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愿望
躺在沙发上,我的思绪飘回几个月前在出租屋里的日子。仰望着天花板上浮华的装饰和彩灯,我不禁感慨简朴的屋子和华丽的生活给人的体验差距竟如此之大。走了一天山路的我双脚又酸又痛,换在以前我是只想洗洗睡的。但此刻我的双脚却正泡在一个装满了温热牛奶的木桶里,被沙发前的男性按摩,令人舒爽。
一阵疼痛突然从脚底传来,我面前的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按了一下我的脚掌,“怎么样,舒服吗?问你两遍了怎么不说话?”,刚刚,他有问我吗?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回复,大概是因为我出神了没听到吧。于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说话的是我的“老板”,我把他叫做老板是因为他是给我工资的。这听上去很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由于去年的疫情,大部分毕业生真变成了所谓的“毕业即失业”。作为一名选错了专业的女生,起初我对于找工作这件事没有报丝毫希望。但我现在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江阳,主动找上了我,找我聊了一件令我震惊的事情,才有了如此场景。
“童童,今天辛苦了。付出就会有收货,你的脚丫一定会很好吃的。”江阳的手指并排挤压在我的脚心,相当有节奏地按压和松开我脚底上的肉和神经,为我带来极度放松和舒适的体验。他无数次告诉过我,这样的锻炼是为了保证脚上的肉足够筋道,毕竟只有锻炼才能保证肉质健康,而同时也能提升口感。
“从明天开始,你要有新的日程了。”江阳对我说道。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放下手里的苹果12,双手把自己撑了起来,看向江阳的面孔:“什么?”。“我说,我有了新的安排。”他右手拖着我的脚,左手轻轻弹了弹我的脚背,“关于你的脚。”
“说来听听?”尽管他之前多次提起过料水泡脚一事,但我依然对他具体的安排比较好奇。然而,他把我的脚放回了木盆里,卖起了关子:“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哦对了,明天你一天假。”江阳刚说完,电话便突然响了起来。“这都几点了谁还打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让我回屋赶紧睡觉,便接电话聊了起来:“喂爸,哦明天去唐叔那啊……”。
第二天的假期,我约上闺蜜艺宁一起出门逛街,用自己的工资给她买东西,玩得不亦乐乎。她一直不清楚我的工作是什么,以及我的工资有多高。在那天的逛街过程中,毫不意外地,她再次问起了我的工作。想到既然这世道都可以允许“秀足餐厅”的存在,我终于忍不住向她解释了我的工作——一只肉畜。这份“工作”是世界上独一份,因为其他肉畜几乎都是饭店的私有财产,她们是不会有工资的。大概许多人会像她一样有同样的疑问:“这有何意义?”我只会回答:是的,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寻死。
我的毕业季赶上了疫情,在全球经济遭遇史前灾难之后,许多人遇到了就业困难。我很庆幸自己先后找到了两份我觉得还不错的工作,在这几个月内,母亲经常打电话慰问我。也正是在假期的前一天晚上,她又打电话说了许多没用的话。我家里是小有资产的,父母的事业相当成功,但或许就像一句话所述:事业和家庭不可兼得。我从小讨厌父母的唠叨,他们总以赚钱为由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家里就出门,拐过头来却总是询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的心事。
就让我一个人默默地去世好了,让我去死吧。
我享受这样的生活。或许最后我会葬在自己这位老板——或是叫做主人,的肚子里,但有工资拿,谁不愿意呢?这几个月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几个月,吃喝拉撒睡都有人愿意为我买单。最关键的是,他不会不唠叨我。尽管他总是拉着我去做一些我不是那么喜欢的爬山、跑步等运动,但这些事情都曾让我开心过,在我累得不行的时候,他也会为我按摩我可爱的小脚丫。我甚至一度以为,我爱上了他。
在他的要求下,我脚上穿着定制的可以持续放电的运动鞋,起初两个星期,电流为我的脚掌带来麻麻的痛感就像几只蚂蚁,不断地撕咬着我脚上的皮肉。虽然这样的痛感不致命,但却让人难受无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整得我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注意路况,甚至有一次差点摔进臭水沟。不得不说,这个电流大概有上瘾的功效,大概持续两个星期之后,我就已经对这种感觉“免疫”了,痛感已经转化成了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一天的假期中,脚部酥麻的体验能让我在步行过程中放松自己的脚掌,舒缓神经,让人飘飘然。
