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叫你的名字,那么,我就可以完全拥有你了。
如果我们还有隔膜的话,这就是了。
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敢叫她的名字,甚至是作爱的时候。
她让我吻、让我爱抚她身体上最隐私的部位,让我看她的赤体,和用各种体位和她作爱。
她要我不要叫她妈妈,佩云这个名字只能出自爸爸和她的长辈、同辈的口。
怎的我从来不敢叫她做佩云?
每逢情人节,或她生日,都会寄些字句和画面最浪漫的,甚至肉麻也不怕的卡片给她,并且写上她的名字,最美丽的、最令我神魂颠倒的名字。
可是,一见到她,她的名字就梗在喉头,吐不出来,仿佛不配称呼她旳名字。
那是什么心理障碍?
那就是辈份之别吗?
“你终于肯叫我一声了,我以为自己没有名字。”她说,她的脸埋在我赤露的胸膛,听到我的心在急促地跳动。
“但是,我现在才敢叫你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肯定,你喜欢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属于我的。”
“什么都给了你,整个人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是属于你的?只要你不叫我妈妈,叫我什么都可以。”
我冲动得紧紧地搂抱着她,惟恐她会跑掉似的。
她的身体,我确已得到了,毫无保留地光裸在我怀里,而且让我要作爱就作爱,但是,仍未觉得她是完全属于我的。
因为她不应该属于我,比她迟了十八年才出现在这个世界,我出来的时候,她已属于一个我尊重的男人。
然而,她戴上这身三点式饰物,像个标签一样将她的所属标明。
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整个已经许给我一个人。
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女人。
我把她全身爱抚一遍,爱抚她每一个部位,没有给贝壳盖着的每一寸肌肤。
把她的头扳过来,给她一个又深,又长的吻。
吻太深长了,她受不了,要把我推开,说:“透不到气了,你差点儿没给我闷死了。”
腹中火苗又给搧起了,真想就地再和她多做一个爱。
不过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爱,消耗了很多体力,特别是在雪地上泡温泉那一场爱,我们都需要补充体力,而她也提醒我,该吃晚饭了,我们在餐厅预订了桌子。
偌大的餐厅大堂,只有我们两位客人。
待应生告诉我们,我们将一场暴风雪带过来。
公路积雪成尺,几处地方雪崩,堵塞路面,订了房间或来吃晚饭的其他客人都不能来。
琴师不管有没有客人,在史坦威大三角钢琴,演奏出一章又一章的浪漫乐曲有时,自弹自唱,低吟几首情歌。
我觉得,一切都是为我们而安排的,包括这恶劣的天气在内。
这一场大雪,我一生一世都会记得。
我的双手伸过餐桌对面,握著佩云的,默默的,傻兮兮的盯住她。
侍应生站在旁边等候多时,看着我们含情脉脉的样子,会心微笑了。
羡慕我们吗?我心里想。
菜色,不需要特别,厨师介绍的可以了。
不过,为庆祝我们三年的恩爱,就要亲手在酒窖挑了一瓶陈年美酒,要够醇,才配得上我的美人。
餐厅的大壁炉,刚添了柴火,是松脂的香气,这种气味使我联想起和佩云作爱的香艳缠绵。
她不时垂下手到桌下,隔着裙子拉扯里面的链子,调整因改变坐姿而移动了位置的贝壳和链子。
我一定是扣得太紧了,勒着她的下体,该替她弄得宽松一点。
我想像著和她作爱的场面,不用解开链子,怎样做呢?
前面有扇贝,但可以从后面进入。
这是她最喜欢的体位,因为,我能插得很深很深。
她那好像是搔痒的举止,实在不雅,不过,没有人看见,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客人。
琴师低着头,自弹自唱。
只有我看到她,我不会认为她有失仪态,情人能接受他情人在他面前做些最隐私的事。
我对她解释过这三只贝壳的来历和用途,它们不是内衣裤,而是饰物,穿在外面的,不是穿在里面的,但她坚持要穿上一条裙子,不能光着身子到餐厅去。
餐厅是个高尚的地方,对宾客的衣履有要求。
我大可以把餐厅包下来,她穿什么就没有人过问了。
现在,没有客人会来,和给我们包下来的差不多。
她说:“都是你这鬼主意,害得我弄得那里痒痒的。”
“今晚,你就为我穿着这个东西作爱,好吗?”
