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拉出去!”
因为一帮手持短矛的魔鼠打开了牢笼,被捆住手脚的阿芒迪娜还没来得及用刀片脱困,就被两只魔鼠擡着手脚搬走了。
魔鼠是存在的,那些食人骨、阴沟里的怪物不是为了吓人弄出的童话故事的虚构,他们就在每个人的脚下。
肮脏、污秽、伛偻、尖牙利嘴,穿着发臭的褴褛衣衫,涎水滴答,鼻翼抽搐,疫病的眼睛血红的可怕,完全符合一个人对心中可怕之物的想象。
男人们发出刺耳的尖叫,与鼠人恐吓的嘶哑响彻在狭小的地牢里。
可怕的鼠人举起瘦骨嶙峋的手臂,散发血腥味的皮鞭划着破空声挥下来——噼啪!
血肉撕裂!
“安静!奴隶们!!”
噼啪!
破空的皮鞭撕扯着血肉下来,抽得囚犯们鲜血淋漓,哀嚎、哀嚎,还有哀嚎!绝望的求饶伴随着怪物尖锐的嬉笑。
娜依害怕地看着怪物折磨着人们,皮鞭带着囚犯的血肉鞭挞在她脚边,荡起的空气能吹到她脚踝,她蜷缩在角落里,呜咽着瑟瑟发抖。
好可怕……好可怕!
谁来救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她不想被抽打,现在她之所以没被抽打只是因为那些男人惨叫暂且响亮,还没轮到她罢了。
那些男人在可怕的鼠人皮鞭的折磨下不成人样,她不想变成他们那样……
她必须得自救!
娜依心里升起一股勇气,没有这股勇气,她踏出自己的村子用不了多久就死了。
钥匙就在这个魔鼠腰上!她看到了,娜依焦急地抿紧嘴唇,自己手脚都被捆着,没法反抗……
“你们这些该死的白、白皮,再、再吵,再吵!”
娜依的眼角有寒芒闪过。
刀片!
阿芒迪娜把她的刀片落在她自己的位置上了!
在惨叫、嘲笑与鞭挞的掩盖下,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娜依连忙向那些鼠人遗漏的刀片挪动过去……拿到刀片了,折磨众人的鼠人滴答恶臭的涎水挥舞鞭子,还没注意到娜依的动作,娜依趁机用刀片割自己手上的绳子。
“死……死!地表生物都给我死!”
手上的绳子断了!
那么接下来是继续割脚上的绳子……不,没这闲工夫了。
娜依决定要勉强站起来,用手上的刀片干掉眼前的这只魔鼠!
沉溺在折磨活物的快乐中的魔鼠根本没有察觉身后手握刀片,尝试站起来的娜依,和她充满恐惧与仇恨的眼神。
怪物以的痛苦为乐,以伤害而活,他们就是为痛苦和疫病而生的怪物,为这个世界带来苦难而来……
“新鲜的地表生物!太吵,太吵了,都给我叫,给我叫!哈,哈哈!啊哈,啊哈——叽!”
“吵死啦!”
一声娇呵,正在折磨囚犯的鼠人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把鞭子抽在他脑门上,鲜血流了下来。
“叽!!”
鼠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是什么人,敢于打这个张横跋扈的怪物?
牢房外,站着一名身高在一米五左右,有着银白毛发鼠耳,身穿长袍的可爱少女,有着幽蓝眼眸,手里握着鞭子,正环抱着稍有发育的胸脯一脸不满地看着牢房里的鼠人。
“你在对我的战、战利品做什么啦!”
外表娇小可爱的少女对鼠人恶狠地叫喊,挥舞着鞭子在地上抽打,原本更像怪物的鼠人反而惊惧起来,瑟瑟发抖。
“给我出来!”
“是,是,大人……”
鼠人唯唯诺诺地走出地牢,关上牢门,尾巴不安地在地上扫动,搓着手心站在少女的面前,伤痕累累的囚犯们擡起头望去,他们的视线都被那名少女给吸引住了,娜依惊疑不定地悄悄打量,那位少女有着与鼠人同样的细长尾巴,比鼠人宽大的鼠耳,还有……少女的面庞。
她显然很生气,蹙起眉,煞是好看,气鼓鼓,鼓起腮帮子,厉呵一声,挥舞皮鞭。
噼啪!
