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成者
“拉法姆...拉法姆?你在哪?”
昏暗的房间里,伴着大门吱呀吱呀的响声,一个柔和青稚的嗓音轻飘飘的响起。
随着一阵窸窣声,一盏小油灯亮起,穿着亚麻睡袍的成熟女人揉着眼睛坐在床边,她托着油灯逐个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照亮了抱着小熊玩偶,一脸局促的站在门口的小女孩。
“怎么了?”
拉法姆走到女孩身前,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隔壁...隔壁有奇怪的声响...”
女孩一头蓬松柔顺的金发,穿着华丽的丝绸睡衣,一双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眸清澈无暇。
身份高贵的她没有丝毫抵触的抱紧了穿着如下人的女人,一个劲的蹭着拉法姆的大腿:“我好怕...”
听着耳畔里轻飘飘,如雪花般令人心旷神怡的嗓音,拉法姆宠爱的笑了笑:“你已经是成熟的法师啦,在这里还有什么能吓到你的呢?我可爱的雪莉?”
雪莉轻咬粉唇,抬起头泪水盈盈的望着拉法姆:“艾拉可...艾拉可和莎拉她忽然离开了,然后隔壁就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哭声...那里有屏障,我看不见,只能感觉到...”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过了好一会,才长长的吸了口气,再开口时,竟带上了抽噎:“好可怕,好可怕的东西在隔壁...”
拉法姆的眼神瞬间凝重起来,复杂的凝视着左侧的走廊,仿佛在雪莉的宿舍旁,看到了什么。
她将雪莉哄进自己的房间,让她抱着小熊睡着后,拉法姆缓步走到了雪莉宿舍隔壁的杂物间里。
将耳朵贴上去,什么也听不到。
看样子雪莉的天赋惊人,居然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渗透进如此高级的法术屏障。
拉法姆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心想着,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结界内,两名年幼的女孩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她们忘我的亲吻着,双手在对方的小穴中扣动着,一声声引人犯罪的娇喘在二人缠绕的唇齿间发出。
在她们的小腹上,一副淫纹正闪耀着魅惑的紫光。
拉法姆一手一只,将她们强行分开夹在腋下,直到此刻,两位色情的幼女才发现结界被入侵的事实。
吓得小脸煞白,但在看见是拉法姆后,这才舒了口气,旋即小脸潮红的扭着身子。
“拉法姆拉法姆~因为小雪莉实在是太诱人了...实在憋不住所以我们才...”
“是呀是呀,拉法姆姐姐~如果想惩罚我们的话,请好好教训我们下贱的骚穴~”
两名幼女脸上没有丝毫被抓住的害怕与惧意,反而撒娇起来。
拉法姆沉默片刻,她的表情如此的凝重,以至于艾拉可与莎拉也意识到了不妙,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见状,拉法姆放下二人:“雪莉差点破解了你们的结界,但幸好她选择来找我,而不是直接来查看。”
“怎么可能...”艾拉可脸上带着高潮后的红晕,她的意识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快感中,只是下意识的呢喃着。
但毫无疑问,当她得知她们的事情差点被雪莉发现后,淫纹的光泽瞬间暗淡了下去,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起来了。
拉法姆扫视着二人,顿了顿后,绷着脸面无表情:“如果雪莉发现了这些事情...我只能把她处理掉了。”
“等一下!雪莉她现在才是中级,我们直接洗脑了不就可以了吗,难道你狠心杀了那个好孩子吗?”
莎拉着急的请求道。这让拉法姆也倍感无奈:“所以你们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么...雪莉是亚娜甲的二皇女,每个月都会接受记忆检查,就算是我也没办法插手。”
她伸出手揉着两个人的小脑袋,语气沉重:“我知道她的体质对我们魔物而言是最为诱人的宝物,但除了你们姐妹以外,我已经不知道该找谁来保护她了。”
“但...我们可是魅魔呀...”二人异口同声的委屈道。
“但是我们昨天不是才做过嘛...”拉法姆也委屈的蹲下来:“别告诉我魅魔的性欲和年龄是正比增长啊。”
“呃。”莎拉诡异的瞥了一眼艾拉可,脸上的潮红却是愈加的鲜艳,小腹上的淫纹随之发光。
这说明她肯定在幻想什么。
艾拉可替莎拉解释起来:“雪莉不知从哪里听到睡衣派对这个词,一定要在晚上玩,然后蹭着蹭着...一开始还忍得住,直到那孩子在睡觉前亲了我们的脸。”
好吧。
拥有着魔力亲和体质的雪莉对于每个魔物而言都是特攻存在,浑身上下充斥着可口魔力的幼女亲了魅魔,光是她们没有当场露馅就已经很努力的憋着了。
拉法姆卷着头发思索着,忽然,她的右手被抓住,散发着浓浓雌性荷尔蒙的女孩们一左一右的将她夹在中间,两双小手伸入拉法姆的睡袍中上下其手。
“欸?!等下,不...回去的话会被雪莉发现的。”
魅魔附着有魔力的小手拂过拉法姆雪白的肌肤时,一层淡淡的透明液体在手掌内分泌出来,黏着在拉法姆的肌肤表面,渗入进去。
欢愉被强行打断,听到雪莉会死掉后的惶恐随着一切解释清楚后,被压制下来的欲望再次随着放松而重新掌控头脑。
面对着拉法姆成熟饱满的身体,在她们眼中,面前的御姐犹如爆汁的水蜜桃般,正流淌着糜烂甘甜的汁水,事到如今,她们已经再也受不了了。
魅魔的近距离魅惑魔法配合着体液的渗入,纵使是拉法姆也难以抵挡,当睡袍在女孩们妩媚的笑声中被解开,被缠胸所束缚的丰乳近在咫尺。
“我说、不要再闹了呀!”
拉法姆心知自己若是陪这两个笨蛋玩的话,肯定会玩到脱水才罢休,到那时雪莉肯定怀疑,所以也只好速战速决了!
她的身形忽然开始扭曲,自头部、腿部便是绵软。在昏暗的杂物室内,仿佛融化的蜡烛,整个人瘫了下来。
迷乱的幼女胡乱抓着手中空荡荡的皮物,一时有些迷茫,但很快,当她们感到到一股混沌的魔力凝聚在拉法姆的腹中时,二人相识一眼,放开了手中失去了血肉的躯体,幸福的十指交错的将对方拉入怀中。
犹如绽放的花苞,蠕动的黑暗物质在拉法姆的下体绽放,紧接着,原本空瘪的躯体随着花苞绽开,无数触手蠕动着支撑起了拉法姆疲软的身体,一只庞大的难以直视之物自法拉姆的体内生出。
“啊~~太棒了...”
姐妹二人痴情迷乱的低语着,她们紧紧的拥抱住对方,甚至只是注视着拉法姆的本体,便激烈的高潮了。
“都说了不要看我的本体,会疯的啊!”
下一刻,两条触手将二人的眼睛所蒙住,拉法姆本体之上的皮物抱住手,面无表情的,既心疼又无奈的教训道。
无数触须在她们的身躯表面骚挠,将二人保持着相拥的姿态,死死捆绑起来。将二人分泌出的催情爱液全部还给了她们,通过强制束缚的大字型姿态,二人唯一能动的也只剩下了头部。
她们面对面着,莎拉伸出小舌缓缓的沿着艾拉可的嘴唇舔舐着,此时此刻她们强行克制着冲动的欲望,进行这种事前挑逗,也是一件痛苦又幸福的事情。
艾拉可也予以回击,她微微偏头,张嘴含住莎拉的舌头,放在牙关间轻轻摩擦,用舌尖轻点着莎拉的舌尖。
二人情欲正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数十条触手正对准着她们娇嫩的小穴与后庭。
“咿!!!”
触手毫不留情的刺入,撞开紧致的肉穴,以蹂躏一切的气势,狠狠的将二人的菊穴与肉穴贯穿。
狭窄的穴口因巨物的插入而撕裂开来,流淌着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粉嫩的小穴沾染上鲜红的血液,撕裂的皮肤下,能看到因剧痛而痉挛的肌肉组织,正一颤一颤的试图缩紧。
幼女的阴道被强硬塞入三条触手,在那平坦的小腹,已然形成了恐怖的凸起。在小腹上扭动着、仿佛巨大的活虫在体内活动。
灵活的触手钻入二人的直肠,沿着消化道一路向上,并且还在越来越大,最终在贯穿了咽喉,从口中钻出,粗壮的触手抵着厌软骨,使得二人根本无法呼吸,使尖叫戛然而止。
二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彼此都能够感受到对方小穴里那粗壮触手的体积感,蠕动的凸起在彼此之间摩擦着,缓缓地,开始了抽插。
犹如破布娃娃,每一次的抽动都牵扯着小穴的肉壁,由内而外的带动整个身体,小穴与菊穴中的触手交替抽插,给予二人微弱而短暂的呼吸时间。
“哈~哈啊...啊、啊、啊、啊——”
交错的喘息带着浓郁淫靡的气息,本应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令她们欢愉的吐着舌头,完全放任自己被这般摆弄。
魅魔被诅咒的身体能将绝大多数的痛苦转化为快感,而年龄越大的魅魔,一次满足所需的快感也会数倍的增加。
小穴中触手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带着几乎连成一片的灵与肉与水的碰撞声,将加热过的常温粘液灌入了幼而紧的子宫里。
触手输送粘液时的凸起鼓起在小腹上移动,触手咬紧软嫩的子宫颈,将聚集爆发的‘精液’一股脑的灌进子宫中,被完全堵住的子宫被迫撑大,滚滚浓浆随着身体因抽插的抖动而在子宫中晃荡。
与此同时,数根触手的首部分裂开来,分别咬在她们的乳头、阴蒂与尿道口前。
姐妹因小腹的隆起不得不弓起身子,被咬死的子宫颈与尿道口完全杜绝了二人高潮的可能,只能在禁绝高潮痛苦下,继续享受着。
与此同时,在消化道中的触手,其根部开始,正仿佛将一颗颗蛋排出体内,圆球的隆起依次自根部鼓起,整条触手变成了一根自移动的拉珠,在体内活动着。
“噗唔——”
滚滚粘液自口中喷出,二人犹如面对面被刺穿触手上的肉便器般,双臂耷拉着,整个人仿佛昏死过去一般,用力的昂着头颅,任凭触手缠在她们的腰间,抱着如软泥般的身体上下耸动。
在她们体内,忽然张开了一轮隐秘的法阵,原本还昏迷的二人忽然剧烈的挣扎起来,这并非是痛苦,而是二人体内的一部分触手刺穿了皮物内的结界,连同本体与感官共享的皮物一同把玩。
哪怕是强度增幅过的皮物,在这样的惨无人道的‘强暴’也有可能坏掉,相较之下,她们的本体则更强韧的多,能接受的玩法也就更多。
当积累的无数次高潮终于随着子宫颈上与尿道的触手的松口而喷发出来,晶莹的水花伴着拉丝拖拽的粘液,竟飞出一两米远。
“咚咚咚~”
也正是此时,敲门声响起,并且、伴随着把手转动。
“拉法姆...拉法姆...”
熟悉的弱气呼唤声从门缝中传出,随着光亮彻底照亮杂物室,雪莉也推开了屋门。
她看到拉法姆正整理着睡袍的系带,笑着望着她。
见状,雪莉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张开双臂试图抱着拉法姆。
此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拉法姆俯下身子如慈母般微笑着,用手挡住了雪莉的拥抱。
面对雪莉不解的模样,拉法姆开口道:“怎么了?我的房间里也有怪物嘛?”
“不...拉法姆,你为什么在这里呆了那么久?这里的结界是怎么回事?”
“啊...”拉法姆顿了顿,笑容更甚:“我担心吵醒别人,在这里安置了静音结界,刚刚整理好箱子呢~”
“欸?那她们呢?她们原来没在这里吗?”
“莎拉,艾拉可去洗澡了,今天她们不是把史莱姆实验弄炸了嘛~”
“欸?!那,那这里发出来的声音...”
“是这只误闯进来的小鬼面鸮~”
拉法姆从身后捏着腿,像是举着一捧花束一样,将一只睁大眼睛,一脸迷茫的鬼面鸮展示在雪莉面前。
鬼面鸮180°扭过头看了拉法姆一眼,拉法姆挤了挤眼睛。
“...”
鬼面鸮沉默片刻,张开嘴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模糊一听,还真有些哭泣的声音。
看雪莉还想问下去,拉法姆的手一松,小鬼面鸮立刻飞出门外,顺带着吸引走了雪莉的视线。
“欸~好可爱~”
她开心顺着望过去,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拉法姆温柔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佐菲亚在外面巡逻,这里不可能有什么怪物的,快睡吧~莎拉和艾拉可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嗯!”
