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哥,你已经看了三天了,不如休息一下吧?”温若言看着眉头紧皱的墨殇,心中疼惜不已。
自从擒下江洛依,得到这本罗天教镇派神功,墨殇已经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地研读了整整三昼夜。
墨殇放下秘籍,轻叹一声道:“若言你不懂武功,须知越是上乘武功,书写越是严谨,有时候一字之差,谬以千里。若如唐兄所言,这《罗天十二颠》能缓解,甚至解决我身体的隐患,那我更要慎重。我一死,这江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卷土重来的江傲天。”
江傲天的确是墨殇一生中最强大的敌人,他原以为天下之大,英雄似过江之鲫,豪杰如漫天繁星,一生中绝不会缺少敌人。
可是未曾想到,出道的那一战,就是他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战了。
长叹一声后,墨殇放下手中的秘籍,忽然起身将温若言横抱起来,并向着床榻走去。
温若言没想到他也不知会一声就将自己抱起,不由惊叫一声。等反应过来,更是满面羞红,提起粉拳在他胸口轻锤了几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墨殇在她丰臀上一拍,调笑道:“言儿,我这可是听你的话去休息啊,你怎么还打上为夫了。”
温若言是江南望族千金,自幼守礼,当年若不是墨殇于温家有救命之恩,温老爷子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人的。
故而,对于夫妻伦理,她很是娇羞,多年来即便是合卺交欢也是最传统的姿势,唯恐放浪形骸,贻笑大方。
墨殇本非守礼之人,但是因为尊重妻子,也一直未曾逾越。
像今天这般举动,十几年来都是少有,所以乍逢此景,温若言怎能不害羞惊诧?
“言妹,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墨殇运起一股柔力将温若言轻轻抛到床上,柔声问道。
温若言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目光中更是透出愧疚与担忧,十几年来无所出,一直是她的心病,可是这岂是说有就能有的。
她一直怀疑是自己生不了,甚至为此有些自卑。这时候听到墨殇提起这个,她心中实在复杂。
“殇哥,我也想给墨家传宗接代,可是我的肚子实在不争气,要不然你再纳一房小妾,为墨家后继香灯。”
温若言跪坐起来,螓首埋在他的怀里说道。
墨殇闻言一震,感受着胸前被泪水浸湿的衣襟,心中五味参杂。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温若言出身世家,这等观念更加严重,多年来一直觉得是自身的问题,可想而知她的压力有多大。
他此刻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为自己牺牲了多少,自己又让她承受了多少她不该承受的。
“傻丫头,怀不了跟你没关系。那是我神功大成,周身无漏,一身元阳锁在精关之内的缘故,我若不愿意,你又怎么能怀得上?”
墨殇爱怜拍了拍妻子的粉背道。
“殇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温若言惊喜地抬起头看着他道。她的俏脸上仍带着泪花,但是却再无悲伤之色,留下的只有释然和惊喜。
墨殇心中愧疚更甚,他伸手拭去温若言脸上的泪水,柔声道:“自然是真的,但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不能在瞒着我了,这纳妾之事更是提也别提。否则,家法伺候!”
“是,人家知道了。”温若言脸上浮出甜腻的笑容,只是在听到家法伺候的时候,却红着脸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翘臀。
墨殇见状,不禁莞尔一笑,将手探入温若言的怀里,抓住一团丰软,轻轻揉捏,掌心划过那粒柔嫩的凸起,粗糙的掌心与细嫩的乳珠相摩擦,本来柔软的乳珠,渐渐在墨殇熟练的手法下挺立起来。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层层衣衫随着这只大手的到来溃不成军,不一会儿,温若言已经被墨殇剥成了一只大白羊。
细嫩的皮肤毫无阻碍的暴露在空气当中,温若言羞得闭上了双眼,两颊更是如同火烧。
若不是墨殇的大手还在作怪,温若言恐怕早就像只鸵鸟般埋首在被子当中,不敢见人了。
“言儿,让大哥疼你,给你个孩子。”墨殇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嗯。”温若言紧闭双眼,发出一声恍若蚊蚋的声音。若不是墨殇内功高深,恐怕真的很难听到这声应答。
大白天行房,普通女子都会害羞,更何况知书达理的温若言呢?若不是温若言真的爱煞了墨殇,又解了多年的心结,怎么会任他胡来?
墨殇也知道这妮子羞极了,也不再调笑她,双手若拨弦控琴,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丝丝内力透过掌心流入温若言体内,调动她的每一分欲望。
温若言只感觉置身在一个大火炉里,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而下体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着爱液。
空虚、瘙痒、酥麻一起涌上心头,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这时候,她心中已经抛却了一切矜持,只希望有个什么东西能够堵住自己的下体,体验到记忆中的饱满与充实。
这是墨殇昔日诛杀几个采花淫贼得到的秘法,不但可以调动女子体内的情欲,还能让女子更容易受孕。
以前他江湖纵横,天南海北,再加上他怜惜妻子,不想让她挺着大肚子跟着他东奔西跑。
如今他已经置办下偌大的家业,又要铤而走险,修炼这邪教魔功,所以他也起了留下子嗣的心思。
墨殇解下玉带,露出紫金龙枪,其势昂扬,似能戳破九天。
《混元剑体》霸烈无双,将人体内的潜力全部激发,亢龙有悔,盈不可久,
过度的开发致使修者短寿。
但是凡事有一弊,必有一利,《混元剑体》的修炼者也因此全是亢龙之体,故而每一任修者皆有过人的能力,于床笫之间称霸,罕有敌手。
此时暴露在空气中的紫金神龙,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墨殇起身解开腰带,温若言无力的跪坐在床上,粗大的阳具正好悬在她的面前。
温若言能够清晰的看到上面暴涨的青筋和马眼中不断分泌出来的透明津液。
神志迷离的温若言闻到熟悉的腥味,脸上绯红更重,口干舌燥、性欲高涨的温若言做出了一个她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举动。
只见她樱唇微张,灵巧的小粉舌轻轻探出,在墨殇的马眼上轻轻一舔,将透明的液体卷入口中。
津液入口,她的口水快速分泌,裹挟着透明津液一同进了她的肚子。
墨殇一怔,成亲十余年,他也想过让妻子替他含,但是妻子娇羞,说什么也不肯,这不经意的举动,让他心头一片火热。
他一挺腰身,棒身扣开贝齿,直接捅进温若言的口中。
温若言只感觉自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游荡了不知道多久,忽逢甘泉。
当甘泉入口,渴了许久的旅人会反抗吗?
