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乡民推选的一位长者第一个走上了台,接过刑官递来的养耻藤,准备执行训诫。可他并不急于对小男孩施以责打,倒是先空挥了两下试试手,似乎是被养耻藤的材质所吸引,用心感受着生长十年以上的老山藤扎实而富有韧劲的手感。
“有劳康员外了。”监刑官提醒道:“每人在台上逗留的时间最多不得超过二分,请抓紧时间。”
那人点头称是,甩动着手中弹性绝佳的笞臀刑具,发出“咻咻”风声,转而对小男孩训问道:“呵呵,小娃儿,被这么厉害的藤条抽光屁股,疼不疼啊?”
这样的明知故问让小鱼儿羞臊难耐,顿时烧得面色通红,脸颊发烫,委屈地扁着嘴不愿意回话。
“长辈问话,你竟敢置若罔闻,如此不敬同样要加罚五板!”
听到监刑官厉声呵斥,小鱼儿吓得身子哆嗦,眼眶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小男孩撇了撇嘴,张嘴便带着哭腔:“疼……”这一个字的回答刚出了口,那人已然扬起了藤条,鞭梢高举过肩。小男孩话音未落,凌厉的鞭责却已陡然挥落,“嗖——啪!”一声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深红瘀肿的小屁股。
“哇啊——疼!疼啊——”小男孩瞬间发出惨叫,身子如同弯折回弹的藤条一般飞快地直起,本该放在脚背上的双手本能地捂住了遭受痛打的屁股蛋子。
“哼,知道疼就好。”年长者将养耻藤交还到监刑官手上,“做出这等丑事,就应该像这样狠狠地打屁股,才能记住教训。”
卢匡义在藤条落下前,不忍地转过头回避这一幕,可他仍能听到小鱼儿的失声痛哭。当他再度向刑台望去,监刑官正捉住小男孩的手将它们从屁股上挪开,同时命令他按照罚站的规矩弯腰撅臀。卢匡义定睛一看,只见一道暗红发紫的鞭痕,扎眼地横亘在两瓣高高肿起的臀峰上。
“速速站好,恢复原来的姿势。否则就再加罚十板!”
这不过才打了第一鞭,就已经累计加罚十五板,而这漫长的罚站要持续整整一个时辰,这让卢匡义着实感到揪心和担忧。半个时辰共有四刻,一刻有三十分,每人上台的时间不超过二分,如此算来,半个时辰之内,男孩的小屁股要挨藤条至少六十鞭。卢匡义环顾四周,发觉有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也加入到等候上台的队伍中。眼看真的能打小男孩的嫩屁股,谁都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乡民们依次上台,对小男孩进行所谓的鞭臀训诫,一时间刑台上鞭声不断。而在台下,刚刚行使过训诫权的乡民,绘声绘色地向围观者描述着,用粗过食指的官家刑藤,痛笞幼童的光屁股时那种美妙的滋味。片刻之前“正义凛然”早已荡然无存,粗鄙的言辞间,暴露出虚伪面具下涌动的淫思邪念。
对于此等伪善之辈,卢匡义深觉不齿。他意会到,这世间的恶总是假借伦常道义之名横行肆虐,教化风俗令便是如此:名义上是为了端正风俗、广施教化,实际上除了沦为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借口,也不过是满足了许多人鞭笞幼童裸臀的淫虐欲望罢了。
小男孩艰难地维持着罚站的姿势,可当藤条毫不留情地抽落在肿痛万分的小屁股上时,他始终忍不住踮脚、踉跄、颤抖、甚至跳起来搓揉屁股。他当然害怕听到监刑官喊出那一句“加罚五板”,可他更害怕的是乡民们一个接一个上台时发出的脚步声,因为那意味着又有人要拿着藤条,来抽打他的光屁股了。
小男孩感到羞痛难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再打屁股了……不要再打了!”然而事与愿违,台下等候执刑的乡民已远远不止百人。暗红肿胀的小屁股没有一刻不感受着火辣辣的刺痛,几乎每一个上台的人都只想狠狠地鞭打小男孩幼嫩的屁股蛋子,丝毫不顾及那两瓣可怜的小屁股已经遭受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严厉痛打,此刻已是紫红斑驳、笞痕累累。这无比严厉的打屁股惩罚仍远未结束,只要时辰未到,小男孩就只能继续撅着光屁股罚站,接受乡民的鞭臀训诫。
养耻藤在乡民们的手中传递,连握柄都被捂得发热。坚韧粗重的藤条接连不断地翻飞起落,带出骇人的“咻咻”风声,无休无止地鞭打着那两瓣饱受笞责、红肿发紫的小屁股。“咻——啪!”一声,小男孩吃痛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双手随即死死地护住臀瓣。只是那两瓣屁股蛋子早已肿了一大圈,那一双小手只能堪堪遮住臀峰而已。
“再不起来,就不止加罚五板了!”
