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二十九章※七仙擂台]
戈薇被樱团夺了岳红,无奈只得去瞧梁玉的尸首。
只见梁玉满身是伤,前胸、两条赤裸的手臂和只穿着黑色连裤袜的修长双腿都有些飞刀伤痕,还被岳红连弹带射,身中数箭,一双黑色布鞋落在落芳关的正下方,与尸体有些距离。既从高处摔下,五脏震裂七窍流血自是必然,而肚子上被自己砍刀戳过的伤痕在高空冲力的作用下已经迸开,成了个大洞,粉红的肠子都流出来,由于蓝色的连衣裙都已经修复完好,肠子只好从裙的下摆流出,都沾在黑色裤袜的外侧上。
戈薇看了只想呕吐,然而腹内空空,还吐不出来:“这幅尊容,如何进献叶相,岂不惊扰圣驾?你们想个办法。”
亚马逊弓兵们研究许久,最后只好忍着恶心撩起梁玉的连衣裙,便见到黑色连裤袜的腰口,腹部的伤口就在上方。几个人把梁玉流出来的肠子都从肚子上的大洞塞回去,为了防止一会儿再流出来,便取一条绳子,在蓝色连衣裙的外侧,腹部破洞的位置,死死绑上一扣,如此一来,肠子肚子都能安分守己。
戈薇对此甚是满意。遂将梁玉尸身绑在马上,驮着回叶相处复命。往总部方向去,有军兵称:“叶相摆驾灵台林了。”再回林中,却见叶相于圣女尸架附近,命人砍伐树木,搭起七仙台来。戈薇行礼道:“叶相好兴致,要看人打擂不成?”叶相道:“自春丽获罪,擂台荒废已久,当今变乱,正是用人之际,且看擂仙水平如何。”七仙台乃一形状不规则擂台,九宫缺同侧两角,为七擂仙昔日比武取乐所用。格斗家春丽本是七擂仙之首,却因惊扰圣驾,犯下不赦之罪,沦为阶下死囚,七擂仙改由名将毛利兰节制,至今已有两年,原本的七仙台也荒废了。
叶相又问战局,戈薇禀道:“我方旗开得胜,敌第五圣女战士梁玉与樱交战,身中飞刀花雨,又在搏斗中被刺穿腹部,抛下落芳关,七窍流血,肚破肠流而死。敌第六圣女战士岳红,交战时被我搠下马去,我的部下把她用钩子射了吊起来,万箭射杀于落芳关上,当下八女已亡半数,此乃梁玉尸体。”
叶相身旁的图文主簿,是樱闺中密友,见戈薇身旁无人,颇觉不祥:“小樱呢?为何不来见我?”戈薇哀叹一声:“很遗憾,樱斗梁玉颇费气力,将她掷下落芳关时,被岳红暗箭射中,为国殉难了。岳红背弃六合之约,手段卑劣,我已将她射成刺猬,报了此仇。”主簿听此噩耗,掩面痛哭,众陪臣纷纷上前抚慰。
叶相又问:“岳红尸身安在?”戈薇道:“被樱团抢走了。”恰逢薇团一个亚马逊弓兵赶到:“报告叶相,在荒野地里发现了岳红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一定是被樱团给五马分尸了……头和四肢被从身体上撕了下去,下水都流了出来,用她的黑白格裙子包裹着。现只提了岳红首级来报叶相。”也不请示,径直把岳红血淋淋的头颅掷在叶相面前,叶相被唬了一跳,幸好岳红的眼睛早就闭上了,惊吓轻些:“谁准她们毁坏尸体的?”
戈薇道:“依帝国惯例,对待入侵者无需留情,私团兵若如此为旧主报仇,亦可解甲归田,不再参战,看来樱团厌战已久,早就跑没影了。”
叶相回身坐定:“罢了,把樱的遗体收敛好,厚葬。敌人实力不差,我们有些损失也不奇怪。其他方面的战况怎么样了?”亚马逊兵禀道:“似乎都在鏖战,短时难分胜负,赫敏大人正与朱芙在碎花河畔斗法……”
“啊呀!”突然一个小卒大声尖叫,戈薇一把抓住她领子:“乱喊什么!”
小卒指着梁玉,结结巴巴:“我……刚才探那尸体,还有鼻息……”
“原来梁玉还没死透啊。”叶相冷笑道,亲自走上去,撩起梁玉的裙子,抽下自己尖锐的发簪,照着她连裤袜的裆部用力一刺,梁玉像是触电一般在地上翻滚,突然一把抓住了叶相的手臂。
“松手吧,小贱人。虽然你命长点,心脏受了重伤,连力气都没有的。”见梁玉不松手,便一脚踢在她脸上,梁玉勉强睁开了眼睛,怒目而视。
主簿脸上泪痕未干:“看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给小樱报仇!”戈薇将她拉开:“知世小姐,这个梁玉中了妖蛇之毒也平安无事,恐怕不能等闲视之。”却见梁玉慢慢调匀呼吸,虽然重伤难愈,却也不像马上就会死的样子。
“你装死本领不错,连我都被骗过去了。那岳红想夺你位置,对你见死不救,所以你也来个如法炮制?”戈薇顺势一脚,将岳红的头颅踹到梁玉面前。
梁玉静观岳首滚过,叹了口气:“你言重了,我重伤难愈,在岳红眼里已是死人,位置夺与不夺,又有什么区别?我有心无力,因而救她不得,并非有所记恨,九泉之下,我们大可坦诚相见,只是可惜,又多了一个挑战命运失败的人。”
戈薇等人对她所讲的“命运”困惑不解,梁玉苦笑解释:“圣女强弱存亡,皆有定数,我既是第五圣女,银阶冠位,就算再不情愿,也要眼睁睁看着另三人死去,才轮得到我。”她的表情平静,脸色皎洁如月,眼神里透出一股心死的安详,叶相看了,也觉不忍:“真是讽刺啊,看起来,你并不想相信神明,甚至不介意用自己的死亡来证明他的错误。”
梁玉微笑道:“然而神明依然正确,这实在令人绝望,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为了推翻他的绝对,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呢?”她转过身来,调整成向叶相下跪的姿势,并深深叩首。
戈薇惊得目瞪口呆:“姣静圣女梁玉!你还有一点身为战士的尊严么,如此厚颜无耻!”叶相也哑然失笑:“说得看破红尘,原来是要求饶么?”梁玉不为所动:“姣静圣女梁玉,现在为自己而战。叶姐姐,卡尔欺骗于你,对我亦无恩德;旁人与你有过节,我却与你无冤无仇,是要取我这个无仇之人的性命,还是要摧毁卡尔的神性,以你国相之明,不难判断吧?”梁玉的声音柔和而蕴含力量,取回了失去已久的自信——那是挥斥方遒,纵横捭阖的学生会长模式,而叶相从未见过。
叶相大笑起来:“真有意思!我一直很奇怪,像你这种怂包怎么会有漂亮的履历,说什么口才出众领导力强,还以为都是骗人的。这圣女计划着实害人不浅,硬是把一个巧舌如簧的辩论家,摧残成了温良淑德的姣静圣女!看来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喽?”戈薇则冷冷道:“鼠辈苟且偷生,自然是发自真心了。如今留情,待她缓过气来,又要翻脸来战。”梁玉忙道:“我圣女经络尽毁,与普通女子几无区别,如何再战?”戈薇道:“圣女研究尚不充分,一面之词不可尽信,且你杀伤我国许多军马,这笔账怎么算?”
