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愚戏般的夜晚也迎来了结束,菲家被杀得仅剩下两人,一个是被轮奸到有气出没气入的小女仆,另一个这是被套上了性奴项圈的菲玥。
当坦莱克就像拉着一条狗一样把赤裸裸的菲玥拉起来时,周遭的护卫这才呼啦啦开始收拾残局,毕竟这一车车的灵脉矿那可都是金灿灿的金币啊。
就在坦家人笑逐颜开地清点货物时,他已经走到了极尽的距离。
踏着血水,一道恐怖的剑光猛然从队伍后面掠杀而过,所到之处侍卫们的残肢断臂鲜血飞溅,自然而然那坦家侍卫的惨叫也给这火热的闹剧泼下一盆凉水。
剑光不偏不倚飞过坦莱克的头顶,这让刚刚完事了准备穿裤子的坦莱克整个人都软了,随即恼羞成怒朝着后面开始怒吼,毕竟那剑光刚刚差点把他削了。
已经失神的菲玥跪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的身体,但是这二十年来养成的下意识举动其实这已经没什么用了。
布满身体的痛楚以及胯间那几乎要贯穿身体的疼痛明确告诉她一个事实,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人了。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他手里拽着一条铁链,铁链直直连到她脖子上那个奴隶项圈上。
就算被救回去,她也已经完了,看到那剑光袭来她甚至闭上眼祈求能够一剑劈死自己算了。
可是终究没有,剑光只是擦着菲玥跟坦莱克的头皮略过而已。
【擦擦擦擦,这他妈怎么回事?难道还有菲家的人到现在还没死绝吗?你们干什么吃的赶紧把他杀了。】
兴奋上头的时候被那剑光掠过头顶,吓得鸡巴都萎了。
只穿着上衣没下衣的坦莱克一脸菜色,仿佛是为了壮胆一样狠狠拽了一下手上的铁链,把身边那赤裸的母狗菲玥一下子拽得四肢着地。
她还极为不习惯脖子被人控制的感觉,就算是轻轻一拽都能让她失去平衡,可是当她抬起头往前看时,看到的却并非是自家人那被围杀的绝望场面。
而是一个人,一个身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袍男子。
他从漆黑的森林中走出,拾着鲜血而来,黑发黑瞳单手执剑,诡异而又惊疑的气氛在男子再起抬剑的那一刻达到顶峰。
【来人啊,弄死他…】
【保护坦莱克少爷……】
【嗷嗷嗷嗷啊……………】
场面霎时间由静转动,手拽铁链的男人指着血袍男子怒吼、一众侍卫乱糟糟地聚集到他身边,外围刚才围杀菲家侍卫的一众坦家高手更是狂叫着围冲而上。
场面瞬间糟糕到了极致,而在这极尽混乱的场面中,菲玥双手撑地直愣愣看着前面,那个血染白袍的男子,那仿佛本不该处于这个时空的男子,他的脸色始终如一,冰冷如铁。
她此刻能够无比清晰地看到,那血袍男子横剑于眸。
随着踏步而出,那男子身上的血袍飘起,一圈圈涟漪在他脚下呈现极具规律的波动荡漾而开。
不知道为什么菲玥在这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的感知是从未有过如此的清晰明了,这战场的一分一毫、一草一木皆入眼眸。
他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路闪出的剑光凝固在半空中,随着他再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已经是极尽的距离。
那剑光并未消失,而是在他身后呼啸,下一刻,剑刃形成的风暴宛如旱地拔葱,惨叫声席卷了整个队伍,剑刃所到之处即为索命的死神之镰,擦中即伤劈中即死。
菲玥眼睁睁看着他抬起左手,无数的元素汇聚成三个混沌色的玻璃珠、他扬起右手,恐怖的剑气开始裹挟剑刃。
坦家为了围杀今晚的菲家队伍,所有的一切都是出了双倍的配置,菲家出了多少个师级大师级,坦家就是出双倍。
甚至还出了两个宗师来对付菲家的澜米尔,虽然后者反水了。
但是结果是及其完美的,坦家今晚几乎没有太大的损失就完整吃下了整个菲家的队伍,可想而知今晚过后损失惨重的菲家将再也无力抗衡。
可惜,没有如果,他们也过不了今晚了。
法恩猛然一侧身,躲过了那名宗师级供奉的偷袭,后者顿时一惊。
作为宗师级的高手在法恩出手那一刻就已经准备好偷袭这个来路不明的强者了,可是强横的修为再加上偷袭居然都没打中。
