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樱花树开,美景之下,却是离别之哀。
“求求你们!我会想办法挣钱的!请你们不要这样!“
那是一个小男孩拼死的请求,娇小的他年纪还不大,却已经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也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
“滚开,她自己也已经同意了,你个臭小鬼还唧唧歪歪个什么!放开你的手!“
面对一个可怜的小孩,被恳求的大个子也没有动起怜悯之心。干这一行都十几年了,像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他很不耐烦,轻易的便将瘦弱的小男孩一脚踢开。
“请不要伤害他!我会好好劝他的!请不要这样!“
一位将自己出卖给了妓院的女孩,很心痛的拉着大个子男人的以上。她就是小男孩如此拼死相求的原因。
两人并非亲生兄弟,却是情同手足,男孩叫真梦,女孩名椿花。身为孤儿的真梦被椿花的奶奶所收养,善良温柔的椿花也把他当作亲生弟弟来对待。两人的感情十分的要好,甚至在相处的两年里,年纪尚幼的两人便许下诺言,约定将来要成为夫妻。
儿时的梦想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在奶奶去世后,椿花那一直不见踪影的爸爸突然出现,接手了一切。为数不多的财产,一间破小屋,还有两个跟着吃苦的孩子。虽然和奶奶一起过着穷苦的日子,但至少两个孩子也算是过的开心,他们天真的以为接下去也会这样,但事实却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们稚嫩的心灵一巴掌。
“真梦,乖,听话,姐姐只是去工作而已,在那边有吃有穿有得住,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还能帮家里还债,你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所以不要哭,不要伤心,等以后我赚到钱了,会回来看你的。我发誓,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椿花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搂着自己心爱的弟弟,她知道自己接下来渠道妓院会干些什么,可真梦还不知道。欺骗了天真的弟弟而感到了罪恶感,她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给予真梦一个温柔的拥抱,安抚他的心而已了。
“可是……椿花姐姐,没了你的话……我好害怕。既然你要去工作的话,也带上我吧!我虽然还小,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一定不会添乱的!求求你了,椿花姐姐!不要留下我一个!“
涕泪横流的真梦是如此的伤心与不安,他想都不敢想没有了心爱的姐姐得日子,那恐怕是比下地狱还要可怕的事情。
可是,椿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被大店的妓院相中,连钱都已经被父亲拿去还债。即使真梦那么伤心的哀求着他,即使她也不想离开真梦的身边。但他们的哭喊与伤悲根本就是徒劳无用的,没有人会在意这对苦命的姐弟怎么想,他们的命运已然被确定,弱小的两人注定会成为他人利益的牺牲品。
因此,年长一些的椿花才决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自己心爱的弟弟痛下狠心。她无视了真梦的哭喊,抓开了紧紧抱住她不放的娇小的双手,轻轻的推开了那瘦弱的身子,咬着下唇,闭上双眼,无言的转过身去,走到了几个来接她的大个子之中。
“椿花姐姐!!”
真梦稚嫩的声喉,使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叫着即将离自己而去的椿花,他的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如果姐姐能为自己的喊叫转过头来,那他便愿意与强大自己几十倍几百倍的大个子斗争,在绝望中救走还没有放弃挣扎的姐姐。
所以,当椿花在他叫过几声之后回过头来时,真梦真的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椿花的回应,却让他如太阳般灿烂的笑脸崩溃了。
椿花颤抖着的眼神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她鼓足了气力,大声的冲着真梦怒吼。以此,她解放了心如刀割的痛、她了解放了一直以来的压力、她解放了被父亲猥琐的屈辱;更是忍住了她想跑回到真梦身边、痛哭的抱住弟弟、大声的喊自己不想去妓院的心情。
“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这是我最近作出的决定!你再怎么拦也没用!就是因为你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才得这样做啊!!你……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了……”
歇斯底里的喊声,甚至连几个大个子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对他们来说也就只是这样而已。只是,对真梦不是。比天塌下来还糟糕,比海干枯还可怕,比入地狱更加为之恐惧。那便是被椿花责备,以及她悲痛的眼泪。
或许别人会觉得大惊小怪,但在本人眼里,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精神上的打击,远比肉体上的折磨要容易使人屈服。他是知道的,自从那个人渣父亲出现之后,他们过的都是什么不寒而栗的日子。毒打和臭骂只是最基本的,所谓的父亲一天到晚就是赌博和酗酒,还在外面惹是生非。这些也就算了,他们挨过去了。这之后的,才是他们最害怕的事情,父亲对年轻漂亮的亲生女儿进行了猥琐。因为父亲的威胁而不敢反抗和出声,一次又一次的被父亲猥琐,直到某天夜里,被真梦发现,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起了椅子就要砸父亲,可想而知,之后被虐待得多么的惨。
父亲一直没有夺走椿花的处女,是少女唯一庆幸的事情。尽管,那也只是为了之后能够把女儿给卖出一个好价钱而已。只是,最让她受伤的,还是每一次被父亲猥琐时,躲在了门后瑟瑟发抖的真梦。第一次的教训使他即使有着救椿花的心,也没有敢实施的勇气。想要真梦像那一次一样解救自己,却又怕真梦再一次被伤害而甘愿屈服,这两种心情一直纠结着椿花脆弱的内心。
所以,真梦是知道的,哪怕是那么渺小的一点点而已,椿花也是有着对自己的“不满”。小小的孩子,在这样的年龄下,便在恐惧和自责的心情下度过了每一个心惊胆颤的日子,他畏惧着椿花会不会在某一天责备自己,真梦只能够依赖她,只懂得自己陪在她身边就能治愈她,但要是……连这最后一点都做不到了,又该怎么办呢?
“我们走吧……”
一边啜泣,一边催促着大个子们。
彻底的走上了不归路的椿花以自己最不想的方式,离开了自己又爱又恨的人身边。留下的,是一个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连眼泪都不会流了的真梦。
樱花还是那么美,它不会因为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分离而伤心,该开花的还是会开花;天还是那么晴,它不会因为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分离而哭泣,万里无云的天没有下雨;人们还是照常的生活着,他们不会因为两个小孩子的分离而感到心疼,因为,那是在这个时代随处可见的事情。
冬去春来,樱花树开,小鸟儿叽叽喳喳,好天气让它们变得很活泼,以至于吵醒了妓院中一位熟睡的美人,妓院的最高级妓女太夫,院内的人们都称呼其为椿花花魁。
“又是这个梦吗……”
椿花,当年刚被卖到妓院时才十六岁的她,现在已经是倾城倾国的花魁了。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腰间;其美丽的容貌,只需侧首便能引来众人的倾慕;前凸后翘的妩媚身材,让所有的男人都垂涎欲滴;她的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魅力。
其身姿引人窥探,其体香令人深吸,其美声让人倾听,其气质为人着迷,其举止使人感叹。长达十年的改变,她已经能够和美艳的妖魔相提并论,甚至更胜一筹。
缭乱的头和松垮的衣裳,昨晚被自己服侍过的客人,正酣睡在她的身边。她的美为她赢来了不少有钱有权的男人,可这些都满足不了她。应该说,她想要得到满足的,是别人所给不了的。
“十年了……当初还是那么害怕这种事情的我,如今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呢。”
没有管那位客人,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穿着。她拿起了自己的烟枪,坐在了窗口边,点燃了烟草,一边欣赏着清晨窗外的景色,一边享受着吞云吐雾给自己带来的些许解放感。
“时间真是可怕呢…………”
伴随着叹气,厌恶也从她的嘴中吐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贞洁,更让她一直惦记着的,是失去的真爱。多少古、高官富商想要给她赎身,迎娶她为妻子,都被她给拒绝了,仅仅只是因为还是孩子呃自己所放不下的一段感情。
她不想去回想那段初恋,充满了痛楚,充满了悲伤。可她却又忘不掉那段感情,那么的留念,那么的幸福。椿花总是告诫自己,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已经被自己给抛弃了,没错,总是这样的告诫自己。为什么呢?正是因为内心总是想着他,他在哪?他过的还好吗?他还喜欢自己吗?
深深的,她又吸了一口烟。
纠结的心,可能就如同这烟一样,明知对身体不好,却还是只能依赖。无奈的对着天空笑了笑,椿花放下了烟枪,回身去叫醒客人,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十年的光阴,将她雕琢成了一个空有美貌娇躯的空壳,而其内在的心和魂,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或许是在离开了爱人的时候,或许是在失去贞洁的初夜的时候,亦或者是已经对这种欢枕衾娱之事习惯的时候,
“我还会再来的!美人!”
被椿花服侍过的客人,一脸停不住的花痴笑脸,不舍的摸着椿花嫩滑白哲的手。若不是此人三番五次的请见,同时又花了大量钱财的话,椿花可不会让他这么占便宜。此人相貌俊朗,又是高位的官人,钱权皆有,只要他想要,一大把女人都会主动对其投怀送抱,任其宠爱吧。不过,在东瀛最美的花魁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被色迷心窍的蠢男人罢了。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呢?”
送走了那人,椿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又一次拿起了烟枪,点燃了烟草,趴在了窗边,侧颜仰视着一成不变的天空。迷人的艳唇吐出了弥漫的烟雾,她无聊的回想着这十年来,自己究竟侍奉过了多少个男人。
忧郁的侧脸也是充满了魅力,在她不自觉的情况下,窗外路上的人们都纷纷的驻足,为这一美景而沉醉。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为之倾心的容颜,此时此刻,却对众人的视线置之不理,专注的思考着自己毫无意义的问题。
“已经数不清了呢。”
这就是答案。已经数不清了,十年来,从最下级到最上级,从害怕与抗拒到接受与习惯,再到以此为乐并且技巧超群,她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的妓女了。琴棋书画,歌舞茶艺等等,已经是样样精通的她,不仅让男人倾心与陶醉,也让女人羡慕和嫉妒。不过,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在意。
“他…………过得怎么样了呢?”
整整十年,椿花的肉身已经和数不清男子交合过,也有不少男子对其表示了真心相爱,但这一切,都没办法让她对那个人的恋心有丝毫的暗淡。她知道,那时候自己虽然没有坦白对那个人的不满,但也是将那份不满的心情宣泄了一番,想必一定是深深的刺痛了那幼小的心灵了吧。
“哼哼……”
又抽了一口烟,椿花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好想要忘掉,却又发自内心的不舍,不想忘掉,却又一直不能面对。或许,当初选择了离开,也是因为自己打从心里不想留在那儿吧。”
无神的双眼望着远方,很遥远的地方,一个不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地方。那是,只存在于“过去”的地方。被自己的人渣父亲接手后的家…………以前是那么的感到害怕,而现在则是已经对那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她现在的日子,绝对是很滋润的,能够和她同床共枕的,都是有钱有权的男人;美男俊郎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吃香喝辣,穿住奢华。比起以前那种有了上顿没下顿、浑身穿着破烂、住在那种挡不住风雨的破小屋,还要被那样的人渣猥琐的日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存在了。
“他……还爱着我吗?”
慵懒的用手托住了脸颊,她略带伤心的叹了一口气。
小了自己整整十岁的孩子,算一算的话,今年椿花也已经是二十六的年龄,而他现在应该也才十六岁吧。这么快,就到了当年她和那个人离别时一样的年龄了。只是,想到了这里,她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那样把他扔下,他恨我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仍然爱着我呢。”
椿花明白,只有自己才会那么傻,都已经有了如今的地位了,为什么还要去留念一个十年前的小孩子呢?说到底,这份感情究竟是愧疚,还是真的留念呢?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永远都忘不掉那个人了。
无聊的日常发呆与自我纠结伴随着烟草烧尽而结束了。椿花敲了敲烟枪,直接把灰烬到在了窗外,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她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当她翻着册子,看看最近几个已经请自己就过餐的客人,考虑下次要接受哪一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不过,椿花并没有在意,她知道待会拉开门的人会是谁,因此,她还是安静的物色着新客人。
“椿花花魁。”
果不其然,椿花所猜测的人,毫无意外的拉开了她的房门,那是照顾她的番头新造,是过去已经退休了的妓女。
“什么事?”
椿花头都不抬的回应着番头新造的互换,继续低头看着小册子。这样的回应,番头新造已经习惯了,不过,她还是让椿花稍微的抬头看看。
“先别忙着物色客人,接下来给妳介绍一下新来照顾妳的秃。”
这位已经退休的妓女,也算是照顾了椿花八年了,相识的两人说起话来,少了很多的隔阂。但照顾着她的,也就只有这位名为柳风的退休妓女而已,其他照顾椿花的秃,全都被椿花给支给别的妓女了。她很不喜欢在妓院里看到孩子,当然也是因为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的原因才会这样。
一听到柳风要给自己介绍新的秃,椿花的眉头就紧凑了起来。这个照顾了自己长久时间的前辈,明知道自己不喜欢被秃照顾,却还要明知故犯,使得她稍微的有些不高兴。只是听到秃,这代表着卖身来到了妓院的新人的名称,椿花就会不自觉的燃起怒火。
“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秃的照顾吗?”
虽然生气了,但她也没有大发雷霆,这不仅是因为面对着熟悉的人,也是因为长年以来的心理修养。唯一可以看出她不镇定的地方,那就是她抬起头来后那犀利的眼神。可是,柳风却完全没有在意,反而是笑嘻嘻的继续给她介绍着。
“这是刚刚老板娘在街上救来的孩子,而且虽然是个男孩子,却长得十分漂亮,刚好最近有那方面需求的客人,就决定收留他了。来,先进来让椿花花魁看看。”
笑呵呵的对着门外叫了叫,一个穿着整齐,长相漂亮,将一头亮丽的红色秀发别了起来的男孩低着头走了进来。原本还是脏兮兮的他,当然是不可能进得来这种地方了。所以,老板娘让他洗了个澡,顺便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后,才来到了椿花的面前。
“哈啊?男孩子?”
椿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面前的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向柳风投去了狐疑的眼神,却只是换回了一脸微笑。
“对啊,他是个男孩子,要不是破烂的衣服几乎到了裸体的程度,被老板娘看见了那里,或许都认不出来呢。”
柳风遮着嘴呼呼的笑着。
“抬起头来……”
椿花的心中,突然间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她很害怕,很恐惧,她浑身上下都开始发抖起来,她的心脏不断的砰砰的加速。那是比以前被父亲猥琐还要可怕的想法,那是比以前第一次被男人夺走初夜还要害怕的心情,那是比死还要恐惧的感觉。
顺着椿花的命令,男孩儿缓缓的抬起头来。啊,多么楚楚可怜的美人,柔顺的红色秀发,深邃的红瞳,樱花般的娇唇,嫩滑的肌肤,他的脸就像是精心雕琢的那样,不可思议。
只是,这样的美貌,却让椿花像是见到怪物似的瞪大了双眼,不停颤抖的嘴唇无法编织出任何一句语言,罪恶、悔恨、悲伤、幸福、如愿、恐惧、高兴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感情一瞬间在她那已死的心中喷涌而出,交织在一起,然后,化为了不知所谓的泪珠,积蓄在了椿花的眼角之间。
‘啊……多么的像,和十年前,自己狠心抛下的那个人,那个心爱的弟弟,多么的像!!会不会是他本人?毕竟已经过了十年,他已经从六岁的孩子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年了吧?多少会有些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吧?诶?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你……你叫…叫什么……名…字?”
乱糟糟的内心,让她失去了从容,若是将其坚内心化作大地,那必定是地动山摇的程度吧。她的心,此时此刻便是如此的动摇。是该为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感到高兴?还是要为在这种地方见到他而感到揪心?是要为平安的再会而感到安心?还是为在这种地方相见而感到伤悲?乱透了,简直乱透了,十年来,她考虑过了很多次这样的问题,而到真正面对时,才知道那些都是无用的思考。
‘等等……或许只是长得像呢?也许不是那个孩子呢?对啊!我根本没有必要慌张!如果不是他的话!不就没事了吗!不就…………可以了吗?’
情急之中,椿花在内心中暂时的找到了一个用来逃避的借口。
“呃…………”
以自己心乱如麻的感情,等待着眼前这个孩子的回答。可是,那个孩子却像是故意使她那么焦急似的,只是张着嘴发出不成字的声音,然后便又闭着眼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了。老板娘带他给大夫看过,说是可能被损伤过喉咙,已经发不出来什么声音了,而且双手也受过什么伤害,总之一拿东西就会发抖。这孩子还没读过书,字也不会,所以根本就问不出名字的。”
代替说不出话的男孩子,柳风大概的说了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
这让她相对的镇定了下来。
‘他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他也写不出自己的名字,而且,他看见了我,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啊!果然只是长得像而已啊!果然不是那个人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因惊讶而瞪圆了的双眼,恢复了原来的神采,自我逃避的椿花,又再一次的冷静了下来。她伸出手去,轻轻的托起了眼前这位美少年的下巴。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从今以后……你就叫真梦吧……”
得到了名字,双眼原本充满了不安的少年,在和椿花四目相对时,被那唯美的微笑,彻底的迷住了。
我,我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很重要的记忆————
当我睁开疲乏的眼皮,艰难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时,我只是感到迷迷糊糊而已。
头,很痛,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呃…………呃…………?”
喉咙很痛,这是我的第二个感觉。
不知所以的我,为了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惊呆了。一个…一个男人的尸体,面目狰狞的瞪大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他的肚子上,被利刃捅出了一个口子,血液流的满地都是。这一惊,吓得我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呜……!”
啊,好恶心!好害怕!现在还是晚上,夜深人静,破旧的小屋子里,仅仅垫着一支即将熄灭的蜡烛,在那微弱的光照下,男人的尸体显得越发诡异!为什么?为什么,我刚醒来,便看见了这么可怕的场景?眼泪不禁的从眼角渗出,我哭了起来,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时候,我才理解到,我哑了……受不了这小破屋子里的情景,我只好酿跄的跑出了房子,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外,好黑。
不过,这样的黑暗,反倒是让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至少,我不会再看见那可怕的尸体了。
“啊…………?”
身体,非常的难受,或许,该尝试一下回忆,可是,脑袋的剧痛,让我放弃了这么做。我只能够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哭泣。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之,就是想哭。哭了好一会吧,我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嗯…………?”
侧着脑袋,我再次努力的回想着。可是,不管怎么想,都只是一片空白,唯独能够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我的名字,叫做真梦。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镇子外不远的一户人家被抢劫了,发现了一具尸体呢。”
“哎哟,真是可怕。听说不仅杀了人,连钱都抢光了,据说那里还有一个小孩,也不见了啊。恐怕是被顺手拐走了吧?”
不敢待在有尸体的那间小屋子里,我跑到了附近的镇子里,睡在了一条小巷子里。就这样睡到了隔天的中午,太阳都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的时候,我才醒了过来。随之,便听到了两位买菜回家的阿姨,谈论着可能是我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坐在了原地,再一次努力的翻动着自己的脑袋。首先,那一个死掉的人,我感觉和他很熟,至少是有着什么关系的,而且,是不好的关系。因为,仅仅只是想到那个人的面孔,全身上下就会自然的颤抖起来,我很害怕那个人。其次,我的双手也很不对劲,只要拿着东西,便会抖动起来,而且很吃力。更重要的是,我的喉咙……我说不了话了,只能勉勉强强的发出声音来而已。
心情一下子失落了。看来,那段记忆,就连我自己的身体,都不想回忆起来吧。于是,我摇了摇头,不想再去记起过去的事情。反正都是不好的事,我勉强自己记起来又有什么用?唔,可是,却又好纠结。
“哈啊…………”
心,就像被挖了个洞一样的空虚。我能感觉的到,在失去记忆之前,那份深不见底的绝望。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破破烂烂的脏衣服,我抬起了头,看着开始飘雪的天空。冰冷的雪,没有在意我这样一个无助的孩子,它还是跟往常一样,缓缓的,从天空飘下来,飘下来。小巷内的我,很冷,恐怕这样下去,我就会冻死了。而巷子外面的人们,则是穿着外套,照常的在路上走来走去,过着他们的生活。
这也是当然的,谁会在意我这样孤苦伶仃的孩子呢?
“嗯?”
正在因为艰难的条件而自我放弃的时候,一位路过的女性的,她头上的发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装饰在发髻上,一朵很美很鲜艳的,椿花。
有什么,我绝对不能忘记的事情————
经过了六年,度着已经失去了身为人这一身份的生活,我奇迹般的还活着。尽管我不会说话,我不认识字,我还是勉强的活了下来。饿了就啃草根,去河边抓鱼,或则在夜晚的街道上抓老鼠吃。口渴了,就去河边喝水,等着下雨,或是吮吸烂泥巴。最糟糕的情况,是去偷,成功就能够不饿肚子的度过一天,失败就只能吐着血在地上挣扎。冷了,就自己想办法烧柴火,或者找来了些草啊什么的,勉强的取暖,有时候也会遇到好心人,送给我一些旧衣物。住的地方,有时是山洞,有时是小巷,有时是废墟,有时是草堆。到处流浪,哪里能让我活下来,我就去了哪里。
也曾生病过,差点就死掉了,但我还是活了下来。看来,我这瘦弱的身子,意外的坚强。
这都多亏了一直支撑着我的,那失去的记忆。虽然很害怕,虽然很痛苦,虽然很悲伤,而且,身体也在提醒我不要去想起为好。可是,我那空洞的心却一直在告诉我,唯独那一份记忆,是我决不能够忘怀的。反正我也已经是这样了,所以,将那绝对不能忘记的、想不起来的记忆,当作是我生存下去的意义了。
“咕咕咕~~~!”
肚子,又叫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没吃过东西了。看来,又得去偷了呢。这六年来,我也偷过了不少次,技术也是精进了许多,从当初还很笨拙并且对此抱有抵抗,但现在的熟练并且理所当然,我也是为了能够活命而适应了啊。
不过,这次很倒霉。也是,穿着近乎全裸的破衣服,耷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全身上下又脏又臭,像我这样的家伙,不被警戒才怪。因此,才刚把眼前这个,看似蛮有钱的阿姨的钱袋攥在手里,我就突然的被一个结实的拳头揍飞了。
“呜噗——!!”
啊……好痛,脑袋都震动了起来,好恶心,想要吐。这么多年,我也算是被打习惯了,可是,这一拳对如今没什么体力的我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接下来的拳打脚踢,才使得我又一次的见到了熟悉的三途川。啊,这一次该不会真的要渡过去了吧?
“好了,住手吧。”
朦胧中,我听到那位阿姨的声音,应该是她吧?啊……多么的菩萨心肠,没有让她身边的侍卫打死我。虽然是受了重伤,但至少,我这条命,能够苟延残喘一下了。
“嗯?哟,这原来还是个男孩?”
在我就快要晕过去时,我听到了那位救命恩人的声音,她好像才知道我是男的。啊,这一点我也利用过几次呢,我长得很像一个女孩,所以也经常被误会。有时候,也会服侍服侍一些男人,从他们手里多少得到一点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貌似是裹着手帕,那位阿姨撩开了我的头发,抓着我的下巴转了转。
“嚯~哦~长得真标致啊,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这,就是我晕过去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
直到我再次醒来,是在一家医馆里,这着实是吓了我一跳。像我这样的人,居然能够睡在医馆里?到底是哪位好心人将我送来了这里?简直是不可思议!
“呜…………”
惊讶害怕又警戒的我,反射性的就想要下床逃跑,却发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全身上下的伤似乎好得差不多了,可筋骨的疼痛,却依旧让我动弹不得。
“醒了吗?都整整睡了两天两夜了。呜呣,伤口也好的很快啊,果然是因为身体的恢复力得到了不少锻炼的原因吧?”
可能是大夫吧,他走过来嘀嘀咕咕的检查着我的身体,帮我将身上的药给卸了下来。然后又到处摸了摸,按了按,捏了捏,我也不知道他在对我做什么,但我觉得舒服了很多。
“大夫,那孩子怎么样了?”
啊,这声音,我记得。是那位救命恩人,是那个阿姨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我勉强的挪了挪身子,侧着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她呢。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这孩子本身的身子就很虚弱,而且喉咙也受到过损伤,已经是个哑巴了,双手的筋脉也有问题。”
大夫对着那位阿姨解释着我的情况,看他说了不少,简直比我自己都了解我自己的身体。
“无所谓,只要长得漂亮就行,最近有不少人好这口,我也刚刚好想试试看有没有人买账。”
救命恩人注意到了我,对着我翘了一边的嘴角。那是在表示对我的关心吗?不是的……至少,看见她的笑容后,我的身体因熟悉的感觉而发抖着,恐惧。
“确实,如您所说,这孩子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个女孩子。但没想到经是个男孩,而且长得如此美人,身材和骨骼也比起一般男性要纤细和柔弱,就连喉结都很不明显,乍一看根本就是个美丽的少女呀。”
说罢,大夫又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有点困惑的皱了皱眉头。
“哼哼哼,怎么了大夫,莫非连你也被迷住了?”
那个阿姨嘲笑了大夫一番,使得他脸红耳赤,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被这位阿姨给救了,仅此而已。
之后,这位救了我一命的阿姨要我跟着,带我来到了一个很漂亮,很大的一座屋子前,也许有三层楼那么高吧。从没看过这么大这么漂亮屋子,让我惊叹了起来,傻傻的看呆了。
“哈啊……!”
“今后,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总之,你先去洗个澡吧,啊!柳风!正好!妳带着这孩子去澡堂里洗个澡吧。”
阿姨领着我进了大屋子里,里面有好多漂亮的姐姐们,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甚至比我还小的女孩子在。她们都对我投来了好奇的眼光,这让我十分的不好意思。我只好低着头避开了她们的视线,可能我现在的脸会非常的红吧?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有这么多漂亮女性的地方。
“啊,好的,我这就带她去。”
被救命恩人叫唤到的阿姨朝我走了过来,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很直接的说了一声。
“真是脏啊。”
便领着我的手,带着我去澡堂了。
那位帮我洗澡的阿姨,在脱下了我的衣服后,才惊讶的发现我是个男孩子,然后又一脸高兴的样子,把害羞的我全身上下都洗得干干净净,说真的,我都害羞的快要晕倒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性洗澡……嗯?是第一次吗?突然间,我的脑袋里浮现了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
洗好后,救命恩人还给我准备了衣服,虽然是女装,但居然让我穿上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我还是很受宠若惊。她和那位被唤作柳风的阿姨谈论了什么后,离开了。而柳风阿姨,则笑嘻嘻的向我走来,对我说。
“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当然,不是让你白住,你也得工作,接下来就让你当秃,照顾椿花花魁的衣食住行,懂吗?”