如果此时雪莉低头看去,便会惊讶的看见,拉法姆几乎是在地上飘着走的。
在背后被撩起的裙摆下,黑暗的混沌之物缓缓拖拽着,将两名被包裹的女孩吐在地上,遍布着粘液,在开口与女孩之间,甚至连接着一缕缕白丝。
当拉法姆终于是安抚好了这个小祖宗后,她回到杂物室,看着两个肚子鼓起的黑发棕色皮肤的少女躺在粘液中,相互吮吸着对方阴户上的粘液与鲜血,一点点饮用着拉法姆的体液。
而在她们身边,幼女的皮物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拉法姆蹲下身来,看着二人69正入迷的模样,小声道:“抱歉,把你们丢在这里了。”
“哈~没事啦,不过这次有够过分的,感觉随时都要快乐到死了。”姐姐满足的舒了口气,她试图爬起来,结果双腿颤的连坐起来都做不到,最后只能摆给拉法姆一张傻兮兮的笑。
二人长相犹如一张模子里倒出来的,除却姐姐是单马尾,妹妹是双马尾以外,根本分不清她们的模样。
“呀~没想到还能体验到皮物跟本体一起被干的感觉,拉法姆真是太棒了~要是再过分一点的话,从肚脐插进去就更好了。”
妹妹一脸幸福,她忽然张开腿夹紧姐姐的脑袋,娇躯乱颤,又一次高潮了。
将粘液与爱液喷在莎拉的脸上,随后整个人长舒了口气,竟昏死了过去。
“这样就已经是你们能接受的极限了。”拉法姆面无表情的说着,旋即站起了身。
“拉法姆。”忽然,莎拉喊住了她,她的表情复杂且为妙,抹了抹脸上的白浆后,她撑起身子仰望着这名美丽的女人:“大家都说你没有感情,这是真的么?”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感情具体是指什么,但如果是泛意的话,我却是无法展现和你们一样的感情。”拉法姆轻轻摇了摇头,旋即露出了暖意的笑容:“我的表情也只是伪装,但在我的心里,你们是不同的。”
她撩起裙摆,伸出的触手钻入了两位魅魔的下体中,为她们清理好了内腔。
“嗯嗯~”
姐姐呻吟着被拉法姆抱在膝盖上,就像是给孩子穿衣服一样,为她们套好了皮物、穿上衣服,然后左右手各一个抱在怀里,用触手打开了门。
走出门后,一个迫不及待的嗓音响起:“公主殿下!”
这个声音却在拉法姆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澜,她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猛地回头看去。
一名狼人少女穿着学院的高年级制服,一脸激动的正望着自己。
“你来这里做什么!安吉尔!”
她迈出一步,呵声逼问。
拉法姆心中惊骇不已,她不知道安吉尔有没有偷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但她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欸?”
安吉尔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呆愣一下,又捧出了‘献媚’的笑容,双手藏在身后刚想说些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低年级部,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那个...”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拿出来。”
安吉尔的脸上掠过各种神采,最后,她低下头,将藏在身后的一个礼盒展示在拉法姆面前:“这是,亚娜甲王室送来的通讯水晶项链...守卫托我送过来的,送给雪莉殿下。”
她的冷漠与毫不留情让安吉尔举手无措,她一会露出微笑,却想起这会被拉拉法姆讨厌,面无表情,她也绝不会在拉法姆面前流露出一丝虚假。
最终,她只能卑微的递上礼盒后,双手背在身后,紧张纠结的搓动着。
“这样么,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早点睡觉。”
拉法姆无情的将她驱赶离开,望着安吉尔落寞的背影,拉法姆犹豫了一下,刚才,她触摸安吉尔的手探测她的记忆,确认她没有看见或听到什么,只是凭感觉来到这里。
“安吉尔。”拉法姆喊住了她,听着这声,回过头来的安吉尔,却是一脸兴奋雀跃的神情。
活脱脱的就像是看到香肠的——狗。
“在!”
“谢谢你送过来。”
“没!没事!一点也不麻烦!我在晚上跑步的时候顺手路过而已!”
“嗯...你走吧。”
“是!”
睡觉前,拉法姆巡视了一遍宿舍,确保每个孩子都已经睡觉,而不是偷偷的点着蜡烛看绘本后,这才走回自己的房间。
路过一段走廊,她忽然朝着栏杆外看去,已是月亮高照,在银辉下,狼耳的少女依然在锻炼着,跑的大汗淋漓,在这微凉的黑夜,吐出的水雾清晰可见。
“拉法姆,不睡觉么?”
一个恬静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拉法姆回过神时,这才发现她居然靠在柱子上,望着远方田径场上的安吉尔出神了。
回过头看去,一名穿着棉甲的英姿少女伫立在她的身后,靠近时悄无声息。
“安吉尔依然没有放弃。”
拉法姆静静的低语着,少女走上来,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兴许再过两年,她就有能力战胜我了。”
听这话,拉法姆神色不变,寡淡的神情中,她默默低下头:“安吉尔如此追求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想是恶人。”
“佐菲亚,这是你的直觉么?”
“是的。”
“我不相信直觉,在我没有看清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前,是不会允许她靠过来的,她的靠近让我很不安。”
佐菲亚的手轻轻滑落,她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法拉姆:“我明白。”她认真的附和着:“这是紧要关头,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细微惊呼,二人扭头看去,安吉尔正揉着自己的脚踝坐在地上。
早晨,拉法姆洗漱穿戴好后,佐菲亚敲开了她的门。
二人早早的到了宿舍一楼的食堂用餐,悠闲的聊着今日课题。随着大厅的吊钟奏响,一层的女仆们也陆续醒来。
“早上好,姐姐大人、佐菲亚大人。”
“早上好,漂亮的姑娘们。”
当女仆开始一日的劳作,吃完早饭的拉法姆与佐菲亚开始挨个叫醒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懒虫们,在欢快的莺歌燕舞下,圣乔治大学院的一日开始了。
圣乔治大学院坐立于金纹花王朝首都、吕登堡的内城东部,总占地一百九十万平方米,接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皇家贵族精英子女,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贵族学院。
而吕登堡,则是一座被世界所渴望的城市、被神明所祝福的土地,由古老的帝国金纹花王朝在一片混沌中建设起来的帝国首都。
屹立于东西两片大陆中的交易枢纽,集繁荣与高贵于一身,高耸城墙上蔓延的青苔无声诉说着古老的语言,连绵的城墙一眼望不到头。
在吕登堡内,最高高达七千余米,长九千公里的生命之源山脉的主峰,莱格尼斯峰。
它不仅是世界第二大河姆顿河的发源地,其连绵的山峦更是天然的盾牌,镇守在吕登堡的背后。
大河的上游、富饶的土地,流着蜜的森林,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金纹花王朝的崛起。
而拉法姆,便是金纹花王朝的第一王女,同时也是金纹花王朝的合法继承人。
经历过数代至高王的奋斗与牺牲,如今的人类终于将魔物彻底击溃,而留给拉法姆的,则是无数的免费劳动力,与安全可靠的未来前景。
随着魔物联盟的大可汗被斩下头颅,吊在旗杆上随着远征军回归时,所有人都以为长达百年的异族战争即将结束,最强大的魔王已经陨落,接下来的时代,将是属于人类的黄金时代。
在阵阵欢呼声中,却没有人意识到,在遥远的过去,曾有另一名魔族亲王,同时也是大可汗的姐姐,在争夺王位的过程中失踪。
更没有人知道,当初斩下大可汗头颅的前代圣女,佐菲亚,是一名被复活的活死人,万众瞩目的圣女早已与邪恶签订契约,在那光洁神圣的身躯内,却是一具被缝合的尸体。
当圣女班师回朝,迎接拉法姆公主私人接见的赏赐后,她们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蠕动伏行的黑暗夺走了拉法姆的视觉,无尽的黑暗中,一个个幻想出现在拉法姆的面前。
这个在民众眼中如圣母般的仁君拉法姆,又怎有人会知晓,其藏在另一面的嗜杀残忍。
被炖煮的孕妇,在父亲前被鬣狗轮奸撕碎的幼女,分娩当天吃下孩子尸体的贵妇人...
手握高权,天下至尊的公主站在世间的顶点,人类的道德与思考已经无法应用在这名高贵的生命头顶。
而在那一天,迎来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刻。
杀死了残忍的公主,将她的身份与一切夺走的恶魔,如今站在了充斥着人类精英的学院中,以院长的身份靠近着这些人类未来的种子。
然后...
“不要抢不要抢啦...说好的每人只有五个,欸?!芙姆,不要总是跟姐姐打架,诶呀——这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的呀!”
被簇拥着、团团包围着,犹如面对着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拉法姆手中装着藕饼的袋子在顷刻间被抢光。
她无奈却又宠爱的笑着,公主的光辉在此刻闪耀无比,嘴上说着,她又从身后的冷柜里拿出了一袋。
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也是学院的周四,过了这个上午,孩子们就可以回到父母在吕登堡的家,开心的过上三天的悠哉时光。
因此,拉法姆也一改平日温和中带着严厉的模样,放纵了一下努力学了一个月的孩子们。
“雪梨雪梨!我们抢到了二十多个呢!”
莎拉和艾拉可鬼鬼祟祟的挤出人群,二人的小肚子鼓鼓的,装满了东西,她们嘿嘿笑着,拉开上翻裹紧的校服衣角,露出了一堆沉甸甸的藕饼。
性格腼腆羞涩的雪莉抱着小熊,她找不到自己的好朋友正焦急紧张时,看见二人笑嘻嘻的走过来,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吃吧吃吧~”
雪莉看着二人直接把校服当成餐布,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她紧张的靠近二人,嘴里呜呜着模糊的话语,她不断瞥着拉法姆,很是担心自己的好朋友会因为这件事情被留在学校作为惩罚。
“没事啦~只要吃的够快,就不会被发现!”莎拉笑嘻嘻的摇着手里的藕饼,旋即递给了雪莉:“一起吃吧!”
雪莉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甜点藏在衣服里,甚至还邀请自己吃,这实在是太脏了,太不注重理解了。
她将半张脸躲在小熊后面,脸上的红晕愈加粉嫩,可爱极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气氛反而尴尬起来,就在莎拉哈哈笑着,将藕饼自己吃下后,雪莉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
“我...我也要吃,要,要快点吃光才行呢,不然会被教训。”她接下一块后,不敢看莎拉二人的眼睛,心中违背了贵族规则的快感与帮助了好朋友的喜悦交织在一起。雪莉文静的小口吃着,脸上洋溢着娇憨的笑容。
忽然,雪莉放下藕饼,紧张的看着莎拉与艾拉可。
“请问...这周,要不要来我家玩?父亲说...很想见你们一面。”
“欸?”二人对视一眼,旋即挠着头傻兮兮的笑笑:“抱歉不行啦~这周也要留在学校打工,妈妈的病虽然缓解,但依旧没办法下床,我们必须赚够钱送到修道院才能让妈妈吃到热的食物...”
“欸?!令母她...”雪莉有些吃惊,尽管她知道面前的两位好朋友都是出身平民,却没想到生活背景如此恶劣。
“难道拉法姆不会帮助你们吗?”
同为王女,雪莉对拉法姆并不需要用敬语,也更加亲近拉法姆一些。但是,她的话让艾拉可和莎拉这对姐妹沉默下来。
雪莉紧张的抱紧小熊,有些不知所措,刚想道歉,艾拉可摇了摇头。
“一名布鲁剂八阿克尔银币,修道院的疗养费每个月都是不小的开销,实际上我们已经欠公主殿下很多钱了,就算把我们卖掉也还不上。”
年幼的女孩谈吐成熟,在那平淡的语气中,却沉重的让雪莉难以呼吸。
她着急的放下小熊,一脸的认真:“我可以给你们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啊...公主殿下也这么说过,不过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既然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对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莎拉咬了口藕饼,她与艾拉可对视了一眼,姐妹二人露出了默契而又灿烂的笑容。
“虽然我们很穷,但我们也有志气,怎能接受别人的施舍。”艾拉可吮着手指上的糖浆,一脸坦然。
雪莉有些哑然的注视着二人,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朋友居然生活的如此艰难,但依然,每天都能露出那样让人羡慕的微笑,不由得,她追问道。
“你们的爸爸呢?”
莎拉的眼睛歪向一边,小声会道:“嘛...为了给妈妈找药,被骗光了钱...死了。”
艾拉可敲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断她的话后,冲着雪莉笑了笑:“不过!我们能遇到雪莉真的是太幸福了,你还是第一个对我们如此关心的贵族,真的,十分感谢。”
她的眼中闪烁的情感,雪莉读不懂,但她隐约能从艾拉可与莎拉的身上,感受到名为大人的味道。
不禁,她迷茫的问了一句:“难道在繁华的吕登堡,也会有人看不起病吗?可是就连魔物...他们也能享受到医疗啊。”
莎拉微笑着回了一句:“在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滋生的温床哦~”
...
“砰!”
桌子颤颤巍巍,巨大的力气险些将其拍碎。一名穿着华袍的中年男人气的胡须乱颤,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的怒意。
“第三次!第三次了!”他怒吼着,看着眼前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的雪莉,犹如愤怒的棕熊,胸膛剧烈的起伏、喘息着。
“我告诉过你,和那些低贱的庶民在一起没有好处!你的未来是她们拧断脖子也仰视不到的!那两个肮脏的、愚蠢的家伙根本不懂,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保护她们的贵族,魔物早就将她们生死活剥!”
“她们是你的物品!玩具!臭虫!不是你的朋友!”