但是很快,这份惊疑就变成了惊恐,因为他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怒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法恩侧身冷眼看着这个人,他此刻近乎已经是烦躁的心境颇需要发泄,但是杀到眼前的这个人,这一个宗师级,竟然能弱到这种程度,甚至不配他出招。
简直连虫豸都不如…………
愤怒,溢出双眸的愤怒。
那一直抬着的左手上是三个悬浮的能量球,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元素升变。
随即就被法恩反手送进了那名供奉的体内。
那供奉的脸色一瞬间扭曲成蛆,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暴涨乃至开始爆裂,那是体内已经完全压抑不住的灵能逐渐暴走爆炸的迹象。
那宗师级的供奉也是狠人,一看身体已经死定了不进反退直接欺身压到法恩身边准备拉着他一起爆了。
可惜下一秒就被法恩一剑抽爆,鲜血飞溅间法恩这个时候莫名想了那个才大尊师级别的高阶修女华心,那柔弱身躯下隐藏着无比坚强的灵魂,几乎能凝固成固态光的信仰之力以及经过生死锤炼的魔法,毫不客气的说她才是法恩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第一个能正眼瞧上几眼的人。
水货般的宗师男人身体当空爆开,大量的破碎内脏混合着鲜血随着剑刃风暴绞杀飞溅而出。
如果说刚才被大量剑气绞杀的高手们尚且还有一战之心,可是当那宗师级的供奉被法恩仅仅两招灭杀后成漫天血块后,所有人都傻了。
两回合…仅仅两回合……那足以单手劈死在场所有人的强悍宗师级供奉,就被那男子左手一抬右手一剑,就这么…没了?
在这令人窒息的场面中,剑刃风暴停息,血袍男子踩着血泊缓步而出,每一步都让血液荡开,也让所有人越发惊恐。
他依旧是右手执剑的姿势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他左手拎着一个人头,那名供奉的人头。
法恩把头丢过去,那死不瞑目的人头滴溜溜滚到众人脚底下。
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法恩觉得这么做能让这群人的心神崩溃惊恐绝望,所以他也就这么做了……呵……戈舞……你这魔女…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法恩很清楚,人类在不同的世界都是自相残杀的种族,若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很可能会悠然路过而对此熟视无睹。
很多人影响了他,以至于法恩也说不清楚具体是谁。
他抬起头,黑色眼眸里倒映着的人群里只有三个女子身上没有沾染血气…………
【这位大人,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坦家供奉?】
随坦莱克已经明显中气不足的质问,剑光暴涨,飞起的是外围那些侍卫的头颅,而那黑发的血袍男子瞬息间已经斩至身前。
前一刻还红光满面的侍卫们顷刻间鬼哭狼嚎般溃逃,一个个恨不得四肢着地滚着逃离那死神。
【你他妈别以为你很牛逼,我告诉你我坦家可是能够请来王级强者的,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们坦家既往不咎。】
一步、一剑,一圈飞起的残肢断臂纯粹是回应了这份威胁,他只是在前进,也只是在单纯地杀人,不听任何劝告、也不听任何的威胁,杀你…与你何干。
男子那冰冷的双眸让坦莱克汗毛倒立,仿佛那人杀的不是人而是猪狗。
恐惧在这一刻几乎压倒了一切理性。
坦莱克想跑,但是他眼睁睁看着逃出几十米的人被凭空出现的剑光斩成了两半,坦莱克瞪着眼大张着口,歇斯底里下是已经接近疯狂的躯壳。
【不不不不不……住手…我命令你停下,我是坦家次子坦莱克我命令你停下……】
他是坦家次子没错。可是连他的大哥也完全承担不起培养起来的高手全灭的损失,更别说他坦莱克,如果让父亲知道绝对会把他凌迟处死。
当下唯一补救的措施,要不就是杀了他要不就是拉拢或者威胁他臣服,坦家的供奉在他手里走不出两回合,杀不了。那就……那就……
