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十六 破局]
闫二娘睁开双眸,目视四周,沉默良久。
“相公,醒醒。”闫二娘轻唤枕边人,继而推了推,见其迟迟未醒,又加了劲狠狠推了一把。
“呼噜——”李铁狗大口打呼,鼻腔里冒出了个鼻涕泡。
平日里,闫二娘颇感李铁狗样貌英俊,总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却没想到他是这副睡相,闫二娘忽然有种大失所望的怅然。可闫二娘转念一想,都说人无完人,自家这相公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外粗内细的,这副睡相倒是和他的性格。
“醒醒啊,相公~”闫二娘推搡了半天,只觉得自己在和一头死猪较劲,“你这人怎这么难折腾。”
“呼噜——”
“哼!”闫二娘鼓起腮帮子,从草席中拔出根稻草,戳破李铁狗的鼻涕泡。
李铁狗一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咕噜四下转悠。一见闫二娘坐在他身边,便笑嘻嘻的问道:“是娘子呀……娘子你醒了啊。身体感觉如何了?还难受吗?”
闫二娘道:“我无碍,感觉颇为神清气爽。相公,这怎是个营帐?我们在哪儿?”
“你都昏睡两天了。”李铁狗讲,“我一直陪在你身旁。没想到才小睡一会儿,你便醒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闫二娘忽觉得有些愧怍,怯生生道:“那,我真当抱歉。”
李铁狗坏笑:“你让我亲一个,我便不计较了。”
“嗯。”闫二娘嘟起小嘴儿,李铁狗毫不客气的尝了一口,害得闫二娘羞极了。明明第一次做时还没那么羞涩,如今只是亲一口,反倒怪不好意思了,闫二娘当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二娘,傻狗子就是占你便宜。”
未见颜三娘其人,反倒先闻其声。待话音落地,颜三娘才走进营帐,手中正削着一个梨子。削完皮,颜三娘将梨丢给闫二娘,道:“昨天,可是我陪二娘一整天的。这傻狗子就知道睡,你瞧,我方走开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又打瞌睡了。”
李铁狗瞪一眼颜三娘,道:“瞧你胡说八道的模样,脚不疼了?”
颜三娘扬起脚丫子,得意道:“多亏大师的膏药,如今已可缓行。若是指望你吐唾沫,恐怕我这双玲珑玉足可得废了。”
闫二娘打断两人:“打住,你们俩别拌嘴了,究竟是怎回事?快与我说说。”
李铁狗与颜三娘一时间面面相觑,神情变得严肃,将其昏迷后的经过徐徐告之。听完,闫二娘沉默良久,不禁黯然,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大仁大义的高人,感恩之余,我亦佩服之至,五体投地。可惜未能谋面,道上一句谢语。对了,娘和四娘如何了?”
颜三娘道:“四娘伤得太重。普通大师说,纵使已脏器之间已接连成熟,仍需一段时日调理,才可恢复内力。至于娘,她已无大碍,正在与应女侠及普通、普及二位大师商议。”
闫二娘匆匆起身,说道:“对了,还有相公的师傅,我也得去拜上一拜。”
见闫二娘乏于起身的模样,李铁狗忙去搀扶,并劝说:“娘子,切莫着急。师傅一直都在的,先把你身子养好。”
“哼。”颜三娘鼻孔出了口气,道,“傻狗子,你对二娘真当无微不至呢。一见我却是冷嘲热讽。”
闫二娘在李铁狗耳边悄悄讲:“看,傻妹妹吃醋了。快去说几句讨好的甜言蜜语,别气着她了。”
李铁狗嘻嘻傻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牵住颜三娘的小手,将她转过一圈,揽进怀中。颜三娘没料到李铁狗会直接来硬的,脸蛋涨得通红。李铁狗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道:“我的好三娘,好姑奶奶,天下第一的大女侠,你可是我最疼的姑娘了。别气了,好不好?待成婚时,我八抬大轿迎你过门,闹得满城风雨,你说如何?”
颜三娘嘟囔:“我能生什么气啊?我这会儿又不是你娘子。”
李铁狗便说:“那我给你赔礼,我让你亲一个。”
颜三娘疑惑:“怎么横竖都是你占便宜啊?”
李铁狗道:“不要就算了。”
颜三娘张张嘴不说话。李铁狗倒是不客气,脸一凑,便亲到了颜三娘的小嘴儿。颜三娘窃窃笑着,笑得甜甜的。
……
应白莲、严大娘与普通、普及就是否应该潜入吴家堡偷取《铁艺铸造机要》,及如何偷取的议题商讨了整个上午,却始终未商讨出个结果。佛陀门一贯主张佛门戒律,认为不应以不当手段获取《铁艺铸造机要》。而两女侠则认为大义当前,不应拘泥于小节,若拖延过久至铸下大错,江湖中又不知有多少人将命丧黄泉。
听闻闫二娘清醒,严大娘大喜,连忙将议题暂且搁置,拉着应白莲去探望闫二娘。
李铁狗、颜三娘正与闫二娘聊起偷图谱一事,没想到严大娘与应白莲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大娘二娘母女两人说了几句贴心话。见闫二娘无恙,严大娘便安了心。
闫二娘一见与严大娘同行的女子,便猜出她是应白莲,毕恭毕敬道:“小女子见过应师傅,与相公成亲时未能及时拜见,实在失敬,望海涵。早听闻相公的师傅武功高强,玉颜倾城,我时至今日才得以相见,实在可惜却又可幸。”
应白莲欣喜道:“果真是严女侠的女儿,当真好看至极,我怎堪比。我还听闻你知书达理,一见果真如此。不过你也不必过分拘泥,我只大你三岁,无需特意论资排辈,给面子就叫我一声姐姐便是。”
闫二娘连连摇头,道:“那怎堪,你是相公的师傅,如此辈分不久乱了吗?”