除此之外,我小穴里的电动跳蛋已经在里面一星期了。如果把在脚上施加电流的痛苦比作强迫我去做高中数学题,那么我体内的这个可以称得上是研究分形几何。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是没有进行过性体验的。一旦我开始进行运动,体内的跳蛋就会开始运作,所以除了我躺下或者坐着的时候,强烈的震动几乎时刻都在进行,圆球的跳动摩挲着我的阴道,刺激着我下体敏感的神经。起初,我试着让自己去接受痛感和快感交加的奇妙体验,但事实证明,在这样的强度和频率之下,两天之后,我的大脑体会到的就只剩下了痛苦。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苦中作乐,在闺蜜面前忍着面部表情,度过了一天。
晚上,江阳再次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在他的计划里,我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肉质,包括短暂的假期,也是为了心情愉悦这事。“今天什么计划呀。”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江阳清了清嗓子,从背后拿出一张纸,开始了他的发言:“前天的测试结果出来了,经过前三个月的锻炼,你的体能数据有明显提升。训练前体重71kg,现在体重64kg,体脂率……”这样的测验两星期一次,我每次都只听第一句话,那句话几乎说明了一切。似乎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江阳突然咳嗽了一声:“注意了,我有新计划,从今天开始执行,为期两个星期。你先去烧一壶热水然后提过来。”说完,江阳挪开了一旁的一个屏障——我竟没注意到那里放了一个屏障。屏障后面是几个箱子,上面画着各种调料的图案。很明显,这是他提过好多次的“腌制”流程。
在我回来之后,江阳已经拆开了包装,把蜂蜜、白糖、玫瑰花瓣等几样东西倒进了泡脚的木桶。“好香啊。”我不禁感慨道。在倒入热水之后,蜜香裹挟着花香从盆底逃散,最终飘逸在房间里,沁人心脾。我不自主地把已经脱光的脚丫探到了盆里的花瓣上,用脚趾去拨弄和踩玩花瓣。红色的玫瑰花瓣浸泡在微黄的蜂蜜水里,颇有一番韵味。倘若有人盛一杯端给我,说这是一杯宫廷的茶,我都不会怀疑。江阳看到之后,对我说:“配上如此景观,如此玉足,像是清水芙蓉,你的脚长得可真令人垂涎。”大概是我脑子在香味的熏陶下一时间出了问题,我竟接上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哟,童童,有长进,开始为我考虑了?”江阳像是见到了小羊羔的狼一样,差点扑到我的身上。他起身从一旁拿过来一个小盒子,重新回到了我的腿前,像往常一样端起我的右脚开始像用尽吃奶一般的力气一样,按压我那稚嫩的脚。
我习以为常,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在他说完一句忍住别动之后,一阵剧痛疼得我直接叫出了声。我向自己的脚看去,只见刚刚的小盒子里全都是针,而他正拿着针,扎在我的脚上。“针灸。”他淡淡地说道,“舒筋,顺便入味,这盆里的蜂蜜会从里到外,渗透进你的玉足,被你吸收,到时候会很甜的。”我脑子里一时间无法理解会有这样的歪理,也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文凭才能编造出来的一种理论。就当他是对的吧,我尽量忍住来自脚上的剧痛,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行为。江阳习惯了我不怎么说话的情形,除非他真的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的时候,他不会专门把一个问题问两遍,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实际上是没得选择的——不管多痛我都得忍着。脚上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像是无数把刀刺进了我的脊髓,我闭上眼,手指不住地抠着沙发边缘,发出皮革摩擦的声音,咬紧的嘴唇差点被我自己啃破。不知过了多久……,整个脚掌和脚背灼烧的感觉替代了被针扎的痛感,就像是我的整个脚被放进了温度不高但完全沸腾的食用醋一样。是因为伤口泡在了水里吗?灼烧的感觉就这么持续了大约一个世纪,我的脚几乎已经不属于我了,大概可以即切即食了吧。