仿佛急病乱投医,但是心神崩溃最后一刻坦莱克满眼里都是怎么凌辱菲玥,此刻看着法恩面无表情地杀到眼前。
这位窝囊废物唯一能想起的补救措施竟然是菲玥,然后他就拉着铁链直勾勾把邋遢不堪的菲玥拉起来,拉起趴在地上的赤裸菲玥挟持在身前挡在法恩面前。
【停下…停下,我手里这个是菲家的继承人菲玥,我知道你是菲家的人,你也不想看到你家小姐香消玉殒吧哈哈哈哈?现在放下剑投降我保她不死哈哈哈哈】
疯了,已经完全疯了。
原本自持贵族而极为不屑接触泥水的坦莱克此时近乎疯狂地跟满是泥水的性奴抱在一起,行似癫狂的男人右手拽死女子脖子上项圈的铁链左手死死抱锢着女子的胸乳,将她赤裸裸的泥泞肉体当做肉盾一样妄图挡在法恩面前,那左手更是因为惊恐而青筋暴起近乎要捏爆了她的奶子。
但是效果还是有的,法恩杀到眼前的步伐首次停下。
眼看似乎威胁有效,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到了最后一把救命稻草,坦莱克那失常的言行甚至不能说是失态,而是已经完全疯了。
【哈哈哈哈,跪下你这该死的家伙,看没看到我手里还抓着菲家的继承人母狗哈?看见这脸蛋了吗?看见这前凸后翘的身材了没有哈哈哈?这是我坦莱克的母狗,如果你不想她受伤就给我丢掉剑自废修为跪下哈哈哈哈】
举止癫狂的男人架着赤裸的菲玥挡在法恩面前,女子那光滑挺翘的玉臀刚刚好压在坦莱克胯间那条肉虫上,甚至随着他癫狂的举起而来回碾压。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坦莱克此时肯定是已经兽血沸腾掰开那翘臀开干了,可是此时无论怎么摩怎么夹,被那冰凉光滑翘臀包夹在内怎么都硬不起来的确凿无疑就是一条废物肉虫而已。
明明被坦莱克掐着胸乳挟持在前面当做肉盾,明明快要被那不知名的剑客斩了,可是菲玥此时却毫无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她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已经快要醒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法恩漆黑的双眸垂下看着那被掐乳挟持的女人,那赤裸的女子也恰好抬起头看向他,满是泥泞的脸蛋在这一刻缓缓绽放出异样美丽的笑容,随即她迎着法恩的目光抬起头闭上了眼,朝着他亮起那天鹅般的脖颈。
剑光飞掠而过,滚烫的血气喷洒过敏感的肌肤。
随着挟持身体的力道骤然消失,失去平衡的菲玥也一同跪下。
她愣愣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那青筋暴起的手掌在失去力道之后在她胸乳上垂落,独留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印记浮现在乳房上,显示一切都并非梦境。
那癫狂的坦莱克死了…但是…她没死,劫后余生的欣喜让她急忙回过头去看向那恩人,她想记住那个人的容貌,因为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那梦里的人自然也就模糊不清了。
随即她就看到了法恩独自离去,那不是梦,他是真实存在的。
在极尽欣喜之余,她也看到法恩逐渐走近那僵硬在原地的女子澜米尔,尽管素未相识,但是菲玥此时却极为小女人地举起拳头暗暗为那男子打气…砍她…砍死她…
然而令菲玥目光呆滞的是,法恩并没有对澜米尔动手,他只是极为平静地走过去。
肉眼可见的是,那名为澜米尔的女子在法恩走近的瞬间已经精神绷紧到了极致,然而她没出手,法恩自然也就没有出手,两人相安无事地略过了。
那名为澜米尔的女子发现法恩真就是直直走过去了之后整个人都瘫软了,饱满的胸口此时极尽起伏,显示女子此时心里过山车一般的心理经历。
很显然她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绝不是那黑发男子的对手,就算她自持比那坦家供奉更厉害,但也绝不会厉害到能在他手里走出五回合。
但是她相比其他冒险者却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天赋,那就是对杀气的感知。
自从法恩从森林走出那一刹那,漫天如雨般倾洒而下的恐怖杀气就弥漫了全场。
