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阳朝身后望去,脸色微微一变,“小安,你干什么?”
尤安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瘦小的秦天胤,被身材膘壮的尤安一把抓着头发,匕首则紧紧抵在他的脖子处。
柳秋白也是神色一变,大声地喝道:“小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马上把匕首给我放下来!”
“放下来?”
尤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望着眼前的秦秋阳,一脸冷笑,“放下匕首,我还拿什么要胁他?”
秦秋阳面色微沉地向前一步,沉着声说道:“小安,有什么话大家开诚布公地讲,没有必要弄至事情难以收拾,你先把匕首放下。”
“你给我站住,不许走过来!”
尤安大声地喊道,他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秋阳:“我知道你的修为很高,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中的匕首,会对你儿子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抵在秦天胤脖子处的匕首,抵得更深入了一分。
秦天胤虽是年纪小小,但这些日子以来的流离日子,将他的心智锻炼得飞速増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却是面不改色,没有半点惊慌,极为难得。
不远处的柳秋白,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尤安说道:“小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怎能如此对待天胤,他是你家小少爷!”
“你闭嘴!”
柳秋白的话无意中戳中了尤安的痛处,他恨恨地看着他。
“同样是人,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身份高贵,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而我,就必须是他们秦家的奴仆,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
他几乎是吼着喊出这些话来。
秦秋阳沉着声看着他:“小安,不论你信不信,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把你跟贵叔当成是我们秦家的下人。”
“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秦秋阳见他神态激动,怕他一个错手,倘若划伤了秦天胤,那就麻烦了。
忙道:“好,好,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好好地谈,你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
“把你手中的那滴什么上古金龙的血,拿来给我!”尤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秦秋阳一愕,随即语重心长地道:“小安,非是我不想把这东西给你,而是我手中的这滴金龙源血,内里蕴藏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自古以来,就只有高阶的妖族与魔族,方能承受。”
“而人族由于体质不同,只有那些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方能服下而锐变。”
“以你的身体素质,如若服了它,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我绝不是在危言耸听,金龙源血给了你也没有用。”
“放屁!”尤安气得脸上直发抖,他死死地盯着秦秋阳,恨声地说道。
“你就是不甘心把这宝贝交出来,才拿这种话来搪塞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叫你拿来就给我拿来,再多说废话,你信不信我把你宝贝儿子的喉咙给割了!”
柳秋白喝道:“小安,秋阳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源血对于你而言,是极为危险之物,你服下它必凶多吉少!”
“那又怎么样!”
“他害死了我爹,什么都不想偿还,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同样是人,凭什么像这样的宝物就只能给他吃,而我不能吃!”尤安冷冷地说道。
“小安,你……”
秦秋阳摆了摆手,制止了柳秋白。
“好,我把这滴源血给你,你放了天胤。”
说着,秦秋阳就要走他走过去。
“站住!”
尤安的一张小脸浮起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戒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不备把我制服,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他冷冷地说道:“你们互刺对方的腿两剑,再把你们的手中捡远一些,然后把东西放在地上,后退一百步。”
秦天胤终于喊道:“爹,不要听他的!”
尤安狠狠骂道:“给我闭嘴!”
秦秋阳的眼中掠过一丝凝重。
尤安的资质不是特别的出众,小小年纪,仅比秦天胤大上一岁,但心智却远超同龄之人。
竟连秦秋阳本来想做的盘算都被他计算在内,并做出预防。
仅凭这份心智,加以培养的话,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与柳秋白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柳秋白抽出长剑,二话不说,便对着自己的大腿分别刺了两剑,随后将沾血的长剑一口气扔出远远的。
“秋白,你……”秦秋阳瞪大双目。
柳秋白一脸苦笑,“小安这孩子,对你误解极深,又对我俩戒心很重,希望我们俩的苦心他能明白。”
秦秋阳深吸了一口气,想到那为不连累他们而摔下悬崖而死的贵叔,一咬牙,挥起手中的断玉寒,也分别刺了自己的大腿两剑。
随后将佩剑也远远地扔掉。
两人拖着血流不止的双腿,将上古金龙的源血放在原地之后,艰难地后退了近百步。
“爹!”
秦天胤又气又急地喊道。
“给我老实点,走过去!”