“呜……”
我并不知道秃是什么,不过我听懂了后半句,看来那所谓的秃应该就是奴婢一样的存在吧。不过,更令我在意的是……椿花花魁……这个称呼,让我倍感怀念。
“啊,对了,你不会说话啊,那你要是明白了就点一下头,不明白就摇头。”
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我头上,我怎么可能还会不明白呢。有吃有穿有住,而且还是自己的工作,这样子的生活,就算称之为妄想都不为过。我高兴的笑了起来,一个劲的点着头。只是像奴婢一样的工作的话,我应该也能够做到。
“哼嗯,看来很有干劲嘛,不过也得看看椿花花魁接不接受你才行,她可是最讨厌看见像你这样的孩子在这种地方里的。走吧,我先带你去见她。
柳风阿姨牵着我的手,踏上了楼梯,走到了楼上。来到了一间房间前,让我稍微的在外面等着。
“椿花花魁。”
“什么事?”
“先别忙着物色客人,接下来给妳介绍一下新来照顾妳的秃。”
“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秃的照顾吗?”
“这是刚刚老板娘在街上救来的孩子,而且虽然是个男孩子,却长得十分漂亮,刚好最近有那方面需求的客人,就决定收留他了。来,先进来让椿花花魁看看。”
经过了一番对话,柳风阿姨才将唤入房间。和柳风阿姨说话的那声音,非常的好听,可能就连鸟儿那动听的鸣叫都要自愧不如。只是,那声音之中多少有着一些怒气,这让我感到了害怕。这么一想,由于有好待遇的事情,一时间被高兴给冲昏了头脑,我这可是在完全陌生的,而且有着一大堆漂亮姐姐的地方干活啊!
明白这一点,我便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既害怕又害羞的走进了房间。然后,一股怡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让我原本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哈啊?男孩子?”
果然,也是这个反应吗?毕竟原本没有穿女装,就经常会被别人误会了,更不用说现在是穿了女装了。
“对啊,他是个男孩子,要不是破烂的衣服几乎到了裸体的程度,被老板娘看见了那里,或许都认不出来呢。”
柳风阿姨笑着对那位所谓的椿花花魁说着我的事情,此时此刻,我的心是跳的那么的快,生怕被别人听到。
“抬起头来……”
啊,她让我抬头了,也是呢,像这样子一直低着头是不行的啊。鼓起了勇气,慢慢的抬起了头。在她看清我的长相时,我也看清了她的长相。
朱色的红唇,脸上的淡妆,吹弹即破的肌肤,迷人的黑色双眸,乌黑油亮的长发,那美丽得并非人间之物的容颜,让我很失礼的盯着不放。
只是,这美貌,在看见我的脸后,却显出了令我还诧异的表情,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只知道她瞪大了双眼的盯着我,嘴唇一颤一颤的,眼角更是渗出了泪珠。
“你……你叫…叫什么……名…字?”
她断断续续的问着我的名字,可是我却回答不了她。
“唔……”
“这孩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了。老板娘带他给大夫看过,说是可能被损伤过喉咙,已经发不出来什么声音了,而且双手也受过什么伤害,总之一拿东西就会发抖。这孩子还没读过书,字也不会,所以根本就问不出名字的。”
不过,多亏了柳风阿姨的一番说明,椿花花魁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情况,同时,那美艳的脸上也平静了许多。然后,她那漂亮的手托起了我的下巴,感觉……好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只手,这柔软的触感,是那么的熟悉。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从今以后……你就叫真梦吧……”
她重新给我起了个名字,却和我原来的名字一模一样。原本听到要给我起名字的时候,还想着从今以后就要用新名字了呢,这一点,让我莫名的感到了安心。随之,她唯美的脸上浮现出了美如月牙的微笑,而我的心,也在这一时刻,被这样的笑容,填补了那空虚的洞口。直视到了她的双眼时,我发现,眼前美丽的黑椿花,已把我给迷住了。
我,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爱人————
在我当秃过了一年后,我也终于迎来了水扬,既第一次接待客人。我,仍然记得那晚上的感觉,虽然已经学习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了,但还是本能的感到了害怕。然后,被我的第一个客人,夺走了我的贞洁。
那痛楚,比任何的折磨都要难受。那一夜,我一直在哭,从头哭到尾,而客人,也没有因此而停下他的欢愉之事。倒不如说,他对我的反应,乐在其中。
在一年前我抛下了自己喜欢的人,来到了这种注定会被玷污的地方。这种情况,我早已在脑里想象过了无数遍。可是,想象终归是想象,害怕终究是害怕,初吻被不认识的客人强夺了,处女为不认识的客人献上了。那时候,在我脑里徘徊的,是痛苦和悲伤,以及无尽的愧疚。
然而,我的眼泪又有何用?我的悲伤又有谁懂?我的第一个客人,他如同恶鬼,在贪婪的玩弄着我的身体时,也不忘摧毁我的心灵。
“妳有喜欢的人了?”
当他看见我泪如雨下时,他停下了让我窒息的摆动,我天真的以为,他会因此而同情我,放过我。但是,在我点头表示之后,他却露出了兴奋的笑脸,更加高兴的继续了起来。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啊!”
他不停的加速着,口中不断的发出难听的喘气声,然后又粗暴的压住了我无力的双手,把他那狰狞的脸靠到了我眼前。
“那妳有没有接过吻啊?”
此时此刻……我意识到了,他是个恶鬼,是个以折磨别人,玩弄别人为乐的恶鬼。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我也知道会被他干什么,我更知道,来到了这里,最一定少不了会被那样做。可是,仅存在内心里的最后一丝底线,使我开始了反抗,不住的摇头。可惜,在恶鬼的面前,像我这样的弱女子,只能够乖乖的被品尝罢了。他吻了我,将我的初吻也,夺走了。
之后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只知道,那时候心已经崩溃,只知道,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梦想:我——想当你的新娘。
成了妓女,每天除了要被客人挑选,并且去侍奉和满足他们外,我还得学习琴棋书画、茶艺举止、歌舞言语和寝技。曾有一段时间,在接待过客人之后,我都会躲在某个地方悄悄的哭泣,那种悲伤和愧疚,一直都在纠缠着我,令我每日都沉浸在精神恍惚的状态里。即便如此,我却还是一点一点的熬过来了,而那种与不认识的人交合时的抵抗、愧疚和不安,也慢慢的淡化了。啊,时间……真是可怕的存在。我从没想过,在那之后,会将接待客人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还毫无抗拒的享受着交合的过程。
仅仅两年,我就成为了最高级的“太夫”。似乎,我很擅长学习,别人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够学会的东西,我都很快的掌握并精通了。我能够感受得到,我与以前与众不同了。只需一张笑脸,即可换来数不清的财富;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迷住千万男人的心;只需一曲轻歌,就可令众人陶醉;只需一轮悲舞,也能让人倾尽其泪。我,从一个任人挑选的低下少女,成为了一个倾城倾国的美女。
我曾想过,让自己沉迷于此就好。尽管我能够让富人们送给我钱财,令高官们为我而行使其权力。却没办法给予我最想要的,爱。所以,不管那些男人如何的优秀,如何的贡献,我都没有将自己的心停留在他们身上一瞬间。是那些男人不和我的胃口?是那些男人不够和我相配?是那些男人没有拿出真爱来对待我?不是,都不是。
只因我的心,皆在他处。只因我的爱,还没从他身上离开。即使我的身已被玷污,我的心却永远都留在他那。
成为了清华花魁后的两年,无法离开妓院的我,让几个院内的侍卫去打听点消息。被我抛弃的那个人,那个孩子,我始终是无法忘记,也无法停止对他的想念。虽然那时候已经对他撇下了狠话,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他的情况,不过,知道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一只空游虚表的笼中之鸟,难道还想可笑的去到他的身边不成?
啊……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不过,反正人也已经出去打听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知道了,不也挺好的?如果有好消息的话,想必我的心也能够相对的平静许多吧?这么对自己解释后,我开始抽起了不久前刚抽的烟枪,那是一个富商在一起睡过一夜后送给我的。这样能使我放松很多,比起喝酒那种逍遥醉去,人醒空虚的感觉要更加好一些。可事实上,在几柱香之后,我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期盼着消息的我别说放松了,坐立不安的接连抽了一段时间,窗外都已经是一片呛人的厌恶了。
“椿花花魁,我们已经打听到您吩咐的消息了。”
三位侍卫一脸恭敬的对着我嬉皮笑脸,但我并不在意他们的嘴脸,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到底怎么样了?”
焦急的我掩盖不住那份激动又不安的心情,急忙的催促着他们。
“听说,那户人家昨晚被人抢劫,不仅抢走了财物,还杀掉了屋主,里面的孩子也失踪了,不知去向。大多数人都认得那个孩子,听说经常见到他出来挣钱买菜什么的,不过在家里经常被虐待,据消息说,那孩子还经常被那屋主猥琐什么的……”
“够了……!够了……你们退下吧……”
他们被我突然的怒气给吓到了,显得很惊讶。我只得扶着额头,打赏了他们点钱财后,命其退下了。啊……多么的糟糕,多么的不该。我的担心,结果却换来了更加沉重的担心。屋主被杀了?那种人渣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他被猥琐了,他还失踪了。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比起自己当初失去了贞洁时还要绝望,还要可怕!他长得很可爱,很漂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人渣在我离开后,会对那孩子出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到头来,既没有救到他,还糟蹋了自己?哈哈哈……这算什么?
忽然的头晕目眩,让我一个酿跄的坐在了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了。自从在成为了花魁前习惯了接待男人的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了。等等,我居然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我不过是成了妓女而已,只不过是和男人交合而已,听起来很糟糕,但至少,我现在有地位,有钱财,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住宽的,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比起危险的外头,这鸟笼里不是更加的安全吗?
他呢?他和我一样被猥琐了,然后还遇到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年纪还小的孩子在被我抛弃之后,还有余力去面对这些事情吗?他一定会崩溃吧?不不不,现在可不仅仅是这样啊!他失踪了!他生死未卜!我的天啊!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我变得疯狂起来,我不断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慌乱的摇起头来。原本变淡了的罪恶感有在此刻迅速的膨胀了起来,甚至是爆炸了,我不知所措。华丽的衣服被拉扯得生皱了,漂亮的发髻也被我给摘下了。我好害怕,我好不安,我好痛苦!如此奇怪的举动,被照顾我的柳风发现了,慌忙的她赶紧找来了其他人,一起压制住了我。但那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个劲的在那里叫着。
“该怎么办!!”
她们都以为我疯掉了,对我投来了各种各样的眼神,“活该”、“可怕”、“奇怪”、“可怜”等等。啊,我不需要妳们的眼神,我也不要别人的安慰,我只想知道他怎么了!我只想知道他可否平安!我只想知道……只想知道……呜呜呜…………
那天晚上,我镇静了许多,柳风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多少让我感到了一些欣慰。可是我的心却还在不断的滴着血,那个被绝望所伤的伤口,任谁都无法治愈。但我忍受不了那样的痛苦,那种折磨,让我想要轻生,让我想要赴死。可是,我要是这么做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意义。我干嘛还要离开他的身边来到这里?我干嘛要这么努力的成为现在这样的花魁?
前后矛盾的我,找不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既然解决不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强求?我只要,对,我只要自甘堕落就行了,我只要去享受就行了,过着像现在这样温饱的生活,什么都不要去想,只要一味的活下去就行了。
“我……只能这么做了。”
在一晚上的自我纠结后,我放弃了去想他的念头。我只是不停的投入到身为一个花魁该做的事情而已,享受着那欲仙欲死的交合,玩弄着那些优秀的男人,陶醉在烟酒当中,忘掉一切,享受我的生活。只要这样就行了,还管什么爱情。既然都已经不知道他的消息了,我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说到底,我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还爱着他都不一定,或许那份感情,只不过是无聊的罪恶感而已。我……不断的如此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了。
然后,眨眼间,就又过了六年。和无数的男人有过身躯之交,唇齿相合,这样的我,已经完完全全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是一个有着倾国美艳的女人,我享受着和那些男人们的畅饮欢谈,以及他们贪婪渴求我的样子。我也喜欢抽烟时的轻松,醉酒时的放荡,高潮时的快感。没有自由也无所谓,在这里多好,能够玩弄各种男人、满足自己的肉欲、穿着华丽的衣裳、吃着美味的佳肴。除了没有必要的自由,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
满足吗?
和客人酒菜过后,我与他一同进到了房间内。我故意挑逗他,坐在了坐垫上,在衣裳的开叉处,露出了我的美腿。摘下了发髻,散乱着我的秀发,用手拉起了几根发丝,划过了我的嘴唇。
“然后呢?官人,你想怎么办?”
我多少有些醉了,但我的诱惑确实是发自真心的。我就是要这么做,不然,我一旦平静下来……就会再次去想起来,想起我不想起的事情来。
啊,他迫不及待的脱掉衣物,如狼似虎的向我铺了过来。虽然是我先主动的诱惑他,但我却躲开了他,然后留撩下了衣裳,露出了我的洁白的香肩。他又再一次被我的挑逗勾引,企图要过来抱住我,于是我又故意躲开,这一次坐在了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脚,冷冷的笑了一声。
“帮我把袜子线脱掉吧。”
客人兴奋的吞了吞口水,喘着粗气向我走来,然后跪在了我的面前,一边抚摸着我的脚,一边褪下了我的袜子。哼,真是可笑啊。
“我的脚,不想好好的品尝品尝吗。”
他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不过,在我的眼前,也只是一条为性欲所支配的狗罢了。他的舌头贪心的在我的脚上游走,这幅场面,让我不禁的翘起了一边嘴角。
这之后,我慢慢的放任他服侍我,我的胸,我的私处,我的嘴,我的腋下,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臀,我的脚。直到我享受够了他的爱抚后,我才开始玩弄他的性器。呵呵,在我的寝技下,所有男人都只能被我征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要求变得越来越高了,导致我开始对这些男人失去了兴趣。
翻云覆雨后的隔天,我很快就醒了。然后,就又想起了他……我总是这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知只要想到他,自己就会特别的难受,但我就是忍不住的……甚至是无意识的,会去想到他。
我在干什么呢?都事到如今了,我都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对我献出了真爱,我却还是要心系于他呢?这是为什么?啊……我又来了,我干嘛要去追究这件事情呢。对啊,就算那些男人对我献出了真爱,可我不爱他们,仅此而已,跟他无关…………停止这无谓的思念吧,对了,去看看下一次要和谁玩好了,至少得选一个能让我觉得有趣点的男人才行啊。
我翻开了那记载着最近想与我共度一夜春宵的男人的册子,想物色物色接下来的客人。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正朝着我的房间过来,不过,我知道那是谁,所以没有必要去注意这种琐事,啊,这个男人蛮帅气的,看上去不错。
门被拉开了,进门的果然是柳风,说实在的,除了她之外也很少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我房间。
“椿花花魁。”
她呼唤着我,但我并没有抬起头来,这已经是习惯的事情了。只是,她的声音里有点高兴又有点担心的样子,这让我有点好奇。
“什么事?”
“先别忙着物色客人,接下来给妳介绍一下新来照顾妳的秃。”
我一听,突然间就来火了,如此触犯我的底线,要我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在那一年我伤心得肝肠欲断之后,我就很不喜欢见到秃了,更不用说是让秃服侍我的生活。并不是因为秃怎么怎么样我才这样,只是因为……我会在她们身上,看到过去的我的身影,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我不是说过,我不需要秃的照顾吗?”
虽然很生气,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成熟了,还没有到会失态的地步。只是柳风笑嘻嘻的样子却让我很奇怪。我和她相处这么多年了,她不应该不知道我讨厌见到秃,她的这张笑脸,让我很疑惑。
这是刚刚老板娘在街上救来的孩子,而且虽然是个男孩子,却长得十分漂亮,刚好最近有那方面需求的客人,就决定收留他了。来,先进来让椿花花魁看看。”
她说过之后,向着门外招了招手,然后,便进来了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红色头发的……孩子。等等,刚才她说是男孩子?
“哈啊?男孩子?”
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个男孩子,明明身穿着可爱的女装,含羞的低下了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几乎有了想要一把抱住的冲动,可这,竟然是个男孩子!?我实在是太过惊讶,以至于有点失态,同时,又隐隐约约的产生了一股恐惧感。这样的我,向柳风投去了狐疑的眼神。
“对啊,他是个男孩子,要不是破烂的衣服几乎到了裸体的程度,被老板娘看见了那里,或许都认不出来呢。”
柳风遮着嘴笑了起来,但我可没这心情。
“抬起头来……”
看到了他的长相,我期待的心情和害怕的心情,混杂在了一起。我欣喜若狂,可又恐惧不已,在之后,我了解了他的情况,明白了他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这倒是让我的心平静了许多……可是,即便我在欺骗自己,我却还是很明白……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我,还是抱着天真可笑的想法,在最后,给他取了个名字。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从今以后……你就叫真梦吧……”
和他四目相对时,我的心感到了温暖,在自己没有查觉的情况下,笑了出来。然后,我,便被这红色的美梦,彻底的迷住了。
樱花随风飘落,花瓣们不约而同的,越过了窗口,来到了一位可爱的男孩周边。伴随着平稳的呼吸,真梦熟睡在温暖的被窝之中。只是一间普通的小房间,普通的榻榻米,普通的被褥,可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奢侈,甚至是遥不可及。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再次迎来被褥中的安眠。
小鸟儿们也飞落到了窗口,清脆的鸣叫声,唤醒了是时候起床的真梦。尽管太阳还没冒出头来,但已经有了工作的真梦可不能因小失大,他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很难得的伸了伸懒腰。如此舒服的睡眠,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是否还在梦中的想法。前段时间,还只能在街头里找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现在竟然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他感到受宠若惊。
实际上,他的房间,只是刚整理出来的堆放旧物的储物室罢了。别的秃都一起睡在一间房间里,而且也比他的房间要来得好。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仅仅如此,就感到了满足,他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
“哈啊…………”
一声嘶哑的哈欠过后,真梦清醒了许多,利索的折叠好被子,将被褥收起后,他换上了柳风给他准备的衣物,是女装。昨天,真梦有向柳风学过女装怎么穿,所以对这些异性的衣物感到陌生的他,也能够不花太长时间就穿好。拿起了木梳,从上而下,梳理着他那一头秀丽漂亮的红发。这对其他的人来说很不可思议,一直流浪街头,没有好好护理,也没有好好的吃过什么东西,更没有好好的梳洗过,为什么他的头发却能够保持得这么好呢?着脸他本人都不知道。同理,还有他的肌肤。
没有化妆经验的他放弃了这一过程,虽然怕会被训斥,但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他没有那个胆量去尝试,那些胭脂水粉对真梦来说实在是太过昂贵了,要是不小心弄坏了什么的,他可赔不起。长年的吃口受累,造就了他胆小怕事的性格。可为了生存,他也只能够将这些都抛之脑后,硬着头皮去面对恐惧。
洗脸簌牙过后,真梦开始了他新的生活,成为照顾这里最高级的妓女,椿花花魁的秃。按照柳风的吩咐,他来到了洗衣服的地方,那里早就堆放着一大堆换洗的衣物,等着他来洗干净。真梦鼓足了干劲,将衣袖卷起,开始搓洗这些奢华的衣裳。流浪街头的日子里,他也曾干过类似的家务活,所以这些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对一个十六岁的瘦弱少年来说,这些衣物似乎还是有些过多。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当然,他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是很高兴,如若不是哑巴的话,他现在估计会一边哼唱着动听的歌儿,一边卖力的洗干净这些妓女们的贴身之物。
这时,来了两个秃。她们看上去,比起真梦来要更加的年幼一些。毕竟是还没到服侍客人的年纪,要是和真梦差不多大的话,现在都应该成为了让男人们欢心的妓女了吧。可这些,对这梦来说,根本就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其实是那种娱乐男人的地方。反倒是,在这妓院里,除了侍卫保镖们之外,根本就没有男人,更何况那些保镖也都是住在外头,而不是院内。
天真无知的一个可爱的男孩,现在正在那种交娱之所内,干着暂时还算正常的活儿。两个秃互相的看了看,然后便有点紧张的走向了正在洗衣服的真梦。虽然在被椿花起了名字过后有向妓院里的人们做过介绍,也说明过了他的情况,不过那漂亮的外貌和纤瘦的身材,让秃们难以想象他竟然是个男孩子。
“不……不好意思,请问,衣物什么时候才能洗好呢?”
因为老板娘的意思,故意的将所有的换洗衣物都留下来给真梦洗,而妓女们又会在不定的时间里会衣裳,所以照顾着其他妓女的秃就被叫过来问问看。
“哈啊……!”
原本还沉醉在一人世界里,专心致志的搓洗衣物的真梦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禁的做出了比较大的反应,同时还发出了有点可爱的声音。而后,发现是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真梦才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羞耻,红着脸的摇了摇头。
‘啊……好可爱。’
两个比真梦年纪还要小的女孩,为他的这娇羞的反应给敲动了心扉。比起年长一点的真梦,她们实际上懂的事情还要多一点,至少,她们知道,自己将来会被怎么样。因此,在这一方面的感情上,可要比真梦成熟一点。也因此,她们被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哥哥给吸引了。
“啊……那个……是不知道什么洗好的意思吗?”
两个女孩其实也是有着很好的资质,长大后想必一定会成为漂亮的女性,可是,对比起真梦来,她们却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的想法。可惜,可爱的鸟儿们并非是自由的,对着真梦懂了真心,等到的注定只会是遗恨而已。所以,她们也很快的从恋河前回头,以免沉入其中而深陷不拔。
“嗯……”
真梦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回应了两位女孩子的反问。毕竟是个哑巴,而且既不会写字也不识字,所以别人和真梦交流起来,真的是非常困难。不过,依靠点头确认和摇头否认,还是有办法做简单的交流,就是会很累罢了。
“这样啊……那,能请你快一点吗?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用到,要是明天还没办法穿的话,或许就要被骂了。”
其中一个秃有些难为情的请求了一下真梦,话语之中,口吻有些谦卑。可能是因为真梦比她大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对其美貌折服的原因,但更大的,应该是因为,这可爱的男孩子是椿花花魁唯一认同的照顾自身的秃。要知道,那位如此讨厌见到秃的花魁,竟会够同意这样的男孩子留在身边照顾日常生活,在这些孩子想来,恐怕是有什么能够被那位最美的花魁所承认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她们对真梦的态度还是很好的。离开之时,也不忘笑脸相别,让真梦历经风霜的心灵倍感温暖。为了不让这些孩子挨骂,真梦默默的给自己鼓了鼓劲,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苦活累活,他都已经完全习惯了,像这样在别人看上去很多的换洗衣物,其实对真梦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至少,比起流浪过活的时候干的其他事情要轻松得多。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待到暖阳高升,中午时分,真梦便用他纤瘦漂亮的两只手洗干净了所有留给他的换洗衣物。不得不说,这一点让老板娘刮目相看了,本以为这小孩或许没什么能耐才想试他一试,到没想到竟然这般能干,不仅如此,在吃过午饭后,交给他的其他工作也都一一解决了,这让老板娘的心里乐开了花,简直就是路上捡到宝。
经过了一天的累活,老板娘总算是让他不用再做那么多苦力,吩咐真梦好好的当椿花花魁的秃,从晚上就开始照顾椿花花魁的日常生活。真梦自然也是很开心,能够侍奉那样美丽的女性,他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了,真梦也就决心要尽心尽力的去做好。
“咚咚咚。”
由于真梦说不了话,又不好意思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所以就以敲地板三下当作是进门前的招呼。不过,这一点椿花似乎还不知道,于是有点奇怪的问了问。
“谁?”
她可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谁进门前会这样子敲地板的,无可奈何,真梦只好出声表明一下。
“啊…………”
趴在窗边抽着烟枪的椿花,一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就知道了门外敲地板的人是谁了。她荡了荡烟枪,将其中的灰烬扫落到了窗外,随着夜风飘散至四方。声音中带着一点的期待,唤入了她的秃。
“进来吧。”
拉开了房门,真梦毕恭毕敬的进到了房间里,对着椿花弯腰行礼,正想着无法说话又不识字的自己该怎么和椿花交流时,椿花突然发问了起来。
“呼呼,听说你很会干活嘛,以前有做过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真梦感到有些意外,虽然有点紧张,但他也明白照顾日常生活得干些什么,所以初始就在想着椿花会怎么吩咐自己,而不是交谈。
“嗯呜…………”
微微的点着头,他用自己唯一能够做到的交流方式,回答了椿花的问题。
“哼哼……这样啊…真梦,到这边过来。”
抚媚一笑,衣袖下,漂亮的手对着真梦招了招,她脸上,浮现出了许久不见的生气。那稍稍翘起嘴角的笑容,洁白如玉的手,成为了真梦挪动脚步的动力,吸引着他走向了自己紧张不敢面对的倾城美女。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椿花的面前,触手可及。
换了个坐姿,椿花的左手轻抚了真梦嫩滑的脸蛋,如此的怜惜。柔软舒服的触感,让真梦全身不禁的颤抖了一下,双脚酥麻的有点站不住。
“你……长得真的跟他好像呢……”
好似天籁之音,却包含着悲伤之情,真梦看得出,椿花口中所现的那个“他”,对这位美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这时候,他的心,稍微的有些刺痛,那种感觉,对于现在的真梦,是陌生的,却又似曾相识。椿花还没有说完,因此他静静的守候着,享受脸上那左手温暖的体温,乖乖的着听主人的倾诉。
“他跟你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红头发,清澈却又美丽的红色眼眸,嫩滑白哲的肌肤,可怜可爱的脸蛋,樱花般粉润的嘴唇,纤瘦姣好的身材。”
右手放下了烟枪,撩起了真梦柔顺的红发,凑到鼻前,轻轻的嗅了一下。随后,抚摸这脸蛋的左手,缓缓的游走着,像是怜香惜玉,摸遍了他的五官。视线也从上至下,欣赏着真梦的全身。为其准备的女装,非常的适合,这使得他,如梦如幻,像是天上仙女一般,惹人怜爱。
从没被这样的美人如此对待,真梦本应该是紧张得绷直了身子才是,可事实上,却感到非常的安心。这种感觉,比在寒冬中躲入厚实的被褥之中还要温暖。以至于,他的眼角,滴落了不知为何的眼泪。
“呃!”
