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章 巧拿双角

　　唐小玄坐在白龙马上，一边观赏着路边的美景，一边哼着小曲，而悟空依旧是在前面领路，八戒如常牵马，沙僧还是负责担负行李。

　　夜住晓行，却又值三春景候，那时候清风吹，柳绿如丝，佳景最堪题，时催鸟语，暖烘花发，遍地芳菲。海棠庭院来双燕，正是赏春时。红尘紫陌，绮罗弦管，斗草传卮，师徒们正行赏间，忽见一座大山挡住去路。

　　唐小玄记得很清楚，在这儿应该要遇到危险了，而且危险还不小，自己必须当心一点，于是唐小玄就道：“徒弟们注意，前遇山高，恐有虎狼阻挡。”

　　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只道：“师父，出家人莫说假话！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所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之言？但只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师父莫忧虑，有我老孙在，就是天塌下来也能保师父你安然无事，怕那些虎狼做什么？”

　　看悟空说得这么起兴，唐小玄也要掉书袋了，道：“我当年奉旨出长安，只忆昔来拜佛颜，寻穷天下无名水，历遍人间不到山，怎么能够闲下来呢？”

　　悟空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可是唐小玄没有听进去，他可不想照着西游记的老路子走下去，若是照老路子走的话，经过这座山的时候，怕是要吃一点苦头。

　　他忽然道：“徒弟们，你们看。”

　　悟空最为警觉，听到唐小玄说“看”，就立刻循着唐小玄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唐小玄指的是空中，今天的天气晴好，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悟空纵然没有千里眼，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是在唐小玄所指的方向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万里之内空无一物。

　　悟空不由得问道：“师父，你让徒弟们看什么？”

　　唐小玄记得这儿照著书上说来，应该马上有个神仙出现，是什么天上功曹，所以唐小玄道：“不急，你们等等，马上会有个神仙降临。”

　　悟空不解道：“师父，你怎知会有神仙降临？”

　　唐小玄故意掐指一算，道：“你忘了师父懂得一点算术吗？偶尔可以算出一点事情，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那宝象国外遇到的奎木狼吗？”

　　这件事刚刚过去不太久，悟空自然还记得，只道：“师父，弟子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师父你一眼居然就将奎木狼的真身看穿，当真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厉害。”

　　唐小玄耸了耸肩，道：“不过小事一件，为师既然可以去取真经，自然也可以将这路途的凶险查个明白。”

　　他又转口对悟空道：“悟空，你快去前面看看，那神仙乃是功曹，是来告知我们此山之险，你往前面多走两步，若遇上他便跟他应对几句，就说我们已经知晓他的意思，让他去吧。”

　　悟空应诺道：“好的，师父，我这就前去看看，看看是否如师父所言。”

　　话毕，悟空就朝着小路前行，一路往树林走了进去。

　　唐小玄见悟空走掉就从马上下来，八戒赶紧过来搀扶，唐小玄下来之后，就道：“八戒，为师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你可愿意吗？”

　　八戒上次被玉帝抓住，准备处死，幸好唐小玄带着悟空上天营救才堪堪保住他一条小命，故八戒对唐小玄感恩戴德，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会去，当下就道：“师父，什么事情你说吧，是不是饿了，俺老猪替你化斋去。”

　　唐小玄却摆了摆手，道：“为师不饿，你听好了，往前走上二十余里路有一个洞穴，你也莫管是什么洞穴，只消去了就是。那洞中有两个妖怪，是天上的两：个童子下凡所化，在这路上已经害了不少人，我现在路经此处，正好是他们的上天之机。你去了就跟他们说说，说太上老君已经知晓此事，叫他们赶紧上天去吧！若是误了时辰，小命可就不保了。”

　　八戒睁大眼睛，道：“师父，你可真是慧眼独具啊，居然已经看出前面山上妖怪的真身，这……这当真比如来还高一筹。”

　　他用自己的脚将放在地上的钉耙勾起来，道：“师父，我这就跟那两个妖怪说一声。”

　　他走出两步，又吩咐沙和尚道：“师弟，你好生照看着师父，我去去就回来。”

　　八戒刚离开不久，悟空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崇敬的神色，走到唐小玄面前道：“师父，你当真诸葛在世啊！正如你所言，前面不多路就有一个樵夫，询问之下果然是功曹所化。”

