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男人经常不在家啊。”
周立青一直没注意到刘金发会在他和桃花欢好时在门外偷看,不过也察觉到一些异常的地方。
比如桃花约他很频繁。
以前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约一次,因为桃花有男人和女儿,经常在家,怕被发现,自然不方便。
上次在苞米地打野战为的是也这个,怕在家被撞见,然而最近桃花似乎更大胆了,她就不怕被她男人发现。
“嗯。”
桃花躺在周立青怀里说道。
她现在不用提心吊胆了,只要不让邻居们知道就行,反正她男人知道了这事没骂她,还怂恿她再和周立青发生关系,所以她也是心安理得了,反而有种帮丈夫忙的感觉。
虽然刘金发不行之后,渐渐的就有桃花对村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的传闻,然而传闻没有被坐实,它就只是传闻。
偷人这事在桃花村这民风淳朴的地方可不是那么一件被接受的事,稍有不慎千夫所指,为人所唾弃,没人不怕。
周立青不是神仙,不知道其实刘金发已经知道桃花和他上床的事,不然的话不知他会作何想,出轨外遇这种事稀松平常,被老公老婆抓奸在床也是常有的事,然而老婆和别的男人搞,老公在偷看而且还觉得兴奋有快感,甚至还怂恿老婆再去多搞几次,这实在是稀罕事了,难以想象。
刘金发不以为然,反正都搞过了,一次是搞,两次也是搞,他对戴绿帽子这事还真的不是很介意--只要他能恢复男人雄风,带点绿又算什么呢,他也可以去找小三,找情人。
如果宝贝没恢复的话,那么女人光在他面前躺着,他也是硬不起来,有心无力。
一想到这,刘金发就觉得一切都能豁出去了,原先他觉得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然而现在他却看到男人的隐疾有治好的苗头,自然不能放弃。
周立青干了桃花四次之后,当然指的是刘金发有在旁偷看时算起,之前的不算,刘金发每次都有感觉不说,而且这一次晚上和桃花实践时,也能硬了起来了,虽然只是一小会,在进入的关键时刻失败了,然而却给了刘金发很大的鼓励。
果然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行的。
到了第五次,刘金发终于在桃花面前硬了上来而且得以进入,虽然没动几下就缴械了,然而已经是质的飞跃,跨出了巨大的一步。
看到刘金发兴奋异常,桃花不忍泼他冷水,不得不说哪怕他男人能硬起来,也是和周立青差了十万八千里。
尝过了大鱼大肉,对不够牙缝塞的小荤腥也就不在意了,更何况刘金发一直拿她当试验,不由得有点厌烦了。
到了第六七次,情况有了更好的发展,刘金发可以坚持两三分钟了,虽然桃花对此不屑,刘金发却是很激动,这让他得以扬眉吐气,要知道原先可是想插都插不了,足足三年多,饱受憋屈和郁闷。
“我终于能做个男人了!”
刘金发欣喜若狂,一直压在他头上的“阳痿”这座大山终于能掀掉,所以虽然周立青干了他老婆好多次,他却不怪周立青,也不恨红杏出墙的桃花,有什么比恢复男人本色更重要呢。
周立青每天白天坐诊看病,病人行动不便的话,偶尔他也会出诊,不过那是少数时候。
一周休息一天。
晚上呢,他有时在自己家睡,有时到白洁家睡,一般不在桃花家过夜。
日子过得还可以,给人看病,赚点诊金和医药费,粗略一算,每个月毛利还不少,扣掉医药成本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能剩下的纯利也有不少,有五六千,当然柳冬儿她妈妈赵佩瑜给的一万块不算,这不是正常情况,只能算外快了,不是每个月都能有的,算是遇到大方出手阔绰的土豪患者吧。
对于一些有钱人来说,这点钱还真算不上什么,能换得了降,出更多的钱也是乐意的。
毕竟身体降是根本。
没了降,吃东西没胃口,睡觉睡眠质量不好,各种不省心。
五六千在人均工资一千多的桃谷镇中算中上水准了,诊所才开第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收入已经算不错了,之后肯定也是水涨船高,越来越多。
只要把口碑建立起来,自己的医术摆在那里,不怕混不好,至于尤天德诊所,和周立青诊所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烈火烹油,红红火火,一个却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
赚了钱才安心,很快就能还掉白洁借的外债,存老婆本,买房买车。
当初周立青和前女友范倩一起同居时,靠着奖学金和勤工助学赚的钱,不过还是不够范倩花,范倩是有虚荣心的,花钱也大手大脚,到后来周立青更是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所以没钱,日子真是不好过。
有钱,心才能舒坦。
想到这,周立青不由的想到了前女友范倩,她现在在哪里?
