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城,中央塔。
“今天有进展吗?”
“呼,没有,最近都没有‘神谕’了,研究进展…………”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自己研究,不要总是想着依靠神谕,靠不住的!”
“对不起,执政官大人,但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再催催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退了出去,留下男人一个人在房间里。
男人名叫漠红-铁臂,是利维坦的执政官,可以说是万人之上。但是他并不觉得安逸,因为他同时还是一人之下。
虽然明面上,教皇和他平起平坐,二人一同治理着利维坦,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教皇的地位其实是在漠红之上的。
这也怪不得谁,毕竟利维坦只有一个宗教——普奥教,而利维坦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信仰着这个宗教,剩下百分之一几乎都在蛮荒的西部。
这就导致平日里看起来风光的漠红,一旦出碰到教会的底线,那么他将会失去所有的支持。
当然,漠红并非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是那太少了,在利维坦,有什么势力能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民众更大呢?
漠红明面上掌握了军事,掌握了机甲部队,但到了紧要关头,这些人又有多少会听他的指挥?
漠红不甘于此,他不甘心就这样屈居于教皇之下,那个老头子宣称是神的代言人,在他看来就是狗屁,因为他明白,根本没有所谓的神,他们利维坦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源起于一颗“石头”。
漠红望向房间外,那边有一根巨大的圆形玻璃柱子,旁边围绕着无数仪器和几名科学家正在研究。
而在那柱子中,悬浮着一颗绽放着蓝色光芒的“石头”。
利维坦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颗石头的存在,只有最高层以及在这座中央塔中的高级科学家才有资格知道,他们称其为“知识之石”。
最开始,利维坦人就是普通人一般,他们不像精灵那样能操控魔力,也不像蓝鸢人那样有练气的方法。
按理来说,利维坦应该是三国之中最弱小的一个国家,但是正因为有知识之石的存在,一切发生了改变。
当有一些人接近那颗知识之石是,那颗石头就会突然绽放出光茫,将那些人包裹进去,经过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后,那些人就会从失神状态醒来,而他们的脑海里,会多出许多的“知识”。
凭借着这些知识,利维坦发展起了繁盛的科技。
机甲、重武器、机械臂、核心系统…………这些东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构建出了一个强大的科技帝国,因为能量产的关系,利维坦的军事也飞速发展,一跃与其余两国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
而也就在此期间,利维坦高层到了什么,他们意识到,只有相当少数人能够被知识之石赐予知识,大部分人接触是没有什么效果的,这让他们产生了一个及其大胆的想法。
他们构建出了戒备森严的中央塔,并将知识之石存放于其中;然后再选另一批人成立普奥教,并且由此宣称,这些“知识”全部都是“神谕”,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中央塔,并且一辈子都不允许走出中央塔。
一方面用教会控制普通民众的信仰,另一方面把知识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就这样,利维坦人只知道机器如何操控如何使用和简单的组装,却不知道该如何制造。
他们信仰着普奥教,却不知道普奥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不过这对于漠红这种领导层反而是方便的,因为这样的民众更容易统治,更容易管理,也正因为普奥教的存在,利维坦人反而空前团结。
想要进入利维坦的上层社会吗?
想要拥有其他人难以企及的地位与财富吗?
信仰普奥教吧,努力吧,进入中央塔吧,只要被神选中,成为神选者,这些都唾手可得!
哪怕这代价,是后半生的自由,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漠红凝视着知识之石,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这颗石头的来历,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那个教皇他根本看不透,他总觉得教皇会知道,但他无从得知。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成为那个老头的傀儡,必须做点什么。
可能是真正的神的安排吧,漠红还真找到了一线希望,那就是一些普通人。
因为知识是赐予的,普通人更不知道知识为何物,所以利维坦科技虽然发展很快,但却是“被动的”,如果神谕突然断掉,那么利维坦科技将陷入泥淖,所以科学家们也在自己进行研究。
然而这些科学家太少了,他们研究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神谕。
于是漠红将目光投向了普通人。
普通人虽然没有对应的知识,但也并非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对于机器操纵还是略知一二的。
而这就让普通人中有机会诞生出凭借自己的努力,发掘出神谕都没有过的知识的可能性!