　　唐小玄谦虚的道：“呵呵，为师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取经路上的危险却在为师的预料之中，这一趟旅程，你们只要听我的话便没有多大难处，当真是犹如行走康庄大道。”

　　悟空现在对唐小玄真是拜服了，接连点头应是。

　　唐小玄见悟空对自己崇拜有加，就趁势道：“悟空，你现在去天上一趟，跟太上老君说一说，请他赶快回去看看炼丹房，那看守炼丹的两个童子已经下界作乱，趁现在还没有危害四方，叫他赶紧下来将这两个童子带走，否则扰乱民间的秩序，可不是他可以担当得起。”

　　悟空追问道：“师父莫非是说前面有一般不祥的黑气笼罩于山头，就是因为洞中有妖怪，而妖怪就是太上老君的看炉童子所化？”

　　唐小玄点了点头道：“我已命八戒告知那两个妖怪，太上老君即将前来，为了配合，你赶紧上天去请太上老君，而且你要记着……”

　　话到这里，唐小玄朝着悟空使了一个眼色，悟空虽猴头猴脑的但很精明，知道师父有话要跟自己说，不能让沙僧这个老实人听见，于是就将头凑过去，道：“什么，师父？”

　　唐小玄将声音压低了一点道：“顺便告诉太上老君，要他拿出几颗丹药给我们，我们就将此事略着不提；如若不然，就告到玉帝那去，说他家教不严，免了他的职务。”

　　悟空听闻，笑嘻嘻的直点头，道：“此法甚好，此法甚好。”

　　他一个转身，道：“那徒儿去了。”

　　只见悟空遣起一个觔斗云，扶摇直上九天。

　　唐小玄在地上走了几圈，活动了一下筋骨，运动了一下神经，过了多时，见八戒跟悟空都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有点担心了。

　　“悟净，你去看看八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唐小玄对于孙悟空没有什么好担心，但独独这个八戒办起事情来总是偷懒，要不就不用心，要不就不机灵，往往会耽误大事。

　　沙僧应了一声，道：“师父莫急，待我去看看。想必是二师兄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不认识路所以迷路了，我去寻他回来。”

　　唐小玄道：“去吧。”

　　沙僧又道：“但师父你一人在这里待着我又不放心，若是师父你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唐小玄现在已经是四级的神仙了，一般的小妖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件事只有悟空一人知道，沙僧跟八戒也还被蒙在鼓里。

　　“无妨，现在日色光鲜、阳气旺盛，哪会有什么妖怪？何况，不还有白龙马在这儿吗？小白龙又非等闲之辈。”

　　唐小玄找了个理由推塞道。

　　沙僧犹豫片刻，还是将行李上的一块羊皮铺好，让唐小玄坐上去，这才翻开荆棘，走了出去。

　　沙僧走后，唐小玄又将这一次的劫数从头到尾回忆一遍。他记得在这一回中，应该是遇到两个恶魔，名字唤作“金角大王”跟“银角大王”。这两个恶魔本是太上老君手下看管炼丹的童子，因为贪恋人间乐趣，趁着太上老君不在宫中“偷偷下界来了。

　　' 而这一回中，经过悟空跟这两个恶魔的斗智斗勇之后，最终是将两妖降服，其中的曲折经过，唐小玄想来都觉得繁琐，也不想重蹈覆辙，因为若按照原来的套路走，自己肯定要吃上一段苦头。

　　唐小玄一人跟小白马在一起没有事干，就不断寻思自己在这一难之中，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唐小玄还记得很清楚，这两个童子是带着几样宝贝下凡的，宝贝共有五件，其中最厉害的两件是紫金商卢跟玉净瓶，这是太上老君的法宝。

　　要是能够将这两样东西弄到手，绝对有大大的好处，往后再遇上什么麻烦，只需喊一下对方的名字，就能对付过去。而且西游记原着上也记载得清清楚楚，即使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胡乱说个名字出来，只要对方一答应那便得进去，跑都跑不掉。

　　本来孙悟空被这两样法宝收进去之后，也无法逃出来，只不过悟空异常精明，巧施手段之后，才从其中逃出，且倘若孙悟空没有金刚不坏之身的话，早就在这两样法宝中化作脓水。放眼天下，神仙纵然多，可是能有几个像悟空拥有不死之身？