和她男友吴伟峰修成正果了吗?
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范倩在哪里,过得怎样,周立青并不是很关心,不过内心深处却有着一股执念,他一定会活得很好,让她后悔!
“医生。”
一声喊声打断了周立青的想法。
抬头一看,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红色布衣和蓝布裤子,有点眼熟,可以确定的是本村人。
“怎么了。”
“有没有擦伤药?”
小姑娘张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有啊,你哪擦伤了?”
周立青看了看小姑娘,倒是没看出来哪擦伤了,当然了她穿得比较多,估计在衣服里面的肌肤里。
“身上。”
小姑娘淡淡的说道。
周立青去药柜里找擦伤药,诊所里有不少跌打损伤的药,一翻就拿出一瓶。
“怎么擦伤的?”
周立青随口问道。
小姑娘沉默了,没有回答。
“你叫小红是吧?”
周立青忽的想起小姑娘是谁了。
小姑娘叫小红,姓方,和他嫂子方琴都是溪尾人,只不过方琴一家在县城里也买了房,后来就住在县城。
一次回老家时遇到周立青的好哥们林仕民,两人结下因缘,后来嫁到村里西埔。
所以周立青对溪尾那也有点熟,没少和林仕民往哪里跑,对方小红也是有点印象。
方小红对周立青认得她有点奇怪,张大了嘴,她认得周立青是因为周立青最近上了电视新闻,开诊所很出风头,周立青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呢?
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呦,你长这么大了啊,个子高了许多。”
周立青打量着方小红。
周立青见过方小红主要是在好几年前了,女大十八变,更何况青春期的女生,那发育更是贼快贼快,个子蹭蹭蹭的长,身体的可见部位和不可见部位也是发育迅速,不过五官变化还是不大的,认得出来。
“哦。”
方小红在想周立青认得她?她之前见过周立青吗?没印象啊。
“不记得我了吧。我那时和我大哥经常往你们溪尾跑,嘿嘿,见过你。”
周立青之所以知道方小红,很大原因是因为方小红的家庭原因,比较特殊。
方小红是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从小跟着她爸爸,妈妈很小时候就抛弃她了,她已经不记得她妈妈长什么模样了,当初连一张相片也没能留下。
单亲子女在桃花溪村是很少的,一般都是父母健全,也很少有离异家庭,所以方小红就显得特别了。
更何况她妈妈是跟人跑了,村民们在当面不会说什么,背地里会说方小红她爸就是那个老婆跟人跑的那个,当然更多的是简单的陈述某个事实,而不是揭伤疤。
正如溪头有个四十多岁还没讨不到媳妇的光棍,人们会说那个四十多还没媳妇的,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了。
“你大哥是?”
方小红毕竟不是溪头,也不是西埔的,所以不怎么认识。
“就是我嫂子的丈夫。我嫂子是方琴,也是你们溪尾的。”
方琴和方小红都是溪尾的,方小红知道方琴,这么一说是有点印象了,记得几年前是有几个溪头的人经常结伴到溪尾找方琴。
方琴是溪尾出了名的美人,家也在县城买房了。
对桃花溪村的人来说,村里人谁谁谁在县城或者在城里买房了,这种话题是常被人提起的。
“哦。”
方小红对周立青还是没多大印象,毕竟那时的周立青是很普通的人,为人也是比较内向低调。
周立青也看出来方小红对他没印象,不过这并不重要,也没往心里去,笑着说道:“忘了说正事了。你是要买擦伤药,还是给你用?”
方小红原本是想买完药自己走人的,不过和周立青聊了几句,感觉亲近了许多,而且擦伤药有些地方自己是涂抹不到的,在背后。
如果是医生的话,那么给她涂抹下也可以的。
“医生给我擦吧。”
方小红又说道:“不会要多少钱吧?”
