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沁寒,窗外还笼罩在一片幽蓝灰翳中。
从香榻上醒来的白纤羽轻舒了个懒腰,随着薄被滑落,细腻白雪的香肩如玉般盈盈美不胜收。
穿衣、洗漱、吃着做好的精美早膳。
她的心情很不错。
通透剔莹般的脸颊泛着如海棠般的淡淡红晕。
青萝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拿着筷子随意拨拉着眼前碟子里的黄瓜片,如慵懒的猫儿。
“昨晚没好好休息?”
白纤羽美眸瞥了一眼,淡淡问道。
在她旁边是穿着红裙的红萝,正吃着甜腻腻的糕点,粉润的唇瓣上沾着些许蛋糕屑。
“我想姐夫了,我昨晚梦见姐夫陪我玩捉泥鳅。”
小丫头眯起美眸。
白纤羽朱唇轻抿了一口汤汁,随口说道:“回京后让夫君娶了你。”
“哦…啊??”
原本萎靡的小丫头瞬间直起身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圆如铜铃:“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赶紧吃饭。”
白纤羽夹了一块糕点递给旁边的红萝,摸了摸女孩柔顺乌黑的秀发,笑着说道。“还是小萝乖,等回去后就让夫君娶了你。”
红萝眨了眨眼,然后继续吃着糕点。
在她眼里,除非陈牧变得好吃才会对她有吸引力。
青萝红润的小嘴嘟起,满是幽怨:“姐,姐夫一直不敢碰我,就是因为你挡着,你不能吃独食啊。”
“呵~”
白纤羽蕴含魅惑的美眸浮现些许嘲讽。“你姐夫在外面彩旗飘飘,我挡过吗?你自己不争气,怪得了谁。”
“姐…”
青萝坐到白纤羽身边,将小脑袋埋进对方那柔香的胸襟中,软玉温润,用撒娇的口吻道。“姐夫真的怕你,要不…你给说叨说叨,到时候我在做些玩具给你。”
“没兴趣,你自己去把握。”
白纤羽脸颊飞起几朵红云,推开小丫头冷冷道。
青萝小脸垮下。
不过看了眼吃着糕点的妹妹红萝,嘟囔道:“不过姐夫若是娶了红萝也一样,反正我也能体验。”
…
用过早膳,穿上熟悉的黑袍和朱雀面具,白纤羽带着朱雀堂的护卫来到了府衙的案牍库。
她要调查一下两年前的那件无头案。
案牍库的护卫自然不敢阻拦,在暗中禀报了知府后便让白纤羽和一干冥卫进去了。
“仔细找,只要与两年前的无头尸案有关联的案宗全都找出来。”
白纤羽吩咐下去。
不到二十分钟左右,朱雀堂冥卫便找到了两年前的案宗。
将陈旧的卷宗放在桌子上,白纤羽低头细看。
根据卷宗讲述,当时是四月份,先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妾被人发现死在后院,后来又陆续出现了门派弟子被杀、流浪汉、普通农人等等。
这些死者无一例外,全都被砍了头颅。
死者一共有九人。
后来官府花了五天时日便抓住了凶手。
凶手叫马烸子,乃是一个逃窜的江洋大盗,平日里便凶神恶煞好嗜杀,不过一直很狡猾逃脱了官府的追捕。
此次作案后原本也要逃跑,却偶然被巡逻捕头发现。
在激斗过程被俘。
白纤羽仔细看了几遍后,将卷宗轻轻合上,纤白细嫩的玉指轻抚着散发着些许霉味的纸张,陷入沉思。
虽然她没有陈牧那么聪明,但基本的一些案情判断还是有的。
从案宗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但仔细回想后就会发现,这案子处理的有些太简单了,明明是一件大案子,却感觉轻描淡写结了案。
白纤羽然后又找出马烸子的口供。
口供只是简单的讲述了自己杀人的过程,是用刀劈砍的头颅,而马烸子杀人的目的是因为不爽。
所有死者被砍了头颅,所有死者都是左撇子。
结果口供中的凶手却说自己是因为不爽才杀的人,这怎么看都觉得很敷衍。
“当当…”
案牍库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知府杜辟武。
他扫视了一眼正在翻找着案宗的朱雀堂冥卫们,然后目光落在白纤羽身上,挤出一丝笑容:
“朱雀大人,你们这是…”
“查一件案子。”
白纤羽挥了挥手中的卷宗,淡淡道。“两年前发生在东州的无头案。”
杜辟武眸中瞬间涌出一抹异色。
他装作很迷茫的想了想,过了半天才恍然道:“原来是那件案子啊,不知朱雀大人为何突然要调查那件案子,难道是…”
杜辟武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道:“对了,最近的无头案倒是很像。”
白纤羽淡淡道:“为何杜大人之前没给本官提醒过。”
杜辟武面露无奈:“朱雀大人,这就怪不得下官了,两年前的那案子已经结案了,早就抛之脑后了,谁能想到现在这案子有关联呢?况且…现在的无头案凶手很明确,就是那位无头将军。”
他看着女人手里的卷宗,眼里划过一道不屑:
“现在朱雀大人要做的,应该是尽快抓住那个怨灵无头将军,而不是浪费时间查这个查那个,另外我夫人的尸体朱雀大人找到了吗?”
