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顾忌那小子,而是顾忌凌儿背后的宗门而已。”
“这些我知道,夫君,只是我今日去找他提及好处,他却什么都没要,莫非是有更大的图谋?”
刚进洞里,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谈论的声音,冉绝凝神一听,便知道二人嘴里的那小子便是自己,便静下脚步再听。
“图谋?”冉涛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几分淡淡的不屑,说道:“就凭他那点修为还想图谋我?也就是眼下这段时日,只要我一朝养好了伤,便立即杀了他以绝后患。”
“这……”刚才确认了冉绝真不是冉涛的外面养大的庶子之后,赵氏这时候莫名生出几分不忍来,说道:“要不留他一条性命?只废了他的修为?”
冉涛摇摇头,狠辣地说道:“妇人之仁,你以为他顶了凌儿的身份,还能有几日可活?这三个月我若养好了伤,定然要杀他。就算我放过他,出得门去,李家和他们背后的人知道被一个冒牌货给耍了,还能容下他的性命?”
“凌儿……”听到丈夫嘴里提到已经死去的儿子,美妇不仅声音哽咽,啜泣道:“我的儿子……”
他这一哭,冉涛也没了办法,只能好言相劝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哭坏了身子,等我伤势一好,一定找出凶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你就说报仇,报了仇能怎样,我的儿子永远也回不来了,他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却……”
想到儿子连一坛骨灰都没能留下,美妇不禁失声痛哭。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才所说的一切,都被冉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对已经心冷的冉绝来说,这件事对他倒也没有多大的打击,只是既然冉涛夫妻两个想要把他用完就杀,他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还要想个办法应对才行。
‘既然不想让我活着,那你也别活了。’
只是这件事要如何应对,还是要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自己目前身处漩涡中心,假冒了那个冉凌的身份,而且那人的背后还有一个所谓的宗门。
冉绝对所谓宗门不甚了解,不过也知道这个冉凌都化的灰都没了,说不定在那个宗门里面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毕竟一个宗门但凡重要的弟子都会留魂灯在门内,日夜有人看守,一旦出现问题,宗门会立刻派人出来追查,冉凌死了两天还没人来,这说明冉凌实在在那个宗门里面并不算什么重要人物。
结合这两天见来看,冉凌一死,冉涛和那个宗门的关系就彻底断绝,所以那个宗门目前对于冉绝来说,就算身份戳破,也没有什么关系,对他而言目前最危险的还是把他牵扯进来的所谓李家,然后是三个月后的冉涛。
眼下最快速脱身的办法就是走出冉家的大门,然后对外宣布自己根本不是冉凌,之后拍着屁股走人。
不过这个办法也不保险,冉绝虽然没见过那个冉凌,但也知道两人长得也是非常相似的,自己目前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不说,被冉涛本路捡来的说辞说出来那群人也不会相信,所以这条计划可行度不高。
而剩下一条,就相对较难了。
那就是顶着冉凌的名头活下去。
当然,这不是让他委曲求全去得到冉涛的承认,然后以冉凌的名字出现在世上。
这对于冉绝来说根本不可能,此时的少年心中桀骜又冷漠,又怎么会去承认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为父亲呢?
所以这第一不,就是要杀了冉涛,然后想办法以自己的能力立足。
但是以他目前的修为,仅仅生光中期而已,自保都勉强,又拿什么立足呢?
“对了,这个宝囊怎么打开啊?”
“打不开,除非是那个小子亲自来了,否则这个东西就算是我突破到了金丹境界也打不开。”
“这个法囊有这么好?”赵氏好奇道:“我记得夫君你的法囊现在连我都能打开,怎么那个少年打不开?”
冉涛苦笑道:“我现在身受重伤,修为连生光五层都没有,夫人你自然能轻易打开。只是这小子的东西有所不同,这法囊连着他身上褪下来的衣服都是上品的法宝,而且还有特制的门派记号。”
“难道他是那个宗门的弟子?”
“不可能。”冉涛断定道:“除了几个隐世的宗门之外,天下的宗门符印我大多都见过,这里面的绝对没有这种样式的,而且这上面的炼器手法,加上里面的材料,绝对是几千年前或者上古时期才能炼制,我猜测很有可能是这个小子走了狗屎运,不知道撞破了哪个大能留下的遗迹,捡来的漏。”
“啊?”赵氏惊叹道:“这衣服宝囊这么宝贝啊!”
