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哈呼哈呼哈呼……”
好多注意到这些奴隶鼠的人们都困惑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呀,就算要跑步,在这种永远也跑不完的滚筒里跑是个什么道理?
难道……是为了健身?
“喂,你们在干什么呀!”有魔鼠忍不住大喊,问机器人后面的那些奴隶鼠。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那些奴隶鼠的奇怪举动,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大喊:“喂,你们在干什么呀。”
“你们在干什么呀。”
听到了同胞呼唤的奴隶鼠茫然地看向外边,在滚筒里长久的奔跑几乎让他们无法听清外面的世界——不过终究是听清了。
“对呀,我们……在干什么呀?”
茫然,困惑,他们在这滚筒里一直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知道,反正蛮累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还是歇歇吧。
奴隶鼠们一个个从机器的滚筒上走下来了。
哧嗡……嗡……嗡……
衰弱的嗡鸣声从巴别塔上响起,原本闪亮的电线不稳定地闪烁着,光彩黯然,那些屠杀着生命的机器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狰狞血红的指示灯黯然无光,低下头颅,沉寂地愣在那里。
看着这些突然停下来的怪物,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面面相觑,擡起头看向那高耸的神之塔、巴别塔,上面一点响应也没有,过了片刻,才传来先知那嘈杂的叫喊:“怎么回事?老子视频怎么卡住了?诶诶,下载速度呢?老子WiFi呢?妈个鸡,等等不会吧……怎么停电了呀啊啊啊啊!没电没WiFi这些垃圾机器人全都动不了的啊会被土着人杀掉的!赶紧快用空投舱送个发电机下来……不行!没有WiFi连空间站都联系不上了呀!怎么办怎么办……”
先知慌里慌张地往下看,这个世界的人和魔鼠们都迷茫地看着这座高耸的巴别塔,看着先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先知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咳咳,我的子民们呐,恭喜你们,通过了神的考验,历史上有很多像你们这样年轻的种族,他们都没能通过考验,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现在你们英勇地证明了你们自己是跟我们天龙人同样优秀的种族,朕、咳咳,吾……吾甚是欣慰,甚是欣慰呀。”
其实先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嘴里说了什么,就情急之下乱说一通,现在看来乱说的这些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嘛。
没有扩音设备,这塔又那么高,他说了什么塔下的人们根本没听见。没有了机器人的威胁,片刻群情激愤,人们向塔身丢石头。
“根本木大呀!”先知在塔上瑟瑟发抖,惊恐尖叫。
“就是你这个家伙,当初骗我们造这座破塔的吧!?”
“王八蛋还我血汗钱!”
乞丐们愤怒地抓住巴别塔施工后还未撤走的缆绳。
“你这个伪先知!伪、伪先知!”
“我的兄弟就为你这座塔……摔死在塔底下!”
奴隶鼠们也愤怒地抓住另一边的施工缆绳。
“这座塔是老子给你造的!”
“咱造的塔,咱也能拆了它!”
“我们一起,加油干他!”
“先知玩意儿……die !Die !”
“嘿……咻!嘿……咻!嘿……咻!”
高耸的巴别塔摇摇欲坠,感受着高空的摇晃感先知惊恐地求爷爷告奶奶裤子一片湿润哭爹喊娘:“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不要摇了我错了我对不起,我该死我没用天龙人是全宇宙最垃圾的种族我们都是狗生的饶了我呀呀呀呀呀——————!!”
此时两个形貌各异的种族,这座城市的人族,和这座城市的魔鼠,一个生活在地面,一个生活在地下,却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怀着同样的心,齐心协力,呐喊着协调的呼声,为同一件事情奋斗着!
“嘿咻……嘿咻……嘿咻!”
“嘿——咻!嘿——咻!”
“嘿————咻!”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阿——————!!”
轰隆隆————
神之塔,巴别塔。
【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地上的人完成了他的前半部分,地下的人完成了他的后半部分,终于建成了这座沟通着人族与魔鼠,凡间与神界神之塔。
然而最终却由人族与魔鼠共同摧毁了这座本该在未来象征两族协力共同富裕共同繁荣的标志……
黎明,太阳初升,巴别塔倒塌的残骸,硝烟渐渐散去。
这个夜晚很乱,要搞清楚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个流浪汉睁大了眼睛,看到了对面的人,不敢相信地伸出脑袋。那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啊,有着老鼠的脑袋,尖锐的牙齿,下水道的腥臭味道。
对面的奴隶鼠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惊惧地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个一辈子待在地下的自己从未见过的无毛玩意儿。
警惕,不安,敌意,仇恨。
本该有这些的,但看着巴别塔的残骸,这个他们刚才共同完成的壮举,那些似乎理应生出的东西,就怎样都生不出来。
但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小心谨慎地接近。
奴隶鼠紧张地擡起纺锤形的脑袋。
流浪汉克制着害怕的情绪,随时准备一触即退。
这是怎样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呀。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他跟我一样。
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呀。
短暂的沉默,在紧张之中,下意识地吸引,流浪汉向奴隶鼠伸出了自己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奴隶鼠也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因为太过紧张他们都撇过了脑袋,不敢去看,不敢去接触眼前这可怕的怪物。
人族的手,魔鼠的爪子,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