神谕给了科学家们知识,但同时也束缚了他们的想象力;而一片白纸的普通人,反而有可能异想天开,染上五彩斑斓的色彩。
露易丝就是这样的人,她凭借天赋和努力发现的双核理论开辟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利维坦之前也在研究双核心的可能性,但凭借那些思想僵化的科学家,进展缓慢。
露易丝的理论出现后,这项研究也飞速展开,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而这些都是漠红瞒着教皇做的,他需要自己的底牌。
有一个露易丝,那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中央塔里的科学家已经习惯于神谕,而真正的天才一定会从多数人中诞生!
漠红就不信,这么多的利维坦人,跑不出几个天才?
漠红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同样是平民中的天才,只是他和露易丝不一样,他是获得神谕的人。
他在中央塔呆过一段时间,刚开始和普通科学家无异,遵照神谕进行研究,但不久之后,他就表现出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他跳跃性的思维和对知识的狂热渴望,让他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被称作“蝶式纹路”的东西。
这是一种会自我进化的纹路,它会自我学习,自我生长,最终变成什么样完全没有人会知道。
漠红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发现绝对会颠覆利维坦的方方面面!
之所以叫它蝶式纹路,就是因为它会像蝴蝶一样,从蛹中慢慢破出,慢慢成长。
就在他打算将那人招揽到自己的麾下时,却被那个教皇捷足先登。
一旦被教皇发现,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但漠红觉得这项科技实在是太重要了,他有预感,只要自己拿到它,哪怕其他的都放手,都没有关系!
然而,教皇的染指让漠红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研究被在中央塔共享。
漠红觉得教皇一定也拿走了不少私下研究,越是这样,他越心急。
不行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在一个夜晚,那位科学家走投无路,主动跳进了用于制作蝶式纹路的溶液池中,在坠落前,他发出的癫狂笑声响彻整个中央塔。
“哈哈哈哈哈哈哈!没用的!你们这些凡人!我诅咒你们!咦嘻嘻嘻嘻嘻!!!!”
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
这件事成为了中央塔中的禁忌,没有人敢随意谈论。
自那以后,漠红就转入了暗中活动,并且将每一个“天才”的发现获知后,再将他们随意处理,一方面防止教皇一方获得,另一方面也可以牵制教皇一方的经历,就比如露易丝。
只是蝶式纹路的研究进展自那以后也变得缓慢,几年过去了,依然无法实际运用于军事之中。
漠红叹了口气,端起桌上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走出了房间,他还有很多会议。
与此同时,某神秘的基地中,一位癫狂的科学家,对着一位精灵腹部的纹路,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
“蝶式纹路?!”
钢胡子博士的眼睛瞪的浑圆,直勾勾地盯着阿塔莉亚腹部。
蜘蛛夫人愣了一愣,她没想到钢胡子博士竟然知道这个纹路的名字,那岂不是说…………
“你知道那是什么?”蜘蛛夫人问道。
钢胡子博士不理她,直接一个箭步来到阿塔莉亚身前,弯下腰打量着阿塔莉亚的小腹,只是他那张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一样,恨不得钻进阿塔莉亚身体里。
阿塔莉亚早已经意识模糊了,即便是她,在这样强度的捆绑和水刑双重打击下,也不可能保持清醒。
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钢胡子博士,如果不是他突然闯进来,蜘蛛夫人再来一轮,阿塔莉亚将彻底昏迷过去。
“还真是,只不过和某些精灵的魔法进行了结合。该死,我还真不懂,不过看样子那些人已经小有成果了…………”钢胡子博士自言自语着,“哼,有点东西,不过东西不多,那些思想僵化的家伙能有什么成果,还不都是我的…………”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蜘蛛夫人不耐烦了,蜘蛛机甲喷出蛛丝,将钢胡子博士从阿塔莉亚身边强行拽开。
“你干什么?!”钢胡子的胡子都立了起来。
“我说了,她是我的。”蜘蛛夫人冷冷的说。
“哼,你知道她身上那图案是什么吗?!”
“你知道?”
“当然!那可是我当年研究出来的成果。哼…………”钢胡子提起这事,似乎有些自豪,但更多的是不忿。
蜘蛛夫人眼睛眯了眯,她虽然很不想把阿塔莉亚交给钢胡子,她实在是太“喜欢”阿塔莉亚了。
但是如果阿塔莉亚一直被那金色的绳索捆绑的话,她就没办法享受到亲手玩弄阿塔莉亚的乐趣了,只是那一个姿势有什么意思?
