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这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事,当然得交给你这种庄子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干!”千墨从旁边柴堆上拎起一把斧头,往吴管事手里一塞,左手用力一挥,“你劈开大门,碰见什么妖魔鬼怪随便拿个斧头一通乱砍,在庄子这些废物面前显显你大管家的威风!头功就是你的,不用谢我。”
“不、不、不好吧!”吴管家哭丧着脸。
千墨拍拍吴管事肩膀,一脸嘉许,“放心,我会在后面掩护你的,绝不抢你风头!”
“大、大、大、大人!我、我、我看您还是抢抢的好!”吴管事结结巴巴的道。
“少他妈啰嗦,赶紧去!”千墨伸手一推。
吴管事一个踉跄,无奈之下,哆哆嗦嗦的拖起斧头,两腿发颤的朝祀堂大门走去,侧头一看那家丁王小春正缩着脑袋猫在旁边偷瞧自己,眼珠轱辘一转,腰杆一挺,紧走几步,一把揪过来,斧头往他手里一塞,大声道:“你,去,把大门劈开!”
王小春顿时脸如土色:“啊?!管、管、管、管家,我去啊?!”
吴管事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都是你这泼皮一见面惹恼了人家,这种光宗耀祖的事你不去难道本管事去当炮灰么!”
王不七早看的不耐烦:“好了好了,别争了,你俩都去,”伸手一指,“你、你还有你,一起去,人多办事快,有两位神卫大人在,你们怕什么!”
被指到的人都是脸上一垮,但是庄主发话,又不敢不听,众人不情不愿的纷纷拎起斧头铁锹往大门走去。
“梆当!”“喀嚓!”
噼里啪啦,硬物凿门的声音开始响起。
王不七扫视一圈,看看家人老小都在,唯独少了老二,转头问旁边一个红衣侍妾:“王武呢,这臭小子死哪去了?”
“二公子自从那天出了事跑出祀堂,人就没影了!”红衣侍妾回道。
王不七瞪起眼睛:“蒂娘,你当我老糊涂么,他没回来找过你?”
那侍妾闻言咬着嘴唇,低头扭着衣角:“没……”
王不七低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我平时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你们,指望着你让那小王八收收心,没想这多事之秋你竟然不看住武儿,还让他跑出去鬼混,过几日我就把你休了卖到窑子里,让他天天跟你厮混!”
红衣侍妾脸上顿时一白,那锦衣美人嘻的一声,松开怀里的王云,藕臂一搂王不七胳膊,柳腰轻摆,半露的酥胸挨挨擦擦,柔声道:“老爷,您别生气嘛,二公子从小就野惯了的人,这次又不知跑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怎么能怪二娘呢~蒂姐,你放心,人家才不让老爷罚你呢。”
王不七闻言脸上复而调笑,短粗的两指一捏她白嫩的下巴,眼里一片宠溺:“就你会疼人儿,那就看沫儿的面子,饶她一回,今儿晚上你可得遂了我的意。”
那红衣侍妾眼眶含泪,一脸感激的矮身下去:“多谢八娘求情。”
那叫沫儿的美人握起小拳轻柔的一锤王不七胸口,低声娇嗔:“什么饶不饶的,你把蒂娘卖到花楼,到时候人家一问缘由,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二儿子和二夫人有一腿,”沫儿葱指一掐王不七的胖脸,白齿咬着粉唇,腻声道,“你这大脸盘上很光彩么~人家好心好意维护你,你却不识好歹,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我全听到了!”
冷不防一声突响,几人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发现‘百里横行’二位大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紫玫纤纤素手摇纸扇,悄然而立含笑不言;千墨探头探脑的收回竖在耳边的手掌,两根手指搓着下巴自言自语,一脸若有所思:“唔,根据我百里横大人以前看过无数狗血连续案的剧情分析,越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飞来横祸,越有可能是祸起萧墙。”千墨握拳一锤掌心,气势凛凛,“哼哼,凶手只怕不是外人,就在庄内!”
千墨冷目如电,在二娘脸上一扫:“二子争嫡,其中又夹杂着不伦之恋,为了财产女人,暗地里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最后老大中了暗算一命呜呼,老二最后关头想起跟大哥童年点滴良心发现悔不当初,离家出走从此浪迹天涯!”
王不七一脸尴尬之色,干笑道:“百里横大人,小点声,小点声。”
“不可能!”