真梦的眼泪,让椿花霎时间改变了态度,她很惊恐的,一把推开了刚刚还那么爱不释手的孩子,转过了脸去。这一骤变,让真梦不知所措,这孩子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何会被那样子爱惜,却又突然间抗拒。
那是因为——椿花害怕了。她因为真梦不会说话,没有认出自己,便将其当作是他人,而不是自己朝思暮想却又一直不敢面对的初恋。纠结的心情,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折磨,甚至让她自甘堕落。可是,这个孩子的出现,使她已经死去的心再次复苏,重新找回了希望。另一方面,却又因为自己的愧疚而不敢面对,因此,又高兴又害怕的椿花,将他当作是一个和“真梦”很像的孩子,那不是同一个人,她用如此滑稽可笑的理由,自欺欺人。
“不是的……他不是那个孩子……只是长得很像而已……只是长得像而已……”
全身不住的颤抖,逃避着此情此景,椿花捂着嘴不断的告诫自己。尽管如此,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嗯……”
颤抖,停下来了,只因一只娇弱的手,拿着朴素的手帕,温柔的擦拭那脸上的眼泪。椿花迷茫的眼神,看到了他担心的表情,就像是以前的那个孩子一样,打从心里,担心着自己。
“真梦——!”
又是那么的突然,今晚的椿花,心情犹如波浪,起伏不定,变化多端。她一把抱住了给自己擦拭眼泪的真梦,紧紧的将他搂在了怀里。那是对自己的安慰,失去了这么多年,终于再度和他相见;那是对自己的惩罚,有愧于他的心,像是千刀万剐。不敢承认他就是那个孩子,既是因为自己的软弱,也是为了守护他。
在最不想见到的地方,见到了最想见的人。如果真的是真梦的话,如果他还爱着自己的话,那在这种地方相认,只会不断的伤害他脆弱的心灵而已。出于爱,出于自私,她选择了这么做,不要承认他,但却将他当作那个人。
“哼哼……”
真是可笑可恨,她不禁的这么讽刺自己,但也越发用力的抱紧着真梦。而真梦,也沉浸在了这一拥抱当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这样子,静静的被抱着,在安心与温暖的拥簇下,一点一点的、慢慢的盖上了眼皮——他睡着了。
“睡脸真的是……和他一模一样呢……”
椿花果然还是很不习惯,差点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她将真梦温柔的放下,自己铺好了被褥,再把真梦的衣物褪下,然后送他睡上了铺好的被垫上。随后,自己也卸下了衣裳,躺在了真梦的身边,搂着他,微微的笑了笑,安详的进入了梦乡。
隔天的早晨,依旧是天还未亮的时间,真梦就张开了眼皮,看到了和昨天早上不一样的天花板。意识模糊的他还暂时没理解到现状,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放下的手突然感到了一阵柔软的触感。
“诶…………”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真梦,疑惑的歪了下头,柔顺的秀发随之垂下。
“嗯呣——”
本能的揉捏了一下,手掌和指间传来了温暖而舒适的感觉,并且,从被子里传出了一声抚媚的叫声。
“本以为你是个清纯的孩子,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好色呢。”
就在真梦摸不着北的时候,被他摸着胸部的椿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来,稍微有些迷乱的头发,使得椿花看上去妖艳迷人。她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脸上绽放着如花一样的幸福笑脸,这画面,真梦感到了似曾相似。
“呜…………”
为了否认自己好色,真梦很害羞的摇着头,脸颊上浮现的红晕,将他点缀的更加可爱。看着这样子的真梦,椿花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起来。十年间从没有发自真心的笑过的花魁,在这一时候,就像以前都是假的那样,笑得这么的开心。
“趁现在还早,回去你的房间里换身衣裳,整理一下自己的颜表后再过来吧。”
摸摸真梦的头,椿花让真梦待会再回来服侍自己,也是怕他被别人闲言闲语。只是,因为这里是妓院的原因,实际上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也不足以挂齿。不过,那也只是指院内而已,对于外头那些花了不少银两,等待了不少日子的男人们来说,在椿花的身边有一个受宠的男儿,是多么受打击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就算独占不了这倾城的美人,也不能让别人给独占了。
向椿花行礼过后,真梦拉上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上了自己换洗的衣物,早清晨洗浴过后,再次来到了主子的房前。
“咚咚咚。”
一手抚着自己的衣袖,他和昨天一样敲了敲地板三下,这一次换来的不是椿花疑问,而是干脆的招呼。
“进来吧。”
在一个时辰前自己才刚关上的房门,又一次的由自己打开。抬头看去,是和刚才一样没有收拾的被褥,没有换上衣服的椿花。她还是和昨晚真梦刚到的时候一样,手拿着烟枪,趴在窗边。淡青色的睡衣因为椿花的关系,显得那么的漂亮,但这也不过是衬托出了穿着它的人的美而已。口中喷出了弥漫的烟雾,和窗外的雾气混在了一起,令窗外模糊的景色变得更加飘渺。她看到真梦回来了,忧郁的脸立刻就充满了笑容,那是能够将窗外的朦胧都驱逐的灿烂,比日出更早的照亮了真梦的心房。
“来了吗,为我宽衣换装吧。”
倒掉了烟枪里还没被烧光的烟草,椿花放下了华贵的烟枪,站起了身子,敞开双手。起初还有点发愣的真梦赶紧回过神,啪嗒啪嗒的来到了椿花身边,紧张的心儿像是小鹿乱撞,砰砰直响。真梦比起椿花来要矮许多,但还是顺利的为她脱去了朴素的睡衣,理所当然的,这位美人的赤裸躯体,在真梦眼前一览无遗。
“哈呜……”
从没见过女性的裸体,十六岁的少年羞涩的低下了头,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装模作样的收拾睡衣。不过,也不能总让自己的主子在大清早,气温还比较低的时候一直光着身子,真梦还是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的拿着华丽的衣服为椿花换上。视线尽量的避开那湛白的肌肤,却还是为自己换衣时不可避免的触摸而心跳不已。对他这样有趣的反应,椿花一声不响的翘着嘴角,静静的欣赏着那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不过,虽然是因为不习惯女性导致有点慌张,可是为椿花穿好衣服却没有花多少的时间。为其化妆打扮过后,真梦正用一把精致的木梳,梳理着椿花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捧在自己的手里,就好像丝绸一样的手感,让真梦感到非常的舒服,梳理起来也非常的小心。
“你喜欢我的头发吗?”
察觉到真梦对自己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样子,她高兴的问起了身后的美丽少年。
“嗯…………”
真梦也是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回答,虽然看不见真梦的表情如何,但椿花可以想象得到他那纯真的反应。因此,她用手着嘴很有品位的笑了起来,又继续饶有趣味的问起了真梦。
“那,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喜欢的我头发吗?”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伤到一个不能说话的孩子的自尊心吧。可是,面对椿花这样有点触犯底线的问题,真梦反倒是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他很想说出自己为什么喜欢,椿花的头发到底有哪里吸引人,可惜,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无法组成词语的奇怪叫声,于是乎,沉默暂时的来访了这个房间。只是,来匆匆,去也匆匆,正当椿花意识到自己恶作剧过头了,想要回过头去看看情况时,真梦反来到了自己面前。
“啊……”
他视如珍宝的将椿花的一撮头发捧起,然后又拉起了椿花那华丽衣裳的一角,轻轻的搓了搓。红晕浮现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微笑。椿花先是愣了一下,很短暂的一小段时间,她领悟了这个孩子的意思。
“像丝绸一样柔顺,你很喜欢吗?”
和真梦一样微笑了起来,椿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仅仅是因为他微微的点头,确定了自己的疑问。
然后,真梦又抬起了头到处看看,视线定格在了窗外,不自觉的牵起椿花的手,拉着她来到了窗边,指了指刚好爬上高处的一只黑猫,那只猫的皮毛看上去乌黑亮丽,这正是真梦领她过来的原因。
“像那只猫一样漂亮的黑色,你很喜欢吗?”
真梦兴高采烈,如同小鸡啄米,一个劲的点起了头。椿花能够如此明确的了解他的意思,治愈了他长久一来的寂寞感。而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欢乐,也感染到了椿花,这样的开怀欢笑,全世界上,只有这位少年能够给予,也只有他能够看到。
散落的樱花花瓣,在风儿的护送下,来到了他们的窗檐上。那淡粉色的小花瓣,像是要邀请他们两人共同参加春天的舞会,一片又一片的飞舞过来。对如此的美景,真梦感叹着看呆了。尽管他一直生活在外面,但为了活命就已经筋疲力尽,根本就没有闲暇的心情去观赏春樱景色。直至现在,他才能够缓口气来,静静的在牢笼之中,欣赏以前从没去注意的风景。
“想看樱花吗?”
笑脸不绝的椿花摸了摸真梦的头,用着非常温柔的语气问他。
“嗯……”
真梦也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表示想看。
“虽然没办法去外头看,但这里也有很不错的樱花哦,我带你去看看。”
椿花说罢,就继续牵着真梦的手,快步的走到了妓院的后院去。真梦虽不知所措的被拉着走,但也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他感到不可思议,内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想法,使他心甘情愿的相随与共。
“看啊,就是这可樱花哟。”
伴随摆动的手,其衣袖也在空中舞动,掀起一阵微风。此刻,阳光正好照入后院,鸟儿鸣叫飞来。霎那间,在没有其他人的打扰下,阳光、樱花、鸟儿,以及在它们当中脱颖而出的椿花,成为了永远烙印在真梦眼里的一幅画。
砰砰、砰砰、砰砰。
心中已经曾经灭去的爱恋之火,为真梦小小的心脏,奏响了新的鼓动。而椿花那一度死去的灵魂和倾慕之心,也在看过真梦如今幸福的笑脸后,再次复苏在丽春的祝福下。
几天过去,虽只能呆在妓院里边,但这样的不自由,对他们来说却已经是奢侈的归宿。东瀛最美的花魁不再面无生机,可爱的流浪儿也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曾经被现实无情折磨的两人,从未想过能过上这样梦幻的生活。
命运,永远都是如此爱捉弄人。
椿花身为妓女中最高级的太夫,有着能够选择客人的权利,可是,也不能够总是因为自己的不中意,而使得客人们空手而归。妓院还是很需要她招来财富,不好好干活就没有好日子过,这一点,任谁都明白,也包括了对这一方面一无所知的真梦。
他还不清楚,究竟椿花是在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在这里坐拥富贵,尽享厚待。好奇心推动着天真的他去渴求真相,内心的本能却在警告自己不要去多想,很显然,在流浪时吃尽苦头的真梦,老老实实的选择了后者。
这个貌美如花的男孩子,来到这个妓院里已有好几天。他过得很开心,因为自己能够侍奉一位大美人的同时,还被那位美人温柔的对待。不曾想象的日子,来得那么突然,在高兴之余,微微的令真梦感到未知的不安。就像心中难得幸福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小圈使人在意的涟漪。
“咚咚咚。”
今天,他也很平常的来到了椿花的房门前,轻轻的敲响了地板。仅仅几天,因为真梦流浪时锻炼来的适应力,以及乖巧的性格、可爱的外貌和他的勤奋能干,很快的就与妓院融为一片。不过,却意外的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起有关妓女的事情,其中也包含了收留他的老板娘。
“进来吧。”
回应声中带有期待与欢愉,这是唯独对待真梦才会有的反应。这个孩子是椿花刚刚认识的人,却也是早已倾心的人。只是,这种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距离,也是她目前最想保持的。
真梦只是用不太大的力气,将眼前薄薄的阻碍拉开,见到了能让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的人。他失去了曾经的记忆,让其一直有种类似被鱼骨头卡在喉咙的感觉。只是,在遇到了椿花之后,他便觉得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真梦为椿花端来了茶水,而椿花也正想要不客气的接过时,房外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真梦不明所以,但椿花却清楚得很。这几天,她几乎拒绝了所有客人的会面。而就在早上,老板娘就和椿花谈论了此事,让她要是再这样下去,就把真梦支给别人。所以,她今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她希望真梦不是真梦的最重要的理由。
“椿花花魁,有客人邀请哟。是上次那位高官俊郎呢,他很想再见妳一面啊。”
柳风所言的高官俊郎,椿花根本就没有印象。那些无趣的男人,不管多么有钱有权或是英俊帅气,都没有办法能够在她的心里停留片刻。她的心,永远都只有身旁歪着小脑袋,有着一头漂亮红发的真梦而已。椿花,轻抚了那秀丽的红发。带有些许哀伤的微笑,她深情的看了看天真的爱人。
“我知道了,准备出行吧,真梦,帮我换衣。”
这样的时刻,迟早要到来,接受了命运安排的椿花,并没有能够忤逆的力量,她也不过是一千千万万个人当中渺小的一个罢了。但至少,她想做到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呃呜……”
华丽的衣裳有着不轻的重量,对于纤瘦的真梦,是一项颇有难度的挑战。但是,那份想要为自己美丽的主人打扮得更美丽的心,给予了他更多的力量。嫩滑的额头浮现出一滴一滴晶莹的汗珠,他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害得椿花迟到,因此竭尽全力的为即将出行的花魁穿好衣裳。
“哼哼,辛苦你了。”
温文尔雅的笑声牵动了真梦的心扉,漂亮的手帕在椿花的手上,温柔的擦拭他努力的证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举动,治愈了这位少年些许疲惫的身体。之后,化妆打扮,他也稍微的帮上了点忙,但更多的还是交给了柳风和其他退休的妓女。
“哈…啊…………!”
一会儿后,名副其实的东瀛最美花魁,现身于真梦的眼前,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惊叹的看呆了。穿着其身的,是华丽的衣裳,唯美的刺绣,雕琢在艳丽的布料上;装饰其身的,是精致漂亮的饰品,而其中最美的,要数那头上带花的发髻,和椿花那乌黑柔顺的黑发相配,完美无瑕。不需要浓妆艳抹,那只会遮掩椿花原有的娇容;不需要言语感想,那只会暴露自己心已被夺的事实。
“真梦,过来。”
正坐在一旁,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的真梦,在椿花的招手下,寻回了意识。他“哈!”的一声反应过来,啪嗒啪嗒的走来椿花的眼前。
“接下来就陪我走吧。”
啊,又是发自真心的笑脸。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奇迹一样的笑容,吸引去了视线。多少人曾想要看到椿花如此美妙的笑脸,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力,亦或是爱,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看见一丝真心。有的,只是戏谑的笑,只是嘲讽的笑,只是哀愁的笑,只是无心的笑。
千金难求佳人笑,唯有此梦花开颜。
“让路啦让路啦~!”
华丽夸张的队伍,包围着风姿妖娆的花魁,走在了前往扬屋的路上。在队伍最前方,是拿着印有花魁定纹的男人。接着,是本应该有两位,却换成了只有真梦一位的秃,他的手上拿着花魁的用品。虽然比较瘦弱,但好歹也十六岁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子,那这些东西,多少还是可以的。其后,是穿着厚重,脚踏六寸左右木屐,最为耀眼夺目的花魁。再后,跟着两位称为新造的女孩,以及退休的老妓女柳风。
此谓“花魁道中”。
真梦在妓院服侍椿花后,也是略有耳闻,听说每一次花魁出行都是如此。所以,他也期待着亲眼见识的这一天的到来,而如今,别说是亲眼见识,都已经是亲身体验了。虽说身后的椿花花魁才是最瞩目的存在,但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到,不多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好奇的兴奋,一下子就变成了胆颤的紧张。
还好,第一次成为“花魁道中”一员的真梦,忍着那种不习惯的紧张感,来到了扬屋前。实际上一路走来,花了不少的时间,所以对真梦来说,意外的是一段不开心的路途。
进到杨屋内,那位指名椿花的客人早已准备好了宴席,见到美人的到来,雀跃不已。
“椿花花魁,你可算是愿意前来了。”
真梦仔细一看,这位客人好生俊朗,英气飒爽,完全是那种女性一见面就会被其迷住的男人。不过,在这个场合,反而是相反了过来。
“半岛官人,别来无恙啊。”
椿花和他相见,咧嘴而笑,只是没有丝毫当初出门前的感觉。
招待各位人坐下,享受宴席,名为半岛的这位客人很积极的向椿花发起了进攻。时而谈论文学,时而谈论战绩,他很努力的想让自己能够在椿花的心里有那么一席之地。可惜,椿花都只是无心相对,即使看上去好像谈得很欢,但实际上却对椿花而言,都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耳边风罢了。反之,她的视线时不时的飘落到真梦身上,看着他那不懂应对的反应,感觉既有趣,又温馨。
这时,半岛突然唤人拿来了乐器,诚心的希望椿花能够在此起舞一支。他的眼中充满了恳求之意,换做别的女性,早就被他轻松攻落了吧。英俊潇洒,前途有望,年轻有礼,高官富贵,这样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哪个女人不会倾醉?有,他眼前正苦苦哀求的花魁,就是这样的女人。
椿花正想要拒绝的时候,无意间瞟到了真梦一眼。那是充满了期待的表情,他单纯的样子,把他心中所想都写在了脸上,很容易让人看穿。此刻,想要拒绝的意思,犹豫了。她想了想,这个男人也算是追求自己最久的客人了,再加上前不久才被老板娘警告,只是一支舞的话,又未尝不可呢。
“女子明了,只是起舞一支。但有个要求,便是让随行的各位也一同观赏,可否答应。”
半岛虽已有妻,但对椿花的爱,却也是如假包换的,能有机会见她起舞,这样的要求,根本就是鸡毛蒜皮。收拾了一下地方,众人皆已静坐等待。期待的,可不止是真梦和半岛而已,由于曾见识过椿花那优美的舞姿,所以其他人的也是一样的心跳不停。
音乐响起,她手中的折扇伴随节奏,缓缓的在空中起落。衣袖飘舞,似蝶而飞,在柔和的音乐之风里,优哉游哉的飘动优雅的舞步,在不是宽阔的地方内,如金鱼游水,踏出唯美的步伐。拂袖转起,音调升则为鸟,挥翅翱翔于苍穹;音调降则为花,含苞待放在林间。折扇张开,化为异色的鹤,水中嬉戏,美不胜收。时而大开大合,激情澎湃;时而轻佻悠然,含情脉脉。她的舞姿,为音乐之变化,森罗万象,让欣赏的人一刻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作。
所有人的视线都为之吸引,可是,椿花的舞,却只为一个人而跳。真梦坐在了比较前的位置,正是因为有他在,椿花从能够跳出这样美丽的舞蹈来。那是为了表达自己不能够言语的爱意,为了向被欺骗隐瞒的真梦道歉,而展现的舞姿。椿花的双瞳,一直都只映有不可告白的恋人。真梦,也忘我的欣赏椿花的舞蹈。他的眼角渗出了不知为何的泪珠,饱受风霜的心儿被温暖的爱意怀抱,在场的,宛若只有这两人,心系彼此。
‘此舞只为你而起。’
椿花笑了,一边跳舞,一边幸福的笑了。她的眼里只有真梦一人,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此心只为妳而动。’
真梦笑了,安静的坐着,幸福的笑起来。他的眼里只有椿花一人,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伴奏的乐曲已到了尾声,椿花最后,只扇闭起,一扇遮半颜,维露红唇抿嘴一笑,倾倒一世人。其之真意,永远都系于看不见摸不着的红绳之上,传达给了绳的那一头。回应的,是一声又一声可爱的掌声。
无法道出的感情,真梦只能够这样率直的表达。仅仅如此,便足以使躲在扇子后的椿花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多亏了扇子,她才能够遮掩脸上泛起的娇羞的红晕。
在众人的欢呼惊叹,以及台上台下感情的相交中,半岛秀一郎,想要追求绝色花魁的男人,查觉到了两人的恋情。
时间总是短暂的,特别是沉溺于某种事物中,就越发觉得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幸福,令椿花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悲痛,如同上瘾,对其无法自拔。比酒还要让她忘愁;比烟更加让她着迷;比性越发让她欢乐。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若真是如此,也希望能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夏日到了,一年一度的祭典也将要来临,窗外的繁华热闹,都已经是椿花看惯了的景色。只是,因为有真梦的存在,眼前的景色就变得那么多彩缤纷。她将纤细的真梦抱在了怀里,一起观赏窗外喧哗的景象的同时,也向这位少年介绍着祭典以及各种各样的人。
小小的红晕因为高兴的心情而微微浮现。,一脸好奇和小兴奋的样子,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如若不看到他的下体处,还真是难辨其男女。也因此,椿花更是对他爱不释手,这也是全妓院都明了的事情。不过,她们更明白,子啊这种地方,幸福的恋爱是不被允许的。
“哈呜……”
真梦似乎看到新的什么东西,伸出手指了指,椿花顺其望去,是一根红红的苹果糖。看上去香甜可口的样子,吸引了真梦的注意。椿花笑了笑,把脸贴在他的头上,问道。
“想吃吗?”
来到妓院过的日子,吃的东西绝非不好,但真梦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内心,老实而又害羞的点了点头。见他这么率直的回答,椿花脑里突然想出了一个坏主意。她坏笑着翘起了嘴角,凑到了真梦耳边,轻声的问。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庆典玩啊?”
“诶……!?”
这一问,把真梦给惊呆了。表现出了平常少有的大反应,椿花倒是对他的这个反应乐在其中。
真梦知道,身为妓女,除了被客人点名之外,是无法离开这个“牢笼”的。所以椿花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寂寞的看着窗外。虽然自从自己来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那个表情就是了。
“想吗?”
椿花直视真梦的双眼里充满了期待,再加上这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拒绝椿花,倒不如说他很想和椿花一起去。虽然不知道椿花是怎么想的,但真梦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是吗,想和我一起去呀,那就交给姐姐吧,我一定会带你一起游玩庆典的。”
椿花那没有根据的自信,让真梦感到无比的安心。又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他能感觉得到,过去失去的记忆,将在和椿花一起的时光里,慢慢的回忆起来。真梦开始察觉,或许早在以前,他就认识椿花,要真是这样,那可能自己其实就是椿花口中的“他”也说不定。这么一想,真梦便更加开朗了起来,他由衷的希望,那段重要的记忆,是和激发自己回忆的椿花有关。
时隔一天,椿花找到了老板娘,两人表情严肃的坐在了老板娘的房间里,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找我什么事?该不会是想我答应你,和那孩子一起去祭典玩吧?”
虽说老板娘已过四旬,但风韵犹存,尽管不能和现在的椿花相比较,却也曾是惊艳一方的美人。人生经验比起椿花来说,绝对是完全凌驾的程度,所以,仅仅只是椿花表示有事相求,她便已经看破椿花的想法,一语中的。
“没错,我想和他一起去祭典游玩。”
只是,面对人人都敬畏三分的老板娘,椿花并没有丝毫的退让,她很直接的回答了老板娘的反问,眼神非常的坚定和真挚。看她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老板娘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燃了烟枪中的烟草,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吐出了烟雾。椿花会抽烟枪,也是老板娘教给她的。
“妳呀,真是让我头疼啊。在这里都这么久了,应该明白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要是这里的每个人都像妳一样,那妓院的规矩岂不是要乱透了。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情,乖乖的当好妳的太夫吧,椿花花魁。”
老板娘抬起了头,深邃的双眼望着天花板,但眼内看的,则是更加、更加遥远的东西。她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的烟雾围绕在老板娘的身边,将她衣裳上的花纹遮掩起来,若隐若现,展现着一种神秘的美感。这是椿花唯一比不过的地方,也是老板娘独特的地方。
“当初我看上了妳,买了妳,培养妳,到现在,一直都把你当作是亲生女儿来对待。因此,听说妳当初很舍不得那个与妳相依为命的孩子时,曾想过要不要把他一起接过来。 岂知妳断然拒绝,我才没有再多说什么。”
霎时间,老板娘的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像一把尖锐的利剑,看穿了椿花的心。
“妳也算是聪明,没有对那孩子坦白一切,不过,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赶紧趁早切断了这缘,找个谁嫁了吧,以妳现在的条件,就算是要嫁给将军,恐怕都不在话下。”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椿花身上离开,充满了迫力。可椿花,依然没有半点动摇,她抬起来头,用真挚坚定的眼神,直面着老板娘。
“我不想嫁给谁,我只想和他去庆典游玩。”
两人都不肯让步,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老板娘生气了,声调有一些提高。
“不要再说什么任性的话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可能会允许妳这么做的。就算你不嫁也罢,能给我继续赚钱我也乐意。想和真梦去庆典游玩?门都没有!出去吧!”
椿花少有的被老板娘怒骂,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失意,只是乖乖的退出了老板娘的房间,安静的走到了真梦的房门前。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和真梦一起去庆典的念头,所以才自己动足到来。
“真梦,我是椿花,能进来吗?”
椿花用不是很大的音量唤了一声,在这个刚刚午饭后的时间,她知道真梦一定会在房间里。不需要多余的猜测,椿花近期一直在教真梦学习写字画画,他是一个乖巧好学的孩子,有空的时间,一定会在房间里好好的学习。这也是为了他以后能够更好的和别人交流所做的努力。
“啊……”
门的对面,能够清晰的听到真梦那可爱的声音,脚丫啪嗒啪嗒的小跑到了门前,虽然感觉有点没教养,但那想象得到的高兴笑脸,还让椿花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房门被拉开,真梦可爱的探出了小脑袋,礼貌的向椿花行礼后,将她迎入房间里。里面全是些写满了歪歪扭扭字以及画满了难看的画的纸张……尽管不尽人意,也算是这能耐不断练习的成果。他双手一拿东西就要颤抖的毛病,使其充满了自卑。不过,椿花很开心,真梦并没有轻易放弃她教的东西,而是坚持不懈的想要克服这一困难。
“有好好的在练习呢。”
椿花的心里被暖乎乎的欣慰包围着,一把将真梦抱在了怀里,温柔的摸着他的头,笑眯眯的说。
“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去庆典玩的,姐姐答应你,一定带你去。”
突然的拥抱,让真梦害羞的脸红耳赤。可是,椿花的这个无法保证的约定,却让他无比的安心,好像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约定。他想,一定是会像现在这样,充满幸福,两人一起遵守约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多么天真。
“庆典的那天晚上,留在房间里等我来找你,约定了哟。”
椿花竖起了漂亮的小拇指来,真梦现实愣了一下后,有点不好意思的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眼前等待着自己的“诺言”。
“勾手指~勾手指~骗人就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诶——!?”
看来是约定的勾手指歌谣吓到了真梦,他显得有点惊讶,然后又噗噜噗噜的摇起了头。这天真可爱的反应直击椿花的心扉,让她再次抱住了真梦。
“呜呼呼~~没事的,只要我们都遵守约定就好了,对吧。”
“嗯……”
真梦也知道他们两人谁都不会违背约定,但还是有点怕刚刚那个有点吓人的诺言,于是不停的晃着头答应。在椿花温暖的怀中,真梦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再纯真的他,也查觉到了椿花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感情。于是,他开始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
“来~我来继续教你写字画画吧。”
拉着真梦的手,椿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享受那一直渴求的幸福。
咚咚咚~铃铃铃~喧嚣的接上传出了各种各样欢乐的声音,人们纷纷穿着浴衣出行。瞧瞧那边,是孩子们拿着风车嘻嘻哈哈的在玩耍;看看这边,是情人们踏着木屐卿卿我我的在约会。灯火明亮,热闹繁华,街边摆起了各种摊位,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这就是一年一度的庆典,就是笼中之鸟所憧憬的约定之处。
“真梦~?”