小男孩依然不为所动,监刑官继续加码:“加罚十板!”
“十五板!”
“加罚二十板!”
监刑官伸手去拽,小男孩翻了个身坐在地上,依旧用手捂着屁股。恰在这时,小鱼儿忽然瞥见了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错,可就算事先做了伪装,小男孩依旧一眼认出,台下站着的分明就是他一直等待着的卢叔叔。
卢匡义直视着小鱼儿的双眼,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小男孩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与鼓励,竟主动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屁股朝向围观众人,接着毫不犹豫地弯下了腰,双手放在脚背上,重新摆好了罚站的姿势。
监刑官自然不会轻易饶过这挑衅一般的举动,他叫住了一位本想草草了事的乡民,将藤条再次递给了他:“太轻了,重新打。”
乡民不明所以,又不敢违抗,只能加重了几分力道,再度挥鞭责臀。小男孩发出一声呜咽,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但这还不足以令监刑官满意,他一再要求那人重打,直到第六鞭的时候,小男孩终于支撑不住,痛嚎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同时双手本能地伸向了屡受重责的小屁股。
监刑官擒住小男孩的手,对他揶揄道:“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这么快就撑不住了?你可别忘了这罚站的规矩,撅臀的姿势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可是要被大板子打屁股的。”小男孩紧闭双唇、眉头紧锁, 脸上并未流露惧色,不多时,耳边再度传来“咻——啪!”一声,又是一记重责结结实实地落在臀瓣上。“唔嗯——”小男孩压抑着哀嚎,两行清泪涌出眼眶,然而脚下却是纹丝未动,双手紧紧抓着脚背不放。
又过了一阵,报时的钟声响起,监刑官宣布道:“童犯站姿撅臀、罚站示众期间,共受乡民训诫八十七鞭,违例三十七次,共计加罚一百八十五板!”
刑官搬来了一只小方凳,命令小男孩跪在凳面上,俯身下去,双手抓住凳脚。这样一来,小男孩若要保持平衡,避免从凳子上摔落,就不得不主动将小屁股向后撅出,送到刑官的手边接受养耻木的责打,当真是羞辱至极。
刑官用板子的前端挑起小男孩的衣摆,将囚衣撩开露出臀瓣。台下观刑的众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一丝不挂的小屁股正高高地撅在半空,微微颤抖,羞耻且不安地等候着清算加罚的大板子开始打屁股。
“我们必须得走了。”罗谦拉起卢匡义的手臂就要转身离开。与此同时,“啪啪”作响的板子责臀声与监刑官的报数先后传来,罗谦脚步迟疑,终究没有回头去看。
“就不能……让我陪小鱼儿直到刑责结束吗……”
“他看到了你,这就已经足够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少了,剩下的都是等着上台行使训诫权的人,我们再待下去就显得可疑了。”罗谦严肃地直视着卢匡义的眼睛,“小鱼儿信任你,你也要相信他!”
卢匡义强装镇定,跟着罗谦一前一后离开了刑场,行至十数丈外,仍可隐约听见那又宽又厚的大板子,交替痛打在小男孩的光屁股上发出的沉重的“啪啪”声。
卢匡义一夜未眠,整晚都伏在案前,对着岭阳城的地图,研究城内的兵力布防。岭阳府的衙役再加上城中守军,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不止,想要救人出城可谓是困难重重。
翌日上午,众人聚在一起,共同分析情报、商讨对策。
听罢众人汇报,罗谦沉吟片刻,总结道:“如此看来,南门与北门作为主要的出入口,各有重兵把守。东门靠近刑场,同样布防严密,那么就只有西门……”
“不可。”卢匡义双眼布满血丝,却依旧强打精神,参与谋划,“由城东的刑场赶往西门,路途太长。耗时越久,对我们就越是不利。”
昨日深夜,罗谦便注意到了卢匡义房内的灯火,此刻眼见他精神欠佳,立马猜出了其中缘由,忍不住劝道:“匡义,你刑伤未愈,应该多加休息……”
“不必了。”卢匡义坚决道:“从现在开始,我和他们一样,都是你的手下,不需要你特别照顾。”
罗谦对其执拗感到无奈,语气强硬道:“既然是我的手下,那我就更不允许你这样糟蹋身体。立刻回房休息,这不是特别照顾,而是命令!”