于是叶相询问:“这梁玉杀死我们多少人?”水野亚美答道:“斩猪笼一只,其余皆影兵,无甚血债。”戈薇嗤道:“恐怕只是实力低微,未必安了好心。”
叶相顺势道:“如此放你回去,难令众将心服,你写封悔过书,投降效力本国,可免一死。”梁玉却挺直胸脯:“神谕未明,无罪可悔。我与你合谋共诛伪神,各取所需,岂可言降?”主簿怒道:“将死之人,好大的口气!你也不用投降,现在就把你剁了!”
叶相目示众人,将主簿拉走:“这女人自认没错,也不投降,却想杀了卡尔跟我做好姐妹,虽说有些骨气,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众人皆笑。“也罢,再给你一条出路,若在我这七仙台上胜得一场,便免死罪一次。”不待梁玉答复,戈薇便扯着她头发,拖到擂台下面。
擂台上,同为七擂仙的二人正在进行对决。双方皆着白靴,蓝裙丸子头,身形更为成熟的正是春丽,对面的白裙金色长发少女正值妙龄,则是莉莉·罗什福尔。三天前,莉莉因在木泷城杀死自由民多人而被判处死刑,这恰好激发了叶相重建七仙台的灵感——从武友到死囚,切磋升级为搏命,胜者官复原职,败者当场处决。
“春丽大姐,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牢狱生活让你那结实的大腿变得迟钝,劝你休要再用。”莉莉得意地看着处境不妙的对手。春丽已被逼到七仙台的绝对死角,气喘吁吁,额头滴汗。由于鲁莽地使用其成名绝技空中倒立螺旋桨踢腿,反被凌空踢中胯部,三局两胜的决斗她已先输一阵。她左脚的靴子已被打飞到擂台之外,而无捡拾之权利,穿着黑色裤袜的左脚似乎有些浮肿,胯部的伤势也尚未恢复,对于残酷的格斗而言,局间休息时恢复到万全状态只是一种奢望和幻想。
一个娇美的声音从梁玉侧面传来:“似你这般半死不活,也要上擂台么?真是可悲。”此人正是偶像格斗家麻宫雅典娜,原居次座,目前暂代七擂仙之首。她拾起春丽的战靴,轻拍上面的灰尘,感慨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呢,乱世容不得一座纯净的擂台。”
无路可退的春丽还是被迫使出了百裂脚,却被莉莉避过,一个划铲踢中她脆弱的支撑左脚,春丽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你的招式太老套了。吃我这招!莱福士断头花!”莉莉跃在半空,团身四肢纠缠在春丽的脖子上,将她连颈带头撞向地面,在颈椎恰好要断裂的临界点上令其瞬间昏迷,喷出呕吐物来,随即拳击腹部令其惊醒,双腿顺势以倒地姿态猛绞颈部,春丽拼命蹬腿仅仅是彰显自己还有命在而已,却无挣脱之力了。
麻宫雅典娜起身鼓掌,见梁玉面如土色,侧身低语:“这招数厉害吧?力道稍有差池,第一下就致人断颈,当场死亡。你可知她为何犯了杀人的死罪?就是因为偷偷拿普通人练习这一招呢。”
“胜者:莉莉·罗什福尔!”春丽健美的双腿很快就不动了,莉莉双手掐着脖子,把她像拎死鸡一样拎起来,再看春丽的脸已经被憋成了蓝紫色,比她的裙子颜色还深,失禁的大小便从黑丝裤袜的缝隙间渗漏而出,散发出莱福士大王花一般的恶臭气味。“她已经丧失了七擂仙的能力和尊严,我就在此结果了她吧!作为格斗家的春丽,应该也没脸面活下去了。”然而,麻宫雅典娜一个心灵闪现跳到莉莉面前,轻戳肘部,迫她松手:“此人需由叶相发落。”
春丽跌瘫在地,雅典娜解下她右脚靴子,丢给莉莉:“给你做个纪念。”担架队将春丽抬下擂台,唤来娜雅,一番清理口鼻外加输氧,才算保住性命,然而刚一苏醒,即被五花大绑,押送到叶相面前跪伏。
叶相神色冷峻:“斩!”春丽挣扎叩首:“叶相救我!我实在冤枉。”叶相斥道:“你死罪本非我所断,我也不管是否冤枉,似你这般废物,留着有何用?”春丽辩称:“实是坐监久了,肌肉僵硬。方才舒筋活血,气力已复,再斗必胜,唯望叶相再给我一次机会。”叶相道:“现有所谓圣女战士,名唤梁玉,精通魔道,你可敢应战?”春丽感激拜谢。叶相又道:“若此番得胜,另赏孤傲圣女制服一袭,此人擅长腿法,与你相配。若再战败,定斩不赦!”
于是春丽二次登台,梁玉懵懂之间,也被推上擂台,二人拱手行礼。众见双方皆赤足着黑丝裤袜,裙色亦皆蓝,主凭发型辨认:春丽双包丸子头,梁玉则扎着单马尾。
金星战士爱野美奈子又穿梭观众之间,引导赌注,方才不少人在春丽身上亏了钱,现在看好梁玉的反而多些。梁玉心道:“金发莉莉的断头花着实令人胆寒,这春丽有伤在身,我却多几分胜算。”然而她自己伤势更重,心脏破损足以致命,现在仍能维持活动,乃是圣女经络炸裂之后,残余圣女力倒灌所致——苟延一时,便赚一时而已。
戈薇皱眉道:“此人怎生不死?”水野亚美奏禀:“若论圣女力贮藏,梁玉实列三甲,座次屈居第五,因其多而无用,此时却可保命。然她格斗一窍不通,失了魔力,岂是春丽对手?吾等壁上作观即可。”莉莉当场免了死罪,取果汁在旁啜饮:“两个黑丝废物互啄,有什么好看的?”黄参谋陪笑道:“若都如莉莉小姐一般摧枯拉朽,就缺了些悬念呢!”
