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见过你?”
带有压迫感的盔甲女人尽管并没有头颅,可无形中却感觉到有一束锐利的目光盯着对方。
陈牧和白纤羽的目光也都挪移到了夏姑娘身上。
望着女人丰腴曼妙的身躯,白纤羽微微蹙起细长的柳叶眉,隐隐间似乎也觉得有些许莫名的熟悉感。
可她却说不上究竟熟悉在哪儿。
面对飞琼的询问,太后并不担心被看出破绽。
由重金打造的易容面具可不仅仅是伪装自己的面部那般简单,它能彻底改变人的气质。
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对身体稍稍加以伪装。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
夏姑娘红唇抿起一线弧度,淡淡说道。“据说当年观山院第九座观山梦倒塌,有你的一部分原因。”
听到这话,陈牧若有所思。
近些年来大炎的妖物较为肆虐,很大原因便是当年第九观山梦忽然倒塌,放出了很多妖物。
坊间有传闻说,这件事与飞琼将军有关系。
但真真假假暂时无法分清。
飞琼将军没有回应,环视着山洞:“这地方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外面的结界屏障应该存在很久了,这里面你们进来时没发现别的东西吗?”
“有个女人,不过去世了。”
陈牧正要开口,夏姑娘率先简短回答。
飞琼将军也没询问内情,观察了一会儿,对陈牧说道:“我去看了一下,光明金乌大概两天后会重新出现,到时候是你们的机会。”
“我明白。”陈牧点了点头。
“这两天我在这里守着,以免有妖物出现。”
“嗯?将军要保护我们?”
飞琼淡淡道:“妖物突然多了起来,以你们的实力,若是被大妖盯上会很麻烦。刚才的那头牛妖便是最好的例子,两天之内尽量别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多谢飞琼将军了。”
陈牧拱手感谢,内心却有些诧异。
虽说他之前承诺会调查太子的下落,但对方这保姆级别的保护未免有点太贴心了。
白纤羽同样疑惑于对方的热心肠。
不过想到这些天遇到的妖物,对于飞琼的主动帮忙还是很感激的。
唯一不爽的就是夏姑娘了。
好不容易与陈牧过了几天甜蜜二人世界,结果一下来了两个电灯泡,再想温存基本不可能了。
她暗叹了口气,走到角落将醒来的孩子抱起,小声哄着。
“这孩子…”
白纤羽此时才看到对方怀里的婴儿,俏脸猛地一变。
难道是…
念头刚升起,女人就赶紧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暗自嘲:“这才几天啊,怎么可能突然有孩子了。”
“是夏姑娘救的。”
陈牧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顺便告诉了白纤羽夏姑娘是如何一路舍命救他到这里来。
“总之,我现在能活着全都是夏姑娘的功劳,她一个普通人,在如此凶险之地一次次的救我于危难之中,而且自己也不慎中了寒毒,唉…”
陈牧摇着头,自责不已。
听完男人的讲述,原本对夏姑娘带有敌视的白纤羽眼神渐渐变了,变得柔和起来。
不过出于高傲性情,她没选择主动求和,继续冷着脸不瞧对方一眼。
内心的排斥感却大大降低不小。
观察到女人情绪变化的陈牧心中一喜,继续自责道:
“寒症发作后,必须用口口渡气的方式缓解。而我后来…后来没把持住,才坏了夏姑娘的身子,这都怪我。”
男人尽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反正白纤羽不会真的讨厌他,只要能让后宫女人间和睦,被责骂两句也没什么。
“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白纤羽闷着声音咕哝了几句,沉着俏脸走向另一侧。
路过时,瞅了眼夏姑娘怀里的婴儿,望着婴儿晶莹可爱的脸颊,女人心底一份软柔被触碰。
以后我与夫君的孩子…也会这般可爱吗?