当甘泉主动涌到口中,旅人会舍得松口呢?
炽热的欲火,只有眼前这根腥臊的肉棒可以缓解,当舌尖扫过棒身,那略带些儿腥味的阳性气息,深深地吸引着她。
口水不住的分泌,恨不得立刻将这肉龙吞下。
她这时已经失去理智,什么礼义廉耻早就被欲火焚毁,她用力嘬动粗壮的棒身,可是墨殇天赋异禀,而她的樱口又太小,任她百般努力,也只能含住五分之一。
温若言根本不懂口交技巧,只懂得用力嘬动,而且牙齿也不时碰到墨殇的阳具。
要说舒服,其实根本不是很舒服,但是那种心理上的快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看到昔日典雅的妻子,为自己吮吸玉茎,墨殇的阳具不禁又大了几分。
这忽地一涨大,涨得温若言口齿酸麻,更是顶在她的喉头嫩肉之上,杵得她一阵干呕,生理的反应战胜了欲望,她只得依依不舍的将口中的阳具吐了出来。
墨殇看着温若言喘息间仍用俏脸蹭着自己昂扬的玉茎,不禁感叹这采花贼的手段真不一般,对于女子的了解也技近乎道。
就连自己知书达理的妻子也在这手段下变得这般淫荡,更何况一般女子。
他伸手在妻子胯下一抹,湿漉漉的粉蛤仍在不知疲倦的吐着芬芳的花蜜。
他收回手掌在阳光下一看,手掌晶莹剔透,反射着迷人的光芒,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美丽的琉璃。
“言儿,你的水儿好多啊。”墨殇轻笑一声,将沾满汁水的手指在温若言嘴唇上一抹,晶莹红润,比起涂上胭脂还更美三分。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不管……快给我,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温若言闻言稍微清醒了几分,顿时娇嗔不已。
可是体内欲火翻腾,难以遏制的欲望又让他忍不住张口求欢。
“这一次,咱们玩些儿不一样的。”
墨殇话音未落,就上前一把托起她的肥臀,向上一抛,然后双腿伸直,身子后仰,龙首一甩,正中花蕊,层层软肉向两侧分开,紫金神龙直捣花房中心。
“啊……殇哥……哦……轻……轻点,好麻……啊哦哦……饶了我吧,殇哥……啊啊……言儿知错了……言儿……言儿……啊啊啊……哦哦……要……要尿了……夫君……嗷嗷……饶命……呜呜”
当温若言落下的瞬间,墨殇运力在她的雪臀上一拍,留下一个醒目的巴掌印而又不伤她的肌肤,疼痛感也在奇异的手法下转化为快感。
并且因为内力的作用,温若言也会再次升高。
同时墨殇还将内力运到自己的阳具上,阳具随心而动,一会儿模仿华山剑法的轨迹,一会儿又临摹点苍剑法的技法,而附着在上面的内力也时而阴,时而阳,变幻不定。
华山剑法险绝,当阳具施展华山剑法的时候,那些平常深藏内里的娇嫩软肉都迎来了从未体验过的重击,如同触电的快感让温若言差点失禁;点苍剑法清绝,路子堂堂正正,每一下都重重的击打在花心之上,又因为灵巧至极的点苍剑法有个奇特的收尾式,每一次撤出都在温若言柔软的花壁之上不轻不重的滑过,将本就旺盛的情欲提升到更高的境地。
双剑的奇绝,再加上阴阳冷热不断变化的阳具,直让温若言美得魂飞天外,不知今夕何年。
如此上下纷飞,世间绝没有几个女子受得了,更何况是身体娇弱,没练过武的温若言呢?
几次抛接,温若言就泄一次,虽然一次比一次隔得更久,但是半个时辰下来,她也足足泄了七八次。
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享受性爱,那种放纵的快乐,是守礼的温若言从未有过的感受。她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仿佛下一步便是天堂。
终是墨殇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知道温若言体弱,不堪征伐,运功逼出阳精,狠狠的射到她的子宫深处。
强而有力的阳精击打在花心之上,温若言迎来了又一次的高潮,她神色有些惊恐,可怜兮兮的盯着墨殇道:“殇哥,言儿真的不行了,你放过言儿吧。”
墨殇伸手捏了捏她高挺的琼鼻,略带调笑的道:“你这小丫头刚才喊得可不是这些,谁在那一直喊用力,不要停来着?”