主席台上诸般对话,梁玉听得真切,轻撩发丝,淡然面敌:“留我三分气在,自有雷霆手段。”双手交叉身前,右脚向前一步,力踏七仙台面。虽无撼山之威,却也惊得春心震颤。
[chapter:第三十章※春水如蓝]
梁玉和春丽的决斗,同样采用三局两胜制,胜者死罪赦免,败者当场处决——与上一场不同的是,胜者还会获赠叶相赏赐的孤傲圣女衣装一套,拉拉将赏赐呈与二位过目。
郁霭穿过的衬衫短裙裤袜,顺次整齐叠放在托盘上,正上方却压着仅有一只的红色布鞋。梁玉觑见鞋跟磨损较为严重,正是她逃命时丢弃的那只,脸上不免燥热,心道:“这是存心想羞辱我,我若分心,奸计得逞。”然而视线还是会下意识跟随那抹刺眼红色。
春丽却不知此中利害:“听闻那孤傲圣女腿法了得,改日却要讨教。”梁玉冷笑道:“郁霭已死多时,要与架上尸首切磋不成?”春丽侧眼望去,北边陈列女尸两具,着厚薄肉丝裤袜,薄袜无鞋裸身的即是郁霭了:“观其身型并非习武,你更孱弱不堪,何来擂台取死?”
梁玉双手握拳:“你这莽子只知练傻劲,如何懂得圣女奥妙?”深吸一口气,脚下轻盈如风,作八卦步法,在春丽身畔旋转觑机,春丽不知虚实,便开立站稳,双手身前掩护防守。
赌客买定离手,爱野美奈子回归北主台:“梁玉灵巧迅疾,春丽休矣!”水野亚美飞速敲打计算机,不以为然:“梁玉不似李一郁霭,并无武舞底子,举手投足本是极迟缓的,你看着快,其实是她用了时间魔术。”
说话间,春丽被梁玉搅得心情烦躁,瞧个破绽,起百裂脚去踢。然而还没沾到梁玉裙边,脚却突然滞空,动弹不得,梁玉一个侧身,右脚蹬踏在春丽支撑脚的腓肠肌上,春丽一个趔趄,被梁玉三记冲拳打在胸口,丝袜脚底又滑,被击得退出数米单膝着地,才勉强稳住。
观众多不知其中玄机,亚美则言:“梁玉偷偷降低了自己的时间流逝速度,旁人一旦贴近,即因时间快速同步化而行动迟滞,给她充足反击时间。然而她攻击绵软,无法重创春丽,时间魔法又能维持几时?”
春丽吐了口唾沫,并无血丝,只是忿然:“若非丢了靴子,哪会吃这个亏?”梁玉应道:“咱俩都没穿鞋,公平得很,休要抵赖。”她体内的魔力已极为紊乱,黑暗与光明恣意流动融合,虽可支持心脏功能与时间魔法,却无半点加于身体力道,三拳两脚与普通人无异,如何撼动皮糙肉厚的春丽?破损的心脏又随时可能罢工,梁玉内心颇为焦急,回想前番擂台,又生一计:“我也来绞她一绞。”
于是梁玉再开缓时步,此番主动贴近春丽,春丽抬手防御又被定身,梁玉绕到后面,双手缠她脖子,春丽却缩着头,缠都缠在下巴上,梁玉几记粉拳打在她头上,全无效果,时间却已同步了,被春丽一记铁肘,正攮在胸膈上,这次轮到梁玉的黑丝打滑,被击退数米,撞上擂台南墙,吐出一口血来。场面上双方各胜一招,春丽破不得时间魔法,梁玉却也伤不到春丽,二人各自烦恼。
梁玉暗忖:“此人壮健,强攻不得,需得智取。”于是碎步迂回,趋向春丽面门,春丽怒道:“又来!”起双拳打向梁玉,连攻带防,以为又中时滞,然而事与愿违,这两拳毫无阻碍,结结实实打了出去,正中梁玉交叉格挡的双臂,梁玉顺势飞向南墙:“好风凭借力,中计了吧!”
原来此番她未加魔法,赌定春丽拳弱于脚,拼得手腕震痛吃她一拳,春丽则因发力过猛,一个前冲,再要抬头,为时已晚了。只见梁玉左脚蹬在墙上,借力反弹,纵身向前,右脚一记凌空直踢,正中春丽面门,春丽叫声“啊哟”,眼冒金星,乱步后退,一脚踩在自己先前失禁,未及打扫的排泄物上,又滑了一跤,摔跌进擂台北侧的死角之内。观众欢呼喝彩起来,需知这七仙台的死角三面碰壁,无路可逃,进者凶多吉少,方才春丽就是这样败给莉莉的。亚美起身鼓掌:“这圣女颇聪明,自己乏力,却诱得春丽自己打自己。只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梁玉踹飞春丽,顺势落地,作三级跳远态势,准备挟速蹬踏春丽胸腹:“这一脚就算踏不死你,也去你半条命!”然而前方落脚点水迹斑斑,却是春丽的尿滩,为了避免踩在上面,只得先垫一步,乱了节奏,第三步正落在春丽身前。
春丽双手撑地,一记撩阴百裂脚,正踢中梁玉的黑丝裤袜裆部。只听“呜哇……”一声,梁玉平飞数米,跌撞在地,盆骨似已受损。一步之差,形势瞬间逆转。
“看你还往哪儿跑!”春丽起身一个箭步冲上来,抡起铁拳锤向头部,梁玉左闪右避,伺机揪住了春丽的头发,两人在地上翻滚厮打,混乱之中梁玉脸上挨了好几拳,却也把春丽的一侧包头巾扯了下来,挣扎站起,踉跄后退。春丽又是一个双手撑地,身体如炮弹般飞出,双腿并排踢中梁玉胸口,只听“喀拉拉”几声脆响,梁玉又被踢飞,撞进死角里面。
“肋骨……肋骨断了……”梁玉咳出一口血来,她全身的骨骼吃了落芳关一摔,早已密布裂纹,方才的撩阴脚更是摔酥了骨头,春丽这一脚直接断了她四五根肋骨,想站稳都困难。
“连现世人都知道,春丽善于蹴击。”叶相和黄参谋点头,认可亚美所说。“梁玉以时滞术封住春丽双腿,才暂得均势,如今被她放开踢起来,大势已去。”梁玉困境之中,再次凝聚混乱的圣女力,企图发动时滞,暂作喘息,然而她体内突然响起爆鸣之音,口喷黑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怎么回事……身体……”她的头顶开始有乌云聚集,渐有电闪雷鸣之状。
木野真琴惊呼:“这是雷神之力,大家快闪!“水野亚美却不为所动:“能量淤积,走火入魔而已。”梁玉万全之时,圣女力本就过剩,经络毁损之后更为阻塞,时间魔法又加重了紊乱,这难以控制的力量似乎想要放弃梁玉这个肉身,自行开启新一轮球状闪电袭击了。
春丽不知梁玉在搞什么名堂,只知必须打断,纵身向前:“别虚张声势了!吃我这百裂脚!”梁玉全身闪着电火花,也悍然跃出:“别以为只有你会!雷神之锤!”