“他没与你说吗?”应白莲坏笑道,“我与这狗徒儿日久生情,他早向我提过亲,我一直吊着没答应。如今,我想是时候该答应了。”
李铁狗赶紧澄清:“师傅,我何时……”
应白莲眼珠子一瞪,李铁狗不禁将剩下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严大娘遂恭维:“应女侠真性情,与弟子成亲之事,虽非前无古人,但总是要遭人非议的。更何况应女侠与我同为一介女流,更是有胆识有魄力,我佩服之至。”
闫二娘和颜悦色道:“那,好姐姐,若有机会,你跟我说说相公的事。”
“咳……”李铁狗清清嗓子,欲扯开话题,道,“师傅,干娘,你们方才是与佛陀门两位主事商量偷取《铁艺铸造机要》一事了吧。如何,可有结果?”
严大娘面露惋惜,道:“二位大师都是守戒之人,怎会答应我们的法子?”
李铁狗似是早有预料,又是拍大腿,又是叹气,道:“果不其然。干娘,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自己潜入其中了。”
应白莲忧心:“这……我们做客此地,不经同意就背人意愿行事,怕是不妥吧。”
李铁狗反问:“师傅,你自己说的不可拘小节,这会儿又拘上了?”
应白莲撇着嘴儿,道:“就你这张嘴能说会道,行了吧?”
李铁狗又说:“行。不过,你老人家可不能随我们去吴家堡。你乃铁掌门大弟子、铁莲宗宗主。若不慎被捉拿,铁掌门恐怕不得不招致本无必要的大难。我只一介小徒,无人识得我,当无此顾虑。”
应白莲叉起胳膊,大失所望:“行吧。”
严大娘提道:“可就我们几人潜入吴家堡,生地不熟,如大海捞针。我想若有佛陀门中人相助,也许还方便些。”
应白莲戳戳李铁狗,讲:“我这狗徒儿鬼点子多,届时随机应变,应当没问题。”
“什么叫应当没问题?师傅,你这是打算将我当风筝放了吗?”李铁狗挑着眉毛,“你把诸葛孔明只身丢进万军之中,他也难逃一劫啊。”
应白莲却说:“瞧你得瑟的模样,肯定有计策了呗。”
李铁狗眼咕噜一转,道:“计策我是没有,馊主意我倒是有一个,不过得佛陀门配合配合……”
……
“如此一来……”
听过李铁狗主意,普通沉思片刻。
普及道:“普通,我以为李施主的建议未尝不可。”
普通来回踱步,犹豫不决:“阿弥陀佛,李施主提议出兵逼近,胁而不打,以示佛陀门威望,令吴家堡主望而却步。若真成事,那必是大好。可事物应造化而行,成败难定。若我等打草惊蛇,弄巧成拙,该当如何?”
李铁狗分析道:“大师,眼下,表面情势虽然平静如水,两军似是按兵不动,实则暗潮汹涌。无论吴家堡还是佛陀门,按捺如此多时日,军心必当动摇。更有利剑号等隔岸观火之辈虎视眈眈。如此时机,最需破局之策。无论哪方先行破局,都可得出其不意、先发制人之便利。”
普通觉得李铁狗言之有理,可心中又无实打实的把握,着实难以拿捏。于是,普通问:“李施主,可若当真弄巧成拙,又如何是好?”
