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洛儿!这里!”
自东京历经三个半小时的飞行,结束了我四年的留学时光,博士毕业的我再次回到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
母亲冷梅嫣兴奋的蹦跶着向刚从到达大厅出来的我挥着手,一旁站着满脸无奈的姐姐。
在日本看惯了短腿妹子的我一眼就在人群中望到了身材高挑的二人,老妈举着一个让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花牌,上面用粉色画笔写着我的名字,还贴心的加上了几颗爱心和小花。
四年不见已经快50的人了还和刚奔三时一样没有丝毫老意,当今的美容保养技术看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是年龄诈骗。
“来让妈妈抱抱,长得这么俊妈都快认不出你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这小腹摸起来比你爹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我一脸尬笑的略过迎上来的妈妈,一把抢过了牌子挡在胸前,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妈!你不丢人我还丢人呢,我爸和小晨怎么没来?”
“诶哟,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小晨在外地不知道忙啥呢,说是过几天回来,你爸说先和你姐夫去饭店订个桌,咱仨一会儿直接过去。”
看着手里的牌子和旁边花枝乱颤的老妈,我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老爸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家姐林菁菁扶着额头,一脸我努力劝过的模样。
“小洛,好久不见,我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来,你怕是连你姐夫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次你可逃不掉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嘿。”
菁菁姐温柔的环抱着我,有些恶趣味的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
出了机场在高速上开车的老妈滔滔不绝的给我讲着城市这些年的变化,不过我很快听出了不对劲,话里话外逐渐偏到了想早日抱到孙子孙女的渴望上。
“菁菁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现在还没要孩子,要了也算不得咱家的,那得算到你姐夫家上,你弟林晨那个坏种更指望不上,我就求着他别哪天在外面带个连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回来就行,咱家的香火现在可指望在你这个世子爷身上了,我先说你可别给我娶个日本女人回家给我传宗接代,有这关系的你也趁早给我断了,你刚回来先熟悉下环境准备准备,我和你姐帮你物色一下相亲。”
果不其然,到了饭店迎接我的不是什么接风洗尘,而是一场安排好的鸿门宴,饭桌上已经脱离苦海的姐姐和姐夫带着过来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看着我被爹妈围剿,在父母的催促强迫威逼利诱下以我妥协应下告终。
在这之后我便和他们安排的数个相亲对象进行了亲切友好的线下面试,几次相亲下来充分让我认识到了爱情高耸的壁垒。
在尝试几次都觉得对方不合适后,便产生了抵触情绪,加上目前就业形势不好,眼高手低不愿屈尊的我没找到工作,在外租房住得以随意放纵后天天沉迷于网游,宅了小半年后成功花光了上学时存下的积蓄,临近年关又是消费旺季,在找到工作前不得不低头向家里求援,代价便是答应继续去相亲。
不曾想这次便是我最后一次相亲了。
那天中午我坐在路边的咖啡厅,百无聊赖的想着如何悄无声息的毁掉自己这一次的相亲,又不让家里发现端倪。
在我还眼神微微空洞盯着脚下的地板发楞时,耳边由远至进传来步频稍快的哒哒声,与石板路接触的声音敲击在我空旷的世界里,随之而来一阵头发飘出的洗发水气味撩过我的鼻子,我的脑内不由自主的将这个香味与声音勾画出了一个模糊的印象,清冷;恬静……像是清早的晨露。
想象尚未被我具象化出来时,正午直射着我面门的阳光从我的眼前消遁了,空旷的世界只余下一个修长身影优雅的站立,她的双手相交搭在身前,披肩的长发垂在素白缀花连衣裙上,长裙随风轻微摆动,露出白净的脚踝,细长的高跟使她的足背弯曲出一抹俏人的弧线,正后方折射在女孩身上的光晕为她的素白添出了一丝神性。
女孩脸上挂着静雅的微笑,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双手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便转身离去,目送她身影消失于街角我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并非我的想象,实打实的一个人就站在我面前,而不是桌面上凭空多出来了一张名片。
阶梯生物集团下属蕊蕾公司总裁:“洛姝妤”。主营全球奢侈品美妆,服饰,箱包等等。名片后还有一片挂名头衔,以及邮箱与联系方式。
“这人真奇怪,连句话都不说,这年龄就总裁,怕不是来找我寻乐的,老姐在搞什么名堂。”
即便是一眼的印象也不影响我的判断,她的年纪不会和我差多少,现在的千金大小姐这么闲吗,逗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玩,我随手丢掉了名片,只当作被人耍了一趟。
在和她相亲之前我甚至没有提前加她的联系方式,尽管菁菁姐推给了我,可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通过菁菁姐当传声筒约了个时间地点。
我站起身子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准备打道回府,顺便拿出手机给姐姐打个电话糊弄过去,反正也不会再和相亲对象有什么联系,给家里个交代就行。
片刻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姐夫的声音。
“喂?小洛啊,今天相亲怎么样了,有没有眼缘?”
“姐夫?你咋也知道我相亲去了,我姐呢?”
“你姐生病发烧了,现在吃完药睡着了,我晚上还要去公司项目上,你有空来照顾一下菁菁。”
“好,我晚点就过去,相亲挺好的,我们先处处看,吃吃饭什么的,你给妈说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你这株铁树也该开开花了,好好对人家啊。”
我挂掉电话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我很少抽烟,但我对烟草并不反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尝试抽烟没有感到多少不适,醇香的烟草气味反而带给我一种放松的愉悦。
我常常随身带着一包,在需要平复情绪的时候烟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低头点上一根香烟,思索着晚点带些什么吃的过去。
见时间还早,我便给我许久未见的本科室友王亦明打去了电话,在国外留学期间我和本科时室友的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在宿舍群里经常聊些最近的生活琐事,周末开黑打打游戏,连吞掉我大半积蓄的网游也是被他们带进的坑,事后的后悔感让我只想剁手。
“喂,乖儿子好久不见,看你发的朋友圈毕业半年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我,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了?”
