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黄晓玲母亲的这副模样,李锦破有点胆怯,又有点悲哀。
“伯母……”
李锦破轻轻的唤了一声。
可黄晓玲的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在那里默念着,就像一个心如死水般静心念经的老尼姑。
李锦破犹豫不决起来,想悄悄走进去,却有担心黄晓玲的母亲爆怒。
正不知所措之际,黄晓玲家的门“吱”的一声开了,黄晓玲从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披头散发,双眼无神,曾经青春无限的俏脸完全失去了光彩,这就是出现在李锦破面前的黄晓玲,这副模样把李锦破惊呆了,这前后的落差也过于大了,完全让人接受不过来,前天还宛若公主般鲜活的女人呢,如今却成了霜打的茄子。
“锦破……”
黄晓玲看到了李锦破,脸上挤出笑容打了招呼。
“晓玲,我来看你的,我知道了。”
李锦破有点同情的说。
“看我?看笑话吧?”
黄晓玲有点不屑的看了看李锦破。
“还真不是。”
李锦破真诚的说道。
“那有什么想说就说。”
黄晓玲依旧有点冷淡的说,这冷淡不是以前轻视李锦破的冷淡,这冷淡心灰意冷的冷淡。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李锦破小心翼翼试探的问。
“好,走吧。”
黄晓玲依然面无表情,然后看了看眼坐在凉棚凳子上的母亲,说,“妈,回去吧,爸还需要照顾呢。”
黄晓玲的母亲没有理会她,她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李锦破走去。
曾经,他们想好的时候,李锦破每次过来叫黄晓玲,她都会从家里蹦跳出来,挽着他坚实的手臂,沿着村里的巷子向外面走去,或者是树林、或是蔗林、或是田野,无不留下了他们卿卿我我的影迹,可如今这一切已不再。
李锦破走在前面沉思着要带黄晓玲到哪里合适,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过往的村里人看到了,无不发出了啧啧称奇的声音。
虽然他们仅仅是走路,但在他们保守狭隘的思想里,黄晓玲的行为早已远不是这样,而是不顾家境败落背着重病的双亲跟仇人寻欢快活,简直就是荒诞淫靡。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冷笑。
而黄晓玲早已看透了这些人,对于他们的讥讽早已不以为然,反而跟李锦破走得更近,甚至把手搭上了李锦破的肩上。
“晓玲,我们去野外吧。”
李锦破也早已看不惯人们的这副嘴脸,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他们永远是充满敬意谄媚的昂视着,而一旦你摔了下来,他们恨不得还跺你两脚说丫的看你之前得意样也有今天啊。
“嗯。”
黄晓玲跟着点了点头。
夏日的午后,炎热消退,野外还吹着一阵阵微风,送来一阵又一阵的稻草的味儿,间或还可以看到长满绿草的山坡上有牛群在低头啃着青草,放牛女娃则拿着鞭子躺在草地上哼着不着边际的调子。
“还是小时候好吧,无忧无虑。”
他们选了块草地坐了下来,黄晓玲指着远处的女娃,悠悠的说道。
小时候他们都放过牛,那时候的他们也是无忧无虑的,早上一起出发,傍晚一起回来,童年的道路上总是撒满稻草的香味和欢歌笑语。
“嗯,如果你难过,就哭吧。”
看着坐在身边的黄晓玲,李锦破忍不住拨了拨她那凌乱的头发,仿佛一时之间回到了相爱的时候,他有点难过。
一两年之前,他们恩恩爱爱的时候哪里曾想到会走到如今的这种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他们的相恋,让他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而他不经意间的报复,却又导致了她家惨遭重创。
命中的劫数,他们无能为力。
“我恨的是,那贱人,竟然就这样离我而去。”
黄晓玲恨恨的说,伸手抓了颗狗尾草,放到牙齿间,咔的一声咬断,仿佛那咬的不是狗尾草,而是她的男友麻子的脖子。
“薄情寡义之人,不提也罢。”
李锦破一开始就讨厌麻子,知道麻子弃黄晓玲而去,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又有什么用,你恨不恨都没有用,人家是富二代,离开了黄晓玲,他会继续去找别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中口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