“自然,这些东西我一见他便注意到了,法囊里面的东西不说,光是这件宝衣,即使不认主炼化,放在我身边便能助我疗伤,到时我再杀了那小子,抹去这宝衣和法囊上面的痕迹,若是里面还有几颗紧要的丹药,就是成就元丹也未可知。”
“这……”赵氏惊道:“有那么厉害?那夫君你现在就去杀了他好了!”
“糊涂,眼下我还要他帮我骗着外面那群人,况且我现在伤成这样,那小子虽然只是一个聚气修为,说不定还有些保命的本事,这事还要稳妥一些还好,待我伤势一好,再杀他不迟。”
冉绝听到他不仅要杀了自己,就连自己身上的宝囊和衣服都要图谋,实在的可恶至极,站在洞口死死咬牙,冲进去一下子结果了二人的心思在心中跳跃。
然而就在此时,背后的法阵却传来一阵波动,好像是门口有人在破阵?
‘难道还有别人知道这个地方?’
眼看着阵外的人就要进来,冉绝左右一看,根本没处躲藏,心急之下几乎就要准备放手一搏了。
这是脑中却灵光一闪,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温婉的声音“洞匿之息,玄中之玄,隐形之法,遁甲之先……”
“这是遁形术的口诀。”
冉绝心中大喜,急忙跟着在心中默念,只是女人的声音的完了之后,紧跟着一阵头痛感便猛然袭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法阵处忽然转进来两个人来。
打头一个一身夜行衣,蒙面提刀,身材高大,左右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没想到姓冉的家里还有这种地方,还真是小瞧了他。”
洞里方才夫妻二人说话冉绝都能听个一清二楚,这会洞口的黑衣人说话,洞里自然也能听见。
黑衣人话音刚落,就听洞里的赵氏“啊!”的一声惊叫,问道:“什么人?”
“什么人?”高大的黑衣人身后,一个削瘦的矮个站出来淫笑道:“你家的亲丈夫来了,夫人还不过来迎接。”
刚才听到夫人一声尖叫,冉涛便知道二人已经暴露,只是这门口的阵法他可是花了三颗乐浪血参请高人布下的,没有金丹期的修为根本破不开,而且为添保险,他又在外面特意加了一层幻术,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他们又是怎么找到的?
他却是不知道他所谓的高人布下的阵法,在冉绝眼里却不值一提,神宵岛所承宗门在上古时期乃是三界阵法第一宗,冉绝虽然没有特意学过,但总读了那么多的典籍道藏,后世修真所布阵法在他眼里没有任何难度。
他刚才三两下的就破了幻术,顺带把阵法的阵眼摘去一个,幻术失灵之下立刻被夜行的二人找到了端倪,而阵法少了一个阵眼,自然威力大失,二人没费多少功夫就破阵进来了。
矮个男人沿着石阶踱步而下,走入下面的洞中一看,之间一处一丈长宽的密室之中,赵氏拥着冉涛正靠在墙角,见人进来,赵氏立即吓的躲在冉涛身后。
果然冉涛赵氏二人都在,嘴里笑道:“哟,冉家主和赵美人都在呢,这可真是利落,省得我们兄弟费事多跑一趟了,多谢多谢。”
“李恺!”冉涛怒声道:“到了此时你还藏头露尾,难道还怕我冉涛杀你不成?”
“冉家主说笑了。”矮个男人取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油腻的猥琐面庞来“既然被冉家主认出来了,小弟也就不遮掩了,索性给冉兄做个明白鬼。”
冉涛心中惊怒,正是眼前这人对他暗算,导致他中了火毒,又受了重伤,此时见到,仍然怒气不减。
只是怒归怒,冉涛也知道今日已是必死之局,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活命的机会。
“你敢进我家杀人,难道不怕凌儿去他的宗门给我寻仇么?”
“怕。”李凯直言不讳道:“大悟宗威命赫赫,又是秃驴里面出了名的护犊子,老子不过一介县门,怎么能不怕?”