“滚蛋,这半年不是天天陪你们打游戏,害得老子工作都没找到,今儿相亲又他妈被耍了,我记得你家公司不是就在二环这边,正好我这会儿也在,出来上会网来。”
“成,你找个网吧给我发位置,你要不要来我家上班来,我看你这体型练练当个打手没问题。”
“你个堂堂龟壳,啊不,龙盾安保的公子哥安排的工作就是让好兄弟去当打手是吧,当初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这不是老头子身体太硬朗了还没驾鹤西去,我还被扔在底层实习呢,兄弟只能再努努力,我找找我药放哪了,一会儿喂老头子再吃点。”
“停,打住,不跟你瞎喷了,网吧见。”
挂掉电话后我打车去了附近一间网吧,不一会儿一个黑如非洲酋长的强壮男人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彻底打消了我去当打手的念头,兄弟你谁?
从网吧出来时天已黑了下去,送走王亦明后沾染了一身二手烟味的我靠在天桥上望着晚高峰的车水马龙。
想必那位千金也是怀着这样的心理接触的我,从高处俯瞰地面众生的千姿百态,沉默的人彼此擦肩而过,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欢呼着开车去酒吧开始一天的夜生活,劳累一天后被塞车的社畜愤怒地按着喇叭,妄图通过这来发泄一天的不满,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这个待业人口没有丝毫关系,抬头看去,灯火通明的大厦透明落地窗中仍有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大厦顶端的大字宣告着它的名字,蕊蕾。
“哈哈哈哈,好一个蕊蕾,真他妈有意思。”
想起今天遭遇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荒唐。
晚高峰的地铁真不是人坐的,挤在我身边的JK让我的手无可适从,甚至挤来挤去间偶尔能感受到触碰到了一丝来自布料的温暖,历经半个小时的折磨后终于到了姐姐家门口的地铁站,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我鞋上多出了数个脚印,估摸着是JK小妹不小心踩到的,你踩了我我也摸了你,姑且算咱俩扯平吧。
在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清淡的食物后我来到了姐姐家楼下,独栋洋房的院子里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深青色的跑车,姐夫的车并不在家,看来已经去了公司,我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的跑车,姐夫家虽然有些钱,称得上小资家庭,但这样的跑车也是怎么都买不起的,并且看来这辆车的主人现在正在楼上,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我悄悄地上了楼,我轻车熟路的来到姐姐的房间,推开了房门。
菁菁姐已经睡醒,正披着睡衣靠在床头吃饭,睡衣将将遮住真空露出的胸部,粉色的乳晕还暴露在外侧,姐姐对此毫不在意的和床边的女生聊着天。
听见推门声的二人向我望来,菁菁姐看到我的到来开心的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床上,而和床边女生四目相对的我却愣在了原地,真是不巧,中午的相亲对象,自称蕊蕾集团总裁的洛姝妤,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厦的主人就坐在我面前,洛姝妤礼貌的向我弯了弯嘴角,算是打过了招呼。
“呜呜小洛你姐夫不当人把生病的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还得是亲弟弟才靠的上,让你姐夫那个臭男人死外面去吧。”
姐姐林菁菁大我两岁,今年26的她已和姐夫潭秋池结婚三年,夫妻二人自大学开始恋爱长跑,毕业后姐夫进了知名的红木资本,姐姐被选调进了住建部,年纪轻轻就已是处级干部,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此时像个小学生一样在我面前撒娇,只是惊讶于相亲对象出现在姐姐房间的我一时没有搭理姐姐的话茬,我和洛姝妤的眼光都没有移开,就这么默默看着对方。
“喂!理一下我好不好,你们这样很伤人啊!”
看起来病魔不幸被姐姐战胜了,睡了一觉起来就又生龙活虎的菁菁姐看着我和洛姝妤,嘴角露出了一抹计划得逞地坏笑。
“来小洛,坐姐姐身边来,姐姐给你介绍一下。”
菁菁姐把碗筷扔在一边,装模做样地喝了口水,在嘴里一番咕嘟咕嘟漱口,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位呢,是洛姝妤,今年23岁,是你姐姐我在S大的大学学妹,现蕊蕾集团总裁……”
菁菁姐如报菜名一样念着洛姝妤的头衔,老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我嘴角直抽抽,但碍于她胸前的风景我又不好去瞪她,只得继续看着洛姝妤的反应,洛姝妤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被曝出的一个个头衔,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听着有些生僻的头衔怕不是洛姝妤自己都不清楚,半晌过后自感口干舌燥的菁菁姐终于报完了洛姝妤的头衔,拿起水杯闷了一口,面向洛姝妤说道。
“咳,还是不能太浪,咳咳,我床边这位呢,就是我亲爱的弟弟林洛,今年25岁,刚刚博士毕业,现无业,只有两个优点,长得帅,身体好。”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病魔啊病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尴尬的张了张嘴,发出了无声的抗议。
“咳,事情是这样的,姝妤那边呢和你一样,家里催的紧,甚至有让她去和别的集团联姻的打算,不说我这个小学妹,姐姐我也不愿肥水流外人田这种事发生,小洛你呢,再不成家,加上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整天就知道打游戏,迟早要流落街头,所以你姐我作为中间人,撮合了一下两家的意愿,替你把决定做了,即刻成婚,感情呢婚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
洛姝妤像是早就听过菁菁姐说过一遍一样,平淡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件事细想两家中唯一被蒙着的好像就只有我一人,家中最底层的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完了终身大事,想到这里我的眼前有些发黑,莫名奇妙的就失去的单身贵族的头衔,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好,林洛,我是洛姝妤,听菁菁姐经常说起你,刚毕业还没找工作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公司。”
一阵甘甜清冽的嗓音传来,让我有些干痒的嗓子像是浸润到了山泉中,洛姝妤礼貌地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提议,但碍于男人的面子我还是违心地说出了再考虑考虑这种话,不过菁菁姐这一番介绍下来,我在洛姝妤眼中估计也不剩什么面子就是了。
身体恢复正常的菁菁姐在像茶歇聊天一样轻描淡写地安排完我的结婚大事后就把我和洛姝妤赶出了家,临走前在菁菁姐的亲自监督下我拿出手机加上了洛姝妤的好友。
出了门来时还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滴落起了雨滴,突如其来的乌云压的我喘不过气,这在沿海城市已经算见怪不怪了,只是此时被赶出去没拿伞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我心中无处话凄凉,我任命般抬头望着天空等着雨停,希望还赶得上回家的地铁。
与我并不熟的洛姝妤出来后已经上了车,引擎发动的轰鸣把我从发呆中震醒,炽眼的大灯照耀下仿佛将我的一切都看透。
我下意识挡住了视线,跑车着车后的低吼不断传来,坐在车里的洛姝妤迟迟没有开走,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她送我一程,我和洛姝妤就这样在雨中僵持着,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压过跑车轰鸣的声音,一道雷在云层中炸开,巨大的声音震得我有些耳鸣,雷声过后我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打开后只有两个字。
“上车。”
车辆缓缓驶出了小区,面对二人独处的环境我紧张到上车后连自己家的地址也忘了说,洛姝妤也没有问,车就这么没有目的地的行驶着,任由沉默的气氛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你鞋上怎么回事?”