就像椿花当初约定好的那样,她静悄悄的来到了真梦的放前,就像个要做什么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当然了,真梦也是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早在椿花还没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两个人都穿着朴素却又很相衬的浴衣,墨红色的浴衣和椿花妖艳的气质很相配,而真梦穿的则是一身鲜红色,看上去很朝气的短裙式。两条洁白纤瘦的美腿显露在外,十分养眼。
“真梦的手真巧啊,没想到你真的会做衣服呢。”
椿花小转了一圈,看着这么贴身的浴衣,不禁的惊叹起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夸奖,真梦羞涩的扭捏了起来。不过,这对椿花来说倒是大饱眼福,虽然平时穿女装的样子就已经很漂亮很可爱了,但现在穿着短裙式浴衣的真梦,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椿花笑嘻嘻的欣赏着真梦的浴衣姿态时,真梦突然间拉了拉椿花的衣袖,有点不安的表情上,担心的眼神让椿花得知了原因。她牵住了真梦的手,满面笑颜的对着眼前令人恋爱的少年保证了起来。
“放心吧,都交给姐姐就没错了。”
椿花充满了自信,她知道如何偷偷的离开这个“鸟笼”,而且,她也知道,老板娘实际上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既然不能够答应,那就只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溜走了。若不是这样,老板娘早就派几个男人严守椿花的房门,不让她外出一步了。
“这边。”
椿花将真梦带到了后院的一扇墙边,到处环视了一下。这个时候,其他的人估计都透过窗口观看着外头的事物吧,因为,在以前,椿花也是那样度过的。
他们钻过了一个隐蔽在草丛后的洞口,那种大小,只能通过身材比较苗条的人或者小孩,大多数男性是钻不过去的。不过,对他们两人来说,却是刚刚好的地方。通过了那个比较窄的小洞口,两人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椿花已经有许久没有像这样在外面了,平时那都只是一路去到扬屋而已,这样的新鲜感和怀念,伴随一阵舒爽的凉风,暂时的解放了一直被禁锢在“牢笼”里的花魁。相对的,真梦则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好感,饥饿、寒冷、疾病、伤痛、欺辱等等他感受过的痛苦的一面,他都历历在目的烙印在心中。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不再是和那时一样的情况了。他们能够手牵着手,没有顾虑,尽情的游玩,就算只是这短短的一晚,也已经足够了。
“走吧!”
“嗯——!”
一对美丽的伴侣,在皎月的相伴下,前往了热闹而憧憬的庆典当中。随之,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当初不允许他们出门的老板娘。
“这样真的好吗?放他们出去……”
两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男人有点疑虑的问着老板娘。
“就这样随他们去吧,你们两个好好的看着他们的安全,别让什么脏东西缠上他们。”
老板娘抽了一口烟枪,语气平和的吩咐两个壮汉。他们听过命令后,一言不发的点了头后,悄悄的跟在了先行而去的两人身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的老板娘,远远的看着之前两人离去的背影,其双瞳中似乎看见什么深意,吐出了朦胧的烟来。
“真是一对可怜的家伙……”
匆匆的行人们在各种各样的摊位前来来去去,手里拿着各种各样好吃的美味,也有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非常的有趣。大家都是穿着浴衣出门,和睦融洽,很少会有什么争吵之类的事情。就算有,也会被巡逻的捕头带走,总之,都是开开心心的想要度过一个好夜晚的人们。
“看啊~真梦~苹果糖哟~!”
出门带了足够多的钱,椿花带着真梦到处玩了起来。首先第一个,就是当时引起了真梦注意的红红的苹果糖。一开始因为太热闹人又多的关系,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即使如此,椿花在给真梦买苹果糖的时候,还是被摊主给认了出来,惊得摊主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当椿花把苹果糖拿给了真梦,把钱放到他的摊上时,这人都还没缓过神来。
椿花见摊主这个反应,多少也有了点心眼,就牵着真梦的手,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卖面具的小摊前,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对真梦说。
“真梦,你选两个面具吧。”
“啊……嗯!”
聪明的真梦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干脆的选了两个面具,一个是猫咪面,另一个则是漂亮的映花面。还了钱,真梦从摊主的手里接过了两个面具,拿着其中一个,踮起了脚尖,戴在了椿花的脸上。仅此而已,真梦还是笑得像那天上的明月一样,纯洁迷人。椿花很高兴,也拿过了真梦手里的另一个面具,稍稍的弯下腰戴在了真梦脸上。虽然这样就会看不见彼此的脸了,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意。
棉花糖一丝一丝的飞起缠绕在了木棒上,让两人还未品尝,口内便充满了甜味。在炒面摊前张着嘴,惊奇的看着老板夸张的炒面技巧。在金鱼的努力游动下,两人一次又一次弄破了捞鱼用的纸网。烤乌贼散发的香味,引得两人垂涎三尺,互相看了看,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夏日晚上冰冷的刨冰,甜甜的味道为他们两人解去炎热的暑气,啊,吃得太快而头痛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敲起了脑袋。投出了一个两个圈圈,开心的笑起来的椿花和真梦,在最后还是很遗憾的一个奖品都没得到。庆典乐声四起,开始了跳舞,他们混入其中,和各位一同跳舞的人们一样,开怀的跳起了庆祝的舞蹈,两人的舞姿更是佼佼者,到最后都快变成众人为他们拍节拍的表演了。
嘻嘻笑笑,欢快自由,这是他们至今为止最为幸福快乐的时刻。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开心过,椿花和真梦,在如此美妙的时间里,忘记了所有的不快,抛弃了一切的烦恼,只是尽情的体验着、感受着。紧紧的握紧互相的手,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幸福里,脸上没有一点的阴霾,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他们只是普通的人而已,普通的享受着热闹的庆典,普通的敞开笑脸,普通的度过二人短暂的约会。
“来呀~来呀~~给庆典留下个回忆吧!”
那是一摊卖庆典纪念品的小摊,有着各种各样奇怪有趣的纪念品,周围也围观了不少的人。椿花带着真梦来到这个摊位前,想买下点什么来纪念这有意义的一天。其中,被椿花一眼相中的,是一幅画框,她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顺便还向摊主买下了笔墨和纸。真梦则是在眼花缭乱的纪念品里,选中了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种子,据说能够种出不可思议的花来,天真的真梦听了之后感觉很神奇,很高兴的就选了这种子当纪念品。
“真梦,咱们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吧。”
“啊……嗯。”
很高兴的拿了画框和笔墨以及白纸的椿花,和真梦一起来到了相对较为安静的河边。两人移开了面具,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后,椿花开始认真的在白纸上绘画起来,真梦也乖乖的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妙笔生花。
一轮皎月挂在了夜空上,今夜非常的晴朗,没有一点乌云,装饰着黑夜的星星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着。河边的萤火虫也不甘示弱,它们的柔光点缀着河边,河水倒映其点点滴滴的亮光,与天上的银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它们并不是在争奇斗艳,而是在为椿花制造足以绘画的光明,它们就像是很期待这位精通琴棋书画的美人,能够创出一幅怎样的佳作来。
两人依偎在一起,在月亮、星星、小河、夜空、萤火虫等的祝福下,将饱含爱意的回忆描绘在了在一张空白的纸上。
皎月当空,众星嬉戏,人来人往,各种的摆摊,远处倒映着星星点点的柔光的小河,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时间,椿花画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美景图出来。真梦在一旁叹为观止,而椿花也很喜欢他这样的反应,正要停笔之时,一声声响亮的炮仗声,将两人从安静的二人世界里拉了回来,他们看到人们正聚在一起,又跳又笑的指着天空。
啪,一声响,黑夜之上,彩色的烟花灿烂的绽放出来。紧接着,一声又一声,一朵又一朵,夏夜里,天空开满了五彩缤纷,耀眼夺目的花儿。两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一起抬头看去,虽然一瞬即逝,却又绚丽无比,那种美丽,深深的印刻在两人的眼里。啊,多么帮的夜晚,又是一个能够铭记一生的景色。椿花趁着真梦还沉醉在烟花里的时候,为刚刚要完成的画里又添上了几笔。
过去一会,烟花终于从黑色的天空中消失了。响亮的声音也跟没有过似的,周围又安静了下来。真梦不知为何,这种短暂的美好,触动了他的心间,像是一根很细很细的刺,深深的刺在了心里,无法拔去。正当他因为莫名的伤感而显得有些失落时,眼前突然出现了简直就像是将刚刚那种热闹的场景再现了的画。这是椿花给他的惊喜,见他可爱的脸上出现了不相衬的表情,故意吓他一跳。
就像是被满满的爱给包围了一样,真梦的心被椿花的画给治愈了。绽放了,比烟花还要美的,还要更加棒的笑脸。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思念着这张笑脸。多么想要将喜欢的人紧拥在怀里,道出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爱的誓言。
我爱你。
短短的一句话,说出口来,竟是那么的沉重。
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就这样亲密的依靠着彼此,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得。只是,珍惜这一段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就好,不要去想未来,忘记掉过去,现在就好,短短的一瞬间,还能够感受爱人的体温,还能够像这样在一起就好。
椿花也笑了,跟真梦一样展露了最美笑的笑容,他们比今晚的烟花还要耀眼,也让皎月和灿星黯然失色。萤火虫围绕着相爱却不能够表明的两人飞转,两只手一起捧着那幅充满美妙回忆的画,身心再次相依在一起。
自那一晚,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我喜欢椿花花魁,我爱她。不过,像我这样子地位低下,过去的记忆还都忘掉了的下贱家伙,有资格去喜欢她吗?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高不可攀。她对我这么好,又那样宠爱我,甚至还带着我偷跑去庆典游玩……我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呢?仅仅只是这样子服侍她就可以了吗?
在房间里,我一边练习写字画画,一边苦恼着自己内心里无法表达的爱情。手的颤抖还是停不下来,但我依旧很努力的拿好笔杆,在白纸上写出一个个丑陋难看的字来,若不是我自己写的话,恐怕我也看不懂那歪歪曲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了看房间墙壁上装饰的一幅画,那是椿花花魁在庆典那天晚上送给我的,非常的漂亮,没读过多少书的我只能够这么形容。就像是将那天的情景完全重现在眼前似的,只要见到这份礼物,心里就会洋溢出满满的幸福。如此妙不可言的心意,让我也想要为椿花花魁做些什么。只不过,我既没钱又没什么能力,到底要如何在回报她的同时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我在庆典的时候,买了一颗种子,摊主说那是一颗神奇的种子,能种出不可思议的花来,我也想过要把那朵花种出来,之后再送给椿花花魁。只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花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种出来的。况且,像她那么棒的人,一定会有很多男人献给她各种奇珍异宝,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一朵花呢。这真的是使我费尽心思,直到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后才发现,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到。
“嗯…………”
垂头丧气,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发现自己的无能,竟是那么心痛的事情。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应该有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不由得又看向椿花花魁给我的那幅画……一幅画……一幅画!对啊!椿花花魁看见我努力练习写字画画的话,就会很开心的笑起来!只要我努力的练习好画画,然后把我的心意画上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这算不上是什么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我还是为自己能够为她做点什么而感到了欢喜。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必须得好好的练好画画和写字才行。因为我害怕,害怕哪一天她遇到了比我更加喜欢的人。只是想想,都觉得好可怕,要真是跟想象的一样,那我之后该怎么办呢?我没有一点信心能在失去她的情况下继续生活下去。
窗外传来了行人们的声音,自从庆典过后,我越来越在意外面的事情。以前还认为很可怕的外头,一下子就没有了那种印象。这都是得多亏椿花花魁,是她帮我战胜了这种恐惧。画着画着,我又想起她了…………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总是会有一些时候,她不会让我留在身边,一个时辰,一个晚上。事过之后,再见到她,永远都是一张放松的笑脸,这让我很开心,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见到我的话,她能够露出被治愈了心灵的轻松笑脸。可我又发现,那张笑脸下,也藏有无法对我言语的伤心。
好在意。
已经有过很多次了,那样子的表情。有时候还能够看见她和客人衣衫褴褛的样子。那时候是我不小心忘记了椿花花魁在房间里招待客人,按照平常的样子去了她的房间里服侍她。我记得是早上的时间,按照平时那样敲地板三下,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所以,我又敲了地板好几次,而房间里仍然没有一点反应。并不知道实情的我,犯了一个错误,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我拉开了房门,看见了椿花花魁正和客人同床共枕,看上去睡得很香。
一瞬间的惊愕,随后是心里的一阵刺痛。
本以为,那是只属于自己的权利。我太高估自己了,高估到甚至产生了能够独占她的错觉。身子不禁的颤抖起来,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我对她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未曾思考过的问题,一下子就侵占了我的大脑。真亏我能够站稳脚步,实际上过于震惊的事实差点令我瘫软倒下。努力的挪动了脚步,我走近了房间里,扔在地上那杂乱的衣物,扰乱着我的心思,就算我尽力的不去看不去想,却还是会感到莫名的失落与嫉妒。
将叠好的衣物放在了他们的被褥旁,一股劳累后的汗味,清晰的朝着我的鼻子扑来。其中,还混有难闻的腥臭味,而这味道,更是让我本能的厌恶起来。视角里,看到了椿花花魁的睡脸,很安详、平稳。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连睡着都能够微微的翘起嘴角,笑得很甜,可对于我来说,却很苦。
“呜……”
不甘心,我很不甘心,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的独占欲。能睡在椿花花魁身边的只能是我,能让她展露笑脸的,也只有我,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使我有了这样的想法。我知道我没有钱也没有地位,但我就是如此觉得。于是,我战战兢兢的伸出了手,我想要感受她面庞的温暖,我想为自己的嫉妒找到安慰。
那是一个错误。
“嗯……?谁……诶?”
在我还没感受到她肌肤的触感时,椿花花魁先醒了过来。惊恐的缩回了手,害怕的想要逃离,并不知道原因,只是身体自己的反应。慌张中,脚不小心踩到了被褥的一角,我很可笑的被绊倒了,在这种尴尬的时刻。
“真……真梦?”
她在我跌倒的时候,缓缓的坐了起来,待我回头看去,还以为是在照镜子,一张惊讶的脸,在椿花初醒的脸上显现。我想趁着这断空白时间继续逃走,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扭伤了,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很痛的,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份余力去感受,我只知道,当时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我不是说过直到我去找你都不要过来吗!!”
那是第一次,来到了这里以来第一次,我看见了生气的椿花,听见了她对我的怒吼。那时,真的是很大声,连睡在她身边的客人都被惊醒了。那个客人被吓得有点惊慌失措,但椿花花魁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一直,一直用很凶的眼神瞪着我,咬牙切齿,看上去,很可怕。
“呜……呜!”
我不清楚是害怕还是着急,亦或者是看见椿花花魁那悲愤的表情而悲伤。只知道自己哭了,脸颊上的泪珠滚滚而落,同时,狼狈的向后爬去。而她,看见我的反应之后,又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右手捂住了脸,左手按着榻榻米。我知道,我能够体会到,那是后悔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后悔。
正当场面尴尬气氛紧张的时候,老板娘来了。
她让柳风阿姨带我离开,临走时,我就只是瞟了一眼,看到椿花花魁伤心的哭了。自那之后,椿花花魁就很少再和我说话了,从原本看见我就会敞露笑脸,变成了忧愁的表情。她可能是想要向我道歉?我不禁如此自大的想到。
啊……又去回忆那天的事情了。好讨厌,就像围在头上嗡嗡转的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又那么令人在意。哈啊……又画不好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得跟椿花花魁表示我并不在意才行,这样才能让她好开口吧。嗯!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去服侍的时候,就要努力的让她恢复原来的笑脸才行!
“真梦,该换药了。”
房门外,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受宠若惊。扭伤了脚以来,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是老板娘帮我敷药换药绑绷带。虽然面无表情,看上去很冷淡的样子,但她给我治疗扭伤的脚时,非常的温柔,有种和椿花花魁不一样的……慈爱。
还没等我回应,门就拉开了,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所以我也习惯了。据老板娘说是因为我不方便行动,所以她才主动进来扶我出去。
“又在画画写字呢。”
她来到了我身边,看了看我写的字和画的画,虽然都是丑的难看的练习,可她却没有任何一丝嘲笑的意思,反倒是会代替椿花花魁来指教我。
“是为了椿花吗?”
“嗯。”
她盯着我努力的成果问了起来,而我则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应。这根本不需要思考,要是还不好意思回答的话,那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真是个好孩子呢。”
老板娘很温柔的抚摸了我的头,感觉很舒服。她将我轻轻的扶起,带着我去到了她的房间。我还没自大到会认为老板娘把治疗用的东西拿来我的房间里,所以每一次都是像这样被扶到老板娘的房间,然后再给我治理扭伤的脚踝。今天也是一如既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脚才能好呢?不然,就会因为修养而减少和椿花花魁相见的时间了。
“应该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疼了吧。”
老板娘帮我绑上了新的绷带,有点担心的问了问。对比起之前,现在感觉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还是没办法自在的移动就是了,我微微的点头。
她没有就这么让我离开,眼神感觉很怜惜,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物一般,抚摸着我的脚。那个样子,很奇怪,每一次她都会这么做,我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随后,老板娘开始对我说话了。
“真梦,你还不知道,这里的大家都在做什么事情,才能够赚到钱过上日子的对吧?”
这一点,我确实还是不知道,我只清楚,那是服侍客人的工作,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那么,今晚你就好好的见识见识吧。”
许久以来,院里的各位都没有对我透露丝毫工作的内容,只是让我看见了有些悲伤的微笑,异口同声的告诉我“真梦只要继续这样就好。”现在,老板娘终于要揭露大家一直隐瞒的事实了。
如果能了解椿花花魁到底是在做什么的话,或许我也能够多少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也说不定。内心有点雀跃,我显而易见的表情,就算还没点头,老板娘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跟期待的我不一样,她的脸上充满了阴霾,就好像……好像弄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脸色很难看。
“呃…?”
老板娘照顾了我有一段时间,又是我的恩人,很自然的就担心起来,歪着自己的脑袋,我窥探着她抑郁的脸。然后被注意到了,很怜惜的、很温柔的、很慈爱的,老板娘抱住了我,一手轻抚着我的头。我感觉到了和椿花花魁一样的心情,可又有些不同,这是……有些奇怪的母爱。我,是这么觉得的。
“抱歉孩子,就算是坏掉了,也还有我在。”
迷醉的气息骚动着我的耳廓,其旁湿润的艳唇,传来了轻声的低语。我并不知道其中的意义,只晓得,那声中,充满了虚无和黑暗。
短短的一小段时间,老板娘放开了我,刚刚那种阴暗就像假的一样,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那种独有的气质,微笑着。
“今晚待椿花命你离开后,就来我的房间,我带你去看。”
什么都不懂的我,傻傻的点了点头,步入了从美梦通往现实的不归路。
“行了,真梦,你先离开吧,今晚我有客人要接待。好好的在房间里养伤,没有我的传唤,就不要来我的房间。”
皎月高挂于星空,又到了椿花花魁接待客人的时候,可以看得出,她还在意着上次的事情。我想要让椿花花魁像以前那样绽放笑脸,所以我尽全力的,笑容满面的对她点头。本以为这多少会有点作用,换来的却是她愧疚痛心的转身,背影中,我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只能默默的离开喜欢的人身边。
然后,按照今天老板娘所说的,我来到了约定好的房间前,敲了三声地板。这已经是院内众人皆知的招呼,老板娘也稍微的提高了嗓音,唤我入房。
“你来啦,稍等片刻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坐在桌前,抽着烟枪,与往常一样,全身上下包围着独特的气质。我有些敬畏的点了下头,呆呆的站在了门前。不同于换药的时候,我终究只是一个下等人,太过得寸进尺可就没规没矩了。老板娘看透了我,她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不敢反抗命令,只能乖乖的听从命令,来到了老板娘身边,不料,被拉住了手,一屁股坐到了她柔软的大腿上。不知所以的我,起初还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就这样待一会吧。”
她的语气里,有种恳求,使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乖乖的静坐着。她见我不再紧张,微微一笑,摸起了我的头发。
从嘴里突出的烟雾,消散后,又再次出现于我的眼前,舒适的大腿和温柔的抚摸,我差点就因此跌入了睡魔的怀抱,身后突然“咚咚”响起,那是已经没有烟草的烟枪,正被它的主人敲去灰烬的熟悉的声音。
“走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老板娘要带我去看妓院工作的实情之时。我赶紧的站起身子,生怕真的会睡着,好好的鼓起了精神。老板娘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多说废话,轻柔的牵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踏在院内熟悉的房道上,这是我已经走过了无数次的方向,老板娘领着我,来到了椿花花魁的房间前,而里面,则穿出来一声又一声,诱人的娇喘。
霎时间,我呆住了,我从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但这确实是椿花花魁的……我不可能会听错。可是,却又发自心底想要去否认,这是我的错觉而已。为此,我甚至还像个傻瓜一样的转过头去,傻傻的看着老板娘,企图从她那里得到和想法相同的回答。
“偷偷看就好,不准发出任何的声音。”
绝望的宣言,冷酷无情的语调,一点点的推动我僵硬的身体,颤抖的手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细缝,从中窥探另一边的未知。眼帘里映入了肉色的情景,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看见了幻觉,无意间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腥味的鲜血。
就算是我,也不会蠢到连眼前的事情都看不懂。赤身裸体的椿花花魁和之前曾见过一次的客人,半岛秀一郎先生。两人正相拥在一起,互相品尝着对方的唇齿,激烈的交织在一起的舌头,就像两条蛇一样,紧紧的缠住彼此。这样的景象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流浪时的我也曾为活命干过相同的事情。
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缠绵许久,身体就像沸腾一般的发热,一股无法言语的感情狠狠的揪住了我的心,一点点的被碾碎,好痛…真的是好痛。哆嗦不停的我,依旧无法动弹,那两个人的身姿吸引着我,恶心的本性崩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
双手紧抓着自制的衣裳,我很喜欢这件衣服,因为这是当初和椿花花魁一起去游玩时穿的。可现在,却被我粗暴的弄出了褶皱。仔细一看,我才发现,扔在一旁的衣服,那一件,就是当初我做给椿花花魁的浴衣。
“呃……嗯!”
啊……啊……!好痛恨!为什么我只能在这里傻傻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交欢?啊……啊……!好不甘!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对我做过的事情却和别人做了?好乱,心情好乱,头脑好乱。椿花花魁那一声又一声动人的娇喘,扰乱着我弱不禁风的心灵。压在他身上的秀一郎先生跟野兽一样本能的晃动腰部,贪图着原始的快感。他们两人的位置,从门的小缝看过去,完全是一览无遗,就好像,故意选了这个位置给人偷窥。
我咽下了一口气,连眨眼都做不到,顶着毫无作用的怒气,以及折磨自己的妒忌,忍气吞声的继续看了下去。这就是我一直不知道的事实,这就是椿花花魁一直隐瞒着的事实,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工作,出卖肉体,愉悦男人。
那个男人,半岛秀一郎先生开始大声的说话,已经连猜都不用猜,想必他早就知道我在门外偷窥,故意所为的吧。
“椿花花魁!哈啊哈啊!我早就想这样与你同欢了!我是我真的爱你的!我能够换回你的自由!我也不在意你曾是个妓女!嫁给我!成为我的妾侍吧!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早就听说有很多男人都愿意娶走她,可是她都不为所动。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比起自由更愿意留在这里……干这种事。不过,能确定的是,我不能够像那些男人一样,有解放她的能力。我甚至连冲出去拯救椿花花魁的勇气都没有。呵呵,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多么可气。不知不觉,老板娘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凉快的体温,从她的手里得到了平息沸腾的冷静。原来,我嘴里的血都已经泛滥成河,流了一地。
可能我现在已经虚弱得脸色苍白,可能我已经没有能够继续面对的精神。但我不甘心,不愿意,心里的痛楚盖过了一切,此时此刻,我只想将我的无能,烙印在眼帘中。
“我说过…嗯呜!我不会嫁给任何人的!”
她在激吻后的喘息,回应了秀一郎先生的求婚。但这样的拒绝,似乎对他没有用,然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接下来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那个陪在你身边的孩子吗?你爱他吗?”
扑通!扑通!扑通!
打鼓似的响声从我的心底传出,身体一颤,前所未有的紧张,使得我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这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也是一根扔在了我眼前的救命稻草。
“那跟你没关系!”
椿花花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是自然的。她对我的态度如此暧昧,是人都会怀疑,但我,就是爱上了她,没错,即使那对她来说只是暧昧也好。
“不说明白的话,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他谈一谈了。”
秀一郎先生抱着椿花花魁的头,凑到了她的耳边,清晰的说了一句话后,椿花花魁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和之前一样,他是故意说的这么大声的,虽然在椿花花魁看来,那可能只是一时的兴奋吧。
“我……不能…爱…他。”
时间停下来了吗? 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刚刚还沸热的体温,一下子就变的冰凉。空空的脑袋,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身子仿佛雕像一样定格在房门之外。就连紧张得跳动个不停的心,都在这一瞬间遗失了砰动的力气。
“那为什么还不离开?跟我在一起吧,这样就不需要再继续烦恼了!”
秀一郎先生的话语,很轻松的就钻入了空空如也的我的耳朵里,响亮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我能说的只有这样!”
抵抗,软弱无力的抵抗。我是她的弱点,那份暧昧的感情,那份爱,化为了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可怜的椿花花魁,让她在痛苦之中无法解脱。这都是,我的错?
头好痛,才经历过空壳般的瞬间,体内的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显现。它正在撕裂我的骨肉,冲撞我的头颅,哭喊一样的想要逃出枷锁。
好痛苦好悲伤好痛苦好悲伤!
呃啊!隐隐约约,我记起了什么在头脑里丢失的东西。要炸裂了,头就要被涨破了,可我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模糊的呈现在眼前的影像,在笑着我,扭扭曲曲,是恶心且可怕的笑容。诶?是秀一郎先生,他正看着我,露出了胜利者的笑脸。
他让我回归了现状,他的举动又再次帮我从折磨中拉了回来,然后,又将我推入了更加可怕的折磨里。
他们换了交媾的姿势,就像原始的动物的动作,一个后背位的性交。于是,她也看见我了,椿花花魁也看见我了!但我并没有因此感到恐惧或者退缩,我甚至,甚至还想继续看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真梦会在这!?”