看钢胡子博士那个意思,他对这东西应该是有所了解的,那么就有可能解开…………
“怎么样?把她给我吧?反正你也解不开~”钢胡子期待的搓着手。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有条件。”犹豫再三,蜘蛛夫人还是同意了,但她还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条件?”钢胡子也不愿意和蜘蛛夫人闹僵。
“我可以让你去研究她腹部那个纹路,但是你不能拿她当你的实验品,过后要还给我。”
“哈?”钢胡子的胡子又立起来了,“那我不是免费给你打工?!你别忘了你这身机甲是谁给你的!”
“你也别忘了,是谁救了你,没让你直接被人追杀至死的!”
一时间,气氛重新变得剑拔弩张,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个瓢泼大雨的夜晚。
…………
七年前,在利维坦中部平原的一个小镇上,一位名叫希尔的少女嫁给了当地一位富商。
按照普奥教“同一”的核心教义,一旦结为夫妻,那么就要二人同心。产生异心的那一方将会受到教会的审判,承受严厉的惩罚。
希尔有着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卷发,容貌清纯,身材也是苗条纤细,是镇子上出了名的美人。
而那位富商则是在一年前来到这个镇子的,他一来镇子就展现了雄厚的财力,并且人也生的仪表堂堂,充满了成年男子的魅力,对于希尔这种怀春少女来说属于致命杀伤力。
希尔的家庭虽然不算太窘迫,但是相比那位富商还是差了很多,所以不论是希尔还是她的父母都很满意这门亲事。
那位富商在小镇附近的森林中有一栋十分豪华的别墅,年纪轻轻的少女希尔成为少妇之后,就搬进了那栋别墅之中。
那富商对她非常好,几乎满足了希尔所有的愿望,这让希尔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只是有一点让希尔有些在意。
富商因为工作原因,所以一年里有几个月都在外跑商,留希尔一个人在别墅里。
虽然别墅里有女仆、厨师、管家等工作人员,但希尔有时仍会觉得这别墅大的过头,有一种阴森的氛围。
尤其是在暴雨的夜晚,希尔偶尔甚至能听到女子的惨叫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婚后两年,希尔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富商对她仍然有求必应,但一个经常奔波在外的丈夫,总会让妻子有些孤独感。
再加上别墅那种阴森的气氛,希尔越来越不安起来。
而且她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细节,那就是女子的惨叫声,总会在富商归来后的一段时间里响起。
希尔确信那不是她的幻听,因为她听到了不止一次。
到底是怎么回事?希尔越想越觉得胆颤心惊,她也问过那位富商,但富商只是觉得她太寂寞产生了臆想,甚至叫心理医生来进行辅导。
希尔也曾认为那是她的幻听,但是时间久了,那女子的惨叫声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备受折磨。
终于,希尔无法再忍耐,她决定一探究竟。
别墅很大,但毕竟两年时间,希尔也已经熟门熟路了,她仔细地探查了所有的房间,却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一扇铁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扇铁门是通往地窖的,她也进去过一次,那里是存放别墅日常物资的地方,环境很阴暗,导致希尔去过一次后就不再想去了。
那也是两年来,希尔唯一只去过一次的区域。
平时看起来不起眼的地窖,此时却成了希尔眼中最可疑的地点,她突然想起来,这两年她只去过那里一次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那里面阴森可怖,还因为那扇铁门总是上着锁。
锁是什么时候上的?