洛姝妤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开着车,好像这句话完全不出自她口。
心不在焉的我面对洛姝妤突如其来的询问像是个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孩,支支吾吾的说到。
“你,你说什么?”
空气重新的沉默使我以为自己真的幻听了,试图找补无果的我只得尴尬的看着车窗外,我在车里渐渐没有了时间的观念,就这么不断前进着,城市的道路像是望不到头般的长。
窗外的雨这次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像天漏了个洞般越下越大,云层中隐隐积蓄着闪光,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伴随着这声轰鸣的还有我身边洛姝妤的尖叫声,车后传来的恼怒喇叭声和猛地踩下刹车的惯性。
片刻后洛姝妤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住我手臂的手,看她很快恢复一脸平静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察觉到洛姝妤小秘密的我不知为何有些心动,开口询问道。
“你怕打雷吗?”
回答我这个不知死活的问题的又是一个急刹车,这次没有洛姝妤抓着的我差点和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
“下车。”
洛姝妤冷淡地说道。
完了,这下嘴贱问她的小秘密惹洛姝妤生气了。唉,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
洛姝妤冰冷的表情像是给我泼了一盆凉水,让我感到未来一片灰暗。
被赶下车扔在不知道是哪的路边后很快浑身都被雨水浇湿,望着一脚油门远去的跑车,我无奈的向最近的路口走去看能不能打一辆出租车回家,向前走了不远后身边的景色愈发眼熟了起来,原来已经到了家门口,只是她故意绕了远路。
一路冲进家门的我把黏在身上的衣物丢进洗衣机,一头扎进了淋浴下,温暖的水让冰凉的的肌肉不再僵硬,我抬起手才发现左臂上还残留着一道红红的手印,还被指甲抓破了皮,看来她真的害怕打雷,但她抓着我的样子又不像因为惊吓,更像是试图死死拽着我,那一瞬间的力量甚至把前倾的我拽回了车座。
深夜,雨已渐停,24小时通宵轮转的蕊蕾大厦55层,忙碌奔波了一天的洛姝妤坐在座椅上翻弄着手机,回忆着今天一天的细节,脸上不自觉露出小女孩一样的笑容,这时洛姝妤的手机突然响了,洛姝妤拿起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机接通了电话。
“菁菁姐,找我?”
“小姝妤,你怎么狠下心把我那倒霉弟弟扔雨里了,明明你今天见到他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丢个名片就跑,小洛还以为你是搞诈骗的。”
洛姝妤罕见的有些不安,黯然地说道。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他总有一天要知道的。”
失落的洛姝妤嗓音有些低沉,接着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现在……还不行,我还没准备好,有朝一日我会亲口和他说的。”
“啊啦,原来堂堂洛小姐也有不知所措的一天,那我就直说了,作为他的姐姐,林洛以后我就放心交给你了,只是以后……你怎么办?”
洛姝妤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挂掉了电话,睁大眼睛痴痴地望着落地窗外被城市灯光污染的天幕,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家母冷梅嫣大清早从菁菁姐那得到我同意的消息后迫不及待地一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把我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吵醒,丝毫不在乎被姐姐传染后又被洛姝妤赶下车淋雨感冒发烧的我。
“洛儿,醒了没,声音怎么这么虚?男人像你这样可不行,我回头给你送过去点药补补。”
“妈,我没事,就是发了点小烧,昨天被菁菁传染了。”
“你呀还是身体虚,这件婚事成了后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该成熟的像个大人了,我和姝妤商量好了,让你从公司基层干起,从头熟悉公司业务,这样以后才能帮上姝妤的忙,记得跟同事们打好关系,你可要好好对姝妤,你要是敢欺负人家你以后就别想再进家门了。”
我苦笑一声,这分明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呀。
“妈我没劲儿说了,先挂了。”
“欸等等!你爸还没说呢,欸你爸呢?林柏通!”
不等她喊完我就摁掉了电话,浑身无力的我连下楼买药的动力都没,沉重的眼皮忍不住的阖上,最后脑海里闪过的意识竟然是我这一睡还能醒来吗这一疑问。
半昏半睡的我隐约间感到有人抬起了我喂了口水,触感软软的,水杯,软软的……水杯?
大脑混沌的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醒来的我烧已退去,冒出的汗溻湿了睡衣与床褥,只是睡梦中的事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洗漱完毕的我照着镜子,病后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嗯?这是什么?”