一番嘶吼后,亚娜甲的国王重重的砸在椅背上,他的手死死的攥着金杯,手背青筋暴起,看着眼前不成器的懦夫女儿气的不行。
缓缓地,他放下杯子,撑起脸颊,深吸了几口气后,恢复回了平日孤高冷傲的模样:“我已经写信给拉法姆公主,她会安排更适合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她们在一起玩,否则我会让你见到她们的尸体。”
雪莉的瞳孔中,往日如蓝瞳般清澈的双眸,正凝聚着混黑的乌云,毫无神采,呆然的凝视着父亲。
坐在办公室里预习课间的拉法姆受到了雪莉亲手送上的信封,她的眉头紧锁,最后看向了低头不语的雪莉。
“你想离开莎拉她们吗?”
她的话让雪莉忽然哭泣起来,哭声愈来愈大,吸引了办公室里的其她教师,大家围了过来,拉法姆的脸蒙上阴云,任凭大家议论纷纷,她轻轻揽住雪莉的身子,抚摸着她的脑袋。
“孩子,若你相信我的话,便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信很快,亚娜甲的国王意满志得,仿佛早已经看见了年龄‘尚小’的公主为了示好自己而做出的回信。
信很简短,只有短短一行。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但视线的余光中,在信封的最后,还有着一段话。
【作为圣乔治的院长、吕登堡的领主、人类联盟的议员、未来金纹花王朝的第十七任帝皇,我将担当起我的责任与义务,守护我的人民,并不惜一切代价,与残暴的邪恶抗争到底。】
当门外的卫兵听到桌子重重的砸在墙壁上,而紧张的闯门而入时,他们看到的,是跪倒在地上,咳嗽着鲜血的国王。
吕登堡内城的皇宫内,拉法姆公主的私房外,纵使是极其严密的隔音手段,也无法完全封住淫乱的喘息。
路过的卫兵充耳不闻,淡定的巡逻着,完全不在乎公主的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属于公主的私人卧室里,没有任何办公器具,只有这一张可容纳下五十余人的巨床,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以及一道被屏障阻隔的浴池。
公主赤身裸体,她的身下,在银白色的鹅绒床垫里,却如同被青苔所侵蚀般,一条条黑色的触手自拉法姆的后背蔓延开来,将床上四十余名国色天香的女仆们卷在触手中,上下其手的玩弄着。
娇喘、淫叫,此起彼伏,充斥着粉色情欲的房间里,拉法姆面无表情,她望着天花板沉思着,对于身边淫乱的绝世佳人充耳不闻。
每一名女仆的姿色都是世界顶尖,平日仅仅只是露出半张面容与一对水润的眼眸,便足矣将一个男人的心魂勾走,让人在魂不守舍间走入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如今,她们正淫乱的摇晃着身体,腹部的淫纹绽放着魅惑的紫光,无数人朝思夜想的的女神,就这样犹如低贱的妓女趴在床上,任凭触手在她们体内横冲直撞,插得双眼上翻嘴角歪斜,香舌吐出唇外,如狗般哈哈的喘着气。
拉法姆的专属女仆来自各族贡献出的幼女,经过残忍的手段筛选而出,作为拉法姆公主行恶的助手,她们完全称得上是蛇蝎美人,帮助公主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堪称艺术品的虐杀盛宴。
而如今,她们也连同拉芙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人的嫁妆。
只有拉法姆与她蛇蝎心肠的女仆们才知道,在皇宫的地下,饲养着一批被抓捕的魅魔,这些能够将痛楚转化为快感的被诅咒之人,是她们最为挚爱的玩物。
而如今,天道轮回。
一名少女被干的浑身如软泥般,只能高高的敲着臀部,将脸埋在被窝里。
拉法姆注意到后,她坐了起来,揽着少女的身体将她放正。
“主人...哈啊...主人...我好爱你...”
她抓紧拉法姆的手,眉目波光流转,粉唇轻启:“辱骂我,辱骂您的贱奴~”
拉法姆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些许波澜,她认真的凝视着女仆,沉默了半响,随后装出了凶萌的样子:“笨蛋!白痴,废物...”
越说,自己反而越没有底气,最后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映照着拉法姆内心细微的感情变化。
女仆听着这与其像是辱骂,更像是撒娇的‘娇嗔’,哭笑不得。
但是,流窜于众人口中,拉法姆是没有感情的传言,在她心中也早有定论,凝视着面前的美人,心中的暖意..伴随着灌入小穴中的粘液而爆发。
忽然,佐菲亚推门而入,她脸蛋绯红,低着头不敢看着淫乱的一幕,快步走到床边,冲着拉法姆招招手。
“你是认真的么,这和宣战无疑了,但我们的入替计划才刚刚展开...”
佐菲亚指的是拉法姆因雪莉一事,对其父亲发出了极端无力甚至是鄙夷的信件。甚至扣留下了雪莉,不让她回家。
“不用担心。”
拉法姆平静的语气让佐菲亚还以为她一切都把握在手里,结果下一句,就让她呆住了。
“虽然我意气用事了,但论国力而言,我们是不畏惧任何人的,他不敢宣战。”
“你...在赌博?”
“不,哪怕如今我们已经全面掌控了王室,下面的民众、子爵、伯爵,仍不在我们的掌控力,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善人类对魔物的恶意,如果真的爆发了战争,这将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一次可以让魔物与人类平等的机会。”
拉法姆很清楚,自己推行的对魔物的优待政策已经引起了大批奴隶主与底层公民的不满,她已经侵害到了所有奴隶主的利益,而医疗政策,则伤害到了私人承包的贵族的利益。
若不是大多数医院都被皇族掌握,利益损害大多也只是自己,小贵族看见皇族都没有说话前,自然也不敢说话。
而如今的皇宫已是魔物与追随自己的人类的天下,在大批皇族的支持下,哪怕小贵族有再多不满也不敢显露,否则国内随时都有可能动乱起来。
但此时若爆发了战争,拉法姆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征集所有魔物,组建外籍军团,安排自己的亲信带队指挥,筛选出适合与人类相处的温和魔物。
然后动用一切宣传手段,配合自己人演戏,增强魔物在人类心目中的地位,然后在那场战争中,消灭掉所有异己。
而在学院里,被安排在各个皇室子女身旁的‘朋友’,也会不断地灌输着异族友好的思想,试图打破长期以来被灌输的固有阶级陷阱,挑明出她们真正的敌人——为了自我私欲而驱使他人送死的暴君与奸臣。
这样的话,人类与魔物共存的世界...便诞生了。
拉法姆眼中闪烁的神采令人胆寒,而她的言下之意,佐菲亚也再清楚不过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指责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明白,拉法姆的愿望,是比谁都要坚定,不容否认的。
耳边的喘息实在让人身体发热,魅魔所散发的荷尔蒙犹如空气媚药,佐菲亚只是短暂的汇报了几个问题后便匆匆离去。
拉法姆的神情有些暗淡,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步的与曾经昔日的挚友在岔路里分散,终究,佐菲亚是人类,是不会理解自己的心情的。
...
“呜呜呜!!!”
被布条堵住嘴的修女惊恐的注视着面前的贵族小姐,她只记得自己在祷告室里倾听昂梅芙小姐的祈祷,却忽然被人击晕,回过神来后,却依旧被绑在了教堂地下室的处刑椅子上。
这里明明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暗室,为什么昂梅芙会在这里?!
“啊,醒来了呀,佳雯修女。”
昂梅芙摆弄着手中的黑色匕首,站在她的面前时,昂梅芙的眼神尤其的冷厌,仿佛在俯视着一块猪肉。
“器官买卖生意做的不错呀,既严密又安全,真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昂梅芙的话毫无疑问刺中了佳雯的心窝,她不再挣扎,严厉的凝视着面前看似单纯的大小姐。
心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又是什么支持着她,让她底气单枪匹马的绑架自己。
昂梅芙不在乎佳雯那令人不自在的眼神,她摇动着匕首,随后蹲在了佳雯面前:“这次前来,是来取一件东西的。”
取东西?难道不是要挟我或者做什么?莫非昂梅芙是竞争对手那边的人?!
佳雯心中笃定昂梅芙不敢对她下手,教堂周边全是自己人的眼线,她敢下手的话,连门都走不出去!
突然,一阵刺痛在小腹中蔓延开来。
佳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刺进肚中的黑色匕首。匕首表面亮着红色的纹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匕首抽取,从脚开始,一点点的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呜嗯嗯嗯!!!”
她剧烈的挣扎,不小心将椅子摇倒,一头金灿灿的秀发在地面铺开.
相比于那略微的痛楚,心中的骇然令她感到绝望,佳雯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双腿。
原本秀丽的双足居然塌陷下来,犹如一条垂下来的丝袜瘫在地面上。匕首抽干了她脚里的骨骼、血肉,并且塌陷的现象还在持续的沿着双腿蔓延。
死亡的预感在心中疯狂警报,她拼命的挣扎,可怜的求饶、示好,而在她面前的昂梅芙却纹丝不动。
她的嘴巴塌下,只剩下一双泪水纵横的美目在闪动着绝望的光泽,束缚着身体的绳子落了下来,歪倒的椅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叠修女服,以及一张曾叫做佳雯的人皮。
昂梅芙注视着这一切,她忽然叹了口气,双手放在后颈上,用力一扯,居然将后颈上的皮肤扯开,昂梅芙的皮肤似是一张紧身衣,完美而贴合的裹住一名三角耳吸血鬼少女的身体上,被一点点的,从头部揭下来,脱下。
少女穿上了佳雯的皮,清了清嗓子:“啊啊~”她的喉中发出了与佳雯别无一二的声线,确认一切无误后,便将昂梅芙的皮缠绕在身上,穿好修女服后,便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如果渗透进帝国首都内贩卖器官的黑恶团体里,却忽然听到一个活泼热情的呼喊声。
“佳雯姐姐!”
扭头看去,是真正的昂梅芙朝她跑来,她踉跄的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她呜噜呜噜说了很多,总结一下,是拉法姆院长留她在学校教训她成绩下滑,不得不拖延了来祷告的时间,很抱歉失约了。
佳雯微笑着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没关系哦~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吧。”
围绕着首都内的肃清活动正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生活正悄无声息的变化着,而这种变化,最先影响到的,便是位于利益顶层的贵族。
“你不是说过能治好父亲的吗!!”
一袭黑衫的少女愤怒的揪紧修女的衣领,周旁的修女不敢吱声,只有身后的女仆小心翼翼的靠近。
“安小姐,请冷静。”
“冷静?!我把大半家产都卖了!当初你这个臭女人信誓旦旦的说手术可以成功,到头来还给我的,就是一具豪华棺材?”
安低声怒吼着,她一把抓住修女的头发,用力的将她按在地上,一脚踢中她的下巴。
忽然的变化令所有人都惊住了,修女瘫倒在地上,痛苦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嘴的手缓缓松开,吐出一滩血与一颗牙齿。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安,而安喘了几口气后,她眼神阴森的扫视着周围的修女们,一字一句,挥舞着手,将满腹怨气与这段时间积累的压力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父亲这十几年来,给了你们教会多少钱?!你们拿去喝酒!买丝袜!穿洗衣服!你以为我不知道?”
“到了最后,你们这群狼狈为奸的母狗合伙我那些好叔叔们,骗走了我们家族最后的家产。”
“说啊!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想救父亲!”
安分明被修女们包围,却展现出无比锐利的气势,在她视线的扫视下,没有人敢直视她。
“那些钱,可以买走你们的人格,买走你们的尊严,你们下贱的狗命连父亲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你们吃了,喝了,然后全部藏在自己的腰包里,就只是给父亲多说了几句好话?!”
眼看安愈加歇斯底里,女仆咬紧牙关,一步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
“安小姐!拉法姆公主禁止了非法器官移植,触犯了就要被没收家产的呀。”
女仆的安抚得到的是一声响亮的掌声,她被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左耳嗡明不断,身子摇晃了几下,捂着左耳跪倒在了地上。
安的右手通红,她的手掌甚至在微微颤抖着,强大的反作用力也让她感到手掌已经失去了知觉,可见那个耳光用力之大。
“九千...我给了他们九千啊!一百枚金币就能让一个平民心甘情愿的自杀!难道你们连这点险都不敢冒?”
“我心甘情愿捐献你们说用不了,花了那么多钱找了个贱民就能用了?!!”
“父亲纳税的钱足以买几千个奴隶的性命,区区用掉一个那又如何!公主那傻逼她敢处死父亲?!”
在安狂躁的呐喊中,一队卫兵闯入了修道院内。
...
当女仆背着剑将安从地牢里赎回后,她忽然发现安的脸上有些不对劲,仔细的歪头看去,却被安扭头用头发遮住。
“不要看我...”
安依然穿着被抓走前的衣服,却已经是破破烂烂,一对柔顺的黑丝千疮百孔,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外,整个人就像是被轮奸过般。
女仆沉默了一下后,缓缓问道。
“谁打得您。”
“少啰嗦!管你屁事,区区贱奴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安用力的推开女仆,没有了支撑,自己踉跄几下后,险些歪倒。她勉强的背对着女仆站稳,往日高傲的身姿依旧直挺,但却少了昔日的锋芒,多了几分憔悴,像是晚年的老树,摇摇欲坠。
“你走吧...我没钱给你了,不介意的话,这双丝袜给你,虽然很破了。”
她低着头,疲惫的低语着,停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后,她苦笑了几声,独自迈步走远。
只是,女仆依然静静的跟随着她,穿着战斗裙甲,仿佛随时准备随主人出征的骑士扈从。
“你想报仇吗...”
