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傻到对油田如此放松警惕,鱼饵扔出去就等你们上钩。
说话的大个正是跟我去南湖公园的阿彪,这次叫王海回长春是故意卖个破绽给对方,暗中安排王海叫上几个兄弟来保驾。
干这事王海真不含糊,我特意让他不要叫平安的人怕走漏风声,于是在我们回家的之后他就安排了阿彪他们过来,这些多半是浩哥的人,最近浩哥也上位了,接管了六爷在长春的走私车市场,手下那些傻乎乎的马仔留在汽修厂里闲得蛋疼,王海一呼百应,一下子就来了三十多个兄弟。
王海回长春当天,三十几个兄弟刚到,于是在平安送王海的时候暗中见面,安排他们行动。
我把馒头和柱子依次放假,队上只留了老唐,又一直拖着老唐喝酒,不去检查井口,阿彪他们就偷偷潜入矿区,三五人一小组各自躲在油井旁的检修房里,大冷的天,让这帮大小伙子躲在冰冷的小土房里确实残忍,不过这些马仔一听说有任务,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在检修房里一待就是好几天,直到初一晚上……
抓了人我留下几个个大强壮的,剩下叫他们去洗澡喝点酒。
被捆的一共六个人,问了一下柱子,都不认识,不是马字村人。
这几个人年纪不等,最大的有约莫40多岁,最小的也就十几岁。
这油井封了口,没炸药,想要搞开不是件容易事,刚刚这里喷油,没听到爆炸声,我料定,这几个人多半是专业人士,最少是在油田工作过。
二楼活动室,在食堂正上方,跟食堂一样大,没摆桌子显得很空旷,屋顶有天窗,阿彪他们就把这几个毛贼吊在天窗下,活动室里除了吊着的几个人,只剩下我、柱子和阿彪几个。
“扒光了!”一声令下,阿彪上去就把几个吊着的人剥了个精光。
大冷天几个光着身子的老爷们冻得牙齿嘚嘚响。
柱子在一边看的害怕,不知道我要干啥,我却大手一挥,“撤”,带着几个人走出活动室。
柱子傻愣愣地被拉走,害怕的问我:“这么整,他们几个不得冻死啊?”
我没回柱子,带着几个人下楼到食堂,三十几个兄弟和十几个柱子带来的村民都在食堂里喝酒,没下酒菜,一个小子随便抓了冰柜里一点菜,和拢了一大锅汤,全当给兄弟们暖暖身子。
老唐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城里来的小混混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造次。
几个毛贼自从被逮住,除了几个年轻的微微露出一点恐惧,几个人都没张嘴说过一句话,老子不问,看你挺到啥时候。
不出所料,酒还没喝完,楼上就传来哀嚎。
“大……大……哥,爷爷……放了俺们吧,俺们啥都不知道啊。”
“说,谁让你们来的?”做大哥就得人狠话不多。
“俺们也不认识啊,他们就给了钱,别的不让问啊。”还是年纪最大的回答。
“阿彪,给他牛子嘎下来。”
“哎。”阿彪如得圣旨,提刀就要办事,只听面积最小的的一个忽然大哭出来。
“爹,啊啊啊啊……你们别嘎我爹……”
“哦?你爹啊,好,不嘎老的,嘎小的。”
还没等阿彪上手,老的就松口了。
“我说我说我说,黄渤让俺们来的,一人给2000。”
“黄渤是谁?”
“俺们矿的队长。”
得,线路又断了,这老小子交待了一切,他们都是富昌油田的工人,富昌油田已经是哈尔滨管辖的了,离着松原不远,黄渤是他们队长,不过这道道太长,具体是谁联系到黄渤,又如何雇佣这些工人来捣乱,实在无从考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还做不到像警察一样顺藤摸瓜。
给几个人松绑,关进小屋。
这次破坏算是搞成了,不管是谁,在村里看到熊熊大火,这下马威算是给了,估计也不在乎几个雇佣兵是不是被抓住。
好在矿上的损失不算太多。
我留下了柱子一干人等,这些能在第一时间回到三田卖力的人都是未来的骨干力量。
又叫阿彪留下几个得力兄弟,剩下的在三田宿舍对付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每人发了几千块钱,就打发走了,也是悄无声息。
柱子几个白天又去另外几口油井看看,阿彪一伙毕竟只是修车的,井口封的不严。
雇佣兵们没有回复通知的任务,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走漏风声,只是跑了两个,这事早晚给人知道,得赶快查清楚对方的底细。
村里的人只知道是柱子领了一帮人忙活了一晚才扑灭大火,具体造成的损失却还不得而知。
这时候就要静静等待狐狸自己露出来,第一个来找我谈判的人,就有最大的嫌疑。
这第一个露面的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平哥。
这平哥自从上次跟我面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他来到三田先是过问了一下井的情况,然后对柱子一干人等嘘寒问暖了一番,最后才到我办公室来。
开门见山,平哥直说三田这块肥肉盯上的人很多,我初来乍到,搞不定,这三田的买卖还得咱马字村人自己管。
看来这个平哥是来带话的,他跟老何来往密切,有理由相信他是替老何来带话。
不过,我是不变应万变,还是给他高条件,让他跟我干,平哥见说了半天,我也不怎么在意,就有点慌了,似是任务没完成一样,威胁的态度越发强烈。
我就任凭他发作。
说了大半天也没用,平哥愤愤而去。
怎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我命阿彪暗中跟随,看他回去见了什么人。
阿彪走后,我便继续审问六个毛贼,尽管昨晚年纪最大的已经交待了很多,不过其中细节还有待挖掘。
这几个人都是哈尔滨阿城人,大老远坐火车过来,又秘密潜入油井,手脚麻利,部署精心,背后一定有人安排周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这几个人似乎又硬气起来,死活只说有人电话指导,可是六个人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叫我信你老母,六人又齐声说到是逃跑的老四负责联系,看来昨晚把他们几个关在一起是个错误的决定。
下午阿彪从村里回来,这平哥果然第一时间去了村大队找何书记,之后又去了二癞子家。
傍晚,王海从长春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还带了自己的媳妇小慧。
矿上一时间热闹起来了。
白天柱子带着那几个兄弟又去油井检查了一番,晚上还留在队上住,我叫小慧多做点好吃的犒劳兄弟们,还不忘叫那几个毛贼看着。
这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叫老余,最小的那个是他儿子小余,才17岁,也已经跟着老余去油田打工了,他们交待有个人年前找到黄渤,黄渤又通知老余找几个工人搞破坏,按人头分钱,老余鸡贼,自然叫的都是自己家的人,这里面除了他儿子还有俩亲戚,一个是他妹夫,还一个是他表弟。
老余几个还真能忍,一天没给饭吃,还是没交待别的,从几个人的眼神和口气中发现几个人对于说出什么有所惧怕,而在我这里顶多是饿两顿打两次。
那么我就更确定,这几个人知道什么,而且背后的人令他们胆寒。
首先我想到的是富昌石油的老板,会不会是他想要吞并三田,不过经过一番询问,这富昌的老板就是哈尔滨的一个什么局长,手不敢伸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