镜中的我嘴角处似乎残留着一丝红色,大概是不小心咬破了吧。
在双方父母的接触与推进下,很快敲定了婚礼日期与举办地点。
为了避免结婚带来的舆论影响公司的股价,也为了让我这个废柴毕业生入职后可以从头学习公司业务不被总裁老公的名声影响,我和洛姝妤的关系并未向外人透露,只有小部分靠得住的人得以略知一二。
虽说只是一场规模不大的婚礼,也着实废了我好一番功夫,与洛姝妤高价聘请的婚庆团队反复就婚礼的选题;现场的布置;实际呈现的效果等进行商议。
连摄影团队的人数,机位,场内游机的走线,收音麦克风的架设位置也是我一一确认,最终敲定了一套西式婚礼方案。
为了让婚纱照更有纪念意义,我提议带着摄影团队奔赴各地进行取景,洛姝妤平常工作很忙,但在我向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依然同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配合,结果导致她常常拍摄完成后就要立刻坐私人飞机回公司继续处理工作,由我提前带着摄影团队赶往下一个景点,她处理完工作再赶过来,这样的反复的奔波让我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心生愧疚。
不断地相见不断地分离,使这场婚纱照拍摄既像新婚旅行,又像一场一日女友的幻梦。
我和洛姝妤在这一个月陆陆续续的反复拉扯中减轻了不少生疏感,刚开始彼此相互接触的拍照姿势生涩到让摄影师也忍不住吐槽这哪像一对要结婚的新人,到后续可以熟练的配合摄影师出片,共同走出了二人彼此间的一小步。
经历了精神高度紧绷的一个月后来不及休息,就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下一步婚前准备,在向洛姝妤确认好出席人员名单后,由她精心书写一封封请帖并别处心裁的给每一封请贴喷上名贵的香水,最后以一枝夜来香作为装饰,与烤漆一同固定在请帖封皮上寄出。
时间来到了预定的十二月二十二日,婚礼如期举行,由于需要对外人保密,这场私下里举行的婚礼只邀请了双方的直系亲属与部分好友。
我在外地出差的弟弟林晨也赶了回来,他在上学时对学习属于一窍不通的类型,让爸妈愁的不行,读完高中就早早的踏入了社会,经过多年的打拼现在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他也从未向家里透露过自己的工作,反正看他目前还没进去吃牢饭的状态来说,应该没干啥坏事,每次炫富时都不忘对我这个还在上学的哥哥吹嘘自己当时正确的选择。
婚礼举行的地点在城外的一座庄园内,整座庄园早已被婚庆团队布置一新,落日弥漫,满园的馥郁花香,氤氲着冬日的气息。
到了下午黄昏时刻,在仪式现场的我碰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我知道洛姝妤有一位妹妹,但没想到居然是和我同为东大毕业的洛清妍。
她是在我读修士时考来的东大本科,今年芳龄21,正好和读完博士的我同期毕业,我在学校还带过她的课,虽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的身材和有些调皮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的洛清妍身上正穿着一身拖地的礼服兴奋好奇地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的林晨在现场到处乱窜,眼神时不时的扫向我,目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羡慕。
随着一阵礼花声响,我与洛姝妤牵手走过遍地白花铺满的路面,道路两侧十余种鲜切的花朵拼插出一盏盏花篮,只是我认得出来的品种就有玫瑰;铃兰;茉莉;百合;风信子。
数种花香混合洗刷着我的全身,置身于名为浪漫的海洋里。
我们二人在婚礼大厅前分开,由我先行进入进行婚礼仪式,踏进大厅后的现场装饰深深的震撼了我,不愧是专业的婚礼设计团队,整座大厅被深邃的黑色幕布所笼罩,呈现出幽暗的氛围空间,两侧餐桌上金饰烛台与水晶光影相互碰撞。
高于两侧餐桌的白色长廊上空清甜的桃色调布幔交织,水晶流苏瀑布从锦簇的花团内垂下,如银河灿烂倾泻,漫天的流光幻化出烂漫与瑰丽。
经过了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繁琐流程后,洛姝妤推开了长廊尽头的古典石门,垂落的花枝轻摇,摇曳洁白的婚纱裙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她此时眉梢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欢喜,洛姝妤的父亲牵着她的手,穿过一路蔓延的暖色烛光,走过花海,走过人海,走向我。
从洛姝妤父亲洛千钧手中接过她温软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彼此靠近的双目亦映着柔情与温暖,在众人的见证下,轻轻吻上她温香软玉的双唇,世界仿佛在此化为快门,曝光出一副老胶片,将停滞的时间映现。
洛姝妤双颊逐渐泛起一抹酡红,与我相握的小手不自觉的用力,加重的鼻息扑在我的脸颊。
直到司仪的声音将我唤回,二人才惊讶于自己方才的失态。
那个冬夜她素衣如雪,我们双目相许,彼此交换象征永恒的钻戒,镌刻彼此厚重的誓言。
“林洛,你是否愿意娶洛姝妤为妻,在余生里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洛姝妤,你是否愿意嫁林洛为妻,在余生里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我愿意。”
婚礼结束后宾客散尽,外面下起了小雨,司机姚虎载着喝醉酒的我们前往新家,车上我和洛姝妤各自望着两侧的车窗,沉默不语。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内一个静谧的小区内,这里的房子是洛姝妤一年前买下来的,现在当作嫁妆给了我,用作我们二人的婚房。
房子不大不小,两层共240平的面积对比姝妤过去住的房子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对于我来说住两个人甚至有些奢侈,前些日子我和姝妤刚刚把自己在旧房子的物品陆续搬进来,一些搬不进的大件物品只得选择拆门,到了最后洛姝妤为了把她那台钢琴完好无损的运进来,甚至拆掉了落地窗,请来吊车直接吊进了房屋内。
今晚是第一次两个人住在一起,到家后我们彼此没有再搭话,我坐在陌生房间的床上回忆着最近的点点滴滴,在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从一楼客厅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我悄悄的走出房间从走廊向下看去,洛姝妤仍穿着晚礼服,钢琴上摆着一瓶红酒,带着醉意弹奏着PorunaCabeza,随着酒劲的上头,曲风也从平静的水面过渡到了暴雨的砸落,我就这么默默的在楼上听着,直至天色将明。
虽是洞房花烛夜,但因为两人是闪婚没有睡在一起,反而互不打扰的一起欣赏和演奏着钢琴曲。
可谁曾想近一年过去了,彼此已足够相熟,男女初同居的不适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已逐渐消散,我和洛姝妤仍未改变分房睡的事实,洛姝妤总是对此避而不谈,平日里排解寂寞全靠我的好基友同事陆勇和韩鹏涛偷偷带我四处品尝女人滋味,他俩至今以为我是谈了个不给上的女朋友的倒霉蛋。
八月盛夏的太阳总是出来格外的早,与昨夜雨声相伴入眠后,房外枝头依然挂着水滴,尚湿的路面又迎来了不合时宜的洒水车,吵闹的清晨已然到来。
一阵吵闹的铃声把我从昨夜宿醉中吵醒,迷糊中把手伸向记忆中手机最后出现的位置,把手机举在面前企图用强光来逼迫自己睁眼。