果不其然,椿花花魁惊讶了,哭了。变的惊慌失措,狼狈不堪,她涕泪齐流的挣扎了起来,摇头大喊着不要看、快停下。秀一郎先生没有停止那下流的晃动,我也没有挪开视线丝毫。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反应。只能够呆呆的将一切看到最后,直到椿花花魁服侍客人的时间结束。
秀一郎先生认为他已经征服了椿花花魁、击溃了我;椿花花魁认为她没办法再面对我、是背叛了我。结束了,短暂却漫长的一夜结束了,服侍客人的时间结束了,我迷茫的时间也已经结束了。事后的疲惫,让两人贪婪的喘息着。秀一郎先生看上去很满足,而椿花花魁则匍匐在地上,掩面哭泣。
惊讶、嫉妒、痛恨、悲伤、愤怒、折磨、自责,种种纠结,混于顷刻之间,将我推到了崩溃的边缘, 为了不让自己完全的堕落,我选择了逃避,逃走了。无视了身后的老板娘,离开了那只有一扇门之隔的地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瘫坐在地上,看着之前得到的那一副画,抱在了怀里,默默的落下了眼泪,责备无用又弱小的自己。
噩梦般的黑夜过去,清晨耀眼的阳光照射进缭乱的房间,将怀抱着自己珍宝的真梦唤醒。璀璨的光亮让他红肿的眼睛不情愿的睁开,憔悴的样子使得原本就瘦弱的他显得更加娇小。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房间,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工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他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无力去挽救的爱人。可是,时间不会为这样一个人而停止,世界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奢侈的赋予奇迹,真梦不过是这个世界里众多可怜之人的其中一个而已。他并不是特别的,所以他也没有期待过什么,也没有指望过什么,至少,在失去记忆之后,他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遇到椿花之前。
那份爱,给予了他期望,赐予了他真正的幸福,尽管很短暂,但也很美妙。虚弱的眼神里,映照着自己珍视的那幅画里的场景,里面有着当时他们见过的、玩过的、吃过的,却没有他们两个人。真梦这才发现,两人的结局竟早就已经被注定。
“呜……”
不甘心。
强烈的感情奔涌而出,让他用力的抱紧了那一副画。拥簇着的还是一份思念、一份真爱、一份不甘。用漂亮的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用清净的冷水洗去脸上的泪痕,拿起了自己的笔墨,趁着时间还早,他将自己的心意,用那颤抖不停的手挥舞了出来。这恐怕是真梦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这样的勇气,去努力的挽留自己的希望。竭尽自己的所能,去为所爱的人贡献自己的一切。
因服侍秀一郎而明白今早真梦为何没有出现的椿花,一夜没有合拢过双眼,和真梦的憔悴一样,美丽的她很沧桑趴在了窗边,那是一成不变的景色,一如既往的所有。寒冷的身后,有人为她盖上了一件衣服,可那不是她想见的人,甚至是恨之入骨的人。所以,毫不留情的就将那件为自己取暖的衣物从窗口扔了出去。
“看来我已经被你完全讨厌了啊。”
和满脸痛恨的椿花不同,秀一郎表现得很轻松,最上可能是在嘲笑自己,实际上则是很安心。他知道将相恋的两人强行分开始那么的令人唾弃,但他为了椿花,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即使会被她怨恨,他也在所不惜。
“你们的相爱只会使你们越陷越深,到最后只会是悲惨的结局而已。他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孩子,而妳则是妓院的花魁。蒙骗着他和别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是对他好吗?让他傻傻的爱上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女人,妳觉得他幸福吗?别再骗自己了。”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后悔,也没有任何的愧疚,秀一郎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们好。而事实上,椿花也明白这一些,只不过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而已。只是,这也不会成为椿花会原谅他的借口。秀一郎也没指望椿花能够一时半会的原谅自己,他只想做自己能够做到的而已。
“按我想,那孩子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吧。我知道,那个孩子对你的爱很深,他一定会跟我一样竭尽全力的去得到妳。只是,妳认为他能够为妳做什么?妳应该知道的吧?”
秀一郎的言语,让椿花顿时间觉悟了,顾不得头发的缭乱和衣裳的不检点,她匆忙的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而她多么希望那是错觉而已。
看着椿花慌忙的离开,秀一郎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追上去。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能多少觉得这样做很不厚道,但他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努力的想要得到美人的芳心。秀一郎摇了摇头的笑了笑,捡起了房间里自己的衣裳,一边想着结婚的事情,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真梦!?”
无礼的拉开了老板娘的房门,椿花很惊慌的大叫着她惦记着的爱人,不过,她并有要在这里见到那个人的意思。而事实,永远都是背道而驰的。她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正打算要离开而刚好站在了门前。和昨晚一样的一门之隔,两人又面对面的相见了。
“啊……”
毫无准备的真梦被吓了一跳,然后就被紧张的椿花抓住了双肩摇晃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很害怕,恐惧缠绕着早已虚弱的心,纤弱的身躯都快被其压垮。所以她过来了,盼望着还有能够挽救的机会,用自己仅存的些许力气,努力的想从无法说话的真梦那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求你了,不要啊。’
真梦很温柔的握住了抓着自己双肩摇晃的手,这将椿花送入了地狱的深渊。
‘求你了!不要啊!’
真梦坚定的双眼没有任何顾虑的直视着她美丽的双眸,这让椿花体会到了绝望。
‘求你了!!不要啊!!’
真梦可爱夺目的笑脸如同太阳一样闪耀,这使得椿花的心痛不欲生。
一切都结束了。
“他刚刚决定要为了赚钱而和你们一样服侍客人了,虽然是个男孩子,但这一方面需求的客人也有不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老板娘很淡然的对呆然的椿花解释了真梦的来意,尽管她在真梦的举动中就已经明白了。和秀一郎说的一样,真梦的爱是真的,他愿意为了椿花而竭尽所能,但软弱无能的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而已。
“他想要努力赚钱为你赎身呢。”
老板娘对着天花板吐了一口烟,语气中似乎有些羡慕。对应着老板娘的解释,真梦很开心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将椿花逼入了秀一郎早就铺好的道路上。她的手瑟瑟发抖,抚摸着昔日怜爱的脸颊,惹人怜爱的笑脸,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残酷。
真梦好开心,脸上甚至都泛起了害羞的红晕,他愿意为了所爱的人去玷污自己,这并不是什么羞愧的事情,这是他鼓起勇气去面对的现实,这就是他能够为椿花做到的事情。只是,这个用全部的勇气去面对现实的少年,却忘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爱着的那个人,也愿意为了爱的人而背叛自己。
“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椿花一改之前狼狈的样子,苦笑着问起了真梦,抚摸着爱人脸颊的双手并没有停下。
“嗯……!”
像个小动物一样可爱的点着头,这就是椿花最爱的人,他的每一个地方都能够让椿花的心里溢出满满的爱意。从以前在一起开始的时候就是,而现在也是。
“我明白了……老板娘,初夜是在什么时候?”
椿花拥簇着真梦,口吻平淡的询问这老板娘,看穿了她想法的老板娘,也保持着平时的样子告诉了椿花想要知道的答案。
“后天晚上,那个客人就会过来。”
“后天晚上……”
这是已经被注定的命运,这是无法回头的命运。春时花开秋时落,美梦惊醒不再过。爱是美妙而幸福的,可又是痛苦悲伤的。他们曾经沉沦在花蜜一样甜蜜的幸福里,笑着面对彼此,倾尽恋心,无法自拔。如今,现实将他们从花丛中拉出,残酷的鞭策他们,让他们明白了那不过是一场美梦而已。是时候要凋零了,爱的花瓣已经随着狂风散落,椿花已经意识到了这份爱的结局。
重新的邂逅,就是终结的开始。
“明天我没有客人要服侍,真梦就像平常那样来吧。”
这是,和那段时光一样的态度,真梦想要再见到的那张笑脸,就在眼前。这么做是值得的,能够看见她再次绽放笑脸,让真梦忘记了昨天晚上的痛苦,再次回到了幸福的怀抱里。他兴高采烈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着那份能够传达自己心意的礼物,他想要在初夜的前一晚,将自己的心意坦白给椿花。
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椿花对着老板娘深深的鞠过一躬。
“谢谢您至今为止的照顾。”
“啊……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老板娘依旧没有直视椿花,而是看着自己手里的烟枪,据说那是她过去的恋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份背叛的证明。
椿花也离去了,房间里,只剩老板娘一个人,寂寞的抽着烟枪。
“后天就结婚吧。”
秀一郎并没有离开椿花的房间,他恬静的正坐在房间里,默默的等待。现在,他等来了,由椿花自己提出的,他一直渴求的话语。就算早就已经预见到了所有的发展,但秀一郎还是欣喜若狂的跑到了椿花的面前,激动的握住了那双白哲的娇手,掩盖不住自己心情,喜笑颜开的再度确认了一次。
“真的吗?妳答应与我结婚了?”
“后天晚上之前,只要答应我这个要求就好。”
椿花面无表情,也没有甩开秀一郎的手,只是平静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可以!后天就结婚!我这就回去准备!后天就来迎娶妳!”
帅气英俊的秀一郎像个傻子一样嘻嘻哈哈的跑了,在椿花看来是那么的愚蠢丑陋,这就是之后要让自己托付一生的男人。不是自己最爱的人,而是自己最恨的人。她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窗边,虽然没有抽烟,可还是和幸福的那段时间一样,微笑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心儿砰砰直跳的期待房门外轻敲地板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
“咚咚咚。”
啊,是他。椿花喜欢的人来了,和那时候一样唤他入门。
短暂的美梦里,椿花让真梦为自己更衣,抱在了一起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嬉笑欢谈,一起去后院里散步,在夜里同床共枕,一觉睡到隔天。
真梦为椿花梳理了那漂亮的一头黑发后,用过午餐,又来到了后院里。真梦牵着椿花的手,开心的拉着椿花,想让她看自己之前得到的种子种出来的花。那是一朵神奇的花,长得非常快,而且还是黑色。看上去十分的神秘,却又吸引目光。真梦每天都会来为这花儿施肥浇水,希望能有一天将这朵花送给椿花。
“真的是很漂亮呢。”
黑色的花得到了椿花的的称赞,这让真梦很开心,每天付出的努力也有了安慰。在后院里,椿花教真梦跳舞奏乐,两人的舞姿吸引了全院的人,红色和黑色的秀发伴随他们的舞动,飘动在风中,唯美的舞蹈映入了所有人的心扉。不知不觉,后院里就举办起了一场庆典,一起跳舞,一起唱歌,一切奏乐,一起欢笑。他们两人的幸福,布满了整个院子,直到了晚上。
今夜格外的晴朗,明月高照,群星闪耀。屋外的虫儿吱吱的鸣叫,时不时能听到混在其中被风吹动的树枝唦唦的响声,给人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椿花和真梦,今晚也一起在椿花的房间里共同入眠。只是,各怀心事的两人,并没有能合拢起他们的眼皮。比起睡觉,在新的清晨到来前,他们似乎更愿意傻笑的盯着爱人的脸看。
“明天晚上,你就要过初夜了呢,害怕吗?”
已经都成为了一种癖好,椿花很喜欢抚摸真梦的脸颊,这能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嗯……”
真梦点了点头,但那并不是说他不害怕。椿花知道他的意思,所以才很欣慰的微笑。撩开了真梦赤红的秀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变得抚媚。
“那,让我来帮你缓解那份害怕吧。”
在真梦歪着脑袋不知所以的时候,椿花吻住了真梦的双唇。像是轻啄一样的吻,传递着心里的感情,有种甜甜的味道。顺从的真梦闭上了眼睛,附和着椿花的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遗忘了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惧感。暂时间,两人柔嫩的双唇分离,申请的对望着彼此,没有言语的沉默,让他们都微笑了起来。
再一次吻在了一起,比起之前,更加的热情,更加的激烈,不老实的舌头缠绕在了一起,香甜的唾液在两人的深吻里交织在一起。越发火热的身体让他们紧紧的相拥,为了一时的清凉,无意识之中,两人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结果却让欲火更加的旺盛了起来。在这一方面,显然是椿花更加有经验,而这也让真梦显得有些失落。
明白为何的椿花,高兴的笑了笑,摸了摸真梦的头发,由他的脸蛋吻到了肚脐。熟练的技巧虽让真梦很不甘心,但从未经历过与女性的交欢的真梦,很快就因前所未有的快感征服。在椿花看来,实在是太可爱了,洁白的肌肤,纤细的身材,漂亮的长相,这一切对她来说,全都爱不释手。
爱抚过后,两人以倒转的姿势趴在了一起,互相舔舐吮吸着彼此的性别象征。进入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两人在最后的最后,在爱和欲的推动下,结合在了一起。对真梦来说,这种翻云覆雨的交合,如梦如幻,可他有觉得,就像是被缠绕在了玫瑰的荆棘当中,沉醉在甜美的花香里的同时,全又有种无法言喻的刺痛。椿花的娇喘,好似低吟的咒语,勾引着他走向欲望的深渊之中。
这种无名的悲痛,参杂在了爱的交合里,最后使他脑内一片空白的迎向了高潮。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很多次。他们贪婪的交合,肉体纠缠在一起,忘我的享受着美梦里的快感。这是真梦的第一次,也是椿花第一次被人注射在了里面。他们心满意足,在深夜里累倒在被褥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借助彼此温暖的体温,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迎接来美梦的终结。
清晨来了,梦也散了,清醒的时刻到了,是时候要离别了。椿花早以习惯了这样激烈的交媾,虽然她很讨厌这样的事情,但只有今天,她不得不感谢这一点。
真梦还在熟睡,嘴角微微的翘起,很幸福的样子…………椿花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会因此而犹豫。要出嫁的嫁妆,早就已经让别人准备好了。她利索的换上了新娘的衣裳,尽可能的不吵醒真梦,静悄悄的梳妆打扮。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为了真梦而准备。只是,这样的梦也已经到了尽头了,幸福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她无法再奢求更多了。只有,只有最后的幸福,她还没有做到,以新娘妆的样子来到了未醒的真梦身边,轻声的说道。
“我爱你。”
将包含爱意和誓约的艳红的嘴唇,献给了自己最爱的人后,拂袖离去。
“椿花花魁,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把嫁妆准备好了,有些东西我太确定,但应该也是妳的爱用之物,我也一并装去了……”
柳风也是很舍不得的表情,但对于能够离开鸟笼得到自由的椿花,她还是给予了祝福。即使这份祝福并不是椿花想要的,也还是让椿花感到了高兴。其它的人也纷纷前来送行,回首顾望了自己房间的窗口,椿花无奈的微笑起来,对着自己那窗口挥了挥手,走向自己新郎的去处。
“我爱你。”
梦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着,漆黑一片,旋窝一般的黑暗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一直在回荡。这是真梦熟悉的声音,可是,声音却越来越遥远,越来越小声,抓不到,留不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哈啊……!!”
全身是汗的真梦醒了过来,浑身的寒颤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冷是热。倒是很快的,他查觉到了身边少了一个人。椿花不见了,他莫名的觉得很心慌,娴熟的换好了衣服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因为时间不早了,他以为椿花去厨房拿吃的了。当然,这么傻的想法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突然空虚了的心灵而已。
他见到了柳风,刚想问椿花去哪的时候,柳风反而先责备起他来了。
“真梦你啊!去哪里了都!椿花都出嫁了,你都没出来送行!这怎么可以呢!要知道…………”
听完最重要的一段话后,真梦整个人都愣住了,后面的话他全都没有听进去,惊人的事实使他恍然大悟,眼角不禁的渗出了泪珠,后悔的少年赶紧跑回了椿花的房间里,想要找出他藏在房间里的东西。是椿花送给自己的画,真梦在上表达心意,代替说不了话的自己,想要给椿花一个惊喜,将这份感情传达给深爱的人,
怎么找都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几乎翻遍了整个房间,甚至都让他急的发疯,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的那一副画。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拿着房间里的纸和笔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无视着守卫跑了出去。
“喂!”
见到真梦跑出去的守卫大声的喝了一声,想要去抓住他,却被老板娘阻止了。
“随他去吧,他会回来的。”
眺望着急速远去的娇小的背影,老板娘的心如同被针刺穿一样的痛。
乌云开始密布起来,真梦穿着粗气不断的奔跑着,一步都没有停下,一点都没有休息。现在可能还赶得及,他想要对椿花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让椿花不要嫁给秀一郎的机会。
他跑着,不断的跑着,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婚礼在哪里举行,又或者可能会路过哪里,甚至连他路过的街道都觉得陌生。可他就是能够朝着椿花在的地方跑去,这是心的牵引,任谁都无法切断的红线。
五黑的天空轰隆起来,不过这并不是阻止真梦前去的理由。已经有写上气不接下气,甚至都感到了氧气不足,身子娇弱的真梦正在超越身体的极限飞奔而去。终于,他见到了想见的人,秀一郎接到了椿花,新浪和喜娘正要前去举行婚礼,身后还有新郎方的亲朋好友。不过,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天气似乎不怎么好,让他们都躲到了一处能够遮蔽的地方。
“呃啊……!”
气喘吁吁的真梦就停在了新郎新娘前,他顾不得呼吸,手脚比划的表示想阻止椿花嫁给秀一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个疯子,甚至有人要去赶走他,却被秀一郎示意阻拦。他对椿花看了看,那眼神让椿花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这么做,这也是椿花自己的决意。
“回去吧,真梦,你不应该来这里。”
椿花的言语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冷淡的眼神如同利刃,伤透了真梦的心。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他展开了双臂,不同意的摇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渴求,眼泪已经不住的留下。
“回去。”
没有任何的作用,椿花不为所动,所有的梦幻都已经消逝,残酷的现实迫使她变得如此无情。
真梦不愿意,他拿出了白纸和笔墨,拼了命的想要传达自己的爱。很奇怪,他的手不再颤抖了,他写出了很漂亮的字了,就如同他对椿花的爱一样,他的字是那么的迷人。他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多少让椿花动摇了。
“我”
这是真梦,一个漂亮的、像个女孩子一样似的深情的少年,一个愿意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的人。
“爱”
一份无私的爱,想要被爱的同时,也希望能够的需要的爱,动人而坚贞的感情。
只剩最后一个字了,只剩最后一个字而已了。那个字代表椿花,代表着真梦爱着的人,一个同样为了爱而牺牲了自己的可怜人,一个在悲痛中渴求爱的美人,一个没有堕落的妓女。
哗啦,哗啦,哗啦。
这是绝望的降临,是无情的打击,是世界的阻碍,是命运的必然。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墨笔写的字很轻易的便被大雨打湿而变得模糊不清。真梦着急的哭了,他并不管自己被大雨给淋湿,而是因为自己辛苦写出来的字被简简单单的就被否定了。
再写,继续写,不停写…………都是徒劳。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其他人都躲在能够躲雨的地方,只有真梦整个人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涕泪齐流,嘶哑的哭泣,他还是在干着徒劳的事情,不断的,不断的想要写出漂亮的字来。雨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努力化为污秽,甚至连其他的人都产生了悲悯之情,却也没人伸出援手。
一会儿,雨停了。这是一场骤雨,雨过天晴,阳光驱散了黑暗,蔚蓝的天空上,取而代之的是优哉游哉的白云。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风雨前的宁静。只有一个全身都湿透了的少年,在用写不了字的笔和纸写字。
雨已经过了,新郎新娘也没有继续待在这的理由了。他们再一次迈动了脚步,前往举行婚礼的地方。秀一郎对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真梦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连天都不帮你,回去吧。”
说罢,就带着椿花离去。而在路过真梦身边时,椿花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无声无息的走了。
他们全都走了,留下了傻傻的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纸和笔的真梦,眼里没有一丝神采,那是已死之人的眼神。他记起来了,所有的记忆,全部都回忆起来了。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被椿花抛弃了,第二次痛哭着恳求椿花不要离开自己了。那时的记忆清楚的回映出来了,和现在是如此相似啊。原来,他早就已经失去爱人了。
他缓缓的动了,一步两步,慢慢的挪动着脚步,走向了和椿花相反的方向。
真梦回到了妓院后,老板娘马上让人给他换衣服洗澡,想要让他好好的去休息。椿花嫁出去了,真梦就没有必要继续赚钱了,也没有必要干那种事情了。而且老板娘也答应过椿花,要好好的照顾真梦。
意料之外,真梦抓住了老板娘的手,微笑着。那笑容,天真纯洁,可爱动人,并且,没有一点生气。老板娘先是惊讶,又很快的蛋定了下来,她料到会如此。
“你已经没有再接待客人的必要了,好好的去休息吧。”
单纯易懂的表情,真梦听过了老板娘的劝阻后,笑脸变成了愁眉苦脸,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大家都不明白这个受到打击的少年要表达什么,唯独一直在默默的看着真梦的老板娘明白了。
“你想为自己赎身?”
被雨水湿透的头发耷拉在一起,随他点头的晃动荡出了水珠。自己的意思被理解了,对无法说话的真梦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不行。”
老板娘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真梦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嘟着嘴皱了眉头,只见他四处环顾,可爱的落汤鸡拖着湿答答的身子和衣服,来到了一张桌子前,一把握住了一把剪刀,毫无犹豫的用尖锐的一头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好在,当他拿起了剪刀的时候,老板娘就查觉到了不对劲,在真梦做出了傻事之前,她一把抓住了真梦的双手,夺过了他的剪刀后,紧紧的将这个心灵崩溃的少年抱住。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谎言。现在的真梦,是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老板娘再一次震惊了,虽然料到会受打击,却没想到他已经丧失了心智。还能怎么办呢?没有办法了,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老板娘无言牵着真梦的手,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给他梳妆打扮。这是老板娘唯一能够做到的,唯一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所做的。
“哦,就是这孩子啊?没有在骗我吧?这怎么看都是女孩子啊?”
晚上,客人来了,一个长相偏丑,身材肥胖的男人,这个家伙就是喜欢可爱的男孩子的变态富商,化名嫖虎。面对这样的人,真梦没有任何的不安,还没等老板娘解释,他自己就笑嘻嘻的对着嫖虎嫌弃了自己裙底,让客人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大腿间的隆起。
“哦!真的是男孩子啊!好漂亮好可爱啊!而且还这么的奔放,不错啊!啊哈哈哈!我喜欢!来吧,陪大爷进房,好好的让我尝尝你啊。”
恶心的嘴脸舔了舔舌头,下流的手抚摸着真梦的肩膀,在老板娘和其他人的看望下,走进了房间里。
“真梦……”
在门即将关上时,老板娘的眼里充满了悲伤。
“呜啾啾!咧咯……呜哈!”
才刚进到房间里,嫖虎就忍不住的抱着真梦,贪婪的吮吸着他的嘴唇和舌头,随后又让他舔吮自己的下体。最后压在了真梦的身上,用自己的庞然大物,一下子突入了真梦的雏菊里。
‘这就是椿花感受过的,我也和她一样了,这样她也就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却也盖不过他脑里的喜悦。能够和椿花经历一样的痛苦,让崩坏的他很容易的就接受了这样的交合。一边落泪,一边微笑,他无视着身体的感受,只是沉浸在了自己为自己赎身后与椿花再见的梦境里。
深夜,婚礼过后,激烈的交合后,秀一郎疲惫的睡着了,而椿花却还醒着。她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都不知道都已经婚礼结束过后还做过了。她的嫁妆并不多,听柳风说里面也装有自己常用的东西,就打算拿出来看看。
“诶……?”
其中,她看到了一幅画。一幅很熟悉的画,里面画的是她和真梦一起在庆典上看过的、吃过的、玩过的内容。不过,却多了另外本没有的东西。用画笔画出来的,很难看的两个人,扭扭曲曲的,真的是很糟糕,就算说是糟蹋了这幅画也不为过。只是,那画里的两个人,彼此手牵着手,很开心的露出了笑容,包围在了幸福的气氛当中,这是满满的爱意。
“真……梦……!”
画里的星空中,也有几个很难看的字,却也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充满了感情。
我·爱·你
三个难看的字,成为了沉重的打击,将椿花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围着心灵的堤坝,完完全全的摧毁了。
“真梦……!!”
眼泪绝提的涌出,一直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包括真梦前来阻止时的冷淡态度,包括看见他无助的哭泣时的样子,包括最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的擦身而过。全部都,全部都化为了悲痛的眼泪和哭声。
一切都,太迟了。
漆黑夜空,皓月的旁边,有一个闪闪发亮的星星,划过了夜空,在不知何处消逝了。这是能许愿的流星呢?还是谁已堕落的预示呢?夜深人静的时刻,只有一位心已死去的美人,孤零零的抬头仰望,看见了那一瞬即逝的美丽。这是椿花嫁给了秀一郎当妾侍的第四天的凌晨,这些天来,失眠一直都伴随着她的夜晚。
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了。不管秀一郎对她多温柔多好,都不能让椿花看向他。虽然秀一郎早就知道会这样,认为时间能够让椿花回心转意,可照这样下去,恐怕都还没能使她忘记真爱,就要早逝于人间了。关于这一点,身为丈夫的秀一郎几乎是着急到乱了阵脚的地步,而她的受宠和经历,也让秀一郎的前两位妻妾以及母亲感到了厌恶和排斥。
不过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再一次离开了心爱的人身边,她已经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欺骗自己,空空的双手忘不了真梦柔顺的头发,冰冷的胸怀感受不到真梦暖暖的体温,虚无的双眼看不见真梦可爱的笑脸。她甚至还产生了幻觉,将黑暗中洁白无瑕的明月,看作是填满了自己内心的那个人,这可能也是椿花失眠的原因吧。口中低吟而出的话语,在谁都听不到的夜晚中,向着月亮倾诉,度过寂寞的一晚。
不期望的新一天到来了,月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照耀大地的太阳,但那不是椿花想见的“真梦”,所以一旦到了白天,椿花的精神就会更加的低落。如同一个唯美的人偶,静静的待在房间里,毫无生气。这让秀一郎感到十分的心痛,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他知道,能够让这位美人打起精神的,全世界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今天,他也是看过了椿花的状态后,前去工作了。
“妳还真是被丈夫宠爱呢。”
招来嫉妒,招来厌恶,一个妓女成为了妾侍,还备受宠爱,会被其他的妻子和丈母娘找麻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位新来的妾侍还一直一声不吭,像个死人似的什么事情都不做,还让秀一郎老是担心。宝贝儿子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都是这个贱女人的错;好老公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定都是这个狐狸精的错。这种想法,在短短几天内就让这几个女人动了不好的念头。
“连话都不会说吗?真不明白那孩子为何要取妳这种贱女人,一定是妳勾引他了吧!”