蒂娘突然抬头脱口而出,吓了王不七一跳,蒂娘话一出口才回过神来,脸一红,缓缓低下头,但还是小声接着说了下去,“武儿平时喜欢游山玩水,一心想着云游天下,最讨厌族训家规庄中琐事,你让他做庄主,比杀了他还难受,怎么可能去跟大公子争。”
千墨听她叫老二小名却喊大公子,语中对王五隐含亲近颇有回护之意,心想:“这种情形还能不顾自己出声维护,她倒真心喜欢王五。第二个过门,结果王不七又连娶六个,显然她是失了宠,闺房寂寞,难怪跟继子搞在一起。”
千墨暗暗忖道,‘这王五连他爹的妻妾都下得了手,不是色胆包天的纨绔子弟,就是别有用心想利用二娘达到特殊目的,但是如此那就不会得手后又出去鬼混伤她的心。枕边人察颜观色最问心,看她样子不似作伪,王五应该未曾流露过争嫡之意,此路不通不通。”
千墨摇摇头,突然发现紫玫小手儿握着折扇,张着红润的樱桃小口一脸惊佩的看着自己,奇道:“紫……师姐,怎么了?”
紫玫折扇一合,在白皙的掌心一敲:“哦~你记得我刚才不是卜算过一卦么,用的是宗门秘法玄姹心经,意随阴阳脚踏九宫,干、坤震、巽、坎、离、艮、兑,走到八门之杜心里有忽所感,小指微颤!”
千墨接口道:“此地恰好为巽,杜门不开,戾气藏于内而阴阳不忌, 梼杌暗伏,凶物多半离庄不远,甚至就在庄内。”
“我本来不太确定,你倒看的比我准,原来你不止擅长油嘴滑舌的讲笑话,有些真本事,我倒小看于你了!”紫玫清澈的眸中眼中意味复杂。
“那是,师弟我聪明绝顶,身上还有更多优点,师姐你会慢慢发现的。”千墨冲紫玫显摆的一眨眼睛。
‘瞧你没心没肺的样子,聪明有什么用,’紫玫叹了口气,心里幽幽的想,“中了控心,迟早变成呆头呆脑的哈巴狗,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趣好玩的人,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趁着你现在蛊惑不深,意识还清醒………”
王不七用胖乎乎的手擦了擦额头,不安的道:“大人,这凶物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兽?您这么明摆着指出它就藏在庄里,那它知道了岂不溜之大吉,以后再卷土重来我这一庄上下老小可怎么办那。”
千墨冷笑道:“ 梼杌者,贪婪残暴,不死不休!是人是妖不知道,只知道目的未达,凶物绝不会善罢隐忍。”
王不七一愣:“什么目的?”
“我要知道还站在这里陪你唠家常?”千墨没好气的道,伸手拎起木桶,“师姐,咱们该去灵堂了,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唔~”紫玫随口一应,心里打定主意,待此间事了,一定要趁千墨意识清醒问问他心中有何未了夙愿。
祭祀祖先的灵堂自从出了那件诡异祸事,所有门窗缝隙都被家丁用辟邪的桃木板子层层钉死封牢,不敢有一丝遗漏。
一开始,王不七还命令家丁拿着武器周围巡逻查看,但是牵着的狼狗一靠近灵堂便发疯似的狂吠不止,撕咬着拼命挣脱绳索逃之夭夭,似乎堂中藏着什么凶煞,唬的众人战战兢兢敬而远之,诺大一个香火不断的灵堂,从此孤零零的矗在那白幡招展,人迹冷清。
这回庄子里的人听说,府衙里派了修真的高人前来降妖除魔,立刻群情汹汹,百十号人聚在祀堂前,人多壮胆,大家不再胆战心惊,兴奋的七嘴八舌议论着等着看稀罕。
被桃木钉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门,这会随着斧头铁掀轮番砍凿,碎木块屑“噼里啪啦”的落将下来,大门渐渐摇摇欲坠。
紫玫合起折扇,踱到门前,负着双手,看千墨拎着尿桶胸有成竹,黛眉稍拧脸上微嫌:“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千墨嘿嘿笑道:“不确定!不过,我三岁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庙里乱七八糟的藏书典籍又多,哎,师姐,我跟你说~”
“哎哎哎~”紫玫见千墨拎着桶子亲热的凑上前来脸上变色连连惊呼,一双薄履金莲不住后退,用折扇抵着他胸口一脸嫌恶,“你、你、你拿桶离我远点!”
“吱嘎嘎嘎嘎~咣当!咣当~”一阵厚重的沉闷砸地声响起,灵堂大门终于架不住斧砍锨磨,“噗~”的一声倒在灵堂厅口,震的烟尘四起,遮掩了堂中情形。
堂前百十号人鸦雀无声,王不七抽出宝剑,小妾们拥在一起,妇人抱着孩子,老人拄着拐杖,汉子伸长了脖子,众人脸上既有惶恐又有好奇,隔着老远纷纷往门内瞅去。
大门刚倒,吴管事和几个机灵的家丁早就扔下工具溜到人群里,只有一个心眼直愣的还站在门口傻头傻脑的东瞧西望。
飞扬的尘土缓缓散去,那家丁偶一抬头,浑身一颤,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妈呀~~~”歇斯底里的一声破锣嗓子掀起了人群阵阵骚动,“嚎啥呢!”“狗子,你看到啥啦?”“什么玩应啊?”