自大学毕业后能获得自然醒这个奢侈权力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经历近一年的社畜生活,翘首以盼的熬走了市场部上一任组长,成功实现了社会人第一步人生梦想,升职加薪。
我无力地揉了揉眼睛,尚未开机的大脑内仍在回味昨晚为了我所升职举行的欢庆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依稀记得在两杯酒下肚后和同事们痛斥前组长的种种恶行,不吐不快般的一一道来。
之后便一醉不醒,根据我在自己床上醒来这件事可得知,我应该是被谁抬回家来的。
看着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现在酒醒后回过来些滋味。
“坏了,里面有好几条是老婆打的。”
这也许就是男人所要承担的负担吧,这么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后便趁自己大脑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要是等大脑反应过来或许我就再也起不了床了。
“看来结婚并没有让我成为发福的中年男人”
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健身的好习惯,身材虽算不上吸引同性那么夸张,至少足够吸引异性。
我趿拉着拖鞋下到一楼,洛姝妤扎着利索的马尾辫,穿着一身性感的杏色吊带睡裙。
一抹雪白映衬在吊带的蕾丝花边中,裙摆长度恰好的露出一部分大腿,绑着一件碎花围裙的姝妤正在做早饭。
听见我下楼的动静后双眉紧蹙地扭过头瞪了我一眼。
“林洛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你昨晚是什么模样回的家吗?要不是姚哥把你抬回来,你现在应该倒在某个街边的绿化带里。”
“嘿嘿,这不是终于升职了吗,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老婆什么时候能给点奖励,有奖励才有动力嘛。”
说着我凑到姝妤身旁,搂住她的小蛮腰,把鼻子贴在她的颈窝上狠狠吸了两口她的体香。
“把这杯牛奶喝了后快点洗澡去,一身宿醉的酒味。”
洛姝妤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扭捏着用手肘把我顶开。
揩油失败的我悻悻的去了浴室,脱衣服时发现旁边的洗衣篮中居然放着一条姝妤换下来的浅褐色低腰蕾丝透明内裤,平日里我从未见过姝妤的内衣,姝妤总是自己洗完后拿回房间晾晒。
我蹲下痴痴地看着洛姝妤的内衣,透明的蕾丝材质一直覆盖到不能再往下的地方,要是有阴毛的情况下会全部暴露出来,一块不透明的棉质材料堪堪够遮挡那隐秘的私处,两瓣臀部则会完全透视出来。
等我反应过来时,洛姝妤的内裤已经不知何时被我攥在手里,湿哒哒的触感从我手心传来,被自己变态的行为吓了一跳的我赶紧把内裤放了回去,但手掌里仍残留着又黏又滑的丝状物,忍不住凑到鼻尖前深吸一口,一股专属于洛姝妤的浓郁气息直刺我的天灵盖,让我浑身猛地一颤,如同犯罪的感觉让我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我不受控的用舌头对着自己的掌心慢慢伸去,沉醉在花蜜的芳香中。
看样子洛姝妤虽不与我同房,但也会偷偷自慰来满足自己,我细细的回味着洛姝妤的味道。
看着自己早已挺立的鸡巴,我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约个洛姝妤不在的时候麻烦陆勇和韩鹏涛带我去泻火了。
洗完澡出来时姝妤早已精致的打扮完成,一身白色低胸连衣裙外套着一件等长米色修身风衣,手臂上挎着一个中号皮包,向我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
“林洛你呀,上班可别再迟到了,这个月你已经迟到三次了,再迟到我就让财务扣完你的工资。”
“洛总您费心了,洛总您慢走。”
我立马对着姝妤点头哈腰一路恭送。
“明天周末和我一起出门逛街去,庆祝你升职,我这个妻子怎么说都要表示表示,毕竟我的林组长昨夜可是和同事们不醉不归呢……”
姝妤撇开目光,对我昨夜先去和同事们开庆功会的事情闹着小情绪。
“好的老婆大人,老公永远爱你!”还未等我扑到姝妤身上,姝妤便转身出了门。
“赶紧换衣服去!”
我从桌子上挑了一个钥匙,换好衣服后飞奔出门。
姝妤整整买下了八个停车位,八辆车的车钥匙就这么扔在客厅桌子上,出门的时候随便选一辆开就行。
同事也没有人怀疑这些车不是我的,毕竟我入职的时候开的就是一辆轿跑,同事们完全把我当成了一个大户人家来体验工作的少爷。
出发前看了眼时间,寄希望于这辆轿跑可以准时把我送到岗位上。
虽说时间匆忙,我步入大厅的时候仍没忘向公司前台的俊俏美女裴婉欣打招呼。
裴婉欣今年刚从公司隔壁大学的空乘专业毕业,听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是校花的有力竞争者,入职后体态良好的她被姝妤亲自安排到了公司前台。
裴婉欣今天的着装也同往常一样风骚,总是能吸引着同事们和来访客户的视线,珍珠白的穗花修身旗袍,盘起的长发与优雅的小立领共同衬托出修长的脖颈,S版型在臀部与腰身收紧,单侧的高开叉设计直达臀线上部,露出一侧的臀肉,香槟色的细高跟衬得小腿更加挺拔。
“早,婉欣,有空下班一起喝酒啊。”
经过早上的一柱擎天后,我幻想着裴婉欣旗袍下的高腰丁字裤,恨不得现在就能把裴婉欣剥光按在胯下。
“早上好呀林组长,恭喜升职,等我哪天工作不忙一定和林组长喝一杯。”
裴婉欣目光含情的对我一笑,让我积蓄的欲望又高涨了几分。
与裴婉欣寒暄过后,电梯恰好下到一楼,等候的人群一窝蜂的涌上电梯,我看准机会见缝插针的挤了进去,被人群挤到了电梯小姐凌天巧身旁。
她所工作的五号电梯总是人满为患,我只得双手撑着电梯的角落,防止被挤到凌天巧身上,被迫绅士的给坐在角落的凌天巧撑出一个空间,这时电梯响起的超载警报声让最后挤进来的几人面面相觑,一股尴尬的气氛在电梯中蔓延。
“电梯已超载,请最晚上来的几位乘客搭候下一班电梯,谢谢您的配合。”
凌天巧清脆甜美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僵持。
接连走出两人后电梯警报停止,开始缓缓上升,整栋大厦共有五十五层,我们市场部在四十五层,每到一个下客的楼层都会再进来新的上楼的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趟耗费十来分钟都算正常。
还好公司电梯足够多,否则公司都要瘫痪掉。
姝妤作为总裁有着专属电梯的待遇,但苦于不能公开我们二人的婚恋,我这个做老公的只得和大家一起挤普通电梯。
我低头望向坐在圆椅上的凌天巧,居高俯视的视角一览无余的望见凌天巧胸前的旖旎风光,故意少系一颗衬衫纽扣的职业OL服装,衬衫前有两颗微微的突起,从缝隙中透出一片雪白,衬衫已被微微汗湿,贴在后背的曲线上,60D的黑丝透着大腿的肉色。
与她相近的我甚至可以看清翘起的睫毛,嗅到她后颈散发出的雌性荷尔蒙,她似乎已经习惯在电梯的人来人往间被视线反复品尝,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在贴近凌天巧的漫长煎熬中,我的肉棒不受控的逐渐勃起,透过裤子顶到了凌天巧的手臂,凌天巧轻微的一颤,随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工作,只是不时通过小动作来移动手臂隔着裤子磨蹭我的龟头,甚至因为电梯内的温度又解开了胸前衬衫的一粒扣子,摆动手臂为自己扇风,在不断的动作下衬衫与乳房不断错位,几乎要看见凌天巧的乳头。
这可惜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四十五层,凌天巧第一次抬头望向我,对着我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悄悄的对我说了声欢迎下次再来。
我狼狈的走出电梯跑向卫生间,清理完流出的前列腺液,萎靡不振的回到工位前。
“林哥你时间卡的真稳,唉?让我看看怎么回事?这脸色难不成终于在昨晚上了小女友的床?”