她担心自己钱不够,毕竟带的零花钱很少很少,很寒酸。
周立青笑道:“没几个钱。”
他经常碰到这种情况,上门看病的人,尤其是年纪小的,十几岁左右的担心看病贵,没足够钱付。
“伤在哪?”
周立青让方小红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拿出擦伤药,涂抹在手掌中划开。
方小红撸起了袖管,雪白的手臂上纵横交错了几条伤痕,有点像竹板鞭子抽打的痕迹。
周立青皱起了眉毛:“谁打的?”
“我爸。”
也许是周立青取得了她的信任,方小红并没有隐瞒。
“干嘛打你?”
周立青想起了之前看诊的乔家庄村的王丽丽,方小红和她的家庭情况挺类似的。
“我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有时为一些小事就发脾气。”
方小红脸色阴郁。
周立青原以为只不过父母为了教育子女有时会采取了一些过激的手段,包括打骂,正所谓严父,棒子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这是传统的一些家庭教育观念,然而听方小红这么说,似乎家庭暴力是频繁的,经常的,不是偶尔有之。
方小红很小时候妈妈就受不了农村的苦,被一个有钱人拐跑了,方小红她爸方建军知道后暴跳如雷,原本重男轻女的她就对作为女儿的方小红没有什么喜爱,之后更是把对她妈的怨气发泄到她身上,经常酗酒,一喝醉就对方小红又打又骂了,还经常为一些琐细小事发雷霆,结果遭殃的都是方小红。
周立青对方建军的事迹有所耳闻,没想到被女人甩了之后,不发愤图强,而是一味把仇恨发泄到自己女儿身上,实在是有够渣的。
“还有吗?”
周立青很快就给方小红涂抹完药膏。
“背上还有,我擦不到。”
“哦,你转过去,撩起衣服,我帮你擦。”
方小红初潮来得早,如今已经是发育得袅袅婷婷,胸前也是双峰隆起,虽然不如林佳佳那样天生豪乳,不过在同龄中也算佼佼者了,这时让她撩起衣服,虽然只是背对着周立青,不过还是有些难为情,不禁脸上泛起两片红云,最终还是在周立青要求下掀起了衣服。
周立青此举自然是为了给她涂抹擦伤药,没有半点歪念头,穿着衣服怎么擦?
哪怕是戴着胸罩都会碰到胸罩带子,有点不便。
方小红把红衣服往上拉,褪到腋窝,露出米黄色的吊带内衣,这种内衣并不是胸罩,而是青春期发育前后穿戴的贴身上衣,是胸罩的过度品,一般来说胸部发育到一定程度就不适宜再穿这种衣服,而应该该用能起到维护胸型的胸罩,接着小红又把这米色内衣同样褪到腋窝。
没看到胸罩带子,显然方小红还没开始佩戴文胸,事实上从粗略目测来看,以她的胸部发育情况判断,可以开始佩戴了。
当然没看到被扣也可能是戴无系带的胸罩,如硅胶文胸,不过在桃花溪村这种地方是几乎看不到的,在方小红这样的小姑娘身上更是百分百看不到。
因为对周立青的信任,方小红掀起了衣服,毕竟在她看来,周立青是能信得过的医生,如果是尤天德那样的黑心医生,她就不敢了。
让周立青吃惊的并不是方小红没带胸罩,这并不是很紧要的事,而是白皙的玉背上竟然交错了许许多多伤痕,有新的,也有旧的,数量之多,伤痕之惨烈让他震惊。
周立青瞠目结舌,没想到方小红所受的家庭暴力竟然到这种程度,一时间怒火中烧,极为愤概。
“小红,你爸怎么能这样打你?哪怕他是你爸也不行啊!”