“体验如何?”江阳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摸了一下我的脑门。方才从刚刚那糟糕的体验中反应过来,我晃了晃自己脑袋试图清醒:“嗯……刚刚,过去多久了?”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多久?你觉得呢?”迷糊的大脑让我实在无法判断时间流逝的速度,便回答道:“就像是……一个世纪。”一阵嘲笑过后,他指着自己手机上刚刚结束的计时器,告诉我只过去了10分钟而已。每天泡脚的时间是10分钟,持续一个星期,就能达到功效。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我的脚每天都将遭受同样的折磨。从制作菜肴的工序上来讲,这样的安排似乎很合理,但这道工序剥夺的,将是原本属于我的每天的快乐10分钟按摩时间。我当然不是因为这看起来泯灭人性的料理方案而沮丧,只是失去的每日乐趣让我一时沮丧,但如果能死得其所,我也无悔了。反正,这个世界不缺我一个。
一个星期的“化疗”过后,江阳又加大了力度。这次泡水的药材从之前的蜂蜜、花瓣直接升级成了花椒、辣椒、生姜……。当看到江阳为我准备的这些以后,我差点哭出来,这是要我命啊——的确,他是冲着要我命来的。我相信,当时我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能被明显识别出来,因为他凑到我的耳边做出一副似乎是在劝我的样子:“只剩一个星期了,而且接下来不会再扎针了”。净说一些没用的废话,我脚上有许多尚未痊愈的针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最后一个星期的。原本的白天锻炼时间被允许休息,似乎只有晚上的十分钟浸泡时间属于他对我肉质提升的安排。这样的操作似乎不是他的作风,而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样的调整大概是为了我最后一个星期的身心放松吧,他可真是个精打细算的恶魔。
或许你会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还活着吗?没有,我的魂魄正在往天上飞,或许,十分钟之后我的意识就会完全消散吧……为什么我能和你对话?我也不清楚,而且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江阳为什么敢这么干?杀人不是违法吗?不,在这个诡异的城市里,杀人合法。你甚至可以随意捕获一个女性,只要携带身份证,稍微贿赂一下公证人员,强迫她签下“肉畜协议书”,然后就可以获得这名可怜女性的“拥有权”。这也正是我之前提到的所谓合理的“秀足餐厅”存在的法律依靠。当然,这样的餐厅里也不乏主动出卖自己的和被父母出卖的,前者通常是因为生活无望,来到这里把自己卖个几万块钱,把得到的钱留给父母;后者被换成钱以后,则大概率成为了所谓“兄弟”的大学学费或是家庭的生活费。就没有完全自愿的吗?我只知道,我和江阳一起去民政局女商办(女性肉畜商品化管理办公室)登记以后,把自己押给了江阳,换取了他对我的照顾,换取了我自己几个月高昂的工资——2万一个月,以及自己的开心。我问过江阳,直接买个肉畜不比我便宜吗?他告诉我,像我种品质的,买回来之后还要按自己喜好培养和料理,总消费至少要10万,不比直接照顾我便宜。
终于,我如愿以偿地等到了今天——生命的终结与一次盛宴。清晨的我从窗台向外望去,春日的阳光透过树梢的梨花,照射在庭院的石板路上,映射出不计其数的心形。右侧阳台传来江阳的声音:“这天气相当有意境,很适合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呢。”这句话吓得我不由得一身冷汗,虽然我知道今天是自己的人生最后一天,但窗外如此祥和的场景似乎从来都不适合与血腥和暴力搭配。“童童,准备早餐吧。”我很清楚他在指什么,应了一声之后便离开了自己卧室。
我被绑在一个躺椅上,脚泡在一个“盆”里。哦不,我们还是把它叫做一口锅吧,因为接下来,我的脚马上就要在里面接受热水的洗礼了。暖暖的阳光照在我赤裸的身体上,颇有几分舒适感,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锅里的水温是逐渐上升的,这也正是我被绑起来的原因——防止因为烫而乱动。由于我是躺着的姿势,我无法看到自己的脚是什么样的状态,但我能感受到,水里开始逐渐漂浮着许多汤料,大概是葱花、花椒一类的吧。脚部的水温逐渐烫了起来,我的内心也逐渐焦躁起来,平常泡脚的水温可没这么烫!可是我的身体被牢牢绑在躺椅上,脚腕也被以一种我无法观测到的方式固定了起来。我起初是试图忍住的,但随着温度的不断升高,我还是无法忍受大叫了起来:“好烫!要熟了!!”眼泪几乎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因脚部烫伤的痛感已经转化成了内心的绝望和莫名的悲伤。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惨?一时间悲痛交加之情涌上心头,我就差哭出声来表达自己的悲惨了,却又被凑到我脸上的江阳打断:“开始烫了么?忍一会儿就好啦。”他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以至于我瞬间想到今天是他开心的日子,硬生生把自己的哭声憋了回去。江阳似乎开始在我的边上说着什么,但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的呜咽声全然阻断了外界的声音。一时间,除了脚痛,我已经没有精力顾得上别的事情了。