他根本不管这里面有什么人又有什么身份地位修为高低,他就是这么进来了,杀了人然后又离开,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而又水到渠成,宛如他就是死神本身。
没错,澜米尔一开始就感知到,那杀气并没有笼罩到她,尽管她身处战场但是却没有被杀气笼罩。
那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是这个男人的目标,打打不过,逃也绝对逃不过,那就赌……赌自己不是他的目标。
当看到同样没有被杀气笼罩的菲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都没有丧命之后,澜米尔的赌徒心理拔高到了一个极致的高度。
当确认法恩就这么走过去,自始至终都没对她投去任何视野,宛如一个稀松平常的过路客一般走过去之后……
赌赢了…赌赢了…赌赢了赌赢了赌赢了………
没错法恩并没有要杀她,因为她身上没有血气。
而赌赢了生命的巨大喜悦瞬间充斥澜米尔的内心,以至于她甚至开始抑制不住宗师级的修养而开始浑身颤抖。
咚得一声……
那是用尽全身力气以头抢地的沉重请求,那是套着奴隶项圈的肮脏性奴朝法恩离去的背影重重磕下的头颅。
【菲玥请求恩人斩杀叛徒,那女人她背叛了我们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菲玥恳请恩人斩杀菲家叛徒,我菲玥今生必为您当牛做马】
菲玥大声地,鼓足了所有勇气朝着法恩发出她此刻能够做到的一切,只求她死。
【不大人,我不是,我不是她们菲家的。你条该死的贱狗妖言惑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人我真不是她们菲家的人…】
名为澜米尔的女子一瞬间就慌了,强如宗师级的她在此刻甚至有些慌不择言。
她侥幸地转过头去讨好地看着法恩,看到的却是一双毫无感情的黑眸,以及漫天如雨般倾泻而下的杀气。
叛……徒……?
轰然一下,澜米尔抽身爆退,朝着法恩离开相反的方向狂掠而去。
转眼间便掠退百米之外,感觉到能逃走之后狂喜回头,最后余光瞟到的是一抹比她快上数倍不止的杀招,无论是人还是剑。
战斗的爆响仅仅持续一瞬间就消失了,一直跪在地上以头抢地的菲玥也不知道战果怎么样。
她保持着以头抢地的姿势没动,在衣服被剥光后做出这个动作就更加羞耻了,因为她倒转的视野里全都是自己那赤裸裸沾满泥水的酮体。
她很确信那个黑发男子能赢也绝对能赢,手中握着剑的男人仿佛敢向天挥剑。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说什么气质之类的更是有些天荒夜谭,但是那仅仅只是拿着一把廉价铁剑的黑发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天上天下…唯一剑尔。
劫后余生的欣喜以及大仇得报的快感快速涌来,这让菲玥的眼神愈发充满了色彩,也让她慢慢寻回了理智以及…身为贵族之后的羞耻。
头抵着地面只能往后看,视野里满眼都是自己那近在咫尺吊着的饱满奶子,菲玥的脸蛋缓缓充上红润的颜色,但是她并没有脱离这个请求的姿势,只是通红着脸蛋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一直跪着。
晃悠悠吊垂而下的双乳毫无遮掩,岔开跪在地上的双腿把胯间蜜穴暴漏无疑,光溜溜的屁股更是朝后撅着,这个时候但凡来个正常的男人抓住她的腰就绝对跑不掉,更别提一滴滴精液直接在菲玥羞耻的视野中慢慢从双腿间滴下………………
脚步从后而来,从岔开的双腿间菲玥能够清晰看到那黑发男子提着一个脑袋回来,菲玥一时间整个人连血液都颤抖了起来。
那脑袋咚得一下丢到她旁边,菲玥也抬起头看着这自认为总是可以明哲保身的女人澜米尔。
逃出生天的狂喜、慌不择路的惊慌、目眦尽裂的惶恐,这些复数的表情几乎都能在一张脸上看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是被法恩万剑穿心而死,其他人都没死得这么惨,只能说真是不幸,那黑发男子刚好被人背叛。
或许这是一种另类的神罚吧……
她死不瞑目大大睁着双眼,仿佛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躲过了这么多次怎么偏偏这次就栽了,怎么栽一次就死了?