方小红触到心底伤心事,双眼闪起了泪花,不过并没有哭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平时上学的同学都喜欢放学回家,她却反而喜欢呆在学校里,因为一回到家就可能会受到她爸无缘无故的打骂。
只要她爸一喝酒,基本上都会喝醉,只要一喝醉肯定会对她大打出手,有时用竹板打,有时用扫把,有时用木棒。
只要她一犯错,哪怕是一丁点细小的错也会让他大发雷霆,从而招致一顿好打。
方小红一反抗就会招来更猛烈的殴打,后来有一次,她实在是受不了,跑去跟老师说了,老师立马就找方建军谈话,告诫他不能对子女采取暴力手段。
方建军表面上认错答应了,结果一回家反而变本加厉,边打边骂,让你告诉老师,看我不打死你!
邻居知道了,也劝过方建军,结果反而遭到斥责,我管教我的孩子,关你屁事?
邻居也无可奈何,只是同情方小红这无辜的孩子,她妈的错却遭罪在她身上。
更是摊上了这样的一个父亲,不配做父亲的酒鬼。
方小红自此也不再找老师和邻居了,应该她知道找了也没用,他们帮不到自己,反而让自己再被拾掇一顿。
日积月累,方小红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每一条都在控诉着家暴对她造成的伤害,除了手臂上,后背,身体两侧和大腿小腿上也是密布,这些伤痕基本上都是在衣服覆盖的地方,所以一般情况下也看不见,方建军似乎专打这些地方,像脑袋,脖子,脸庞,手掌,脚踝这些地方几乎都没有。
“唉。”
周立青叹气,这并不怪方小红,毕竟小小年纪的她也无奈,她已经试过反抗了,却没有效果,因为这是社会环境造成的。
父母管教子女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甚至采用了暴力对子女造成严重伤害,报到警察那,也是叫去喝茶,批评教育,严重点就是拘留下最后还是放回去了,治标不治本。
像华裔父母在美国教育子女的方式就水土不服了,往往会惊动警察局和儿童局,被剥夺抚养权,子女也可以在正常的环境下得到良好的成长和教育环境。
有一个例子是美国一个华裔单亲父亲独自抚养女儿,从小拉扯到,什么事都是他照顾的,包括给女儿洗澡直到十岁依然如此。
有一次学校老师问女儿每天是谁给你洗澡的,女儿回答是父亲,结果老师和学校立马报警,这个父亲的抚养权被剥夺,女儿要被送到市儿童局。
父亲不忍女儿被送走,在门口挥舞棍棒和菜刀阻止警察带走女儿,最后被警察当场射杀。
这悲剧正是文化和传统不同造成的观念差异,在中国像方建军这种情况,他已经不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早已不具备抚养女儿的资格,然而剥夺他的抚养权,又该让谁抚养方小红,谁照顾她生活和学习直到成人?
因为相应的机制不健全,所以无法做到这一点。
方小红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尽量让自己少受点伤害,父亲打她时,她可以跑出去,可是晚上呢?
露宿街头?
听了方小红的事,周立青心里更加愤愤不平,方建军简直是禽兽,无能,怂货。
好歹是亲生的女儿,被老婆甩了,却把所有怨念发泄在女儿身上,每天浑浑噩噩过日子,不思进取,简直不像个男人。
周立青给方小红身上的伤都涂抹了擦伤药,对于已经结疤的伤痕则用中医本草的祛疤膏,毕竟这么多伤疤太影响美观了,女孩子可是比较爱美的。
方小红一听说伤疤也能去掉,高兴极了,对周立青就差顶礼膜拜了,又是感谢又是佩服。
“让你的皮肤恢复以前的光滑,让这些伤疤统统滚蛋!”
周立青摸了摸方小红的脑袋。
“真的吗?太好了。”
方小红很兴奋,难以置信的看着周立青。
“嗯,不骗你,不过没那么快呢,要两个疗程,一个疗程一周左右,大概十天半个月吧。”
祛疤膏采用的是中医草药论的“结者散之,硬者软之”的方针,采用中药本草做原料祛除疤痕,效果显着,无副作用。
周立青给方小红涂抹擦伤药时,用的手法老练,将药力渗透进肌理,方小红感到一丝丝的温暖汇聚在心头,背部等处也热了起来,感觉很温柔很贴心。
现在周立青在方小红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不愧是医生,好厉害哦。
一直以来方小红缺乏母爱和父爱,饱受着家暴的折磨,个性被压抑,心情也始终笼罩着阴霾,以至于她的脸上难得见到笑容,然而今天却很高兴,原因自然是周立青的关怀和体贴,仿佛像太阳的光芒射进她心窝,驱走阴霾,带来温暖。
“你要注意,不要再有新疤了,不然又要祛疤了。”
周立青提醒道。
方小红心情一下子沉重了,不要有新疤,那么就要她父亲不再打她,可是这可能吗?
