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水门议事厅内,几位看着身份颇为尊贵的仙门来客坐于盘龙桌前,其中坐于左边位置的一名男子与少年皆穿着水蓝色长袍,头发统一用白色发带扎束,少年面露不耐,年长男子则面色平和。
他们胸前都佩有浮云状的家徽,少年的为淡金色,而年长男子的,则有七种颜色,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七色浮云,为徐州扶摇仙门最顶层的标志,其门内弟子以奉行斩邪卫道着称,对于邪修宁错杀不放过。
在青谭府事件发生后更是自发与麟漓沐相合作,对居于徐州与青州的邪魔外道下达诛杀令,在短短数十年间硬是摆脱前任美女宗主离奇猝溺的阴影,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如今几乎和千年历史的麟水门平起平坐。
而与他们相对而坐的一老一少,则身穿青色薄衫与素白色修道长裤,及腰头发自然披散,额间点有一粒朱砂,食指上还佩着一枚由百年灵植研磨制成的青绿色戒指。
百年灵植纳戒,为冀州夜阑听雪宗的象征,因所驻立之地靠近朝廷,其门内弟子大多为不擅战斗的医修,却以救死扶伤而广积人脉,最终位于九大仙门众之一,也是少有能让皇家卖面子的仙门,地位声望仅次于扶摇仙门和麟水门。
“这个凌水仙子,在自家地界还让我们苦等,好生傲慢。”扶摇仙门那方,年龄不过十来岁出头,却以白发苍苍的蓝袍少年狠狠将杯子掷于桌面,无论语气还是表情皆流露出不满烦躁。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端着架子的人,师傅,为何你偏要拉我来这?”
少年年少轻狂,说出的话也欠缺顾虑,在他话音刚落时,原先皱眉思事的夜阑听雪宗少年瞬间抬头,视线落于他身上,满是嫌恶。
“博桑,不得无礼。”少年身旁一名同样身着水蓝色长袍,面向儒雅阴柔的男子厉声斥失礼行为,随即朝着投来的视线歉意一笑:“凌水仙子日理万机,稍有延误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在多等会儿便是。”
名为博桑的少年不的撇了撇嘴,伸手把玩着刚刚被自己砸出裂纹的玉杯:“让人久待还说什么情理,我看麟水门中规矩,也不过是做与外界看的。”
“啧,许诺宗主啊。”面对毫不收敛的无礼行径,夜阑听雪那名少年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对着白袍男子喊了一声,视线却始终盯着博桑:“请赎晚辈直言,年轻气盛不可避免,可若过于气盛,那便易生祸端,初生牛犊不怕虎,您可得知分寸,毕竟博桑公子可是……”
“我分寸如何,轮得到你来管教?”博桑站起身,冷冷的望向那名男子,抬手指着他说道:“我师傅为人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除却温先生外,无人有资格管教我。”
闻得此言,本就不悦的那名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向博桑的视线中充满鄙夷于不屑,淡绿色灵气在周身忽明忽暗,气氛刹时剑拔弩张。
“博桑!不可无礼。”起先带着笑颜的许诺突然厉声呵斥道:“若是再在外面这般放肆,那就别怪为师不遵守你娘的遗言了。”
“我……,切。”
博桑被说得如哽在喉,片刻后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长哼,起身用力将门推开,甩袖而去。
许诺紧皱着眉,待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收回目光,冷厉的表情顷刻间被柔和所融化,拱手朝着方才被回怼的男子以及铁青着脸的弟子门歉声说道:“孩子天性顽劣,母亲又离世得早,全靠我这半个舅舅教着,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能够理解,可若任其这般发展下去恐生祸端,需要尽早遏制性子啊,毕竟当初,还是您主动从温先生手中把他接纳过去的。”中年男子手捏玉杯,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许诺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哎,多谢途川提醒,日后还得指望你和轻鸿多多指点一二才是,不过……轻鸿呢?今日为何不曾前来?”