婆媳三人围着失魂落魄的椿花,数落、责骂、侮辱等等等等,但这些在常人听来是那么难受的话语,却一句都没能穿入她的耳朵。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丈母娘发怒了,她狠狠的拽住了椿花的耳朵,用力的扭了起来,大声的喊道。
“别跟我装样子!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我们半岛家可是有名有声的!本来就不是像你这样低贱的人能来的地方!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耳背都被撕裂了,鲜红的血从滑嫩的肌肤中渗出,这般的疼痛,依旧没能让椿花有所动摇。反倒是丈母娘最后的一句话,让椿花微笑了起来。
“好啊。”
第一次,从嫁进门到现在,椿花第一次开口说话了。而这第一句话,竟然是想要丈母娘将她赶走,语气中的自暴自弃,对高傲的丈母娘来说则是一种戏谑。比起刚才还要火冒三丈,她放开了捏着椿花耳朵的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响亮的击打声回传在房间内。
嘴角出血,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让椿花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这些许的疼痛,让她明白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显得有些失望,迟缓的抬起头,深邃无底的双眼,犹如深渊一样,让原本火气满满的丈母娘感到了一阵寒意。受惊的退后了几步,颤抖的指了指椿花。
“你这个妖女!我绝对不会让妳留在我儿子身边的。”
“没错没错!”
符合着丈母娘,在椿花之前的两位妻妾也对着椿花指指点点。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事情,能被赶走,倒不如说求之不得。只是,椿花害怕,她害怕最后会牵连到真梦。可能是有点荒诞,明明是在找自己的麻烦,为什么会怕牵连到真梦去呢?她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想一想,如果真的被赶走了,那自己就可以不用当秀一郎的妾侍了,就可以回到真梦的身边了。可是秀一郎会那么简单就放弃吗?就算有他母亲的反对,他会那么简单就放弃吗?要是被他成功的劝说了他的母亲,他就会再来拆散自己和真梦的。那时候真梦又要受到伤害了,不能这样……唯独这个是绝对不可以的。
那几个女人走了,又是留下了椿花独自一人。
耳朵的伤口并没有处理,脸上的火热仍然没有退去。她有预感,很快的,很快的,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就连和真梦同望一片天空都做不到了。
咔呛!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清脆的声音,震荡着没有灵魂的躯壳。椿花放弃了思考,终于,长达二十多年一直在忍耐的心,经受不住悲痛的沉重,垮塌了。她仰天大笑起来,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再想那些悲痛的事情了,因为可以不再感受那生不如死的悲痛了,因为……可以不用再见到喜欢的人受伤了…………
这笑声,吓得半岛家全都担惊受怕起来,没想到,帅气有为的秀一郎竟然那么想要的到女人,竟然是一个疯子。
妓院里,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的真梦,好像听到了什么,来到了窗边。他听到了一阵笑声,是那么的开心快乐,轻松愉快,自由解放。不知为何,他也打从心底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在庆祝似的,为那阵笑声的主人浮现了微笑。
当天晚上回来,看见在房间里疯笑的椿花,秀一郎整个人都蒙了。仅仅只是走了一天,如花似玉的美人就成了一个疯女人。他曾经那么痴狂追求的美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失了心智的疯子。他是真的希望椿花能够过上好日子的,他是真的爱着椿花的,也正因为这样,受到的打击才会这么大。不过,比起自己,他更在意椿花,急忙的找来了大夫为椿花看病。
得到的,只是一个被确定了的回答。这个女人,已经疯掉了,无药可救。
这个过度的打击,让秀一郎瘫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发疯的椿花。这可吓得他们全家不轻,纷纷劝说他休了这个瘟神,却反被秀一郎怒喝。总而言之,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椿花,他一定要让椿花变回原样,而能够让她正常的,这个世界上,仅仅只有一个人。
他抓住了椿花的手,想要将椿花带去见那个人,遭到了阻拦。是秀一郎的父亲,唯一一个能让秀一郎乖乖听话的男人。
“够了!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个女人,但她已经疯了,我当初就劝告过你不要这么做,现在变成这样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严厉的父亲,是一座宏伟的大山,挡在了秀一郎的面前。虽然他也是溺爱孩子的父母,但事到如今,可不能再任由秀一郎乱来,为了一个妓女而毁了光明的前途,在这位父亲看来,岂止是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谁能够让她恢复原样!让我带她去吧父亲大人!”
秀一郎的眼神里充满坚定,即便面对敬爱的父亲,他也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那就让别人带她去!你给我留在家里好好休息!看你的脸色都变得这么差了!”
他的父亲做出了退让,可心中却在打算着不一样的算盘。那是一整家人都已经共同商量好的计划,一个让可怜的儿子从妖女的手里解脱的方法。而且,在椿花疯掉了的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不行!我自己带她去!”
秀一郎的执着也是早已预料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开始感到了头脑眩晕。在他回家时,母亲给他喝的茶水里下了药,好让他误以为真的是自己身体不舒服。
“你怎么了!我都说你脸色很差了!你老是为这个女人担心,现在把自己的身子都搞坏了!我会派人帮你带她去找那个人的,你就乖乖的去休息吧。”
不得不说,父亲的演技十分了得,他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椿花身上,也使得秀一郎真的认为自己身体不好了。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心里有数,这几天来,确实是因为椿花的事情,让他吃不好睡不着。
“那个人……在妓院里,一个叫真梦的男人……只有那个人,能让椿花恢复……”
艰难的说完,秀一郎便睡了过去。他的两位妻子和几个下人赶紧过来扶住了他,将他带回了房间里去休息。至于椿花,秀一郎的父亲示意两个人带椿花去妓院找人。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带着椿花离开了半岛的宅邸……
曾经是花魁的房间,曾经是爱人的房间,现在已经成为了真梦的房间。他很想要在这里接待客人,因为那样可以体会到和椿花一样的感受,可以和椿花承担一样的痛苦,可以给予不知道椿花到底受到了多大伤害的自己惩罚。
“…………啊。”
真梦在梳理头发的时候,见到了椿花曾用过的一根发簪。兴高采烈的,将头发盘得漂漂亮亮,插上了这一根华丽的发簪。黄铜镜里,映照出了一个漂亮的可人儿,真梦在想,这么漂亮的自己,要是椿花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紧紧的拥抱过来吧。为了能够在赎身后见到椿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的迷人,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来找他,才能更快的赚到钱来解放自己。
即使心已崩坏,他却依然想这椿花。那是他现在活着的唯一一个理由。只要能够再见到她,这么点事情根本就不足一提,这就是现在的真梦。这并不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他有一种预感,很快就能够再和椿花见面了。所以,当房门突然被打开时,他的心紧张的窜了起来。
然而,开门的却不是他最想见的人,而是最近已经熟悉了的客人嫖虎。
“呀~可爱的真梦~!我又来找你啦~!”
对着淫荡下流的笑脸,真梦也回以纯真的笑脸,欢迎着他的客人…………
被秀一郎的父亲吩咐过的两个人带着椿花前往了妓院,却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突然遇到了三个持刀的劫匪。两人撒腿就跑,扔下疯癫的椿花一人,三人便轻易的将椿花给带走了。
“哎呀,真是简单啊,只是做做样子就能上这样一个美人。”
“虽然已经疯掉了,不过也无所谓啦。”
“快点吧,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都等不及了!”
三人将椿花带到了一个树林里,很明显,他们是“计划”里的一部分,用来让椿花永远消失的棋子。三个人一听在杀掉椿花之前可以任由他们处置,差点没把头给晃掉了。毕竟是东瀛最美的妓女,向他们这样既没钱又没地位的痞子,绝对是想都没想过的。
迫不及待的三个人脱光了椿花的衣物,用肮脏的舌头和性器玷污起了她早已被无数个男人享受过的肉体,而椿花不仅没有反抗,还乖乖的迎合着他们,让他们尝到了一等一的妓女的技术。
“真是个贱女人啊,被侵犯了居然还能这么配合。”
“其实早就在期待被我们干了吧。”
“要杀掉还真是可惜啊。”
三个人一边探求着她的躯体,还用语言贬低着椿花,谋求着一种征服感。这么棒的机会,让他们想着要不要改变想法,把这个女人带走,成为专为他们解除性欲的“工具”。
可能是查觉到了他们的想法,椿花突然间用力的咬断了捅入口中的性器,就像利刀一样,喷涌出了鲜血与奇怪的液体,伴随着痞子的痛苦的惨叫声,污秽的玩意当即就被截成了两段。这一下着实是把另外两人吓得半死,而在他们还惊讶的时候,椿花的手不留情的一把将侵犯着自己的另一个人的睾丸给捏碎了。
“呜啊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接连两个人捂着下体,痛苦不堪的倒地了。最后那一个人惊慌失措的掐住了椿花的脖子,连自己有刀都给忘记了,可见他真的是慌了手脚。不过,这样就够了,只要能够动手杀了椿花,那就足够了。
“你这个臭女人!!”
使劲的掐住椿花的脖子,却还不忘晃动下体,贪婪的肉欲有时候真的是令人惊叹。这也是椿花的意思,只要死了就能够一了百了。轻生的念头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虽然到了现在,才真正的这么做了。
透不过气了,看不见东西了,身体开始乏力了,没有办法动弹了…………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椿花被一个痞子紧紧的掐住脖子,花了没有多少的时间,死了。带走了几十年的思念,带走了几十年的悲伤,带走了几十年的爱意,带走了几十年的纠结,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一位东瀛最美的花魁,香消玉殒。
又是一个晚上,永永远远的重复,黑夜白昼,不断轮回。椿花死后并没有瞑目,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和平时一样的夜空,一样的星星,一样的月亮。她平时一直当作倾诉对象的景色,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有什么改变,除了原本还很晴朗的夜空,多了一些不请自来的“客人”,轰隆作响的乌云,从别处飘到了椿花直视的天空,遮蔽了她的夜空、星星、皓月。
“妳……真的想就这么结束吗?”
已死的椿花,在黑暗中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那是,女性的声音。她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话。
“我……没有办法……只能这么做了呀。”
尝试了一下,她说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确实是能够和陌生的声音交谈了。
“妳现在有了,我能够让妳起死回生,给妳重来一次的机会。”
多么诱人的机会,那可是起死回生啊,多少人追求都得不到的奇迹。但是,活了又能够怎么样?不还是要和相爱的人分离吗?所以,椿花并没有想要得到这个机会的意思,这和自杀差不多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
“就算复活了,又能怎么样。”
椿花很消极,几十年的经历,让她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此时,陌生的女人却暂时的转换了话题。
“虽然和妳不太一样,但我明白这种感受,所以我才来多管闲事。没有办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并不是想帮妳,这不过是我的自我满足。听我说,我虽然能让妳起死回生,但并不是让妳身为人,而是成为妖怪。”
椿花迟疑了,决心寻死的他,犹豫了。不是身为人,而是成为妖怪。
“不用再被‘人’所禁锢,而是成为‘妖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这样的话,妳还想死吗?”
陌生的声音,又一次对椿花提问。而这次,椿花梗咽了起来。
“成为了妖怪,我就能够……不再顾虑其他的事情,和他永远的在一起吗?我不用再因为‘人’的原因而和他分离吗?”
希望,真正的希望,正在死亡的黑暗里发出淡淡的亮光。
“没错,只要妳想和他在一起,只要妳愿意,只要妳还爱他。”
陌生的声音,椿花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自己成为了妖怪之后,究竟会怎么样,她都不知道,只是对那个人的爱,让她答应了,接受这份恩惠,沐浴了这份奇迹。重生于残酷的世界,去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睁开眼睛吧,为了妳爱的那个人,变成为‘爱’而生的妖怪吧。”
冰冷且漆黑的死亡里,一道光闪现而出,耀眼的光芒覆盖了所有的黑暗,带着她重新来到了爱人所在的世界。
睁开双眼,椿花看见一条龙若隐若现的飞舞在乌云之中,那就是陌生声音的主人?正当她不禁这么想到的时候,乌云消散了,龙也不见了。而下体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触感,使椿花记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个痞子还在侵犯自己,明显是没有注意到椿花复活了,还在一味的追求着本能的欲望。这正好是椿花理解身为“妖怪”的自己之时。就像是天生的一样,与生俱来的感触,她发现,在交合的部位感到了明显的排斥,一点感觉都没有,非常的不可思议。以前,就算是不情愿,她也会因为沉浸在交合的快感之中。然后,她又注意到了自己的一点不同。
能够自在的控制自己的头发。
乌黑油亮的头发,霎时间伸长开来,勒住了痞子的脖子。由于反应不过来,直到被黑发勒住脖子后举起,他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以及喘不了气的痛苦。
椿花捡起了自己的衣服,优雅的穿在身上,跟原来的衣服不一样,化成了一种神秘的墨红色,灰黄色的花纹慢慢的浮现,华丽而又妖艳。腰带自动的深沉的紫红色腰带自动的系到了椿花纤细的腰间,金色的装饰无中生有的点缀于其上。群衩随着白哲柔嫩的美腿分了开来,白袜子包裹着唯美的玉脚,穿上了黑色高底的屐鞋,唯美动人。披散的黑色长发甚至和裙子一样耷拉在地上,在主人自在的操控下,缠绕在手上,也缠绕在踏前一步的美腿上。她的发簪也发生了变化,和腰带一样,多出了金色的花一样的装饰,同时在两端也开出了两朵粉色的花来,衬托出了椿花的美艳。
长长的黑发遮蔽了她的一只眼睛,另一只深邃漆黑的眼犹如无底洞一样,只是稍稍直视,就会被吸入其中。她微微的翘起嘴角,故意没有完全的穿好衣服,外露的双肩和丰满美丽的双乳让面临死亡的痞子无法移开视线,缠着头发的右手托起了自己硕大双峰,粉色的突起被乌黑的头发恶作剧般的遮蔽,使人垂涎欲滴。
对男人来说,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可对被头发勒住脖子的痞子来说,这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诱人的美女正在用如此多娇的姿势引诱,胯下的阳刚本能的勃起,即使主人已经快要断气而死。
“多谢你让我有机会遇到奇迹,这可是对你临死前的感恩哟。”
多么甜美迷醉的娇声,好似花中的甜蜜,令人陶醉倾心。可这又是死神的低吟,预告着即来的死亡。
头发一点点的加大了力度,看上去很粗大的脖子,被几束纤细黑发给勒成了细枝,痞子在美丽的画面前,痛苦挣扎着,难看而可笑,踹动的脚,幅度越来越小,一点一点的,停下了动作。椿花,杀死人了。没有任何的罪恶感,没有任何不安。因为她已经是“妖怪”了。
扔掉了已经死去的痞子,她转过身来,对着另外两个只是失去了性器、却还留着命的痞子,露出了更加销魂的笑容。
“我也会好好的疼爱你们两位的。”
两个狼狈的痞子瞪大了双眼,目睹着美丽的死亡靠近,然后如出一辙的死去。
阻碍已经没有了,幸喜若狂的椿花,十分欢欣的对着月亮敞开了双臂,宽大的衣袖摆动了起来,头发也围绕着她转动,只是这样的举止,就仿佛舞动一般,她的全身上下,都在庆祝着此时此刻。由爱而生,对着浩荡星空高声表白。
“真梦,我终于可以永远的和你在一起了。”
“要多久呢?赚到能够为自己赎身的钱,需要多久呢?”
赤身裸体,感受着紧紧的拥抱,温暖的体温,淡淡的睡意笼罩着真梦,疲惫的眼皮缓缓的拉下。与老板娘一起躺在了被褥之中,与其欢愉过后的真梦,发出了迷惑的提问。
“要很久,很久呢。毕竟真梦既可爱又漂亮,想要得到你的人一定很多呢,比如椿花……还有我。”
说罢,老板娘吻住了真梦迷醉的嫩唇。这是,自从真梦接待客人后,一直在持续的行为。老板娘就像是为了洗去这美丽少年身上的污秽,每当他接待完客人,就趁着劳累且意识薄弱的时候与他肌肤之亲。
第一天见到这个孩子,只是想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甚至都觉得比身为女人的自己还要迷人。所以老板娘想要收留他,让他为自己的妓院卖身,糟蹋他的美貌,这便是一个度过了不少年华的女人的第一个想法。直到,如同行尸走肉的椿花化为了一个恋爱中的女人;直到,妓院里慢慢的充满了生机;直到,那纯洁无瑕的笑脸感谢着自己。
老板娘,被这份纯洁打动了,被他对椿花的爱情打动了,真挚专一。让老板娘向往的爱情,使得心已死去很久的老板娘,再度怦然心动。只是,她没有办法介入,椿花和真梦之间,那令她向往且羡慕的关系。所以,她将这两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来照顾,来爱护。虽然她无法改变椿花的命运,也无法改变真梦的未来,毕竟,她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睡吧,安心的睡吧,还有我陪在你身边。”
低声的唱着安眠曲,温柔的轻抚真梦的秀发,就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入睡。这份母爱,包围着真梦,安稳的气息声在宁静的房间里回响,可怜的少年,暂时的忘却了痛苦,投入了梦境的怀抱。老板娘由衷的希望,至少在梦里,能够让真梦得到些许的解脱。她依偎着怀里的少年,为了使他就算是因为恶梦而醒,也不会因为回到现实而寂寞。
曾经,老板娘也是位花枝招展的美人,也有过一段恋情。只可惜,她的恋情只不过是一面易碎的镜子,懵懂的她只看见了镜子里的幸福笑脸,却不知道一旦破碎,就什么都会失去。恋人背叛了她,将她卖给里妓院后,不知所踪。被男人欺骗不止,还要在妓院中被其他的男人糟蹋,因此,她怨恨男人,也怨恨爱情。受到打击的她,最后继承了妓院,成为了老板娘。沉重的恨,扭曲了她的想法,让别的女人,也成为了和自己一样的可怜虫。
几年间,有能力的老板娘将这个妓院,发展成了全东瀛之地最大的妓院。用买的、收留的等方法招来了各种各样美丽漂亮的女子,然后又用她们愉悦男人,迷住男人,操控男人。她拥有广阔可怕的人际关系,也有着披靡富商甚至在其之上的财富,可这一切都无法令她的心得到治愈。
她从一个欠债的臭男人那里,抵来了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很漂亮,也得知了她喜欢一个在一起的孩子。虽说不是被背叛,但也老板娘却从她的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所以,老板娘对她很好,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也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堕落。
“真是羡慕椿花啊……能够被这么好的男人爱上。”
心里的想法,不禁从嘴中倾诉,就算没有人会回答,也还是脱口而出。老板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和椿花一样恋上了这个少年,不,应该说,其实院里的大多数人,甚至是男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对他抱有类似的感情吧。也因此,所有人都对真梦被玷污这一事感到了震惊和愤怒……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老板娘抱着心爱的少年,在回忆和忏悔中,一同遨游在梦境里。
新的一天,总是会到来,只要还活着,不管是希望还是厌恶,它都会如期而至。几个官府的人,在路上看见了三具离奇的尸体,几个人都是被勒死的,可是尸体的全身上下的毛发却都异常的长。这匪夷所思的事件,很快就传了开来,搞的这地方人心惶惶。
除了刚浇完花回房间的真梦,即使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却也没有什么反应。比起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更在意待会就要来临的常客嫖虎。之所以会很想见那个人,纯粹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个大富豪,他经常来找真梦服侍,所以想要为自己赎身的少年才会这么的重视。上次嫖虎还对真梦说过,这一次还会带一个特别的人过来,让真梦开开眼界。显然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因此他忘记了这一次会跟着嫖虎前来的人物。
梳妆台前,真梦在安安静静的为自己打扮,头发扎上客人送的发簪,含上客人送的唇脂,穿上客人送的衣裳。如果不完全裸体,谁能想到这般美人竟是一位男子?在客人到来之前,他暂时没事可干了,这种时候,就会拿出白纸笔墨,练习画画和写字。相遇的那一天,将再一次传达自己的心意,这是他美好的愿望。
“已经写得很好看了呢。”
真梦一愣,原本已经不会颤抖的手,握着墨笔,再次颤抖了起来。不,不仅仅只是握笔的手,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连心都颤抖了起来。一只手,漂亮的、熟悉的手,轻柔的包住了自己拿着笔的手,颤抖就消失了,心也安宁了。
抓着真梦的手,在白纸上,写出了真梦一直想要写好的三个字:我爱你。
啊,没错了,就是她,真梦朝思暮想的人,愿意玷污自己也想要再见的人,一辈子永远都深爱着的人。真梦脑袋里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椿花占满了。他没有想椿花是怎么来的,是怎么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来到背后的,只知道,深爱的人,如今正近在咫尺。
“诶…………?”
惊讶,难以置信,混乱,欢喜,害怕,兴奋,一瞬间,种种感情都喷涌而出。真梦想要回头,却又不敢,他已经在梦里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幸福,也经历过太多次梦醒后看着什么都握不住的双手,默默落泪。他一动不动,生怕这么真实的幸福会再次随着自己的清醒消失。
柔软而湿润的嘴唇,轻碰了真梦的脸颊,告知了真梦,这并不是虚假的。泪,悄然的从眼角渗出,缓缓落下,滚烫的流过,痕迹随之停留在脸上。放开了真梦的手,怜爱的擦去伤心的泪珠,很温暖,很安心。
“如果,你想要传达这三个字的那个人已经成为了妖怪的话,你会害怕吗?你还会爱她吗?”
这次,轮到椿花颤抖了,她并不会想强迫真梦,如果爱人害怕现在的自己,那么她会心甘情愿的离开……这是椿花最害怕的结局。不过,她忘记了,深爱着自己的这个少年,和椿花一样,毫无保留的爱着对方。
真梦不再犹豫,“咻”的一下转过了身,用力的拥抱住了椿花。喜极而泣的摇晃着脑袋,是啊,这个真挚又专一的少年,根本就不会在意椿花会变成什么样。爱就一个字,简单明了,不需要多说一次。
“真梦!”
得到了幸福的回答,椿花全身上下都发热了起来,这种感觉,比较起之前还要来得强烈。她甚至冲动的想要当即将真梦推到,却在刚刚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房间的门被突然的打开了。会在这种时候毫无礼节就开门的,只有真梦熟悉的一个人,经常光顾自己的富豪,嫖虎。
“呀!可爱的真梦!我来找你啦……嗯?那个女人是谁?”
嫖虎本来还笑嘻嘻的敞这双手进门,看见真梦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脸上的表情显而易见,此时这个胖家伙的心情很不爽快。恰巧,心情不愉快的话,椿花也是一样,原本幸福无比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她的语气中传来了明显的怒气,但还是很平静的向真梦问道。
“真梦……难道你还是接待客人了吗……?”
椿花的忧伤的眼神直视着真梦的眼泪汪汪的真梦,他诚实的点头,让椿花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性,恶狠狠的瞪着嫖虎,乌黑的长发徐徐飘起。
“这样啊……在我带你离开之前,先让我把这个玷污你的人解决掉吧。”
见到了椿花的异样,嫖虎一下子就打起了冷颤,本能在告诉他,自己即将要被杀死。身上的肥肉难看的抖动起来,毛孔不断的流出冷汗,他心里是想要逃跑的,可吓软的双腿却无法动弹,瞪大的双眼里映照着的是向自己飘来的黑色秀发,带来了未知的死亡。
就在长长的黑发要触碰到嫖虎的时候,一阵微光亮起,弹开了椿花蔓延过去的头发,这时,从门外进来了另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奇怪衣服的人。
“大胆妖孽,竟敢在我面前伤人!”
那个穿着奇怪的人,手里拿着几张奇怪的符纸,挡在了嫖虎面前,似乎是这个人将椿花的头发给挡开了。
“哈哈哈哈!这位可是我的兄长青湖!他可是一个超级了不起的阴阳师!啊哈哈哈!怎么样臭妖女!不是说要过来解决掉我的吗!”
嫖虎见到救星的出场,赶紧的躲在了阴阳师的身后,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气焰嚣张的对着不得手的椿花嘲讽起来。只是,挡在他身前的阴阳师似乎很不高兴,反倒是怒斥起自己差点就没命的弟弟。
“给我闭嘴!你这个笨家伙!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这种地方嘛!要不是有我在,你刚刚就要去三途川和父母亲相见了!”
和弟弟不同,兄长的青湖显得更加的稳重,容貌也相当英俊,身材恰好,能够和秀一郎相提并论,正经而且出色的青湖。
“真梦!不要害怕!让我兄长收拾了这妖女!马上就去救你!”
嫖虎乐呵呵的冲站在椿花身边的真梦喊了起来,这一声让房间外的其他人注意到了,都纷纷好奇的为了过来。变成了妖怪的椿花查觉到,眼前的这个阴阳师非常的不好对付,于是便牵住真梦的手,想要从窗口逃跑。当然,这也是在青湖的预料在内,任谁都会知道,椿花会从窗口逃走。不过,如果只是椿花一人的话,青湖可能还会来不及,但她还带着真梦,比起自己一个离开还要再慢一些,给予了青湖施法的机会。
“休要逃走!”
从手中扔出了一道符纸,化为了青光霹雳,结实的打在了春花的背后。这一击似乎对椿花造成了伤害,使她痛苦的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唯独牵着真梦的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但是,这又如何让真梦受得了呢,就算椿花已经变成了妖怪,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所以,他甩开了椿花的手,回过身去走到了青湖的身边。
开始,椿花还以为真梦终究还是接受不了身为妖怪的自己,正要伤心欲绝之时,真梦突然间扑向了青湖,抓住了他的双手。从真梦那恳求的眼神里,椿花看出了爱人所表达的意思,她不甘心的咬住了下唇,含恨逃离。
“你在干什么呢!竟然帮那妖女逃跑!那可是毛娼妓!是充满了怨恨的妖怪!要是被她逃跑了可不知道还会祸害多少人啊!给我放手!!”
青湖猛的甩开了真梦,导致真梦一个酿跄的撞在了墙上,晕了过去。虽然对一个柔弱的少年这么做并非他的本意,但对消灭妖怪的本分更加执着的青湖,还是扭头就追了上去,没有多管真梦怎么样,反倒是嫖虎很心疼的想要去看看真梦的情况,却被青湖一并带走。
不知道晕去了多久,真梦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老板娘担心的表情。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晕过去的原因,真梦慌张的坐起了身子,紧张到出看了看。
“在找椿花吗?”
老板娘无奈的笑着,轻抚了他那红色、柔顺的头发,为他整理好穿着。
“嗯……”
真梦坚定的点头回答,让老板娘知道自己已经说什么都没用了。
“要是我不让你去找呢?”
