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在房间内萦绕,仿佛化为实质性的刀子让人发寒。
正在和陈牧互诉衷肠的陆天穹忽然皱眉道:“陈老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房间忽然冷了很多。”
冷吗?
陈牧咽下酒水,摇了摇头:“没感觉啊。”
他一脸关切的望着朱雀使:“大人,您感觉冷吗?要不加个暖炉?”
“我、不、冷。”
桌下的那双粉白如玉的秀拳已经开始颤抖了,开始渴望揍人了!
但现在正在考虑:是打下巴?还是打鼻子?
肯定不能打下面。
毕竟那不仅仅是夫君的宝贝,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哦。”
陈牧感觉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这朱雀使似乎在发抖。
难道真的冷吗?
正思考之际,陆天穹喷着酒气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道:“陈老弟,对付弟妹那样的女人,你就得强势一点。”
“不敢强势啊。”
陈牧苦笑道。“也就现在我娘子不在身边,如果在这里,我是根本不敢说她的,那女人凶悍起来,啧啧啧…见过母狮子吗?张开嘴,能把这张桌子给吃了!”
“这么吓人吗?”
陆天穹是真开始同情陈牧了。
为了让自己更悲惨一点,陈牧继续对朱雀使诉苦道:“朱雀大人,改天我带你去见见我夫人,你就能明白,我是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我出来嫖,是真的被逼无奈啊。”
陈牧感觉朱雀使大人的眼神变了。
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同情——同情一位死者。
看来还是有效果啊。
陈牧暗暗为自己的机智与三寸不烂之舌点了个赞。
陆天穹有些喝高了,大声说道:“陈老弟,现在弟妹也不在,今晚老哥我请客,你放心大胆的嫖,送你两个头牌姑娘!”
“两个头牌姑娘?”
陈牧也开始飘了,借着酒劲说道。“我要打十个!”
“你顶得住吗?”
“必须的。”
“哈哈哈…好,那我今晚就给陈老哥十个姑娘,我倒要看看你能抗到什么时候!”
陆天穹哈哈大笑。
轰隆——
面前的桌子在巨响中化为碎片。
强大的劲气直接把两人身下的凳子给震碎了,没有防备的二人顿时摔倒在地上,酒水溅了一身。
陈牧和陆天穹懵了,望着浑身散发着冰冷煞气的朱雀使,不敢说话。
这女人又犯什么毛病了?
“我还有事,你们二人好好享受吧。”
朱雀使离开了房间。
两人面面相觑。
陆天穹爬起来无语道:“这女人就是这样,脾气一向很暴躁诡异,不然也不会被人叫女罗刹了。没事,咱们接着喝。”
陈牧擦了擦身上的酒水:“女罗刹?是不是长得也难看?”
“嘿嘿…”
陆天穹笑了起来,一脸神秘兮兮道。“虽然说这女人脾气很暴躁,让人很不喜欢,但姿色却是顶级,在整个京城都算是绝色中的绝色。”
“你的意思是…很漂亮?”陈牧眼睛发光了。
“小老弟啊。”
似乎是看出了陈牧的想法,陆天穹喷着酒气摇头笑道。“漂亮是漂亮,但天底下还没哪个男人能拿下她,你也别作死了。
我就把话撩在这里,不管是谁,只要能拿下这个朱雀使,我陆天穹从此以后,管叫他‘爷爷’!
我甘愿当他孙子!说话算话!我就是这么自信!”
望着对方一副笃定的表情,陈牧叹了口气,也不乱想了:“算了,找个姑娘喝酒走。”
“搞起来。”
陆天穹来了精神。
——
朱雀使从香苑楼的后门走出。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进入马车,转过两条街道后白纤羽回到了别院内。
正在捏面容的青萝看到姐姐回来,精致的小脸洋溢起笑容:“姐,见到姐夫了吗?”
哗啦!
又是一张桌子四分五裂,遭了殃。
望着扯下面具一脸铁青的白纤羽,青萝吓了一跳:“姐,你没事吧。”
白纤羽气呼呼的说道:“你觉得我是母老虎吗?”
“啊,当然不——”
嘭!
柱子被拳头打出了一个深槽。
白纤羽攥着拳头,一张脸写满了‘我要吃人’的愤怒表情,瞪着青萝,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我是母老虎?”
“呃…可爱的母老虎?”
青萝斟酌着语言。
白纤羽心中怒火不消,想到夫君那王八蛋现在估计在青楼快活,咬了咬银牙说道:“换衣服,去捉奸!”
“捉奸?”青萝懵了,“可是姐姐,我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们又回来了,不行吗?”
“好吧。”
青萝一副你说什么都行的表情。
可看到对方拿出一颗上等的丹药,然后吃下一粒,又诧异道:“姐,你吃这丹药做什么?”