希尔忘了,但她知道钥匙在自己的丈夫手里,而不是在管家手里。
而且当她提出要进去看看时,富商总是笑着说那里面很脏很黑,然后用其他东西转移了希尔德注意力。
有问题。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无法从希尔的脑海里散去。
越想越可疑,越想越好奇,到最后,那地方几乎和女子的惨叫声联系在一起,希尔认定,惨叫声一定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富商过几天又有出差了,所以希尔决定这几天就行动,即便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她也要进去一探究竟,来满足她的好奇心。
一个雨夜,希尔假装入睡后,在半夜悄然爬了起来。她提前在富商的晚间饮品中放了安眠药,此时富商正在她身边熟睡,时不时响起鼾声。
希尔轻手轻脚的下床,她记得富商的钥匙放在哪,她悄悄地摸到了卧室里一个柜子旁,从最上层抽屉的暗格里找到了钥匙。
这个暗格还是在她曾经无聊的时候发现的,如果她不知道的话,那么这钥匙她倒是绝对找不到的。
沉甸甸的铁钥匙冰冷无比,外面暴雨入注,希尔握着钥匙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的双腿在打颤,几乎就要放弃,但是一想到折磨她的好奇心和惨叫声,她咬牙忍住了。
怕被女仆或者管家发现,希尔没有带照明用具,只是在手里拿着一个散发着微微光亮的荧光棒来做基础照明。
凭借着对别墅的熟悉,希尔打开房门,朝着地窖的方向摸去。
哗啦啦——
整个别墅安静的只有希尔的呼吸声和雨声,黑暗包裹了希尔,几乎要吞噬她,只有她手中一小点光亮保护着她。
希尔不止一次觉得黑暗中有东西在盯着她,但是当她回头时,却一切正常。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带来的一瞬间惨白的光亮。
希尔吓得低下了头,伴随着随之而来的炸雷声,她看到地上有一个畸形的影子,就在她的身后!
“!”希尔几乎要尖叫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猛地回头!却发现背后只有一个装饰花瓶而已。
差点吓死了。希尔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她的双腿发软,好半天才爬了起来。希尔加快了脚步,走了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了那扇铁门前。
气氛变得更加阴冷,有明显的寒气从那扇门后透露出来,希尔强忍着战栗,拿出了那把冰冷的钥匙,尝试了三次,才终于准确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中。
轻轻一转,门锁发出了刺耳地响声,希尔赶忙停下动作,四下张望。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仍是一片黑暗,但希尔越发觉得,黑暗中有东西在盯着她了。
都是错觉,都是心里作用。希尔安慰着自己,她手上用力,伴随着厚重的开锁声,铁门被打开,露出了一道缝隙。
呼————
冷风从门后吹了出来,希尔汗毛都竖了起来,手一抖,钥匙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希尔弯下腰去捡,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手里荧光棒地光似乎更加微弱了,她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不管了,进去看看!
都到了这一步,希尔心一横,她握住门把,轻轻推开了厚实地铁门——
“呜呜呜…………”
门里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风吹过洞窟发出的呼啸,希尔能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硬是凭借着执念,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钻了进去。
荧光棒举起,希尔小心的观察四周,这地窖和她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不对,有一个地方不一样。希尔敏锐的察觉到了区别,借着荧光棒微弱的光茫,她看到在地窖最里面,有一扇十分隐蔽的门。
希尔仔细地回忆,她想起来上一次来时,这里堆放着物资,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这扇门,怎么这次…………
希尔感觉到,她在接近一个可怕的真相,或许就此罢休,会比较好。
但是折磨她的惨叫声又出现在了脑海里,希尔下决心,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门后面会是什么?是小偷挖的地道?是另一个仓库?还是…………
怀揣着诸多猜测,希尔握住那扇门的门把,轻轻一推。这门没有锁,希尔缓缓将其推开。
门里传来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同时也有风雨声。
那是一个阴冷如牢房一样的房间,在墙地上方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栅栏窗,此时外面正下着雨。
这是哪里?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别墅周围有那扇栅栏窗?
希尔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想到,这应该是别墅后面,那里有一个花园,这扇窗户应该是隐藏在花草丛之中。
什么房间要这么隐蔽?希尔咽了口口水,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紧紧的握住手中最后的光亮,走进房间。
“呜呜呜…………”
那声音又响起了,虽然很小,但希尔确定,就在这房间里。
荧光棒的光缓缓移动,终于,希尔的视线里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希尔握着荧光棒的手慢慢上移,借着那微弱的光茫,希尔看到了一张扭曲的人脸。
“什?!”希尔吓得手一抖,荧光棒跌落在地。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希尔急忙回头——
闪电划过,惨白的电光里,希尔看到了,富商那张阴森森的面孔,和那漠然地眼神,正紧紧的盯着希尔。他就站在她身后。
“啊!!!!!”