“我就说升职加薪有用吧!看来林哥昨晚雄风大振啊。”
陆勇和韩鹏涛俩人隔着工位你一言我一语的接起了话茬,我向他俩招了招手,俩人便默契的凑了上来。
“今天明天都有事,后天你俩安排一下,兄弟我憋不住了。”
一阵无言的沉默过后,在我眼神的扫视下二人异口同声。
“好的哥,包在我身上。”
“正好我最近搞了点好东西,后天可以玩个大的”陆勇发出一脸淫笑。
砰的一声,一叠资料从上方砸在了我的桌子上,吓得鬼鬼祟祟的三人抬头四望。
“你们仨聚一起准没好事,特别是你,陆勇。”
晨清恬略带愤怒的嗓音特别重读了陆勇二字,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还有这是市场部这个季度的财报,你审一下,没问题就送到财务。”
晨清恬毫不客气的扭头把对陆勇的气顺便撒到了我身上,扭头走开了。
“你俩发生什么了?我记得你俩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吗?甚至算得上有些亲密。”
我一脸疑惑的看向陆勇,还未等陆勇开口,韩鹏涛抢先一步竹筒倒豆子全吐了出来。
“你昨晚喝晕了可能不知道,大家昨晚都喝了不少,晨清恬不是本来就对陆勇有意思嘛,昨晚一喝多俩人也就半推半就了。”
“这不是好事一桩吗,难不成晨清恬醒了反悔了?”
陆勇到嘴边的话又被韩鹏涛抢了过去,认命般的捂住了脸。
“这俩人开完房后不知道陆勇是不是喝多了脑子抽抽了,给咱们组好几个人打了电话邀请一起来酒店,说是找了个小姐,你估计也收到了,然后昨晚晨清恬就被一帮醉酒的男人肏得死去活来的,不过我看她应该也挺爽。”
我一脸无语的看向陆勇,心里还有点懊悔昨晚怎么就喝晕过去错过了这么一次和组员加深关系的机会。
“我当时也是喝多了,就记得她突然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男朋友,平常嫖多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回了一句多少钱,谁知道她居然告诉我不是男朋友一千,做她男朋友五百。我以为她就是想赚个钱,于是问她多点人多点钱嘛,她也同意了,大家酒后都没想太多,提枪就上了,结果今天早上她真的只收了我五百,其余人的一千还是我自掏腰包垫的。她生气也不是因为我喊了别人来肏她,而是说当她男朋友的事她当真了,我早上交钱提裤子走人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陆勇捂着脸辩解到,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双手后是一脸的哭丧与懊悔。
“其实吧,晨清恬那身材和脸蛋你也不吃亏,和咱们公司那个新来的前台有的一比了,人家也是真心喜欢你,谁知道你嘴贱把人家兼职问出来了,小姑娘嘴也是实诚,有事不瞒你,明码标价。昨晚兄弟我也帮你在床上把过关了,紧致滑嫩,那长腿每次都能勾着你不放开,本领会的多还能帮你赚外快,比起那些只想着捞你钱包的女人不是好多了,正经跨国公司的稳定工作,平日也经常照顾你小子,先去给人家道个歉,今晚上约着一起吃个饭把话说开,别在这晾着人家。”
韩鹏涛努力地劝陆勇要往好处想,我拍了拍陆勇的肩膀,理性与感性失控交织的混沌情感让我无法做出言语上的安慰,只得默默给他多分配了些工作量供他逃避现实。
陆勇一脸无奈的回到工位上,我也开始审部门季度的财报,我们组负责的亚洲区市场财务报表近三个季度连续增长,已经基本蚕食了同行在年轻人赛道的奢侈品消费份额,这个季度也不例外,这个业绩按部就班下去我甚至可以短时间内再跳一级,不过首先要解决掉财务部那个整天盯着我打小报告的苏兰沁,这个人从我入职后就常常针对我,扣了我不少工资不说还说我的坏话,迟早要抓住她的把柄让她臣服于我。
在余下的时间脑海内重复想着陆勇和晨清恬的感情纠葛的同时不知不觉做完升职后第一天的工作,看了眼手表才发觉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偌大的办公大厅里的同事也不剩几个,就连被我特别关照的陆勇也下了班,我关上电脑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把思绪从工作状态调整回生活状态,心中隐隐期待着明天和姝妤的约会。
等我一路赶回家时指针已过了八点,推开家门便嗅到了晚饭的香气,是我最喜欢吃的糖醋小排的味道,准时下班的姝妤早已把晚饭备好,一直坐在餐桌前等待我下班的姝妤此时正因困倦趴在桌子上小憩,听见我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起身去给我盛饭。
“欢迎回家老……林洛,今天又加班了吗,快去换衣服吃饭了,饭菜都要凉了。”
“上任第一天不小心努力过头了,抱歉老婆,让你久等了。”
我回房间换上一套睡衣后下楼,发现姝妤关上了所有灯光,仅余几道温暖的烛光照耀着餐厅,坐到餐桌前,姝妤掀开用碗扣着保温的菜,就像刚出锅时一样冒着热气,望着姝妤精心准备的饭菜,就能让下班的我脱去一天的疲累。
姝妤取出一瓶上等的拉图葡萄酒和两只醴铎水晶高脚杯,略去了醒酒的步骤,斟上后与我轻轻交杯相碰对饮。
“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哦,庆祝你取得事业上的成功。”