“补体力?”
说着,白纤羽又端起一壶温水。“我再补充些水分。”
…
半柱香后。
灯火通明的香苑楼内,一片莺燕旖旎。
已经隐隐有些醉意的陆天穹,怀中抱着两娇艳的姑娘,不停揩着油。
他眯着眼睛对同样抱着美女的陈牧说道:“这地方的姑娘虽然比不了京城,但绝对狂野,保证你会爱上。”
“我现在已经爱了。”
陈牧怀中抱着的是白天那位娇小清纯的妹子和冷艳丰腴的美人,笑容合不拢嘴。
没有朱雀使的打扰,感觉放松多了。
“我先带姑娘们去办点正事,你自己悠着点,别把腰给弄断了。”陆天穹挤了挤眼睛,抱着女人离开了。
至于所谓的正事,无非就是与姑娘更进一步的交流。
闻着怀中女人的胭脂香味,陈牧陷入思索。
是简单的平复一下火气呢?
还是彻底放松身心?
不过自己本来就是一个lsp,还装什么卫道士君子,来这种地方就得留下点纪念。
想通了这一点,陈牧搂紧了两姑娘的腰肢。
“走,咱们玩三人——”
陈牧话语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兴奋期待的表情顿时定格在了脸上。
他的目光落在走廊另一侧,满是不可置信。
什么情况?
不是说回家了吗?
从楼梯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最前面的女人一袭如雪白裙,身段婀娜多姿,气质宛若仙女一般,脸上带着面纱。
只露出一双如水剪水双瞳。
而后面则跟着一个古灵精怪的绿裙丫头,背着手踮着脚尖走着。
哪怕两人都带着面纱,但从熟悉的衣服和这对组合…陈牧再烂醉如泥也不可能认错。
他下意识掐了一把旁边妹子的大腿。
听到妹子痛呼的声音,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大爷!!
陈牧如屁股着了火似的,‘唰’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差点一个人仰马翻。
桌上酒瓶撒了一地。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表情出现了几分古怪。
等等,我现在是伪装模样啊。
之前在与朱雀使商谈时,陈牧便换了一张陌生的脸,既不是嵇大春的,也不是自己的。
其目的也是为了在青楼掩人耳目。
现在娘子肯定认不出,我怕个吉尔毛线。
陈牧此刻也不想对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于是很自然的再次搂住旁边的姑娘,朝着走廊脸另一侧走去,假装自己是嫖客。
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阿弥陀佛…
在陈牧的祈祷声中,两人擦肩而过。
欧耶!
然而就在笑容刚浮上嘴角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女人幽幽的声音:“夫君什么时候也变成瞎子了。”
陈牧站住了脚跟。
他呲着牙,一把将怀中的女人推开,然后慢慢转过去。
表情也逐渐开始发生变化。
先是迷茫、然后是不确定、很是惊讶…直到惊喜。
“娘子!”
陈牧满脸不可思议,眼眸里绽放出光彩,伸出颤抖的手一把将白纤羽抱在怀中:“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
“夫君倒是好兴致,搂的那姑娘——”
“嘘!”
陈牧示意对方不要说话,神秘兮兮道。“我现在正和陆将军伪装成嫖客查找情报呢,这关乎国家大事。”
伪装?
白纤羽冷笑。
老娘信了你的邪!
“妾身在路上碰到了朱雀堂冥卫,她告诉妾身夫君来东州了。”
白纤羽抿了抿红唇,继续说道。“因为太过思念夫君,便折了回来,刚才又不巧遇到了朱雀使大人,她对妾身说了一些事…”
陈牧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朱雀使肯定什么都说了。
白纤羽带着讥讽与幽怨的语气淡淡道:“没想到夫君在妾身没有的这些日子里,日子倒是过得挺快活,看来妾身这位母老虎…倒真是让夫君很不开心。”
艹,那个朱雀使绝对乱说了!
陈牧一边暗骂对方的无耻,一边哄着夫人:“娘子,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是母老虎呢。来,咱们先进屋,这个地方太危险了,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好说歹说之下,陈牧将白纤羽拉进一个隔音的房间。
“娘子,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这些天,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每天晚上睡觉后,梦里都是你…”
陈牧吧啦吧啦说着熟练的情话。
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谁能想到对方突然就回来呢,这老天爷故意玩我呢是不是。
“听说弟妹来了…”
屋门推开,醉醺醺的陆天穹大着舌头说道。“来得正好,我得说叨说叨你两句了,你这娘们把我兄弟给啊…阿巴…阿巴…”
望着屋内的摘下面纱的女人,陆天穹傻眼了,嘴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酒瞬间清醒了。
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