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色朦胧,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未升起。
昨晚午夜后的一场雨,让气温降低的同时,也给大地蒙上一层薄雾。
“他妈还睡,起床收甘蔗去!”随着话音,一只脚蹬了过去。
床上的人年轻人被踹醒,揉着朦胧的双眼不满道:“叔,这才几点?”
“屁话!我昨天一个人忙活到大半夜,装了大半车!快点,别磨蹭!”
“那我正好去地里拉泡屎!”年轻人起床套了件衣服,顺手从床头撕下一块卫生纸。
“真他妈懒驴上磨屎尿多!装满一车咱就进城卖,我先打个盹儿!你快点!”
听着老叔的催促,大侄子走向自己家里的甘蔗地。
“他妈的,整天累死累活,除了睡觉再也没有比清理阶级队伍感觉更爽的了!”上完厕所的年轻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回走。
“我操,怎么回事!?”透过逐渐稀薄的雾气,年轻人看到不远处自家的甘蔗地倒了一片,连忙上前想去查看究竟。
“妈的,什么鬼?”他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并下意识的用脚一踢,有些发黄的甘蔗叶下出现了一截白色的手臂。
“死人啦,杀人啦!!”年轻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二十多分钟后一阵凄厉的警笛声响起,数辆闪烁着红蓝相间灯光的警车开往案发现场。
几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正拿着相机在为现场拍照取证,还有警员往几处可疑地点喷洒发光氨,侦测不被注意的血迹。
看到一名身形壮硕的男人从警员们中间走了出来,王斌迎上去打招呼:“钟队,这么早,没想到把您也惊动了。”
“没事,最近案子多,我就来看看,你们忙!”说罢钟磊和一旁的警员交流着什么。
又一辆警车停在案发现场附近,苏虹下车,后面跟着小徐,与冷若冰。
“王斌,尸体在哪儿?”
王斌见到是苏虹,于是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出了案子我能不到现场?”
“昨晚你休息的晚,所以……”
还未说完,便被苏虹打断:“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忘记昨晚的事!”苏虹回过身,招呼组员穿越了警戒线。
“你是报的警?”苏虹向年轻人问道。
“啊,是,是我报的警!”年轻人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你是做什么的?”
“村民,这是我家的甘蔗地。”说罢年轻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几间瓦房。
“若冰,带他去做下笔录。”苏虹吩咐道。
简短询问完当事人后,冷若冰在警员中发现了胡廷秀,看样子她先于自己之前赶到了这里。
连忙过去拉住她问:“伤好了吗?不多休息几天?”
“刚才钟队、王队也都是这么问,回答就一句话,归队心切!”
“小样!”两人边说边走。
“咱俩是闺蜜吧?有件事情你帮着分析分析,可别对别人讲,必须严格保密!”
“嗯,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知道我弟吧?我在打扫他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枕头下偷藏了我的丝袜,还在床底发现了注射器和生理盐水,你说……”
“嗯?……什么?!”冷若冰显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好准备,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春叛逆期的男孩是不是都这样?他还拿从网上买的喷雾器喷我的眼睛呢,这正常吗?会不会他对我有什么想法?……”胡廷秀接着指了指自己略微红肿的双眼。
“且!瞎琢磨些什么!不过开玩笑罢了,有点过头而已……”
“真的,记得读警校那会,你晾在楼下铁丝上的裤袜不见了,开始以为被风刮了,现在看来会不会是……”
“你又乱说!……”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前面传来苏虹带有责备的语气。
两人快速跟着苏虹向前走去,等来到案发现场,只见一具近乎于全裸的女尸体呈大字型仰卧在甘蔗叶与杂草从里。
尸体双腿大叉,双臂分开。
身上衣物早已不知去向,仅剩黑色蕾丝吊带丝袜,丝袜上有几处破洞和脱丝,一蓬棕色乱发四散地遮挡在死者面前,看不清女尸面貌。
“啧,真舍得花钱,我可穿不起!”胡廷秀戴着手套,拿着镊子翻找着尸体四周的蛛丝马迹,片刻后好像发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道。
“你发现了什么?”小徐听闻后走了过来。
“我是说这具尸体上穿的丝袜的牌子是cervin。”胡廷秀指着吊袜带腰部的标签处道。
“一双袜子而已,十几二十块,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懂什么?这个品牌的丝袜都是采用独特织法,每双的价格都在几百块,甚至上千,你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多少?”胡廷秀笑道。
“这……”小徐被胡廷秀一番话呛得不出声。
“我感觉这个女人不是白富美就是被包养的小三。”
“你们在说什么?”苏虹听见两人的谈话后走了过来,“不要随便对死者乱下结论,这样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警容风纪哪里去了?!”
听到苏虹的一番话,两个人慌忙低下头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些是什么?”胡廷秀发现裸尸身体与丝袜上皆残存着一些黄白色液体干涸后的斑块,对比着黑色的丝袜,显得格外显眼。
“忘性那么大?在勘测黄雅雯被害的现场你没遇到过?”
胡廷秀好像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呀,真恶心!”
“作为一名刑警,在对待证物的问题上,怎么会觉得恶心?”苏虹接过胡廷秀手里的镊子,继续对尸体与四周翻动着,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可,可是苏姐,那些东西一般不都出现在内裤和……怎么能出现在袜子上呢?”
“这就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廷秀,你们回想一下,在黄雅雯遇害的现场,是不是有着类似的场景?”
“可是,黄雅雯被害的现场并没有发现丝袜啊?”小徐道。
“那是你们观察的不够细致,在死者小腹及后腰处有一圈被松紧带或者皮筋之类留下过的淡淡的勒痕,现在让你们推断,那能是什么?”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接着苏虹在法医的协助下翻动了尸体,在尸体的阴部也发现了类似精斑的残留物。
“有什么发现?”王斌走了过来。
“死者是名年轻的女性,年龄大概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从尸体情况看,无疑是具新尸。我们粗略的看过现场,死者除阴部外,还在丝袜,大腿上出现了类似精斑干涸后的块状物。死者颈部勒沟明显,伤痕周围的皮肤存在破损。此外,死者手腕和脚腕处也有青紫色的淤痕。毫无疑问,死者生前受过大量性侵,但是详细的结果还要等法医和痕迹组的同事经过鉴定后才能给出答案。”
“行,现场勘察的差不多了,我去和钟队碰个头。”王斌看了看表,又道:“现在早上六点,你们几个先去吃早饭,然后八点半,准时到局里二楼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
苏虹等人上了警车,朝市区驶去。
这时朝阳已经升起,薄雾已经散去。
但是绚烂的阳光却无法驱散苏虹心头的阴霾,在她的心底隐隐感觉这次奸杀案与黄雅雯的被害案件有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