“啊呀,人家羞也羞死了。”温若言一听这话,立刻娇嗔不依,更是像一只鸵鸟似的,把头埋被子里,不看墨殇那带着戏谑的目光。
墨殇在她挺翘浑圆的绯红巨臀上再留下一个巴掌印,便发出一阵长笑离开了,只留下羞得浑身绯红的温若言躲在被子里。
离开房间后,墨殇的笑意顿时收敛,他这一次之所以一改往日的保守风格,除了是因为要留子嗣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借强烈的快感让温若言发现不了自己的异状。
对于《罗天十二颠》他仍是半信半疑,可是随着功力的日益增长,他已经渐感不支,到了他这种境界早已经能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推测出自己何时寿终。
除非废去一身剑气,否则墨殇顶多再活三年。
“墨殇,莫殇。师父,你当年为我起名叫做墨殇,就是希望我不要早夭,徒儿绝不会轻言放弃生命。我一定要找出解决《混元剑体》弊端的方法,让我墨门传人再也不受这等限制折磨。”
墨殇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道。
念随心动,《罗天十二颠》自动从他怀里跳出,在空中不断翻动,那一个个文字仿佛挣脱束缚一般,涌向墨殇的意识当中。
即便已经研读了三天三夜,但是当他再次看到书中所载,眉头还是不由得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书中所记载的太过匪夷所思,简直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常人看到这个,或许只会认为是江傲天做了一个不太高明的手脚。但是墨殇知道,以江傲天的胸襟智慧,他要做手脚,绝不会做的这么蠢笨。
这书中所载,荒唐至极,种种匪夷所思不但让人觉得书写者不会半点武功,而且还会让观者觉得他连人都没做过。
不过正因为如此,墨殇反而觉得其中的记载反而有可能是真的。
因为造出一份完美无缺的假秘籍,对于江傲天、对于西北罗天教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
但是为了师父视若生命的中原武林和自己的性命着想,他还是不能冒险尝试,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个解决这个问题好主意了。
墨殇吩咐下人为温若言准备香汤,又唤来她的贴身侍婢前去伺候,而他自己则向着西厢房走了过去。
他刚一走近西厢,就听到一缕细细的丝竹之声便传入耳中,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实乃大家风范。他心中一动,便停住脚步。
墨殇放眼望去,只见在竹影之间,池塘之畔,江洛依身着一身素白长裙,恍若削葱的玉指正在他面前的赤色古琴上拨弄。
随着手指的变幻,乐声也越来越高亢,由小桥流水转变金戈铁马,然后又在最高亢之时,忽又低了下来,声音如泣如诉,不可断绝。
而于曲音最低潮的时候,又忽如水瓶迸裂,铁骑突出一般,直接攀上高峰。
这其中变换之妙,实在令人惊叹。墨殇这二十年来所闻所见,竟是没有一个乐师能弹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曲子来。
“江姑娘好雅兴,身陷囹圄还能如此自在悠闲,不觉愁闷,居然弹出这等妙曲,倒是真叫墨某佩服万分。”墨殇轻轻的鼓了几下掌道。
墨殇的声音平和而又从容,没有声嘶力竭,但却稳稳的压住了愈加高亢的琴音,声音清晰至极,就仿佛是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一样。
寻常乐师若遇到这等变故,必然心境大乱,曲不成曲,可江洛依玉指轻拨,曲调如旧,而边弹琴还边抬眸一笑道:“人只要不画地为牢,这世间何处不是天堂?况且墨盟主此处有这数径修竹,半亩池塘,洛依只感欣喜,又怎会愁闷?”
琴音再动,天上的风仿佛与这琴声融为一体,吹得修竹轻摇,水波清扬,与这琴声呼应,暗合乐理。
这仿佛发乎自然之声,带着玄妙之极的力量,令人听了便觉心中平静,就连墨殇一刻不断的痛楚,都似乎缓解了了许多。
“这门《罗天十二颠》是什么来历?”
墨殇身影一闪,已经来到了院落中央。
一步落下,无形的力量自他身体散开,修竹弯腰朝拜,水塘波涛暗涌,而那古琴上的琴弦也蓦然崩断,在江洛依的青葱玉指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江洛依看着已然断弦的古琴,幽幽的叹息一声,将流血的手指搭在樱唇处轻轻吮吸一下,点点鲜血涌出,落在樱唇之上。
她将唇上的鲜血涂抹均匀,那鲜红的血唇配上她那一身素白衣衫,竟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
“既是墨盟主垂询,洛依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洛依微微一笑,血色红唇带着诡异的色彩,“《罗天十二颠》乃是罗天教镇教绝学,第一代教主曾经凭借这项神功与上清圣人争锋。闻说此功逆夺天地造化,练到极致,甚至可以逆转岁月轮回,将已经死去多年人,从轮回里捞出来。”
以墨殇的城府阅历,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抬手打断道:“行了,神话传说就不要说了,说说实际的吧。江傲天和你我都交过手,这功夫要有这么神奇,你今天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若是我和师父练成了这秘籍上的武功,你今日焉有机会在这里审问我?”
江洛依摇了摇头,似有遗憾。
正当江洛依自怨自艾之际,忽然感觉脊背一麻,整个人已经被墨殇提在手里,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你……你做什么?”江洛依略显慌乱的道,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不但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有一丝媚态潜藏。
墨殇唇间掠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轻声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说没练成这《罗天十二颠》才导致如此的吗?我今天就成全你,助你练成你们的镇教神功。”
一语未必,墨殇便运起磅礴的内力,点在了她的尾闾穴上。
尾闾穴位于肛门与尾骨尖的中点,在重视礼教的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墨殇此举可以说是极大的侮辱。
只是江洛依原本就是魔教妖女,对于这些本就满不在乎,甚至还在微微扭腰摆臀,似有似无的掠过墨殇的大腿。
“哼哼!”墨殇感觉到江洛依的小动作,只是冷笑一声,指尖磅礴的内力毫不留情的喷薄而出。
那浑厚锐利的真力恍若已然开锋的绝世宝剑,在江洛依的体内纵横决荡,似乎是将江洛依的经脉当作跑马场一般。
江洛依体内真气受到牵引,自然发动,想要祛除这侵入体内的异种真气。
可是江洛依的根基太浅,在墨殇四十余年来日日打磨的剑气面前,若那风中柳絮,不堪一笑。
“啊—”江洛依浑身一抖,痛叫出声,那一直媚如春水的双眸,也第一次闪过了丝丝恐惧。
“《罗天十二颠》乃前人智慧结晶,的确有不可思量的大智慧,练功之法也另辟蹊径。寻常人修炼武学莫不从丹田而发,行至诸脉,所炼者气也。而我罗天教神功,则起自尾闾穴,而至涌泉,再弹射至百会诸穴,贯通周身穴窍,穴窍藏气之后,精元神气合二为一,才行全功。所炼者,气也、体也、神也。非诸派武功所能揣度,可惜后辈无能,全然不知尾闾穴如何无中生有,穴窍生气。让我罗天教神功蒙尘,再无人能够重现先教主上古神威。”
