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世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一切在某一天发生了改变。
流离失所的难民,不幸地来到我所在的马戏团。
那些人们有些遭遇了兵灾,面带愁苦,亦有一些身负重伤,鲜血未净。
团长心生怜悯,将他们接纳在马戏团中安顿。
尽管团长没有恳求我的帮助,但当我看到那些可怜的人们,内心的冷漠渐渐被温暖触动,万千情绪忽然袭来。
我走出帐篷,置身于那群难民之中。
人们看着我这位身穿紫色丝质长裙、头盖紫色头巾并遮掩面容的“神秘女占卜师”,目光中夹杂着期待与疑惑。
我手中轻握着水晶球,仿佛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沉默片刻后,我缓缓解开了脖子上压制我光明魔力的金色魔法颈圈,瞬间,全身的魔力如泉涌般而起……
在那一刻,眼前的人们惊呆了,流露出惊讶与敬畏的神情。
我并未言语,只是默默走向伤者,细心地为他们提供治愈。
无论是肆虐的痛苦还是心灵的创伤,都在我施加的光明魔力下慢慢好转。
人们沉寂无声,目光紧紧盯着这名蒙面占卜师,心中翻腾着希望与信任。
随着伤者逐一康复,“蒙面黑袍圣女降临”的传言,像野火一般在各地迅速蔓延。
人们开始在黑暗与绝望之中,寄托希望于我,寄托信念于我那渐渐归来的力量。
而这个传说,也不知是对我灵魂的解放,还是更大的风暴的前奏……
圣女降临的流言如潮水涌动,信徒与叛军携带着无尽的希望蜂拥而至,目标明确,便是我那隐匿于马戏团的身影……尽管马戏团里的人们拼尽全力掩护我的踪迹,最终还是难以抵挡那些汹涌而来的叛军势力。
当我面对来者时,心中一揪,我明白,必须置身于这个无情的漩涡。
我对前来寻找我的人说:“只要不伤害马戏团的人们,我就会跟你们走。”在那一刻,我的心在跳动,但表情却努力保持平静。
随后,我面向团长,低声表达我的谢意,感谢他在这段时间里给予我的庇护与关怀。
叛军将我带回王城,熟悉的大殿中,我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曾经的种种。
这里是我见过两任统治者的地方,一个是教会王国的国王,另一个则是公国的女王。
那些历史的景象如走马灯般冲击着我的思绪,让我感到一阵无力与苦涩。
当我踏入大殿,那位似乎透着几分熟悉的叛军领袖显得异常谦卑,激动地向我下跪,其他所有人也纷纷单膝跪地。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们称我为“圣女大人”,渴望着我能成为拯救国家的希望。
但我知道,这样的重托远超出我的能力与意愿,我心中只有拒绝的声音。
我摇摇头,轻声回应:“我只想休息。”
叛军领袖面色一黯,随即便派人将我带到曾经属于女王的寝宫。
在那里,我依稀记得上次来此之时,自己还只是一个全身仅穿着黑色连体袜的头锁面具女囚,身负枷锁,所受的屈辱铭刻于心……
侍女们恭敬地为我脱去在马戏团作为“蒙面占卜师”所穿的紫色长裙、头巾与面纱。
此时,经过梳洗打理,我站在镜子前,无法掩饰心绪波动。
望着床上那一套黑色长袍、头巾与面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奈。
天呐,为什么又是它们?
我对自己低声咕哝。
内心的抗拒与无奈如泉般涌来,然而,我深知自己已无其他选择,只能再次穿上这套衣袍,成为那人民口中的蒙面黑袍圣女。
当再一次披上黑袍,我利用这层身份来掩盖内心不安的忧虑,心中却渴求着自由。
然而,我的选择已然不再属于我,黑袍的沉重感仿佛将我与往昔的命运重新绑缚在一起……
我走出寝宫,身为“蒙面黑袍圣女”的身份再一次悄然复活,过去的宿命如影随形……
我走在王城的街道上,黑色长袍随风轻轻摆动,黑色头巾、黑色面纱让我在众人的面前显得神秘而庄重。
作为黑袍圣女的降临引得叛军和信徒奔涌而至,他们脸上满是希望,渴望我为他们指引方向。
面对这样的场面,我知道自己必须担当起某种责任。
我继续运用我的魔力为战后的人们治愈着伤痛,随后,在王城教堂召集了所有信徒、叛军们的领导者们,准备向他们揭开我内心深处的故事……
“我是一名战争孤儿。”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中回荡,目光穿过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庞。
“从小,我就被教会收养,在那里,我的命运与光明魔力紧紧相连。当教会发现我天生灵敏的魔法亲和力后,他们突然对我给予悉心呵护,然而这种关爱背后,却隐藏着更深的阴影。”
我缓缓讲述着自己13岁时的遭遇,如何经历初潮后被严密看管,拒绝与外界一切交流;以及在18岁生日那天,我被修女们欺骗,被绑在地下室的床上。
那几位修女端来了金属零件与黑色丝质衣物,他们冷酷地宣布:“从今往后,你是教会的圣女,必须永远保持贞洁。”
……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深吸一口气,“这些零件用魔钢精金打造,无法破坏,一旦锁上,便无法脱下。而那高强度的魔法丝质连体袜则将我眼睛以下几乎全部的肌肤永久遮盖。教会的信条是:圣女应保持神秘,绝不得外露肌肤……”
然而,随着我作为圣女长时间的服务,光明魔力日益醇厚,它环绕着我,让我虽经历岁月却依然青春常驻。
但这份美丽却仍被束缚在面罩和黑色面纱之下,无法被人赏识。
教会把我当作棋子,借我之名享受着尊崇和权力。
我心中愤怒与无奈交织,终于在某一天,我爆发了,我拒绝出行服务,也拒绝使用我的魔力。
我在房间里卷缩,闭门与世隔绝。
教会派人来将我扒光,关入地下室。
他们告诉我,何时回心转意,何时才会放我出去。