说完这个,李凯又摇头道:“只是冉兄,你似乎忘了一点,那群秃驴护犊子不假,但另一个特性却是摆在护犊子前面的,那就是贪财,当初你花了七颗珍贵的灵元丹把冉凌送进大悟宗,如今只要我把你冉家的家业送给他们,别说死了一个俗家弟子,就算死了那群秃驴的亲爹亲妈,他们会欢天喜地的把我奉为贵宾。”
冉绝捏着隐身法跟在二人身后,听到他们说到灵元丹还要带上珍贵二字,心里瞬间有了想法。
那丹药在他所知,不过寻常丹药而已,冉绝虽然不记得自己炼制过没有,但他绝对能够炼出来。
‘这似乎……’
这边正思量这,又听洞中的冉涛开口说话。
“呵呵。”冉涛一声冷笑,说道:“我儿冉凌还在,他又是大悟宗弟子,李兄认为这家业是你送来好看,还是凌儿打着给我报仇的名号送上好看?大悟宗贪财不假,但为了我冉涛的一点家业沾上如此恶名,我想大悟宗的大师们是不屑去做的。”
“冉兄聪明人。”李凯赞道:“不愧是能让冉家从寒门一跃成为世家的奇才。只是愚弟既然敢上门寻你,自然已经想出了对应之法,此间无事,便说给冉兄听听。”
“哦?”冉涛一声冷笑,脑中疯狂思考应对之法,面上却故作轻松地说道:“冉某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李恺自以为胜券在握,淫欲的目光看了赵氏一眼道:“夫人莫急,待我跟尊夫解释完了,再与夫人共度良宵。”
“你……”赵氏又惊又怒,指着李恺说道:“你敢……”
“啧。”李恺摇摇头,说道:“到了这种时候,夫人就不要说敢与不敢了,莫非他还能护住你不成?当年的渔阳郡第一美人,冉兄你独占了二十年,也是时候让兄弟我尝尝滋味了。”
赵氏惊恐地看着李恺,脸上眼泪滚落,死死的抱住冉涛“夫君……”
冉涛默默抱紧夫人赵氏柔软的身躯,他知道此时越是慌乱,就越没了拖延的机会,拍拍赵氏的身子示意她安静,对着李恺说道:“我倒想听听的是如何解决这个僵局的?李兄既然如此自信,何不说与我听听?”
“哈哈。”李恺闻言呲牙一笑,对着冉涛说道:“冉兄,你此时故作镇定,是指望谁还能来救你,或者你还能逃走不成?你这二十年间强势崛起,把渔阳的各个宗族都得罪遍了,除了大悟宗那些见钱眼开的和尚,又有哪个能给你一边帮助?你个贱民!”
冉涛的脸色终于变了,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眼神,说道:“难道你如此殚精竭虑的想要的置我于死地,就是因为我冉涛的出身只是一个的乡亭小吏?”
“不然。”冉涛摇头否定,忽然露出一抹淫笑道:“还因为这渔阳第一美人的风韵啊。”
来到冉涛身前,李恺一脚踹开赵氏身边的冉涛,挑起赵氏的下巴说道:“啧啧,二十年了,琅暇美人风韵犹存,真是珠圆玉润啊。”
接着可惜道:“可惜你这根骨实在太差,冉涛这个废物供养你二十年,也不过把你堆成聚气期,若是能化丹驻颜,老子几十个炉鼎也比不上你一个啊。”
赵氏又慌又怕,愈发显得我见犹怜,推开李恺的手说道:“手拿开……”
转身往冉涛的身边爬去。
“夫君……”
“哎?”李恺一把拎起赵氏的腰带,把她整个人都拎起来,顺便手中一股火热的真元对着冉涛射去。
“啊!”
本就重伤的冉涛根本吃不住李恺的这一击,一招之下连招架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被打的撞在墙上,嘴里噗噗吐血。
一击得手,李恺拎着赵氏揽在怀里,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五弟,你出阵去看看冉家的那个小子回来了没有,尽早结果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高个男人看着李恺怀里的赵氏,明显有些舍不得,脚步迟疑,嘴里说道:“大哥……”
“放心吧。”李恺笑道:“一会你带着那小子的人头回来,为兄肯定给你尝尝滋味,真以为一个别人肏了二十年的婊子,老子还能拿回家当宝供着?”
身后的高个男子难掩兴奋,立刻提刀答应道:“好嘞,那大哥,我去了。”
言罢,他转过头,狠狠地看了赵琅暇丰腴的身姿一眼,转身走了。
来到阵口,刚想运功开阵,直觉的后背一阵微风袭来,男人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汗毛根根竖立。
刚想调动浑身的真元反击,突然后背大椎、命门两处穴位被一股真元侵入,瞬间切断了他所有的真元运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冉绝小心翼翼抱住男人的身体放倒,接着再施一个隐身术,回到下方的密室门口。
而此时的密室里面,已然变成了苦情戏码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