江洛依忽然脑海里闪过曾经听到过的一段话,心中渐起惊悚之感。
墨殇这是打算将她当作容器,修练神功,若是成功,他便可以此为种,跳过第一步最艰难的死关。
而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么他只要壮士断腕,便可自保,所付出的不过些许元气,不伤根本。
江洛依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身为武林正道,又是盟主之尊的墨殇居然如此狠辣。
那如同利剑一般的真气,让她的经脉訇然中开。
经脉如同河道,真气便如水流,如果说原本江洛依的经脉只能容下小溪,那么现在已经如同长江河道,可容巨浪滔天。
只是这般改变也并非没有代价,那鼓胀的经脉已经是寸寸裂开,若不是依靠墨殇的一丝真气维持,恐怕这时江洛依已然经脉寸断而死了。
那凛冽的剑气已经扫开一切障碍,直冲至涌泉穴,而后触底反弹,直冲百会诸穴。
这个过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江洛依便会身亡,墨殇也会元气大伤。
所以即便以墨殇的功力,也不得不谨小慎微,不一会儿,他已是满头大汗。
真气在经脉中肆意纵横,那痛楚比起钝刀子割肉也不逊色分毫。
可是当墨殇的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淋漓香汗,那如兰似麝的香气自鼻腔涌入,居然让他有些微醺的感觉。
这香气正是从江洛依身上散发出来的,她所修的功法与《罗天十二颠》系出同源,乃是罗天教第二十三代教主苦参无果,退而求其次,自镇教神功中演化出一门《欲女轮回大法》。
修成之后,便会成为至纯至阴的姹女玄阴体,于修行上可谓一路坦途,不再存在瓶颈、桎梏之说。
但是玄阴极盛,反而成灾,欲望的滋生成了姹女玄阴体最头痛的事情,尤其情到浓处,玉体会催生出迷人的香气,而双乳更是会自动分泌母乳。
而更令她们羞耻的是,疼痛加身,只会转化为难言的快感。
所以当墨殇以她为容器进行修炼的时候,她心中虽是愤恨,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情,亵裤湿透,白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胸前两点更是极为突出,那两团明显的湿痕更是让她羞愤的想要自杀。
江洛依虽然是魔教妖女,但是这样耻辱的发情也让她心中恨恨难平,心中发誓,一定要让墨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滴答!”
亵裤终是不堪重负,一滴淫液顺着那光滑柔嫩的大腿滚落,发出一声常人无法听到的淫靡声响。
这声音轻微不可察,但是对于场中两个绝代高手而言,却不啻于惊天巨响。
江洛依脸上羞红一片,贝齿紧咬,心中的愤恨与惊惶更甚。痛苦越重,快感越强,她心知此刻已经到了《罗天十二颠》最惊险的一关。
罗天教主不乏天资绝世之人,也有人曾想过借助外力修习过《罗天十二颠》,但是多数在最后一关前功尽弃,虚耗而死。
只因为古往今来能达到墨殇这个境界的人是少之又少,而罗天教主又大多是雄猜多忌之辈,怎会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于他人之手?
最终不得不含恨而终,后人见此,自然也不敢再次尝试。
“呼……喝!”墨殇运力归真,将江洛依体内的真气聚合一点,然后由百会直击丹田,那汹汹之势如同长江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正是《罗天十二颠》最后一关,也是最凶险的一关。
这让无数罗天教先辈郁郁而终的《罗天十二颠》,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最后一步,赫然就是击破丹田!
丹田气海乃是武者立身之根,丹田受到些许伤害,一身修为便会付诸流水,而且终此一生也再也无法练武。
更何况这般激烈的冲击,曾经惊才绝艳的数代教主亦于此饮恨,江洛依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例外。
真气剧烈的冲击下,江洛依感觉丹田逐渐撕裂、破碎,然后化作虚无,她感受着丹田一步步的消失,两行清泪忍不住滴落,目光呆滞,再加上她绝美的容颜,不禁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只是心中、眼中满是绝望,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因这痛苦而发情。
荡人心魄的呻吟带着婉转的旋律,咿咿呀呀的传向天际;绯红的粉面带着无边的春意,鲜红的血唇边已有丝丝口水溢出,十足的荡妇春思,勾人缭绕,早就让人忽略了那黯淡的双眸。
我这是要死了吗?
江洛依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往昔一切自她脑海中闪过,只是她无奈地发现,多年来除了刻苦的修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回忆的。
这一次来到中原,一路上所见所行,似乎是自己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她心中暗道,若是能活下来,她的后半生一定要享尽这世间繁华。
“想不到这《罗天十二颠》当真夺尽天地造化,真是妙不可言。”墨殇的声音忽然想起,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洛依惊喜的睁开双眼,劫后余生让她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她生平第一次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磅礴的生机。
磅礴的生机?
江洛依诧异的观想体内,发现丹田虽然消失,但是她的每一个穴窍,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肌肉当中,都蕴含着磅礴的真气,而且每一份真气都如臂指使,灵活至极。
她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自己的强大,因为不需要从丹田调动真气,她出招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而且现在每一拳挥出,都是精、气、神三者共同作用,所发挥出的力量更是难以预测。
她相信以现在自己的状态,绝对可以轻易杀死之前的三个自己联手。
“这就是《罗天十二颠》的力量吗?”江洛依握拳,感受着拳头里蕴含的爆炸气息,心潮澎湃。
她抬头看向离自己不远的墨殇,蓦然一拳打向墨殇,肌肉、经脉、穴窍同时喷涌真气,同时似乎还有玄之又玄的意志之力加持,恐怖的神威令这院子为之一震。
这一拳势若雷霆,快似闪电,刚才大耗真气的墨殇却是微微一笑,在这一拳即将打在他心口上的时候,顺手一推一拨。
那仿佛连大地都能击穿的一拳,在墨殇这一推一拨之下,居然毫无抵抗的就偏到了一边,其中恐怖的力量也在这随意一招间化了去。
江洛依还不甘心,身形一闪,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连连划动,天空当中似有鲜花缓缓成形,一个个花苞相连,待这花苞布满天际之后忽然开放,这万紫千红在这空中盛放,独特的风景让人目眩。
但是千万不要被美丽的外表所疑惑,那一朵朵鲜花都带着逼人的杀气,每一朵落下都足以让一位一流高手骨断筋折。
这正是罗天教不传之秘—万紫千红!
“雕虫小技,也敢现丑?”