“温先生啊……”温途川放下玉杯,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温先生医治一名病患时伤了元气,此时正在修养不便前来,只能由我这个代掌门前来商讨了。”
“哦?”闻得此言的许诺脸上露出一抹差异:“是何等疑难杂症,竟然让温先生元气大伤,那最后可医治成功,医治的是何人?”
“这点轻鸿他没告诉我。”温途川扫了一眼许诺,思索片刻后笑着回复道:“只是提了一嘴,说是一种很特殊的毒素,是域外之战诞生的产物,可早就该在千百年前跟着那群域外妖人一齐消失于人间才是,可最近不知为何又重新现世了,目前……在徐州发现有两位门中弟子中了招。”
“特殊的毒……,又是在徐州……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麻烦事要处理了。”
许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手握着茶杯,低垂眉目,脸色很是难看。
“许宗主放宽心。”温途川知晓他在愁些什么,开口淡然说道:“这件事情,温先生和我都并未把这件事情传出去,麟宗主也暂未告知凡君与仙师,事关重大,需要调查清楚在下定论,不过既然是扶摇仙门所管辖的地带,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多谢,劳烦了,那怎么说来……温先生所治疗对象,是那两名门内弟子吗?毒素症状又是如何?”许诺重新抬起头,颇为好奇的追问着,他实在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奇毒,让天下第一神医都元气大伤。
温途川被问得脸色有些凝重,口中吐露一口无奈浊气,手将茶杯轻放在桌上:“也不全是门内弟子,只不过是那名病患据说毒素以深,最起码有五六余年,毒素症状……暂时没有确切定性,三个人三种状况全然不同,目前猜测是从身体薄弱处入手。”
“那为何不早日医治?”
“这,温先生并没有透露,只知道来的人,是个名门位弟子,而且…..送他来的人,也花费了不小代价才医治好。”
“碰。”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紧闭着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雪白倩影在月光照耀中莲步行入屋内,一股淡雅芳香随之开始飘荡,似雨水又似草木,虽无波澜壮阔的馥郁,却令人闻之很是舒服。
如墨般乌黑长发在烛光之下生出斑斓光泽,双麒麟玉簪在行走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水蓝双眸之中带着漠然,似是对世间一切毫不在意,入眼尽是清冷却无半分刻意,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无法真正生厌。
两片朱唇轻薄透亮,熟美脸颊漂亮得如精雕细琢般,一笔一划皆如鬼斧神工,不施粉黛也足以倾国倾城,观赏之余不免好奇,此等美人究竟是天上哪位仙子下凡历练,惊艳得不真实。
素白飘带自然垂落于双膝间,将柳腰勾勒得更加纤细,妖娆线条以小腹为分界,往上是一对硕大得几乎要从繁复白绸中炸裂开的酥胸,在空中小幅度晃荡,让人有些惊疑那抹纤纤柳腰是如何以支撑这对饱满,而往下,则迅速扩张出一对挺翘得似蜜桃般的丰腴翘臀,哪怕是在宽松及踝长裙中依旧能够看出形状及如磨盘般大小,两只莲足微着被纯白绣鞋所裹镶,踝间挂带一根银白足饰,因未着丝袜,大片白皙足背一览无遗,在火光之中透出温润色泽,凝玉美肌如婴儿般娇嫩,细看能发现隐隐泛着红晕,仿佛刻意凸显这只玉足有多么吹弹可破。
十根足趾相互在柔软绣鞋中凸显出玲珑模样,对于追求美感之人而言形状几乎无懈可击。
或许是因为气质样貌过于出众,以至于在平日中受人喜爱,美艳动人的青衣女子陈青穗此时显也得有些平平无奇,不过,无论是许诺还是温途川,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麟漓沐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许诺,又看了看温途川,慢步行至主位上坐下,陈青穗将房门轻轻关好后,快步走到麟漓沐身旁朝着两位宗主浅行了个礼:“麟水门弟子陈青穗,见过许宗主,温宗主,我家宗主方才有事,来晚几分,还请见谅。”
“免礼,免礼。”
“无妨,”
许诺与温途川各自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随即相互对视一眼便双双站起,拱手朝着麟漓沐行了个礼。
在九州仙门之中若说谁地位最为珍贵,除却冀州朝廷供奉的几位护国仙师外,当属在域外之战中,一己之力率领麟水门死战外地的凌水仙子,麟漓沐。
许诺与温途川虽也贵为宗主,但要与这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地位相论,那也是论不得的。
麟漓沐轻点了一下头颅,纤纤玉手轻放在桌上,垂眸淡声问道:“为何就你们二人前来?”
