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了,第二天原本可以睡个懒觉赶去新郎家吃中饭的我们却因为妻子意外获得的新角色而必须早起去准备上午的抢亲环节,这个环节其实全国各地都通行,无非就是新郎为了接到心爱的新娘要经历重重磨难最终用智慧,金钱,甚至武力去打破束缚新娘的牢笼。
新郎以及伴郎准时出现在了新娘家的楼下,新郎是个二十四五岁的憨厚小伙,几个伴郎看上去也还算正常,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游戏才刚一开始,我的二货妻子就忘记了我置身事外的忠告,全身心投入到了堵门大业中,玩得不亦乐乎,最终在收了厚厚一叠红包后被撞开了大门。
紧接着的游戏环节是我担心的部分,农村结婚闹伴娘由来已久,从接亲环节的各种游戏就开始了,以下情节并非我亲眼所见,只是根据妻子事后的口述整理而成。
由于伴娘伴郎理论上都是未婚男女,所以小游戏会有一些暗含撮合之意的小暧昧,伴郎伴娘之前没有见过面,所以新郎和伴郎根本不知道妻子是个临时顶替的冒牌货,而且妻子不信任化妆师的手艺,特地早上花了两个小时自己化妆,这一番自我打扮加上统一的伴娘礼服使得她根本看不出是个已经年近三十岁的少妇,而更像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相比新娘另两位青涩的表妹伴娘,她无疑是最耀眼的,于是几位伴郎无一例外地在小游戏中与她搞些暧昧。
其中有个传纸条的游戏,从某一个人开始嘴里叼一张纸条,下一个人用嘴从前一个人嘴里接过,为了趣味性,前一个人肯定不会轻易张口将整张纸条给对方,所以接到的纸条肯定是一张残缺的,而且经过传递只会越来越短,妻子在第一轮就被分在了六个人的队尾,毫无疑问,前一个伴郎递过来的纸条只有一厘米左右在外边,妻子去含了几次都没有含住,反而好几次触碰到那个伴郎的嘴唇,结果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的傻劲犯了,冲上去一口咬住伴郎的嘴唇将整张纸片都夺了过来,把一屋子人看得目瞪口呆。
之后的游戏中伴郎都知道这个伴娘玩得开,于是经常捉弄她吃她豆腐,比如用嘴吸着纸片接吻,伴郎们会有意在双唇即将贴上的瞬间故意掉落纸片从而和她形成真的接吻。
凡此种种,三个伴郎都或多或少占过她的便宜,而这个二货却还乐在其中。
如果这些还算无伤大雅,那么真正的危机终于在晚间出现了,闹洞房是无数新娘和伴娘的梦魇,参与者可不限于伴郎,农村的规矩是只要是来吃酒的单身男性都能参加,有些人来参加婚礼的最终目的就是等着闹洞房,农村的娱乐活动相对匮乏,特别是光棍们的压力无处释放,于是闹洞房成了他们少有的发泄途径。
据说一开始还是相对平和的,新郎新娘在围观者的起哄中做了些吃苹果吃香蕉的小游戏,但是伴娘团一个成熟妩媚,两个青涩可爱,这三个女人极大地刺激了酒足饭饱的闲汉们的雄性荷尔蒙,局势也就这么失控了。
一开始是几个小混混对伴娘动手动脚,妻子性格中有傻萌的一面,她可以在兴奋中接受一些小暧昧,但是当一只只无耻的手真的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却爆发了,她尖叫着拼命反抗,新娘子也急了,她知道这个姐姐如果出了问题那是很难交代的,于是她抛却了斯文的外表,厉声要求丈夫制止这些所谓的朋友。
“范传鑫!你给句话,让他们住手!”
新郎傻愣愣地想去拉开一些人,但是很快被他们推开,妻子的反抗起到了一些效果,有些压在她身上的人开始转向另两个伴娘,妻子这边的压力开始减小,她竭力拉住即将被扒下的伴娘服,还一口咬向一只伸向她胸口的脏手。
可是另两个小姑娘就那么幸运了,第一次做伴娘的她们毫无心理准备,她们知道会有人闹洞房,但是不知道被闹的会是她们。
新娘抓狂了,赤着脚下床加入战团,“你们这些畜生,我妹妹还在上学呢!”