墨殇踏前一步,大手直接探入花中,掌到花灭,最后破尽这漫天琼花之后,他还一旋手掌,幻化出一朵淡黄色的菊花,千万缕金黄色的花瓣攒到一起,上面似乎还能看到露珠凝结。
“这是什么武功?”
江洛依眉头紧皱道。
这一招似乎是完全克制自己这一招一般,将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封死。
她心中有些不安,莫非是有人在破解罗天教的武功?
“这一招吗?我想想,你那一招使出来,满天都是鲜花,各式各样,堪称百花齐放。那我这招就叫”我花开后百花杀“吧。还有,下回矜持一点,把我手指都弄湿了。”
墨殇笑着答道,说这还将水光粼粼的手指举了起来,轻声调笑道。
江洛依俏脸一红,她闻着空气中那淫靡的味道,就知道那是自己在三步登天的时候滴落的淫水,没想到居然落在他的手上。
不过她随即变色道:“你那招居然是临时所创的?而且为什么我练成了《罗天十二颠》,在你面前仍是不堪一击?”
“你那也叫练成?你感觉自己变强了,只不过是因为你体内的真气转化为了罗天真气而已。你的《罗天十二颠》仅仅是入门罢了,不过这倒是给我指明了修炼的道路。这几日,就麻烦你辛苦一下了。”
墨殇说着也不给江洛依反应的时间,闪电般的封住她三十几处大穴,让她丝毫武功都用不出来。
然后转身便走,打算觅地修炼《罗天十二颠》,只是他此时心情有些激动,完全没注意到江洛依看着他激动的背影时,嘴角忍不住迸出一丝阴险的微笑。
墨殇回到屋里,温若言已经梳洗完毕,慵懒的靠在榻上。她见到墨殇进来,嫩脸忍不住一红,眼睛也瞟到天上,不敢看墨殇。
“言儿,身体可好些了?”墨殇来到榻前坐下,将温若言搂入怀中,笑问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让温若言脸上发烧,感受着自己仍旧酸软的娇躯,即便一向温婉的温若言也不禁化身“河东狮”,在他的腰间上狠狠地扭了一下。
只是她扭完之后似乎又有点后悔,伸出手又在他的腰间心疼的揉了揉。
其实她弱质纤纤,别说她没有用多大的劲,即便再用力拧掐,对于墨殇而言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她也不是没见过墨殇刀枪加身而不伤分毫的情景,只是她心中满是墨殇,所以拧完之后早把这些抛诸脑后,只是生怕捏疼了他。
墨殇心中感动,将温若言搂的更近,轻声在她耳边道:“我要闭关几天,你这几天要好好养胎。切勿做什么粗重的工作,要是伤了孩子,你我可就追悔莫及了。还有我已经让城西的云锦阁做了一些肥大的衣服,等你肚子见大,正好能穿。你要记得……”墨殇准备闭关修炼《罗天十二颠》,又担忧温若言的身子,句句叮嘱,唯恐说不到位,哪里要是出了纰漏,伤了温若言和她们的孩子,那就是真的追悔莫及了。
“嗯,我知道了,殇哥你就放心吧。言儿又不是三岁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温若言用脑袋蹭了蹭墨殇的胸口,然后挪了挪身子,用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墨殇的怀里。
墨殇就这么抱着温若言,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伸手在温若言的脸蛋上一抹,微微一笑。
“傻言儿,你在大哥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我这辈子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前半生为了太多师父的武林,我发誓下半生只为你活着。”
墨殇一边轻轻地拍着温若言,一边心中暗道。
熟睡的温若言有一种难言的静美,他不忍离开,就让温若言在自己的怀中安寝。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太阳落山之后一轮清月缓缓升起,随着时间的流逝,清月也受不住力量的牵引,将最后一丝光亮隐没在青山之后。
当太阳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温若言看着身边的几道小菜和一碗清粥,不禁食欲大开,以远超平常的速度将这眼前的食物打扫干净。
“小丫头,吃饱了?”墨殇从外边进来,看到温若言吃完了给她准备的饭菜,宠溺地笑了笑。
温若言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腕,就要让墨殇把脉,看自己怀没怀上。
墨殇哭笑不得道:“哪有第二天就能测出来的,等一个月后,我给你看看。”
温若言小脸又是一红,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只是她一直为这件事自责,忽然说能怀上也是十分忐忑,一天不确定,她一天就难以完全的放下心来。
“小懒猪,吃饱了就快起床吧。”墨殇看她心底还有些患得患失,故意在她挺翘的丰臀上重重一拍,激起臀浪千重。
“啊~”温若言昨日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次体验,身体敏感极了,这一拍顿时牵动玉户的红肿,发出一声娇媚至极的呻吟。
只是这痛楚中又让她回忆起几分昨夜的快美,那一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情不自禁的向墨殇胯下一扫。
看着媚眼如丝的温若言,墨殇心中也是一荡,但是他深知温若言不堪挞伐,于是在她风池穴一点,一道既清且凉的真气缓缓渡入,让她刚升起几分的欲火登时一消。
“好了,快起床吧。我家夫人可还真是第一次赖床这么久呢。”
说着,墨殇伸手一拂,刚才温若言吃饭所用的餐具连带着托盘都飘飘忽忽的越出门外,轻巧、精准的落在外厅的桌子上。
“那我要夫君抱我。”温若言撒娇道。
看着往日端庄的妻子做此小女儿态,墨殇也忍不住莞尔一笑,伸手将她抱我。
感受着温若言丰腴软滑、温暖馨香的身体,墨殇心中只有无穷的爱意。
他来到妆奁(女子梳妆用的镜匣)前,缓缓坐下,拿起一块螺子黛(古代画眉所用,形似海螺),轻轻沾了些水,就要为她画眉。
“夫君,你……”横躺在墨殇怀里的想要挣扎起来,但是墨殇轻轻在她身上一点,温若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能看着墨殇手上的螺子黛离她越来越近。
墨殇在她清秀的眉毛上轻轻的瞄了几下,淡眉增色不少,遥遥一看,青眉如黛,美不胜收。
墨殇收回螺子黛,看着那秀美的双眉,满意一笑。而浑身瘫软的温若言眼睛更是早就红了一圈,看着墨殇的目光里充斥着难言的感动。
时礼教初兴,三纲五常深入人心,这般为女子画眉之事常为人所不齿,非是墨殇这等爱煞娇妻的人,绝不肯自降身份,为妻妾画眉。
汉朝的张敞就因为为妻子画眉,终身再无进阶的机会。
昔日温若言端庄守礼,墨殇起来之前便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用墨殇操心。
梳洗打扮这类女孩家的事情,更不会让墨殇有机会参与。
这一次要不是她昨日太过疲累,哪里能让墨殇寻到机会?