但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问了问,连老板娘自己都觉得,自私且自我厌恶。
“唔……!”
真梦使劲的摇晃脑袋,漂亮的头发随之转动,真是可爱迷人。老板娘无言的抱住了真梦的头,很干脆的吻了真梦的双唇,露出了恶作剧似的笑容,就像是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那是发自真心的表白。
“这算是我跟椿花要的回报吧。”
老板娘扶起了因为意外愣住了的真梦,改变了之前的语气,厉声的对真梦宣布。
“你已经不再是我这里的人了,我这里再也不需要你了,离开吧。”
将真梦从牢笼中解放,送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去寻找自己的真爱,这是老板娘能为他们做到的最后的事情。真梦很感谢的对着老板娘深深的鞠躬,以此卑微的礼节来答谢如此的大恩大德,随后,便连头也不回的,快步的冲出了妓院的门口。
这是久违的外面的气息,但他并没有闲暇去享受解放后的自由,他要赶去椿花的身边,决意不再从她旁边离开第三次。当真梦离去不久,老板娘也跟着离开,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要亲眼见证那两人最后的结局。
“妳已经跑不掉了!妖怪!”
被青湖穷追不舍的椿花,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像青湖这种有经验也有本事的阴阳师,对刚刚成为妖怪的椿花来说,简直就是最糟糕的对手。现在已经被逼到了一条小巷口前,被青湖以及其他带着武器的人们严严实实的包围住,她这次真的是无路可逃了。
“为什么要妨碍我们!我只想和真梦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走投无路的椿花,气愤悲伤的冲青湖怒吼了起来。可惜,青湖对妖怪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可言,从衣服里又拿出了几道符纸。
“我已经听说了,在这附近有离奇死去的三个人,那几个家伙的尸体全身的体毛异常的长,很明显就是妳干的,再说,你刚刚竟敢趁着我不注意,将嫖虎给杀害了!就这一点,我就一定要消灭妳!受死吧!”
原本跟在青湖身后的嫖虎,因为身材的原因,再机上自己体力不支,没办法跟上青湖,跑了一半后喘着粗气,就在一旁休息。却没想到,椿花一直对他耿耿于怀,专门绕开了青湖,回头来将嫖虎置于死地。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玷污真梦,她都绝不会饶恕,哪怕那有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青湖口中念念有词,为符纸注入了力量,将其扔出,变化成一道白色的光,犹如箭矢似的,划破空气,朝着椿花飞去。椿花虽想用自己的头发挡下,可奈何自己已无多少气力,而且,那道白光还势不可挡,冲破了椿花的黑发,射中了椿花的右肩。
“呃啊!”
若是身为人,想必会有不少人为这一声惨叫而痛心吧。但椿花现在是妖怪,已经杀过人的妖怪,现在,只有想着要消灭她的人,更不可能会有要包庇他的人。奄奄一息的椿花勉强的撑着身体,就连站着都已经十分费劲,青湖的下一次攻击,恐怕就会要了椿花的命了吧。
这不是她所期望的结局,所以,椿花哭了;这不是她成为妖怪后想要的结局,所以,椿花哭了。重生为妖怪,只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连这都做不到,那么之前的重生又有何意义呢?难得的第二条命,难得能够改写命运,为什么到最后都不能在一起呢,椿花不明白,也无法明白,更没有时间能够明白了。
天,黑了,是无数乌云的凝聚,遮蔽了太阳耀眼的光芒。最近一段时间,天空的气象总是变幻无常,不过,这对包围住妖怪的人们来说,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青湖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击,以此来结束椿花重生成为妖怪的短暂生命。
“不要啊……我不想就这样结束……真梦……真梦……!”
椿花呜咽着,她已经没有办法面对,现实的残酷让她知道,即使自己已经不再身为“人”,却还是要被“人”推入深渊。想要为弟弟报仇的青湖,投出了一道和之前一样的符纸,冷酷无情的白光再次显现,朝椿花射去。
一位少年,第二次从喜欢的人身边离开了。他因为是个哑巴,无法将心意化作言语,只是,默默的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能想让爱人受到伤害,再也不想见到爱人哭泣。或许他的外貌与女子无异,或许他柔弱不堪,或许他软弱无能,但现在的他,是一个鼓起勇气,想要保护深爱之人的男子汉。
真梦从拥挤的人群里,如脱兔似的蹿出,背对着所有人,为椿花挡住了那致命的白光。
所有的人,惊愕了。
那个被白光穿刺了腹部的少年,腹部的洞口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口里也吐出了一样的鲜红,扑向了眼前爱人的怀里。少年保护住了自己最爱的人,如今,最想见的人现在就在他的眼前。有什么比这还能更加幸福呢?他不清楚,只是投入了椿花的怀抱,再也不想与其分离。
“真梦……”
接住了扑向自己的真梦,椿花止住了悲伤的泪水,此时,天上的乌云雷电交加,响亮无比。椿花,就这么拥着真梦,慢慢的,缓缓的,椿花退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的小巷内。当他们两人消失在众人视线内的时候,所有的人才反应了过来,想要追上去。谁料,漆黑的天空响起惊雷,刺眼的闪电朝着小巷内劈去,轰隆一声,光芒四射。
待到全部的人再次追入小巷,却已经不见踪影,受了重伤的一妖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于霹雳之间。他们都认为那是老天的惩罚,制裁了罪孽深重的那对有情人。不管怎么样,妖怪消失了,庇护她的人也不见了。他们欢呼了起来,抬起了青湖,高声的庆祝着妖怪的被消灭的喜讯。
只剩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她看见了所有的经过,也见证到了最后的结局。
从那之后,过去了不久的一段时间,老板娘废掉了他全东瀛最大的妓院,分给了院子里所有人不少的财产,让他们自己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则是用剩下的一些资金,做起了一些生意,其中,柳风并没有离开她的身边,最后成为了老板娘的佣人。
“老板娘,放这里就行了吗?”
柳风将种着一朵黑花的花盆放在一张桌子上,那桌子依靠的墙上,挂着一幅老板娘自己亲手画的画。
“嗯放那就行了。”
老板娘很满意这样的装饰,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柳风有些好奇这一朵黑色的花,一直盯着拿多神器的花。老板娘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对她解释起来。
“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那朵花虽然是黑色的,却代表着真爱。只有拥有者的爱恋之情,才能使这朵花成长,同时,也会随着拥有者生命的逝去而凋零。”
听到老板娘这么解释,柳风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
“嗯……这朵花到现在,都长得很漂亮呢,跟我的这幅画很相称呢。”
那一幅画,据说是老板娘亲眼所见,如实所画,画着的是一位身负重伤的美丽女子,她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妖艳抚媚的相貌,姣好迷人的身材,穿着着华丽的衣裳。她拥抱着一个张开双手扑向她的人,一个可爱漂亮的少年,他也一样身负重伤,但在他的脸上却完全见不到一个受伤的人的表情。应该说,两个人都一样,他们唯美的脸上,只能见到因幸福而生的笑容,灿烂耀眼,羡煞旁人。
说罢,老板娘又看了看眼前,自己房间里最显眼的两样装饰。
美如梦境的画,与因爱而生的花。
老板娘拿起笔来,在画的左下角间提上自己刚刚想到的标题。
【此乃 花梦恋】
在远离世俗的一座偏远的山上,开满了红色的花儿,虽道不出名字,却也不影响其美丽的点缀。鸟儿们的鸣叫,是迎来春天的歌曲,山内洋溢着满满的生机,看似聊无人烟的地方,实际也是热闹非凡。就在这种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房子,坐落在一条河流旁。很简陋,很随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为了应急而随随便便搭建的住处。
一个身穿朴素男装、将一头黑色长发束成马尾的美男子,敲了敲勉强还能称之为门的破木板。
“谁?”
小房子内传出了一声可爱的疑问,轻轻的抨击了一下美男子的心扉。
“不好意思,我路过此地,正好肚子饿了,奈何又找不到什么能吃的,见这里有屋子,前来借点食物,不知屋主可否答应。”
美男子十分礼貌的请求,稍微的让小屋子里的主人放下了疑心,打开了小小的一道破门,探头相视。却在这个时候,男子突然伸出脚来顶住了门,随后便用力的将门给推开,闯入了屋子内。屋主是个娇弱的女子,长相美丽,身材纤细,因为被猛地一推,摔倒在地上,不禁意的叫了一声,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得男子兴喜若狂。
“哎呀哎呀,竟是如此漂亮的姑娘,我还真是走运啊。”
美男子仿佛饥渴的野兽,下流的舔了舔舌头,盯着他无处可逃的猎物。可怜的姑娘,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发软的双脚无力再支撑她的身躯,只好慢慢的往后爬去,两眼汪汪的摇头乞求。
“不……不要……”
这种乞求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更加跳起了美男子的色欲,他毫不留情的扑到了女子身上,双手无耻的游走在女子的全身上下。平坦的胸部、圆翘的臀部、柔软的大腿,以及重要的胯下,不管女子如何挣扎,都只是无用的徒劳。相反,她的抵抗,只会越发刺激男子的征服欲望,更加的得寸进尺。
他的吻如骤雨般猛烈,性感的锁骨、漂亮的脖颈、湿润的嘴唇、温热的脸颊,贪婪的用舌头品尝着眼前美味的娇躯,无视着女子拼尽力气的推动。
“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吧!”
女子呜咽的哀求,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反而是被男子用嘴堵住了口,被其舌头肆意妄为的侵犯嘴内。灵活的舌头勾出了女子的舌头,趁着一瞬间,他将舌头含住,紧紧的抱住女子的头,吮吸着自己的战利品。
“咕啾……呜呣、咧咯啾————!”
舌尖交织的唾液混浊在一起,淫荡的水声下,是女子不停的挣扎与反抗的“唔唔”声。激吻过后,美男子总算是放过了可怜的女子,给了她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恍惚之中,可怜的她已经意识浅薄,慢慢的沉入了不该有的淫欲里。其双颊的泛红,浑身上下的发热,以及,不应该有的胯下的挺立。
“哎呀呀~姑娘的胯下好像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口中所说与其游刃有余的态度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没有丝毫惊讶的美男子,褪去了“姑娘”的衣服,露出“她”唯美诱人的酮体。
“想来姑娘应该也和我一样热的不行了,脱去衣物凉快凉快吧。”
美男子说罢,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笑容,熟练的脱下自己的衣裳,胸怀间跳出了“他”不应该有的丰满美乳。
“椿……椿花……”
“她”的眼角渗出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害羞过头,就算是面对已经交媾过无数次的妻子,也还是没法习惯,这纯情的一点,深深的吸引着眼前的“他”。
“真梦,真的是好漂亮好可爱啊~不过,现在我可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哟,乖乖的被我侵犯吧!”
废话不多说,椿花就再一次扑到了真梦的身上,将自己的口水低落至美味可口的突起,身为“男人”的椿花毫不客气舔吮着自己丈夫平坦胸部上的乳头。左手伸进了他的口中,由其吸吮,右手则是握住了勃起的阳刚,自在的滑动了起来。时缓时快,玩弄真梦的身体,不管多少次,都不会感到厌倦,每一次都是至高的享受。
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淫欲击倒,真梦张开着口发出了迷人的娇喘,垂涎欲滴,双手紧紧的抓着椿花的肩膀,红色的秀发摊散开来,与自己的妻子乌黑的长发相互纠缠,就像他们两人现在这般。尝够了美味的突起,身为“男人”的椿花张开了双腿,坐到了丈夫的脸上,换自己柔嫩的阴唇与其嘴唇接吻。
“我的这里已经瘙痒难耐了,快帮我把不断流出来的东西舔干净吧。”
身为“女人”的真梦,尽管已经闻过无数次这个味道,却还是无法习惯,这是真正的女人的味道。抱住了椿花的大腿,他伸出了舌头,舔吮着阴道内因为兴奋而流出的爱液。对他而言,这无疑是甘甜的催情水,一口又一口咽入了喉咙之中,使得全身上下犹如火烧似的炙热。
“嗯嗯……!呃啊!对……就是那里哟,呜!好……好舒服!”
椿花的喘息声,催促着真梦更进一步的行动,而他越是激烈,肉穴里流出来的爱液就越是喷涌而出,根本就停不下来。面对这仿佛洪水般滔滔不绝的爱液,真梦也已经完全迷醉与其中,他将自己的脸使劲的凑进了椿花的胯下,将自己的舌头伸到了极限,探出了柔软湿热的肉穴内,敏感的通道被他的舌头不断的搅和,忍受不住的刺激让椿花突然大叫了起来。
“呃啊!嗯唔……!哈啊!哈啊!嗯啊!!好舒服!就是那里里……!继续啊,继续!”
过于舒服的快感,椿花无意识的晃动起自己的纤腰,忘记了自己正坐在真梦的脸上,只是贪求爽快的刺激,激烈的摇晃了起来。承受住了如此猛烈的动作,真梦一只手从大腿来到了椿花柔软的屁股上,忘我的搓揉,享受着与胸部不一样的手感。
“呃啊……!呃啊!要去了!要高潮了!要高潮了!!”
椿花那晃动的腰加速起来,胯下的真梦也没有放松过,通过神经输送到大脑的快感,将她的大脑麻痹,只懂得即将要到来的极乐,淫荡的叫声让真梦拼尽最后的努力,灵活的舌头戳中了小穴内肉壁间的高潮点,长时间的口交,终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要高潮了……高潮了……呃啊……要去了!!!去了——————!!!!”
双手撑在身后的地上,整个人向后背曲,高潮的快乐,伴同她高声的喊叫,在一片空白中,大脑沉浸在极乐内,张口吐出的舌头以及失去了焦点向上翻去的瞳孔,淫霏的身姿停留在了这一刹那,可又在不断的抽搐抖动。肉穴下更是泛滥成灾,喷涌出的爱液让淹没了真梦的脸,虽然已经是大口大口的吞咽,却还是收纳不住的溢到了嘴外。
“哈啊……哈啊……!干真好呢,居然让我这么舒服。”
短短的余韵过去,椿花从真梦的脸上离开,虽然刚刚是很舒服,但她却有因此满足,摸了摸真梦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肉棒,椿花舔了舔舌头,趁着自己丈夫还处于恍惚之中,一下子就做了上去,刹那间,坚挺的肉棒轻松的就突破了蜜穴的柔肉,贯穿到了深处。绝佳的相性,两人的肉棒与肉穴完美的贴合在一起,仿佛是天生就为了对方而生的肉体,恰好的挤压以及湿暖的肉壁、大小正好同时又刺激到了性感带的肉棒,他们仅仅是插入被插入,就差点失去了意识。
“哈啊!嗯唔!!啊!”
突如其来的快感,真梦忍不住的发出了可爱的叫声,惹得椿花全身颤抖,随时随地都有高潮的可能,所以,她一刻都没有放松,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活塞运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爱人的肉棒在自己蜜穴内搅动,柔肉的褶皱翻来覆去,无与伦比的快感成为了她快速晃动腰部的动力,想要榨取真梦的精液,这个想法充满了椿花的头脑。
“呜嗯……啊!哈啊啊!!啊、哈啊!嗯……!”
两人的娇喘声混杂在一起,根本就听不出谁是谁的声音了。椿花弯下了要,抱住了真梦,一边扭动腰部的同时,还与其激烈的香吻,直至差点窒息的地步,才肯依依不舍的分开。唾液的银丝耷拉在两人的唇上,乍一看,完全就是两个女性在做欢愉之事。可从体位看来,又毫无疑问是椿花在疯狂的侵犯着真梦,甚至连当事的两人都产生了错觉,真梦才是女人,椿花才是男人。
“哈啊……!真棒啊!真梦,我的肉棒正在你体内不断的蹂躏着呢!”
淫荡下流的笑脸挂在了椿花那张美人脸上,享受着真梦的一切,他的肉体,他的表情,他的叫声,全都是勾引着椿花的要素。亲吻、吮吸、舔舐,嘴巴除了语言的调戏之外,也没有多闲着。
“呜嗯……!啊!哈啊……我的里面……!已经被椿花给搅乱了啦……呃啊!!”
错乱的感觉,两人的认知已经在快感里交换,激烈的交合,终于在长久的抽插后,迎来了高潮。
“要射了……要被椿花在里面射了!出来了——!!!!”
“真梦!真梦!真梦!全部都!在里面!!”
“啊————————!!!”
最后的加速,如同要把要给扭断似的激烈,肉棒与肉穴的摩擦,榨出了忍耐已久的浓厚的白色精液,全部都灌进了阴道与子宫,就算还没有相离,却还是满满的溢了出来。
疲劳过后的喘息,两人累倒在原地,湿身裸体的相拥,胯下的结合,久久没有相分。
“真梦……刚刚是不是变成了真正的姑娘呢?”
疲惫而满足的表情,椿花对着被自己侵犯后的真梦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这其实,只不过是椿花提出来的要求而已,身为妖怪的椿花几乎每一天都要和自己的丈夫交媾,得到精元。恰巧今天,她想出了个坏主意,让真梦当一次“女人”而自己则是“男人”来进行强奸。尽管很入戏,但最后还是变成了相爱的两人日常的结合。
“呜……我也以为自己真的变成女孩子了……好害羞……”
“真是好可爱啊!”
真梦娇羞的反应,让椿花忍不住的抱紧了自己的丈夫,柔软丰满的胸部以为挤压而改变形状,看上去特别色情,也因此,胯下才刚解放了精元的性器,又一次精神的站起来。
“真的是的,看来仅仅一次根本不够呢。”
如果是自己的丈夫,多少次都没有问题。真梦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椿花用吻给堵上,开始了之后的回合。
隔天,天气依旧晴朗,花儿依旧鲜红,鸟儿还是在鸣叫,河边的小房子,也还是想昨天那样,寂寞的坐落在这聊无人烟的山内。只是,和明天的客人不一样,造访了这个小房子的,是一群穿着不平常的人。
“又被妖怪给跑了。”
好几个阴阳师,来到了屋子内,看着空空如也的目的地,他们知道,又来晚了一步。害过人命的毛娼妓,是他们要降服的目标,虽然总能追踪到他们的踪迹,却每一次都被逃之夭夭。
“究竟这次逃去哪里呢?”
他们苦恼的摇了摇头,不只是因为抓不到妖怪,还是因为他们追的妖怪早已没有了伤害他人的迹象,还是新人的他们,内心不由得动摇了起来。为了不去想到那一方面,他们再次琢磨起来这妖怪和他同行的人的去向。
“大叔肯送我们一程真的是太好了呢。”
真梦摇晃着他纤细的腿儿,坐在载货马车后面,笑嘻嘻的和椿花交谈着。
“是啊,下次我们要去哪里呢?”
椿花也和真梦一样,摇摆着自己的美腿。手里拿着一根稻草,无聊的晃来晃去。
“不知道呢,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真梦很幸福,就算是要过这种流离的生活,只要能和椿花永远在一起,别无他求。椿花很幸福,即使成为了妖怪被人追捕,只要能陪伴在真梦身边,再无他想。两人一起哼起了小曲,在白云蓝天下,青草小路上,坐着顺路的马车,遗忘过去的悲伤和痛苦。
依偎在一起,微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红与黑的发丝,紧紧的缠绕着彼此,这是一种美丽飘渺的幸福,如花似梦。即使以后还有故事要继续,那也一定是,美满的未来。
西方大陆间的某个城市里,正是傍晚褪色,夜幕降临之时刻。这里人来人往,繁华昌盛,除了城市中生活无忧的人们外,也不乏为了混口饭吃而展现自己技艺的流浪者们。
弹奏而起的吉他,是每天都响彻在这条街道的起始,随着吉他动听的音乐,其他流浪者们,也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企图让过往来人慷慨解囊。音乐、舞蹈、魔术、杂技等各种表演,满目玲琅,目不暇接,好不精彩。
然而,今晚是特别的,红色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漆黑的夜空温柔的将其抱入怀中。啊,如同这对异乡客,穿着着对西方大陆来说显眼且引人注目的华丽衣裳。她们两人身后,是被微风捧起的丝滑秀发,一黑一红,因其两人紧紧的相挨在一起,只见几根细柔的发丝互相缠绵,在红月黑夜下反射着不可思议的点点亮光。
演奏着动听乐曲的吉他停下了,主人的双眼正被这对异乡客牢牢的吸引;跳动着舞步的表演者停止了动作,他的意识已被这对神秘的异乡客紧紧抓住;魔术和杂技也都相继中断,比起这些每天都能见到的伎俩,还是这对不可思议的异乡客更为令人向往。
两人皆戴着饰有一帘薄纱的斗笠,低着头,步伐整齐的一起走到了一棵不太显眼的树下,各自用一条手帕铺着,随后优雅的坐于其上。较矮而红发的那位,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了一支精致的笛子,收于薄纱斗笠之中;较高而黑发的那位,则是将装在绣有花纹的袋子中拿出,伴同拨子,音响置于右大腿上,左手抬动着琴杆,纤细美丽的手指轻轻按了按琴弦。
两人准备完毕,便开始起了唯独两种乐器相配合的演奏。白色薄纱下,柔润红唇好似轻吻,对着吹空运气而吹,低鸣旋律开始传入所有静止了的人耳中。同时,拨片随那白嫩美手拨动,挑动琴弦阵阵抖动,左手亦是相继动起。唯美音符互相拥抱,流连在繁华尘世之间。
笛子吹奏,先喜后悲,高低变化,时而令人为之鼻酸落泪,时而令人喜露笑颜。那动听的音乐里,是喜、悲、哀、乐,落红非无情,化泥更护花。音符探入耳中,在脑海中显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可见那伤悲的少年,心碎彷徨;可听那欢喜的少年,微笑苦散;可想那绝望的少年,堕落缭乱;可感那幸福的少年,永随爱旁。指尖与六孔间变换,高低参差,流入众人心扉,感同身受。
三味线拨奏,低沉哀伤,一再失去,那在耳边不停留的动人乐曲,使人不禁伸手挽留,却又双手空空。失去,失去,再失去。是爱的离去,是身的堕落,是心的粉碎,如此的无能为力,却又像在绝望中抓住一丝丝的希望。低沉,忽高,这是喜悦却又慌张,繁乱的节奏却又令人回味,再遇先前无法挽留的乐音,重逢更是高昂。音变,霎间而紧,这是意外的变化,唯美凄凉的气氛不再有,换来的是倾尽泪花亦无言的悲哀。拨子与手指配合,乐曲又发生改变。哦!苦尽甘来,甜甜蜜蜜,听者全是带泪微笑,心中默默的升起祝福之语。
两者之音并非无法凑合,更是相辅相成,不仅只是迷人的乐曲,还是一段动人的故事。然后,两位异乡客的斗笠随之转动,面对着面,将两曲合二为一,含情脉脉。最终以一高一低却又相同的节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三味线与横笛的音符互相“告白”,奏出结尾深情的“我爱你”。
乐器的奏响的音乐慢慢的,慢慢的,在风中消逝,直到一切又都回归静宜为止。
一红一黑的两位异国美人,双手握着她们的乐器,其中,红色较矮的那位,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碗,放在了地上,两人再一起向在场的所有人优雅的弯腰行礼。
这是大家在这条街经常做的事情,可所有的观众,却都在这一刻反应不过来,愣在了原地。夜风非常的舒适,吹拂在脸上的清凉,仅仅只是短短一瞬间,大家伙这才知道,两位美人的意图是什么,纷纷慷慨解囊,往无法容纳太多的瓷碗之中,投入了不少的金钱。甚至连同样是靠表演维持生计的其他表演者,也都毫不吝啬的分出了自己今晚辛苦的所得。
“今晚真是大丰收呢,真梦。”
长长的黑发欢喜的飘扬着,好似有着生命里一般,配合着主人愉快的心情,在黑夜下展现其乌黑油亮的美丽。
椿花取下了带有薄纱的斗笠,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只在此时此刻,与爱人单独相处之时,才愿意从遮蔽之中露出幸福的微笑。她细嫩白哲的手牵着另一只同样漂亮的手儿,一起散步在了异乡地方的夜下。
“嗯!这样一来就不怕没钱继续找恩人了呢。”
同样摘下了斗笠,亮丽的红色秀发随着他的转头甩动,一对赤红迷人的眼瞳,毫无污秽的向自己的恋人送去了纯洁的眼神,将自己可爱的笑脸送给了最爱的她。
真梦与椿花,两人逃离了东瀛之地,离开了那被曾经悲伤却又难以忘怀的邂逅之地。或许从一开始的见面,就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一错再错,直到伤心欲绝,自寻短见。可真挚的爱情,却还是为她们求来了不可多得的奇迹,亦或者是怜悯。鸳鸯嬉戏,比翼齐飞,就是她们的故事最后的结局。不过,她们就算是离开了自己的故乡,躲避了追杀,却依然没有忘记给予了她们希望与重逢的恩人,一条龙。
“她为什么会救妳呢?”
每一次提到这位不可思议的恩人,真梦总是不解的歪了歪小脑袋,柔顺的发丝就会顺着他微微的晃动而飘散。这小小的动作,是真梦无自觉的习惯,但这样的习惯,却是椿花最为喜欢的小动作,非常的令她喜爱。这总是会让她高兴的伸出手去,摸摸那不输给自己的红发,舒适的手感以及阵阵温暖心窝的安心感,使得过去的一切痛苦都变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并不祈求永远的幸福,只愿珍惜此刻的甜蜜。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她是这么说的,‘虽然和妳不太一样,但我明白这种感受,所以我才来多管闲事。没有办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并不是想帮妳,这不过是我的自我满足。’也许是她已经失去过爱恋,所以才对我们感同身受吧。”
椿花仰头望月,回想起了那一天的晚上,自己在死去时得到的新生,从人转化为妖的那个时候。她看不见自己的恩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认得那不亚于自己的动听嗓音。好在,最后的最后,当真梦和自己在危急关头被其雷电所救时,椿花最后还是看到了恩人一眼。
龙。
这就是椿花对恩人唯一的了解。
“虽然找到现在都已经两个月了,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椿花的手还是没从真梦的头上拿开,温柔的抚摸着。而真梦自然也是乐意,毫无厌烦的感觉,只是任由其抚摸,回答道。
“没关系,一定会找到的,到时候要向恩人好好的道谢才行呢,多亏了她,我们才能像现在这般在一起。”
真梦停下了脚步,较矮的他伸出了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身边的椿花,仿佛是在确认这份飘渺的幸福是否南柯一梦。砰砰、砰砰,小鹿乱撞的心跳声,传来了椿花有些娇羞却又开心的情感,椿花也是轻轻的抱住了真梦的头,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她们不需要干柴烈火版的激烈表达,只是点点滴滴,用过去破碎的那些欢欣的碎片,慢慢的再筑成属于她们的爱的归属。
唦唦唦,哎,美妙的梦,总是短暂的,还没有好好的体会那难以得到的美好,便被讨厌的惊醒。这种时候,心情通常都会非常的糟糕,对于渴求着爱与幸福的椿花来说,更是如此。
“哟?怎么这里有两个外地人?穿得很夸张漂亮嘛,嗯?哦哦!是两个美人啊!真不错啊!”