尤安劫持着秦天胤,冷冷地命令道。
即便秦秋阳跟柳秋白二人已完全照他的要求去做,尤安仍十分地戒备,没有一丝放松。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到将那滴结晶化的源血拿进手中后,狂喜之色才终于浮现他的脸上。
秦秋阳沉着声道:“小安,我们已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该把天胤给放了吧。”
尤安一听,目光随后落在身前这矮小而又镇定的秦天胤上。
厌恶,妒忌,不一而足。
尤安的脸上掠过一丝残忍的笑容。
“想要我放了他么,没问题……”
他随即伸手一划,秦天胤的脖子便出现了一道血线。
散发着点点金光的血液,登时喷洒了一地。
尤安一刀划下,犹不满足,还在秦天胤的背上狠狠地用力一捣,后者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昏死了过去。
“胤儿!”秦秋阳一声发喊。
他望向尤安的目光中,充满了即将爆发的怒火。
“呵呵……”尤安一阵得意的大笑,他接着忽然“咦”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他的血,怎么有点像是金色的……”
秦秋阳一语不发,他伸出右手往前一个虚握,抛飞在远处的佩剑重新飞回入他的手中。
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迈动着双腿,朝着尤安的方向走过去。
尤安见他仍有行动能力,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慌乱。
秦秋阳的内心填满了怒火。
尤安若只是要上古金龙的源血,秦秋阳给他也就给他。
可他万万不该做的,就是伤害秦天胤。
儿子就是他的逆鳞!
就在秦秋阳运转全身灵力,准备迅速掠至秦天胤那边之时,突然,剧痛传来。
一柄长剑,没有任何征兆地洞穿了他的胸口。
秦秋阳艰难地转过头去,面上露出难以相信的震惊神色。
“秋白,你……”
此刻的柳秋白,脸上尽是带着冰冷的笑容。
他一剑贯穿了秦秋阳的胸口,接着便一掌拍出,完全不像一个受伤之人该有的状态。
“彭”的一声。
秦秋阳向前抛飞了足足数十丈,口中鲜血狂喷,手中的佩剑也被震飞。
“哈哈哈哈……”
柳秋白状若疯狂地高声放笑。
“真是天赐我也,天赐我也……”
“今日,我不仅将得到上古金龙的源血,更加珍贵的神灵之血,也将为我所有。而这一切,全是拜秋阳你所赐啊,哈哈哈……”
他放声高笑,笑声中带着近若癫狂的狂喜。
“咳,咳……”
秦秋阳重重地咳了几口血,捂着胸口,艰难地撑起身子。
柳秋白这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肺,几乎可说是近乎致命的伤。
他随后的那一掌,更是毫不留情,几乎把他整个身子给震散了。
秦秋阳艰难地抬头,望着那正放声狂笑的柳秋白,咬着牙道:“你不是秋白……你到底,是谁……”
柳秋白止住了狂笑,他的目光落在秦秋阳的身上,面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带着无比的得意,似笑非笑。
“我是你的好兄弟啊,秋阳,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呢?”
秦秋阳急促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论是模样,声音,还是气息,甚至修为跟功法,你都与秋白一模一样……但是,我却知道,你……绝不是他。”
“哦?”柳秋白呵呵一笑,“我不是他,那你又认为我会是谁呢?”
秦秋阳看着他那满脸的得意,脑海中陡然掠过一个人物的名字。
他蓦地睁大双目,重重地吐出四个字。
“千面魔君!”
柳秋白笑了,笑得非常的开心。
“鼎鼎大名的白衣剑君,竟也听说过本君的名头,本君真是备感荣幸啊。”
见他亲自承认,秦秋阳一颗心直往下沉去。
千面魔君,本名叫做魔多,他出身于魔族。此君在两百年前之时出道,因其天生面目丑陋,令人视之极恶,便自创了千面魔功。
据传此魔功能够强行地将自身元神与他人交换,夺他人之面目。
秦秋阳做梦都想不到,他的至交好友柳秋白,真身竟是这千面魔君。
“秋白呢?我问你……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千面魔君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你觉得本君把他怎么样了呢?”