菲玥笑着捡起地上的尖锐石子,一把扎穿了那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瞳。
随手斩杀了那名为澜米尔的女子之后,法恩完全不管身后那主仆二女径直离开。
他混身上下迸发的恐怖剑气以及冰冷气息甚至让见过大场面的菲玥都心惊胆颤。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散发而出的杀气,单纯被杀气笼罩就心神崩溃的坦莱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死神。
虽然那个人实际上是救了她们的,虽然也因为她一句鼓足了勇气的叛徒而帮她斩杀了澜米尔。
但是菲玥此刻依旧极为清晰地感知到,她哪怕说错一句话,狂暴的锋芒顷刻间就会调转方向将她撕成碎片。
那被轮了好几遍同样光着屁股的小女仆颤颤巍巍跑过来抱着菲玥,没错她也极为好运没死在这乱刀之下。
两具赤裸的酮体抑制不住地发抖着抱在一起不敢说任何话,主仆两女就这么抱着看着法恩逐渐走远,看着他突然吐血……看着他突然倒下…………
入夜,弥漫森林的血气消散了不少,白天那剧烈的战斗气息以及狂暴的剑气驱散了附近所有的魔兽,以至于哪怕法恩昏倒了也还算安全。
而那姑且还算完整的马车队伍,一大一小主仆两女忙前忙后把所有的马匹以及车厢全都栓成整体的车队一同驾驶,毕竟除了她两已经没有别的活人了……哦应该还有一个…那还能算人的话!
【小…小姐……万一……万一他醒了把我们砍了怎么办?】
哆哆嗦嗦的小女仆捧着热水战栗不已,而已经穿戴整齐的菲玥端着碾碎草药的秀手顿时停滞了一下,很显然她也怕,但是就算怕过之后她又继续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敷到那个男人身上,感受他的心跳比白天平稳了不少后才安心。
【这条命是他给的,那他收回去又如何?】
【小…小姐……您可千万不要……】
听闻菲玥小姐似乎有些自暴自弃的发言,也同样穿回一套备用麻衣的小女仆呼吸顿时都慢了半拍,尽管今天确实发生了如同炼狱般的噩梦,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只要回到家族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眼前这从小就在族里当女仆,并跟在她身边慢慢长大的小女孩直接急得话都说不顺畅了,菲玥也轻柔笑了起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你放心,我这么年轻,我才不舍得死呢】
但其实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没亲眼看到坦家那群老狗死,她是不可能死的。
只是眼前的小女仆可听不出来,她呼得一下松了一口气,哪怕白天经历过地狱一般的噩梦,此时她却又能重新绽放笑容,小女孩的情绪就是这么率真可爱。
看着没心没肺的女仆在笑,菲玥也跟着笑了笑,但是实际上她们所处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小拉依女仆被轮奸到几乎双腿迈不开走不动路,只能坐在马车上驾车。
而她虽然还未被轮奸但却也更惨,堂堂菲家继承人脖子上居然被套了个性奴项圈。
当然贵族是有特权的,只要还在菲家家族的保护圈里,最起码她就不需要真的像那些凄惨的奴隶一样赤身裸体地在大街上当牛做马,但是她继承人的身份……
菲玥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目前的状况仅仅只是因为这位不知名的恩人到来才从绝境中攀爬而出,但她们菲家依旧九死一生。
此次袭击几乎葬送了菲家年轻一代的所有精锐,本就后继无人的菲家今夜之后几乎堪称断代。
她菲家近乎灭绝一代,但是坦家也并不好过,此时出来袭击菲家的坦家子弟几乎都是双倍的配置。
菲家出了多少人多少个修行者多少个大师尊师宗师,那坦家就出双倍。
而这双倍的战力,今晚统统都葬送在这里了,坦家的损失自然也是菲家的双倍之上。
一想到这,今早还被那些坦家人脱光当众侮辱强奸的菲玥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算是家大势大的坦家,今晚之后也得元气大伤个百来年。
这让本就极度不平衡的两家势力在今夜之后会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无他……唯他耳…
随着女子的目光看上去,那在马车里沉睡的男子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他已经昏睡了一整天了,若不是一开始宛如战鼓般的心跳逐渐平息安稳,菲玥真怕这传奇般的男子就这么睡死过去。