李铁狗道:“若弄巧成拙,那随机应变便是。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与吴家堡软磨硬泡,总比现在毫无作为的有成效。大师,尤需谨记一点,眼下佛陀门只需威慑,还不至于干戈相见。”
普通微微颔首,道:“嗯,一切因果皆是缘,李施主的计策未尝不可一试。”
李铁狗补充道:“大师,若要一试,晚些时候更好。有夜色作掩护,可攻其不备。”
普通颇为同意,向普及嘱咐:“确然。普及,今日晚膳,将攻打吴家堡一事传下去。此事切莫声张,只需佛陀门内弟子知晓即可。”
“是。”普及退下。
[chapter:十七 夺宝奇兵]
夜半三更,鸦雀无声。忽而平地起阴风,一众黑衣趁夜色围城。李铁狗、大娘、二娘、三娘四人混迹于其中,他们的目的却不只是围城这般简单。
带头黑衣人鸣哨,其余人一时齐齐大吼:
“攻!——攻!——攻!——”
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天动地,如晴天霹雳。此等震响,纵然要隘中人睡得如死猪一般,此时亦当惊醒。
“攻!——攻!——攻!——”
“咚——咚——咚——”
此处黑衣人依旧吼声连绵不止,彼方战鼓齐齐奏鸣,一阵阵节奏愈发急促,犹如山崩地裂。两者相互映衬,杀机四伏。顿时,要隘关门大开,一队士兵手持精兵身着良甲,列一字阵,从关门中杀出。所谓鼓声一响,伏尸千里。若不出意外,眼下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呀啊!——呀呀呀——”
黑衣群中忽而有人如唱剧一般引吭高喝,喝声的韵律节奏忽高忽低,捉摸不定。而更叫人难以捉摸的是黑衣人的行踪。当要隘中士兵冲出关门时,却发现黑衣人依然退出百步,而仍虎视眈眈。
届时,一队队老弱妇孺蓦然从门中走出,成排挡在要隘士兵的阵前,以身作盾。这些老弱妇孺身后是吆喝的士兵,让他们排好队列,勿留间隙。队列中的孩子心生畏惧,嚷嚷着要走,衣衫不整的母亲便牢牢牵住小孩的手,眼神中似是惶恐,又或是坚定。老弱妇孺身后,一张张劲弓、一把把利弩瞄向望而却步的黑衣人。
“咚——咚——咚——”
随战鼓阵阵,借老弱妇孺的掩护,要隘关门中更多士兵列队冲出。不下百人共同并肩,纵横列为方阵,挡在关门前,以待对方有所举动。要隘之上,火光四起,照亮墙下阴暗角落。然,一众黑衣人身居更远处,远光难明。
“该混进去了。”李铁狗回头对严大娘母女三人说道,“城中大队人马外出,这是我们的良机。进去之后,先行找隐蔽角落,万不可暴露行踪。”
四人疾行,绕到侧墙。此处地僻人稀,最适合潜入。趁巡逻兵走开,四人即刻抛出从佛陀门“借”来的飞虎爪。待飞虎爪倒扣住墙头,四人如壁虎攀垣般迅速攀上高墙。墙高三丈许,上有甬道,以作巡逻之用。从墙上远眺,无论内外,皆一清二楚。只见要隘之内人头攒动,大队人马成列向关门赶去,只留少数几人继续巡视。
颜三娘低声呼道:“傻狗子,人来了,快躲起来。”
李铁狗一看,巡逻人竟掉了头,步步向此处逼近。可甬道两旁便是三丈高的墙,前后开阔,躲无可躲,连二娘三娘都不知该躲到何处。此时,严大娘兀地一个筋斗翻到墙外,死死扒着墙垣。直到那人走到跟前,才悄无声息的翻至他背后。不能那人有反应,严大娘猛地双掌拍中他两耳。只见那人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李铁狗细查,见其佩戴的皆是利剑号的兵器。
“行了。”严大娘站起身,“这人需待一炷香的功夫才可回神。待他回过神后,什么都不会记得,跟做白日梦似的。”
李铁狗纳闷,问:“干娘,这是什么功夫?真叫一个厉害。”
严大娘便解释道:“这招叫灌耳分魂,是我门派‘仙人十八掌’的一式。没五六年的练习,拍不出这般半死不活的效果来。”
闫二娘招呼道:“娘,相公,你们快看。”
顺闫二娘手所指,众人得见要隘内有几人行色匆匆。李铁狗见过吴渊的画像,发现吴渊恰在其中。不出意料的话,图谱应当就在他们附近。而吴渊派人在那处加紧巡逻,更是一大证明。
闫二娘问:“相公,如何?”
李铁狗答:“吴渊十分紧张那间屋子,多半有线索。”
颜三娘极目远眺,又转眼往下探,道:“眼下,如何下去才是麻烦事。墙下是窄河,而离此处最近的楼亦在十步开外,莫非顺甬道找下去的阶梯吗?”
李铁狗道:“不必如此,万一在甬道里碰到其余巡逻人员,我们极易暴露。依我看,不如将飞虎爪勾连,做成一条长滑索,此高彼低,必定能荡过去。干娘,你力气最大,你看能抛过去吗?”
严大娘目测一番,道:“以我臂力足以,那就依此法行事。”
言罢,严大娘将四套飞虎爪勾连成一副,徒臂转了两圈,便向远处抛出。飞虎爪不偏不倚的勾中那屋子外檐,牢牢固定。李铁狗看了一眼地势,确认无人发现后,先行顺飞虎滑索到达对面楼上。其后严大娘母女依次到达。严大娘打的是个活结,轻巧一拉就将四套飞虎爪收回手中。
眼力见最好的闫二娘观望一圈,道:“下方是校场,看守的老头着实麻烦。若是能绕过校场,再穿过那胡同的拐角,顺坡道而上,不出百步就到目的地了。”
严大娘摩拳擦掌,道:“那老头还是交给我,你们只管到那校场外围。待我出手后迅速通过。”
“干娘,等下,那老头处校场正中央,若是一动不动,定叫人起疑。”李铁狗分析道,“我们可从后厨绕路,虽然路程加长,但皆是小路。只要足有耐心,即可避开大部分巡查之人。”
闫二娘赞同道:“娘,我以为相公指的路未尝不可一试。”
颜三娘忙问:“可通向后厨的院门都关了,怎进得去?”
