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儿看着朱寡妇在颤抖着手点钱,点完了交到了何嫂的手里,知道自己已经被卖给了朱寡妇家,也无所谓自己同意不同意。
这样的情形让她难免想到集市上买卖牲口的交易,由此想到自己连牲口都不如,起码牲口被卖到谁家,只是耕地干活而已,而自己却要成为三个男人共同的媳妇,心里顿觉悲哀无限,身心都在恐怖中痉挛着。
但她咬了咬牙:忍着吧,只有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才或许有逃跑或者和家里联系的机会。
想到自己就要成为这个人家的媳妇,她不觉多看了那三个男人几眼。
她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人所穿的衣服简直落后得再也不能落后了,让她想到了电影里解放前人们的衣着来。
刚刚接近冬天,这里的人就已经穿上了棉衣棉裤,而且臃肿得有些邋里邋遢。
朱家的那三个男人或许是相亲的缘故,还特地棉衣外面套上了粗布褂子,简直没一点现代人的面貌。
相比较起来,金凤儿原本在旮旯屯很土气的衣着到了这里倒显得特别摩登时尚起来。
何嫂点了点钱,揣到衣兜里,看着炕上的金凤儿,对朱寡妇说:“这个闺女就是你家的媳妇了,你们就可以领走了!”
那个大笨兴奋得手舞足蹈,叫喊着:“俺就有媳妇啦,搂着睡觉喽!”
二瘸子坐在炕沿边,美滋滋地看这个金凤儿,还忍不住去摸她的脚丫。
金凤儿急忙把脚缩回来。
唯有那个三尖子显得有些腼腆,只是时不时地偷眼看着金凤儿,虽然脸上也是高兴的表情,但却是安稳地站在一边儿。
朱寡妇又仔仔细细地看着金凤儿,似乎还有啥疑问,扭脸问何嫂:“这个妮子模样身段是没说的,可不知道她还是不是黄花闺女了?”
何嫂显得不满地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在你托我给你家买媳妇的时候,我不都把话说到头里了吗?只能保证你们要求的模样和年龄,至于是不是处,我从来没有保证过。这就看你们的运气了,等圆了房你们就知道了。话又说回来,是不是处又有啥用?只要能生孩子就行了。”
朱寡~妇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当然是我们当初说好了,这个不是问题。但谁都希望娶个黄花闺女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
何嫂嘴上这样说,心里嘲笑道:做你个大头梦去吧,黄花闺女你花这点钱就买得到?
路上说不定都过几水了呢?
想着忍不住看金凤儿,对她命令般地说,“妮子,咋还不快下地,跟着你婆家人走,今后你就是朱家人了,一定会享福的!”
还没等金凤儿反应什么,炕沿上坐着的二瘸子急忙起身,冷不防就把金凤儿抱在怀里,托着她的双腿,很轻松地抱她离了炕,向门外走去。
别看二瘸子一腿长一腿短,似乎很有力气,一瘸一点地走着却丝毫不费力气。
外面的门柱子上拴着一匹膘肥体壮的红马,还直袍踢打着响鼻儿,马背上还搭着一个厚厚的马鬃垫子。
二瘸子就要把金凤儿往马背上放,金凤儿却惊恐地叫道:“我不骑马,我不敢骑马,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金凤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当然害怕骑马的滋味。
二瘸子嘻嘻笑着:“你怕啥?咱两个骑一匹马,我抱着你,不会摔下来的,你就安心吧!”
金凤儿还在挣扎着,说:“我就不骑马,我能走!”
朱寡~妇的女儿小英来到近前,劝着说:“你能走?你是不知道这里的路吧?都是石头咯脚的山路,到西下村还有十多里地呢,像你这样没有走过的,准得走得满脚打炮……你还是乖乖上马吧,让二瘸子抱着你在上面,很安稳的!”
金凤儿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想骑马也是身不由己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任凭那个二瘸子很有力气地把自己托上了马背。
她心惊胆战地骑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抓着马鬃i,都抓出汗来。
二瘸子虽说腿脚不利索,可上马的姿势却是很利落,一窜身就飘然上去了。
二瘸子这下算是得着方便了,上去马背就紧紧地搂着了金凤的腰,下颌还搭在她的肩膀上,脸几乎就贴在她的脸上。
金凤儿顿时嗅到了他嘴里难闻的口臭味,差点让她恶心得呕吐出来,她急忙扭脸,避开了他嘴里的气息。
想到和这样一个男人睡在一起,心里就无限恶心。
只有一匹马,看来就是给金凤儿准备的。
二瘸子在马上得意而舒服地抱着金凤儿,其他人都要在地上走。
二瘸子回头对他大哥大笨吩咐着:“你快来马前面来,牵着马,别让它走得太快了,咱媳妇害怕!”
