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朦胧中,我看到了身边的手袋,那上面彷佛还带着她的温度。我拉开手袋,一把精美的短剑从手袋中滑落。
在最后,她把剑还给了我,把信任还给了我。我想我能猜到这意味着什么。
手袋里除了短剑,还有一封信。
木头: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配用这样的称呼来叫你。
因为我早已经配不上你对我的信任。
过去我们提到过忠诚,但是可笑的是我却先背弃了忠诚。
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没有经受住诱惑。
起先我很满足于他给我的一切,还有那种背德的刺激,但是当看到你的时候我感到很痛苦,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承受着内心的拷问,看到你为我翻译的文献,我感觉自己是个可耻的罪犯。
没错,背叛是人类最可耻的罪行,所有的叛徒都永远被人唾弃。
看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倍受煎熬,恐怕只有让这心脏停止跳动才可以解脱我的痛苦。
如果你知道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恐怕你会阻止我吧,即使你说过尊重我的选择这样的话。
不要为我难过,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现在的我只配拥有这样的结局。
过去我曾经偷偷看过你的电脑,看到了你的秘密,恐怕对这样的场景,你的内心里会有着小小的期待吧。
希望你把这当做我送给你的礼物,好好的享受它,把教授想像成你自己,我们在同学们的面前进行这个刺激的游戏,我也会把教授想像成你,好好的享受我的表演吧。
背叛你的 爽
信纸上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拿着信的我失声痛哭。
几页纸从信封里滑了出来,我不愿意放弃任何关于她的资讯,我拿起它们,继续读着。
现在的我要为解剖做准备,我不能吃任何东西,只有饮用配制的营养液,教授告诉我说这可以让我在手术台上撑得更久。
喝着这些东西,我想起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夜市,一起吃过的小吃。
我觉得我好傻,为什么我要背叛你,也许,这就是罪有应得吧。
教授最后一次问我是不是真的决定这样做,我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开始后悔了,但是一想到我犯下的过错又觉得好难过,后悔已经太晚了,我喝下了药剂,希望这个东西可以帮我为你跳完最后一支舞。
不要想我,以后的你会遇到更好的她。
我开始清洗身体了,当水管插进我的肛门的时候,我哭了,我没有给你的东西最后却给了一支水管,明明决定要把一切都交给你的。
教授告诉我说等我死后会把我做成塑化标本,我想我可以送给你的东西还有一个,就让这份秘密保守到揭晓的那一天吧。
我坐在那条长桌上,眼前浮现出她的音容笑貌,和她内心的痛苦挣扎,我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嘶吼着,嚎哭着,如今我和她阴阳两隔,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无踪。
T市的街头,多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人。
我走在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上,看着我们一起看过的景色,彷佛她还在我的身边。
我走在沙滩上,看着太阳渐渐升起,我们曾经坐在这里看着同样的景致,而如今太阳照常升起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举起短剑,用力地扔向大海。
这也是我计划中求婚的地点,可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举起精致的戒盒,准备把它投向大海,可是想到某些东西,我放弃了。我离开海边,继续寻找着我们的回忆。
我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推开门,回到房间,一股杀气从身后传来,我下意识的闪身,躲过了致命的攻击,顺势把袭击者的头摔在了桌角上。
果然没错,是李健,让她陷入痛苦最后结束自己的罪魁祸首。我扯掉宾馆里的电话线绑住他的手,坐在一边看着他。
“我输了。”看着把玩着抢来的手术刀的我,李健颓然的低下头,“她在最后一刻看的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那么痛苦。”我盯着他,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你这个小人!”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手刃这个罪魁祸首,不过这样的话,在那个世界的她会不开心的吧,我扔掉了刀子,给他松绑。
“我们都输了,你走吧。”我把他推出宾馆,“下一次再被我看到,我真的会干掉你。”他突然转过身,似乎得到了什么启发,他的眼睛里透着疯狂。
“不对,我没输,我没有输!”他看着我,发出疯狂的笑声,“你走着瞧,哈哈哈哈哈!”我回到了我的家乡,一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递。
我拆开纸箱,阿爽甜美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着她,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那是她的塑化人头,这就是她给我的另一个礼物。我轻轻的抚摸着那依旧柔软但是冰冷的脸颊和那柔顺的秀发,回忆着她的温存。
我收拾行装,再次来到了T市。
在标本馆里,我看到了静静的躺在展示台上的阿爽,她的头被一个塑胶模型代替,那白色的塑胶模型像极了那天带着头罩的她。
应她的要求,捐献者一栏保持着空白,她身体内的脏器被取出,放置在她的周围,可以开合的体腔内放置了一套复制品。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教具,任人观看操弄。
我拿出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地亲吻了不属于她的嘴唇,那冰凉坚硬的触感很诡异,就像是某种并不存在的东西。
最后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她,我转身离开。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感受到一种寒意,我本能的转身,看到了一具成年男子的肌肉标本。
【捐献者:李健】
看着那小小的铭牌,我冷笑了一下。
这就是你的反击吗?罢了,随你高兴吧!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