许久,当我再次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的忌日时,我的脚底已经没有知觉了,而江阳正手握一个……一只脚,坐在我的旁边。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嘴里的肉,一边跟我说着话:“别动太大幅度哦,你的肚子上可放着装有你脚丫的盘子。”我只能感受到自己柔弱的肚皮上有一个冰凉的瓷器触感的圆片,应该是个盘子。江阳正品味着我那保养了好久的玉足肉,一定很好吃吧,我努力让自己缓过劲来,冲他挤出了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管怎么样,我怎么着也得在这种时刻表示一下吧,怎么和江阳表达一下我的心情?我的脑子大概已经不太好使了,在和他对视一分钟之后终于开口说出了话:“江……,老板,不对,主人,我,我的脚丫好吃吗?我的肉的味道怎么样?”江阳终于嚼完了他嘴里的那块肉,朝地上吐了一块骨头,从他手里拿的脚的完整程度来看,很明显,他刚刚嚼的是我的脚趾。伴着复杂香味的肉香萦绕在我的周围,这大概就是之前那些泡脚的材料的独特功效吧。“当然好吃了,童童的脚丫经过了三个月的精心呵护,经过我的独家秘方培养,加上你自身本就相当不错的天资,嫩蹄子的肉质和味道让人回味无穷。要不然,刚刚你那脚趾我怎么会含在嘴里那么久不肯吐出来呢。”
“多谢主人夸奖。我的体质应该是那种天生就适合当肉畜的呢,多亏了我们上了同一个大学,我才有机会认识你,最终在你的调教下成为如此丰盛的一顿饭。江阳哥,我很想说,很荣幸能遇到你。我一直没有怎么和你说过我的家庭:我是没有兄妹的,父母也不怎么疼爱我。所以我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哥哥。你会疼爱我,会为我付出,会在我发烧的时候为我端茶倒水……”说着说着,我不由得再次流出了泪水,想必被他看到我这样一定很丢人吧,都要死了还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矫情。我用力去控制自己的情感,继续说道:“谢谢你这几个月以来,给了我这么好的一次能体验到自己可以是一个正常人的机会。这几个月虽然是我成为肉畜的最终道路,却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几个月了,至少我体会到了被人照顾、可以在别人面前随意表现喜怒哀乐的日子。”
江阳嘴里含着一块肉,边嚼边说:“那你愿意在临死前,成全我的想法吗?”我天真地点了点头。至少,在江阳讲完他的下一句话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江阳的想法:“好,待我吃完这最后一口。顺便一提,你的脚丫相当筋道,该嫩的地方也十分嫩,简直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啃完了我的两个脚丫上的肉,同时顺手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我想,听你曼妙的惨叫声。”上一刻的表情凝滞在我的脸上,我的脑子宕机了,我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我惨叫,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很惨。
一阵剧痛从下体传来,是刀刃刺入我阴道的感觉,撕裂感从两腿中间快速扩散到了我的腹部,进而蔓延到胸腔。本能驱使着我扭动起来,但无论是我的四肢还是躯干都被固定着,导致我只能小幅度地挣扎。疼痛淹没了我的脑海,痛苦的喊叫声占据了整个庭院,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同意了江阳刚才的要求,可是已经晚了,毕竟整个腹腔都已经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这就是所谓“心胸敞开”的体验吗?我把自己献给了江阳,竭尽全力去讨好他、满足他,最终竟然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得到一个痛快的死法。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要我进行这样一幕临行演出……我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没有人爱过我,为我考虑过,满足我。直到死亡,我才发现,就连最后三个月里江阳的一切行为,原来也都是为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大概全是我单方面的幻想吧……一团丝状物被突然塞进了我的嘴里,喊叫声变成了闷响。呜咽中,由于喉部的震动和剧烈的痛感这双重折磨的存在,我的头颅被搞得愈发难受。伴随着冲进鼻腔的血腥味,一阵冰凉的感觉突然贴到了我的脸颊上,随着刀刃的来回抹动,粘稠的血液滞留在了我的脸上。突如其来的血腥味道把我吓了一跳,逐渐清晰的视野中,闪烁着光芒的刀锋流露着毫无怜悯之情的寒意。尽管这东西刚刚从满腔热血中划过,却依然保持着它那令人绝望的无情,冰冷得如同无药可救的将死之心一般——这也正是一把刀应有的能力:制造死亡。