李铁狗道:“院门下有个小洞,看能不能钻过去吧。”
颜三娘忌惮道:“那是……狗洞诶!”
虽只有一狗洞能通向后厨,四人还是选择了后厨的路。毕竟一路上也没人瞧见,外加正事要紧,若是必要,什么气节之类、尊严一类的东西亦可抛下。李铁狗凑到狗洞边上,来回比划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试。可奈何李铁狗试了半天工夫,甚至于颜三娘出手狠狠相助了一番,最终他都没能钻过这小小狗洞。
颜三娘冷嘲热讽道:“明明是傻狗子,却钻不过狗洞呢。”
李铁狗晃悠脑袋,道:“不行,我肩膀骨架太宽,狗洞容不下我。果不其然,我终究还是个堂堂君子啊。”
颜三娘翻着白眼,道:“哼,只是没用罢了。”
李铁狗上下打量一番颜三娘,道:“三娘,若不你试试吧。你是女子,肩较我窄得多,腰胯也比我细,应当不成问题。”
颜三娘连忙怒嗔:“岂有此理,要我钻狗洞?”
李铁狗问:“你是想让干娘来,还是想让你伤势方愈的好姐姐来钻这狗洞?况且我们四人中,你个头最小,应当最有可能钻过去。”
闫二娘道:“别为难三娘了,让我来试试吧。”
颜三娘嘟着嘴,见闫二娘要上手,忙阻止道:“不,二娘,我来好了。”
颜三娘屈辱的伏下身子,在狗洞前卡了半晌,未能钻过去。李铁狗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缘由,将颜三娘拉出狗洞后,告之曰:“这狗洞太小,四壁毛糙,你身着的黑袍被挤成一团,将你阻塞住了。”
颜三娘着急的问:“那我要怎么办嘛!”
李铁狗不言语,因为他知道颜三娘自己心底已有了答案。
颜三娘捂紧自己的胸部,不情愿道:“我,我才不要……脱光光,去钻一口狗洞。那我不是真成狗了吗?”
李铁狗面无表情道:“脱完记得往身上涂层油,以免擦伤你的身子。我替你看过了,那里有一坛猪油摆在门口,应当是用剩下了。”
“你,呜……坏死了!”颜三娘哭丧着,一粉拳打在李铁狗胸口。
“二娘,我们去替他俩望风。”
转眼,严大娘与闫二娘已绕过墙角,不见了踪影。
颜三娘没更好的法子,只得不情愿的解开自己的袍子,在李铁狗面前脱得一丝不挂。李铁狗喜欢极了颜三娘这副无可奈何,又满面羞涩的娇俏模样,牵着她的双手,悄悄亲了一口她的红唇。
“过分。”颜三娘嘟着嘴儿,“成天欺负我。”
李铁狗安抚道:“你瞧,我是傻狗子,你是我的狗婆娘。你我正好成双成对,天造地设,多有意思?”
颜三娘转过头,摇晃着李铁狗的手,道:“这等天造地设,我可不想要。”
李铁狗将颜三娘光溜溜的身子揽进怀里,道:“乖,我都答应你了,待这事结束,我便娶你为妻,你还有何好顾虑的。一会儿我替你涂猪油,你我一起加把劲!”
“嗯。”颜三娘低着头,又问,“当初,你为何选我呀?”
李铁狗疑惑:“什么?”
颜三娘便细问:“铁峰山的池子里,我们母女被歹人欺负,为什么选的是我呀?”
李铁狗实话实说道:“因为,你长得最好看咯。”
颜三娘直言:“骗人。我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少武林豪杰、富贵人家都惦记着。我姐二娘更为美艳,见识过她的人都说她当是西施在世。我从小跟随在她俩旁边,都没人这么说过我。”
“毕竟是母亲与长女,逢迎之人当然先讨好她们了。”李铁狗亲着颜三娘可爱的脸蛋,“我也不是说我干娘与娘子不好看,她们当然美若天仙。可当时情急,我一眼看过去,觉得最喜爱的还是你。”
“是吗?”颜三娘颇为欣喜,她明眸扑朔,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那,是你先喜欢我的咯?”
李铁狗忽而又觉得奇怪,问:“说到这儿,我还纳闷,你一泼辣的丫头,怎么就忽然黏上我了。”
颜三娘依旧嘴硬,道:“谁黏上你了,分明是你一直对我纠缠不休,我……嗯,被你的死缠烂打打动了而已。”
李铁狗点点头,应付道:“是,是。好了,我的姑奶奶,腻歪完了,该上油了。”
颜三娘怪嗔:“什么上油,说得跟拿我做菜似的。”
颜三娘扭扭捏捏的抬起自己的胳膊,露着腋窝,浑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着。李铁狗手上抹了一大把猪油,只觉得掌心粘腻得很。这猪油当真油,李铁狗两只手都快被黏住了。颜三娘疑惑,问怎么还不上。李铁狗看看手心里的猪油,沉思过片刻,便往颜三娘的豪乳上抹去。
颜三娘立马娇呼:“呀!这是什么,怎这么粘腻!”
