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魔鼠地宫分布着四大氏族各自的生活空间,比如魔药鼠氏族的种植园、工程师氏族的工作坊、拳法鼠氏族的练功房和强袭鼠氏族的铁匠铺。
强袭鼠除了他们嗜战成性的战斗欲望,他们亦有许多技艺精湛的铸造大师为氏族生产兵器。
当一把出色的兵器生产出来后,通常会有一个喜闻乐见的特别环节——试斩。
顾名思义,试着斩一下,这个试一下的对象通常是指奴隶鼠。
“真是一把好刀啊!”一个女魔鼠战士高举布满锯齿的砍刀,尾巴兴奋地抽打在地上,赞不绝口,“我迫不及待想试、试一下了!”
一个奴隶鼠被绑上来,哭泣、讨饶,换来女魔鼠战士嗜血的兴奋,和其他奴隶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欢声笑语、气氛洋溢、一片起哄下他被绑上了邢台,等待为新出世的好兵器淬炼鲜血。
救命,我不想死!
奴隶鼠绝望尖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被挑去试刀的倒霉蛋竟然会是自己,绝望之中挣扎的希望投向那些与自己相熟的奴隶鼠们。
讥笑、嘲弄、幸灾乐祸……倘若不是自己被选上的话,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这就是魔鼠的生活,是卑劣的魔鼠们那扎根在土壤里的种族奴性、劣根性,永远如此……
谁来救救我?
过去他在刑场上嘲弄过的试刀品们的样貌历历在目,此时也与活鼠在列嘲弄着他,临死前残存的希冀,想,要是有奇迹的话——镪!
“什么——”一个窈窕的倩影闪过,燃不尽的愤怒与信念,无杂念的一斩,将新出炉、即将淬鲜血的锯齿砍刀从中间平整断成两节,落到地上叮当作响。
“混蛋玩意儿kill——啊!”女魔鼠战士失去了武器,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来者一拳揍在门面上,鼻血喷涌地倒下去。
母、母亲大人!?
看见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在场的每个奴隶鼠莫名失神片刻下意识地想,但很快又觉得不对,记忆中的母亲大人没这样高大,更没有这样虽然没漂亮的皮毛尾巴却仿佛散发着光彩的美丽与圣洁。
对奴隶鼠们来说前所未有的心虚、愧疚、低微的心情缠绕上来。
她的愤怒永远对着张扬跋扈的女魔鼠们,因怒而拔剑的圣少女斩断了试刀奴隶鼠的绳索,白皙无皮毛的小手握住瘦骨嶙峋、满是伤痕的怪物爪子,那愤怒的神情在对上魔鼠那怯懦闪躲的目光时,很快化为了无尽的柔水,化为与对女魔鼠们时的愤怒同样坚定不移的无限温柔。
你自由了。
少女一言不发,他却似乎从她温暖的手心里听到这句比母亲刚生下自己时还好听、亲切、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不明所以的话。
他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种感觉在少女离开后迅速烟消云散了。
真是个奇怪的地表生物啊,被救的奴隶鼠怪抱怨地嘟哝着,抱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要打高贵的女魔鼠大人,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不知道。
真是个奇怪的地表生物啊你。
那个人解救了奴隶鼠后一句话没说,也没有停留,像是赶着什么似的飞快地离开,莫名其妙,让鼠摸不着头脑。
地上的女魔鼠不省人事,周围的奴隶鼠被地表生物的惊人举动吓得一哄而散,被救的奴隶鼠在发抖,胆怯、懦弱、卑劣重新笼罩上来,因为过于害怕两条腿哆嗦发抖在原地动弹不了。
一定会被杀掉的!会被杀掉的!赶紧逃走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就在他这么害怕想的时候,从那个地表生物刚才来的方向,又传出了很大的动静。
“Kill,Kill!”
“地表玩意儿…Kill!”
许许多多跟他同样的奴隶鼠正手持武器,追赶在地表生物的后面。
他们汇聚在一起,他们人多势众,他们怒气勃发,要冲出面。奴隶鼠们紧跟在那个救了自己的地表生物身后,要跟着她,让这里翻天覆地!
奴隶鼠失神彷徨,寻思。
原来,她已经救了这么多像我一样的奴隶鼠了啊。
原来有这么多,跟我一样的奴隶鼠在跟随她啊!
她……一定是在做很伟大的事情……
好想跟着她,跟在她后面,去帮助她,去做点什么好啊。
yes ,yes !
大家都跟着她,我也应该要去——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附着在了这个才摆脱死亡命运的奴隶鼠身上,他已经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那些愤怒地追着地表生物的奴隶鼠守卫追兵从他身边轰隆隆地跑过,情绪也感染了他,庞大的鼠群淹没了一切胆怯、恐惧。
他抄起地上剩下半截的砍刀,愤恨地吵地上不省人事的女魔鼠踹了一脚,向少女的方向追赶过去,狰狞地让自己的战吼加入了这要让地宫翻天覆地的鼠群之中。
“为了地表玩意儿…Kill!Kill!Ki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