两条黑丝腿在空中相交,一记强硬的互踢,随即震弹开来。春丽几无后退,垂直落下,稳稳站定;梁玉却如纸片一样飞了出去,撞在西北护栏上,缓缓滑落,捂着右脚踝在地上打滚:“我的脚……脚……”
麻宫雅典娜看得目瞪口呆:“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春丽对脚?”莉莉笑道:“就凭这一脚,我敬她是条汉子。”“你这样说女孩子,太失礼啦!不过她的脚……应该断了吧,真是可怜呢,下一场也不用打了。”莉莉却说:“我可帮了她大忙,你看看春丽的脚吧!”
原来方才一战,莉莉以关节技扭伤了春丽的左脚踝,未加休养,伤势愈加严重了,包在黑丝裤袜里肿胀起来,难以吃劲,起右腿的百裂脚威力也大打折扣,梁玉也只是被踢得生疼,并未伤筋动骨,被弹出老远却是因为圣女力游走发于外,身上带电所致。这勇敢抑或搏命的一踢,将梁玉体内的冗余圣女力释放殆尽,如今梁玉一身轻松,却也连最后的魔法都用不出了。伴随着圣女力的匮乏,心脏和肺叶的伤势开始发作,呼吸渐渐困难,她伏身喘着粗气,勉强用四肢撑住身体,却爬不起来。
沉重有力的脚步渐渐逼近,春丽那令人胆寒的黑丝双腿矗立在梁玉眼前。与陈列在旁的郁霭相比,春丽的大腿并不算粗,但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站起来!你这弱不禁风的女人,方才那一脚,我都没用上三成力,这就趴了?”梁玉扶着墙挣扎起身:“女人把肌肉练成这种样子,真是可悲……似我这般美腿,还能跟你踢个平分秋色,真是可笑……”春丽怒而上前,抬手打了梁玉一记耳光,带刺的护腕在她脸上划出三道血痕:“厚颜无耻,你那麻杆腿也配叫美腿么?力量才是美的真谛!”
叶相笑道:“郁霭一死,这梁玉都狂起来了,要争美腿圣女么?”木野真琴感叹道:“她的腿真的很长,要被春丽摧残,真是可惜了呢!”娜雅指着贴墙纠缠的二人:“你们发现了么?同样是赤足一米七的身高,梁玉的会阴竟然高出寸余,是个穿刺的好材料呢。”
戈薇不由得赞叹:“验尸官眼光忒毒,她的腿莫非不比郁霭短?”亚美道:“此事尚需研究,不过这可真是她的软肋。”只见春丽不用屈腿,几记近平的直拳,就打在梁玉小腹上,最后更是绕过裙子,击在她两腿之间,顶住擂台墙壁,护腕尖刺正撩中阴部,梁玉被卡住位置,腾挪不得,双手被春丽一只左手牵制,下体又极敏感,不出数秒就满面绯红:“把你的手拿开!要打便打,摸那里干什么?”
春丽冷笑道:“要害防御是必修课,师傅没教你么?白长一双长腿,今天让你出丑。”梁玉勉强腾出右手来,想要回敬,却傻了眼:春丽的下体有前裆布保护,裆位也低,她的手甚至够不着,这正是亚美所说的软肋。梁玉的黑丝袜裆部已经被护腕铁刺划破了,燥热的阴唇碰触到金属,感受到明显的寒意。
“滚开!”梁玉恼羞成怒,忍着裆部一时刺痛,起右腿去踹春丽,春丽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左手捉住她黑丝袜脚,顺势将她右腿搭在肩上,右手仍然牵制她袜裆,就成了拉扯胯部的架势:“腿长的人柔韧性差,你好像尤其差呢。”梁玉全无舞蹈软功底子,稍加拉扯已然吃痛闷哼,额头涔汗,袜裆也湿了。如此纠缠了一会儿,春丽见消耗得差不多,便抓着肩上脚踝,抡了半圈,把梁玉硬生生拍在地上。
黄参谋耳语道:“叶相,是不是可以宣布胜利了?”梁玉却并未摔昏,连滚带爬往南边逃离,先抓住机会远离死角,再作打算。然而没躲出几步,就感到脖子被缠住往后扯,甚至连身体都被拽得站了起来。
“想往哪里跑啊?能扯下我的头花值得赞赏,就送你做个纪念吧!”原来春丽甩人之余,顺手把自己被扯掉的头花丝带,缠住了梁玉咽喉。
“别……别这样!咕呃……”梁玉面露惊恐之色,双手去抠那白色丝带,却只是在自己脖子上划出血痕。她肺部受损,本已有些缺氧,心知若被绳绞,片刻都坚持不住。春丽将她拉扯到自己近前,二人背靠着背,紧贴在一起。叶相笑道:“妙极!这俩人的身高还真是分毫不差啊。”如此,春丽稍加俯身,便将梁玉背了起来,两脚恰好离地两三厘米,由于倾角极小,梁玉百斤出头的体重基本都绞在脖子上,而没有分摊给春丽。黄参谋不免赞叹:“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操作可是极精细的。”
春丽背着梁玉,似不经意地前行几步。梁玉的美腿稍加踢蹬,毫厘之差却碰不到地,便知道自己交代了,双手一松,白眼一翻,尿液从被划破的裤袜缝隙间,畅通无阻地淅沥落下,与前战春丽的失禁汇作一滩。
叶相见状笑道:“有趣,确实精细。莉莉,我记性差,你方才把春丽勒尿了么?”莉莉会意:“没有,都是梁玉尿的。”叶相点头:“如此甚好,你们官复原职,还要好好相处。”
几句话的时间,梁玉已经丧失意识,没有任何动作了,于是春丽又一记背摔,将梁玉丢进死角里面,摔得裙子掀起,黑丝翘臀朝天。
“K.O!春丽先胜一局!”黄参谋跳入台中宣布,又走到梁玉近前,手指轻擦其足底,鼻前轻嗅,众皆不解其意。黄参谋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举起手指:“梁玉脚上唯有汗水潮湿,却未沾染半点台面尿液,春丽适才手法,真可谓精细中的精细!”众皆欢呼,麻宫雅典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梁玉已成废人,毋有第二回合,春丽败战污名可得洗刷。”
