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餐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在衣橱里面有早就为你准备好的新衣服，等你换好后到楼下，我们一起用餐”

　　 这是艾玛那位新爸爸对她的叮嘱，她被他带领着走进到她的房间时，迎面而来的就是那覆盖一整面墙的古典油画，坐在紫色鸢尾花海里红裙牧羊女以及卧在她身边那只有着山羊锋利犄角却温顺无比的纯白羔羊

　　 “虽然很不可思议，这幅画其实是圣母玛丽亚和圣子耶稣的图画，早些年我去一个偏远小国救治他们的时候，一位教堂的主教坚持要把这幅画送给我，于是我就把这幅画挂在了这里，你觉得不好看的话，也可以马上撤掉”

　　 诺曼为他的养女介绍着这座房间的一切，此时他面带微笑，完全就像一位和蔼的管家老伯伯，之前他得意地走在她前面，他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切，于是他欣赏着这位从孤儿院来的小姑娘脸上那让他心满意足的震惊和喜悦之情，就像陈列在自己房间里许久的宝物终于有一天要跟人分享了一样，他殷勤地为她服务着，介绍这座房子是怎么的历史悠久，而这些陈列在屋子里的物件都有怎样的故事，然后他们穿过客厅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拐角处这个小房间，和他的房间正对着，这原本是他用于摆放周游各国特产的房间，现在已经收拾出来为她造出一个舒适的小窝

　　 艾玛还沉浸在来到新家后的新奇感，没有想到诺曼最后这样说，她紧张地摆手说

　　 “唉，我觉得很好看，非常漂亮！我，很喜欢这个房间....”

　　 于是他看着她那欢快的样子，也笑着说

　　 “满意就好，那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你了”

　　 他悄悄地为她把门关上，把这间房子的使用权和享用权都交给了她

　　 然后艾玛就像小动物确认领地那样到房间里转了一圈，摸摸那副油画上羊羔的犄角，然后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房间所有的装饰和陈列物，她站起身走到窗台，轻松地推开那扇有些雾蒙蒙的窗户，她惊讶地发现从这里是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街道，诺曼的家就建立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

　　 哇...这就像是王宫一样....

　　 诺曼就像这里的国王

　　 她刚刚才想起来，她一直尊敬的诺曼先生其实和她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父女关系了，但是她还是不太适应叫一个陌生男性爸爸

　　 爸爸…

　　 她嘟囔着，想着得快点练习好后再去见他

　　 艾玛摇晃着脑袋，头顶的呆毛有些枯萎，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诺曼时总是有些难以启齿，或许是他那比起其他中年男性更为年轻的面容和平易近人的话语，让她犹豫纠结到了现在

　　 到了享用晚餐的时候，艾玛从衣橱里选了一件她喜欢的裙子，那是一件漂亮的绿裙子，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深绿的布料衬得她的皮肤也更加白皙

　　 等她沿着旋转的楼梯走到记忆里的餐厅时，眼前的烛光让她眼里盛满了期待，坐在她对面的是笑容满面的诺曼，他已经换上黑色的礼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睛深邃的像凹陷进去一般专注地看着她，最后礼貌地请她坐在他的对面

　　 “这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我很开心你换上了这条裙子，非常漂亮”

　　 他坐在对面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样子

　　 “真的吗？我觉得这条裙子的颜色很好看”

　　 艾玛开心地说，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抓紧了裙子，她又匆忙松开，生怕弄皱了这样漂亮的衣服，坐在深褐色的木椅上，白色的桌布上盛放着刷了樱桃酱的金黄色烤乳猪，左手边的玻璃碗里是堆砌着如同小山一样的水果，还有边缘有些烤焦的白面包片们被安放在小篮子里作为晚餐的主食，旁边是一碟蔓越莓果酱，还有切好的生鱼片被摆放在盘子里

　　 “那么现在，开始用餐吧，不要紧张，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里有很多吃的”

　　 他和蔼地说，她看着对面的诺曼坦然自信的样子，自己对比之下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当然她也确实是他的小孩子，既然如此，那就要接受这样的身份，做一个天真快乐的小孩子，享受着作为诺曼女儿的幸福

　　 那时的艾玛是如此地期待着，能够和新的家人在一起，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到收养她的家庭里了，前两次她都被她的养父母以各种理由送回了孤儿院

　　 在第二次的时候，她在一旁看着曾经的养父母对修女说着什么，自己则提着她的小皮箱默默地站在一旁，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视野里，修女才朝着她过来，她们走到房间里交谈

　　 “艾玛，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可是，你的年龄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待在这座孤儿院了，难道你想真的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修女把一切都献给上帝吗？”

　　 艾玛看着修女看着她的眼神，还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抿紧了嘴巴，把内心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想和大家在一起…这里是我的家…

　　 但是她暗自捏紧了拳头，坚定地对修女说

　　 “如果有再一次愿意收养我的人，我会离开孤儿院的，没事的妈妈，但是下一次我一定要自己看看才行”

　　 她恳求地说，修女也因为她的听话懂事而松了口气

　　 “好的，我也会为你好好看看的，总之不要再像之前两次被人送回来了，艾玛，虽然说你还是个孩子，但是你不可能永远都是孩子呀，没有监护人的话，你也不可能上学的，我们孤儿院的职责是抚养你到12岁，在这之后都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嗯，我知道了…”

　　 要做一个好孩子哦

　　 孤儿院的妈妈总是对小孩子们这样说，而艾玛总是想为了得到妈妈的表扬而成为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甚至想永远留在这样让她觉得安心的孤儿院

　　 但是她想在之前的收养她的家庭里她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孩子，她反抗那想让她去做家里其他孩子的玩具或者说是服从养父母的安排去做一些她觉得很恶心的事情

　　 于是她被打上了不合格的标签送了回来

　　 她等了很久，每天做着和前一天一样的事情，送走了一个个她熟悉的孩子们，可是始终没有人说来收养她了，于是她也抱着如果这样下去，或许我就可以成为伊莎贝拉妈妈那样的修女，永远留在孤儿院吧的想法安然地躲避着现实，直到和诺曼相遇的那天，当她有些狼狈地看见树底下对她露出和蔼微笑的老绅士诺曼时，就隐隐觉得他会是她的监护人了

　　 “您真的想要收养艾玛吗？”

　　 “嗯，是的”

　　 于是她就像她第一次被收养时一样内心雀跃又紧张地看着红色的印章盖在了他们两个人的签名那里

　　 “从今天开始，艾玛，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我是诺曼•拉特里”

　　 当时对她自信说出这样话的诺曼如今就坐在她的对面，像真正的父亲一样，为她切好肉，再把盘子递给她，耐心地询问她的一些喜好，那个晚上，他们相处的很开心，刀叉碰撞的清脆声音融化在灯烛的火光里，就像诺曼说的那样，这里的食物很充足，艾玛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对于饲养宠物而言，有足够的食物和水以及温暖的窝就能够让宠物安心，但是对于收养一个孩子来说，真正让来自孤儿院的艾玛产生这里是我以后的家的安心感觉的，是因为诺曼在她的对面一直温柔地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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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