　　所以，各方面思量下，拥有这么两样法宝，有大大的好处。

　　唐小玄正寻思着，但听头上一阵急响，抬头望去就看到悟空御云而回，速度相当之快。等悟空落到地上，唐小玄就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太上老君他人呢？”

　　悟空笑了笑道：“那老头对这件事情倒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现在事务繁忙，若是抽开身来必定会被别人怀疑。他也精明得很，给了我一样法宝，让我去收了那两个妖怪。”

　　悟空又笑道：“这法宝可是个好东西，老孙我听老君说，这个东西是专门制那两个妖童的。”

　　唐小玄大奇，道：“真有此事？”

　　悟空将手晃了晃，道：“哪还有假？师父你且看。”

　　随着悟空的“且看”两个字出口，唐小玄就看到悟空手中出现一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珠子，看到这颗珠子，唐小玄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定风珠”，不过想来应该不是。

　　于是唐小玄指着悟空手上的珠子，道：“悟空，这是何物？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悟空将这个珠子抛在空中，又用手接住道：“师父，这东西的能耐大着呢，乃是当年浑沌初开、天地始分之际，女娲娘娘遗落在人间的眼泪所化，威力无穷。”

　　他将珠子丢在唐小玄手中让唐小玄看，接着道：“师父，你不是让俺老孙替你讨几颗丹药来吗？那老君的炼丹炉虽大，却没有什么好丹药，而这颗珠子可抵得上一百颗丹药、一万颗丹药了。”

　　唐小玄仔仔细细将这颗珠子端详了半天，见珠子周围泛着一圈细微的光泽，珠子之中则有一种赤红的液体流动着。就算是唐小玄这种不太识货的人看了，也知道定然是个好东西，就算拿到现代，也没有人会将它看成溜溜球。

　　“那悟空……”

　　唐小玄将这个东西在手中把玩着，问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奇特，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悟空没有直接回答唐小玄，只是对着这颗珠子吹了一口气，道：“师父，你可看好了。”

　　随着悟空的一口仙气吹下去，珠子忽然变大了。

　　“真乃宝珠也，居然能够忽大忽小，伸缩自如，实为天生神物啊。”

　　唐小玄不由得叹道。

　　“师父，你拿着这颗珠子，但凡修为在十级以下的神仙，你只要大呼一声”孽畜，还不进来“这几个字，敌人便会应声而入，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化为血水。”

　　悟空见唐小玄如此惊奇，解释道。

　　唐小玄刚才只道那紫金葫芦跟玉净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跟这宝贝比起来还差得远呢！紫金葫芦与玉净瓶必须要敌人应一声“是”才能够将人收进去，可是这颗珠子却只要说句话就好了，是强是弱，高下立判。

　　正在这个时候，草丛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不用看，唐小玄就知道一定是八戒跟沙僧回来了。

　　可是等到人从草丛里跃出来，唐小玄才发现出来独独只有八戒一人。沙僧是去找八戒的，但沙僧没回来，八戒居然回来了？

　　看八戒的样子急匆匆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然唐小玄还没有问话，八戒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师父、猴哥！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孙悟空见八戒如此慌张，就道：“呆子，你急什么！什么事情从头说来。”

　　八戒看样子是一路小跑而来，此时心神还未定，似有余悸，大口喘息两口之后，才道：“沙和尚……沙和尚他……他被那两个妖怪抓去了，生死未明啊我看……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唐小玄现在是稳坐钓鱼台，对那两个小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安然自若道：“休要急躁，出了什么事情，八戒你从实说来。”

　　八戒用粗糙的大手擦了擦自己的长鼻子，道：“师父，你所言不假啊！那个山洞之中果然藏着两个妖怪，你道是什么妖怪？”

　　唐小玄自然知道，不过却故意问道：“什么妖怪，你说来听听？”

　　说起这两个妖怪，八戒脸上是挥汗成雨，汗珠直落，道：“那两个妖怪长得比我老猪还要丑上三分，他们一个头上长着金角、一个头上长着银角，自称是大王。不论是谁，想要从这个山头路过都得等他们一句话，他们要吃人就抓人，完全不当这是皇土啊。”

　　悟空在一边道：“瞧你那点出息，两个妖怪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师父之前不是与我们说过，此双妖是天上的妖仙，乃太上老君看守炼丹的童子，我领了师父的命，已经去天上跟老君借来一个法宝，正准备前来收妖呢，你看把你这个呆子给吓的。”