“漓沐,我与途川此次前来,所谓的是前几日,夜淮门在冀州兴风作浪之事,朝廷已经派兵迎战,可凡人毕竟难敌邪修势力,所以皇帝还望我们仙门之人可以出手帮衬。”
“夜淮门?他们不是早已沉寂许久?为何突然兴风作浪?”陈青穗微颦月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域外之战后,邪门外道从生,而夜淮门就是其中之一,可碍于平日中小心谨慎,传言所招惹祸乱也并无实际根据,几大仙门深觉碍眼,倒也并未真正对其做出过应对措施,朝廷也仅小规模出动过几次讨伐,最终也因对手行踪数不明,无籍而归。
也因如此,陈青穗才有些想不明白,夜淮门这次究竟是做哪门子妖。
“邪门歪道,不过如此。”温途川冷笑了一声,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那尊麒麟样式灵雕: “没准,是压抑太久,露出尾巴来了,邪门终究是邪门,藏不住的,温先生的想法果然还是不行啊。”
“途川你说笑了。”许诺笑着安慰温途川,视线却自麟漓沐进来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眼中带着异样情绪。
“温先生的主旨是有教无类,悬壶济世,除却大奸大恶,只要前去夜阑听雪,他自会出手医治。只不过,徐某认为,邪门歪道,算得上是人吗?”
话毕,温和笑容覆盖上一抹狰狞于狠厉,被许诺持握着的玉杯瞬间遍布裂纹,强大威压让灵力尚若的陈青穗小脸有些苍白,宽大木桌也被震得微微颤栗。
与之对坐的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可再看了仍淡定自若的温途川与麟漓沐后又把手重新放下。
“敢露出尾巴也好,正好我剑上的血早已干涸,若是落在我手上,定让他们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许诺所展现出的狠厉与方才判若两人,陈青穗紧皱眉头,身体不自觉靠近宗主,麟漓沐抬眸望着许诺,腕中玉镯流光四溢,迸发而出的强横灵气直接将他的威压给弹了回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许诺被震得往后撤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议事殿内不得随意擅自使用灵力。”麟漓沐盯着许诺,冷声眼道,许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温途川端起茶抿了口,双眼微眯看着麟漓沐,似是想要开口解围,最终却也没说出口,偌大的议事厅中鸦雀无声,连针落地都能清晰闻见。
以强横手段执行条例,这就是麟漓沐的行事作风,哪怕对方贵为其余门宗主也丝毫不留情面,同时,这也几乎是整个内门的代名词。
在数年前,门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供奉曾指点过麟漓沐,认为其手段过于强硬,刚柔并施才是最优方针,可也未曾改变多少。
“许诺,温副宗主,你们直说便是,需要我麟水门做些什么?”
“璃沐,此次……可能需要你出手了,夜淮门内有两名登仙中期强者,一名登仙后期,我才刚刚突破登仙,夜阑听雪又不擅长作战,所以……”
“一共有几家仙门参战?”麟漓沐淡声追问道。
“一共……”
“一共有四家,与上次围剿差不多,九州之中有不少宗门不打算与夜淮门结怨,只打算出兵器,不出人。”温途川抢先许诺一步开口回答道。
“何时?”
“按照我的眼线回报,大概半月后有个机会,不过……要提前先进京城与李仙师商议方案,明日,京城那边会来人亲自迎接。”
麟漓沐微颦柳眉,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可否延期?”