李铁狗忙堵着颜三娘的嘴,提醒:“小声点,这就是猪油咯。”
颜三娘又娇嗔:“这猪油可真粘死了!”
李铁狗解释道:“待我涂匀后,你的体温将会化解猪油。届时,你的皮肤会比现在更光嫩。别说钻这小小的狗洞了,你能从此地直接滑倒路尽之处也说不准。”
颜三娘质疑:“当真?”
李铁狗边揉其胸,边说道:“你看,我现在就已然捏不住你这对白玉般的美乳了。”
颜三娘怕羞,道:“别玩我的胸了,奶头都被你玩硬了,快涂其余地方。”
“好。”李铁狗两手一抹颜三娘的胳肢窝,抓她的腋毛来回撮。颜三娘立马抿着嘴唇,忍住上扬的笑意。李铁狗见年三娘这副模样,道:“瞧你这样,要笑就笑嘛。”
“呵,你这可恶的……”颜三娘吞了半句话,又讲道,“快涂,玩完我胸,又乱撮我腋毛。别逗我了,快点嘛~”
李铁狗涂完颜三娘手臂,继而涂抹她的腹肌与腰肉。颜三娘的腹肌绷得紧紧的,肚脐眼拉成了一条缝。李铁狗只觉得颜三娘的肚脐可爱无比,抱着她的腰肢,便上去亲了一口。
“呀!”颜三娘低声呜咽,怯生生道,“别这样嘛,肚脐好痒~”
李铁狗满心喜爱道:“你的肚脐煞是可爱。”
颜三娘笑嘻嘻的:“知道啦~”
半柱香的工夫过去,颜三娘浑身被涂得晶莹剔透,肌肤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月光之下格外洁白。她撅着大屁股,趴在狗洞之前,犹豫再三,还是钻了进去。这回比第一次要好爬许多,颜三娘双臂过头,身子向前一溜,脑袋、肩膀和胳膊全滑了过去,却卡在了胸部上。
“啊,我的奶子太大了!”
“我给你一把力。”
李铁狗一推,颜三娘却连忙喊疼:“奶头!我的奶头要被蹭掉了!”
“忍忍吧。”李铁狗再发力一推,颜三娘荔枝肉一般的胸被硬生生挤成了长扁状,勉强塞过了狗洞。然而,颜三娘身上大的不只是胸。这具前凸后翘的美肉一轮到腰胯,又是一大劫难。颜三娘盆骨与狗洞一般大小,险些没挤过去,可她的屁股却比盆骨更大,最终仍堵住了洞口。李铁狗只得再用力推,却忽而传来一声……
“噗!——”
颜三娘被硬是挤出了个屁。这下子,墙对面的颜三娘便又开始哭丧起来:“我……”
李铁狗早有预料,不等颜三娘说完,便讲道:“我娶你,行了吧?”
颜三娘道:“当然得你娶我,每次都是你害的!”
有了这声响屁的反冲力相助,李铁狗顺利将颜三娘推过狗洞。颜三娘一钻过去,便立起身,见不着她踪影了。
“怎样?”李铁狗问。
颜三娘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没人,我将门栓打开,你们便可进来了。”
待门“嘎吱”一声打开,这后厨门的一关才算是度过了。任谁都没想到会在这么一扇门前费这么大工夫,不过好在夜半也没人来后厨,故而如此开门倒是没惹出多少动静。严大娘与闫二娘匆匆赶来,与李铁狗一起溜进了后厨。
满身油腻的颜三娘穿上黑袍,那黑袍便紧贴她的肌肤,肉体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甚至乳头上的颗粒依稀可见。颜三娘虽直呼难受,却只得忍到猪油干透。
……
一行四人穿过后厨之后专门运输烂菜与泔水的小巷。这条道虽窄,两人无法并肩通过,好在亦无人来往巡视,因而不必担心有人发现。小巷尽头,得见一黑屋,里头应当是家众就寝处。此时,吴家堡家众皆去迎敌了,黑屋中空无一人。李铁狗带头闯进黑屋,等确认安全后,再唤其余人进来。屋内有五六身备用的吴家堡家众装,恰好给他们四个行了方便。颜三娘的黑袍已然吸干了猪油,换上新衣服后,倍感清爽,一时喜上眉梢。
李铁狗探头观察,见这间寝室距目的地已不远,然前路巡逻人员逐渐变多,要穿过去并非易事。
李铁狗问:“干娘,你看我们已换上了吴家堡家众装束,不如直接大模大样走过去?”
严大娘警惕道:“可我们三个皆是女子,而家众均是男丁,不会被认出来吗?”