春丽转身向观众挥手致意,梁玉却苏醒过来,挣扎着从死角内爬出,单手抓住了春丽的黑丝脚腕:“还没……结束呢……”众皆惊默。春丽笑道:“方才你身上带电,没发上力,恐怕让人小瞧了。现在正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百裂脚!”便甩开梁玉的手,扯起她乌黑的马尾辫,一记右膝撞闷在腹部,梁玉嘴巴鼓起,吐出一口血来,身体被撞飞到半空,春丽顺势右脚蹬地,左脚作凌空百裂踢。
“这可就成打沙包了。”亚美闭眼,不忍卒睹。这次春丽以强脚支撑,发了全力,梁玉则全无防御,结结实实吃了一整套招数,蹴击如雨点一般打在她胸腹裆下,连中数十脚,五腑六脏几乎颠倒来去,最后一记钩脚撩在下巴上,踢了个颌裂齿松,平飞直撞西侧防护网上沿,反弹回来,脑门正迎上春丽凌空横向一记补踢,便飞出擂台之外,跌在数米之下的沙土地上。
“K.O again!胜者,春丽!”梁玉全身骨裂外加脑震荡,嘴角流涎,眼神僵直,已然失去意识。娜雅招呼担架队过来将她抬到一旁,用水枪往脸上喷射。
“这是不是有点胜之不武?”莉莉嘟囔道。
麻宫雅典娜轻声抱怨:“没办法,七仙台早就不纯粹了,都怪这些圣女!”翻身跳上擂台,向春丽颁发奖品:“恭喜获胜,这是叶相奖励的孤傲圣女服。”春丽转向叶相,单膝跪地:“感谢叶相美意,不过红色不适合我,我可否只取白色部分?”叶相笑道:“郁霭白衫白袜,颇有破损染尘,你难道不嫌恶?”春丽回禀:“叶相赏赐,岂敢嫌恶?自当以她为鉴。”叶相点头:“如此甚好,那红色部分,雅典娜你就收了罢!”麻宫雅典娜见那裙子与自己所穿有些相似,推脱不得,只好应了。叶相又训示道:“赢个半残梁玉,可不值得骄傲。圣女非以拳脚见长,高低皆看超能异禀。郁霭仰仗一双长腿,自以为一流人物,旁人亦多吹捧,于圣女异禀方面,却不如高位者,以致毁败丧命。汝等擂仙好勇斗狠,三拳两脚自不在她之下,然多无魔力超能,难敌高位圣女。平日聒噪不服名将尚可,今时逞强,则是取死之道!得了这死人衣装,务必牢记我这番话。”
七擂仙一贯不把名将放在眼里,也就毛利兰姑且能打服她们,叶相这番话可谓触及要害,二人应承谢恩,翻身下台,心里却不甚服气。春丽拿了郁霭衣袜,雅典娜分得红裙,红色布鞋仅余单只又有鞋跟磨损,以其无法使用,便被弃置于擂台之上。拉拉辛拾阶登台,瞥了一眼,心道:“难道雅典娜拿了那裙子还想穿么?”自己走近水滩,取出实验吸管,俯身吸取尿液。太阳从云层中冒出头来,光芒刺眼,雅典娜举起手中的红裙遮挡。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叶相颇思乡否?”黄参谋附耳低语,却遭反问:“何以见得?”
“此诗景色如画,想必是叶相家乡美景。”
叶相闻而大笑:“畅爽之时,所见皆美景!你猜是何意?”黄参谋犯难道:“这第一句说的是麻宫雅典娜,可这第二句……”叶相不答,示意拉拉辛呈上托盘。
托盘上有六个集尿瓶,右边第二个仅装了小半瓶,呈现与瓶身相似的淡蓝色泽,贴着梁玉的标签,是在落芳关下收集;左边四个贮满色泽偏黄的尿液,标签上都写着“郁霭”二字;最右边的颜色则介于二者之间,透过蓝色瓶身呈现出某种淡绿色,刚刚收集,标签还是空白的。
拉拉请示道:“这个也写梁玉么?”叶相笑道:“当然。难道你想写春丽么?”
黄参谋顿悟:“这可真是……春水如蓝。”
凛冽的冷水,持续冲刷着梁玉昏睡的容颜,给予她最后的洗礼。她蔚蓝缥缈的衣裙,也为水花所沾湿,静谧而无助地摇曳着。
[chapter:第三十一章※绕梁不绝]
阴蒂的刺痛终于令梁玉醒转过来,漫长的洗脸已将她的肌肤冰得发红。拉拉辛手持毛衣针,冷笑道:“我就说她可能装死嘛,刺一下就好了。”梁玉却要分辩,然而稍加动作,寒痛即遍布全身骨缝,直达脊髓。
木野真琴赞道:“她骨头都摔酥了,多处骨折,居然还没死,命可真硬呢!”亚美不以为然:“跟她那两个开膛破肚的同伴相比,她的伤可轻多了。常人骨折痊愈约需百日,圣女战士似乎只要一两天就足够。”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若是削开皮肉,挖去断骨,又需要多久呢?就这样安排实验吧。”声音的主人身披白大褂,内衬名贵红色包身裙,梳着标志性的茶色短发。
“宫野小姐的思想还是这么危险呢,药研部的工作这么清闲么?”药研部是与验尸部并列的总部机构,现任药研部部长正是这位宫野志保小姐。同为头脑优秀却不善战斗的职役,水野亚美似乎对这位“毒药女王”具有天然的敌意。
“并非如此,我是来求叶相分我一具圣女尸体用用,她们具有超强的自愈能力,说不定能提炼出大幅延长寿命,改善身体机能的药物呢——这也是工作啊。”言讫,看向叶相。叶相笑道:“你倒是性急,现在尸体紧俏,还得等些日子,否则被你搞活过来可麻烦了。”
宫野志保指了指梁玉:“等等倒是无妨,不过我能提前预定这个小姑娘么?”
叶相询问:“我能听听理由么?”志保道:“我喜欢她的眼神……黑暗,无助,怯懦,却有一种渴求改变的坚毅……似乎很有趣呢。”亚美插嘴道:“而且,跟毛利小姐长得有点像。”志保冷冷瞪了她一眼:“水野小姐,你是只有跟我在一起时,才喜欢卖弄小聪明么?”
麻宫雅典娜笑道:“仔细看来,她跟兰大人确有几分相似。情敌的容貌配上自己的眼神,宫野小姐,你这份感情还真是深沉呢!”志保摊手道:“没办法,我们的感情偶尔还是会受到原典的影响,这不讲道理的幻母恩赐,也是科学的一部分。能快点把这个蓝裙小姑娘变成尸体么?我想早点取货呢。”
雅典娜和莉莉架着梁玉,将她押到叶相面前跪好,叶相厉声道:“像你这种废物,不配宽恕,立即拖下去杀了!”梁玉刚刚苏醒,脑筋有些迟钝,这才意识到要杀她,面如土色,也不顾脊骨疼痛,磕头如捣蒜一般:“求叶相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罪名我都认,若蒙恩赐,终此一生不会再踏上贵国半步,我与你真的无冤无仇,你就放过我吧!”