安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了左脸被重拳正中后的淤青,她的鼻梁也有些下榻,嘴角歪斜。说话时,就像是癫痫患者一样,歪着连,半边嘴抽搐着发出声音
看到她的面庞时,女仆呆住了,她甚至没有认出眼前这个倒霉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主人。
旋即,她认真的摇了摇头:“我是主人的女仆,永远也不会抛弃主人。”
“呵呵...说的真好听,你是没抢过我的叔叔们,想找到我的宝藏吧?”安昂起脸,伸出手指着女仆,露出了一副滑稽的笑脸,肿胀的左眼只能眯着,她睁大右眼,歪着嘴角,整个人若癫狂的赌徒,笑意之中,带着绝望。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剩下了,没有了父亲,家族一切都完了...”她缓缓张开双臂,摇头晃脑的嘀咕着:“我还剩什么...”
女仆忽然大步上前,果断的一击手刀将安击晕后,将她公主抱在怀中,快步离开。
曾经昔日的辉煌只剩下了布满灰尘的脚印,除了安的闺房之外,家里的一切都被搬空了。
家里的顶梁柱因突然的疾病死去,而留下的安,才只是14岁的少女,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家族继承人。
也正是因为她的叛逆,父亲在彻底昏迷前,也没能将家产过继给她。
当安再次苏醒时,她的脸上被裹上了绷带,鼻子也涂抹上凉丝丝的膏药。而女仆,则依然穿着战斗的衣裙,将一把长剑摆在安的床边,靠在墙上。
她已经没有力气在生气了,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什么都挽救不回来了。。
因为她的年轻,她的愚蠢,她的傲慢,她的不成熟,直到昏迷前,父亲也没能听到她的一句道歉。
安的脸色面如死灰,整个人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面对着女仆递上来,盛有暖粥的汤勺,她的嘴唇微颤,最后默默的偏过了头。
见状,女仆只好放下碗,心疼的凝视着安此刻的模样。她缓缓伸出手,小心地,试探着抚摸着安的脑袋。
在没有被反抗与抵触下,她继续的摸下去了。
“塞拉,你告诉我,我究竟还剩下什么。”
安呼唤着女仆的名字,她的眼中黯然无光,呆滞的呢喃着。
“一个名为塞拉的女仆,和一些金币...”
塞拉将床头柜上不显眼的小方盒拾起,里面是满满一盒的金币,完全足够一家平民安然生活十年的财富。
她的眼中充斥着期盼:“安小姐,您看,这还有一百多枚呢。”
“哈哈哈...”安沙哑的笑笑,她虚弱的抬起双手,缓缓捧住塞拉的脸颊,她的手碰到了塞拉左脸上的红肿,让塞拉不适的挤了挤左眼。
安缓缓的抚摸着,她痴痴的低语着:“塞拉...我的好塞拉,你究竟是怀了父亲的孩子,还是父亲的情妇,你到底为什么还不愿意放开我。”
塞拉楞了一下后,她微笑着捧住安的手,按在自己受伤的脸颊上,轻轻磨蹭着:“因为,我是安小姐您,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的女仆,我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您的女仆...”
“那我不要你了。”
“我的自我意愿是守护小姐您...”
安自嘲的笑笑,忽然,她一转话题,瞥着塞拉手中的盒子,低声问道:“把我赎出来花了多少钱?听执行官说要怎么罚我了吗?”
“这...我不清楚,我是被通知过来的,因为安小姐您...”
“哼,和一群管不住嘴的贱民打了一架而已。”
“您打赢了么?”
“想什么呢,十几个人围着我,要是单挑的话,我一定不会输。”
“呵呵~”塞拉温柔的掩嘴轻笑,她放开了安的手,再次端起碗:“您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不管怎么样,多少吃些吧。”
安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她撑起身子,小口的抿了一口。
“这不是你做的。”她舔着嘴唇,眉头紧锁。
“啊...因为我擅自雇佣了新的女仆。”
塞拉端庄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安怀疑的面庞,急忙补充:“她们不需要工资,只需要给她们住处和食物就足够了。”
她的话没有令安感到一丝毫的放松,反而,她沉思了一会后,神情骤变:“难道,是魔物?”
“...”
“回答我!”
“小姐!她们不是坏人,如果我不买下她们,她们就会被折磨死的。”
“你难道不知道父亲就是因魔物染病死的!!她们就是群孽种,活该死!”
“拜托了,小姐,她们很能干!而且什么也不需要,我可以给她们买食物,我这存了不少钱呢!您给我的钱我一分也没有花!”
望着塞拉祈求自己,安咬紧牙关,缓缓地,她放松了手,沉默的叹了口气:“她们在哪,让她们见我。”
紧接着,一名蛇女、狼女与魅魔拘谨又羞涩的来到安的床边。
安扫视着她们,最终停留在了魅魔身上。
“魅魔...你知道被诅咒者在我们这里,是睡在哪里的吗?”
安冷冷的提醒道:“很遗憾,我的家不是猪圈。”
魅魔恐惧的低下头,甚至不敢看安的眼睛。
“她们可以睡在我的房间,没有关系的,她们很爱干净,绝不会弄脏...”塞拉着急的解释着,却被安气愤的打断。
“那你睡在哪里?你是我的女仆还是她们的老鸨?她们凭什么睡在人类的床上?”
一串的逼问使得塞拉也无言以对,她思索了片刻,随后竖起一只手指,一脸真诚:“那就铺地毯?”
“你是认真的么。”
“是的。”
“哼...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
安挥挥手,愤懑的驱赶走了魔物们后,转而扭过身在,趴在床上从枕头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枚钥匙。她转交给塞拉,瘪瘪嘴:“你知道我的金库的,是时候动用了。”
“这,是不是太早了。”塞拉犹豫的注视着手里的铁钥匙,她有些不安:“大小姐您...还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你说的就像是,我不会打架一样。”
安从床上爬起,她揉了揉被绷带包住的左眼,随后利落的跳下床,在卧室里来回寻找,最后找出了一枚泛着绿光的大型十六面体水晶,安一只手都抓不住,只能捧在手心里走到塞拉的面前。
“这个给你,还有金库里的三百多金币,你现在就去找茨沃华区的阿丽娜,这样的资本足够你开一队商队了。你跟着父亲十多年,多少也比我有经验吧。”
“但小姐您的安全...”
“啧,你信任那三个魔物吗?”安不爽的咂了声嘴,如今的她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干劲,仿佛前不久还在无能狂怒的那个人不是安大小姐一样。
塞拉的眼中忧愁不已,她知道安在逼迫自己,在这绝境中做最后的反击。
“我相信她们。”
“没有多少犹豫么...”安咬紧嘴唇,旋即露出一丝笑意,踮起脚,用手拍了拍塞拉的肩膀:“那就命令她们保护我,我一定要待在这里,守住家族最后的财产...”
她的嗓音越来越轻,最后,安的手一点点的滑落:“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少女的嗓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
半个月后,塞拉凭靠着平日跟随公爵游历的经验,组建出一支贩卖贵重品的武装商队,尽管她自己从未承认过,但塞拉也算是武艺高超,精通黑暗系魔法。
在她的带领下,第一次贸易尽管没有盈利多少,但至少没有亏本。
当她安排好手下,回到城内,第一件事便是着急的奔回庄园。
在庄园门大门敞开着,花园、喷泉,被摧残的一塌糊涂,这比她离开前的情况还要糟糕。
当她看见穿着女仆装的蛇女缠在门柱上打扫时,脸上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愈加紧张的快步追去。
“希明大人,大小姐在么?!”
被称为希明的蛇女歪歪头,她并没有对塞拉的称呼有丝毫惊讶,反而平静的接受。
“安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布法罗和拉汶在跟踪她。”
“她穿的什么装扮离开的?”
“平民装,偷偷离开的,带走了一把短剑。”
希明话还没有说完,塞拉便匆匆忙的跑开,淡黄色的竖瞳幽幽的凝视着塞拉的背影,希明顿了一会后,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擦拭着天花板上的灰尘。
穿着裙甲、佩戴着武器的少女在贫民窟中格格不入,巡逻的士兵也迷惑不已,不明白如此端庄英气的骑士少女来到这里作何打算。
看她那副焦急紧张的模样,不会是被哪个幸运的家伙勾走了心魂吧...
忽然,在一处烤老鼠摊前,两名巡逻士兵出声喊出了塞拉的名字,并对她摆摆手。
其中一人拉起面罩,完全是一副陌生的脸:“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找过来的,但你现在太显眼了。”
“您是...?”
塞拉虽然有些奇怪,但眼前的人是肯定认识自己的。
“我是拉汶。”
“布法罗。”一旁的女兵也掀开面罩,她们的自爆姓名令塞拉猛然顿住,她下意识的用手扶住剑柄。而拉汶,却一下伸出手勾住了塞拉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塞拉轻轻挣扎了几下后,她严肃的盯着拉汶:“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继续执行任务而已,你看那边。”
拉汶伸出手指向一个地方,而布法罗则摆着手,让周旁的人不要盯着她们太久以免暴露。
沿着拉汶的手指方向,塞拉注意到一名用斗篷裹着身体的消瘦、矮小的人影正蹲在一家平民前的阶梯上,与身旁的一位老妇人聊着什么。
那个人,绝对是安。
“抱歉,是我失礼了。”
塞拉一板一眼的模样让拉汶有些感慨,她很欣赏眼前忠贞严谨的女仆,只可惜,塞拉早已心有所属身有所归。
“听听吧,对你而言也是个好消息。”拉汶耸耸肩膀,轻笑道:“那里与乌鸦使魔,魔导频率1134。”
待塞拉接入使魔传输的声音通道后,一个年老而又慈祥的女声响起,安的声音紧跟其后。
“好孩子,你是个善良的女孩,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迷茫,好害怕...我又该怎么办,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就来找我们吧。”
“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失败了...”
“失败?不,孩子,你还在呢,你还有你那个无条件支持你的好朋友,你还有我们。”老人温柔的将双手搭在安的身上,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虽然说出来有些害臊,但孩子,如果你某一天需要我们,只需要说一声,我们都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老人沉默了一会,随后收回手,扶着墙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放心大胆的去干吧,以你的坚强、你的正直,若苍天有眼,必定会赐福于你。”
她推开屋门,忽然回过看向安。
“孩子,千万不要逞强,不论发生了什么,活着,永远是最好的。”
“...”
安也站了起来,她拍了拍压在屁股下披风的灰尘,忽然笑道:“我一定不会输得,因为那个笨蛋也在努力着,那家伙又笨又呆还死脑筋,我一想到在我灰心丧意的时候,她还在为了我拼命的努力,就觉得这不该这样。”
“看样子那就是她的秘密。”
就在塞拉听得入神时,布法罗的话将她拉回现实。塞拉的表情也无比复杂,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主人居然会和贫民窟的老人如此相熟。
“我....我只知道安小姐很在乎平民,但没想到...”她有些迷茫的低语着,思绪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她躲在丢弃的空粪桶里躲避着暴雨,外面只剩下密集的雨声,忽远忽近,仿佛将她拉入了孤独的空间。
逐渐升起的水位蔓延上草鞋的根,从木桶缝隙中渗进的雨水,混合着恶臭,滴落在她的头顶,顺着面颊滑落,滴到消瘦的锁骨上,与黏在身上的亚麻衣服混在一起。
彻骨的冷风在粪桶中旋转,仿佛将她的灵魂裹挟住,送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找到了。”
伴随着一声稚嫩的童音,雨水不再渗透,冷风随着一阵哆嗦,被彻底的驱散出体内。
缓缓地,耳中的暴雨声逐渐加大,空桶在神秘的力量下缓缓飘起,一名神情高傲的幼女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低落的雨水揽住,顺着一道弧形的轮廓滑落。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衣服,也没有见过这般耀眼的容颜,一时间,她惊呆了。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你没有家吗。”
幼女平视着蹲在地上的她,而她,则摇了摇头。
“我给你工作,你来争取着活下去吧。”
“工作...?”
她呢喃着这个奢侈的词语,工作就代表着食物与住所,但对于无父无母的她而言,那太过于遥远了。
“你不懂吗?你到底怎么长大的。”幼女歪着头,用平静的语气最直接的询问道。
“我在修道院里长大...看见监事长在酒窖喝酒,就被赶出来了...”
“我不在乎。”那稚嫩的嗓音犹如雷鸣般贯彻她的内心,直到至今,她依然清晰地记着那一晚的谈话。
“你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走,我能给你工作,给你第二次人生。”
为什么年仅7岁的安,敢丢下守卫一个人深入贫民窟。是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锻炼出她如此偏僻孤高的性格。
等下,如果安和公爵有着血缘关系的话,那安的肾为什么不能和父亲坏死的肾匹配,为什么,安总是和父亲发生激烈的争吵,为什么...安的父亲只有安一个孩子。
“威森领的纳卡公爵先天缺陷没有生育能力,其母在生下安后便自杀了,现在你能理解了么?”