无聊的搭讪,只要是曾经踏足的地方,椿花和真梦就一定免不了被醉汉流氓等讨厌的家伙搭讪甚至非礼。柔弱的真梦暂且不说,椿花早已不是人类之身,看似娇弱的美女,实际上则是常人碰不得的妖怪,“毛娼妓”。
“椿花……”
真梦有些担忧的抬起了头,那对向上看去的深红眼瞳永远都能够让椿花所陶醉。只见她白哲的手捧住了真梦的柔嫩的脸颊,吻上了眼前这对品尝多少起都无法满足的红唇。
如此的美景,对于靠近的六个醉汉来说是相当的诱人。两位美人无视了他们的挑逗,互相亲吻了起来,使得他们胯下讨人厌的家伙打起了精神,撑起了裤裆。
“哟,两个美女这么玩是不是有点没劲啊?让哥们几个和妳们一起玩玩如何?”
几个醉汉因为色心而淡忘了醉意,双手扭动着恶心的姿势就朝着真梦和椿花围了上去。这边刚好属于郊外地区,平时很少有人来往,可能也就是这几个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惯犯,也就是喝醉酒了的六个大汉,才会常常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也糟蹋过不少可怜的女性,迫使那些花朵儿们,成为胯下的残花败柳。由于他们和当地的执法人员有所勾结,所以至今才未受到任何的惩罚。
“椿……唔…!”
真梦显得更加担心了,可他想要传达话语的嘴唇,却被椿花死死的吻住,甚至更进一步的伸出了柔软的舌头,侵入了爱人湿润的口中。激烈的湿吻让真梦无法再多说废话,只能乖乖的接受着令人陶醉的求爱之中。这样的行为,在两人终于能够相惜相爱之后,早已数不胜数的表达爱意的方式,只是现在,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更为渴求与激情。
“呜…咧咯……啾!”
搅拌在一起的唾液分不清是谁的口中流出,柔软且又湿答答的两条舌头也好似交尾的蛇一般互相缠绕,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谁在亲吻着谁。如此刺激的场景,让醉汉们一个个身体发热,大喘粗气,兽欲无法控制的逃出了脑袋,控制了全身。几个人都猛的想要扑上去,对这两位缠绵在一起的美人肆无忌惮的发泄,却被无法想象的东西停留在了半空之间。
“咦……诶?”
手与脚,腿与臂,脖子和腰身,他们在恍惚中稍微的恢复了几分理性,这才发现,较为强势的那位美人的乌黑长发,正如鬼魅般伸长着,紧紧的捆住了他们,并悬挂在了半空上。红色的幽柔月光毫不吝啬的映照着这个悄无人烟的地方,仿佛是故意为这个无法言喻的场景增添多一分色气一样。
“呐……真梦,一起做舒服的事情吧。”
四片红唇总算是不舍的分开,带着闪烁着淫霏光芒的银丝,椿花表情恍惚的退下了自己的衣服,她已然忘却了那几个被自己的黑发禁锢的无礼之徒,唯一能够存在于她那痴迷的黑瞳里的人,只有眼前的真梦。
“嗯……”
显然,真梦也已经失去了相应的理性,内心里的爱被椿花熊熊燃烧的爱火点燃,原本还有在意着周围有人在的真梦也已经顾不得上其他的事情,虽然内心似乎还有点羞耻的斟酌,但双手还是老实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两人只是把彼此遮挡着私处的衣物拉开,虽非全裸,却更胜于无,那穿着不争的华丽衣裳更是令这两位美人更加的抚媚。
是否很羡慕能在周旁欣赏的醉汉们?
“呵呵。”
一声令人打颤的冷笑,回响在这寂静的地方。椿花,乃有意而为之。
椿花和真梦两人互相倒转,两人的脸都对着那还无遮掩的私处,椿花在上,真梦于下。她们眼前的,是爱人湿润的蜜裂。不管是真梦挺直的性器,还是椿花颤抖的花蕊,都渗出了期待着对方身体的爱液。
噗滋噗滋,椿花迷醉的用自己白哲的右手,轻轻的握住了真梦的男根,只是这么轻微的接触,肉杆便更加的坚挺,前端也变得更加的滋润。她伸出了舌头,留下了甘甜的唾液,滴落在一抖一抖的男根上,右手和着其爱液与自己的唾液,用掌心轻柔的搓动起了粉嫩的男根前端,一种如同闪电飞过的刺击让真梦不禁的拱起了背,传出了一声可爱的娇喘。
“呃啊…!椿……椿花……!”
“呜呼呼~”
对其反应十分满意的椿花,享受着爱人可爱的娇喘带给自己的听觉快感;享受着爱人可爱的躯体带给自己的触觉和视觉的快感;享受着爱人香喷喷的体味带给自己的嗅觉的快感。真梦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快乐的源泉,一点一滴,都足以使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于是乎,她开始握着真梦的男根,上下滑动了起来,从起初的缓缓的动作,随着自己的兴奋,变得越来越快。
“呜……呜啊!”
这样的刺激,真梦永远都无法习惯,但这还是只是最基础的前戏,更加舒服的事情,这才是要开始呢。暂时的停下了手中激烈的动作,椿花的左手拨动了自己的耳发,柔顺如丝绸的乌黑发丝,一撮一撮的围绕在了真梦的男根上,随后,椿花又再一次握住了真梦早已泛滥成灾的男根,顺畅的继续滑动了起来。这种非同寻常的刺激,让真梦要紧了牙关,他在忍耐,忍耐着从体内想要飞跃而出的滚烫精液。为什么呢?因为忍耐得越久,就能得到更多的快感!
所以,他也不再被单方面的进攻,左手抖动着的去掰开了眼前充满了诱惑力的蜜穴,右手大胆的去抚摸了和自己的男根不尽相同的阴蒂,时而前后轻抚,时候打转揉捏,那动作说不上很娴熟,却也是已经习惯的样子。
“呀啊~”
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让椿花也发出了让人想入非非的娇吟,加快了她手中的节奏。真梦也想要让自己的爱人同样舒服,便在用左手拇指调戏着那突起的肉芽的同时,右手也开始了更为深入的爱抚。随着蜜裂的开口抚动了几下后,确认了湿润度的足够,真梦谨慎的将自己的中指插入了柔软的穴道内,湿热的肉壁不仅没有排斥,反而是争先恐后的一起拥了上去,紧紧的夹住了真梦纤细的手指。
“呜……嗯啊!”
一边转动,一边抽插,爱液停不住的沿着真梦的手流出,滴落到了真梦的脸上,这样性感的画面,让真梦无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椿花的脸上早就已经失去了端庄神秘的美丽,那只是一位女性为爱而痴狂的欢愉表情,咧嘴淫笑的椿花在享用这种无上的刺激时,也不忘给予对方更棒的幸福。
她的左手顺着真梦漂亮的臀部,泛滥的洪水早就已经把此处也一同润滑,椿花的中指轻易的就探入了肛口,还用大拇指按摩着前列腺这一无法抵挡的性感点。
“啊…啊啊啊!?呀呃……呜嗯!”
这和以前被客人粗暴的插入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爱人对自己羞耻的地方如此爱抚,远比那种“痛苦”要来得“舒适”。所以,真梦将插入秘道内的手指增加到了两根,食指和中指一起享受着湿热的内壁传来的紧闭的触感,同时用右手的大拇指来继续玩弄阴蒂,左手则与椿花相同,抹过过多的爱液将肛门滋润后,也一将自己的左手中指插入了里面。
两人互不相让的进攻,使得她们身体火热得无法平息,喘息频乱,脸上的红晕更是鲜明易懂。她们在完全的结束之前,是绝对不会停下那对本能欲望的追求的。
那么被头发禁锢在半空的醉汉们呢?不,此时此刻应该已经酒醒许久了吧?毕竟眼前就是如此美妙的肉景,怎么可能还醉醺醺的在发呆呀。这些人胯下的肉茎,膨胀到血管暴起,犹如狂暴的巨蛇,正贪求着能够发泄的契机。
他们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这几个人的眼中,确实是看见了真梦和椿花的快活之时,也见到了足够刺激的梦幻场景,却又不是什么都看得见,乌黑的头发巧妙的遮挡了他们的视线,给予了他们微妙的可见范围,令他们能够看见相爱的两人在彼此渴求对方的时候,又不让他们见到最为重要的私处。不过,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将他们捆绑的黑发,竟然和对待真梦一样的,包围住了他们凶狠的肉棒,快慢不一的活动了起来。
他们的手臂腿脚还有脖子和腰身,全都被死死的禁锢住,一动也不能动,所以只能在这舒服的黑发下被掌握了主导的权力,不管他们多么的想要晃动腰身,多么的寻求更加顺服的刺激。
“哈姆。”
椿花撩开了自己的头发,忍不住的张开了自己的小嘴,含住了真梦的前端,贪婪的蠕动着嘴内的舌头,舔舐着对自己而言美味无比的爱液。那扑鼻而来的阵阵异味,对她而言,比曾经闻过的任何熏香都要使她着迷。不仅仅只是舔舐着香甜可口的爱液,椿花还贪婪的吮吸着,不够,根本不够,这样的对她来说还不够。
“呜、啾啾啾~!”
湿润的口腔内将真梦男根的前端紧紧拥簇,刺激性的触感,再加上强烈的吮吸,这种升天般的极乐,使得真梦无法控制的开始扭动起了自己的纤腰。椿花也迎合着他的节奏,开始将其男根从头到尾的吞进了嘴里,然后又摩擦着口内肉壁吮吸着拖出,时而慢,时而快,这种无法预测的刺激感让真梦无法忍受的张嘴吐舌。
“呃啊……!”
恰好,真梦将吐出来的舌头直接凑上了椿花两片被爱液滋润的“花瓣”,舌头不断的舔吮着阴蒂,粗糙的舌苔赐予了椿花更胜于用手玩弄的快感。由上至下,从“花蕊”品尝到了蜜裂,源源不断的花蜜正发出一阵阵淫荡的水音流入了真梦口中。他咕咚咕咚的,一口又一口的咽下了这些催情之药,随之,便用自己的舌头翻开了阴唇,一点点的挤开了阴道的肉壁,努力的深入其中。
双方都在给予对方的私处无与伦比的感受,不,应该说只要是爱人所做的,那一切都会是至高的享受。但是,在给予“幸福”这一方面,身为女性一方的椿花则是更胜一筹,她压在了真梦胯间的那对十分柔软的乳房,也是让真梦感受到了不得了的触感。椿花自然死注意到了这一点,稍稍的挪动了身子,比起真梦个子要高一些的她,轻易的就让自己丰满的双乳包容住了眼前耸立的“高塔”。
“呜呜嗯—!?”
除了椿花高超的嘴上功夫,那对白里透红的粉嫩玉兔也是非常不得了的“武器”。在椿花双臂紧紧怀抱下,柔软的乳肉夹住了真梦的男根,和湿润的内壁不同,嫩滑的肌肤触感以及体温的温暖,都是能够令真梦体会到何为天上人间的梦幻体验。熟悉的晃动着双臂来控制自己那对因挤压而变形的双峰,粉色漂亮的突起也早就因兴奋而突起。根部被胸部伺奉,前端亦被口内伺候,随着从口中流出的“洪水”,顺着肌肤留到了胸部夹着肉杆处的沟壑,不仅为其摩擦润滑,更是变成一小摊淫霏的小池子。
嘶—嘶——噗哧—噗哧——
乳肉嫩滑的肌肤摩擦着根部与嘴内的舔吮的声音合二为一,再加上真梦也对椿花蜜裂花蜜的嗔食所产生的水声,融汇成一曲淫荡不堪的鸣曲,她们配合彼此的节奏,在贪求的同时却也有所节制,寻求的不是单方面的快感,而是两个人的幸福。这等淫乱的曲子,也谋求着最终的同时结束,她们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各自的节奏,椿花的舔吮与胸部的摩擦、真梦的手指与舌头舔动,都为对方铺好了前往高潮的小路。真梦的舌头用力一勾,强力的挤压着穴道的内壁,让椿花为之一振,身体痉挛而起。但也不忘让真梦喷发,嘴巴用力吸吮,嘴唇月舌头同时压迫,再加上双臂紧收,即便是柔软的乳肉也让肉杆尝试到弹性刺激。白浊的精液与泛滥的爱液一同倾泻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
两人最后的在欲情冲出私处时的刹那一刻,同时发出了无法忍耐的娇声。弓背后仰,在高潮未完全消失前,一起沉溺在极乐当中。
“呃啊——!啊啊——!呃……!”
柔顺又惊人的充满舒适感的黑发自然也没有放过那几个男人,在几乎真梦和椿花同时高潮的时候,妖孽的黑发也是用不可思议的顺滑与动作,令男人们挺直的巨根想要吐出与淫欲的浊白液。然而,他们是可恨的,他们这样的家伙,是椿花最为痛恨的。又岂能够让这些家伙也享受到这般天伦之乐?否也,他们能体会到的,是折磨。
乌黑的发丝紧紧的勒住了男人们的肉根,使其阴道紧闭,本应喷出的精液却被堵塞在内,那股冲劲与疼痛还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受,让他们疯狂的想要得到解放,可这只是徒劳,他们虽为壮汉,却也是凡人,在妖怪得意头发面前,都不过时可笑的挣扎罢了。
几根细长的发丝撮合在一起,伸入了龟裂里部,刺激着敏感而舒服的部位,很少接触到空气的尿道内部此刻被异物探入,还在内刺激,加之无法释放却又已是高潮之时,男人们都发出了难听又不成声的惨叫,竟然在无法射精的情况翻着白眼高潮了。颤抖着,颤抖着,高大威猛的男人们,在纤细美丽的黑发的捆绑下,可怜的颤抖着。
身为男人,在无法射精的情况下高潮,在害怕着性器被破坏同时又本能的贪求快感,他们的脑袋已经无法去考虑其他的事情,空白吞噬了当初被兽欲侵占的大脑。这时,他们究竟是舒爽越快呢?还是痛苦不堪呢?
谁会去理睬这帮家伙的感受?至少眼帘中早已只能映入爱人的椿花和真梦,是不会再去考虑这么些局外人了。她们还未满足,真正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就此打住。于是乎,真真正正的交合,确认彼此热烈爱情的性爱,现在才是要开始。
两人不整的衣衫被汗水打湿,散发着令她们两人无法自拔的体香。以往,都是椿花占有主导的权力,但今天,椿花更愿意当一个被疼爱的女人,她平躺在自己的黑发上,半裸的躯体无比诱人,随着频乱的兴奋喘息一上一下的胸部与腹部,以及红透的双颊上迷乱的笑脸,这些全都是使得真梦男根迅速复苏的冲击。
“快点进来吧,真梦,我已经忍不住了……!只是那样子的爱还不够,再来更加激烈的、猛烈的疼爱我吧!”
椿花伸出了手,温柔的捧住了真梦火辣辣的脸蛋,随时准备好接受爱人性器的蜜穴,也是在期待的闭合着。这等深情的请求,真梦自不可能会拒绝,他也早就忍不住想要在椿花的体内发泄自己的真情,趴在了椿花身上,两者胯间相接,彼此湿润的私处没有任何的不顺,轻松的便将阳器挺入内部。
“呜嗯嗯嗯……”
闷声一叫,真梦单纯是憋住不射,便已经竭尽全力。椿花的阴道中,好似有命之物,肉壁间的不断蠕动摩擦,贪婪的榨取着侵入其中的男根。甚至都不需要抽动,便已是在体会天伦之乐。可这样的程度,椿花是不会满足的,她抚媚一笑,自己晃动起了纤细楚药。时而是被湿润的蜜穴紧压的实在,时而是接触空气暂时解放的空虚,椿花恍惚的看着自己胯下隐约可见的交合之处,沉迷在这种无法言语的快乐里。
真梦浑身不住的颤抖,为了忍耐,他一手粗暴的揉捏起椿花硕大的酥胸,一手紧抓其柔嫩的翘臀,低着头发出阵阵可人的呻吟。稍稍的睁开了眼睛,他看见的是椿花充满魅力的坏笑,不过,爱人此时的视线却不在自己脸上,而是在盯着淫霏的溅射出爱液的性器。真梦不开心了,他知道椿花很难得会有这样的姿势来渴求自己,但现在却又被椿花引导,不甘心的他下定了决心,在椿花忘我的扭动腰杆时,猛然抽出至只有前端未出,又凶猛的直捣而入,从头到根部,完全被侵入了椿花柔软潮湿的内壁里。
“呜啊……!”
突然间的大动作,令还没习惯的椿花不禁弓背弹起,略带痛苦的一声娇喘激起了真梦难从未有过的心情……他想要再多享受这样没听过的天籁。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真梦也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不亚于椿花起初的媚颜。他慢慢的,再一次抽出到只有前端在内的程度,然后用充满爱意的声音,呼叫着爱人的名字。
“椿花……”
“嗯………呜啊!”
听到真梦的呼唤自己的名字,椿花好不容易忍耐住了近乎绝顶的刺激,有些艰苦的挪动着头,想要看看唤着自己名字的真梦,却又在放松的刹那间,再度被真梦狠狠的插入,这一次更甚前者,毫无防备的进攻令椿花吐舌而叫,痉挛不已。趁着这种敏感,真梦放弃了大开大合的动作,转而变成快速的抽插晃动,如海浪般汹涌的快感一波接一波,将椿花的思想彻底的从头脑扯开,她仅凭本能的发出娇喘,在难以呼吸的激烈与东中快速的喘息,她的两条细长美腿勾住了真梦的腰部,抓着草地的双手甚至都已将杂草连根拔起。
“呃啊……!嗯……呜哈啊!呀…呜呜嗯……!”
接连不断的呻吟回荡在这个安静的地方,附和着这一声声淫霏“歌声”的,是胯间相撞所发出的“啪啪啪”的响声,每一次的都抽插,都会从椿花的蜜裂中喷泄出爱液,那底下在两人不知不觉间,填出了一个小水洼。真梦揉捏着椿花嫩臀的左手,随着滑溜溜的美腿,摸到了其毫无赘肉的唯美腹部,中指轻挖积汗的肚脐儿,又顺着腹线来到子宫处。
“呃呵呵~”
媚笑声过,真梦的左手微微的压了一压,本来就已经紧紧吸住阳器的阴道,变得更加的紧迫,让真梦皱了皱眉头,在粗喘中发出一声可爱的呻吟。虽然对真梦来说,这是非同小可的感受,但对椿花来说,这样子的刺激更是神来一笔,挤压了子宫处的小肚,椿花无法忍受的颤抖了起来,一阵阵好似被闪电流遍全身的快感,让她的穴道在被男根填满的情况下依旧喷出了相当多的爱液。
“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
漆黑的眼瞳迷离朝上,失去焦点的椿花眼前一片空白,一直弓着的背部更是一下跳起,她整个人都差点就撑坐起来。而就是盯着这一刻,真梦立刻扑到了弓起的椿花,双膝跪地,由前后变为上下,左手不忘压住小肚的同时,右手也搓揉着椿花柔软丰满的美乳,并且用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夹着她粉色的突起,两指上下前后的摆动,时轻时重,很是厉害。空下的左边乳房,在激烈的交合下上下晃动,甚至还将汗滴甩出,着实是异常淫荡的美景。
但这些,被头发所折磨着的男人们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见到,他们总是只能看见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可就是不见最为吸引的要处。但响彻在他们耳边的呻吟和碰撞声,却让他们更加无法停下心中的瘙痒。黑发已经城推的包围住了他们的肉棒,变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性器”,在榨取他们,一边令他们的精液不断的从睾丸倾泻而出,一边却又勒住肉杆堵塞白浊液的去路,肿胀的仿佛就要爆裂开来的性器已经开始变性走样……
他们想要痛苦的挣扎——!但这做不到;他们想要爽快的射出——!但这做不到;他们想要看见眼前美景的全部——!但这做不到。好可怕!好辛苦!好难受!谁能来救救他们!谁能来帮帮他们!这些可怜的男人在内心大声的呼喊!他们企图挣脱这种可怕的压制,然后逃离而去。不想再看见,不想再感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这好比——以前被这些男人们强暴的女人们,被悬殊的力量抓压着双手,动弹不得,任由自己的衣物被粗鲁撕裂,被恶心的舌头舔遍身躯,随后又被异物夺走贞洁,然后是无法记起的可怕的折磨……
“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
男人们经常会对被压在胯下痛哭流涕的女人们这么说,然后享受她们的哭泣声,享受这种侵犯的快感。而这次呢?恶有恶报,并非不报,时辰未到。总是认为无人能奈何他们,现在才发现,因果报应的到来。
但这样的事情,与正在交合的椿花和真梦又有何干?那是在相爱到深处时回去理睬的事情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真梦整个人倒在了椿花身上,吮吸着椿花晃动的一边乳房,在上面吸出了一个又一个唇印,舔舐着酸酸的香汗,张嘴连同乳晕,将乳头一并送入口中。柔软的胸部,那脂肪依旧在随着捷列的碰撞而摇动,真梦吮吸的同时,舌头亦在灵活的绕着乳尖打转,挤压、挑逗、轻咬,随后紧紧吸住,抬头一拉,将整个乳房拉起,又松口放回。就像是能够听到“噗咙”一声的感觉,胸部弹回去后又向上挑起,再随着交合动作而晃动变形,整个胸部就像是在跳舞一样的继续引诱着真梦的进攻。
“呃……啊…!呜嗯嗯!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呃啊——!”
再一次叼住了胸部,真梦一边吮吸,一边转动着头,带着胸部划起了圆圈。“啾”的淫霏水声后,真梦才终于停下了对胸部的玩弄,停下了胯下动作,翻过了椿花的身体,让她四肢朝地,可椿花早已脱力,双手无力的再撑,遍整个前身趴下,丰满的双峰压在了地上,变得有些圆扁。
真梦抓住了椿花的臀肉,再次将自己硬如铁石的男根再次顶入潮涌的阴道内,蹂躏着以无力抵抗的内壁,将其完全变成了真梦男根的形状。
“椿花……!转过头来。”
此时此刻仅以本能行动的真梦,一手抓住了椿花的头发,轻轻的扯动,明白了的椿花也顺从的会过了头,两人先是用迷离恍惚的眼神相对,便激烈相吻。这种呼吸困难的感受让交配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娇喘声已变成了唾液相融的水声,噗滋噗滋,和着汗水流淌滴下。一个劲的凶猛抽插,真梦也已经到了极限状态,胯间撞的椿花屁股发红,这等加速让椿花明白了真梦即将要赐予自己最棒的灌溉,更是用舌头缠绕着真梦的嘴不放。这是最后的冲刺,真梦的身体已经抛开了大脑的控制,只是为了发泄而晃动,两人纤细的柳腰仿佛就要折断似的,如此贪求。
“不行了呃呃呃呃呃呃————!!!”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子忽的一颤,腰间小跳,滚烫的精液在真梦使劲的顶入到椿花的子宫口处时,滚滚喷出。这等浓厚大量的精液,触发了椿花潮吹的最后要点,两人齐声而叫,一并高潮,大量分泌的爱液与精液搅和在一起,就连插在其中的男根都没办法完全堵住,朝着空隙之处喷涌流出。滴滴嗒嗒的流落在那小水池上。两人在痉挛中体会着至高的享受,身体全身都变得敏感无比,连留恋余韵的相拥,甚至都能让她们再度的小小高潮。
话说回男人们,他们怎么样了呢?在真梦和椿花两人处于最为沉沦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失去了去关注的能力。因为勒住他们性器的头发愈发有劲,在无法射精却又高潮数次的地狱般折磨过后,细长的发丝终于让他们结束了此等阿鼻地狱。成群的头发散开,只剩几根乌黑发丝,透着猩红月光,猛然一紧,锋利如刃,将这些男人的肉棒在一瞬间切成了好几段。终于解放了,男人们甚至都没有擦觉那股疼痛,只是双眼翻白,微微的抖动身体,体会着白浊精液与鲜红血液融合喷射的解放。
头发放开了这么些男人,然后又神奇的自行断去那些接触过男人的部分,十分嫌弃的将那些肮脏的部分留在了完全死寂的男人们身上。这些家伙全都失去了意识的躺在了他们自己的血与精的液池内,由于还没死,便没有像以前椿花杀死的人那般浑身长毛。
顷刻过后,椿花和真梦两人才恢复了意识和理智,只见真梦环视了一下周围惨不忍睹的几个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勉强的用自己软趴趴的四肢撑地想要站起。却不料,被椿花拉着衣裳一角,轻轻一拽,就落入椿花的怀中。
“你怪我吗……真梦。”
她显得失落,细长的睫毛似乎在遮蔽,漆黑的瞳孔不敢正面去直视真梦的脸蛋,只是瑟瑟发抖的抱住爱人,害怕再度的失去。可真梦只是莞尔一笑,依靠在她怀中,虽然柔软的胸部传来的舒适还是让他小有害羞,但那却是不同于性爱时的另一种深情。
“不会,我会做的,便只有永远爱你。”
回转相视,赤红的眼瞳接过了椿花躲避的视线,传递着自己永恒不变的真心。椿花见真梦吐露真言,好不欢喜,虽然全身汗湿,依旧是肌肤贴着肌肤的拥簇自己可爱的爱人。两人都开心的微笑,额头相依,在黑夜红月下,点点滴滴,品尝着幸福美妙的时光。
伊人相伴,胜却人间无数。花梦相恋,只叫鸳鸯来羡。
西方之地,有一黑一红,两位异国美人踏足,她们一手三味线,一手短横笛,奏起动听美曲,游走在陌生他乡,带纱斗笠遮挡了她们倾城倾国的颜容,却挡不住她们相视而起的笑颜。凭那永不变的真爱,陪同彼此,走遍天涯海角,一边追寻给予她们奇迹的恩人,一边共享这般美妙时光。
“椿花。”
“嗯?什么事呀,真梦。”
椿花的手被传来了温暖的触感,真梦嘻嘻羞笑,红晕泛起,椿花也微翘嘴角,牵住了真梦的手。
“我爱你,真梦。”
“我也是,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