戈薇看不下去,拍案而起:“这贪生怕死的贱人,越来越不要脸了!方才还故作矜持,说什么求饶不认罪,如今输了擂台死到临头,又拉下脸来认罪,你的底线在地狱里吧!叶相快把她杀了,免得污了大家眼睛耳朵。”亚美笑道:“戈薇大人,你冷静一点,我们是审判方,哪有辱骂人家认罪的道理?”戈薇怒气难平:“似她这般反复,过于令人作呕!”宫野志保双手交叉,抵住下颏:“有秘密的女孩子才有女人味,我很喜欢呢。这些都是演技,想想她的伤势特点吧,如果你受了这种伤,会怎么做?”戈薇道:“要杀便杀,何须多问?”志保叹了口气:“当我没问。”
叶相示意众人安静:“既然你认罪投降,就要听我命令。”梁玉面露喜色:“那是自然。”于是叶相召来戈薇和拉拉,耳语几句。戈薇听罢,表情颇为困惑,却还是扯着梁玉的马尾辫,将她拽到尸架下面,又拾回擂台上郁霭的红色布鞋,命她跪向郁霭的尸体:“丢弃同伴遗物,你可知罪么?”梁玉犹疑了一下,还是只好答道:“知……知罪。”于是戈薇抄起鞋子,照着梁玉劈头盖脸一顿乱打,梁玉被打得双手撑地匍伏,也不敢反抗。但由于布鞋质地较软,即使用鞋跟拍打,也难损伤圣女肉体。
与此同时,拉拉辛早给郁霭穿上白色裤袜。虽然还是光着身子,袒胸露乳,但比起单穿肉色丝袜,还是颇多了几分清高纯洁之感:“叶相说你对郁霭颇为憧憬,可有此事?”戈薇骑在梁玉背上,殴打稍停,拎起秀发让她抬头说话。梁玉勉强答道:“憧憬言重了……但我确实认为……郁霭很优秀,但或许不适合……做圣女,犯了天威,以至于暴尸荒野……”
戈薇松开马尾,翻身下了姣静梁马:“既然憧憬,遗弃罪加一等,罚你把郁霭的脚舔干净。”梁玉大惊,睁大眼睛:“这……这怎么可以!”拉拉笑道:“安心吧,孤傲圣女袜已经给了春丽大人,她还嫌你的嘴脏呢。这条白色裤袜,郁霭着用不久,还算是比较干净的。”
梁玉跪着往后退:“可是,那毕竟是脚……唔唔……”戈薇不等她说完,便拿起郁霭的下悬左脚,将袜足尖端猛地塞进她嘴里,白丝脚心也同时紧紧糊住了她的鼻孔:“叶相的命令,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呜呜呜……”梁玉透不过气来,只能不住闷哼,后脑又被戈薇的另一只手压住,无从挣脱,耳中只听拉拉说道:“这是验尸所用,虽无甚泥尘,难免有些汗味。”
群臣只见戈薇摁压梁玉头颅,啃咬郁霭白袜足,其呜咽哀鸣颇不忍闻,皆面面相觑,多不解叶相意图。木野真琴忍不住问道:“叶相,那郁霭已死多时,梁玉为全其颜面,曾冒险拔出妖蛇毒针,已是仁至义尽,只因丢弃一只破旧布鞋,就罚她啃脚,是否小题大做?”她与梁玉同属雷系,生了几分袒护之意,亚美与志保猜得叶相意图,都笑而不语。
叶相反问:“真琴,你读过自己的原典么?”木星战士摇头,叶相续言:“汝等原典,以九惑星为名,号称美少女战士。不过所谓战士,实则是一群学生少女仓促上阵,圣女战士也差不多。以本相看来,你不读原典,自扮的战士倒像是中世纪骑士。”文武皆笑,唯亚美言:“真琴只要做自己就好,骑士也算是一种战士。”
叶相点头赞许:“美战士也好,圣战士也罢,战士有千万种扮法,有的人宁死不屈,成全名节,还有的人委曲求全,谋求翻身。若以为只有同款,祸事就在眼前了!这梁玉卑躬屈膝,你们只知骂她无耻,却不知缓兵计?她故作卑贱,我就拿更卑贱的法子羞辱她,若是吃受不起,说个不字,便是假的,立杀不赦;若是忍下来不露破绽,也要杀尽她威风,让她多吃几口臭脚。”真琴莉莉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称颂叶相之明。
再看梁玉,也不知是闷得窒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脸红得厉害,呻吟声越来越急促,涎水乱流,涂了郁霭满脚自己满脸,戈薇已松了手,她却不知松口,身体还颤抖起来。宫野志保瞥见,脸上不免燥热,低声道:“虽然可能是脑子憋坏了,这场面实在不忍直视,水野小姐,你不能想想办法么?别再糟蹋我的实验材料啦。”
亚美正要回话,却见金星战士爱野美奈子出列:“叶相我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叶相笑斥:“快讲!你这般说话,想道德绑架我么?”美奈子道:“春丽秀百裂脚,将梁玉踢落擂台,当时却无人宣布第二回合开始,如此判春丽二比零胜,赌客颇有怨言。”叶相问:“多少人押了梁玉?”美奈子答:“七成筹码。”叶相大惊:“竟有这多?”急召擂仙商议。
“这还上瘾了么?快松开!”戈薇和拉拉辛使了不小的劲,才撬开梁玉嘴巴,把她跟郁霭的脚分离,唾液都拉出面条般粗丝来,再看梁玉,眼神涣散,嘴角上翘,却有些呆傻之状,戈薇皱眉道:“这袜子莫非有毒?”拉拉盯看数秒:“只是窒息而已。”于是取了氧气管,给梁玉胡乱吸了几口,稍复其脑力。梁玉意识陡然清醒,干呕吐了几口唾沫,便又被二人拉扯到叶相面前。叶相厉声道:“你没把郁霭的脚舔干净,倒弄得更脏了,不杀你更待何时!”梁玉哀求道:“你若是杀了我,高兴的只有卡尔!圣女顺次死亡,是他的邪恶预言,我的死会让他的信仰增长千百倍!”
“有这等事?”叶相表情认真起来,看向群臣。“那似乎应该留她几天贱命,先把朱芙或者李一杀了。”梁玉尖声道:“别……别杀朱芙!”叶相冷笑道:“那你是想杀李一?因为私人关系亲疏,就选择性杀害同伴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相拿了块令牌在手:“算啦,不调戏你了。上天怜惜,再给你一次机会,非是我要宽恕。方才五擂仙议定,你跟春丽的第二回合原本尚未开始,第二次KO也无效,现在的比分是一比零,你再去跟她打一场,可要好好珍惜啊!”
令牌落地,梁玉瞪大眼睛,脸色煞白:“我……我不跟她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雅典娜和莉莉也不听她说话,架着两条胳膊,便往擂台上拖,梁玉的黑丝双腿连蹬都蹬不动一下,就蹭着上了七仙台。
春丽在台上打坐调理伤势,好像早就预见了这样的发展,起身抬手:“那么,我们重新开始吧。”梁玉腿都软了,搀扶的二人一松手,便跌坐成W势,如蓝黑水鸭坐姿,又撞到了耻骨,腹部的绑物有些松弛,肠子又有流出的迹象,污血和肠内容物润湿了裙子,春丽看了,也觉无奈:“此伤非我所为,真是遗憾。你赶快站起来,早点打完,早点解脱。”梁玉知道再打徒增痛苦,一则无力,二则不愿,便故意拖延。雅典娜见状,叹息道:“此事由不得你,冒犯了哦。”扯着梁玉马尾,拖到擂台边角,将绕在她颈部的春丽头环,套在擂台的角柱上,如此一来,双脚就算无力,也坐不下去,只能勉强站立。“第二回合开始!”