拉汶挑明了真相,揭露了威森领公爵的秘密。
纳卡公爵逼迫妻子怀上别人的孩子,这对于那个女人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的要求,在她生下安,并抚养了她三个月后,因无颜面对家人,自杀了。
那场事件深深的刺激到了纳卡,也正是因此,纳卡公爵再也没有任何妾室与子女,却没有料到,安居然有着对母亲的印象,并且经过了不为人知的谈话后,安开始排斥父亲,经常性的利用魔法出逃。
如今看来,安也正是在不断地离家出走中,结识到了贫民窟里和善的老人们。
也正是隐藏身份,与这些社会底层人民的交流,让安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
如今回首看去,纳卡公爵尽管对安经常发脾气,但他却又如此的溺爱安,默许她所做的一切,或许那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救赎。
对于安来说,她因任性而失去的一切,都会在某一天,随着幡然醒悟中,一股脑的化为痛苦与自责回到自己的脑中。
这是一个悲剧,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拉汶拍了拍塞拉的肩膀:“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安小姐很安全,和先前说的一样,我们会撤销对她的起诉,从今天开始,你就没必要随身带着剑提防我们了。”
“欸?!等一下,我并没有仇视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以防万一。”
“呼呼~谁知道呢,这世间还有着多少误会...从今往后,你最好忘掉我们,记住我们的存在,对你和安没有好处。”
深夜,塞拉一直驻步在被撞烂的栏门外,直到安挎着一股披着花布的篮子,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慢步走来。
“回来的还算快,别告诉我你搞砸了。”
安从篮子里掏出一块硬邦邦的白面包与一片厚实的火腿肉:“总而言之,饿了吧,吃吧。”
“感激不尽。”
塞拉接下面包和肉后,小口吃了起来,跟随着安走回宅子里。
耳旁响起的刀鞘与裙甲的碰撞让安有些好奇,她抬起头瞥了一眼塞拉:“你为什么总要全副武装的,以前你可不这样。”
“我在保护小姐您。”
“保护我?开什么玩笑,那群整天浸在酒池肉林的废物何来勇气来暗杀我。”
安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屑的嗤笑着,在她身后,塞拉凝视着安的背影,忽然认真的作出回应。
“如果真的出现了,不论他是谁,我都绝不会让您受伤。”
安忽然停下脚步,她背对着塞拉,自然也就看不到塞拉此刻肃然的神色,忽然,安又笑了一声,是一种无奈又安然的笑。
“你这个笨蛋,少说点吧。”她洒脱的摆着手,迎着希明的迎接走回了宅子。
“哈?!!拉法姆出台魔物管教所,你们被征收了?!”
然而,塞拉门都没进去,便听到安失态的大喊。
她疑惑的快步走入,却看见三个魔物女仆低着头站在安的面前手里,各拿着一张有着皇家纹边的告书。
塞拉顿时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太大的惊慌,当她被魔物以安的性命威胁时,她便隐约察觉到国家要变天了。
但她不在乎,因为只要能和安在一起,心里也便满足了。
“不准!你们是我的仆人,是我买来的!她拉法姆没资格抢走!”
面对安意外的强势,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希明压低嗓音,柔柔的劝道:“主人...所有魔物都要接受管教...”
“哈?哼,所谓管教就是把你们调教成人类的狗吧。”安戏谑的扯了扯嘴角,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些怪怪的,而她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些。
于是不动声色的扭转了话题
“听那蠢公主瞎说,那些包工头、庄园主、农场主,辞退了所有工人,如今国家都依靠魔物来运作,她敢一刀切,议会敢让她过?我一路走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到你们手上就有了?”
安训斥的头头是道,她伸出手捏住魅魔布法罗的脸,轻轻的晃了晃:“笨蛋啊你们!这不明显的在欺负你们啥也不懂吗!”
“但...主人...”布法罗她着急的想解释什么,却被安用手指头堵住了小嘴。
“你们在小瞧我?觉得那莫名其妙的管教所比我靠谱?在我这里,你们至少还有尊严,到了那里,你们什么都不剩了!”
“但,但主人这是皇室...”
布法罗急的小脸透红,她抱着手中的告书,战战兢兢的请求道,结果告书被安一把夺下,她折叠了几下后塞进口袋里,然后用同样强势的态度抢走了其她人手里的告书,最后站在三人面前认真的叉起腰。
“他皇室也没有理由剥夺我的私人财产!我就问你们,在我这,比你们在那啥奴隶场好不好!”
“好...”三人弱弱的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安将篮子递给布法罗,随后转身走向卧室:“我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饿了,把这些东西料理一下然后吃饭吧。”
塞拉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她与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歉意点点头,紧跟着安走进了卧室。
三人注视着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面面相觑。
“咋...咋办,真卖身啦?”拉汶无语掩面,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能请求女王来解决了...欸?布法罗,你去哪。”希明无力的附和着着,忽然发现布法罗提着篮子正走向厨房。
布法罗楞了一下后,呆萌的转过脸来,她偏着头,一脸真诚:“主人要吃饭了呀?”
“你这人咋还角色扮演上瘾了呢...”
拉汶的吐槽令布法罗的脸更红了,她犹如五月娇羞的少女,扭捏的咬住嘴唇,随后,她冲着二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我很喜欢主人哦,虽然总是骂我,但她内心是很在乎我的所以,我也不想离开...”
为什么有一种女儿被白菜钓走的错觉...
...
黑市内脏交易被一窝端的局面严重影响了首都内部阴暗组成结构,无数以此为生的商人、帮派分子、官员、权贵心惊胆战,他们甚至不知这是来自即将上任的女王的威权杖,还是秘密民间埋伏组织的先斩后奏。
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拉法姆公主根本不支持一切躲在她眼皮下的行为,她表现得根本不像是一位君权熏陶下的皇室花朵,而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大独裁者。
虽不知打压权贵、提升公民地位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但毫无疑问,拉法姆绝对是一个野心勃勃又极具天赋的潜力派。
也正是因此,总会有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组成集团,用于对抗逼近的危机。
“昆莎尔,今天也麻烦你了,我们明天再见吧~”
风韵的美妇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冲着女仆挥手告别。
“是!阿拉基太太。”
昆莎尔开心的鞠躬告别,蹦蹦跳跳的跑到门前,拉开门后,也不忘看向阿拉基:“和您相处真的很开心!”
“嗯~路上小心~”
阿拉基端起一杯红茶,小口嘬着,随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环视着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客厅。
缓缓地,她放下茶杯,来到落地窗前眺望着活泼靓丽的女仆和路过的佣人打着招呼,最后一路跑出了庄园。
“真好啊,年轻、又有活力...”阿拉基靠在窗边,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昆莎尔,嘴角幽幽勾起。
当太阳落下,余辉的最后一抹光被拉上的窗帘挡在玻璃外后,这座庄园也便彻底的陷入宁静与昏暗之中。
手持着魔能灯的阿拉基在卧室的书架前拉动了隐藏的开关,随着暗门的展开,原本温柔的笑意逐渐变得诡异,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逐渐带着光亮,逐渐消失在了卧室中。
地下的神秘空间中,充斥着诡异的触动、拍打声,夹杂着水花的碰撞,似是某种巨大的怪物,亦或者无数的生物在地下生活。
最终,狭窄的通道出现了一份光亮,伴随着身体浸入这令人向往的光芒中,耳边那奇特且令人不安的声响也愈发响亮。
当眼睛适应了光明,面前豁然开朗,俨然一栋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充斥着数不计数的各类虫类。
它们彼此间无视、寄生、吞食、厮杀,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恐怖的密集虫类在地下里的无数饲养栏中生育,复杂的生态环境居然被压缩在这‘狭窄’的空间,生态中残酷的厮杀被无限制的逼近。
而在地下虫类角斗场的中心,伫立着一座棺材,无数虫群在那里聚集着,蠕动着,也正是那里,厮杀的现象最为惨烈。
阿拉基微笑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她缓缓走下台阶,无数虫群纷纷避让,仿佛虫子的主宰般,她来到了棺材前。
棺材由特殊的血木打造,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营养渗透进血木的表皮,哪怕没有了根系也可以继续生存。
很显然,这里的虫子,只为了这座棺材而厮杀,将自己的鲜血与粘液涂抹在血木棺材上。
手指轻动,棺板滑动,使其中被饲养的少女’重见天日。
她的左眼是红与蓝的反色瞳,蓝色的方形虹膜与大片鲜红的眼白,仅仅只是被这只眼睛注视着,便让人感到本能的厌恶,而她的另一只右眼,则是暗淡的正常蓝眸,无光且毫无焦距。
血木内的根系扎根在少女体内,蛊虫的鲜血养育着她,改变着她的身体。原本人类的躯体逐渐虫化,一对细长精巧的下颚从咬肌中刺破表皮钻出,无力的垂搭在下巴上,她的肌肤无比惨白,且毫无血色,甚至连血管的纹路也看不清楚,整个人就像是尚未涂色的人偶素体般,安静的睁着双眼躺在棺材里。
长度惊人的紫发为她在棺材中铺上一层垫子,随着棺材板的滑落,她的身体愈是向下,变异情况也愈发严重。
完全变异的双腿形成了反关节的结构,肌肤表面附着着某种硬质绿色甲壳,若仔细观察,便会惊讶的发现,在原本的大腿位置,能够看到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她的大腿横截面并非是人类的圆润的圆弧型,而是被由上而下截断了的半圆形。
在分裂的大腿后侧,居然隐藏着一根意义不明的副足,蜷缩着躲在大腿的凹槽中。
缓缓地,少女爬了起来,她犹如行尸走肉般,只是呆傻的凝视着前方,对于周边的一切没有丝毫在意。
只有当她站起来时,才能看见那被隐藏在头发下,从尾椎中延伸的惨白骨头。
骨骼完全的暴露在体外,在横截面呈现W型的骨头两侧,却生长出了类似蝴蝶般晶莹剔透的薄翼。
薄翼柔软的拖在尾骨上,随着全身完全站起时,才能察觉到薄翼的巨大且多层,就像是、妖异的孔雀。
惨白消瘦的身体,皮肤几乎紧贴在骨骼上,整个人摇摇欲坠着。她伫立在棺材里,昂起脖子凝视着头顶上,镶嵌着无数水晶的岩壁。
“看样子,昨天喝了太多血么。”
阿拉基轻捏着下巴,像是打量着物品一样,围绕着少女点评着。
“或许应该在找来一些处女来补充一下...不,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崩溃,不值得投入太多的资源。”
就在她沉思之时,虫群忽然发出了细长的尖叫,无数叫声混作一团,全部将矛头指向了一个方向。
“谁?”
阿拉基淡然的瞥向入口方向,却是本应离开的昆莎尔不知为何居然返回了,甚至发现了本应关闭的密道大门?
她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回首间,恐怖的魔力爆发开来,相隔接近五十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便用魔力之手将昆莎尔抓住,随后拽到了面前。
看样子昆莎尔已经吓呆了,她的牙关颤个不停,喉中发出恐惧的呜咽,却连一个词也说不出来。
“可爱的小猫咪。”阿拉基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伸出手抚摸着昆莎尔的面颊,动作是如此的轻缓柔和,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愈加冰冷:“本以为你比其她人都要老实,但为什么?一个个的总是那么好奇呢?”
还未等昆莎尔作出回应,伴随着阿拉基的眼神瞬变,魔力之手拧动着她的下巴与后脑,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颤香,昆莎尔被扭断颈椎的尸体瘫倒在了地面上。
这样的动静,也仅仅只是让站在棺材里的少女转了个眼睛,她缓缓走下棺材,长度惊人的头发与尾骨中生出的蝶翼在地上拖动的距离将近一米。
她靠近着昆莎尔的尸体,逐渐看清了这个女仆死前时惊恐绝望的模样,她的脸上,也出现了细微的动容,但还是如往常一样,她缓缓张开嘴,露出了一嘴的尖牙。
看到这,阿拉基无趣的转过身去,开始检查血木的状况。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如银铃般悦耳的惊呼。
“欸?”
阿拉基没有在意,直到一把匕首刺穿她的心脏。
她惊骇的看着胸前刺出的黑色尖刀,没有鲜血、也没有伤口,但她却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与生命正在被尖刀所吸食。
阿拉基试图扭过头,看清袭击者的模样,然而,她只看见了一头黑发——发色与昆莎尔一模一样。
“呼,这老东西到底活了多久。”
昆莎尔俯视着化成皮物的阿拉基,她转着手中的匕首,随后回过头去看向虫化少女。
在昆莎尔的身上,逐渐浮现出一具乳白色的人影,她从昆莎尔的体内钻出,悬浮在半空。
看不清她的面庞,却能从优美的身体轮廓中判断出她的性别。
人影钻进皮物背部的裂痕中,占据了这张皮物,而真正的昆莎尔,则惊魂未定的揉着自己的脖子,她在那一刻,真的感觉自己死掉了。
“莱...莱露丝大人,我,我完成了约定,请...请放过我,我我我....妈妈还在等我....”
