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再带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儿独自生活,啧啧啧,也不知道多少男人眼馋……”宋青书虽然没见过她的母亲,不过有歌璧做对比,对方既然号称昔日的金国第一美人儿,肯定也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人家其实早就想来看姑姑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正好碰上了魏王兄,我就顺便过来了。”
重节甜甜一笑,眼神却有意无意扫了宋青书一眼。
宋青书不由奇怪,这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干嘛?再联想到那种诡异的似曾相识之感,他就更加疑惑了。
歌璧拉着重节坐了下来,听她这样说顺口问道:“重节,你知道魏王过来是打算做什么的么?”
由不得她不好奇,毕竟魏王这些年很少来她这里,这次突然前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重节不敢说。”少女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歌璧微微一怔:“都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我怕说出来了姑姑会不高兴。”
少女大大的眼睛扑哧扑哧地眨动着,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坐在那里,不过宋青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那丝狡黠。
“说吧,姑姑保证,不会不高兴的。”歌璧果然被她勾起了兴趣。
“其实是这样……”少女声音一顿,看了宋青书一眼,方才继续说道,“魏王兄说,他不忍见到姑姑被坏男人欺骗,决定过来提醒姑姑一声。”
宋青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坏男人就是唐括叔叔你呀,”少女笑容甜美清澈,不过说出的话却差点没把宋青书给气死,“唐括叔叔,昨天秋香楼花魁的滋味如何啊?”
宋青书老脸一热:“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滋味不滋味的。”
“秋香楼花魁?”歌璧茫然地看了重节一眼。
“看来唐括叔叔没和姑姑说呀,”少女仿佛不经意间说了一句,“事情是这样的……”接着将昨晚一群男人在秋香楼一掷千金抢夺花魁,最后“唐括辩”抱得美人儿归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一遍。
宋青书脸色黑得很,这少女表面上天真浪漫,却有意无意挑拨着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人家魏王明明已经走了,她却将魏王要干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在他看来,魏王之所以来这里说不定也是被这个少女挑拨的。
宋青书本来还寻思着怎样和歌璧解释,毕竟他昨晚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再被重节这么故意一挑拨,歌璧不生气才怪了。
不过接下来歌璧的反应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瞪了出来,只见她脸色如常,微微一笑:“男人嘛,偶尔出去寻欢作乐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魏王他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呃~”宋青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怎么好,有这样一个妻子,唐括辩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么?
少女也是一怔,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完全没料到歌璧居然会这样云淡风轻,不过她反应也是很快,马上接话道:“对啊,依我看啊魏王兄恐怕也未必真是存了什么公义之心,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昨晚到手的花魁被唐括叔叔抢了心有不忿,这才一大早就过来找他的麻烦。”
歌璧温柔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细齿,并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反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有些可怜那花魁,昔日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却沦为男人挑来挑去的货物,唉~”
宋青书没想到歌璧居然有如此善良的心思,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少女却有些不以为然:“那些宋人自己没本事,有什么好可怜的。”
歌璧微微摇了摇头:“不然,当初宋国衰弱我大金强盛,所以宋朝公主沦为了俘虏,若是将来金国衰弱,被强敌攻破大兴府,你我二人的结局又能比她好得到哪里去?”
“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真理。”少女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过歌璧的话触动了她心中一桩恨事,突然间变得沉默了起来。
见两女神情沮丧,宋青书哈哈一笑:“放心吧,还有我们这些男人保家卫国呢。”
歌璧一脸柔情地看了他一眼,面带微笑,少女却冷冷答道:“那些宋国女人也是被他们的男人给卖了的。”
“呃~”宋青书被呛到了,心想这少女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难道唐括辩什么时候惹到过她?
少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呆下去,起身向两人告辞,临别之际又突然问道:“对了,今晚秋草的成人礼宴会,姑姑和……唐括叔叔要去么?”
“秋草?成人礼?”宋青书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少女口中的秋草是谁。
歌璧却点头微笑道:“蒲察世家大小姐的成人礼,我们唐括世家当然要去了。”
得到她肯定答复过后,少女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变得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见宋青书一脸疑惑,歌璧解释道:“这段时间你神龙见首不见尾,蒲察世家送来的请柬就由我代收了,今天是秋草那丫头满十四岁的日子,我们三大世家素来联系紧密,当然得去给她捧场,礼物我早已准备好了,夫君不用担心。”
“秋草是蒲察阿虎特还是蒲察阿虎迭的女儿?”
宋青书直接询问道,毕竟秋草年纪还小,唐括辩不知道也很正常。
如今蒲察家族是蒲察阿虎特、阿虎迭两兄弟当家作主,两人一个是殿前左副都点检,一个是殿前右副都点检,可谓是把持了皇城的禁军。
“看你这记性,秋草是蒲察阿虎特的女儿。”歌璧嗔怪地白了丈夫一眼。
此时的蒲察世家府邸,一个娇俏的少女正拿起一个又一个的花瓶往一个中年人砸去:“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姓杨的那个残废,我蒲察秋草的意中人,要是整个金国最英武的勇士,我才看不上那个残废。”
“别砸别砸,那花瓶可是爹爹在清国的朋友送的景泰蓝,珍贵得很!”
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瓶,中年人一脸心疼之色,“这不是你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你们从小指腹为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