白纤羽思绪翻飞。
她裙下莲足迈起,下意识想要走过去,但想了想又转身靠着石壁坐下,怔怔盯着虚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女郎纤细柔美的身段在洞壁阴影下显得格外孤单。
陈牧暗松了口气,苦笑着看向飞琼:“让将军见笑了,一些家事。”
飞琼懒得掺和陈牧三人的男女情事,交待了几句后,便独自走到不远处的林旁山坳处坐在石上。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石雕。
那匹马儿跟随着主人趴伏在身后,闭目休息。
陈牧挠着头看着三女,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到谁的身边,纠结半响,索性前往飞琼将军的身边坐下。
此时的飞琼将军又恢复了全貌,微阖双目。
冷艳清幽的脸庞上似有一胧淡淡烟雾浮动,衬着如绸缎般的长发,如战场上的女妖。
女人一只手持着方天戟立于地上,坐姿彪悍飒爽。
从她身上能明显感受到不输于男子的巾帼气质,也能想象到此女昔日是有多么的高傲。
统帅三军于沙场之上,于兵戈中留下一道道艳丽魅影。
“有事?”
奈何飞琼似乎很不爽男人如狗皮膏药般黏上,冷冷开口。
陈牧干笑一声,随即正色道:“还真有事,那个山洞里之前被困了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你也认识…叫秦锦儿。”
女人蓦然睁开眼眸,隐有精光烁亮。
她侧头盯着陈牧,目光冷若锋镝,动了动嘴唇却没开口询问。
陈牧道:“我也是从我小老婆那里得知的,而光明金乌便是她牺牲自己为我们争夺来的求生机会。”
“为什么?”飞琼不解。
陈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块上,吐了口浊气:“我的另一个小老婆少司命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才愿意救我们。”
关于少司命是秦锦儿的女儿,飞琼是知道的。
但她从未想过秦锦儿竟然还活着,就被困在这个地方,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陈牧继续说道:“秦锦儿是被天君云箫困在这里的,按照她的说法,当年她扰乱了天君的计划,带着太子私自离去,后来天君找到她,为了惩罚便困于此地。”
“太子呢?”
“这你之前就知道了,被秦锦儿的丈夫带走了,也就是天庭杀手组织的上任阴冥王。”
陈牧说到这里,嘿嘿一笑。“顺便说一下,现任的阴冥王有可能也会成为我的小老婆,我这人虽然修为一般般,但泡妞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以后请叫我炮哥。”
飞琼无视陈牧的玩笑,指出了疑惑之处:“秦锦儿当时为何要带走太子?”
“嫉妒呗。”
陈牧伸了个懒腰,嘴角挂着讽意。“以前是秦家大小姐,后来成为婢女心里不甘,不过最终本性倒也不坏,生怕太子交给天君会出事,于是自己带走抚养。”
飞琼陷入了沉默。
清冷的风拂过山坳,吹起女人几根青丝秀发,轻抚在皙白的脸颊上,真实中又添了几分虚幻。
身后的马儿鼻孔中喘了口白雾,继续窝趴着。
陈牧坐着不舒服,索性靠在软硬的马肚上:“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那天晚上许贵妃生孩子,身为护卫的你理应贴身守护,为何你不见了踪影?”
“我去杀人了。”
沉默了半响,飞琼淡淡开口。
陈牧眉梢一挑:“杀谁?”
飞琼扭头看着他,幽冷的冶艳眸子里透着些许冷漠,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皇帝。”
男人表情陡然僵在脸上。
“此外我可以告诉你,陛下之所以会发那么大的火,将娘娘折磨之死,不单单是因为生下了狸猫。你觉得陛下是傻子吗?真相信一个人会生下狸猫?”
飞琼唇角掀起的笑容充满了讥讽。
陈牧有些发愣。
他意识到,狸猫太子一案里似乎还牵扯到了重要的内情。
“因为弑君。”
飞琼扬起如玉的下巴,冷冷说道。“那天晚上本应该发生宫变的,但可惜失败了。不过陛下那么早就死亡,也有我的功劳。”
“是许贵妃指使你的?”
陈牧皱眉。
飞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转向了山洞: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你夫人白家满门被屠,虽然主谋看着是太后,其实是陛下暗中做的。”
——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