黄参谋话音未落,梁玉颈上的头带就松脱了,身体又绵软瘫倒下去,现场嘘声四起。春丽捏了捏拳头关节:“若不打你几下,也不能算我赢,真没办法呢!”缓步走向梁玉,梁玉下意识躲避,沿着擂台墙根爬开,却被春丽以刚得的白色衬衫蒙住了头脸,漆黑之下只得胡乱撕扯,好在郁霭衬衫上早被划过几道口子,梁玉从中钻出头来,却马上又被白丝裤袜勒住脖子。“这袜子有些弹力,可比头带好用多了!”
“这次用哪一招终结你呢?”春丽将梁玉拉成站姿,二人光脚身高相当,几乎要吻在一起:“果然还是用百裂脚吧?”现场又发出嘘声,似乎看腻烦了。梁玉却突然踉跄向前,松弛了颈部压力,双手紧紧抱住了春丽的腰:“在这球状闪电之中,同归于尽吧!”喊声颇大,震动现场。
亚美评论道:“声壮怂人胆,火烧眉毛才敢豁出去拼命,这就是梁玉的特点。”叶相道:“逆境暴发,这不是主角的特质么?”亚美笑答:“可惜她的暴发时点太晚了,往往气力不足,不堪大用。”只见梁玉紧紧抱着春丽不松手,然而一分钟过去也无事发生。
“平时春丽姐姐给你多抱一会儿也无所谓,现在这是擂台,可别太过分了!”春丽腰臂发力,挣脱弹开,左脚聚力:“变式,一破脚!”将百裂脚的零散威力汇聚,猛然一击,闷在梁玉的裆部:“跟你的耻骨道别吧!”
“呜哇哇哇!”梁玉惨叫起来,耻骨的毁灭令她的内部性具也遭受挤压冲击,激活她逐渐麻木的痛感,这种伤势即使是圣女也难自愈了。身体飞起,在裤袜牵引下绕着春丽来了个半周旋环,后脑勺在擂台上砸出坑来,腹部伤囗撕裂,迸出鲜血。春丽顺势一坐,黑丝薄裤袜的裆部就闷在梁玉囗鼻上。梁玉颈椎已受重创,再被失禁混合格斗家女阴的腥臊气味熏呛,双脚稍微勾了一下,就不动了。
“K.O!这次真正恭喜春丽大人,二比零获胜!”黄参谋奉上崭新的白靴和黑裤袜:“叶相复您擂仙之职,位列偏将,请您换装休息。”
“我能要回我的旧靴子么?”春丽拾起单侧头带,重新戴好,见无人回应,叹息道:“算了,真是一场无趣的决斗。”接了靴袜,最后看了一眼梁玉,缓步走下擂台。
先啃郁足,再嗅春裆;姣静圣女,气尽身亡。
此般说辞不胫而走,不出一天时间,即传遍幻都大街小巷。好事者或言梁玉有逐臭之癖,或言郁足春裆香不可言,却不言姣静末路之辛酸无奈。
更为无奈的是,梁玉虽遭缢数次,其死实在三日之后,这三日静谧无助之苦,亦非旁人可想,唯有主簿记录此般说辞之时,所添二句,可窥皮毛。
是为:三日不绝,白绫绕梁。
[chapter:第三十二章※圣女半亡]
摆在梁玉面前的,是三件物品:郁霭的红色布鞋一只,春丽刚换下的黑丝薄裤袜一条,还有梁玉自己的黑色布鞋一双。“选一件吧。”
由于被宫野志保选中,梁玉得以享有全尸特权——豁免于斩首、腰斩、车裂、凌迟之类酷刑。剩余死法已然不多,所谓三选一,也不过是营造一种自己决定死亡方式的假象罢了。
“我……不想死……”这一次梁玉从擂台战败,苏醒时间明显变短,得益于木野真琴的电击刺激:不过气若游丝,心跳近停。娜雅判断她已处在“圣女弥留”状态,与第一天夜里被狼撕咬过的曲盈道类似。虽然放着不管也会慢慢死亡,但综合考虑,还是处刑为善。
郁足春裆的滋味,梁玉已经体验过了,并不想有二次。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圣女鞋,但是徜若死在这上面……也太……
她几乎不能动了,只有一双泛着水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双黑色的布鞋。在圣女之中,它低调而不起眼,正如藏锋而显恬静,不争不抢的自己。岁月与激战,在它上面刻下的痕迹也难称明显,自己大概也是阵亡姐妹之中,状况较好的吧。然而,这能称为幸运么?能聊以慰藉么?不想死……想回到成为圣女之前的……自己更为熠熠生辉的……寻常生活……
“快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逃兵,苟延残喘也够久了吧!”戈薇大声斥责。宫野志保则笑道:“看眼神,她已经做出选择了呢。死到临头,人类还是最中意自己的气味。”
“谁来执行?”叶相环视一周,并无自告奋勇之人,于是使唤身边小卒:“此前你识破她装死,这差使就交给你了。”小卒吓得哆嗦:“叶相要杀小人,动手便是。”叶相笑道:“你颇有功劳,何故杀你?此是美差。”小卒无奈,硬着头皮,取了梁玉黑色布鞋一只,鞋口朝下,照着口鼻一捂,使出全身气力,死死摁住。梁玉身子早被榨干掏空,双手已没了力气,休说抵抗,从身侧抬起都不能够了,仅是头部还稍有扭动躲闪之意,不过她的鼻孔已被鞋内布面牢牢吸住,氧气通道完全封闭,深度缺氧的身体已无法承受任何消耗,叶相的嘲弄仍然传入耳中:“乱动什么?姣静圣女,你总不会嫌弃自己的味道吧?”梁玉口中呜噜作响,也不知是想反驳,还是确实嫌弃。
宫野志保走近观察:“啊呀,她漂亮的眼珠都翻白了。连小卒都挣脱不了,这恐怕不能算乱动吧?”小卒见梁玉无甚反抗,信心倍增,手上气力愈发充足。“梁小姐,看着我。”志保伸出一根手指,引导着梁玉渐渐失控的瞳孔:“对自己的组织失望,想要逃离,逃得越远越好……可是,千万不能被抓到。被抓到的话,一切也就结束了呢!”
