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改队犯人的劳动除了刮风下雨等一些恶劣天气无法劳动以外,几乎是没有什么节假日休息的。
尤其是像这个刚成立的建筑队,为了抢工期,更是早出晚归地没有喘息的余地。
作为建筑队的技术员和施工管理员的王二驴,他当然没有那么紧张和劳累,他只要是花费精力花费脑力。
他的主要职责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建筑队指挥部的领导下,深入施工现场,协助搞好施工监理,与施工队一起复核工程量,提供施工现场所需材料规格、型号和到场日期,做好现场材料的验收签证和管理,及时对隐蔽工程进行验收和工程量签证,协助项目经理做好工程的资料收集、保管和归档,对现场施工的进度和成本负有重要责任。
施工员的工作就是在施工现场具体解决施工组织设计和现场的关系, 组织设计中的东西要靠施工员在现场监督,测量,编写施工日志,上报施工进度,质量,处理现场问题.是工程指挥部和施工队的联络人……
王二驴对这一切可以说是驾轻就熟,因为他在比这更大的建筑工地上已经磨练得相当成熟了,如果不是发生了入狱的意外,今年再去工地的时候,很可能就要提拔为技术员了。
建筑队已经进入正轨的施工阶段,先期的紧张和忙碌已经过去,最近他的职责主要是进入具体的监督和检查阶段。
今天他已经把该安排的一应事情都安排停当,这也是他在一天之中相对空闲的时候。
王二驴信步来到一个稍微远离工地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一边吸烟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二龙湖。
这是一个未来的旅游度假的别墅区,当然是依山傍水的所在地。
这些正在建筑的别墅,距离二龙湖的东北湖畔还不到几百米,纵目望去,二龙湖清澈荡漾的湖水就像在眼前一样。
二龙山环抱的二龙湖,诗画般的景色,非常迷人。
大坝顶端宽6米,中间耸立着三层楼式的六孔滚水闸,看上去十分雄伟壮观。
二龙湖湖面宽广,水域辽阔,给人一种壮丽的感觉。
而且经过二龙湖灌区管理局的苦心经营,在湖畔,在山脚,栽了花草树木,修建亭台和楼阁,二龙湖变得更加美丽。
它已成为人们休闲旅游的好去处。
今天是周日,来二龙湖游玩泛舟的人比往常都要多。
湖畔边尽是红男绿女,或凭栏远眺,指点山湖;或席地而坐,谈笑风生;或荫下纳凉,凝神静处,尽情享受大自然所赋予的恬淡清幽之趣。
湖面上舟影摇曳,坐在小舟上划桨的女孩子的笑声清晰地传过来。
王二驴凝神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几个小舟,突然眼前一亮,有一个小舟的上的两个女孩子的身影怎么有点眼熟呢!
王二驴只觉得小船上那两个个头不一般高的女孩子有点眼熟,但哪里眼熟他也想不清,毕竟还离得很远,看不清面孔。
索性不去想了,自己在这里还会有熟人吗?
可笑。
王二驴看着湖畔旖旎的风光和湖上游客泛舟的欢快,心里的烦躁和郁闷无形中减轻了许多。
大自然就是潜移默化地陶冶洗涤人的心灵。
融化在大自然里该有多好,那一刻他这样想着。
“呵!二驴,这么有情致啊,一个人欣赏这湖光山色?”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
王二驴回过头去的时候,刘明刚已经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手指里也夹着一根香烟。
王二驴没有擡头,语调幽暗地说:“这哪是有情致啊,这是消愁解闷来了!别说,这湖光山色还真能让人心胸开阔哩!”
刘明刚是劳改局领导特别吩咐劳改队关照的犯人,他每天甚至比王二驴还要轻松呢,刚才他见王二驴独自向这边走来,就把监督犯人干活的差事交给了韦山峰,也漫步来到这里,多半是想和王二驴聊一会儿。
他坐在离王二驴不远的一块石头上,也看了一会儿不远处的二龙湖,似乎没多大兴趣,又转过头问:“二驴,你又为啥事儿发愁了?愁一愁可是白了头啊!”
王二驴苦笑说:“操,一个劳改犯人还会有啥好心情吗?俺可比不了你呀,你来这里如同是来做客的一般,说不定哪天就出去了!”
“兄弟,你不是也很风光吗?有哪个劳改犯可以像你这样,不但不干活,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到旁边看风景,你也算是个神仙犯人了!我都比不了你呢!”
刘明刚嘴里感慨着,眼神里钦佩的神色。
王二驴扔掉了手中的烟蒂。
“不管咋说,俺们还是犯人啊!可以随心所欲吗?”
他指着不远地方每隔一处就在站着的背着枪的武装警察,“你看见了吧,如果我们走过那个界限,就有人制止了!在这里,无论你怎样风光都是囚犯一个!”
“那倒是啊!可是既来之则安之,总有出去那一天的,要是为这样犯愁,那可是没完没了的了!我看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吧?你一定是在为你家里的美貌媳妇担忧吧?”
刘明刚仔细看着他。
“这倒是让你说对了!说句实在话,俺不仅想媳妇,也在担心她会被巍老六勾搭上!”
王二驴显得痛苦万状,眼睛里含着焦躁。
“这在于你媳妇自己,她要是不愿意,那巍老六还能把她抢去啊?”
王二驴摇了摇头,说:“巍家六虎在那里是想做啥都可以做到的,尤其是巍老六!”
“巍家六虎?哼!不就是乡下的几个地头蛇吗?有啥可怕的!”刘明刚不以为然地说,“兄弟,你先忍耐着吧,等我出去以后,想法替你摆平那件事儿,我能做到,你信不信?”
“这个俺深信不疑,可是,恐怕到那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王二驴长长地出着气。
刘明刚递给王二驴一支香烟,又替他点燃了,然后自己也点燃。
“兄弟,自从那次你为我挨了一顿棍棒,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而且可以说是患过难的兄弟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我真想为你分忧解难啊!可是兄弟,你要知道,我不出去是什么也做不到的!在这里我就算通天本领也是发挥不出来的!估计呀,我最快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出去!”
“嘿嘿,有你这句话俺就心满意足了,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你先不要为俺的事操神了,你还是多费心自己早一天出去吧!”
“嗨!我不用担心什么,我二叔会把我捞出去的!只是不能马上,他要掩人耳目的!”
刘明刚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兄弟,我问你一件事儿:冯亦梅说没说什么时候把你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