　　悟空故意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你这几百年的天蓬元帅究竟怎么当的，是不是靠关系走后门？”

　　听悟空这么一说，八戒就注意到唐小玄手上此时已经膨胀变大、犹如球般大小的珠子，道：“师父，莫非这就是猴哥从天上借来的法宝吗？看起来……嗯……貌似不怎样啊。”

　　唐小玄啐了一口：“胡说，你们且看为师去将那两个妖怪收了过来，顺便将悟净救出来。”

　　唐小玄这么一说，悟空跟八戒两个人当真吃了一惊，同时失声道：“师父，你要去？”

　　唐小玄迭了迭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灰尘，将这颗珠子举在手里，昂首挺胸的道：“怎么，你们这么说是不是太小看为师了？”

　　两个徒弟急忙道：“不敢，师父。”

　　悟空知道唐小玄虽然已经练成四级的中仙，不过跟那些久在天宫中混迹的神仙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若是贸然前去，也许会有个什么不测，也许还没有见到那两位大王，手里的珠子就被小妖怪们抢去了，更糟糕的是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这都是悟空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悟空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高，可终究不敢让唐小玄涉险，于是抓了抓猴腮道：“师父，不是徒儿不信你，只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有猛兽出没，妖怪占山，凶吉难料，我看……”

　　唐小玄打断悟空的话：“休要惧怕那些畜生，为师乃是诚心向佛，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就算是猛兽妖怪见到为师，也会躲得远远的，正所谓邪不压正。”

　　其实唐小玄早就想出手跟妖怪们会会了，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神仙，却没降服过一个妖怪，那怎么成？每次遇到妖怪野兽，都是被孙悟空几棍子打死，唐小玄看得心里痒痒的；这一次，说什么也要会会那金角、银角大王。

　　“师父，你还是听猴哥的话吧，你此去倘使遇到什么不测，这取经路还怎么走下去？你不为自身着想，也不能耽误取经大任啊。”

　　八戒这一次居然没有说那种不厚道、散伙之类的话来，也委实难得。

　　“为师心意已决，你们勿要阻拦，否则为师就要跟你们断绝师徒关系。”

　　唐小玄露出一副愠色。

　　一个领导者老是跟一只羊一样，是无法压制手下那些比自己还有本事的员工，这一点唐小玄可清楚得很。他家族当官的人可多，耳濡目染，自己也学会了很多官学。

　　悟空跟八戒两个人毕竟只是徒弟，是要保护唐僧去西天的，见唐小玄如此执着，当下也没有继续劝说。

　　“既然如此，那师父你稍等。”

　　悟空说着，就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颗丹药，递给唐小玄，道：“师父，这东西乃是徒儿身上的毫毛所化，你将它吞食下去，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你只需要大吼一声，徒儿自会现身。”

　　悟空见无法劝阻唐小玄，只能想出一个折衷的法子来了。只不过……悟空经常性不洗澡，身上的毫毛都有一股汗液的味道，很是难闻，但若是不收下悟空的一片诚意，又着实说不过去，于是唐小玄就将这颗丹药拿在手里，道：“悟空啊，师父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师父去了，你们在此地切勿乱走，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师父定能将那两个妖怪捉拿回来。”

　　唐小玄身为四级的中仙，已经可以腾云驾雾，当下就利用挪云之术腾身而去，速度不可说不快。

　　等到师父走后，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挠着自己的鬃毛道：“猴哥，你看师父这一去可会遇上什么不测？”

　　悟空将手一甩道：“放心好了，师父乃是金蝉子转世而生，几世修来的好人，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悟空嘴巴上面说得很肯定，可是心里也没有底，靠着一棵树看着师父离去的方向，只望师父能够尽快回来。

　　再说唐小玄到了那个洞门之后，见洞门关上，料定那个银角大王是巡山去了。

　　若是现在将金角大王收服的话，那还要等银角回来，不如现在暂且等着，等到银角回来洞中，将这两个小妖童一并收了去，一起还给太上老君才省事。

　　一念至此，唐小玄就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卧倒下来，等着银角回洞。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这银角的影子，都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在徒弟面前许诺的是一盏茶的工夫，可是现在十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要是这银角大王还不回来的话，那自己难道一直等下去？这洞里还关着沙僧呢，沙僧这样的老实人在取经路上还有很大的用处，至少行礼不用怕悟空跟八戒两个“礼让”，说什么都得救回来。