但是不知谁说了一句,“哈哈,学生好啊,我就喜欢学生,嫩!”众人一阵哄笑,继续扒衣服。
新娘真的急了,跳着脚的哭,新郎一次次无力的劝阻根本没人听。
妻子眼见无数双手在两个吓呆的小女孩身上上下其手,甚至已经有人把手伸向裙下去扒她们的内裤,其中一个伴娘的上衣已经被扯下,双手牢牢护住已经被解开扣子,只剩罩杯还贴在身上的胸罩。
妻子性格中倔强的一面爆发了,她伸脚踹开几个还在纠缠她的无赖,大吼一声道:“放开那两个孩子,你们冲我来!”
犹如一声惊雷,犹如一个集结号,短暂的惊愕后,狼群扑向了她。
正在外间吃喝的我根本没发现新房的动静,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冒充宾客一起去闹洞房现场,我太相信他们的承诺了。
一开始是一个男方亲属家的孩子慌慌张张跑来说新娘子哭了,众人问他怎么回事,小屁孩说了好久才说清楚有人扒姐姐们的衣服,我一听就炸了,抄起身边一只板凳就冲了出去。
“小胖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大刚扔了手里的烟头也冲了出去。
他对这里地形比我熟,我始终是在跟着他走,拐过几个弯,我已经听到了男人的哄笑和女人的惊叫,我的心在滴血,我后悔为什么要心软答应他们让妻子做伴娘,牙齿在我嘴里被咬得咯咯直响,抄着板凳的手因为过度用力生疼生疼的,但是我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
大刚路熟,跑着跑着就没影了,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方向,近了,更近了,终于看到那间房间了。
我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此时却见大刚抱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冲了出来,我一时没看清是不是妻子。
屋里的无赖显然是受到了震慑,有人开始往外跑,新娘赤着脚追出来,指着一个人大声说:“就是他耍流氓。”
我无暇反应,顺着新娘子手指的方向举起手里的板凳就砸了过去,那人啊呀一声被砸倒在地,我此时已经血灌瞳仁,冲上去就是一顿拳脚。
“还有他,别让他跑了!”又是新娘的尖叫。
我转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我暂时放开第一个被我胖揍的家伙,冲上两步一个腾越把他扑倒,黑暗中看不真切,瞄着他头部的方向砰砰就是几拳,其中一拳重重砸到地面钻心的疼。
这时候,越来越多女方家里的青壮年冲来加入战团,此后是男方的青壮年,其中就有那些无赖的亲属和朋友,双方大声争吵着,一言不合又动上了手。
我头脑中的血气稍微退散了一些,四处寻找妻子的身影,只见新娘正在一个角落抱着她,她的身上被盖了一层床单,我急忙扑过去。
“哥哥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新娘哭得泣不成声。
我没有理会,接过她的身体,我发现她在颤抖,我稍稍揭开床单想看她身上有没有伤,还好没伤,但是一看之下还是触目惊心。
妻子蜷缩着身体不停发抖,她的伴娘服被撕坏了好几处,后背的拉链整个被撕脱了,背后的胸罩带子被扯断了,她的手牢牢按住了胸前仅存的遮挡,伴娘服的裙摆被撩到腰间,内裤已经不见了。
我感觉血气又涌上了我的大脑,我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我不再去关注身后两群人的冲突,我怕只要多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我一把抱起妻子向外面走去,穿过走廊来到摆宴席的前屋,不明所以的人想上来查问详情,我也不管是谁家的亲属,恶狠狠地喊了一声“滚”顿时吓退了他们。
妻子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我现在需要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环境来安抚她,于是我把她抱上我们的车放到后座,我坐在她身边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老婆,老婆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心悦,心悦你看看我,你真的别吓我。”
妻子慢慢睁开眼睛,像是喝醉酒一样转头看向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拍了拍她的脸,“你跟我说说话。”
她就这么看着我,看了好久居然噗嗤笑了。
我的心顿时放回去了,我了解妻子,她不是疯了,她没事了。
“老公你刚才好英勇,我全都看见了。”妻子轻声说道。
“先别说这些,你受伤没有?”
她摇了摇头,“没受伤,就是便宜被占尽了,上下都被摸了,要是你再不来,我估计他们都要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