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从仇泽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嘴角通红,脸上也稍上了潮色。
想起刚刚她坐在他那张办公桌上,大张着腿,由他埋在腿间舔吮。
她说她不想带着一腿的粘腻回去,仇泽就将她舔了个干净,最后又含着她的耳垂凑在她耳边说:
“汤很好喝,喝饱了……”
想起他说话时的那副腔调,黎蔓涨红了脸,身下还是粘糊。
他在走之前还在她腿根处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印记。
红红的一点,落在她白软的腿根,艳的不像话,如今那处好似还在隐隐发热……
仇泽说要送她被她给拒绝了,她还想去街上逛逛,补贴些家用。
他的办公室在叁楼最里间,这里要比楼下人少很多,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好在她戴着纱帽,挡住了那一脸的春色。
走到一楼,黎蔓远远的就看见从大门口走进来的人。
高挑挺拔,是益星火。
那日他的过线举动又浮现在她脑子里,黎蔓呼吸一紧,转身推门进了一边的厕所。
益星火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时又不见了,没太在意。
黎蔓靠着隔墙,跟做了贼似的。
可能星火根本记不得那天的事,就她一个人在这独自尴尬。
稳了稳心神,刚想出去就有人推门进来。
“欸听说今天有个女人来找仇参事。”
“娄家那个?”
“他们说不是。前阵子不是有传闻说和娄家的散了吗,估计是新的。”
“这么快,是哪家的啊?”
“谁晓得,没人看见脸,不过说瞧着身段就不得了。”
黎蔓在这暗自偷喜。
外面其中一个不屑的轻轻哼,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水流声,她们还在聊。
“金龟婿总轮不到咱们,听说仇参事马上又要升了,年纪轻轻,不得了啊。”
另外一个说:“没办法人家心狠呀,你也不想想,他对自己老子都下得去手。”
正在抹口红的黎蔓手一顿。
“什么意思,传的那事是真的?”
“怎么不真。仇老党长做了那么多事,贪污腐败一样不少。他一个亲儿子,能撇的下干系?要不是他亲自将自己老子的罪行检举出来的,不然你以为他还能升这么快?没被他拖下水就不错了。”
冲水的声音: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有人说是儿子杀了爹,这个是不是真的?”
“不是已经查出来了吗,就是他身边那个罗助理干的,谁知道跟他有没有干系,说不定那个小助理,就是一防口风的挡箭牌。”
“啧,太狠了。可怜仇党长,死了也落不得一个好名声,死前的罪行啊还要被亲儿子拿出来翻一翻……”
一声巨响,黎蔓猛地推门走出去。
他们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别人,被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黎蔓没管她们,高跟鞋踩的响亮,往外面走。
回到叁楼,一下子打开仇泽的办公室。
仇泽皱了皱眉擡起头,星火也回过身看她。
别瞧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摘了帽子却在哭呢。
涨红一张脸,瞪着眼前仇泽。
她刚才还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销了魂,不过才几分钟过去,像是要吃人。
仇泽给益星火使了个眼色,星火担忧地看了眼黎蔓,先出去了。
仇泽起身,朝她走过去,刚走近她,就被她撑着胸膛推开。
黎蔓红着眼睛,再跟眼泪置气,犟着不许它落下来,可眼眶里含了太多水,含不住就要溢出来,带着她的满腔愤恨:
“检举仇铭的,是不是你。”
她只问了这个,她晓得仇泽不可能会让人杀了仇铭。
关于仇铭的那些舆论她都是知道的。
当初他死后没多久,他之前的那些罪行就全部被人举了出来,落了一个狗官的称号,那时他都已经入了土,还要被人撅出骨灰,不准埋在国墓里。
屈辱是真,他做的那些腌臜事也是真。
他在外头不管怎么坏,可对黎蔓是真的好。
黎蔓当初为仇铭的迁坟之辱心痛了好久,但她也没办法阻止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切。
只是可怜她的仇铭,落了一世的骂名,死了之后骨灰还要被人翻一翻。
仇泽看了她一会儿,说是。
黎蔓绷不住,走上前捶打他的胸口,哭着对他喊:
“你怎么就这样心狠,他死了你也不叫他好过!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仇泽紧着眉头抓住她的手:“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做好被人唾弃的准备。他算是运气好了,死了才被人骂!”
黎蔓呜咽着挣扎:“他是你父亲啊!他都死了,死了!”
“小伍……”
仇泽沉了沉气,想和她好好说,可黎蔓现在恨得要死,怎么也不可能静下来听他说。
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咬出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他跑了出去。
门外候着的星火见样,马上跟了上去。
黎蔓就这样边哭边跑,招来路上不少人的侧目。
也不知道要跑到哪去,就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跑到累了才停下来。
身后跟着的脚步也停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喘,不小心被呛到,撑着膝盖咳嗽,又急又凶,脸都涨红了。
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给她缓气。
黎蔓擡起头瞪他,见是星火,愣了一下,随之失望。
她早就想到他不会追着她出来,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看着星火,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巷子尽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听那架势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黎蔓这才发现自己竟跑到了深巷里。
空气里都是烟味。
往深处看,几个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刚才那个剧烈咳嗽的人缓了过来,拿着鼻烟囱抽大烟。
他上头上的厉害,才发现这里有别人。
他颤颤巍巍起身,杵着筷子般的两条腿向他们走过来,拘偻着腰身和他们供着手:
“给点钱吧,给点钱吧……”
黎蔓没见过这种人,被他脸上流脓的疮吓坏了。
星火皱眉扫了那人一眼,擡起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带着她往外面走。
手心里沾上了她眼上的泪珠,她跟着他走,慢慢稳定下来,可还有泪珠不断冒出来,温热的,钻进益星火指缝里。
在一处干净人又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黎蔓攥紧他的袖口问他:“星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点了点头。
刚才她在里面那么大声,他自然是听到的在说什么的。
“你也要瞒着我。”
“这事并不是参事要做的,当初所有的资料,都是党长给他的,是党长想卸任卸个干净。”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事。
黎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可她是聪明人,琢磨一会儿也就想明白了。
当初仇铭是想跟她走的,他这一生树敌无数,想要撇清这一切,就要对那群人一点威胁也没有。
他算了这一出,就算背负骂名也无所谓,到时候他总是有办法脱身。
不过做这种事总是有风险的,要是他脱不了身,还会连累一家子人。
他将一切证据交给仇泽,仇泽这个举检人能自证清白,能保住他一份力,能护住他想护着的人。
一切都是按着他的想法发展的,就差一点点……
天不遂人愿。
黎蔓更加难过了。
难过仇铭的用心良苦,难过仇泽的绞口不谈。
仔细一想,好似他刚刚是要和她说什么,只是自己疯疯癫癫,静不下来听他说。
可他也不追出来……
黎蔓抓着星火的袖口没松:“那杀仇铭的是谁?”
“杀人的和罗文翔是同党,还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到死也没肯说。”
黎蔓呜咽着应了一声:
“星火……”她哭着叫他。
星火的心都随着她这一声揪紧了。想抱她,又不敢。
上次酒后的一切他都记得,也记得因为他的过线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还有刚才,她见了他会躲……
最后只敢抓住她揪紧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