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程晨正微笑着看着我,她的神色有些紧张,也有些畏惧,但她努力牵动面部肌肉使得笑容看起来尽量显得有善意。
我马上脑补出那天晚上她全身赤裸的样子
“潘小姐也喜欢这家店吗?可惜我吃好了,不然还能陪你聊聊,再见。”说着我就要起身。
“哎!陆经理。”潘程晨一把抓住我,“你听我说几乎话好吗?”
我坐回到椅子上,摆出一个很装逼的坐姿,“潘小姐有什么就说吧,不过午休时间快到了,得抓紧回去上班了。”
潘程晨环顾四周,身体稍稍向我这里倾斜了一些,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想知道塔尔塔洛斯是谁吗?”
我的身体猛地一震,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不就是你自己吗?Tina说过视频都是让你转发的。”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你也肯定知道并非所有视频都是她发的吧,你就不想知道还有谁吗?”
我用冷冷的眼神直视着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忽然叹了口气,“陆经理我跟你明说吧,陈心悦这个人很记仇,我在她手里日子不会好过的。”
“所以呢?”
“所以我想得到你的庇护,就像Nancy那样。”她的目光有些热切。
“所以你肚子里那些秘密就是过路费?”
“对,你看怎么样?”
我双手抱胸靠坐在椅背上,“Nancy为我做事很久了,而且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放过了,你呢?你以为陈心悦会放过你?再说了,她只要在施老板面前扇扇风,我又算个屁啊。”
她摇摇头,“不,你太忽视你未来施家女婿的能量了,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护得住我,而我会让你知道我是物有所值的。”
“那你给我个我十分需要你的理由。”
“我在Tina身边好几年了,我有很多足以让他们夫妻坐牢的东西。”
我微微动容,但仍然装作不以为然,“我既然会是施家的女婿,我为什么必须要我老丈人的把柄?而且既然你有他们的把柄,为什么不自己多加利用呢?说不定拿出来晃晃,换个副总当当也没问题呢。”
她微微一笑,“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人微言轻,hold不住分量这么重的东西,你就不同了,这些东西在你手里才能真的发挥作用,而我要的只是平平安安。”
我耸了耸肩,“有道理,那你给我吧,我把你调来文旅做我的下属。”
她又摇了摇头,“你过河拆桥怎么办?我要一份确保我们两人都不会背叛对方的保证。”
“怎么保证,我对天发誓你信吗?”
“这年头谁还信鬼神?”
“那你说你信什么?”
“我信利益,制衡。”
“怎么制衡?”
她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去我家,我们俩做爱,我手里留着视频我才放心。”
我将桌子拍得啪一声巨响,惹得周围客人纷纷侧目,“是你疯了还是你以为我疯了?我凭什么为了些不知道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留一个我一辈子寝食难安的把柄给你?有病!”说完我起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你和陈心悦吗?”
我停住了脚步,转头迎上她得意的笑容。
我和梦芸请了假,说晚上有应酬,按理说我对他说的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我有我的计划,而我的计划中暂时用不到她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是一句“你不想知道他会怎么对你和陈心悦吗?”却让我来了兴致。
我当然没打算就这么傻乎乎的去赴她的温柔乡,那是精虫上脑的愣头青才会做的事,我可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场鸿门宴,甚至是一出仙人跳,我原本在他们去郊区的那晚就准备去她家跟她摊牌,现在只是延后了几天,而且是在她的主动邀请之下,我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就答应她晚上去她家,但是我也声明只是去商量有没有别的替代方法,而不是直接拍av去。
但是我对此还是不放心,于是我想起了一个人,宋运鹏,我把我的想法和顾虑说给他听,他现在对我这个未来大舅哥是言听计从,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几乎就不敢说个不字,果然这次也不例外,而且他居然还带了一套警用窃听设备出来,这让我对于这次单刀赴会更是底气十足。
他将本就小巧的接收器镶嵌在了我的外衣纽扣内侧,更是让它完美遁形,潘程晨居住的是一个中高档社区,房子是租的,据说这里最便宜的户型月租金都在六千以上,可见直接替老板和老板娘做事是多么的高回报。
楼下大门的门禁设备是带可视功能的,我按了好几下可是都没人回复,我不禁暗暗皱起了眉头,这是玩的哪出?
她没理由对我搞这么个恶作剧,也不可能明知道我晚上来还出门。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有人走到我的身边,用卡刷开了玻璃门。
“找人?”问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
“哦,是的,我朋友约我过来,可是按了好几次就是没应答。”我尽量摆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
女人脸上显过一丝暧昧,“女的吧?”
“呃~~~”我一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害什么羞啊,这小区有的是深闺怨妇,找个像你这样的帅哥过来喝喝茶聊聊天很正常啊。”女人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在她身后进了宽敞的底层大堂,随后进了电梯,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我有些不自在,心悦和梦芸也会擦香水,但都是非常淡雅的类型,所以这种味道让我非常不适应,电梯一到六楼我就屏着呼吸,礼貌致谢后逃了出去。
根据房门号很容易就找到了潘程晨的住所,我刚想敲门却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这让我有些意外,但我还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潘小姐,潘程晨。”我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回答。
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一间两室两厅的公寓,透过玄关可以看见客厅的吊灯亮着,将整个客厅照得灯火通明,隔着一条走廊,靠近阳台的部分是一个餐厅,面积大概是客厅的一半,那里没有开灯,但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也不显昏暗,餐厅的旁边是厨房,我轻轻拉开厨房的移门,里面也没人。
就在我窝火准备离开之际,我一眼瞥见卧室的门没有关上,那半开的房门露出床的一角,我又仔细看了一眼,赫然看见床上有一截白生生的小腿,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叫我这个时间过来,自己却躺在床上睡觉,还真以为我是来陪她睡觉的?
“潘程晨!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喊了一声,就往卧室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刚想开口再骂,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将我的嘴堵上了,只见床上四仰八叉躺着个女人,正是潘程晨,但她的样子却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了,她下身赤裸,白皙笔直的双腿间一抹黑色格外显眼,上身的一件粉色毛衣被一直撩到脖子,高耸的双峰暴露在外,依然性感诱人,但是却显得没有一点生气。
我嗷的一声怪叫,转身夺门就逃,慌乱间踢到门口的五斗柜,一个踉跄摔出了房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一个死人,想到我此时正和一具死尸共处一室,我全身的鸡皮疙瘩犹如浪涌一般滚过每一寸皮肤,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快来!你快来!她死了!她死了!!”我拉起自己的衣领,对着一粒扣子狂喊。
潘程晨的家门口被拉起了警戒线,不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法医进进出出,我站在走廊上还是心有余悸,眼睛一闭上就浮现出她的死状。
走廊上聚集了不少别家的住户在交头接耳,人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毕竟一个楼面的邻居家出了命案,这对他们今后的生活将带来多大的影响。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宋运鹏,他毫无疑问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刑警,是他将双腿发软的我拽出了房间,并且第一时间联系了同事。
“你小子真是命大。”他说道。
“怎么了?”我问道。
“你今天要不是拖着我来,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现场除了你和她的指纹,就没有第三个人的,你今天要是冒冒失失一个人来,你说你不是凶手谁信?”
我感觉我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你……你是说,我……我被人算计了?”
他沉吟了一下,“不好说,现在说不准是有人杀了她顺便栽赃你,还是故意杀了她就为了陷害你,但我还是倾向于你们今晚的交易被人提前发现了,于是设计了这么个一石二鸟之计。”
我手脚发凉,脑海中不禁浮出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