“你作够了。今天,你几次都射得很够深,很够劲儿,可能你让我有了你的孩子。”
“我真的那么棒?女人就是凭这样知道有没有怀孕吗?”我一时忘形地移身到对她身旁,跪下来,摸摸她的肚皮。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觉,很灵的。”
在桌布之下,我看见她开张腿坐着。
她的大腿,均称、修长,张开着,在裙底下,是一修深不可测的隧道,在那尽头处,是个从深海捞上来的小扇贝。
她不能把腿合起来,或折叠,都会令那小贝瞉和G弦链子和那宝石小坠子与阴唇相磨擦。
我轻抚她一双露出来的圆圆的膝盖,把膝盖合拢起来,她挪开我的手,把两腿分开,说:“讨厌,快坐好,给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侍应都识趣地躲开了。
“你要当爸爸了,还没正经的。”
“是啊,我要做爸爸,那太好了!”
“但是,怎样向你爸爸解释,此子何来?”
“你回去马上和他上床……”我冲口而出,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
“他会相信吗?他连自己也不相信了。”
“不能这样,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叫他做弟弟妹妹。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去墨西哥,在那里结婚,把他生下来……”
“我不去墨西哥,那里我们靠什么生活?”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什么也愿意做,就算干粗活也愿意。”
“我不愿意像给放逐一样,流落异乡。而且,你的老婆呢?你的爸爸呢?没有想过他们吗?”
“佩云,他们都不重要。你没有想过吗?你至爱的是谁?你愿意和谁永远在一起?你不能没有了谁?想一想,我们会有我们自己的家,和孩子,永远快乐地生活……”
“……”
“你说啊!”
“我不知道。”
“你会拿我们的孩子怎样?”
“不要再说这些东西了,可能你没有使我怀孕。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是我们的孩子。”
“是我的。”
她调气变得倔强,然后,不再说话,我也不说话。
营造了一整天的亲密、恩爱、浪漫的气氛,兀地,像泡沫爆破,忽然,消失了。
我顿时迷惘起来……
浪漫和现实,不能放在一起。
或者,什么是浪漫,各有不同看法。
我以为让我的妈妈情人怀了我的孩子,和她浪迹天涯,潇洒走一回,是挺浪漫不过的事。
她,不以为然。
醒悟了罢,我和佩云,没有明天。
明天,有太多未知的事。
佩云可能会怀了我的孩子,也可能会和我分手。
明天……我们将会如何?风雪若是挡住我们的去路或归程。
或者根本没有明天……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仍下着大雪,积雪盖住了大地,盖着房间的天窗。
房灯关了,房里漆黑,炉火将尽,满室松脂气味。
在特大号的床上,佩云紧紧的抱住我,温暖柔软的身体,贴着我,一个熟悉的,家的感觉。
脑海中我模糊起来,我喝醉了吗?
抑或是一场梦,梦里,不知身在何方?
梦里去了高山上的渡假山庄里?
还是去了墨西哥?
还是在老家……
我记得上床的时候,我们都没再说话,没有给彼此一个睡前吻,破例没有作爱。
我是不是向她求欢不遂?
抑或是她想抓紧机会,多作个爱而遭我睹气拒绝?
都记不起了,都不重要了。
下一个意识,在黑暗里,我摸着她半裸的乳,仍佩戴着我送给她的情人的礼物,珍贵贝壳做的乳头罩。
她闭着眼,不作声。
她的腰仍是那么纤瘦,系着细细的链子,和那只遮羞小贝壳,和贝壳盖不住的细滑的耻毛。
睡不着,半躺着,默默地看着她,在盘算。
假如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将会如何?
我没答案。
奇怪从前好像没有认真仔细地瞧过她,对她的样子却没看过真切,是一种忌讳,还是掩耳盗铃的想法,怕看得真就不能忘记她的样子,就会爱上她。
小小的脸儿,白得像玉,尖尖的上颔,宽宽的眉心,清水眼,樱桃唇,是仕女图里美人的胚子。
在我记忆中,妈妈就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老过。
我要把她这个美丽的脸容,虽然不再年轻,却还未老的形象牢牢地记住,那么,我的情人就会永远美丽,永远不老了。
她怎么会是我的妈妈?怎会又成为我情人?
爱一个人,即使由于他出生得早,因而衰老得也早,爱情的时限不会太过长久,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心境保持着年轻,年龄和辈份的差别,不会使爱情蒙上阴影,而且使几多爱情故事因此变成轰动。
我答应过她,有一天当她老了的时候,我会赶上去,马上一塌糊涂地老了。
我们虽然不能一起年轻,像有些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一样,但可以一起老去。
她笑而不语,是乐了,还是别有所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名句中这个“子”字,可否解作“儿子”?
