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毕,刘家人便上轿打道回府,一路无话,十分落凉。
路过一处芦苇荡时,刘母与紫萱的轿子都先去了,刘正卿的轿子落在后头,轿夫忽然脚下一滑,整个轿子翻落在地,刘正卿摔滚了出来。
“混账!来人!”
那轿夫吓得魂不守舍,跪地就求饶,刘正卿怒上心头,正要发怒,忽然凌空飞来一个倩影,剑心直取刘正卿的性命。
“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众家仆惊慌不已,连忙围住刘正卿:“保护少主!”
只见那倩影婀娜多姿,倾城倾国,打斗中素手玉纤,身为刺客出招无有狠毒反而具有仙意,缥缈的剑法美艳绝尘,诗情画意地叫人陶醉。
可是一众家仆却只肉眼凡胎,只顾叫骂,下手不知轻重,她击退了几人并未不想杀害无辜,谁料一家仆举剑挑来,将她纱帽挑落,露出一张姿色天然,姣若秋月的惊世容颜。
刘正卿瞳孔顿时扩张数倍,惊喜交加:“巧灵!”
倾城宫主怒目而视,那不是自己的仇人刘正卿又是谁?
想到这里倾城宫主紧咬贝齿,娇叱道:“贼子!还我广寒女子性命来!”
说罢飞身刺去,众人来不及反应,刘正卿却也不知怎的,只喜出望外,全然忘了躲闪,千钧一发之际,有心腹随从推搡少主,这一剑顺着刘正卿的肩头尽数埋入。
噗呲!
顿时,血溅三步,仔细一瞧,却未伤及刘正卿要害,众人正欲捉拿,那刘正卿吃痛,回过神来,怒喝一声:“住手!不得伤害她。”
早有家仆飞报前面小姐,刘母,刘紫萱闻有刺客,不过家仆阻拦,下轿奔来,遥望过去,惊叱一声:“巧灵!”
倾城宫主闻声望来,不由也得愣住,而围住她的一众家仆,虽说少主言不得害她,但唯恐她再次刺主,袖中连忙扯出迷巾,从背后偷袭将她迷晕。
“巧灵!”
“让我带她回去吧。”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刘紫萱明白这其中肯定有缘由,于是叫两个丫鬟扶起倾城宫主,回到自己的轿子上。
“正卿,你无大碍否?快送少主就医。”
“是!”
属下人连忙搀扶住少主,刘正卿痛的嘶哑咧嘴,刚才那一剑将他肩头刺了穿心凉,如今血流不止,可是他此刻见了倾城宫主欣喜若狂,心里想着就算是给她杀了也是美人的情意,近日来所有的阴霾一下子一扫而空,喜得刘正卿心花怒放,哪里还会怨她。
而刘紫萱回到轿子里,看着一旁暂时昏迷的美人,心里却又忍不住叹息起来,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人。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忍不住,她自言自语道,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正低眉思虑间,轿外款款走来一个丫鬟,隔着帘子问:“小姐,老太太叫奴婢个来问,说是有刺客,要紧么?”
刘紫萱掀开帘子,平静道:“没有的事,下边人自个儿摔了胡说,我已处理了,你侍奉老夫人回去歇着吧。”
丫鬟走了,外边家仆唱喏,吩咐起轿,行了半盏茶的时间,忽然来路遇上一支人马,立在轿前,打马上前的却是一个婢女,趾高气扬,神采奕奕。
“这是刘府家轿子么?”
家仆见其来势汹汹,不敢将词,娓声答:“正是,不知来者是哪家贵人?”
婢女笑曰:“先不要问我,且叫你家主子出来回话。”
家仆面露难色,不敢回复,紫萱早在轿中闻言,便下轿出答:“我便是刘府长女刘紫萱,有甚要紧事?”
婢女立于马上,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示给紫萱:“我乃太安公主府中婢女,特受命来接阁下轿子中人,请恕无理。”
刘紫萱蹙眉不悦:“虽是如此,却也没恁地听说拦路要人,我轿中人十分重要,不可就此被你接走。”
婢女怒道:“放肆!长公主要人,你敢不给,莫非想造反乎!”
此言一出,身后仆人皆拔刀而出,然而却尽些是女子,紫萱虽然恼怒,却不敢与皇亲室刀剑相对,正局面僵持着,忽然从后面悠悠然打马上来一个女子。
“姐姐,何必生气伤了和气,妹妹给你赔不是了。”
众人忽而闻到一股琼香,原来正是太安公主,论起辈分,她与紫萱是平辈,但她是先皇的女儿,因此众人皆不敢造次,各自收了刀剑慌忙下拜。
紫萱也施礼道:“拜见长公主。”
太安公主轻笑一声:“姐姐近日身子如何?”
“蒙公主关心,甚安。”
“是吗?不见得哟,姐姐似乎上火了脾气也大些了,可要注意多饮些热水才是。”
这番话挤兑得刘紫萱无言以对,太安公主也不瞧她脸色,依旧问道:“轿中女子可是广寒宫倾城宫主是否?”
紫萱轻咬玉齿,无奈答:“是……”
“嗯哼,且叫她出来回话。”
“回公主话,她……她受了惊吓昏过去了,我正要带她回去歇息。”
太安公主微微一笑:“这样正好,我与她乃是旧相识,如今我且带她回我府中,也好叙旧,来人……”
眼看几个婢女将人抬出,刘紫萱又急又气,可是身边的家仆都不敢妄动,因为对方乃是皇室公主,只能咬牙切齿急道:“公主……”
太安公主摆手笑曰:“此后就不消姐姐分神了,本宫自然会好生照顾她。”
“走!”
一众人马风风火火,来去匆匆,只留下刘紫萱气得小脸煞白,却又无能为力。
婢女们将倾城宫主放入轿中,太安公主也下了马,心想:“我倒要看看,传说中雍州第一美人长得什么模样。”
于是她也钻入轿中,掀开凝儿面纱,不由得心中一惊:“好一个标志的美人,难怪那畜生心这么急,就是见我也不曾殷勤想念……”
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妒忌,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柄长如手掌的匕首,暗忖:“我若将她这张美人小脸划了,那畜生知道是我做的,必然要恨我一辈子!”
这样想来,她又不敢造次,将匕首又收了,吩咐外边起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