“哦~没关系哦。”
阿拉基整理着零散的衣服,露出了与先前别无一二的温柔笑容,但这总是让昆莎尔感觉,这是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她害怕的、畏缩的后退一步,然后,三支足肢忽然从她的背后伸出,卡主了她的喉咙、双臂与腰肢。
伴随着颈部的一阵剧痛,少女掰着昆莎尔的脸,张大嘴直接咬紧了喉咙,在利齿中的吸管吸收着昆莎尔的血液,而女仆的生命,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流逝。
“莱露丝...大...大人。”
她看向前方时,原本站在那里的阿拉基已经消失了,少女的眼眸逐渐变得暗淡,最后绝望的,放下了手。
“住口吧,小家伙。”
忽然,被吮吸的感觉消失了。阿拉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虫化少女噗通一声的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紧接着,一只手扶起了昆莎尔,另一只手轻按在她的伤口上,生命力正在随着魔法的施展而缓慢恢复。
昆莎尔呆呆的注视着身旁温柔的美妇,她不敢置信,自己这样用之即弃的人物,居然...活了下来。
“好孩子。”阿拉基抚摸着昆莎尔恐惧的脸,她的脸上无限柔情,而无数火焰,在四周燃起,虫群痛苦的尖叫着,而那一切,在昆莎尔的耳中都无限缩小了。
阿拉基亲吻着昆莎尔的额头,将她拥在怀里:“以后能麻烦你,继续做我的女仆么?毕竟,你的母亲还需要医疗费,我也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莱露丝大人...”
“嗯...叫我阿莱吧,我也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
“莱露丝大人...”昆莎尔迷茫的低吟着,忽然,她的眼眶被泪水所浸染,少女崩溃大哭的扑进阿拉基的怀里,全身颤抖的不停:“呜呜呜呜呜....”
....
“哦?谁在哪里?”
深夜,穿着睡衣在花园里修剪杂草,准备重建花园的安忽然发现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里。
她好奇的靠近,只身站在了虫化少女的面前。
‘这是...’
安有些震惊,一个没有被锁链拷住、没有印记的未知魔物居然逃到了她的家里。
本能的想要喊来塞拉将她丢走,但不知为何,她犹豫了一下。
一滴水滴滴在了她的头顶。
“欸?”
昏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并越来越大,背后,传来了希明喊她回家的声音。
大雨伴随着寒冷,冻得面前身着薄衣的虫化少女瑟瑟发抖,她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可怜又可怕的双眸。
她在打量着安,双眼却毫无焦距与身材,缓缓地,她蜷缩着身子,用尾巴上的蝶翼将自己包裹起来。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缓缓揉搓着。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找不到家吗?”
虫化少女缓缓抬起头,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波澜,让安怀疑她到底懂不懂人类的语言。
她沉默了一下,收回手转而放在少女面前。
“跟我走吧,我给你工作与家。”
这一次,一只惨白骨干的手,搭在了安的手心,虫化少女试探性的轻轻挠了挠安的手心,她在畏惧。
看着这一幕,安缓缓的露出微笑,她忽然抓紧虫化少女的手,惊起一声可爱的呼声。
“咿...”
“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樱...”
...
安手里卷着樱的头发,然后一股脑的塞入怀里,发出一声幸福的呻吟。
而樱则是不安的抱着手,标志的跪坐在床上,尾骨中生出的蝶翼不安的微颤着,她并不是很习惯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我该去打扫卫生了...”
樱支支吾吾的小声道,忽然,她背后一重,安笑嘻嘻的抱紧她过分消瘦的身体,一个劲的蹭着她的面颊。
“欸~没事啦~家里也没人来往,很干净的啦,让我给你扎一扎头发啦~”
“我...我的头发太长了,有点...如果安喜欢,可以剪掉...”
“哈?!怎么可能!”
“对!...对不起!”
“哼,头发可是少女的灵魂,我也好想要这么长的头发啊~”
“但...但上厕所时还需要前辈们帮忙托着,而且绳子也扎不稳,好...好害羞。”
“诶呀~没关系啦,叠起来扎住就好啦~”
就在安日常的调戏羞涩可爱的樱时,塞拉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是一张信封:“安小姐,您可以看看这个。”
是一张邀请函,阿拉基大公女士发送给首都内上下权贵,只属于女性的交际会,仔细观察并通过贵族专用潜规则用词后,安判断,这是一场用于应对接下来王国局面的探讨会。
但...关她啥事,每天蹭一蹭魔物娘和抱着樱睡觉就很满足了,塞拉经常带队跑商,自己在家里维持局面防止最后的地契也被夺走。
这么一个已然是日落西山的贵族,有什么好巴结的。
不会...是专门邀请她去,让她做众人嘲笑的小丑吧?
“还有,阿丽娜子爵也来了。”
“欸?!阿丽娜姐姐,快把她邀请...我自己去!”
原来作为商人工会的区域领头的阿丽娜也被邀请了。不过相比于和好友阿丽娜的相见,安更好奇阿丽娜背后蒙着脸的女仆。
“她...不是人类吧。”
“啊,是尸人哦。来,小西米,见过安小姐。”
西米僵硬的撩起面前的薄纱,露出一张泛青色的姣好面容,她害羞的躲在阿丽娜的背后,很是自卑:“安大人,日安...”
“不用紧张啦。”阿丽娜揉了揉西米的脑袋:“听说安家里也收留了三个...异族女仆呢。”
“嘛,上周又捡到一个,现在是四个人,实话说卧室都有些盛不下了,准备等商队能自己运作后,就抽点流水修一下卧室旁白的书房当成她们的宿舍。”
安挠了挠头发,不过她也好奇起来,以阿丽娜平权人士刚强的个性,她连人类女仆都不会雇佣,怎么会雇佣魔物?
听到她的疑问,阿丽娜也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哪里的商人把她丢在了我的房子的地窖入口,她没有牌子也没有烙印,也不敢离开,看她性情温和,就给了点她食物,一点点接受了。你呢?你这个家伙会接受魔物我也是惊讶的不行呀。”
“啊哈哈...因为不要钱嘛...”
“嘛,话归正题,关于这次宴会,你怎么看?”阿丽娜将话题转回来,她严肃的看着安:“这有些不对劲,我们商会向来与阿拉基等贵族不合,她不仅邀请了我,还邀请了我的另外几个朋友,看样子这次宴会规模巨大。”
“嘛...大公的邀请,我们敢拒绝吗?上面连我的名字都写了。”
“是的呢...我也是,看样子,不得不去了。”
...
宴会,位于圣乔治大学院内的人工湖【幻梦境】中展开,总共邀请了五百七十二名来自各个等级、阶级的女性,其中,作为辅助人员的女仆,就高达两千余人。
除此之外,还有圣乔治大学院内的学生们。
“好壮观啊...拉法姆殿下在哪啊?”
安吉尔站在树枝上,踮起脚眺望着这规模盛大的宴会,负责娱乐、舞蹈、就餐的区域都已经在学生们的帮助下构建完毕。
“大人,大人很危险,请不要站在那么高的地方。”
身下忽然传来奇特的声音,像是来自嗡鸣般的回音,轻飘飘的从下方出现。
安吉尔低头看去,是一名翼族女仆。
“欸?说起来,我也看到不少魔物女仆欸,好神奇。”
安吉尔轻松的跃下五米高的大树,吓得女仆都张开了翅膀。
安吉尔摘下了帽子,露出了狼耳,一脸轻松:“没关系啦,咱也是魔物。”
“欸?但你这是圣乔治...”
“哦,我从小就是拉法姆公主的侍从,算是特殊吧...不过你们最近过得还好么...听说魔物现在处境很危险。”
“拉法姆殿下似乎真的在为我们着想,虽然身为奴隶还是很不甘,但至少,我们也逐渐有了些尊严了。”
女仆低头轻笑着,她用手抱着背后的羽翼,神情复杂:“但...我们真正想要的,是自由。”
她的话无疑是所有魔物的心声,而安吉尔也对此哑然,她沉默了一下后,缓缓转过身去:“我明白,被奴化的自由,和畅快的在草原上奔跑的感觉,是不同的。”
就在气氛僵局之际,翼族女仆的惊呼让安吉尔回过头来。
人类女仆长一脸无奈的揪着女仆的翅尖:“你这家伙,平日里就属你摸鱼最勤快,快回去干活啦。”
说着,她拍了拍女仆的脑袋,将那两支竖起来的耳羽压下来:“再不干活晚上就没有甜点吃了,只有白面包和奶酪汤哦。”
言罢,她按着女仆的头冲着安吉尔鞠躬致意:“十分抱歉,让安吉尔小姐见臭了。”
“嗷...”
女仆垂搭着翅膀,被女仆长带走了。
凝视着这一切,安吉尔内心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她对魔物如此之好,是为了迅速的惰化魔物的反抗心理,使其内部瓦解,然后分割拆散,彻底的将魔物变成人类帝国的基石。
还是...想创造出人与魔共存的世界。
恍惚间,安吉尔回忆起西征十字军回归后的变化。
自己作为皇宫里唯一的魔物,已经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侍从地位被前代圣女所取代,魔物的身份被他人暗地嘲笑。
而她,只想守护在拉法姆殿下的身边,不论发生什么,不论未来如何,她愿意放弃一切来旅行自己的职责,却迷茫于未来昏暗的道路。
她已经不再是拉法姆最‘亲近’的贴身侍从了,曾经,她抱着不甘向佐菲亚发起决斗,最终几乎是惨败收场,无数次的冲锋,全身的肌肉与骨骼都抵达了崩溃的极限,却依然无法击败那带队击杀了魔王的强者。
自那时开始,安吉尔便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她依然待在皇宫里,却没有了任何的地位,而公主,却前往了大学院,开始在那里兼顾公主与院长的职责。
仅仅只是想重新站在拉法姆殿下的身边,只想再让她重新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如果拉法姆殿下对魔物真的友好,她为什么会讨厌我,呵斥我,排斥我。
她到底想做什么...
安吉尔低着头神情黯淡的在人群中行走着,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咿呀?是安吉尔前辈,前辈好啊~”
是昂梅芙,她的身后跟随着修女佳雯,二人看上去很亲密的模样。
“啊啊...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不过佳雯小姐也被邀请了?真是太好了,不然昂梅芙也会寂寞的。”
安吉尔挠着头笑哈哈的,看上去活力四射。
佳雯含蓄的撩起裙摆做了一个理解,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身为昂梅芙小姐的教母,是拉法姆殿下邀请我来的,真的是很惊讶,也为昂梅芙小姐与这个国家开心,能有这样体恤人民的好公主呀。”
“哈哈哈~是呀是呀~”
安吉尔一边点着头,一边绕过二人,继续前进。
她该往哪走?哪里、又欢迎她?
“啊呀!”
忽然,她一脚踩在了似乎是地毯的东西上,旋即侧面响起了一声惊呼。
“诶诶诶?!”安吉尔扭头看去,居然是一名没见过种族的虫族少女正蜷缩在人类女孩的怀里。
低头一看,自己似乎踩到了...一个很漂亮的蝶翼上,一片一片的,沿着看过去,这一叠蝶翼正式从那名虫族少女裙子下滑出来的。
“十分抱歉!我没有注意到!”安吉尔定睛一看,自己居然将这么漂亮的羽翼给踩碎了好几片!
不过看样子,这里没有连接那个少女的神经就是了。
“没...没事哦,是我不注意...”
樱卷着拖出来的蝶翼,小心的藏进裙子里。安也无奈的笑了笑,毕竟樱的‘尾巴’实在是太长了,哪怕裙子里有专门的托垫,也藏不住那么多。
忽然,安惊讶的发觉眼前穿着圣乔治学院衣衫的女孩居然是狼女,在她印象里,圣乔治不接收异族学生啊。
不过她不准备问这么冒犯的问题,因为再来时的路上,她便已经找到了答案。如此多魔物的女仆居然出现在了这么重要的宴会上,而且,看样子和大家相处的很和睦的样子。
“安小姐!我找到了甜点区,请随我来。”
忽然,一名英姿潇洒的女性找了过来,见状,安吉尔也顺水推舟,再一次道歉后,便告别了她们。
那位,是贵族吧...那么年轻,穿的还如此华丽【安压箱底礼装】
她似乎和虫女相处很好的模样,真稀奇呢,虫女那样难以相处的种族也会和人类为伴。
为什么,大家都在和魔物逐渐搞好关系,唯独拉法姆殿下...
“喂。”
“啊呜!抱歉抱歉...”
第三次!第三次撞到人了!
安吉尔感觉自己简直白瞎了狼人的称号,就在她绕着脑袋绝望的准备道歉时,面前的女人向她伸出手:“请问,是安吉尔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
安吉尔憨憨的接道,她被女人邀请到了一边,女人俯下身来,贴在她的耳畔低语道:“我们最近察觉到,拉法姆公主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
“...”
随着安吉尔的表情逐渐从震惊,再到沉默,最后彻底的沉下了脸。
女人直起身子,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向安吉尔伸出手:“来让我们,清君侧,诛假王吧。”
安吉尔的脸色是如此的阴沉,她抬起眼皮死死的盯着女人,眼中的杀意令人胆寒。女人的一只手勾了勾,几个人悄悄的绕到了安吉尔的身后。
最终,安吉尔握紧了女人的手,她缓缓眺望向一个方向,那是拉法姆所在的位置。
...
“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安吉尔在跑步呢,剑技课程也没见到她。”
休闲的午间,佐菲亚用勺子小口吃着冻酸奶,她坐在拉法姆的办公室里,东张西望。
战争最后也没有爆发,倒不如说,大家都是王,会被这等级别的挑衅激怒,反而是可笑的吧。
本身拉法姆也并不觉得那个家伙有勇气宣战,反而,也多亏了他的过激行动,导致雪莉彻底的倒向了己方。在宣布除非父亲不再招人翻阅她的记忆,不然不再回家后,彻底的站在了己方呢。
拉法姆也找时间与佐菲亚谈了一番,在拉法姆保证自己不再冒进,凡事与佐菲亚商量后,二人的关系这才回到过去。
“安吉尔?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是因为毕业的缘故么?”