姝妤坐在对面不断将这昂贵的葡萄酒当作佐餐酒一样喝着,渐渐脸上染上一抹红霞,姝妤并未动筷,而是沉默地用逐渐迷离的双眼端详着我,直到最后一杯也被一饮而尽。
姝妤绕到我的身后,俯下身将双臂垂在我的胸前,紧接着后肩传来一片柔软又饱含弹性的触感,酒后炽热的体温隔着衣物烧灼着我,使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向后靠去,飘散的花香与酒香将我紧紧笼罩,试图陷进那一片温软的极乐中。
姝妤深邃的眼睛俯视着我,面孔离我越来越近,紧促的鼻息逐渐打在我的脸上,被葡萄酒染红的薄唇微张,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片刻后一阵热意传来,软嫩的触感包裹着我的嘴唇,灵巧的长舌撬开我的牙关在口腔内温柔地肆虐,熟练地掠过每一处细节,卷走每一丝唾液,吸出我肺中的所有气体,替换为只属于她的气息。
临近濒死的快感让我再也忍不住下体的冲动,即将射精时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姝妤抬起了嘴唇,收回了如妖的长舌,重获新生的我睁开充血的双眼,一片模糊中我错过了姝妤的表情,我想那一定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态。
酒酣耳热的姝妤伏在我的耳边,呼出的芳香气息不断似潮汐般冲刷我的耳廓。
“林洛,你辛苦了”
“还有……老公,我永远的爱着你……无论……”
耳边传来姝妤翻涌的气息与静谧的言语,在四周环绕,宛转,诉说。
近一年来初次被姝妤称为老公,带着这份满足我昏昏沉沉地睡去,梦境中我恍惚坐着一叶扁舟在风平浪静的海中随波飘荡,目光所及之处唯有一座孤岛,微微起伏地波浪缓缓地推我向前,不时出现的暗流又将小舟推远,但那座孤岛始终不曾消失于我的目光中。
次日一早姝妤就敲响了我的房门,催促着我从梦境中醒来,姝妤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早装扮完了自己,昨夜的酒气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今日的姝妤一改往日的穿着,比起平日里冷艳的穿搭,今天的姝妤更像一个少女,在公司常常束起的头发今天自由地披散在肩上,带着波浪般微微的卷曲,整体呈现出蓬松的偏分高颅顶造型,热裤隐藏在宽松的白色短袖中使我看不真切,看起来就像全身上下仅有一件宽松的短袖蔽体,坚挺的胸部使得短袖被拱起,本来能遮到大腿中部的短袖布料被迫移到大腿上部,看来姝妤的热裤甚至有可能只到臀线位置。
姝妤的嫩足上踏着一双六公分的高跟凉鞋,裸露出从脚趾到大腿的每一处细节,大片的粉嫩从足心四周蔓延至足跟,与脚背白皙的玉润既彼此分离又相互融合,白里透红的脚趾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让人忍不住盘在掌心把玩。
右脚踝上挂着一圈铂金与钻石镶嵌的流苏足链,细腻如奶油般的肌肤顺着脚踝过渡至修长挺拔的小腿,连同着向上逐渐丰腴的大腿一同被尽收眼底。
“怎么样?老公你喜欢吗?”
姝妤往日如深潭的双瞳带着一丝紧张直视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喜欢!老婆你就像校园里的女神一样让我眼馋啊,今日有幸和校花一起约会要让别人嫉妒死。”
“哼,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算我今天奖励你的,先别盯着看啦,今天会让你看个够的,我先去车上等你。”
姝妤嘴角微微翘了翘,敲了下看入迷的我,挎着一个老花图案的购物袋先出了门。
迫不及待地收拾完毕后下到停车场,瞅见姝妤坐在一辆轿车上向我示意,走过去后姝妤降下车窗指了指副驾。
“今天我开车带你,去副驾上乖乖坐好。”
姝妤一路开车带我来到市区内一条繁华的步行街,街边的店铺尽是些高档的奢侈品商店,华贵的装修风格与冷漠的柜姐使得大多游客平日里只敢在店面门口拍照打卡,以我的收入面对里面商品的价格也是望而却步。
我们来的时间还属早晨,街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并不担心被熟人撞见我与姝妤的幽会。
我与姝妤在街上缓缓地走着,我略微落后半步走在姝妤身后,悄悄欣赏着妻子的风光,穿着高跟凉鞋的姝妤只比186的我低了两公分,光滑风韵的美腿交替向前,姝妤虽今日穿着颇为学生风,但走路的姿态仍像秀场上最专业的模特,向四周散发出无形的气场。
“带你来到这,不问问我想送你点什么?”
姝妤转头冲我问道,趁机放慢脚步,用嫩滑光洁的手灵巧的抓到了错位的我,揶揄道。
“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视线可是会扎人的。”
姝妤牵着我的手贴在我的身边,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哈哈哈……被抓了个现行,老婆你太好看了,实在是抹不开眼。”
被姝妤挑明的我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话说你想送我什么啊?都带我来这里了……让我猜猜……衣服?首饰?”