大笨似乎平时已经习惯了他颐指气使,况且是在为媳妇服务,咧着大嘴笑哈哈地很愿意来马前牵马缀蹬,他拉住马缰绳吆喝着马慢走。
三尖子则老老实实地跟在马后面,但眼睛时不时地溜着马上的二哥抱着媳妇的样子,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可是哥三个共同的媳妇啊,咋会让他一个人抱着呢?
但也无可奈何:二哥一贯是在家里主宰着他们哥两个,平时也是他说一不二的,原因就是二哥太狠,稍不听他的话,就会招来他的打骂。
关键是二瘸子出手狠,轮斗狠打架一般人是打不过他的,别看一条腿瘸着。
常言说,瘸子狠瞎子横,或许一点也不假。
朱寡~妇和女儿小英都跟在三尖子的后面。
也唯有这样的队形可以走路,想并排走路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是隐藏在灌木丛和山石砬子里的盘山小道,走路的时候还要注意脚下的卵石。
周围都是大山和层层叠得的树木,不熟悉路径的生人说不定会走向哪里,根本找不到正经路径。
金凤儿看着这原始的荒蛮,心里充满了绝望:这样的地方,就算人家放你出去,恐怕你也走不出这连绵的大山和无际的深林。
村与村之间就是这样的路,连车都行驶不了,运输东西都是靠人背马驮的。
但山里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路径,走起来显得很轻松自然,脚底下踩到乱石也会很安稳地不会跌倒。
金凤儿在马上虽然被二瘸子紧紧抱着,但她还是在提心吊胆唯恐从马上跌下去,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还有一点:由于路上被禽兽~们不断地糟~蹋,那个地方挨着马背随着颠簸就有些疼痛。
更让她忐忑羞愧的是二瘸子竟然在马上对她动手动脚,一会儿摸着她的胸,一会又揉着她的下面,臭烘烘的嘴一直喷着难闻的气味在她的脸颊边。
但她也只能忍着,一方面是不敢动弹,另一方面她也是想好了,自己已经是这三个男人的媳妇了,早晚是要被他们揉弄的。
大笨在马前只顾牵着马不让快行,偶尔擡头看看马上的俊媳妇,咧嘴笑了,根本不在意二瘸子怎样揉弄金凤儿。
跟在马后的三尖子则是心里越发不自在。
二瘸子的轻浮金凤儿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心里已经吃醋了:简直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媳妇,以后过日子怎么办?
睡觉怎么办?
还不是他沾的时候多些?
想着他脸色就有些激动。
一路走着,朱寡~妇和女儿在合计着一件事:就是新买来的媳妇还不能进朱家,要先按惯例寄存到村长家里几天,等家里准备好了迎娶,定好了大喜的日子,才能去村长家按着迎亲的仪式把新娘子接回来圆房,还要摆酒席宴请亲朋和乡里。
这是山里不可更改的规矩。
虽然这媳妇是买来的,也要按照婚嫁的迎娶风俗假设是把媳妇从娘家迎进门来,当然这个“娘家”就是村长家。
把村长家设为新人的“娘家”是最近这些年随着买来媳妇越来越多,才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
主要理由还不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迎娶不能随意圆房的习俗,主要还是村长规定这样做。
村长是村子里的土皇帝,他说一不二。
就是因为他有权利。
本来买媳妇不是合法的事情,不经过村长的同意,是会惹来麻烦的。
唯有按村长的意图办才会顺顺当当的。
村长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村民买媳妇,虽然是纵容违法,但表面上也算是做好事儿。
这样贫困的山村,是不会养闲人的,女孩子长大了,就会为了兄弟们的亲事去换亲,去其他贫困的山村。
其他没有姐妹可换的小伙子就成了光棍儿,如果不从外面买媳妇,那会一辈子娶不到媳妇的。
只要村长点头谁家可以买媳妇,那就算是万无一失了,上面的官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村长做这样的好事儿也是一方面为“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私”村长是土皇帝当然也是“花花太岁”他之所以强迫买媳妇的人家先把买来的媳妇寄存到他家里几日,就是为了满足他先尝鲜。
凡事买来寄存到他家的媳妇,都无一例外地先被他给入了洞房。
所以,买来的女人无论来的时候是不是处,等买媳妇人家的新郎再入洞房的时候,都已经不是新人了,都已经被村长给过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