李铁狗道:“去那里只有这一条道,况且我们也不知佛陀门能拖多久。虽说不可心急,然亦不可守株待兔。我已看穿他们巡逻的路数,不出意外,我们可从巡逻死角绕行。此外,天色漆黑,但愿他们双眼昏花,看不清来者吧。我们只需尽量别引起注意。若是被盯上,再想办法含混过去便是。”
严大娘同意道:“有理,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已摸清楚他们巡逻的路数,那便没什么好久留的了。”
李铁狗预备出发,出发前再三回头叮嘱:“你们跟上我,记住,要快且静,万不可惹人注目。”
言毕,李铁狗掐准一巡逻人拐过转角,消失在他们视线中,便趁此时机,淡定的推开房门,大步走出,若无事之人一般。忽而,李铁狗又见前有来者,立马顿步,转进一旁无人拐角。其余三人依次跟进,在来者发现之前消失在了他视野中。李铁狗如此往复,镇定从容的与巡逻人玩猫捉老鼠之游戏,始终未被人发现。
“喂,你还挺有能耐啊。”颜三娘凑到李铁狗身边,悄然说道,“这都走这么远了,遇上的这七八个巡逻的愣是没发现我们。”
李铁狗道:“最关键之处在于要走得从容不迫,不能惹人起疑心。一旦从容了,便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遂而料敌机先,由此立于不败之力。”
“阿狗,没想到你武功低微,对行事的见解倒是颇为高深。”严大娘道,“你若是将如此心思放到功夫上,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早知如此,我几年前就应当好好练功了。”李铁狗后悔的摇着头,“可惜少年心气喜好玩乐,不花在正事上。若没有你们几位相伴,在这虎口镇里啊,我恐怕早被人打死了。”
严大娘道:“若你有精研武艺的想法,我可传你一套独家功夫‘仙人十八掌’,特别适合行走江湖。”
李铁狗高兴道:“只要我师傅不怪责我拜师他人,我便乐意备至。”
说话的工夫,四人已步行至目的地前。此处有一间简陋的两层石屋,屋门大关,不知其中深浅。李铁狗用唾沫沾湿手指,戳破纸窗,向里张望。可屋子里头一片漆黑,未得见丝毫明光,更不知其中藏有何物。
李铁狗对其余三人说道:“这间屋子煞是怪异,不如进去探探?”
严大娘答:“眼下只得如此,不过如此阴冷的屋子,得小心里头藏有机关。”
李铁狗推开木门,户枢突然发出“吱呀——”的怪异长吟,另众人不禁脊背发凉。李铁狗步步小心,用火折子的微光照亮脚下。
有人忽然低声叫唤:“谁人?”
大娘二娘三娘立即背靠背环成一圈,剑指四方。若真当被吴家堡众人发现,他们只能执行第二套计划——先行杀人灭口,在被发现之前窃走《铁艺铸造机要》,并迅速抽身其中。李铁狗关闭屋门,在其余三人的掩护下,寻声以火光照去。
“究竟是谁人?”
李铁狗终于见到了说话人,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着破衣烂衫,衣不蔽体。在她身旁还有许多女人,年纪从十多岁至四十岁不等,皆身着烂衣,大片肌肤裸露着。李铁狗抬高火折子,待双眼习惯了黑暗后,便认清这儿约有十余人。
李铁狗问:“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回答:“我们?我们是供各位老爷玩了的啊。”
又有人说道:“这里有一部分是失贞的寡妇,因偷汉子被抓来的。还有些像我一样,是被买来的。”
严大娘道:“阿狗,此处应当是个简陋的妓院。”
突然间,一人扒着李铁狗的脚,唉声乞求道:“大人,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了,大人!他们白天轮奸我们,晚上要我们洗茅厕,倒泔水。我们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早上是被活生生肏醒的。我们天天被轮奸,我的屄都裂开了!有好几个姐妹已经被活活肏死了!我也快不行了,我活不下去了!”
李铁狗不忍心,但眼下还有更重要之事,便先问:“行了,我知你们可怜。但你们得先回答我们,方才吴渊是否来过?”
那女人纳闷:“谁是吴渊,这里的主人吗?黑灯瞎火,我可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经常拉一些外人来,比方什么利剑号之流就经常出没。”
李铁狗追问:“那刚才可否有人来过?”
“刚才?”女人回忆片刻,道,“确有人来过,但那人一声不响,去了二楼。事后,外头便响起一阵动静。我们几个一向被禁足于此地,非工作时不得出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李铁狗奇怪:“二楼?”