狗子手脚并用,在地上屁滚尿流的爬了回来,一脸惊恐的指着祀堂大门,牙关打架、磕磕巴巴:“你、你、你、你们看!”
尘埃落定,从丈半宽的大门望进去,堂内地上一目了然,远处供桌破损,令牌木片碎了一地,厅中一张大桌侧翻在地,破碗碎碟衣服帛片凌乱不堪,杂物中躺着两具骷髅。
骷髅!两具衣衫褴褛、血肉淋淋的骷髅!
那骷髅架子纤细,骨盆相对宽大,一看就是女子,尸骨好像被什么动物啃过,浑身上下到处裸露着白色骨头和红色血肉筋膜,地上还残留着尸体被拖拽的黑色血迹,碎肢断指零零碎碎,空气中散发的却不是腐烂恶臭,而是诡异的腥檀香气。
千墨站到门口,捂着鼻子,看着黑洞洞的眼眶,心里一阵恶心,险些作呕,喃喃道:“太他妈残忍了,不是有四具尸体么,那两具呢?”
临尿桶而变色的紫玫对尸山血海却是从小随宗内长老亲身历练,这时反而远比千墨镇定,面色微动,默不作声,纤指往屋顶一指。
“嘀嗒!”一滴液体落在地上,溅起一小滩粉色水光,千墨顺着轨迹抬头一看,瞳孔立刻一缩。
果然如吴管事所述,王魁的尸体大张着嘴巴,一柄长剑由口而入,牢牢将其钉在屋顶,污血顺口流下已经干涸,黑色玷污了剑刃,遮住了寒光。
王魁的尸体干瘪发皱,衣衫破破烂烂,裸露的肌肤黑洞处处,四肢软垂,全靠那柄长剑挂在堂顶,然而,诡异的是~一个一丝不挂、肌肤粉嫩的女人正搂着王魁的脖子口舌相就一动不动,两条浑圆的大腿緾在王魁腰间,翘臀粉滴溜圆,栩栩如生哪里像具死尸,从下望上,正好看见那黑瘪直挺如同硬木撅子的阳具插在那蔚蔚芳草间一抹红脂蜜洞里,晶莹的汁水缓缓淌下干瘪的阴囊,将阴毛粘成一缕一缕,既淫邪又诡异。
“嘀嗒!”又一滴淫液顺着阴毛滑落,溅在那一小滩粉色水渍上。
“血虓!”千墨捏着鼻子,脸色苍白,“真的是血虓,究竟什么人这么歹毒!”
“虓蛊!”紫玫脸上凝重起来,扫了几眼女尸,“那不是幽冥界的手段么!”
千墨看了看地上两具筋肉模糊的骷髅,抬头盯住那具生气勃勃的赤裸女尸,松开鼻子,嗅了嗅空中的腥香气,渐渐沉下心来:“同类相噬,胜者为蛊。它吃了地上两具同类的尸体,又采补了王魁残余的阳气,我闻这腥味,只怕快进化成蛊主了。”
“现在怎么办?”紫玫比千墨更了解幽冥魔道的淫邪残忍,脸色越加凝重。
“吱嘎吱嘎吱嘎~”好似关节生锈的生涩摩擦响起,那赤裸女尸被门口微风带来的新鲜空气一激,好似突然活转,缓缓扭过头来。
它浑身肌肤水润粉嫩如同生人,面上却是一片乌黑死气沉沉,瞳孔血红晶莹,骨碌碌的偶尔转动,嘴角流着污血,臀部开始轻轻起伏,套弄着蜜穴间干瘪的阳物,妖艳又诡异。
“恶心死了,吃的血肉模糊,害的小爷差点吐一地!”千墨呸了几声,看那血虓蛊尸睁着血瞳向自己望来,张口骂道,“看什么看,要成蛊就是还未成蛊,小爷怕你么!”
蛊尸乌黑的嘴唇张开,“桀桀桀桀桀桀!”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笑声忽高忽低的响起, 唬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纷纷后退,王云只看了一眼,便吓的“哇!”一声扑到沫娘的怀里,沫娘搂住他一双小手儿轻轻拍着后背安慰着自己最小的继子,王不七手一抖剑差点掉在地上:“四、四娘尸体咋变这骇人模样!”
“我靠!你还敢笑!”千墨拎起木桶,对紫玫道,“师姐,你且退下!看我收拾它!”
泰山崩于前、见诡尸而无动于衷的紫玫小郡主忽见千墨扬起桶来,立刻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闪身退出大堂。
“桀桀桀桀桀桀!”艳尸诡笑着,搂紧王魁尸体,上下耸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枯槁肉杵快速进出着粉色膣腔,汁水“咕吱!咕吱!”的迸溅,蛊尸的关节控制身体协调似乎越来越流畅自如。
千墨恶狠狠的道:“我让你笑!小爷请你喝童子尿!”跃起身来,手一扬,一桶清汤淡酒全都泼在艳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