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选择

“哎……好困，什么东西这么吵。”楚孟舟从桌面上撑起脑袋，长发微微凌乱，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这节是自习课，旁边的陶叶柯正在刷视频，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道：“吵吗？我没听到有什么。”

“操场，操场那边，叮叮当当的。”

“我知道！操场那边在改造，不过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楚同学的耳朵真敏锐啊。”

前桌的同学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转过头来解答了楚孟舟的疑惑，“顺便”欣赏一下楚孟舟刚睡醒的美颜。

“操场改造？”这小破学校还有改造的必要吗，楚孟舟在心里吐槽。

那名同学解释道：“嗯……我听说是会长啦，说棒球社就这样废弃了不好，所以要翻新一下棒球场，当然啦这都是会长自己出钱，所以校长特别爽快地同意了。”

会长……好像是喻家那个千金吧，楚孟舟对此并不感兴趣，笑着和那名同学道谢后就拿起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陶叶柯瞥了一眼，被楚孟舟的手速所震惊，“你这是在……”

“为自己谋取终身幸福。”

“……”陶叶柯哑然，重新低头刷起自己的视频。

但没过多久，陶叶柯的平静再度被打破，因为那位完全清醒了的同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你觉得……我去整容怎么样？”

“？”陶叶柯摘下耳机，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整容。”

“……”

见楚孟舟一脸认真，陶叶柯更懵了，“你是想整哪？”

楚孟舟弯弯唇，指着自己的酒窝说：“我觉得这个坑是我的缺陷，我要把它填平。”

陶叶柯啧了一声，侧过身不愿再接楚孟舟的话，“我建议你先去医院看看脑子，说不定里面就有个坑。”

楚孟舟眨眨眼，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当镜子左右照了照，照了好半会儿，最后自己下了结论，“算了不去了，就像维纳斯雕像一样，看着是瑕疵实际是美丽的增色。”

“……”陶叶柯戴上耳机默默调高了音量，假装没听见楚孟舟神叨叨的发言。

而楚孟舟看着自己和聂瑶的对话框，渐渐出了神，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了，自己现在也没有立场去询问。

哎……好希望有个名分，那种地下情人也可以呀，楚孟舟点了点聂瑶的头像，对方的头像换成了那只叫做嘤嘤的小猫伸懒腰的样子，真羡慕嘤嘤，可以和聂瑶住在一起，可以爬上聂瑶的床，还可以被对方每天抚摸到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不过聂瑶真是……给小猫取叫嘤嘤这么个可爱的名字，想到这，楚孟舟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是……太可爱。

当楚孟舟满心沉溺在胡思乱想里时，手机突然震了两下，而楚孟舟只给一个人设置了消息提示的震动，那就是……

楚孟舟眼睛一亮，立即打开了聊天软件，里面如愿躺着两条新鲜的聂瑶发来的信息。

聂瑶：在吗？

聂瑶：这周末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一谈。

或许是对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僵硬，没过多久又补了一句。

聂瑶：要是没空也没关系，时间可以以你为准。

真客气，真冷淡，楚孟舟撇撇嘴，但还是免不了为对方的主动联系感到开心。

楚孟舟：在！

楚孟舟：有空～聂阿姨是想和我聊什么呢？

楚孟舟：聂阿姨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周六下午三点见？猫猫翻滚。

聂瑶：好，那就这个时间。

聂瑶：至于是聊什么……我们还是见了面再说吧。

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想把我彻底甩开吧，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楚孟舟在见面那天很是认真地打扮了一番，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到了约好的咖啡店时聂瑶还没有到，楚孟舟看了眼时间，找了个靠窗边的位置先坐下，点了杯咖啡后开始准备给聂瑶发消息。

正要按下发送，楚孟舟就听见一道女声突然插进舒缓的爵士背景乐，温婉磁性，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声音一模一样。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终于见到喜欢的人，楚孟舟勾唇，笑容在抬起头的瞬间绽开，“怎么会，我也是刚刚才到。”

“聂阿姨，我们好久没见了。”

女人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但气色看着比之前要好很多，让楚孟舟有些焦躁的同时也放下了心。

“聂阿姨找我是为了……”给个痛快吧，楚孟舟心想。

“其实……”聂瑶犹豫着，还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楚孟舟。

这是……诊断书？楚孟舟接过，打开文件一目十行快速扫过。

“其实我之前就患有很严重的信息素紊乱症，婚后……由于一些原因也并没有好转，一直是靠家庭医生开的药缓解，但迟迟都没办法根治。”

“上次被你……总之你先看吧。”也许是觉得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女高中生说这些太难以启齿，聂瑶磕磕绊绊说到一半就放弃了。

还好楚孟舟看完文件很快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自己和对方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上次的临时标记误打误撞帮助对方快速缓解了紊乱症，再进一步说甚至有可能完全能够治好这个紊乱症。

没来得及高兴自己与对方在生理上有多相配，楚孟舟一想起紊乱症的病发症状，就瞬间对聂瑶心疼了起来，“聂阿姨，以前紊乱发作的时候也很难受吧。”

女人撩动头发的指尖似乎因为楚孟舟的话轻微一颤，随后女人放下了手，语速有点快地避而不答：“你先看吧。”

“我看完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聂阿姨，我能帮你什么。”

虽然这样问，但楚孟舟也猜到了聂瑶找自己过来的原因，无非就是……

“我希望你能提供我一段时间的信息素，”像是下了很大勇气，聂瑶终于开口道：“我的家庭医生告诉我如果有匹配度高的alpha信息素配合的话，她有把握能治好我的紊乱症。”

匹配度高……只是用“高”这个程度的词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吧，这都已经差不多高到顶点了，楚孟舟回忆了一遍自己在诊断书上看见的数据，在心里纠正起聂瑶颇为“谦虚”的措辞。

聂瑶今天穿了条质感很好的黑色衬衫裙，唇色是哑光的，戴了一条细细的锁骨链，整个人远远看去像一只高不可攀的黑天鹅。

只是这只黑天鹅的眼神总是如春雨那般，柔和又软绵，让楚孟舟知晓自己其实是可以靠近，可以触碰的，所以楚孟舟总忍不住想试探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最后她是会飞走，还是会停留在自己这片湖畔。

“好呀，聂阿姨，我会帮你……”

当黑天鹅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有些欣喜的表情时，楚孟舟才恶趣味地补上了后半段话。

“只不过，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