“你,杀了他?”秦秋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哈哈!能被本君夺走他的身体,是他十世修来的福份,他的元神虽已被我所灭,但他的身体依旧好好地活在世上,又何须计较那么多呢,你把我继续当成是他不就行了,哈哈。”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真正的柳秋白或许早已惨遭千面魔君的毒手。
可是当他听到千面魔君毫不否认地承认之时,秦秋阳的内心依然感到一阵悲痛。
“你处心积虑地夺走秋白的身体……目的……何在?”
事实上,不用问秦秋阳都大概能猜到。
千面魔君由于天生面目丑陋,自出道以来,便遭受无数人的歧视,尤其是女子的歧视与厌恶,令他的性情越发乖戾。
到他自创千面魔功之后,便不停地夺取那些面目英俊之人的身体,以此玩弄美丽女子的感情与身体,四处为祸,并为此乐而不疲。
因其千面魔功极难寻破绽,这两百年来,其在中土世界四处为祸,却是一直没人能够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七年前,东方秀霓踏足中土之时,想必她的倾世之姿,早已引起了千面魔君的觊觎。
柳秋白作为秦秋阳的儿时玩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修为不弱,人又长得俊俏,既是千面魔君最喜爱的目标,又因与秦秋阳的关系,有接近东方秀霓的条件。
因此,千面魔君便暗中夺走了他的身体。
只是千面魔君没有想到,在他利用了柳秋白的身体,与东方秀霓第一次在洛水秦家见面之后。
东方秀霓对于俊俏的柳秋白无动于衷,仅仅是看在秦秋阳的关系上,对他表现出了矜持而有礼的客气。
对于无往不利的千面魔君而言,此事必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因此这七年来,他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机会。
千面魔君本来该是没那么快现出他的真面目的。
可是尤安挟持秦天胤,逼迫秦秋阳将金龙源血拱手相让。
并且由于尤安伤害秦天胤的举动,令他泄露了身怀神灵之血的天大秘密。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收获,终于令千面魔君难掩心头狂喜,终于迫不及待地对秦秋阳下手,现出他的真面目。
“秦秋阳啊秦秋阳,死到临头,还问如此幼稚的话。本君费尽周章地陪你一道进入这危险的灾地,自然是为了那美若天仙的天葵圣女。”
千面魔君微笑地说着。
“天葵圣女容颜绝世,在本君这两百年来所遇的女人之中,她最为美丽,在她的脸上,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就犹如那高高在上的九天神女。”
“只要一想想这样一位绝色尤物,在床上给男人压在身下之时,会展现出何等圣洁诱人的姿态,本君就已经受不了了……”
秦秋阳越听越是愤怒,“所以……你费尽周章,就是想要夺走我的肉身……”
“你做梦!”
千面魔君仰天哈哈大笑,“你觉得本君夺不了你的身体?那么一会,我就亲自夺给你看。”
“但在此这前……”
他的目光忽然望向不远处的尤安,冷冷一笑。
此前在眼前陡然间发生的一切,令尤安一阵错愕。
他不明白,一直跟秦秋阳同一阵营的柳秋白,为何忽然重伤于他。
待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以及看到千面魔君诡异的目光向他望来之时,尤安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他拔腿就向着前方的秘境入口冲去。
千面魔君运掌一震。
尤安登时仰天喷出漫天的鲜血,膘壮的身体向前抛飞了数十丈,重得地砸在地上。
他满脸是血,目光涣散。
千面魔君隔空一掌,直接将他的五脏六腑给震碎。
尤安不停地呻吟着,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他的手心,仍是紧紧地抓着那滴上古金龙的源血,死也不肯放开。
千面魔君“咦”了一声,嘴角一阵冷笑,“这小鬼居然没死,倒是根硬骨头。”
他回过头去,望向秦秋阳,一脸开怀地笑道。
“白衣剑君,秦秋阳,你一口气给本君送上三份大礼,你说说,本君到底该如何报答于你?”