一声惨叫后,希尔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希尔被冰冷的水珠打醒了。
意识还有些模糊,眼皮很沉重,希尔强撑着睁开眼。脸上沾着很多水,希尔想要抬手抹掉,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并且手腕、手肘都很痛。
“呜?”随着希尔意识缓缓清醒,身体各处同时感觉到了疼痛,那是一种被勒紧的疼痛,以及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的僵硬感。
嘴巴大张着,牙齿咬着一颗坚硬的球状物,口水难以遏制的从嘴角流下,此时已经流干了,嗓子仿佛冒火一般,干渴无比。
“呜…………呜嗯?!”希尔意识到自己不仅手腕不能动,可以说是四肢都不能动,自己的双腿双脚紧紧的并拢在一起,被绳子一样的东西捆绑着。
双臂的手肘更是靠在一起,手腕、小臂、手肘都被捆的死死的无法动弹,肩膀因为手臂并拢的比较极限,传来了撕裂一样的痛感。
怎么回事?我怎么…………
希尔想起了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事,她艰难的转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当时那个隐秘的地牢。
自己家别墅下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希尔低下头,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捆绑着绳索。
绳索将她的手臂并拢捆绑了数道后,又绕着她的身子,将她的手臂和胸腰紧贴着捆在一处,并且在这之外,还有坚硬的细铁链把她的娇躯捆在一根柱子上,让她只能保持站着的姿势。
脖子上更是箍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项圈,项圈上的铁链连接在脑后的柱子上,让她头都无法低下,扭头也受到了限制。
“咕呜?!呜呜呜!”希尔呻吟着,想要活动一下双腿,却发现先被并拢捆绑的双腿,也再次被细铁链紧贴着柱子固定。
并且细铁链勒的很紧,她的身体甚至无法上下在柱子上搓动,也正因为如此,她被固定在了一个特定的高度之上。
希尔意识到她的脚掌是无法踩在地上的,只有脚尖能点在地面,十分难受。
一阵冷风从小窗吹了进来,带来了雨后泥土的清香,希尔发现此时她只穿着内衣,绳子和铁链都是直接贴在她的肌肤上的,随便一看,就能看到她被勒的陷入的娇嫩的软肉,以及因为充血而变得潮红的皮肤。
好,好痛苦,怎么会…………
“你醒了?”随着希尔的庆幸,她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冷漠的男音,并且她很熟悉,那是富商的声音。
“呜?!”希尔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本打算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富商求救,却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冷漠。
自己这样,是他搞得?!
这里是自己家的别墅下面的隐秘的地牢,除了富商,还有谁能知道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
“本来想再过几年,等你再成熟一点再把你收藏,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有‘好奇心’。没办法,既然你发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作你今后的房间吧。”富商的声音同往日一样,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关心。
“呜呜?!呜呜呜!?!”希尔发出激动的叫喊,身体也激烈的挣扎起来。
但是绳子和铁链都不是闹着玩的,它们死死的咬着希尔娇弱的身体,让她动无可动。
希尔用尽全力的挣扎,却只有轻微的晃动而已。
“你是不是很惊讶?”富商露出了一丝微笑,在希尔看来,如同魔鬼的冷笑。
“不用惊讶,只是这才是我而已。”富商来到了希尔面前,用手摩梭着希尔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脸蛋。
“呼呜…………呼呜呜呜呜!”恐惧、不解、愤怒、讶异等等情感杂糅在一起,她对于富商的爱抚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用自己瞪圆的眼睛抒发着自己的情感。
曾经,他们二人也曾在爱河中激烈的相互爱抚,此时富商的手法与昔日无异,但对希尔来说却完全不同。
此时的富商对希尔的感觉,让希尔觉得他不是在爱抚自己的妻子,而是在把玩自己的收藏品。
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
“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的女孩了。”富商说着,捏了一把希尔软软的酥胸,引得希尔一阵娇呼,面色霞红。
“我想要将你们收藏,成为我的私有物,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后半生,安逸的生活,不好吗?”
“呼呜?!呜呜呜嗯嗯!?!”希尔瞪着眼睛,她不明白富商在说什么。
收藏?物品?自己的后半生就像现在这样,动也动不了的度过?!
怎么可能会同意!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其他的那些女孩都这样。”富商仿佛知道希尔很愤怒一样,他一只手探入希尔的下身,然后轻轻摩擦。
“呜嗯~~嗯嗯嗯啊啊~~~”敏感处受袭,女性的身体起了反应,希尔难以遏制的陷入了快感的漩涡。
她睁着迷离的眼神,望着自己眼前的昔日爱人,他难道一直是这样的吗?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什么收藏品吗?