“叽——啊!!”
鼠人发出惨叫。
“知、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打、打你?”
“不知道……叽啊!”
噼啪!
“都怪你太吵、吵啦!”
“饶了我大人……是这些囚犯吵……叽啊!”
“区、区区奴隶鼠,还、还敢顶嘴!?以我姐姐大人咏风·宁秋的名义,我、我咏风·宁春要好好教、教训不听话的奴隶鼠一顿!嘿呀!”
这位有着鼠人特征的少女名字似乎叫做咏风·宁春,蛮横的少女挥舞鞭子虎虎生风,抽打得比这鼠人之前的动作还要流利通达,每次从鼠人的身上拂过都会打下一大片的皮毛血肉,鼠人惨叫着满地打滚。
“饶、饶了我……饶了我……”
稀奇,情况好像颠倒了,刚才残忍鞭挞众人的怪物,如今却成为了被鞭挞的下人,凄惨、哀嚎、痛苦,全部回到了施暴者自己的身上,让那些受害者们看到了,不禁大为解气。
“打得好,打得好!”
“打死他!”
刚才挨打的男人们纷纷叫好起来。
“喂,你们很吵诶!再、再吵我连你们一起打哦!”
挥舞着皮鞭的少女一脸戾气地踩在伤痕累累的魔鼠身上,蔑视地看着牢笼里的男人们,她似乎一说长话就会打结,然而这时的男人们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害怕了。
“好,好可爱!”
“居然一下子就把这个怪物驯服了!”
被男人们称赞着的咏风·宁春脸颊一下子羞红了,愤愤地挥舞着鞭子:“你们这些地表生物说、说谁可爱呢!只有姐姐大人才可以,区区战利品,信、信不信我抽你们!”
她空挥一下鞭子,却让男人们更兴奋了。
“好可爱的女孩子!”
“快来尽情地鞭挞我吧!”
“啊啊啊啊!一群笨蛋,区、区区一帮战利品太得意忘形了!明明人家是为了向、向姐姐大人证明自己才去大、大突袭的!为、为什么抓回来一帮笨蛋嘛!”脸颊羞红的咏风·宁春抓狂地嚷嚷道,搞不清状况的娜依听她这么一说,回想起来自己之前好像是被哪个家伙袭击了来着……好像就是眼前这个家伙?
娜依有点后怕,虽说自己是因为身边这帮半夜揩油的笨蛋失去了武器,但那个神秘袭击者同样是赤手空拳,用自己想都没想过的凌厉攻击打得一败涂地。
自己当时是怎么被打得那么惨的呢?头疼……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娜依扶额摇头,时不时擡头窥视眼前这个冒失的家伙。
“总之,笨蛋们,给我记住啦,我的名字,叫咏风·宁春,是……嗯呃,是要成为,姐姐大人坚实后盾的继承人,都记住啦!一定要让姐姐大人,看到我这一晚上的努力!”
真难为她了,说了这么长一串,虽然中间顿了一下,终究是没打结,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掉了,留下一牢笼的囚犯们,和倒在地上痛苦惨叫的鼠人守卫。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不见了——”
伤痕累累的奴隶鼠倒在牢笼外,毛血满地,惨叫凄厉,捂着不停流血的头。
刚才那名叫咏风·宁春的魔鼠少女下了很重的手。
男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啪嗒。
等咏风·宁春离开,娜依用阿芒迪娜留下的刀片割断了脚上的绳子。
那些男人们看到脱困的娜依惊呼:“你竟然有刀子!”
“快,快把我们也放了!”
“嘘,嘘!安静!”总算有个长脑子的男人连忙竖起食指在唇间焦急地提醒他们。
“等等,先把那只老鼠宰了,把钥匙拿过来!”另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小声催促娜依。
“哦……哦。”
“我看不见了——”
凄惨哀嚎的鼠人,就倒在牢笼外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要伸手,就能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