿时汪洋,以此为屏障,确保漠硝关外二百里内不会有蛮兵靠近……”
范崇恩听得两眼冒光,激动不已,连声称好。
这一老一少兴致勃发地围着沙盘演绎着各种防守和进攻的兵法战术,聊得甚是投入,不经意间已是晚膳时间了。
范泽在外面安静的守候了多时,见天色已晚,终于开口打断了范柳二人的好兴致,“老将军,现在已是酉时三刻,晚膳早就备好了,老夫人等您回呢……”
范泽的话让两个沉浸在兵法中的一老一少终于清醒过来,柳沐雨想到早前答应范炎霸要尽早回去的话,急忙看了一眼更漏……
呀,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一想到一会儿还不知要承受范炎霸怎样的怒气“责罚”,柳沐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起身告辞。
范崇恩当然知道中间的是非曲直,轻轻嗽了嗽嗓子,“沐雨啊,刚刚忘了告诉你,门房送来一包药,说是一位姓柴大夫递给你的,我让小厮放你房间了……身体不好就要好好休养,别太辛苦……”
“是……”柳沐雨低头呐呐地应着,总觉得老将军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从不表明,“沐雨这就回房了,多谢老将军关爱……”
“沐雨还是留在这里一起晚膳吧!”
范崇恩恋恋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沙盘,明显的意犹未尽,“范泽,你跟老夫人说,今日我在战云阁用饭了,让她不用再等……”
“是!”
范泽躬身应声,转身让人在战云阁的外堂开始布膳。
柳沐雨不好推脱,只能勉强在战云阁用膳,席间两人更是对边疆军防要害各抒己见,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待到用膳完毕,已是月上梢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