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个大工程了。”
面对着一架左翼折断、脑袋开花,飘散着异味的苏-35,李安东无奈的感叹着。
“还好前几天就把修复用的零件该打印的打印该购买的购买了。今天只要拆装就行了”李安东自言自语道,“不过,在那之前。 先得来一次带清洗,清洗一下这令人不悦的味道。”
于是,他把后机身和右侧机翼轻轻放进了一旁的大水桶里——桶中加满了溶解着消毒水和洗洁精的混合液体——毫无疑问,相较于那微妙的气味,这秩序井然的感觉多少让他缓过来了一些。
“没办法,让内务人民委员会来好好款待你一下吧。”李安东自顾自地开启了玩笑,拿起操作台上的海绵,一丝不苟的刷洗起来。
大约刷洗了二十分钟后,李安东把鼻子凑近闻了闻——令人不悦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那略显刺鼻的“玫瑰香味”——清洁剂们混合的“折中主义产物”。虽然作为一个苏联军事历史的爱好者与研究者,他对“折中主义”这种充斥着暧昧的小市民概念并无好感;但强力的武器不论产地,同样,面对令人无法拒绝的清洁效果,这味道的“合法性”似乎也充足了起来。
他满意的把这些零件放进了烘干箱里,调整到合适的模式,随后便洗了洗手,从小冰箱中拿出一瓶可乐,径直往扶手椅上一坐,开始享受起这漫长的等待。
……
“叮——!”
“30分钟,刚好。”
李安东放下已经空荡荡的饮料瓶,从烘干箱中取出零件,开始了工程的最后一步——总装。
“放点音乐鼓舞士气吧。”
他拿出手机,连接到工作室的小音箱,打开自己那比合成营还要混杂的军歌歌单。
“开工!”
以撒头西拿呀(你从不可战胜)
威力寄那离亚(亦可畏之传奇)
卖俩怕啥沙哑拿斯塔裂(战火中体会胜利喜悦)
李安东一边轻声哼唱起这首《苏军之歌》一边修理着这架折翼的大天鹅。或许一开始,他的画风还算正常;但高强度的专注所带来的疲惫,逐渐消耗着他的耐心,也耗尽了他的理智。于是,这位“红军战士”,不知不觉地,便成为“斗酒诗百篇”的太白仙人了:
打雷有李某那你有李某(比起任何人,比起任何事)
我只想修好这架小飞机
一次马得某豆蔻马得某(不论在何时,不论在何地。)
我只想修好这架小飞机。
……
“大功告成!”
随着最后一根螺丝拧好,与这首拼凑起来的《只想修飞机》的曲终,工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李安东启动了接收机并接上了电池。伴随着6声滴滴声,飞机成功启动。
“左右副翼及矢量同步正常。”
“平尾升降及矢量同步正常。”
“垂尾转向及起落架转向与矢量同步正常。”
“很好,终于整完了。”李安东站起来直了直腰。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他拿起了对讲机,一边按着讲话,一边摆弄着遥控器。结果如预想一样———毫无反应。
“我就知道是这样。”
解开了谜题的李安东,不由得哑然失笑。
“聂杰林这家伙,拿副厂接收机也就算了,还用特么的坤坤家的。他家接收机出的失控案例比乐事薯片的空气都多,每年投诉的帖子都够绕地球一圈了。”
“回头得好好让他改掉贪小便宜的毛病。不然早晚有一天,他得和那位元帅一样,整个大事故不可。”
“不过,这味道是怎么回事……?”
“像是,氨水……不,尿液?”
他又想起了那股奇怪的味道——这诡异的状况令他好奇。出于碰碰运气的想法,他再次打开了飞机的器件舱。
“看看摄像头的存储吧。虽然图传信号没了,但是存储卡没事儿,多少有点东西不是?”
他拆下了摄像头的存储卡,将它放进了读取器。当然,他很快便找出了这段差不多30分钟左右的录像。
“还是有东西的嘛,毕竟新机子。”
他打开了录像文件,仔细观看了起来。
2:00
飞机丧失动力,并向着公园的树篱坠落下去。
15:00
屏幕一片漆黑,机体似乎插进了什么物体里。紧接着,是一段轻微的声音。
“流水声……?”
李安东戴上耳机,仔细听着这段声音。他突然意识到,与其说是流水声,不如说是撒尿的声音。听这动静,这泡尿的主人应该憋了很久了——不仅尿得很急,“水流”似乎也相当地汹涌。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机体从树篱里拽了出来的画面——想必这一定是聂杰林过来捡飞机了。
“卧槽!” “他妈了个逼的!”两声大嗓门的粗口,差点把带着耳机音量开到最大的李安东吓得当场去世。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聂杰林闯入镜头,狂暴轰入树篱的画面。然而当他看到聂杰林迟疑的半截身子卡在树篱中的时候,他又陷入了疑惑:“发生甚么事儿了?” 他在疑惑,为何这怒火在一瞬间就被浇灭了。过了大约三分钟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飞机视角被抬起来了(看起来他要拿着飞机回来了)
“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当聂杰林的声音传来的同时,画面中闪过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她的下半身似乎正围着聂杰林的那身熟悉的墨绿色飞行夹克。
“这样啊……”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说这家伙怎么回事呢……连大涡喷他都提不起兴趣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事儿了。”
李安东的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笑容,不由得又看了看这架修复好的飞机:
“争点气啊聂总,苏35这么惨重的损失给你换来的艳遇,你可得把握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