他口中的三份大礼,自然是秦秋阳的身体,金龙的源血,以及秦天胤身上的神灵之血。
其中最珍贵的,当属神灵之血了。
千面魔君是魔族,肉体与元神皆远胜人族,纵是直接喝下神灵之血,也能够承受其中的神灵之力。
原本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要得到秦秋阳的身体,再运用魔功探视他的记忆,看看他究竟掌握到了什么上古遗迹秘密。
没成想,秦秋阳竟一口气给他奉上了这么一份大礼,千面魔君当真是心花怒放。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秦秋阳。
在魔功的运转下,他大腿处的两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
很显然,此魔君一直隐藏着他的真实实力,直到此刻才完全显露。
看着他步步逼近,秦秋阳喘着气,冷声说道。
“贵叔主动跳下悬崖,还有尤安挟持天胤,都是你搞的鬼吧。”
某些高阶魔族,天生就拥有控制心灵的诡异能力,千面魔君既能创出千面魔功,强夺他人元神,必然也拥有类似的能力。
“这一点你可搞错了。”
千面魔君一脸自得地说道:“本君仅仅只是将他们内心的善或恶,最大化地激发出来而已,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于他们的本心。所以,那个叫尤安的小鬼天生就与本君是一路人,哈哈哈……”
“废话可以少说了,现在,给本君交出你的身体吧!”
千面魔君早就看出秦秋阳是故意以说话来拖延时间,好让他的身体能尽量地恢复力量。
他又怎会遂秦秋阳的意。
千面魔君一个闪身,来到了秦秋阳的身前。
他伸出右手,五指屈张,直接抓住了秦秋阳的天灵盖,一双眼睛随即魔芒大盛。
“啊啊……”
秦秋阳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嘶喊。
自出道以来,他经历过无数战斗,早已练就出了强大的心志。
肉体上的疼痛,根本难以令他的心志动摇半分。
然而当千面魔君的手抓住他的天灵盖时,秦秋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被生生地抽离自己的躯体。
那种元神被强行剥夺的痛苦,竟是千倍尤倍于肉体上的折磨。
“不久的将来,本君就将成为天葵圣女的男人,白衣剑君秦秋阳了,哈哈哈……”
千面魔君的爪下,只见秦秋阳那淡淡的元神虚影,正给他从躯体里逐分逐寸地抽出来。
秦秋阳的元神虚影,同样呈现着痛苦不堪的神情。
“啊……”
他痛苦地大喊。
想到自己的知交好友柳秋白,在临死之前也曾经遭受过如此非人的痛苦。
秦秋阳的双目陡然爆发出炽烈无比的光芒,他狂吼道。
“千面魔君,你以为,你真的能够轻易地将我的元神剥离出来?你别忘了,我曾经身为圣境,现时修为虽大减,但灵魂与元神,仍然是圣境!”
“想将我的元神剥离躯体,你做梦!”
嘶吼之中,那已经被千面魔君抽离躯体一部分的元神虚影,竟又一点一点地给秦秋阳重新挣了回去。
千面魔君又惊又怒。
他感觉得到,手中秦秋阳的元神虚影,忽然间生出了一股强大的排斥力。
自他创出千面魔功以来,剥夺他人元神,对他而言无往不利,从未失败过。
没想到这次碰上秦秋阳,无往不利的魔功竟弑羽而归。
千面魔君勃然大怒:“剥夺不了又如何,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地放过你!本君得不到的女人,你也休想得到!”
“这是冥蛇的毒液,用来毁容就最好的,现在,你就好好地尝尝被毁容的美妙滋味吧!”千面魔君现出残忍的笑意。
说完,他将手中的一个墨绿色小瓶拔开,朝着秦秋阳的脸便泼了过去。
“兹”的一声。
一瞬间,秦秋阳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地心深处的熔岩之火喷到了脸上一般,剧痛难当。
他跪倒在地上,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脸,却是越抓越火辣,越抓越疼。
最后,连手掌都开始被腐蚀。
片刻间的功夫,秦秋阳便被彻底地毁去了容貌。
往昔俊儒的面貌不再,只剩下可怕骇人的面容。
看到秦秋阳被彻底毁掉的面目,千面魔君发出了病态般的狂笑声。
眉宇之间尽是残忍的快意。
“秦秋阳,你知道你现时的面目,是多么的令人难以直视吗?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当天葵圣女再次看到你这副模样的时候,她对你弃之如敝屣的场景会是何等的让人期待,哈哈哈哈……”
千面魔君的狂声笑,在耳旁来回回荡。
秦秋阳痛苦地跪倒在地。
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当初与妻子浓情蜜意的幸福画面。
却又心如刀割!