那女人回答:“二楼是我们接客之处。”
李铁狗道:“行了,你们在此稍安勿躁,我过些时候再来找你们。今夜外头有闹事的,吴家堡不太平,你们能享一时半会儿的清静。待我们处理完手上的事,便来接应你们几位。记住,千万别透露我等行踪,不然吴家堡主必当迁怒于你们几位,最终只会变本加厉迫害你们。”
那女人有些害怕,道:“知……知道了”
李铁狗招呼其余三人一同上楼。若这些妓女所言当真,那二楼应当不会有什么机关,只怕有人埋伏。李铁狗故意向楼上抛出火折子,弄了点动静和光亮,见无人反应,便壮着胆子上了楼。借着火折子微弱的柔光,李铁狗发现这二楼有六间客房,分前后两排。朝后的三间客房没有窗户,较前排客房窄了一些。
李铁狗推测:“兴许这房内有乾坤。”
严大娘走至最前,道:“且慢,我先一探。”
语毕,严大娘走至最靠里的一间,用剑顶开房门。老旧的户枢发出沉闷而凄厉的呻吟,似被人瞧尽了春光一般十分不愿。严大娘以火折子照亮房内,却见房内空空,唯一床一桌两板凳而已。严大娘踢了两脚,发现这几件都是可以移动的,未牵连什么机关。严大娘又小心向上查看,待确认梁上无君子后,道:“三娘,你去门口守着。二娘,阿狗,你们与我一同查探此处有何机关。”
于是乎,三人各负责一方向,仔细摸索起来。大娘二娘剑击砖墙,以回声断乾坤,可李铁狗不使剑,只得用徒手敲击。忽然,李铁狗发现后壁内响声空空。他马上翻动这块空荡荡的砖,没想到竟将这块砖拔出了墙壁。李铁狗忙告知其余人,自己找到了机关,可回头一看,发现大娘二娘也从墙上掀下了一块空砖。每块空砖之后皆藏有一环扣,似是要扣动此物才能触发。
严大娘不解,问:“这当如何是好?”
闫二娘道:“莫非是要三道环扣一同触发吗?”
严大娘谨慎端详环扣,道:“先别随意尝试。若是行差踏错,只怕触发了什么警报,那可就麻烦了。”
李铁狗说道:“我这边的环扣锈迹斑斑,不像是最近使用过的模样。你们的如何?”
严大娘道:“我亦是如此。”
“我这儿的倒是磨得光滑的很。”说着,闫二娘回头望了眼严大娘和李铁狗。见到两人投来肯定的目光,闫二娘便拉动了环扣。突然间,墙后发出吭哧吭哧的沉重闷响,似是有机关在运作。三人小心远离,只见后壁石墙震动,缓缓移向一侧,墙后暗道乍现。
严大娘只身探去,用目光量了量暗道,道:“这暗道窄得很,不足一尺。”
李铁狗道:“纵使算上石墙,占地亦仅一尺有余,怪不得这么隐蔽。”
严大娘又将火折子朝下丢去,只得见一列下行楼梯,深不见底。她将此情况语于其余三人,从李铁狗手中拿了只新的火折子后,便侧身缓步走下楼梯。李铁狗夫妇紧随其后,楼梯陡峭,又只得横行,二人皆不敢走得过快。
暗道漆黑,三人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得见前路平坦且开阔,似是楼梯走到了底。然而,前方还有一条长道要走。
严大娘四顾,说道:“此处密不透风,外头应当看不见。由方才我们走过的高度来看,我们多半在地下。”
李铁狗道:“干娘,你看看四壁有无火把,光靠火折子照不清前路。若是有陷阱机关,也无法先行防备。”
严大娘悉心搜寻一番,摸到一支火把,便将之点上。刹那间,通道豁然开朗。此处是一条百步长廊,上下左右皆以粗木梁支撑,夯土外无砖石包裹,结构十分粗糙,十之八九是地下暗道。
步行于如此坎坷崎岖的泥地上,三人缓步前行,以防误触机关。
“咔擦——”
李铁狗顿步,道:“我踩到了……”
“相公,别动。”闫二娘亦随之顿步,“既然现在还没机关动作,那说明这是抬脚才触发的。还记得普通大师说的地爆雷么?”
李铁狗从未试过踩地爆雷,不知其触发原理,只紧张道:“我哪儿有能在一息之间飞出五步的绝世轻功啊?”