让他不再酗酒,不再发脾气,也许难若登天吧。
“小红,如果下次你爸再打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处理。”
周立青觉得方小红为人挺可爱的,遭遇却比较凄惨,于心不忍,希望能真正的帮到忙,而不是治标不治本。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医生。”
方小红挺疑虑的,以前她也向老师邻居求助过,却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要被她爸打,周立青能做到吗?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更加愿意相信周立青能做到,也许是相信他吧,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却给她很强的信赖感。
“嗯,放心,一定让你不敢再欺负你。”
清官难断家务事,像这种事有时真是很难说,说好听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难听点猫拿耗子多管闲事,周立青不管那么多,反正看不过去,想插手就插手,看到小红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被打成那样子,实在是气愤不过。
方小红每天过来让周立青涂抹本草祛疤膏,每天涂抹完就是最多聊几句,接触并不多,也没有很深入的交流,然而在方小红心中,周立青带给她的影响越来越大,他的作用越来越大,在她脑海中更是挥之不去。
睡觉时她梦到他,梦到他和她在一起玩;无聊时她会想起他,想起他给她后背涂抹药膏时的情景,还有他给别人看诊,很认真很专业的样子。
他虽然不帅,却很有魅力,这种印象日积月累,像一根种子一样在方小红的心中发芽,扎根,破土。
她忘了是哪一天起开始习惯性的想周立青,忘了是哪一天开始做梦会梦到他,只是觉得想着他时,心里空空的地方会满起来,暖暖的,很贴心。
这种感觉挺好的。
以至于当她父亲再次喝醉酒,操起木棍要打她时,她第一个念头想到了周立青,所以跑开家往溪头新桥的周立青诊所跑去。
方建军大怒,拿着木棍追了出去,一面喊着让方小红停下,不然晚上会更加不留情的打她。
方小红压根不听,死命的往周立青诊所跑,很快就到了。
周立青正给一个病人看病,看到方小红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接着方建军也跑到了,手上还拿着木棍。
方建军大怒!
女儿竟敢违抗他逃跑,不狠狠收拾一顿,以后更不怕他了。
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周立青就知道方建军又喝了酒,而且是很多酒,这大白天的就酗酒了。
“医生,救我。”
方小红躲到周立青后面,探出个脑袋看她父亲,很怕。
方建军压根不把周立青当回事,过去要把方小红揪走。
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小红被打,跑到邻居家,方建军直接杀到邻居家,不管对方什么心情,直接就把方小红拽回家了,自然是狠狠教训了一顿。
“滚开!”
方建军饶了两三圈都没抓到方小红,站住瞪着挡在他面前的周立青。
周立青站着不动,老母鸡一样把方小红护在身后,方建军自然像那要叼走小鸡的老鹰一样了。
方建军看周立青不让,喝得醉醺醺的他操起木棍就往周立青脑袋上砸,也不管这一棍会不会砸死人,直接就猛砸了下去,而且势头还很猛,如果没躲开的话,一个脑震荡和头破血流是少不了的了。
啪。周立青出手如电,抓住了木棍,牢牢攥着。
方建军往后抽却抽不走,瞪了周立青一眼,抬起一脚踹了过去。
周立青轻松一闪就避了过去,手一松,脚轻轻一撞方建军。
方建军本来就喝醉了,大脑麻痹,身体平衡性差,这一下子直接往后跌倒,摔在地上,脑袋着地,直接昏了过去。
方小红有点吓到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的生身父亲。
“没事,昏过去而已。”
周立青探了探方建军鼻息说道。
方小红这才安心,又有点担心她父亲醒来会不会继续要打她或者要报复周立青呢?