这一次也是墨殇生平第一次为娇妻画眉,所以自然不是很熟练,幸好他练剑多年,一双手稳如泰山,才能画的如此精致。
“夫君,今生言儿能嫁你为妻,再无所求。”恢复些许力气的温若言抱住墨殇,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这些年,苦了你了。”
墨殇轻轻地拍着温若言的后背,心中愧疚更甚,他实在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亏欠了妻子多少。
他不过仅仅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让妻子频繁落泪。
温若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努力的止住泪水,扯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轻轻的为墨殇整理衣襟,就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
墨殇也伸手为她拭去残余的泪水,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两人相顾无言,也再不需要任何言语。
——打理好了一切,墨殇再次来到往日闭关的地方,他运起七成功力,将一块黝黑的大青石挡在洞口,仅留一个一人通过的缝隙。
然后他又在周围刻刻画画,布了一个剑阵。
布完剑阵后,他闪身进入山洞,运功全力一吸,大青石缓缓移动,将洞口完全封闭,他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入定。
墨殇再次回忆了一遍《罗天十二颠》的内容,缓缓运功到尾闾穴所在。
《混元剑体》周身皆可储存剑气,所以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辅助便可以独立修炼罗天教的不传之秘。
尾闾所在,氤氲的剑气凝成一个气团,溶尽锋锐,只留下最为醇厚精纯的真气。真气按照罗天真气的运行方式极速前行。
当墨殇的真气按照秘籍搬运一周,他发现修炼过程居然顺畅至极,不但没有感觉到江洛依的痛苦,甚至他还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之感。
那种感觉比起欢好丝毫不差,当那感觉来临的一瞬间,甚至差点让他心灵失守。
《混元剑体》与《罗天十二颠》之间居然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甚至比起气出同源的《欲女轮回大法》更加契合。
真气由尾闾穴行气至涌泉穴,再从涌泉穴冲向百会,这些都是墨殇在江洛依体内试验过的,但是绝没有这样顺畅,更没有这种舒服的感觉。
浩荡的真元流转三十六个周天,变得越发精纯,也越发狂暴,当墨殇引导真气冲向丹田的那一刻,真气忽然暴走,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纵横。
奇经八脉充斥着狂暴的真气,撕裂感、疼痛感涌上了心头,只是墨殇每日饱受剑气之苦,这疼痛虽然剧烈,但并非不能忍受。
他强忍着疼痛,用尽最后的精力,将那跳脱的真气引向了丹田所在。
“轰—”
如同开天辟地,丹田破碎,转瞬即消。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本身就是一种高深的武学至理。
这一刻墨殇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天地人,三才归一。
天地浩荡,尽在掌中;宇宙玄奥,了然于胸。
他一挥手,压在洞口的那块巨石忽然飞起,清冷的月光流淌进来。
月光下,墨殇站了起来,细细的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江洛依练成《罗天十二颠》的那一刻,曾经出手偷袭,但是仍然不堪一击。
墨殇原以为即便练成也不过是疗伤祛疾而已,未曾想先前需要七成功力才能移动的大青石,居然随手就能移开,这绝对不是之前所能做到的。
可是功力又的确没有增加,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心中疑惑,墨殇下意识地去捋胡须,可他只是轻轻向下一捋,长须便如无根之草,纷纷下落,转瞬之间,墨殇的下巴已经光滑如镜,一点也看不出来曾经长过胡须。
这时月光流转,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逐渐清晰,他低头一看,发现手掌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好像一块反射着月光的无瑕白玉,比起温若言的手掌还要白皙。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原本宽阔的脊背也消瘦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在逐渐流失。
墨殇感觉身体的状态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最美好的青葱岁月。
甚至比起二十年前,他的皮肤更加坚韧,骨肉更为匀称。
墨殇身形一动,残影重重闪过,当残影散尽,他已经来到一条小溪前,开始打量着自己如今的状态了。
由于身材的变化,原本的衣袍变得宽大了许多,显得有些累赘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得急了,束发的簪子也不知是何时滑落,让这三千烦恼丝无拘无束的在这风中飞舞。
水中的倒影印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他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偷着穿了一件父亲的衣服跑出来,那随时可能滑落的衣衫,让他不得不时而往上拉一下衣服,这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那如同墨染的一头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一半的容颜,水波随着清风一漾,如梦似幻间,仿佛是一个少女在挽发自窥,在这月光里弥漫着说不出的美感。
“清冷似月,金身无瑕。恭喜墨兄更进一步了。”
一道突兀声音自身后传来,打破了这宁静的画面。
可是墨殇似乎早已察觉,头也没回,只是仍看着水中的自己,道:“秦师姐蒙尘的剑心忽放毫光,恐怕也是有所进益吧?”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峨眉第一高手秦凤仪。
“还请墨兄赐教!”
秦凤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岸边,木钗束发,手握长剑,芒鞋微陷于湿润的泥土当中。
她这一招长剑斜刺天空,气势沉凝,乃是峨眉剑法中极为普通的一招—定阳针。
这招看似平凡,但是想练到深处也是极难的,没有二十年以上的苦功,即便是施展出来,也是空得形似而已。
而若是天资不足,一辈子恐怕都仅仅是能摆个架势罢了,如果用来对敌,只会徒惹人笑。
但是秦凤仪这一式定阳针却沉稳大气,整个人仿佛与这苍茫天地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分别。
当一个人眼前是清风、明月、溪流之时,又该如何出手?即便散去清风,遮住明月,截断溪流,于这苍茫天地又有何损?