她会不会执著儿子的手,带着替儿子生的儿子,和他偕老?
我轻抚她永远年轻的脸,用舌尖权充画笔,替她描眉,舔她的鼻尖,勾勒嘴线,吻住她的小嘴儿。
她不愿意睁开眼,把头埋在我的怀里,躲开我的抚触和亲吻。
一头刚做过负离子直发,散落在我胸前,让她看起来年轻了十年,和我更相衬。
我嗅着她的发香,不住轻吻着她的嘴儿和颈弯,在她最敏感处的耳背,舔了又舔,她忽然叫了一声,娇滴滴的说︰“累啊,作了一整天爱,弄得人家前前后后都酸了,你不厌人家也要睡嘛,不要闹了。”
她的手抵制着我,不容我在她最敏感的部位窜扰。
她的手给我拨开,牢牢地扼住,不让她撑著。
在床上,她都很合作,但她不合作时,我会有办法,就是用那替她蒙眼的缎条,把她的一双手腕给捆起来,让她雪白的手臂抬起来,摆在脑后,她的一双乳就挺了,两条腿就分开了,整个人就向我开放。
但她仍眯着眼,似睡非睡。
我以舌尖权充画笔,淡画细笔,画一幅不穿衣的仕女图,从她的两道眉毛描起,徐徐地、轻轻地,跳到她的小嘴,描她的嘴线。
她的舌吐了出来,给我浅尝了一口你独有的芳泽。
然后,素描双乳的轮廓。
乳头罩链子的冰凉,留住我的舌尖,在链子连住的两个乳房和乳沟之间,来回地舔了起来。
又再顺势向下滑,舔到了肚脐。
她忍不住痒,吃吃的笑了,郤仍懒洋洋的躺着,任我为所欲为。
舌头绕着腰际的链子,向下滑,给那只遮羞的小扇贝阻著去路了。
我没有解开链子,要她戴着小扇贝和我做爱,这是我决定要做的事。
我把她翻转身,从她脊背,浴著脊沟,向下舔。
佩云的双臀,生过孩子,仍然结实,没有过多脂肪赘肉。
在两团温软的肉之间的深处,藏着那条G弦链子,把舌头伸进去……一阵奇香扑鼻!
我听到几声轻微的呻吟,和吴侬软语。
她说:“作孽!”和那些喁喁私语。但,她说什么,我似懂非懂。
年少的时候,她就是用这些腔调和我说话的,那应该算是我的母语,那些,都听不懂,但不必听得懂的话,那些妈妈的呢喃。
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很遥远的事,郤是无限亲切。
她和爸爸交谈,就是说这些口音。
我们两个,会有多年,多少次这些枕畔娓娓的倾诉?
佩云在我身下微微颤动,双臀扭动,给捆着的手支撑著上身。
我的枪膛已上满了子弹,必须再发射。
就揽着她的腰,拉着她腰间的链子,把她的臀儿轻轻抬起,不住地吻著那两个光洁的肉团儿,宝石坠子钟摆般摆动。
小扇贝遮著前路,但后面只有勒著肛门和阴户那条G弦链子,把它拉开一点点,就并不妨碍我进入我的桃花源,去作我的一场孽。
我记得在那个深深的洞里,有我作过的很多孽,和可能尚未有形体的胚胎。
我相信从未试过插得那么深,射精射得那么有劲儿。
她说,只要劲道够,射得够深,就会让她怀孕了。
我深信不疑,誓要保证,把我的精子,送到她子宫里,一定要她有了我的骨肉,才可以圆满我们的关系。
我终于明白,纵使她愿意和我上床,在我面前赤裸奔放而不以为耻,甚至戴上贝壳乳头罩,都是皮相之事。
除非我在皮相的里面,在她的体内所播的种子,能结成果实,她的肚里,怀着我的骨肉,她才算是我的女人。
一下深一下浅的抽送,两手托着她的双乳,小扇贝变成了她的乳尖。
她的臀儿贴着我的大腿,随着我的节奏摇摆,平滑的脊背泌著汗水,直发披散在两肩,宝石串坠子“喀哒喀哒”的敲击著小贝壳,渐而急速,她的呼息也强烈。
然后,我听到我们那野性的呼喊,闻到那松脂的熏香。
“爱我,我要你的爱,深入一点,再深一点。”
“我的佩云,我的女人,我永远都爱你!”
忘记了身外那冰封了的山川大地,和那万籁俱寂的大千世界。
此刻,佩云和我欢爱着,交缠一体,就是地久天长,谁管它有没有明天!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