千面魔君笑停,冷冷地一哼,“得不到你的躯体,那就让你儿子身上的神灵之血还补偿吧。”
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昏倒在地的秦天胤,目光充满着疯狂的贪婪。
“放心吧,秦秋阳,我会在你的面前,将你儿子身上的神灵之血,喝得一滴都不剩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地看清楚吧,哈哈……”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秦天胤走去。
听到他的话,痛苦撑地的秦秋阳,眼中陡然爆发出生命中最炽烈的火焰。
一股冲天的剑意,直接将遗址的禁制撕成粉碎。
千面魔君悚然一惊。
回过神来之时,秦秋阳已闪现在他的身前,朝着他当胸就是一剑。
“啊……”
千面魔君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一手抓着秦秋阳死死捅来的剑,一手紧紧地抓住了秦秋阳的天灵盖,运转魔功,就要再次强行剥夺他的元神。
秦秋阳痛苦地嘶吼。
他完全不管不顾千面魔君的手,就这么径直地往前冲。
最终,厮杀中的两人双双没入那秘境的光门入口,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
那朦胧的秘境光门处,似乎有了动静。
一只雪白的小猴,忽然从门后跳了进来。
它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到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孩子,十分好奇地迅速跑了过去。
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随后,当它嗅到了秦天胤留在地上,那已干枯的一丝神灵之血血迹时,雪白小猴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上蹿下跳,叽叽咕咕叫个不停。
它的声音,吵醒了不远处的尤安。
后者醒转了过来。
大概连千面魔君也低估了,这身材膘壮的尤安的生命力。
他隔空的一掌,竟没有将其杀死。
尤安醒来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和后背传来一种像被撕碎的剧痛。
他不停地咳着血,上气不接下气。
剧烈的痛楚令他的手指死死地握住。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手中抓着的那滴龙血。
尤安用尽力气,举起手臂,猛然地将那滴结成晶体的上古金龙源血,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下一刻,他整个人突然站立起来。
“啊啊啊……”
尤安捂着喉咙,发出了痛苦无比的嘶喊声。
他的身体开始冒出阵阵金色的雾气。
滚烫的热量,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尤安全身的衣服,瞬息间就被彻底地融化掉。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如尤箭穿心般。
比起现在,他此前的痛楚就像隔靴搔痒一般。
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痛苦地嚎叫着。
所滚过之处,地面竟是留下了一大片烧焦的痕迹。
雪白小猴目睹此景,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个激灵地就转身朝着那秘境入口的光门跑去。
但跑出没多远,雪白小猴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
一个转身,又冲着倒在不远处的秦天胤快速跑去。
雪白小猴极为神异,身材小小,却力气极大,轻轻松松地就把地上昏迷过去的秦天胤给提了起来。
这才迅速地跑向了那秘境入口。
大概是秦秋阳与千面魔君最后交锋之际,秦秋阳的剑意将遗迹的禁制完全破坏。
当雪白小猴带着小秦天胤,没入秘境之后。
原本一直存在的秘境光门,竟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地淡化。
没过多久,整个秘境的入口竟消失无踪。
另一边,吞服了上古金龙的尤安,已被火烧全身的剧痛冲击得失去了神智。
他不停地在地面翻滚着,嚎叫着。
但都无济于事。
而就在这时,已近乎没有了理智的尤安,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疯狂地朝着某个方向爬去。
他所爬向的方位,赫然是秦天胤方才昏倒的地方。
艰难地爬行过去之后,尤安竟是疯狂地用双手抓起地上的泥土,往嘴里狂塞。
仔细地看,尤安并非是在吃泥土,而是在吞食着泥土上所沾的已然干涸的秦天胤的血。
神灵之血!
