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蒜被抓包,纪翡先是闭上嘴,露出一副不太服气,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过了几秒,见到郁岁之的笑意有加大的趋势后,才伸手从他手里试图把那缕被他不停那玩的发丝抢回来。
“你诈我!”她恼羞成怒的控诉。
却被郁岁之一把搂紧,整个身子动弹不得。
男生的力气似乎总是这么大,轻轻松松就能将她禁锢。
他这段时间又长高了一点,肩膀也阔了些。
只是面容和身型依旧带着股清清爽爽的少年感,凝视她的神情甚至带着些顽皮。
但将她圈禁的姿态却透着浓浓的珍视。
他收起笑容,凑近她,逼着她回视他:“那还不是因为,纪翡老是看不见我。”
屋子里明亮的灯光流连在男生右耳的耳钉上,又不讲道理地将光芒全数反射进纪翡的眼睛。不刺眼,反而漂亮得过分。
是少年不加遮掩,热烈的爱意,企图就这样悄然浸润她的全身。
身体对着他赤裸还远远不够。
他想要她的灵魂也赤裸。
然后,全然侵占她的每一个细胞。
纪翡已经犹豫了太久,所以在该坦诚的这一刻,她决定不再隐瞒。
“不是看不见你,”她说,“我看见了,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看见了。但是,看见你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身体会产生糟糕的渴望,会想要认识他、靠近他。
青春期初育的身体,对任何欲望都感觉羞耻,更别说她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强烈。
强烈到她需要防备任何想要接近自己的男生。
第一次见他,她就妄自断定,这种男孩儿生来就是要让女孩儿伤心的。就算和他谈恋爱,也无法获得他全心全意的喜欢。
就算获得了全心全意的喜欢,但喜欢和爱也总有一天会消失。
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当初也是为了爱而走到一起,生下她之后,一切又都变了。
他们变得不再相爱,各自在外都有人,但为了她却不得不尽力维持这段婚姻的稳定,节假日用礼物来将她安抚好,确保她衣食无忧。
即使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但始终奉行着那句话,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这样想来,她也算被爱包围,所以根本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感情观难免会收到影响。
她一直觉得,如果以后一定要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个人不能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一点点心动就足以。
苏嘉名或者其他随便哪个长相上乘的帅哥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不能是郁岁之这种。
生理性、压倒性、完全无法自控的心动。
这些没有办法诉诸于口的偏见,郁岁之似乎都懂。他懂得她的卑怯,所以愿意加倍耐心地对待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抿了下嘴唇,看着她说:“苏嘉名,其实很喜欢你。他今天那样为难我,是想让你我的关系变得名正言顺。但这份名正言顺,并不是在为了我,是为了你。”
毕竟是十几年的发小,郁岁之是聪明人,当然懂得对方的用意。
“所以,要说麻烦,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吧?你看,你身边随随便便一个男的,好像都对你挺好……”他突然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了纪翡的脖颈,轻声说道,“一直不敢让你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也很胆小的。”
对这段关系感到惶恐和害怕的,不止是她一个。
他这样告诉她。
所以她不必踌躇于虚妄的顾虑中,像是盼望着他真的要和人有牵扯一样,圆满她的痛苦,只是以此来证明她对这段关系预判的正确性。
这样很傲慢,也很无礼,对郁岁之更是不公平。
纪翡侧过脸,在他发丝上蹭了蹭。
“郁岁之,”她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要为我不相信你而道歉。”
“嗯,你是应该道歉。”他的声音闷闷的,吻却不停落在她脖颈。
“你说苏嘉名喜欢我——”
这下郁岁之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冲纪翡露出一副倒要看她能说出什么鬼话的神情。
纪翡顿了顿,才接着说:“谢谢你能告诉我,我一直觉得是自己会错意,所以给他带来了困扰。”
原来那些引发心动的信号,并不是她的错觉。
只是她在苏嘉名心里,份量不够重,所以才会走向这一步。
“无所谓了。”她现在早已经释怀。
“真的无所谓了吗?”郁岁之捧住她的脸,鼻尖碰上她的鼻尖。
“嗯,”纪翡点点头,第一次向郁岁之剖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我喜欢的是你,这种喜欢,和对苏嘉名的不一样,这种喜欢更加……更加,生理性。”
对她来说,生理性的喜欢,代表着内心深处无法自控的欲望。想要和他身体接触,被他亲吻拥抱,然后被肏到泪腺尿腺都失控失禁。
她对郁岁之,就是这种能令她开心到崩溃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