“不管是谁,都会对某一事物抱有期待的上限,但这真的好么?”佐菲亚坐起身子,严肃的望着拉法姆,她的眼神很锐利:“万一,这将她逼到了敌对的位置上。”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对我撒谎,那么她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你太依赖记忆了,你本明白人心莫测,依赖记忆读取只会让你产生思维定式,你又该如何从庞大的记忆海中,确认一个人真正的本性呢。”
佐菲亚的眼神让拉法姆感觉相当的不舒服,她偏过头去,端起了一杯茶,却很快又放下。
“我不信任她,她是拉法姆的侍从,而不是我的,她喜欢也并非是我。”拉法姆沉沉的叹了口气:“她对我的追求太可怕了,若有一天她发现了我的真面目,她又会做些什么?”
拉法姆的话,学院里的所有人都深有体会。
安吉尔对拉法姆展现出来的感性,过于狂热与执着,不论被拉法姆如何对待,只要拉法姆一时心软,对她展现出一丝毫的善意,便会让安吉尔的自我感觉恢复回巅峰。
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吉尔的狂热愈发病态,那么无时不刻的跟踪与示爱,必将暴露拉法姆的本体,而这,是她绝不想看见的。
阴谋诡计篡夺来的王位一旦被公开,试图实现的美好愿望,也只能是遥远的浮沫般虚幻。
以拉法姆的性格,没有将安吉尔处理掉,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与善良了。
为此,拉法姆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表情与行为,对安吉尔展现出的冷淡与厌烦甚至令佐菲亚也看不下去了。
这一切的最后,以安吉尔在毕业典礼上也没有得到拉法姆的握手,而永远的结束了。
拉法姆对安吉尔的态度引起了学院内的各种绯闻与怀疑,但至少,孩子们已经不太愿意亲近这个冷漠的大姐姐了。
“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遗忘,就这样过去吧。如果以让那个孩子受伤为代价,换取来无数人的幸福与永久的和平,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拉法姆眼中的惆怅让佐菲亚也有些不安,她自然也明白,以拉法姆善良的心境,自然对安吉尔愧疚不已,但事情已经在她的默许下发生,如今再发生转变,那未免过于狡猾。
她站了起来,用手帕擦干净嘴唇后,便端起空碗与勺子走向门外,拉开门后,停下了动作。佐菲亚站在门口,回头注视着拉法姆,一字一句的:“拉法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探查别人的记忆了。你要开始习惯人类的生存方式,否则你会被欺骗的。”
“我会考虑的。”
拉法姆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将文件推到一边,沉沉的叹了口气后,她站起身,从背后的书架里抽出了一卷文件。
“佐菲亚,麻烦你再去一趟王宫,把这卷文件交给审判庭。最近那些贵族已经形成了利益团体,在远离首都的地方对我们造成极大影响,这样下去,周边会发生叛乱。必须想办法尽快处理。”
“我明白了。”
拉法姆的影响力最终被局限在了首都城内,她的法律在外部几乎没有任何实质作用,甚至引起了大量的贵族抗议,与此同时,一些怀疑也随之而来。
佐菲亚很担心国家会发生叛乱,更担心外国势力会加入进来。
到那时,尽管拉法姆可以利用自己的声望和诸多跟随她的魔物、人类,来唤醒大批魔物奴军,但过多的依赖魔族,不仅会让人类思考如今的拉法姆到底偏向何处,更会让认识到自己地位的魔物发生动乱。
国家可以动乱,但绝不可叛乱,否则届时,各国的大贵族、王族要求自己的子女回国,拉法姆变法的最后一个资本——‘人质’也便失效了。
为此,以被全面替换的审判庭为首,一个危险的运动在暗地中展开。
他们将传播开化、平等的知识,来一步步提高农奴的反抗意识,来从根消除叛乱的可能。
尽可能的逼迫贵族与王室撕破脸皮,然后速战速决,全部关押亦或者处决,在国家真正的根【人民】被动摇前,结束战斗。
大批穿着板甲的骑士与猎巫人陆续出城,吸引来了无数讨论与猜疑,而这一举动,也让部分明面上站出来和拉法姆对着干的贵族相当不安。
谁能想,拉法姆居然拉拢到了军队的五名将军,究竟是如何手段无人知晓,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首都城内,已经彻底沦为了拉法姆的掌控之中。
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着,在路口出分开,分别前往了国内各个贵族的领地中,张贴来自皇权的命令。
宣布王朝将取缔落后的农奴制,转而以承包的方式,通过驻扎在各个领地内的村社与当地贵族,共同将土地进行规划,按照需求承包给农民。
贷款给穷苦的农民资金、种子、铁骑,而代价,则是生产出来的一定比例的粮食,都会按照平价仓的价格进行收购。
毫无疑问,拉法姆在削弱贵族的权利,将自身的君权无限制扩大化,而对于这一政策,作为王国根基的农民们自然愿意拥护拉法姆,从根部杜绝了他们被贵族蛊惑,参与军队挑起战争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商业、制造业,拉法姆也同样以王室的身份高调介入,大力扶持各个产业、修建学校、修道院(医院)、粮仓、下水道、公共卫生。
这些工程所需的钱财拉法姆根本不在意,钱财对她而言不过身外之物,只有安宁与幸福才是她所追求的理想。
重点是,这些工程必然带来数量巨多的岗位,拉法姆可以借此从各国甚至外国手中购买魔物奴隶,然后订制法律,来保护魔物们。
与此同时,这也能筛选出适合与人类共存的魔物,以及不适合但危害不大,与水火不容的个体,而后进行教育亦或者处决。
总而言之,拉法姆这步在外人眼中,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离谱行为彻底的将反对集团,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作为尚未正式登基的公主,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年仅二十四的年龄成为了被万众高呼的贤王与仁君。
同年的中旬六月,久病床前,已经保持植物人状态的皇帝宣布逝去后,拉法姆公主以力压其她姐妹的恐怖优势,成为了新一代的皇帝。
在这一期间,反对集团距离分崩瓦解,已经近在咫尺了。
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反对集团终于明白了拉法姆掌权下的国家体质,为何拥有如此近惊人的执行力的原因。
拉法姆早已用神秘的魔法将她的敌人变成皮物,借由自己的亲信穿戴。
...
“这似乎,很不妙。”佐菲亚将报纸放在拉法姆的面前。
拉法姆简略的阅读了一遍后,眉头微蹙。
“这是谁泄露出去的?”
报纸上,赫然揭露了拉法姆的暴行,但这些没有照片,也没有证人,在外人眼中只是徒有的污蔑。
但,接下来的信息,才是让拉法姆真正感到不安的。
那是她与女仆们在空中花园上聊天的画面...
在民众眼中高洁傲然的贤王的王宫中,居然包养着四十多名倾国倾城的绝丽佳人女仆,而且,如今的拉法姆至今未婚,早已绯言四起,而那张从阳台入口拍摄的照片,似乎印证了有关拉法姆的一些推论。
“我们已经把报社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他们全是披着皮物的魔动人偶,而原本报社里的工作人员,恐怕凶多吉少了。”
佐菲亚轻声汇报着,她的声音愈加严肃,甚至加重语气,仿佛想要点醒拉法姆什么:“我审查了所有人员,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那么这就只有一种可能,入侵者很熟悉王宫的内部构造,她是逃出去的。”
“为什么是她。”拉法姆死死的盯着佐菲亚的眼睛,“不可能是安吉尔。”
“那么,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曾但当过王宫内部职位,并且已经离开了王国?”
“...,够了,这件事我要亲自调查,请把瑞希可喊来,让她替我伪装一阵子。”
“抱歉,二公主在上周出国旅游了。”
“欸?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困得睡着了,就没有和你说。”
“那艾丽卡她们...”
“没有办法,知晓您真实身份的公主们都出去游玩了。其她人我无法信任。”佐菲亚伸出手按住拉法姆的手背,她能从那微凉的触感中,感触到拉法姆微颤的情绪。
‘果然...她还是放心不下安吉尔吗。’
佐菲亚沉默半响,决定将自己的调查全部说出来。
“自毕业以后,安吉尔便失踪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年前的边境伯爵左格领的境内。这些年我一直再派人跟踪她,但就算这样,也被她甩开了。”
“你的结论是什么?”拉法姆靠在椅背上,她幽幽的凝视着佐菲亚的双眸,心中五味陈杂。
“这件事我来调查,我来解决。那个有能力使用与产出皮物的神秘组织必须被铲除,如今,决不能出现任何岔子。”
说罢,佐菲亚抽回手,刚要转身,她的手却被拉法姆站起来拉住。
“佐菲亚...如果你真的抓到了她,请把她交给我。”
“我懂,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是谁也没想到,有关拉法姆的黑料,被越挖越多,甚至风波,影响到了大学院内部。
没有了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佐菲亚,拉法姆显得无法适从。
哪怕以魅魔姐妹为首的队伍正在积极的为拉法姆辩护与辟谣,但这显得还是不够。
因为拉法姆始终没有公开表态,这让过去支持她的人,感到了为难与煎熬。
而学院内部,拉法姆再也没有离开过办公室,所有来找她的学生都被挡在门外,这无疑让人伤心。
凌晨,躁动了一天的学院,最终在各个老师的安抚与承诺下而陷入安宁,拉法姆沉沉的叹了口气,端着热茶走在无人的走廊上,在打开贴有无数字条的屋门时,她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将茶杯放在鞋柜上,脱下鞋子走向浴室。
再次走出来后,一名银色短发少女正静悄悄的站在房间中心,她穿着低年级的制服,而拉法姆也认识这个孩子。
溯夜——魔女种半人,拥有着罕见的动态视觉能力,同时也是第一批作为魔物大群类的一员,成为学院里的学生。
“你的能力很强,居然破开了我设立的结界。”拉法姆裹着浴巾,柔软的布料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在胸部位置形成高高的耸起。
她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柔声向溯夜搭话。
“殿下并没有阻拦任何人的打算,这种结界很简单。”溯夜淡然的说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令人胆寒的冷峻面庞。
“那么,有什么事么?现在可是宵禁哦?”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为什么殿下您不去证明你的清白。”
“你...不怀疑我吗?”拉法姆有些惊讶。
“我从未怀疑过殿下,您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善良,我不相信您做过那些事情。”
“你还很小,又怎么能如此轻率的通过一个人的表面来判断人的性格呢?”拉法姆习惯性的更正学生的错误,当她意识到后,无奈的笑了笑,将头发用毛巾包起来后,她走向了溯夜,向她伸出手。
“来,坐下来吧,坐在我的身边。”
“不必了,我很快就会离开,否则老师会发现我的失踪。”溯夜干脆的拒绝:“并且,我能看出您绝非伪善之人,在发现我的闯入后,你没有露出负面的情绪。”
“小笨蛋...”拉法姆温柔的笑笑:“进门的一瞬间就发现你藏在床下了。”
“看来您并未如我想象的那般弱小。”
“哦?”拉法姆被这莫名其妙的话挑起兴趣,她刚想追问下去,溯夜便将先前的问题再次严厉的提出。
“殿下,我只想明白,您为什么要放任时态的发酵。”
她的执着令拉法姆有些恍惚,面对着那双空灵的双眸,她不知为何,没有一丝毫想要撒谎的意图。
而她,也的确承认了:“因为,那些事,确实的发生过,所有的,都是真的,还有很多没有被报道出来。”
“什么?!”
溯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拉法姆,甚至惊恐的后退一步。
望着相信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拉法姆的笑容愈加苦涩,她本可以撒谎,本可以欺骗溯夜,但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安吉尔。
那个仅仅是因为她的怀疑,而被她逼走的可怜人,每一晚、每一晚都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刺痛着拉法姆的良心。
她不想撒谎,也不想再使用自己最擅长的记忆魔法,她想,正正当当的,解决这次事件。
溯夜离开后会怎么和大家解释?我又该如何将这局面挽回?
仇恨着我的人永远也杀不干净,人心是无法被堵住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消灭仇恨,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我的理想。
对了...只要牺牲了我自己的话,那么就可以将所有的社会压力全部压在我的身上。让佐菲亚配合我演一出戏,一场震惊全世界的戏码,最终用我的死,来换来和睦。
我能够苟活至今,全部凭靠着对于那美好光景的向往支撑着自己。
事到如今,自己又怎能将这一切抛弃!一路走来,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与肮脏,我已经没有资格享受这些荣誉与辉煌,这一切,全部交给佐菲亚吧...
“对不起...我真的很累了,对不起...”
拉法姆坐在床边,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口中碎碎念着。
“我不明白...如果那些都是您做的,那您现在展示出来的温柔,是在欺骗我吗?”
溯夜的声音从未如今天这般具有压迫感,仿佛纤细的身躯里寄宿着强大的怨灵,带着被背叛的愤怒站在拉法姆的面前。
“是啊...全部都是我做的,你也很难相信吧,我已经残杀了将近四百多人...”