　　唐小玄再三思量之下，决定还是先敲开洞门看看，说不定银角大王跟书中写得不一样，没有去巡山怎么办呢？自己来到西游之中已经改变很多事情，也许发展的路线已经与原着有别。

　　想到这里，唐小玄一个纵身从树上跃了下来，双脚触地，走到山门前，用自己手中的九环锡杖在石头铸成的大门上用力敲了两下。

　　唐小玄已是四级的中仙，又是尽力而敲，所以将这个洞门震得山响。洞里现在果然是只有一个妖怪，就是那个比较胆小怕事的金角大王。

　　金角大王听到有人来踢馆，以为是孙猴子找上门来，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有玉净瓶这项法宝。

　　“贤弟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被孙猴子给抓去了？所以孙猴子才敢来叫门？”

　　这句话金角大王是对自己说的。

　　旁边一个敬酒的女妖道：“大王，你莫急，你难道忘了还有老君的一样法宝呢？你只消将法宝拿出来，冲着那个孙猴子叫上一声，他若是应了，就是盘中餐了。”

　　金角大王经过女妖一提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呀，我居然将这法宝给忘了。”

　　他马上吩咐那些小妖们：“快去，将我的玉净瓶拿来。”

　　几个站岗的小妖纷纷拍着马屁，抢着去取玉净瓶。

　　金角大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道：“你再给我倒一杯。”

　　那个女妖就将金角大王的金角杯斟满，柔声细语道：“大王，你莫非惧怕那个孙猴子？还要喝酒壮胆？”

　　金角大王在自己的双腿上拍了拍，长长叹了口气：“爱姬啊，你有所不知，那个孙猴子可不是好惹的，他乃是昔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呐，后来修得正果跟了唐僧，保护唐僧西行取经呢。”

　　女妖将自己柔美的双手架在金角大王的脖子上，酥胸半露，娇声道：“大王，你怕他做什么，此人根本不足为惧，我们有了玉净瓶，就有了护身符。”

　　她看了一眼洞门道：“我们先不急着出去，先让他敲一会儿洞门，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到他的士气被消耗了，我们再去拿他。”

　　金角大王听到女妖如此安慰自己，拍了拍女妖的大屁股乐道：“爱姬，还是你有心机啊！来，不急不急，我们先喝上几杯。”

　　这洞门看起来不过是由普通的石头砌成，其实却是千年的陨石所铸造的，坚硬无比，就算是孙悟空拿着金箍棒来，也不一定一棒能将这块洞门打碎。

　　唐小玄在洞门外撞了半晌之后就觉得累了。他本来想学着孙悟空吆喝叫战，可是想想自己乃是圣僧，不可以因为这件事而失了身份，于是只好依靠着洞门坐了下来，喃喃道：“他娘的妖怪，居然守着老巢不出来。”

　　他将九环杖丢在地上，将身上的僧衣拉开，才敲打了一阵就已经累得够呛了，身上汗出如雨。

　　“看来这打妖怪确实不是自己该干的活，自己还是装装样念念经的好。”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毕竟人在做天在看，他现在一举一动都必须要特别小心，不能让西天的佛祖看到。

　　金角大王见洞门口没有动静，就转过头看了女妖一眼，道：“这怎么回事，怎么不敲了呢？”

　　女妖嫣然一笑，道：“大王，想必是那孙猴子敲累了，就走掉了。这玉净瓶虽然厉害，可是我们出去之后，你唤他的名字，他万一不答应可怎么办？若是他真的去了，我们也不必惹他，不如就将这个沙僧放走吧，反正沙僧看起来也不好吃。”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的，说变就变，女妖也不例外。

　　金角大王先是怔了怔，立刻又愀然作色，道：“这怎么行呢？说不定贤弟已经被孙猴子抓去了，正在受苦呢。就算是不跟那孙猴子打一架，也须得用这个沙僧与他交换。”

　　说到这里，他又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叹息着道：“哎哟，贤弟啊，当时我要你别打唐僧的主意，你偏偏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好了……”

　　女妖的眼珠子在眼中转了转，道：“大王你莫急，我出去跟那孙猴子说说，让他来交换人质。我虽然也是妖怪，但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与我一个小女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