因为他身上的伤痕真的太恐怖了……一想到他那染血白袍下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皮肤的恐怖身体,菲玥就不寒而栗。
她今早看的极为分明,在那初生的晨日下,手持铁剑的男子几乎瞬息之间就斩杀了一众修行者,就连惊恐逃跑的人都躲不开百米之外的剑光。
而直到他昏死过去之后,为他疗伤的菲玥近距离接触才感知到一个极为恐怖的事实,他才尊师级。
同样是尊师级的菲玥甚至没能在两个宗师的手下走过一回合,可是这个尊师恐怖到连宗师级都摸不到他身边就被他砍成数瓣,就连那冒险者公会有名的冒险者澜米尔甚至都没在他剑刃下逃出百米。
也就是说,哪怕是宗师级都伤不了他分毫而被斩杀,那大宗师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今天的战斗就不可能受伤,而此刻菲玥看到的男子其实一开始就是带着重伤在战斗,那谁能重伤这个连大宗师都打不过的男子?
思绪流转间,一个极端恐怖的念头升腾而起,尽管她觉得无比荒谬无比可笑,但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她觉得这依旧是最最最可能的事实。
难道这个男人…这个才尊师级的男人…
他去跟王级的人打了一架?
他去跟超凡阶级的人打了一架?
而且还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还逃了出来?
不仅逃了出来而且还能在重伤之余顺便斩杀了一众包括两名宗师在内的修行者?
先撇开这个拥有惊天战力的男人不说,他能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此刻一个王级、一个超凡之阶,一个她们菲家完全惹不起的恐怖存在现在正在追杀这个男人?
一念至此,菲玥眼眸霎时间变了,她那平缓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小手也慢慢抖了起来。
因为她不能只代表她一个人,她虽然确实是被套上了奴隶项圈没错但她的任何决定也依旧会影响着菲家的一切。
是此刻丢了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想必那天上之王肯定不会留意她们一个小小的菲家的。
还是说趁着他沉睡毫无知觉的时候将其封锁禁锢,然后交给前来追杀他的人?
想必那王级肯定会很高兴,然后顺手就帮她把坦家灭了也说不定呢?
她盯着那沉睡的男子,眼眸深处尽是挣扎与痛苦。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那个将他抓住上交的念头,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教育。
别人有恩于你,你怎能恩将仇报?
菲家此次遭遇已经跌落谷底,就连继承人菲玥也因为性奴的身份而再也不能走到公众面前。所以说菲家这遭之后无论如何都会被吞并。
莫名的,菲玥把目光投向那熟睡的黑发男子,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来历,菲玥只是有那种感觉,他可能是菲家今后是生是死的最后转机。
但是,救了他啊……那可不单单是眼前这个坦家了…还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王的怒火………
她很聪明,仅仅从蛛丝马迹就推断出了很多事。
但饶是如此境地,女子依旧是放下马车的车帘出去驾驶马车连夜赶路了,她已经不敢再在这森林呆了,哪怕是熬也要熬到家再睡。
但是女子并不知道的是她转身出去后,那熟睡的男人眼皮微微睁开,一双深黑色的瞳孔透过车帘看了她几眼,随即继续闭上休息。
数年之后,菲玥依旧觉得,她觉得救了这个人是她此生最正确的决定。
尽管在那之后也确实招惹而得罪那不知名的王者,可是她依旧觉得,那天那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机会永远是留给有种准备的人,但是机会往往也伴随着无法想象的风险,机会越大风险越大,哪怕是魄力惊人者在面对那滔天巨浪的风险时也依旧会退避三分。
菲玥至今还不知道,她那晚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驾驶马车,后悔吗?
忐忑吗?
或许更多的是平静吧。
真的,救了个死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