严大娘道:“阿狗,我用真气压住地爆雷,你快走。”
语毕,严大娘外放真气,猛压李铁狗踩中地爆雷的脚。李铁狗只觉得脚上的重量变大了数倍,费了老大劲才拔出腿。待三人退出五步之外,严大娘立即收回真气。只听“砰——”的一声响,地爆雷跟窜天猴似的突然升起,继而如爆竹一般炸裂开。虽殃及不足五步,但一步之内必死无疑。
“哗哗——”
突然起来的流水声又激起了三人的警觉心。严大娘一闻,立马辨析出其为何物。
“入他娘的,是化骨水!”严大娘大步远离渍水处,抓紧衣服上干净的一角,一把撕掉自己的衣物。闫二娘也中了招,好在严大娘及时提醒,她亦一把撕下了自己的衣物。两赤裸的窈窕美女回首,只见两套吴家堡家众装束在转瞬间被化作焦炭,而她们因及时脱衣,得以无恙。
“真险呢。”闫二娘大口喘着粗气,爆乳剧烈起伏,看得李铁狗面红耳赤。
李铁狗道:“你们两人前路没衣服保护,得更小心才是。由我探路吧。”
严大娘叮嘱道:“阿狗,最当留意的是脚下,脚步轻一些。若有异样,马上移步,别踩下去。”
李铁狗有了踩雷的经验,道:“我晓得了。干娘,娘子,你们二人顺我的脚印走,我若踩得无事,你们便无事。”
这一回,李铁狗走得轻手轻脚。一旦意识到脚下有块凸起的铁疙瘩,或是身前有不易发现的细线,李铁狗便立马移开脚。一直走到百步地道的尽头,李铁狗都未再触发过机关。跟随其后的大娘二娘亦得以安然。
可怎奈何,在百步地道尽头,一堵巨大石门拦在三人面前。
李铁狗猜测:“如此沉重的石门,得用胳膊粗的精铁锁链才能吊起,想必机关不会多复杂,多半在此附近。”
只过片刻,闫二娘便在墙上发现了开门的把手。一经转动,石门便徐徐打开。随之,忽而掀起阴风阵阵,空气变得尤为浑浊,令人胸闷之至。李铁狗手中火把忽明忽暗,火焰过了许久才得以安定。
严大娘提醒:“这里空气稀薄,千万小心。”
经李铁狗手中火把一照,只见石门内别有洞天——大两亩有余、高两丈许的巨大圆形暗室刹那间原形毕露。暗室由四根两人环臂粗的镶琉璃磐石立柱支撑,内藏四尊天王像,分别坐于四角,皆面朝中心。而中心之处,则有一精雕细琢的木箱,置于一低矮圆柱之上。
三人小心前行,忽闻背后“哐哐——”的机杼声再次响起。待他们一看,那石门竟在缓缓下沉。于是乎,三人毫不犹豫的跑向石门。可石门下落之快,甚于三人急跑。待大娘二娘奔至石门前时,石门已落了一半,余下的空隙仅足半人高。然而,大娘二娘并未选择穿过石门,而是穷尽力气以两条肉臂夯起石门!
“啊!……”
大娘二娘痛苦无比,浑身卯足吃奶的劲,赤裸的肌肉一时间猛然暴起,青筋从她们的手臂爬向肩膀与胸膛,甚至不断向下蔓延,支撑躯干的腹肌硬如磐石。随“哐——”的一声轰响,石门又沉下一小截,大娘二娘再难立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膝盖磨得全是鲜血。
严大娘撕心裂肺的大吼:“阿狗……去……取……图……谱……快啊!!!!……”
李铁狗一回头,见托着木箱的矮柱亦在缓缓下沉,忙向回疾疾狂奔。却在即将摸到木箱时,因上身冲得太猛而摔了个大趔趄。好在他眼明手快,借着狗啃泥的猎奇姿势,在地板机关要吞下木箱前,一个飞扑抢下了木箱。
木箱未上锁,李铁狗心急一打开,只见里头空空一片。
“啊啊啊啊!!!!……………………”
大娘二娘的尖叫愈发痛苦,她们已经被压弯了腰,八块腹肌被挤压成了数道褶皱,膝盖陷入地中,不得已的弓着身子托住石门,肩臂骨骼咔咔作响。而石门仅剩两尺余,再不跑出去,恐怕没机会再逃出生天了。
李铁狗目睹此情形,沉思不过一息,便甩手砸烂了手中木箱。他使劲踩木箱底板,将木板踩得稀烂。继而他又猛踩木箱顶板,亦将之踩得稀烂才算罢休。
“狗娘养的,果然有藏东西。”
李铁狗感觉到脚下踩出了快极小的铁疙瘩,拾来一看,是把钥匙。
“啊啊啊啊!!!!……………………”
大娘二娘用痛苦的尖叫作倒计时。此刻,她们的身子已然叠成了三折,手臂垫在背后,以最后的力道托住石门。千万斤重的石门压得她们浑身骨骼爆响,她们是在拿活生生的肉体垫石门!眼看她们大口吐着鲜血,马上就快被压成两截,李铁狗不禁吞了口唾沫。他明白此时最不得心急,要救她们,必须快点找出锁眼。
锁眼应当离石门不远,李铁狗奔回石门旁,扒着墙垣一点点搜寻洞眼。
“找到了!”李铁狗转而欣喜若狂,二话不说便将钥匙插入锁眼中。然而,他连着试了几回,却始终未能转动锁眼。
“呜……快……”
大娘与二娘血吐了三升,鼻孔和口中不断冒着血泡,眼神呆滞的望着远处,一身美肉被压得似两块肉饼。李铁狗终于按捺不住,急得猛捶墙垣,愤恨自己无能。没成想这一捶,倒是敲下了一块遮掩用的假砖。于是,他急忙揭下假砖,取出内藏的另一块铁疙瘩,发现亦是一把钥匙。李铁狗觉得怪异,无心中将两把钥匙一合,发现竟能合二为一。
“天无绝人之路!干娘,娘子!你们有的救了……”
李铁狗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回头却看见大娘二娘七窍流血,半具身子早已陷入地下,而明眸中已然失去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