江阳用我的脸颊当作抹布擦干了刀上的鲜血,向我展示那把刀的锋利,同时又似乎在向我说着什么我内部的脏器真好看一类的话语。可能是为了让我听清楚,他把头靠近我的耳朵,让我听清了他的那句话:“童童的内部可真是漂亮,你的肉一定会很可口的。”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个异物在我的腹腔里游动,这感觉相当奇妙,就像是一条鱼在肚子里搅动我的肠胃。不同的是,鱼不会在下一秒拉扯我的肠子:江阳开始摸索我的十二指肠和直肠,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从食道里冲了出来,紧接着,我发现我的肚子里空荡荡的。我失去了自己的肠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的肠子应该是被他是用剪刀剪断的。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清醒了起来,这真是令人惊讶的情形。按照科学理论来讲,此时的我本来会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能清晰地体会到江阳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在我胸膛里紧握我脏器的体验。不知是出于他对肺部的挤压还是氧气的缺失,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又无济于事。从嘴里吐出来的血液溅到自己的鼻子上,差点滴到我的眼睛上。一只大手放在了我的面颊,像把弄战利品一样肆意地抚摸着他能触及到的所有部位。“哟,还有气呢,看这通红的小脸蛋,可真是好看。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放心好了,马上就死了,你快解脱了。”我知道自己说不出话,只能在内心默默地骂回去:该死的。我的胸腔似乎只剩下了肺部和心脏,江阳又把魔爪伸向了我的性器官们,一个随意的刀法剜下了我的阴部,切掉了我的整个子宫,紧接着,我那曾经引以为傲的C罩杯也被他两刀平切着完整地割了下来。
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鉴于我是自愿被杀的,我也只能祝自己的肉质能达到令人满意的地步,期待自己的胸肉和鲍鱼肉让他记住我——至少一个星期吧。江阳似乎在离开了一分钟之后又回来了,他要做什么?我脖颈上的肉开始被切割,骨头断裂的响声传导至我的头颅……渐渐地,我看到了我自己失去脚丫的已然泛着白色的两条腿,空荡荡的腹腔两边耷拉着两半肚皮,像是放在案板上的猪肉一样,失去了乳房的胸前露着两个大洞,和自己那被切断的参差不齐的脖颈断口,以及脸上沾满鲜血、双眼无神的头部。在没有看到头之前,我都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一具尸体,或者叫做一坨肉,是我自己。
没错,我死了,但意识还保留着。你可以认为现在的我是所谓出窍的灵魂,依依不舍地徘徊在自己生前的肉体旁。我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微笑,可我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何种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如此表情的,难道是我的潜意识认为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吗?一丝后悔油然而生,后悔自己没有在活着的时候体会到性交的乐趣,就连最基本的姿势都没有尝试过,但可惜这只能成为永久的遗憾了。江阳告诉我,活人不能任由他摆布,做起来太麻烦,所以他不喜欢和活人啪啪啪,这也成了每次他拒绝“安慰”我的理由。江阳没有立刻处理我的肉体,反而拿起头颅,做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操作。他健硕的老二从我脖子的断口插进了我的喉咙里,很轻易地穿过了我的嘴唇。那长度简直可以把我的头挂在上面——他把我的头挂在了胯间,转而去收拾我那看起来极其诱人的肉体,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这妮子头真漂亮,要留下来以后多玩一玩……
我死了。我能体会到,我的意识也在逐渐消亡,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尝一口自己的肉,可惜我没能等到江阳烤熟那一份阴排,就算可以,我也尝不到了。我只希望,下辈子,我能投胎成一个富家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