“若是麟宗主有要事,说不定……”
“恐怕不行,诛邪卫道之事,弥留一日便容易滋生变局,这点……璃沐你不会不知道,而且,全九州上下,有不少眼睛正盯着我们,如果此次不去,以后……那些邪门歪道怕是要更加肆无忌惮。”稍微停顿了一下,许诺突然笑问道:“璃沐你要是有困难,许诺虽势单力薄,也定当集全宗之力相助。”
麟漓沐一言不发,可一旁的陈青穗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自家主子与少主虽算不得亲,可那几名长老仍忌惮其威名,不敢刁难小主,若是此次主子离开半月,想必小主日子不会有多好过。
话题沉寂,周遭气氛也愈渐压抑,温途川皱着眉望着闭眼沉思的麟漓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如方才那般未曾说出口。
麟水门以规矩为主,又是靠奋战外敌堆砌起来的地位,面对此事,若是身为宗主的麟漓沐带头退却,那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有正当理由,也容易遭人口舌之唾。
“许宗主,如果是,我们宗主有要事在身,是否可以……”
“青穗姑娘。”许诺声音阴沉了下来,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青穗:“我方才说过,璃沐有需要的话,许某定当集全宗之力协助,想必,温宗主也是吧。”
“可是……,我们宗主她……”
“陈姑娘,你的行为有些僭越了,麟宗主一字未言,倒是身为弟子的你在那说个不停,这是否有些不合适?”温途川把被子扣在桌上语气不悦的指责了一声,视线随即看向麟漓沐:“麟宗主,还请以大局为重,真的有什么麻烦事,温先生自然也会帮忙的。”
退在一旁,陈青穗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扫动,心中不由得生出四个字,咄咄逼人,这样的天下大义,宗主若是拒绝反倒成了有过。
“青穗,无妨。”麟漓沐沉寂约莫半刻,扭头看了眼身后脸色煞是难看的陈青穗,朱唇轻启:“那便明日启辰吧。”
说完,她便端着双臂,起身要走,许诺见状连忙喊住了她,从纳戒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在桌上,略带几分关切问道:“璃沐,不知那位天才公子最近情况如何?门中弟子近日在落凤谷寻得几株百年仙草,我看是与水灵根有关,炼制后也带有不错的静心效果,感觉给小公子在合适不过。”
“不过,璃沐你对林明小公子还真是藏得深护得紧,自打周岁礼后就没怎么听闻事迹,是打算日后加冠之时一鸣惊人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才两字哪怕发自真心,如今听着也有几分讽刺,陈青穗抬头望着宗主,却见她那表情依旧如平湖般不带一丝涟漪。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珍宝,有时候,她真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主究竟在想些什么,甚至还不如陈巧一个嬷嬷,自己一个干姨关心得紧。
不过她也不敢妄加揣测,毕竟宗主能够将她一介凡胎留在宗门,已是极大恩情,断不可生出忤逆情绪。
“不必,我家孩儿既是天才,必不需要任何药物辅佐。”麟漓沐转过头,冷冽的眼神让桌上三人都感觉有些发寒。
“这……”许诺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重新露出笑容:“璃沐,我看你气色不好,灵力也有些虚浮,刚突破登仙后期不宜过度 操劳,我这有些温先生先前赠予的药物,如有需要……”
“有劳许宗主了,许宗主刚晋级登仙,想必比我更需要此物,如若我当真需要,自会去找轻鸿寻药,另外……”
“徐州奇毒之事,你打算欺瞒天下多久?”
