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告诉梦洁要坚强,但我投资格这么说,因为她已经够坚强。此刻我才明白,只有与病魔,与生死斗争的人,或许才是最坚强的。
嗯,你人这么好,我相信一定会好起来。不是没有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还是梦拮心里已经知道什么,她如是道。
看到她较小的身躯,苍白的脸色,有种说不出的痛,眼睛突然有点涩。
给我讲个笑话吧好久没听你讲了!梦拮笑说。
我有点错愕,没想到梦拮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自从和肖阳发生矛盾来,心里一直有些阻塞,见到她都是在吐苦水,述不快,哪还有心情说笑话。
幸好看过不少,肚子里还有点存货。我想了想说有三个人到扭约度假,他们在一座高层宾馆,第45层订了个套房。晚上游玩归来,大楼电梯出现故障,服务员安排他们在大厅过夜。
他们商量后,决定徒步走回房间,并约定轮流说笑话,唱歌,讲故事,以减轻登楼的劳累。讲了笑话,唱了歌,好不容易爬到34层,大家都感觉精瘕力竭。其中一人说,好吧,被德,你来讲个幽默的故事吧。彼德苦着脸大笑着说,故事不长,却让人伤心至极,我把房间的钥匙忘在大厅了。
不知是为应景,还是心有感慨,我会想起这个笑话。当初看到这个笑话时,我只是一笑了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此刻,却有些感悟,我们痛苦,所以幽默,我们幽默,所以快乐,即使是苦中作乐。
呵呵!那不是自爬这么多楼!梦拮开心笑起来道,不知为何,她的笑点总是很低,有时候我随便讲一个不是那么好笑的笑话,她还是会笑的很开心。但看到此刻的她,我终于明白,或许简单的人,才是最快乐的。
他们肯定会让彼德下去取钥匙,是他忘的。摆着小手。梦拮肯定的说。
也可能他们会一起下去,因为他们是朋友,路上有伴才不会寂寞,而且能听到更多的笑话和故事。我温柔的望着梦拮说,这么说,是希望让她明白,人生的路,不会总是孤单。
嗯。不知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梦拮想了下,还是点头。
我们边下棋,边聊天,聊了很多,都是相识以来开心,换了的小事。她不时娇笑,苍白的俏脸上,终于多了些许血色。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病情,经常和她下棋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思路,似乎没有以前缜密,时不时在棋盘上还露出小破绽。但即使这样,我依旧没能赢过她。,梦拮的棋艺,让我有些惊讶,曾不止一次的怀疑,她根本就是个职业棋手。不过我从没问过,因为我不想因为这些,拉远我们的小距离。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也可能一个小时,对我们来说,确实太短。第二盘刚开始,罗姐就提醒,时间差不多了。
梦拮有些不愿,哀求似的望着罗姐。罗姐丝毫没有犹豫,坚定的望着我。
现在的我,能理解罗姐的心情,我也赞同她的决定。不想因为我的私心,加重她的身体负担,此刻我能看出,她已经很疲乏,只是不舍,让她强撑着。拍了拍梦拮的小手,示意她安心休息。
你还会来看我吗?见最终无法改变,梦拮妥协似的问。
当然会,明天这个时间,当你醒来时,我还会出现在这里。我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说。
那我们说定了!梦拮展颜笑道。
三个护士端着银盘再次出现,其中一个收回了床上的电脑,一个忙着挂上点滴。
嗯!我放平她握住我的手,点头。
似乎生命指数正常,负责观察的护士点头。那个护士为梦拮消毒后,把针头插进了梦拮的血管。站在床头的我,清楚看到手背上,密密麻麻针头留下的伤痕。想告诉她坚强,安心,都会好起来,可心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梦拮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脸上一直挂着丝笑意,直到吊瓶内的液体流淌,输入她的血管,很快她就赶到困乏,睫毛轻轻颤动,慢慢闭上了双眼。看着她的样子,听到她匀称的呼吸,除了脸色苍自点外,与常人没有任何异样。
如果不是知道,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她生命的火光,随时都可能熄灭。
一切妥当,护士示意我可以出去。护士鱼贯而出,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跟在后面走出房间。玻璃门再次被关上,站在门外,我一声像是轮胎放气的声响。
疑惑的看向罗姐,她解释说经常带氧气很难受,房间里供给的是纯氧,这样能帮助她提高机能,减少身体的负担。
我点头明白。
走吧?罗姐带路下楼。
我紧紧跟在后面,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想起进门的三条规矩,不敢开口询问。走回的路上,想着很多事情,再也没心思观察院内的风景。罗姐一句话也不说,场面有点尴尬,还冷的让人有点不适。
不知不觉便走回到门口,我愣愣的打开车门,就在上车前。罗姐突然道希望你能明白,这一切都为小姐着想。
我疑惑的回头。
尽量让她休息,减少运动量,才能让病情得到点控制,至少能延长她的生命。罗姐说。
这些我能明白,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我希望罗姐能告诉我,梦拮的病情能得到控制,她的病不是无法治疗,哪怕能让她括着也好。
但说完这些,罗姐便没有在说。
我识趣的上车,驾车离开了这个让我痛苦的地方。但一切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即使逃离了那个院子,那个庄园,那静的让人心慌山,还是逃不出心中的痛,逃不过那个玻璃房间,逃不掉那张让我心痛的苍白脸庞。
梦拮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在我眼前浮现,而且比以往更加强烈。或许这也是人类的劣根性,只有等到失去,或是即将失去,才会感觉到留恋,想要珍惜。
虽然我和梦拮相处的一直很喻快,但以前思恋,不舍的情感,远没有今天来的强烈。我脑中甚至不时会想到,今天回去,或许明天就再也见不到梦拮。就像场甜蜜又痛苦的梦般,突然惊醒,发觉一切已经逝去。
我不知道只怎么把车开回家,六神无主的进入家门,躺在沙发上。疲惫的只想睡觉,希望醒来时,根本没见过梦拮,发生的所有也只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