江湖上绝不会有一人相信,峨眉定阳针可以达到这个境界。
即便是墨殇,也不由眼前一亮,看着这个熟悉的女人,心底生出一丝战意。
并指如剑,浩荡剑意已经冲破云霄。
磅礴的剑气扑向秦凤仪,势要破了她这身与道合的玄奥境界。
面对破涛汹涌的剑气,秦凤仪手中的长剑飘忽一转。定阳针架势未变,却有一道既绵且柔的气劲凭空而生,将那无边的剑气消弭。
“好,不愧是峨眉第一高手。”墨殇赞叹一声,功力提至三成,剑指平平无奇地向前一划。
这一划没带起半点剑气,却仿佛在虚空之上留下了痕迹。
秦凤仪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却发现眼前的虚空在寸寸破裂,天地苍茫都不复存在。
她一个激灵,被迫从定阳针的状态退了出来。
天地不复,大道不存,身与道合自然不攻自破。
秦凤仪虽然早料到这一招定阳针难不倒墨殇,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都没撑到第三招。
不过她的反应也是极快的,瞬间变换招式,这回使得又是峨眉剑法中的一招—晓风残月。
拂晓风起,残月将落。墨殇眼前满目疮痍,一片苍凉。大道至简,峨眉祖师所创的基础剑法到了她的手中,竟然焕发出了如此光彩。
“还有什么招式,也一起使出来吧。”墨殇负手而立,气度俨然。
秦凤仪知道自己比起墨殇来说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听得这话,便点了点头,手中的长剑再转,剑身颤动,发出阵阵梵音。
苍凉的天地之中,这梵音似成了唯一,将心中的苦乐烦忧一齐祛除。
一座高山出现在天地相接之处,然后飞速的向着墨殇的方向奔来,只是一个眨眼墨殇便已经屹立山间。
山上则是一座古庙,里面有一个小沙弥正背对墨殇,边敲着木鱼边念着经,阵阵佛光自这小沙弥身上散发出来,神圣庄严,让人心中生不起一丝战意,只想静听这振聋发聩的经中真意。
墨殇知道眼前都是剑势相连而产生的幻境,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闭上双眼,缓缓蓄力,要将眼前的一切化为幻灭。
“呲!”一声裂帛声传来,无声无息间,长剑已经出现在墨殇颈间。
墨殇一直微闭的双眼在此刻蓦然睁开,剑指直点虚空,层层画面支离破碎。
待尘烟散去,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墨殇那惊神一指,停在秦凤仪的眉心之前。
“晓风残月、即见灵山、青灯古佛、金顶佛光,想不到这四招最简单的剑法组合在一起居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威力。看来秦师姐佛心、剑心都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墨殇收回裹挟着锋芒剑气的剑指,笑呵呵地道。
秦凤仪收剑而立,摇了摇头道:“仍是堪不破贪嗔痴,收不起争斗心,说什么不可思议,只不过还是一个凡人而已。”
墨殇知她说的是见到自己境界突破就忍不住前来挑战的事情,不由笑道:“二十年前第一次相见,秦师姐便是这副火爆脾气,急公好义,抱打不平。见那江傲天嚣张跋扈,便义愤填膺;见小弟狂妄自大,就愤愤不平。想不到这副天生的侠义心肠,到如今反而成了进境的障碍,真是世事难料。”
“今日所长,明日其短!这本就是最自然的事情,你闭关的这一个月里,我也真正做到了体悟天心,昔日种种贪、嗔、痴也一齐涌上心头。我本以为与你相交,是为了若言妹子,但是当佛心凝结之时,我才发现二十年前那场风雪当中,你已经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不灭的痕迹。”
秦凤仪语气平静,毫无一丝异色。
“什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她没有波澜,墨殇却是心头一沉,他修炼之时,身心俱忘,只如片刻,却未想已然过去了一个月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感慨道:“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我本以为这是那帮神棍的虚妄之言,未成想自己却先体验了一回。”
秦凤仪知他故意无视自己心动之词,即便佛心已凝,也忍不住向他翻了个白眼道:“当我佛心无碍,五蕴空明之际,心中的那段情早已随风而散,你也不必如此故作姿态了。”
“倒是小弟着相了,唯愿秦师姐得偿所愿,早悟大道。”墨殇敛衽一礼,正色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长生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法,空言口困舌头干。”秦凤仪长叹一声,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是第一次出现了担忧之情。
武道长生,难煞了多少豪杰?各派典籍所记载的长生之谜,也成了千古疑团。
“秦师姐不必气馁,小弟如今再复昔日容颜,不就是于长生路上的一个探索吗?色、受、想、行、识,乃是人之五蕴。佛家所言的五蕴皆空,便是超脱其上,秦师姐的困扰恐怕也在于此。小弟不才,曾经获得一部经书,名曰《泥胎木偶》,乃是一位佛门高僧所着,或许对秦师姐有所帮助。”
墨殇见她不见大道的气馁,心有戚戚道。
世间武人,谁不想得窥武道真谛。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句话,正是天下武人的追求。
“泥胎木偶?”秦凤仪狐疑道。这句话多是些不经之人辱骂神灵的话,对于神佛而言实在大不敬,何等狂悖之辈,竟然以此作为经名?
墨殇点了点头道:“然也,这位大师光风霁月,他曾说过,”富贵是空,贫贱是空,名利是空,天地是空,既然万物皆空,又何必在意荣辱兴衰?
世人说这庙里的神佛是泥胎木偶,索性我这篇经便就叫《泥胎木偶》。
“世人皆因求不得而辱神骂佛,但是神佛又岂会在意世人的无知?”