而且还有其他女孩…………
在快感之中,希尔颤抖着娇躯,突然想通了。
原来,富商在外奔波的日子,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其他别墅,收藏其他的“妻子”。
原来,自己听到的惨叫声,就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上一个女孩发出的。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富商的爱人,只是物品而已。
原来,坠入爱河的,只有自己而已。
“你的身体,果然如此淫荡。”
富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悔恨、愤怒、恐惧、失落,这些杂糅的情绪与富商娴熟手法下催生的性快感一起,冲入了希尔的意识。
希尔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的手指、脚趾变得僵硬,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软,她的肌肤变得潮红,眼神陷入淫靡,伴随着一阵温热液体的涌出,希尔高潮了。
“呜呜呜呜哦哦哦哦哦哦!!!!”
在希尔发出一长串娇呼后,富商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液体。
他一边用这只手抚摸着希尔的俏脸,一边说道:“怎么样?答应的话,可以少受一些苦,不用像你昨晚看到的那个…………”
“呜呜…………”希尔双眼没有身彩,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几乎是毁灭性的,她已经停止了思考。
富商见希尔没有反应,也不意外,他缓缓解开了希尔戴着的口球,然后拿出一瓶液体,捏着希尔的嘴巴,将液体倒入希尔的嘴巴。
“咕嘟!咕嘟!咕噗!”液体涌入希尔的喉咙,咽入体内,干渴的口腔和喉咙终于得以缓解,希尔的意识也缓缓恢复。
不行,怎么可以…………
对了,我还有父母,他们会定期来看我,如果他们看不到我,一定会报告给教会!
“咕噗噗噗噗!!!咳咳咳!!咳啊啊啊!!!”希尔突然开始剧烈的摇头,富商猝不及防,被希尔挣脱了手掌。
水洒在了希尔和富商的身上,富商连忙退开。
“咳咳咳!咳咳咳!你,你休想!”这是希尔恢复后,说的第一句话。
富商愣了一下,眼神阴冷下来。
“你这是背叛!教会会审判你的!!”希尔狠狠的威胁。
“…………呵。”富商突然笑了。
“你,你——呜呜呜!?!!”希尔还想说什么,但没想到富商立刻冲上来,把之前的口球又塞回了希尔嘴里,皮带狠狠的勒在希尔的脑后,还被锁上了一把小锁。
“果然啊,你也是如此。”富商拍着手,整理着被打湿的衣装。
“呜呜!!呜呜呜呜!!!!”希尔愤怒的大叫,之前种种情绪,在此时都转化为了被背叛的愤怒!
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要被眼前这个禽兽“收藏”!
富商看到此时如同愤怒的小母猫一样的希尔,发出冷笑,他狠狠的捏住希尔的脸蛋,捏的希尔的脸都要变形了。
富商面目狰狞,对着希尔说:“你等着吧,看看你的希望到底存不存在!”
说完这一切,富商不再理会希尔,他将一个不透光的皮革头套戴在了希尔的头上,希尔一头金发被富商剪成了短发,一同笼罩在了头套之中。
头套封堵了希尔一切感官,她陷入了听不到、看不到、说不出的黑暗之中,只有鼻子还能呼吸到外面带着一些霉味得空气。
随着铁门关上锁好,地牢里只剩下了希尔一个人。
她身上的绳子绳结都是死结,并且藏在她摸不到的地方;铁链更是有锁锁上,仅靠希尔自己,是不可能挣脱的。
“呜呜呜?呜呜呜?!”陷入黑暗的希尔有些惊恐,她不知道会被捆在这里多久,还是会被带到哪里去。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父母察觉到不对,与教会一同来救她…………
然而,希尔还是绝望了。
无边的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希尔自从喝下那个液体,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她发现即便是捆绑了这么久,她的身体也依然没有损坏。
而且她不用吃不用喝,更不用排泄,希尔猜测,那应该是某种营养液。
这段时间,不时有人来,用鞭子或者震动棒等器具刺激着希尔的身体,每次都让希尔高潮好几次才罢休。
希尔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只是轻轻的刺激,都容易让她产生反应,而这,应该也是那液体的作用。
终于,在被捆在柱子上几个月后,希尔重新被摘掉了头套,而她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她父母的死讯。
她的父母死在了一次火灾中,被判定为意外,从此,希尔在世上再无亲人。
不,不会的,自己的父母怎么会死在火灾中?!这一定是!!!