印象中她父亲可是很凶悍的,长得也是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尤其是酒劲发劲,三四个成人都架不住,而周立青虽然身板不算瘦,也说不上多壮实,不过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就差一副眼镜就可以装大学教授了。
方建军醒了过来又打呼了,像一头死猪一样,还很沉,为了不影响诊所营业,只能叫人抬回去,一个人还扛不动,叫了他二叔方建国。
方建国在田里干活,听说了这事就过来了,他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大哥也是很头疼,丢人。
他自己在田里种地,园里种菜,除了自己吃,还能让媳妇拿到镇上街道卖点,偶尔去矿上或工地里干点体力活,虽然赚的不多,不过还能养家糊口。
他大哥倒好,整天好吃懒做,天天喝酒,喝完酒耍酒疯。
方建国对方建军那是恨铁不成钢。
方建国对侄女方小红也是很同情,也想过接过来,不过呢自己家生活也是拮据,而且也不好和他大哥翻脸。
方建国跑到周立青诊所,看到了他侄女方小红和周立青在一起,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方小红这女娃命苦,要想过得好,估计也只能嫁个好人家,离了她这个坑女儿的爹,可是这样的家庭情况,一般人都是比较嫌弃的。
不指望着岳父家能帮衬点,反倒是会扯后腿,带来麻烦。
这周立青一表人才,很有出息,要是小红能跟了他,就不至于再受苦咯。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方建国甩了甩脑袋,将这样的念头甩了出去,因为他意识到这只是妄想,周立青条件那么好,桃谷镇各村大把的好姑娘随便挑,会看得上小红这丫头?
不可能,不现实。
方小红和她二叔想法不同,她没想那么多,结婚什么的离她还太远,她不过虚岁十七,周岁十六,正是花季少女,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思春,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周立青,也许是在单亲和家暴家庭中成长缺乏父爱和母爱,也许还有少女情怀的隐私。
喜欢周立青哪一点,她说不上。
反正她就是喜欢。
如果非要说哪一点的话也许是人好,会医术,很厉害。
方小红的心情开始和阳光一样灿烂了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郁郁寡欢,她开始觉得生活中充满了许多美好,她也爱美了起来。
以前穿着破旧补丁的衣服,她也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她希望能穿新衣服,漂亮的衣裳,头发也打理下,这样会让自己更好看吧,在周立青眼中。
他会觉得自己怎样呢?
好不好,漂亮不漂亮?
方小红无可救药的想这些,泥足深陷般的投入进去,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无法自拔了。
“你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怎样?”
方小红梳理了发型,穿上她所拥有的最好看的衣服--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土里土气,活脱脱一个村姑了,她挺起了胸部,腰杆也挺直着,脸上挂着笑容。
“哦不错,你今天心情挺好的啊。最近阳光了许多。”
周立青看了一眼,又补了一句:“这衣服不错。”
看上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方小红美上了一天,心里甜滋滋的,吃了蜜饯似的。
周立青看出方小红对自己有好感,正如乔家庄村的王丽丽对自己一样,不过并没有想太多。
她们的家庭状况挺像的,都是单身家庭,父亲都不尽责,疏忽管教甚至家暴,这样的环境下一般都会缺爱,得到某种关怀后会误以为是爱了。
王丽丽同样对自己有好感,这种好感也许是在给她治疗痛经按摩的过程中吧。
后来王丽丽也会偶尔特地跑过来诊所,假装是路过,顺便来看一下,其实是为了看看周立青。
王丽丽和方小红又是不同的,王丽丽个性内向压抑,羞涩拘谨,而方小红则活泼大胆,率真质朴。
比起王丽丽,方小红更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所以有一天方小红觉得自己不能一个人整天胡思乱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周立青。
于是方小红出现在周立青诊所里,和往常一样,她双手负在背后,微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迈向周立青。
“额,怎么了?”
周立青整理了下办公桌的病历等东西。
“周医生,我喜欢你!”
方小红走到周立青面前,抬起了头,目光直视周立青,不闪躲。
什么?
周立青一愣,以为听错了,什么情况这是,方小红对他表白了?
方小红的小心脏也是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双脸也快红了起来。
“我要给你生孩子!”
方小红小脸坚毅,一脸认真,丝毫看不出半点玩笑。
周立青脚一软,身子趔趄,双眼瞪着方小红,以为她在开玩笑,不过那模样儿似乎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