似乎回应了志保的话语,梁玉的眼珠转回到正位,却渐渐失去了光彩,只是映照出蓝天的颜色。她的肚子微微挺了几下,牵动坠关伤口,喷出几柱污血,双手双脚都伸得笔直,最后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
第五圣女战士,姣静圣女梁玉,就这样凄惨地被自己的鞋子,活活闷死了。
至此,圣女八亡其四,已殒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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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雅姐妹检查梁尸,回禀叶相:“心跳全无,脑部活动停止,此人魂魄已往彼世去了。”梁玉死不瞑目,囗鼻皆有少量淤血,这些都作为横死的特征,被保留下来。
戈薇端详梁玉的眼睛,虽有些浑浊了,却睁得很大,位正而圆润:“毒药女王,你很怜惜这个逃兵嘛。”宫野志保微笑道:“我只是想留下这对美瞳风情而已。徜若杀死原典的我,大概也会是这种眼神吧!获得希望而又破灭是残忍的,如果她在落芳关就跌死了,就少了大半屈辱和不甘的韵味呢。”
拉拉禀道:“梁玉未有宝石指,其死仍然可疑。”娜夏不以为然:“郁霭亦无,难道未死?想是圣女力消耗殆尽,无法结晶。” 亚美献言:“我有一计,可保万无一失。”叶相依之。
于是雅典娜与莉莉抬了梁玉尸身,至五号尸架下,却将梁颈郁霭袜缠在尸架立杆上,尸体分腿箕踞,大坐于地,如此被郁白裤袜束紧咽喉,呈坐绞之势。亚美笑道:“如此勒她三日,不死亦死。”此乃“绕梁三日”之源头是也。
时为第四日午后,美奈子将写有“79”的号码球放入五号槽位,旁边的六号尸架已然挑起岳红的人头,号码是75。群臣贺道:“叶相神武英明,三日斩杀半数圣女,平乱指日可待。”
叶相冷笑道:“你们以为,三天杀四个,一周就能杀八个?嘿嘿,真是白日做梦!高位圣女,亦即所谓金阶上四圣女,比银阶下四的难对付程度,岂止一倍两倍?现在六名将已塌陷一角,外面的四个,能回来几个都难讲!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开始!”
众将群臣,皆感寒风冷瑟。四方兵戈之声,仿佛能够听见。
“公主大人……”亚美、真琴和美奈子,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拳头,向东而去。东方的水峦城,月公主正与圣女明珠,美之化身的伶锐圣女李一展开对决。
“不借助名将之力就打赢我们七擂仙的兰大人,岂会输给区区圣女?”麻宫雅典娜看向南方。土焰城的方向充满了杀气,毛利兰似乎遭遇了圣女中的头号戾神,血饮火刃的炽烈圣女宋莹。
“你们把那个空手暴力女看得太高了。赫敏那边倒有些令人担心,毕竟她的头脑远比其他名将有价值呢。”宫野志保则望向西侧,树林尽头的碎花河,是赫敏与朱芙两大顶尖法师斗法之地,此刻却有些安静。朱芙以数理天才著称,更兼古灵精怪,赫敏虽头脑不输,若论变化,却难言匹敌百变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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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大人……神明大人……救救我……”
没有圣女的位分,身赴险地缘于一腔虔诚。
没有圣女的力量,死亡的躯体渐渐腐朽。
没有圣女的天资,货物尽失,属下全灭。
“神明大人……卡尔大人……我由衷地爱着您……望您饶恕我的罪过,我把一切都献给您……”
无数次的呼唤,终于引发了奇迹。神明应她的赤诚而来。她睁开眼睛,面前一片光明。
“孙嘉宝啊,我赐予你新的生命,与圣女之名。因你的忠诚,赦免你的无能。但是,你的新生命将完完全全隶属于我,以免你的无能再惹事端。你可有异议?”
她热泪盈眶,唯有感恩。予取予夺,皆为神赐。
——从此时起,汝名易字为孙嘉璐,为神使卡尔之忠诚奴仆——
——吾将随时取用汝之身体,作发号施令等用途——
——加封孙嘉璐为圣女战士,补第八圣女之缺——
——封号为——
——娇贞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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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战士的首领张慧敏,却仿佛被众人忘记了。
从一大早开始,她就陷入了与身份不明名将的追逐战。从落芳关到三清关,从三清关到火河关,这样一路追下去,离与赵敏交战的绿柳亭恐怕也不远了,对方却又折返回去。
“可恶,你要躲躲藏藏到什么时候!”张慧敏挥起冰月剑,剑风砍倒了发出声响的一棵树。前方树杈上挂着一块白布,地上依稀有些血迹,张慧敏认出那是孙嘉宝的死地。“我将她马革裹尸,却未及掩埋,如今尸体不知去向,恐怕……”张慧敏心中恻然,略感愧疚。
树上却传来轻飘飘的声音:“张慧敏,你为什么要和我们战斗呢?”
“哼,这个……这个没有必要跟你讲!你只需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就足够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吧?为了神明,为了正义什么的,不过是欺骗低位圣女的把戏,像你这种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很遗憾,旁人如何我管不着,我自己确实是为了神明而战的。”
“哼,神明又是什么?连拼死战斗的目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悲。你的同伴,郁霭、曲盈道、岳红、梁玉——都已经这么可悲地死了,死后灵魂也要受到无尽的折磨,你也快要跟着她们去了。张慧敏啊!我现在就来终结你这可悲的命运。”
“那两个人……也死了吗?”张慧敏喃喃自语。
名将从树上纵身跳下,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紧身上衣和黑色领结,黑色手套一直延伸到上臂,粉色的纱质短裙,一头深金色的长发,加上黑色的连裤长靴,全身都凸显着一种曲线美,提升她本就极快的速度,手持一条九节鞭舞得飞起,顺便报上名号:“我是六名将之怪盗,圣少女羽丘芽美!”
张慧敏眯起眼睛,有些不屑:“怪盗少女?我看应该叫逃跑少女。没有信仰的人,圣字就别用了。” 于是玉臂轻挥,强烈的剑气飞向芽美。芽美双手握鞭,死死抵消剑气,不过手臂也被震得有些疼痛,心道:“叶相所言不虚,此人果真有些道行,硬拼恐怕不利。”轻轻一闪,化作一道黑影,人又不见了。
张慧敏怒道:“胆小鬼!怎么又逃了!”
树林里传来轻幽的笑声:“听到同伴的死,你并不是很悲痛嘛。虽然眼角湿润了,却也并不落泪,还真是冷酷呢。还是说,你们可悲的实力,令你早有预感呢?”
“我们圣女战士,早就有死的觉悟!悲痛不是用嘴说的,也不是用眼泪哭的!等你被我解决的时候,就能体会到这种悲痛了!”张慧敏加快了脚步,飞奔入林。
突然,她心口一阵疼痛,脚下一滑,扑倒在地。“怎么了?话说得很漂亮,脚步却不漂亮呢。绊到脚了吗?还是赵敏造成的旧伤发作了呢?哈哈哈!”
“可恶,偏偏是这个时候……”张慧敏挣扎着想要起身,怪盗圣少女再度从天而降,唰唰地甩着鞭子。
“这场胜利,我就偷走了——承认吧,我们都以神圣为名,却打着一场不神圣的战争。”
此正是:落芳关下鬼魂哀,三方城池兵戈交。双圣争名,引得神明现身;二美斗艳,月色情欲暗生。法师梦断碎花河,杀气横贯火焰城。复生只见新人笑,时光叠埋旧人哭。欲知圣女名将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圣女战士传奇1 幻都芳华》上卷 至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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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