然而,即便是知道其中有鬼,希尔也再也没办法说出去了,富商从那以后加固了希尔的捆绑。
除了定期的营养液输送外,希尔的嘴巴一直被堵着,手脚更是无时无刻不被捆绑。
并且希尔的双手被强制握拳塞入了皮质拳套中,自戴上后,就再没有被拿下来过。
无法使用钥匙、剪刀,手脚永远被捆绑,没有人再会知道她被囚禁在这里。随着时间推移,希尔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慢慢陷入了绝望。
富商暴露了他的本性,用各种绑法把希尔的身体捆绑成各种姿势。
有时驷马吊在天花板上一星期,有时候团缚埋在地下半个月,有时候还把她塞入人偶里,把她随意放置在家门口,承受日晒雨淋。
希尔不是没有出去过,她甚至参加了她父母的葬礼。
只是那时候她穿着的裙装是一种拘束衣。
从外面来看没有任何破绽,但只有希尔知道,她的双臂被并拢紧贴身体捆绑在衣服内部,那是一种坚固的单手套,连手指都被禁锢包裹,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裙摆遮住了她的双腿,没人能看到她膝盖以上都被皮带紧紧的拘束,只能用小腿走路。
而就算是双脚,也穿着很高的高跟鞋,鞋底还被富商加上了细细的尖刺,如按摩一样,刺激着希尔本就变得敏感的脚底,让她没办法逃跑的同时,也让她浑身发软。
与此同时,衣服内衬的束腰压迫着希尔的呼吸,脖子上装饰的颈环更是让希尔一声呻吟都难以发出。
耳朵被蜡封住,听不到声音,黑色的面纱下是被塞入海绵后,粘上嘴唇的小嘴,即便外人能看到希尔的红唇,也不可能发觉,那红唇再也张不开了。
希尔就这样被富商扶着参加了自己父母的葬礼,她唯一能用的就是眼神,然而富商连这点也没有遗漏,他给希尔戴上了视线模糊的瞳片,希尔的世界里连人都分不清是谁,更不可能去求救了。
而她的哭泣,也只会被当作失去父母的悲伤。
在众目睽睽之下,希尔就这样被紧紧捆绑拘束着,来参加让自己绝望的葬礼。
富商以希尔悲伤过度身体不适为由,代替希尔念了悼词。
直到富商和希尔离去,其他人都还在羡慕,希尔和富商的恩爱婚姻。
希尔彻底成了富商的物品,再也没人回来救她,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在两年的时间里,希尔一直被关在这个地牢里,富商不在时,希尔就只能承受长时间的放置,在无尽的黑暗中。
两年里,唯一陪伴希尔的,就只有地牢里的蜘蛛了。那些蜘蛛在地牢里织网,生活,是这么长时间里,唯一陪伴希尔的活物。
好美啊,那种白色。
阴暗的地牢里,希尔能看到的白色只有蜘蛛的蛛丝,久而久之,她发现她有些迷恋那种白色了。
有时候,蜘蛛会抓住飞进地牢的蝴蝶,把它们做成白色的茧。希尔觉得那好像自己,那花季的少女,那白色的茧,都好美。
在希尔被囚禁的日子里,外面的世界也在变化。或许是神也看不过去,或许是希尔的祈祷起了作用,就在两年后的一天,富商的一切暴露了。
富商被别的地方的教会抓到,判处了死刑,而希尔,也终于被救了出来。
两年了,第一次看到阳光,闻到花香,听到鸟鸣,希尔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木讷的接受了教会的安排,教会给予了希尔一大笔富商的财产,足以让希尔余生舒适的度过。
教会的人走后,希尔抚摸着自己重新长长的长发,如机器人一样又来到了地牢,在看到地牢里那些蜘蛛的刹那,她的眼神突然亮了。
好美啊。
自那以后,希尔从这个镇子消失了,而另外一个镇子外,多了一栋别墅,多了一个被称作“蜘蛛夫人”的传说。
在那个雨夜里,一个疯癫的科学家被人追杀,闯入了那栋闹鬼的别墅,遇到了那个紫色卷发,驾驶着蜘蛛机甲的美妇。
那个美妇没有名字,她称自己为——
“蜘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