我不知道在那黑暗的地下室中待了多久,浑身只有黑色连体袜与贞操带陪伴着我。
头发渐渐变长,指甲也在沉默中无声地生长。
尽管如此,我依旧没有妥协……
后来他们长失去了耐心,于是派人给我锁上了包头的铁制面具将我打入监牢。
我在那狱中,穿着破旧的囚衣,接受监禁与劳动。
虽长时间在监狱中度过,我仍然用光明魔力救治着受伤的犯人和守卫,渐渐地,他们开始对我敬畏有加。
每当我静静站着,被黑色连体袜覆盖的我与银色贞操带无不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争吵声被压制,仿佛只有我存在于这个空间。
“监牢的人们都对我低头示意,他们可能在想尊贵的圣女竟为自己过去的过失在此赎罪。”我缓缓道出心中的感慨,眼前的信徒与叛军领袖一阵沉默。
他们可能从未想过,光明的象征,也会在监狱中蜷缩与忍耐……
……
时间在监狱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犯人和守卫不断更替,但我依然如同那尊不可动摇的雕像,屹立在阴暗的环境中。
我的心在绝望中变得愈加坚定,或许我要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夺回自我,重新理解自己的存在,找回那内心失去的自由。
在那阴暗的监牢中,我已失去时间的概念,漫长的岁月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悄然溜走。
直到那一天,外面突然爆发的冲突声打破了我的沉默,穿着非王国政权制服的士兵闯入监牢。
他们在看到我这个铁面女囚徒时,表情带着几分诧异。
“别杀她!她是圣女!”囚犯中有人高声呼喊,像是在为我辩护,声音在监牢的回声中久久回荡。
士兵们互相对视,似乎对这个称谓感到疑惑,可随即,他们的目光被我身体周围涌动的魔力所吸引,决定将我押出去。
随着他们的粗暴牵引,我被带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一路上,我的心情愈加沉重。
后来我才明白,我在这段监禁中已度过了整整30年,昔日的王国与教会被如今的女王公国所覆灭,曾经的圣女失踪成了人们口中的遥远传说。
心中翻涌着复杂而纠结的情感,我被粗暴地押到女王面前,宏伟的大殿中,光辉闪烁,四周的贵族与显贵各自窃窃私语,他们用奇异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个头戴铁面、全身包裹在黑色连体袜中的怪异囚徒。
然而,他们对我身体周围的魔力环绕与银色贞操带寄予了某种异样的关注,仿佛把我当作某种奇观来欣赏。
女王显得冷漠而高傲,她的目光里掺杂着忌惮与审视。我当时暗想,自己已是沉重的象征,却不知如何在这样的场合反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被强制要求为女王的公国服务,那段时间在教堂的经历让我身心疲惫,然而这里的主教与信徒们对我关爱有加,这与之前的教会形成鲜明对比。
我开始用魔力治愈他人,化解他们的痛苦。
在我施法的过程中,教堂内的信徒数量逐渐增多,更多的朝拜者也开始涌现,伴随着资助的增加,曾经被压抑的信仰又重新绽放。
在这个崭新的环境中,我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放松,在王都主城区游走,尽管身边有护卫陪同,但我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这种轻松的感觉。
人们在路边看着我这位神秘的蒙面黑袍圣女,常常会瞬间沉默并向我致敬。
我心中虽感到不适,但面对那份接受与崇敬,我也觉得比以前的教会要好得多。
然而,随着教堂的影响力逐渐壮大,女王对此很忌惮。
她可能没想到,我的能力和教堂的影响会威胁到她的执政地位。
于是,女王开始酝酿一场阴谋,准备将我这个“威胁”彻底铲除。
在这样危险重重的环境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惶恐,直到我受到了主教的帮助,秘密逃亡,最终隐匿在马戏团中。
那时,我以为一切会在马戏团的生活中恢复宁静,现在却又被命运的潮流卷回到了这里……
……
信徒和叛军的领导者们在聆听完我的故事后陷入了沉思,面前这位被万众敬仰的黑袍圣女,竟是一生颠沛流离,从未真正拥有过自由。
他们眼中流露出愧疚与困惑,纷纷询问我:“我们该怎么做?”
我轻声回答:“圣女并不是所有信仰的定义,而是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团结一致,将权力交给大众,让他们有能力选择自己的未来。只有当人们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论有无圣女,这一切都将显得无关紧要。”
这时,叛军领袖走上前来询问我的打算,我坦言:“我希望能利用我的能力,在世间各处治病救人。请你们不要阻拦,也请不要为我祭祀。”领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
从那时起,叛军们成立了议会政府,摒弃了王权专政的桎梏,政治逐渐趋于平稳,内战也随之平息。
在这新的国度里,我乘着新生的风,开始了四处旅行。
尽管我没有在王城的教堂安定下来,但我身上的黑袍、黑头巾、黑手套和黑色面纱仍旧如影随形,而在其下,紧紧裹着我的黑色连体袜和魔钢精金贞操带,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强调我的身份——那名永生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