清冷质问落下,不等人反应,麟漓沐以抬脚走出议事厅,木门随之碰声关闭。
人已走,可那似寒风般冰冷的话余音绕梁,令带着笑的许诺瞬间呆滞惊出一身汗,温途川的脸也跟着黑了几分,殿内烛火映照,灵力萦绕阻挡寒风,两人却仍如坠寒窑。
许诺紧颦着眉坐在椅子上,牙齿紧咬,脸色有些苍白,麟漓沐说得倒是,哪怕夜阑听雪有所隐瞒,可事情迟早也是要被天下所知晓,处理妥当倒是还好,若是就此蔓延而开,后果可想而知。
这令他很是烦躁与惶恐。
温途川长叹了口气,看向许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钦佩与怜惜。
扶摇仙门近几年可谓是多灾多难,先是前任宗主突发恶疾身亡 许诺年纪尚轻被推至台前。
刚在门中立稳脚步,接着又是邪门席卷,九洲大乱,如今好不容易将其平定,又遇上罕见奇毒席卷,任由扩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倒霉事儿这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有谁在刻意针对着这位在九州之内年纪尚轻的仙门宗主,许诺能够一肩抗下倒也真是不容易。
“许宗主,莫要烦扰,徐州发现毒素之地,我夜阑听雪以派人前去调查,寻叶问跟,想必在温先生前去皇城面前凡君之时自会有所交代。”温途川走到他身边,轻拍几下肩膀安慰道。
“途川,谢谢你和温先生,回头定登门道谢,我……”
“许宗主,晚辈有一事不解,可否赐教?”一旁从未发言的夜阑听雪弟子突然开口问道,稚气尚存的脸上有些阴沉。
“徐州毒情泛滥,许宗主难道全然不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少年语气中夹带着不明而喻的责斥,他知道,这次毒情绝不止是那几名弟子中招,单夜阑听雪收治的就有八人,其中有四位出自徐州,身为驻地仙门,许诺一个宗主会不知情,这是让人难以信服的。
“这……”许诺被问得如哽在喉,脸上表情甚是难堪。
陈青穗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视线停在许诺身上,她也很好奇,同时也想问问,这位宗主对于驻地内发生的事情,怎的就会毫不知情?
“说来惭愧,近几月我都在外地闭关修炼,徐州之事多有疏于管理。”
“那门中其余宗主长老呢?全宗上下竟无一人知晓,赎晚辈说句难听之言,偌大的扶摇仙门,离了许宗主,难道就无人可驾驭了吗?”
少年言辞锐利,句句直击要害,许诺被问得表情更加难看,温途川脸跟着沉了下来,陈青穗一惊 视线不由得看向那么白衣少年。
“念霖,不得无礼。”温途川不轻不痒的责备一句,看着许诺笑言道:“许宗主无需自责,好好派人处理,若有情况,日后在李仙师们面前禀明,最后给天下一个交代便好,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许某明白,不过念霖说得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此次回去,我必然会彻查此事,禀明凡君,不过……在此之前,还劳烦途川和温先生暂且保密,毕竟事关重大,我怕会让徐州百姓的人心惶惶。”
温念霖紧皱着眉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温途川按住了胳膊,无奈之下只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
“能够理解,许宗主能够重视就好。”
“嗯……两位宗主,还有念霖小公子是吧?”一直站在门边的陈青穗走了前来,朝着三人恭声说道:“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前往冀州,路途遥远,苏长老以命我安排好客房,还望三位能够早些休息。”
温途川轻声嗯了一下,率先跨步走了出去,许诺礼貌的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慢步跟在温途川身后,而在最后的温念霖,则抬起手朝着陈青穗浅鞠一躬:“有劳这位仙子了。”
陈青穗浅笑了一声,抬手朝着前方伸去:“分内之事,无需客气,往这边请吧。”
少年点了点头,迈开腿快步追上二人,往不远处装潢气派的居室走去。
站立在殿门前,陈青穗理了理额间青丝,纤长月眉稍稍颦蹙,晚风吹得她娇躯上的青纱偏偏起舞,宽敞纱裙紧贴着两条修长玉腿,刻画出圆润结实的形状,熟美脸颊被在月光中宛如笼着一层白霜,气质虽不及麟漓沐般仙姿卓越,也算得上是气质出尘。
不算硕大却也称得上挺翘的两对酥胸随着不安的呼吸上下微微起伏,过一会儿,她伸出葱指,捏起柳腰间一串剔透温润的玉佩,凝望着上面刻着的麟与归两个字。
凝望片刻,她又仰头看向远处山间那所若隐若现的小木屋,黑灵动的双眸之中中夹藏着极深极深的忧愁,半晌,她才长叹了一口气,轻迈着被白色绣鞋与淡青色绣花丝袜所包裹的纤纤玉足,漫步往客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