啊啊——就是这样,自爆吧,自爆吧。
让我与那些紧盯着我的犬牙们一同堕入地狱,只要我死掉了,伴随着我的罪恶也会消失,作为接替我的二公主,虽然她是人类,但我很信任她。
佐菲亚和大家都会辅佐她,一起成就一个空前绝后的盛世。
我的牺牲,是必要的,我已经铺垫好了所有的地基,最后剩下的,便是将我的血肉与那些憎恨着我的敌人,一同浇灌在水泥深处,被彻底的封闭起来。
“为什么,您杀死了那么多人,却为什么忽然发生了转变,您想赎罪么?为什么?身为普天之下第一的皇帝,又有谁能审判您,您又为何想要审判自己。”
溯夜的言语字字犀利,很难想象年仅十五的少女居然可以说出如此锐利的语句。
拉法姆被问的一阵哑然,千百年的岁月却无法支持她在心中组成一个完整的话语,最终,她只能颤颤巍巍的,将心中不断重复的那段话,下意识的说出了口。
“我想,创造出一个,魔物,与人类共存的,世界...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拉法姆难以抑制内心的悲愤与无力,捂着脸失声痛哭。而溯夜则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面前柔弱的皇帝,缓缓地,她伸出手抚摸着拉法姆的脑袋,粉唇轻启,吐露出的言语,却是那般柔情似水。
“但您,似乎快要实现了,为何如今却要放弃?”
拉法姆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她躲在溯夜的怀里,哭了很久。
她似乎意识到溯夜是一个特殊的角色,她不站在任何一方,而像是一面镜子,站在她面前时,照亮的是自己的容颜。
而拉法姆,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丑恶的本体。
当屋内逐渐安静,溯夜抚摸着拉法姆的面颊,满目复杂时,她再一次询问道。
“为什么,您要放弃。”
拉法姆颤巍巍的抬起头,她的脸上露出的懦弱与无助令人怜爱,想要将这位可怜的女皇抱在怀里,用力的抱紧,以此慰藉那颤个不停的心灵。
缓缓地,她张开嘴,说出了那段,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的故事。
“曾经,我...伤害了最信任我的人,不...是魔物...”
拉法姆一股脑的将多年来对安吉尔的愧疚宣泄而出,这些话甚至没有对佐菲亚说过,但在今天,她想找人倾诉,在临死前,能够找到一人,将永远也传递不到的歉意,递给安吉尔。
当她从昏迷中苏醒时,她穿着睡衣,在温暖的被窝中蜷缩成一团,而身旁,已经不见那银发的倩影。
...
“太好了!太好了!不愧是你啊!这段录音可以彻底将那个虚假的女王脱下来,只可惜没有找到她穿皮的证据。”
贵族用力的拍着面前银发少女,溯夜的肩膀,脸上激动的情绪使得他犹如回到了年轻时期,蹦跳着、拍着手。
在这地下室中,奏响明快的乐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拉法姆倒下后,便是二公主来继承了。”
溯夜询问道:“但她似乎也深受拉法姆的感染。”
“呵呵...如今的我们,可是拥有着皮刃啊~只要我们将二公主迎接回城,我们在国外的大军便会帮助我们天诛国贼。”
“你的意思是,让外国插手进我们的事务?”
溯夜表情淡漠,没有人能看懂她的心思。
“那又如何,只要这事成了,我们就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我们何干?”贵族揉捏着下巴,忽然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他弯下腰,死死地盯着溯夜的眼睛:“你...该不会同情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吧?”
溯夜摇了摇头,她的瞳孔深处闪耀着赤裸裸的杀意:“当然...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叛徒。”
“那就好~”
贵族拍了拍溯夜的肩膀,将录音复制件交给了她。
“把这个处理一下,明天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就要从广场广播中响起。”
“我明白。”
溯夜暗淡的拉下眼帘,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静悄悄的抚摸着腰间别着的匕首。
“啊啊...妈妈...妈妈救我....妈妈...呜呜呜——”
浑身是血的实习广播员瘫倒在房间的角落,她痛苦的抱着身体,鲜血流淌一地。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银发女子,手持着短刀缓步靠近。
她仿佛在享受着虐杀,一下又一下的给予少女更多的痛苦与绝望。
终于,她的短刀架在了已经流血过多而昏迷的少女脖颈上...
“轰!”
石块四分五裂,一个人影破墙而入,复杂的魔法阵在顷刻间包围住银发刺客。
然而,待烟雾散去,魔法阵里却是空空如也。
手持长剑的佐菲亚寒毛乍起,她蹲下身去,躲过了来自背后的刺杀。扭动腰肢挥刀斩去时,背后却已经不见人影。
越是与那刺客交战,佐菲亚心中便越是惊骇。
在王国内,她曾以为只有超过三十人能与她对决,而能够压制住她的,只有十个人。
而面前的这位,毫无疑问可以跻身进前十之列。
她到底是谁?!难道是国外来的刺客?
等下!
月光下,少女刺客的银发泛着晶莹的光泽,照亮了佐菲亚的眼睛,令她顿了一下。
下一刻,匕首卡住了她的喉咙,而那一刻,佐菲亚的喉咙里,也吐出了一个名字。
“溯夜...”
真名被喊出,溯夜也不由得楞了一下,但她此时已经结束了战斗,若佐菲亚胆敢试探,便会立刻割断大动脉。
“城市里那五名死者,你到底杀了几个。”
“大概...被割断喉咙死的都是我杀的。”
溯夜淡然的回答道。
“为什么...”佐菲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然睁大双眼,瞳孔因惊骇而收缩着。他这才想起来...溯夜,在这段时间里,应该在学校里才是,如果她就是这段时间袭击报社、公职人员的杀人魔。
那么这家伙也就和重返的反对集团有关,而拉法姆...
“你对拉法姆做了什么!!”
她愤怒的低吼着,而溯夜冷淡的眼神令人烦躁:“你为什么要背叛拉法姆!你不是说过你很憧憬她吗!”
“我,从未背叛过她。”
随着匕首的划过,在实习生少女的惊恐的注视下,佐菲亚捂着脖颈的切割伤,鲜血喷溅三四米远,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溯夜冷漠的瞥了一眼少女后,无视了她的存在,拖着佐菲亚的尸体离开了。
对拉法姆的声讨逐渐愈演愈烈,甚至有了几分公审的预兆,终于,拉法姆宣布了对外的说明会时间点。
而反对集团,此时也在热切的运动起来,企图重现当年的辉煌。
如今,拉法姆最强的侍卫已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下他们的行动...
而就在报告日当日,拥挤的人群中,暗流涌动。
今天,就连学院里的很多同学也加入进来,她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善良可亲的拉法姆院长居然...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不论内心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但所有人都明白,只要拉法姆出现的那一刻起,一切也就结束了。
终于,伴随着一阵踏步声,在众目睽睽下,拉法姆优雅的牵着二公主的手,在佐菲亚的陪伴下登上了高台。
这一瞬间,下方的人群开始混乱,无数人将目光死死的盯向了学院的区域,死死的、盯着名为溯夜的银发少女。
会场中,无数猎巫人与精锐圣武士鱼贯而入,在混乱中实施抓捕。
当两名圣武士在学生们惶恐不安的注视下,站在溯夜身边后,雪莉坐不住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这里可没有罪犯!”
她很明显看出了圣武士的目标是溯夜,身为班长的她深知溯夜的为人,尽管寡言少语,但她在各种班级活动上的表现却是相当积极且乐于助人。
“溯夜她不是坏人!”
尽管...溯夜的身世疑点重重,并且是一名魔物。
但如今的雪莉早于过去不同,她绝不允许,别人再用可笑的理由——
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打断了雪莉的思绪。
在所有学生哑然无声的注视下,溯夜站了起来,乖乖的任由圣武士用抗魔手铐将她的手拷在身后。
在离开前,她回过头来,用饱含深意的眼神扫视着她的朋友们。
“对不起,我背叛了你们...”
相较于拉法姆的黑历史,那些曾经的贵族们的黑历史则更加惹人注目,在二公主的认可与辩解下,拉法姆以放长线钓大鱼的解释,说明了她要解决掉国内最后的一点蛀虫。
大批的人被除以监禁,部分人因故意杀人、强暴等多项罪名处以绞刑。
而当雪莉在守卫的带领下穿过阴暗的隧道,来到属于溯夜的牢房前时,几人望着牢房里被挖开的水泥墙,面面相觑。
平原上,偷了一身衣服的溯夜早已掰断手铐,在佐菲亚的帮助下成功越狱。
不愧是活死人,居然能无视监狱的各种检索,真是超规格的存在啊。
溯夜独自迎着夕阳走去,她接下来该去哪里?她不知道...
或许找到一个小湖就此隐居,或者成为一位修女待在边境小村。
走着走着,她的眼中流出泪水,沿着面颊一滴滴的落下。
好不甘...好不容易回到了她的身边,好不容易从她口中被认可,好不容易...可以得到幸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笨,当年不愿意再多呆一会。
为什么,我那么天真,被欺骗的杀了那么多人。
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去了。
夕阳西下,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抹着眼泪独自前行的少女撞到了一具柔软的身躯中,她的脸埋入了一对丰乳之间,不禁后退一步,抬头看去。
拉法姆的笑容映照在她的眼中。
“不...”溯夜惊恐的后退数步,她的手忽然被拉住,却开始拼命的挣扎,最后无力的跪在地上,绝望的哀嚎着。
“为什么,我的手已经脏了,快放开...求你了,放开吧...”
然而,却是一只沐浴着余辉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在黑暗中,那有着金灿轮廓的手,仿佛引导着她前进的太阳。
耳边,是拉法姆激动的抽噎声。
“跟我回家吧...安吉尔,我们一起回去,去赎罪吧。至少...一起见证人类与魔物共存的,未来...”
溯夜的内心中的那份悸动再度重归,不...应该说是安吉尔。
她的心跳从未如今天这般有力、朝气蓬勃,漫长的岁月没有剥夺掉她记忆深处的那唯一倩影,反而变得愈加怀念,在乎。
朝思夜想,夜不能寐,她辗转反侧,最终终于顿悟了她为何会喜欢上拉法姆。
曾经,拉法姆仅仅只是将她视作玩具,而忽然有一天,拉法姆温柔的对待了她,抚摸她的脑袋,说了一声谢谢。
那一声柔情的嗓音将她唤醒,让她幡然醒悟。
溯夜的脸颊通红,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缓缓的牵住拉法姆的手。
却忽然,落了下来。
“为什么...”
拉法姆哀求道。
“因为...”
溯夜闭上眼睛,不忍的扭过了脸。
“我是逃狱出来的。”
“欸~~!!”
...
“我没认出是安吉尔啊...”佐菲亚一脸无辜,她的脖子上缠绕着可爱的蓝色系带,当她与溯夜对视时,二人不约而同的瞥过了脸。
佐菲亚尴尬起来,急忙扭转话题:“说起来,拉法姆你怎么认出来的。”
“嗯...味道吧?”
“味道?”二人疑惑,溯夜抬起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背,并没有闻出本体下的气息啊?
拉法姆搅动着杯中的奶茶,她看着二人,俏皮的眨了眨右眼:“因为在安吉尔怀里睡着后,我就梦到了她,如今想来,这应该是一种直觉吧。”
“嗯...还真是感动呢,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
佐菲亚笑着望向溯夜,却惊讶的发现溯夜并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她带着淡雅恬静的笑意,望着杯中水面的倒影。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溯夜站了起来,她用手拨弄了几下脖子上的项圈,带着项圈、留着一头靓丽银色短发的少女伸展开身子,在阳光的沐浴下,她仿佛禁欲的修士,整个人散发着安宁的气息。
拉法姆有些不忍,溯夜恐怕要带着这个项圈直到毕业:“这样真的好么,睡觉的时候也不能摘下来...”
“没事哦?”溯夜露出微笑,她扭过头注视着拉法姆,忽然调皮的眯起眼睛:“不觉得我像一只小狗吗?”
说着,她跪在地上,装作小狗一样,舔舐着自己的手背。
“诶诶诶?!没有哦?!我不会把你看成那样的!”
对此事异常敏感的拉法姆着急的扶起溯夜,而佐菲亚,却从溯夜脸上看出了放松的笑意。
她已经释怀了。
回首看去,名为安吉尔的少女爱情生涯就像是一条狗,寻着拉法姆的味道一路前进,直到至今,她依然如此,这是她的本性,也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
溯夜不会脱下伪装,哪怕那可以让她逃过惩罚,但对她而言,这边是赎罪与救赎。
拉法姆也不再偏激,强硬,她的心中的锐角早已被孩子们所磨平,经过了无数次的锤炼,如今的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坚韧有担当的皇帝与女人了。
佐菲亚站起身,轻轻拍着手:“好啦好啦,各位,要准备上课了。”
三人走出房间,一开门,门后偷听的雪莉第一个摔了进来,然后是安、樱、昂梅芙、莎拉、艾拉可。
“啊哈哈哈...咱啥也没听到哟。”
雪莉蠢萌的被压在最下面,试图萌混过关。
其她人也各自撇清嫌疑,毕竟她们还没有能力突破拉法姆的结界。
看着眼前的一切,拉法姆与溯夜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双方都被这默契所吓到,随后露出了万分的柔情。
二人手指交错,紧紧相扣,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对方的手心,随后缓缓分离。
“请问...晚上我还可以来这里吗?”溯夜不禁有些害羞的询问道。
“可以哦~不论多少次、我永远,都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