秦凤仪闻言,合掌欣然道:“说的不错,天地宇宙,万物皆空。泥胎木偶又如何,金身法相又如何?佛曰:众生平等,人人皆是如来!枉我修行数十年,却仍是起了分别心,罪过,罪过。”
“秦师姐不必如此,修行之路本就是万千歧途,只有错过,才能知道什么是对。这篇《泥胎木偶》经,讲得就是如何成佛,修炼之法也类似于佛门闭口禅,只不过它封闭的是周身六感而已。类似于我辈剑客的得剑而忘剑,具体的我这门外汉就不懂了。总之你最终达到五蕴皆空,六尘不染之境,就算是大成了。”
墨殇从怀里掏出《泥胎木偶》,递给秦凤仪道。
“你一直把这经书带在身上?”秦凤仪盯着他,目有异色。
“不错,最近我修习《罗天十二颠》,博采百家之长,便将这本经书也带上了。”
秦凤仪脸颊飞红,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即便是佛心已成,她心中也涌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之意。
多情空付,谁人能真的完全放下?
真正放下的那天,或许就是成佛的那天。
伸手接过经书,秦凤仪便脚尖轻点,投向远方,只是还有一丝飘渺空幻但又凝而不散的声音传来,“若言与胎儿一切安好,若言让我告诉你不要担心,好好闭关。”
听到这话,墨殇暂息了先回山庄的念头,打算完全打通玄关,将这《罗天十二颠》第一层修到圆满境界再说。
回到洞中,墨殇轻轻一吸,用那大青石再次掩住洞口,盘膝而坐,体会着方才动手后的感觉,还有那《罗天十二颠》的奥秘。
《罗天十二颠》号称魔教第一神功,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但是其中的艰险也是酷烈凶猛,独那击碎丹田的第一关就足以让大半个江湖的人望而却步。
而若想将第一层修至圆满,则需要深合天地,以内三才替换外三才。如此,天地伟力则尽在掌握,摩云弄雨,叱风喝电都是等闲。
内三才乃是精气神,外三才乃是天地人。以己身的精气神代替天地人,说来简单,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元精、元气、元神乃是人身根本,寻常人纵然想控制,也无从下手,唯有修炼过《罗天十二颠》的高手,才能随意调动体内的精气神。
墨殇吐纳灵气,搬运周天,精气神三者合一,在体内循环往复。
最终,注入丹田!
丹田已破,空空荡荡,精气神三者合一,浩浩荡荡的冲向了无垠的虚空。
空虚和无力感渐渐地涌上了墨殇的心头,感觉着逐渐流失的力量,感觉着逐渐僵硬冰冷的四肢,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罗天十二颠》有逆转生死的奇效,但是想要逆转生死,就要先经历生死,堪破生死。不体会到何为生,何为死,又怎么能去逆转生死?
一身精气神终于散尽,墨殇的瞳孔发散,精神混沌,眼看就要不行了。
死亡侵蚀着他每一寸灵魂,他仿佛看到了死去了二十年的师尊正在远处看着他,向他招手。
那和蔼的笑容,一如二十几年前那样,温暖着他的心。他是师父捡来的孤儿,可是遇到师父的那天,他就不再孤单了。
二十年前,看着师父的尸体,他未曾落泪;二十年后,看着那看来有些虚幻的师父,他的面庞却已经布满了泪水。
他伸手想抓住师父的身影,可是他身体太虚弱了,胳臂抬到半途,便难以为继,最终只能任由它落在自己的胸前。
指尖感觉到一阵似有似无的真实触感。
那是……
墨殇太过虚弱,他的感觉就快消失,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难以理清思绪,但是他知道那绝对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他强打起精神,在那块硬物上摸索,那繁复的笔画,似乎是自己的名字,墨……殇……莫……殇……万……寿……无……疆!
“墨殇莫殇,万寿无疆?”一道惊雷划破墨殇的脑海,一道温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深深的脑海里。
“若言!”墨殇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忽然坐了起来,而散去的精气神也在虚空当中与他产生了莫名的联系。
山间的灵气受到牵引,滚滚而来,冲破天地的阻隔,如同不息的浪涛一般自墨殇破损的丹田涌入,一刻不停的冲刷着他的经脉。
滚滚浪涛毫无阻碍的冲破生死玄关,《罗天十二颠》第一层彻底圆满!
从此天地做丹田,真元连九霄!
墨殇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当中,他抓住眼前阻隔他的东西,用力一扯,眼前的阻碍化作灰烬。
山洞阔大,灵气充裕。
“莫非是境界突破,看这世界都格外不同?这小小山洞我也能以小窥大?”
墨殇感受着身体里川流不息,与天地相连的浩荡真元,暗暗道。
不过也是时候离开了,他伸手一拂,那一块遮住洞口的大青石一瞬间化作齑粉。
墨殇也是吃了一惊,他这一下原本只是要将这大青石移开,未成想居然一下子将这大青石化作粉末。
封闭了许久的大青石忽然消失,山洞内外冷热不均,登时阵阵冷风袭来,令站在山洞里的墨殇感觉身上一凉。
也直到这时候,墨殇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状。
“啊!”柔媚动人的声音自墨殇喉间迸出,那声音青雉娇嫩,就像百灵鸟的欢畅叫声。
阳光下,墨殇那如同白玉般温润剔透的肌肤清晰可见,藕臂纤细,若白玉竹节一般,胸前小腹一马平川,不见一丝赘肉,无毛的耻缝在风中微微翕张,也是她凉意最重的地方。
赤裸的身体上,除了挂在颈间的玉佩,她的身上再无一丝遮掩。
堂堂武林盟主,威震天下的剑圣墨殇,居然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
眼前的这一切,让墨殇如何不惊骇失措?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撕破的不是什么阻碍,而是自己的衣服,看着外面骄阳似火,她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带着几分窘迫。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自己这个武林盟主要裸奔回家?还是等入夜了再说吧,墨殇看了看正毒的日头暗道。
只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正当墨殇打定主意晚上摸黑回去,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正向着这里走来。
他来不及细想,身形如风,快速向着玄墨山庄的方向飞奔而去。她身子瘦小,施展起轻功来反而更快,更加顺畅。
只是回到玄墨山庄,需要经过一片田地,这时候正是丰收时节,数十个农民正在田地里收割小麦。
墨殇运起全部功力,整个人消失无影,一道狂风吹过,将那小麦都压弯了腰。
一个老农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忽然感觉一粒水珠滴入了自己的嘴里,清甜甘洌,他眉头一动,疑惑道:“这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