待到尤安把地上残存的一点神灵之血,连同泥土一并舔吃干净之后。
他陡然仰天发出一声犹如龙吟般的嘶吼。
“吼……”
紧接着,他从的手臂,身体下腹部,开始冒出一片片金色的坚硬物质。
这些金色物质,远远地望去,竟与传说中的龙鳞有着七八分相似。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尤安的躯体内爆发开来。
当尤安仰天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之后,他终于彻底地失去了意识,重得地栽倒在地。
尤安昏迷之前,所发出的一声类如龙吟般的巨吼,以他为中心,向灾地的四面八方远远传开。
黑暗中的无数生灵,在听到这声巨吼之后,像发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物一般,尽皆隐匿进了黑暗之中。
就连山谷之下,正与一众妖族强者纠缠中的三只灾地厉鬼,惨白可怖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畏惧之色,放弃了与妖族大部队的缠斗,悄然退走。
这几只难缠的灾地厉鬼退走,并没有让天森妖将奎木感到多么高兴。
他刚刚听到了那声痛苦的吼叫,脸上焦急万分。
“那声音,是龙吟……莫非是殿下的儿子?”
他一声令下:“副将,立即把后方的狮鹫牵来!”
狮鹫一到,奎木便急如星火地亲率数位副将,乘狮鹫直扑山腰。
上古金龙的巢穴遗址禁制已被完全破坏。
入目的场景,令几人大惊失色。
“奎木大人,您快过来!”
“这个少年,还活着……”
“什么!”
奎木立时从狮鹫的背上一跃而下。
随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手臂与下腹处,皆长着金色龙鳞的膘壮少年。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这个少年……并非圣女殿下亲自与他述说的禁忌之子。
他环目四顾,没有从周围再发现任何半个人影。
“奎木大人,这少年……”
“此少年非比寻常。”
奎木一声令下,“带回去,交由殿下发落。”
“是!”
……………………
夜色渐深。
远在十万里之遥的妖族圣殿,已进入一片静谧之中。
灾地内所发生的一切,到了这里,仿佛隔着两个不同的天地。
朦胧的月光,透过巨大的透明水晶拱顶,将点点月辉轻柔地挥洒在寝殿的柔软地毯上。
安静的寝殿内,没有半点火光。
十八颗镶嵌在白玉圆柱上的夜明珠,将天上挥洒下来的月光吸收,又重新释放。
整个寝殿蒙上了一层朦胧得不真实的光影。
“嗯,嗯……”
一道闻之令人血脉贲张的呻吟声,透过薄薄的轻纱,若有若无地传出来。
纱帘之后的地面上,男人的甲胄衣物,与女人的美丽的衣裙混杂在一起。
上首处的一张华丽暖床上,此刻,两道人影正在做着最激烈的原始交缠。
天葵圣女浑身上下,除玉足一对薄如蝉翼的蚕丝短袜未褪去外,周身不着一丝片缕。
赤裸的美丽胴体,此刻正骑坐在红河妖侯马天拿的身上。
曼妙的腰身,激烈地在他的身上不住地扭动。
红河妖侯马天拿手肘半撑在暖床上,上身微微地向上倾。
天葵圣女修长的美腿分骑在他的身上,晶莹雪白的一对纤手,按压在马天拿布满浓密胸毛的胸口上,以此支撑着她的身体。
她雪白的玉臀,在马天拿的胯间激烈而曼妙地扭动起伏。
每一次的前后摇动,天葵圣女胸前那一对硕坨丰挺的雪白美乳,都会前后不停地晃荡出令人目眩迷离的旖旎画面。
天葵圣女美眸微闭,赤裸的美丽胴体,散发着她天生自带的淡淡圣洁光辉。
令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如同月夜女神般,美艳不可方物。
随着她香臀的每一次来回扭动,天葵圣女红润的檀香小口微微轻张,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媚荡入骨地从她的红唇中吐露出来。
红河妖侯马天拿半撑着身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身上这绝色美人的每一个动作。
像要把她此刻在暖床上所展露出的诱人风姿,每个画面都死死地印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胯间硬挺的阳根,被天葵圣女那紧腻幽窄的蜜穴尽根吞没。
那种被紧紧地软腻所包裹的美妙,简直是世间难有的至高享受。
随着她腰身曼妙地扭动起伏,红河妖侯只觉他的男根内部,那存储了近七年,至今未经释放的阳精,几乎要被身上的圣洁尤物给榨吸出来。
红河妖侯仰起头。
犹自强忍而又享受着。
不由得发出了重重的一声,象征着深深满足的叹息。
红河妖侯那连鬓接唇的方正面容上,带着言语难以形容的自豪与自得。
他终于得到了这七年来,朝思暮想的倾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