“嗯,这些都有,还有些别的,跟我来,快到了。”
姝妤拉着我加快了步伐,在经过几个弯弯绕绕的小过道后来到了一家店面门口,这家店是一座单独的三层建筑,不显眼的黑色招牌上写着一串拉丁文,像是街边默默无闻的小酒馆,对比四周奢侈品商店的通体透明玻璃幕墙,它紧闭的实木大门与粗糙的红砖外墙足以屏蔽掉一切路人的好奇心。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来,推开门。”
姝妤葱长的五指扣着我的手背,把我的手放在在门上,带着些许期待看着我。
这实木大门有些沉重,用了些许力气才缓缓向内推开,店内的气息随着我的踏入一同涌来,檀香花香一并袭来,全套的实木装修风格,充裕的暖色调缓解了我的紧张,店内除了我与姝妤外并无他人,只有在模型上套着的整套西装,皮鞋,以及放在暖色水晶托盘中的手表,公文包等等。
“喜欢哪个?这些都是给你的,二楼三楼还有哦,要现在穿……”
还未等姝妤说完,我便转身用力地把姝妤搂在怀里,姝妤吃惊地身体一僵,但又马上放松下来,配合地搂上我的腰,小脸轻轻地蹭着我的颈窝。
“姝妤,你真好,我都很喜欢,谢谢你的心思。”
“嗯,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姝妤像哄小孩子一样不断抚着我的后背。
半晌后我从惊喜中恢复,发觉姝妤被我紧拥着已有些气喘,小脸红扑扑的,我急忙松开了手臂。
“啊是我太激动了,老婆你没事吧?”
“没……没事的,我不讨厌这样的。”
姝妤稍歇片刻后带我逛完了她精心准备的三层礼物,我从中挑了一款机械陀飞轮手表随身带着。
“店里这个香味是不是很熟悉?就是我用的香水味道,不过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定制款,是我亲自给老公调的,都说动物是通过气味来划分领地的,要是喷上这个的话是不是就说明……”
姝妤背身自嘲的笑了一下,犹豫着放下了精致包装的香水礼盒,回头含情凝睇的望着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些东西会有人送上门的。”
中午吃饭时我和姝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公司上面的事,中途姝妤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中掺杂着一丝晦暗,纠结的开口道。
“我明天要去一趟摩纳哥,差不多要一周左右,要去见几个投资人。你在家别天天熬夜打游戏,记得把冰箱里的牛奶每天喝一杯,也别在外面喝的不省人事的,听到没有?”
“好的老婆,放心吧。”
姝妤工作上的繁忙让我已经成了习惯,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外面奔波,长时间不着家也给了我极大的自由,不是和朋友喝酒就是打游戏,以至于姝妤每次都要口头提醒我一遍。
“下午想去哪里?电影院?海洋馆?我没有安排下午的行程,所以随你选。”
吃完饭我和姝妤不再聊工作上的事,重回到约会的正轨上。
“先往海洋馆方向开吧,走着看着。”
海洋馆在市郊,开车过去需要大半个小时,路上看到合适的再改变目的地也不迟。
“你那天的钢琴,弹得很好。”
“看来你那晚也没有睡觉,怎么想起它了?想听的话下次给你弹。”
前往市郊的路上,我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车内恰巧播放起了姝妤演奏过的钢琴曲,不由得回忆起那个夜晚。
“我在小的时候就拥有了一台钢琴,日复一日的学琴,和琴键发出的音律沟通,初中时学校的钢琴社就是我组织成立的,直到后来的一天,我发现那架我一直弹的钢琴声调变了味,再也发不出当初的旋律,再也不能和它的声响交流。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换一台新的?还是修好那台旧的?或者干脆丢掉它。”
“我不知道,每一个选择都有合理的理由。”
“我没有选择换一台新的,也没有能力去修好它,更不可能丢掉它,只能在每一个夜晚祈祷,将它交由洁白的月光打磨,直至那晚它重新奏响。”
“要去初中的学校看看吗,就在海洋馆不远处。”
车子驶过海边,顺着公路蜿蜒向上,这座私立中学就建在一座不高的小山之上,从校门向内看去,这个曾经首屈一指的私立学校,装修风格在如今看来也已有些过时。
“看来周末学生不是出去玩就是窝在寝室了,难得安静。”
蕊蕾公司现在虽是这座学校的大股东,但介于今天是二人的约会,没有向学校方面告知行程,姝妤上前敲了敲保安室的大门后说明了来意,登记后就放了我们过去。
“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就是楼更旧了些,唯一称的上新的也就是学生了。”
校园内只剩零零散散的学生进行着周末的社团活动,上下摇曳的短裙伴着篮球落地的脆响,记录着属于他们青春的序曲。
姝妤漫步在校园的树荫下,一路吸引着春心萌动的男生们的视线,胆大的甚至吹起了口哨,姝妤对这一切如同毫无察觉般带着我走着。
“你看,这就是我以前弹琴的地方,上去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绿茵遮盖下的红瓦小楼上附着着苔藓,自二楼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想来是不太熟练的缘故。
上到二楼找到带钢琴社门牌的教室,老旧的木门配上了新换的铁牌,奇妙又感到和谐的搭配,推开吱呀作响的门,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沉浸在与钢琴较真的世界中,我和姝妤走到身边才察觉来人,把自己吓得一激灵。
“呀!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弹的很差吧,对不起!我正在学,不好意思……”
女孩一惊一乍的样子让姝妤笑了出来,姝妤环顾四周,略过了一众新款钢琴,走到了一台无人问津的老式钢琴前,琴盖上的灰尘揭示了它被冷落许久的事实。
姝妤掀开落灰的琴盖,从一叠书中找来一段琴谱摆好,接着姝妤并未坐下,而是又搬来一条椅子,向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旁边。
“姝妤,我没弹过钢琴。”
我有些懵的坐下,隐约记得有一种双人演奏的方式,好像叫什么四手联弹,可不管几只手都改变不了我对此一窍不通的事实。
姝妤没有解释这么做的用意,只是悄悄用柔嫩的手心从后抚过我的手背,握住了我的食指。
“真好看的手”
姝妤微不可闻地喃喃道。暧昧的动作让一旁围观的马尾辫少女呆呆地看着。
静谧的曲调飘出午后的琴房,姝妤闭上了双眼,靠着我的肩膀,长长的睫毛上撒着阳光,我的食指和姝妤的右手一同在黑白键上纷飞,像是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夏天。
窗边的少年等待着少女的练习,屋内的少女想象着和少年联弹的画面。
“姐姐!我有一天也能像这样弹琴吗?”
姝妤笑着指了指窗外,迟钝的少女这才羞红了脸,大叫着向屋外跑去,无妄之灾的少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二人远去的声音。
“……明!你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