强硬的态度果真起了作用,卢匡义不再争辩,默默地回了房间。余下众人则继续分析局势,研究可能的行动路线。
过了许久,一阵隆隆鼓声传来,罗谦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值正午,又到了当众执行笞臀惩戒的时候。岭阳府衙门的人,又要开始对小鱼儿施以打屁股惩罚了。
罗谦突然意识到,卢匡义一夜无眠,无非是因为记挂小鱼儿的安危。哪怕卢匡义此刻被赶回了房间,听到这预示刑责开始的钟鼓声,他又如何能安睡。众人商讨对策之际却将他排除在外,这对于卢匡义来说实在有些残忍。
罗谦点选了一名已经熟记城内道路的手下,前去城东的刑场附近观察情况。随后他又来到了卢匡义所住的厢房外,恰巧遇上后者准备出门。
“又想出门做什么,观刑吗?”
卢匡义不悦道:“你既然猜到了,那还不让开。”说着便撞开罗谦向院子里走去。
罗谦转过身来,问道:“你知道昨天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卢匡义停下了脚步。
“修习轻功之人,脚上的鞋子必定会时刻保持干净。你假扮成干苦力的工人,却改不了你的习惯,旁人一眼便可识破。”
“你到底想说什么?”卢匡义回过身来,眼里满是恼羞成怒,“是不是又想讲那些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了?!”
罗谦走上前去,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我很抱歉,明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更想尽快救回小鱼儿,却不顾你的感受,剥夺了你为计划贡献出力的机会。”他将手搭在卢匡义肩上,“用过午膳之后,再和我们说说你的想法吧。至于小鱼儿,我已经派了一名手下去刑场观察,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会回来报告的。”
卢匡义十分动容,他低下了头,转眼已是泣不成声。
“你昨天也看到了……他们居然那样打他的屁股。小鱼儿是无辜的,是我害了他……他那么信任我,我却害得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刑官严厉地打光屁股……”
“那不是你的错。”罗谦轻声安慰道:“只怪世道不公,淫邪肆虐……”
午后,众人又聚在房内商议救人的计划。
“我依然认为,咱们应该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岭阳府衙门此举的唯一目的就在于引虎出山,若是再多等几日,让他们以为计划落空,到时自然会放松警惕,戒备松懈。”
“二当家的,这么白白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咱们多等一日,那娃儿的小屁股就要多挨一天的板子和藤条。这官家笞刑向来是羞痛难堪,更何况是淫罪的惩罚,打屁股的手段更是怎么严厉羞耻怎么来,他这么小一孩子能承受得了吗?”
罗谦无奈地叹了口气。诚如那人所言,全然寄希望于岭阳府衙门的一时松懈绝非良策。若迟迟找不出突围的办法,这样身处被动的等待就毫无意义,只会让小鱼儿日复一日地白白受罚。到时候知府衙门难保不会为了逼黑面虎现身,而给小鱼儿安上更加严重的罪状,加倍地严厉责打他的小屁股。
“匡义,你有什么看法?”
“曲弦河经过东市流向城外,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水路……”
一名手下反驳道:“现在是月末,夜月无光、江心无浪。正是水流平缓的时候,怎么躲得开追兵呢。”
“慢着,月末!”卢匡义豁然开朗,“明日是四月初一,守城兵士要进行轮戍,调往异地……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
“二当家的!”就在这时,罗谦派去观刑的手下焦急地推门而入,“二当家的,不好了!那个狗官非要逼着小娃儿供出与他行淫苟且的男子是谁,小娃儿大呼冤枉……”
卢匡义闻言大骇,脱口而出:“糟了,这可是犯了反言大忌。”
“正是啊!为了这事,那个狗官下令对小娃儿动大刑了,此刻正在重重拷打他的小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