“你在教我做事?”白纤羽眯起好看的凤眸。
那些正在翻找案宗的护卫们全都停了下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杜辟武。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肃冷起来。
杜辟武摆了摆手苦笑道:“下官并非有意刁难朱雀大人,只是明摆着的事情何必再去浪费时间。另外,我夫人的尸体真的希望朱雀大人能尽快找到。”
说完,杜辟武便离开了案牍库。
白纤羽目光冷漠。
低头看着无头案的卷宗,淡淡吩咐道:“询问府衙内的其他官员,顺便在百姓中四处打听,看有没有知道这件案子的。”
“明白。”
众护卫纷纷点头。
…
杜辟武离开案牍库,一路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宅院。
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一个人来回踱步。
神情时而焦急、时而嘲讽、时而又陷入了一种凝神思考的表情。
过了半响,屋门“哗啦”一下作响,然后又狠狠的关上,房间内却多了一位灰袍神秘人。
“这贱人有点厉害,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两年前的案子。”
杜辟武面色阴沉如墨。
“你准备如何应付。”灰袍人阴冷诡异的声音格外沙哑尖锐。
见杜辟武神色阴明不定,灰袍人淡淡道:“找个机会,杀了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
杜辟武瞪着他,“这可是朱雀使,如果出了半点问题,到时候太后必然把整个东州城都给掀了!”
灰袍人冷笑:“如果让她这么折腾下去,你我也一样玩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冒险一次。”
杜辟武陷入了内心挣扎的。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可以试一试。”
——
下午的天色有些暗沉。
孟言卿从厨房端出了两盘菜放在桌子上,朝着书房内复习功课的小萱儿喊道:“萱儿,快出来吃饭。”
“知道了,娘亲。”
过了少倾,脸蛋沾有一点朱墨的小萱儿蹦蹦跳跳的坐在桌椅上。
孟言卿盛了一小碗面食递给她,顺手用毛巾擦掉女儿脸上的朱墨,随口问道:“你哥哥呢,刚才不是还在吗?”
“他去找何甜甜姐姐了。”
小萱儿扒拉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道。
孟言卿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
不过话音刚落,张阿伟却又出现在了院子里,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说道:“今天晚餐挺丰富的啊。”
孟言卿皱眉:“你不是去找何甜甜了吗?”
“别提了。”
张阿伟挥了挥手,表情很郁闷。
孟言卿微微一笑:“又有矛盾了?”
见张阿伟默不作声,孟言卿叹了口气:“你呀,有时候多想想陈牧是怎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别总是直性子好吗?”
张阿伟依旧不说话,只是低头扒拉着饭菜。
晚饭结束后,小萱儿去往书房继续做功课,张阿伟闲待了一阵子,起身说道:“娘亲,我去给小萱儿辅导功课。”
说完,便进入了书房。
正在洗刷碗碟的孟言卿唇角微微翘起:“这家伙倒是开窍了,也知道帮自己的妹妹。”
将碟子放回衣柜里,门外传来一阵大大咧咧的喘气声。
“奶奶的熊,陪女人逛街真是太累了。”
男人大步进了屋子,随手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灌了几口,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厨房里的女人喊道,“娘亲,饭还没做好吗?肚子都饿死了。”
孟言卿愣住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儿子,一股极致的冰寒霎时涌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