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妾,在俗世中,不光妻有正平之分,这妾也是有等级的。
如今大致分为十一等:媵,侧室,副室,偏室,偏房,陪房,侍妾,婢妾,通房,外室,外妇。
其中以“滕”的地位最高,一般指姐姐出嫁,妹妹跟嫁。
潇湘妃子娥皇女英,女英就是滕,姐姐娥皇是嫡妻,她是妾,虽有高低之分,实则一样。
至于剩下的妾,偏房以上的,可以与平妻姐妹相称,不需要日常伺候,平妻面前有座位,不过碰到正妻,这些待遇还是没有的,只有等级到了副室,才有资格跟正妻论姐妹有座位。
而陪房以下的妾,是奴才,要称嫡妻主子,没有座位只能站着伺候,且到了这一等级,就可以买卖或者赠送交换了,自然而然的,拿出与人亵玩也自无不可。
而那六爷嘴里的侍妾,想来也知道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拿来做什么龌龊事了。
不过这些跟冉绝毫无关系,他既不认识这人,亦不认识他背后的大人物,当下冷冷道:“没兴趣,不送。”
这就是下了逐客令撵人了,那六爷怒道:“冉凌,我告诉你别不时抬举。眼下你家都成了这幅模样,你还跟老子装什么大爷?以为你姐还能嫁出去?还是以为你冉家还有翻盘的资本?告诉你,要不是……哎呦。”
冉绝实在听他说的不耐烦,抬起一脚,直接从院里给他踢了出去,然后大门“砰”的一关。
闭门谢客。
门口的六爷也算有些本事,至少聚气的修为是有的,虽然被踢出了门外,冉绝没下死手之下,也没有受伤,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站了起来。
随后,便在门口破口大骂道:“冉凌,汝母俾也……”
那六爷掐着腰,宛如泼妇一般骂了一通,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反应,知道这桩事大概是黄了,心中不仅气苦。
“唉……小爷真是倒了血霉。”
本来这桩买卖龟六并不想接,谁没事却别人家当着儿子买母女啊,这冉家如今虽然破落下来,但好歹冉凌也是有宗门的人物,又在县中有头有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最近龟六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的花楼接连出事。
先是莫名死了几个头牌的花魁,随后龟六一狠心,从皇都的教坊司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美人。
刚买回来的时候龟六这个喜啊,这模样身段绝对是他花楼从开以来见过最好的美人了,而且在教坊司已经调教的大半年,加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以说只要一到花楼便能挂牌营业,撑起花楼的招牌了。
可谁知一到了地方,教坊司身契刚移交过来,那娇滴滴的美人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日只不开门挂牌不说,龟六带人来劝,嘴皮子都磨破了,那姑娘也不听一句,惹的龟六没了办法,只能动手。
谁知一动上手,龟六这下才知道,感情这美人还有修为,并且还不低,最少都是个生光九转以上,说不定内丹都有了。
龟六所掌,不过泉州县的一个小花楼而已,哪里打得过什么内丹高手,是以这姑娘自打来了之后,龟六直接从花楼的老板变成了小厮,整天一分钱进账没有不说,还要倒贴钱给这姑娘花销,花楼都快成了那姑娘的闺阁了。
而且那姑娘自己不接客不说,连带这也不准龟六强迫姑娘们接客,又要每日不得打骂,稍有不从,便使出法术痛打,逼得龟六跟个龟奴一样,不是鞍前马后的伺候,就是躲在自己的屋中气苦。
连着一月,龟六继承花楼几年攒下的一点家底只剩下三成,这才无奈接了这样一个下作的活。
本以为冉家都已经这般模样,凭借金钱开道,加上他龟六的一张巧舌,或许有几分希望,没想冉凌根本不跟他多说……
“哎……”冉家再破落,以冉凌的修为,收拾他却是没什么问题的,龟六只能悻悻而走。
……
虽然关门,冉绝也不能因为他不出去,不过府中也不止正门一处出去的地方,交代好王氏再来人一律不见之后,冉绝就独自溜了出去。
买修真物件的宝阁地处县市中心,并不难找,冉绝随便打听了一下,那人当即爽快的给冉绝指了路。
“冉少爷要去聚宝阁?那边就是。”
冉绝心中苦笑,看来这张得像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他发现已出现在县中,就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且在背后议论些什么。
一路走到宝阁门口,门口的小二立刻殷勤的招呼道:“凌少爷来了?快请进,请进。”
进了宝阁,里面装潢淡雅,四面的货架上都摆着各式的货物,分有不同的区域,分为各类货架,不过上面摆着的东西档次都不高,都是写普通品级的货色。
冉绝左右扫了一眼,问道:“你这里有寒铁这类东西没有?”
“冉少爷是要阴属性的金属?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做什么用?”
“炼器。”
“哦。”一边陪着的小二点头道:“寒铁前几天还有几块,不过前日来了一位客人都给的买走了,不过倒是有几块七玄精,不知道可否合您的心意?”
七玄精?
这东西冉绝还真没听过,于是便对小二道:“拿出来与我看看。”
“这就来。”
小二转身走入后房,不一会就拿着几块亮晶晶的石头回来了,拿出其中的一块,说道:“冉少爷,您看看吧。”
仔细摸了摸这块七玄精,感受到里面充足的阴气,冉绝点点头,说道:“就它了,还有多少,都拿给我。”
小二亮出笑容,对着冉绝说道:“冉少爷,东西您也看了,不知可否先把钱给了。”
其实哪有先给钱后拿货的道理,这小二不过是看听说了冉家这几天的留言,生怕冉绝抢了东西跑了罢了。
不过这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冉绝却并未感觉到,只是点点头说道:“好说,多少钱?”
“三块上品灵石。”
冉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从法囊里面掏出三块上品灵石递给他,说道:“剩下的东西都拿来吧。”
‘三块上品灵石眉头都不眨一下,看来这流言也不准啊,冉家这模样实在不像落魄了。’
接过灵石,小二又把剩下的七玄精都拿给冉绝,再问道:“冉少爷,还有什么需求没有?”
“没。”冉绝转头就走。
“哎,冉少爷,我送送您。”
将走到门口,便见一个脑袋在门口窥探,小二见了,立即生气的骂道:“出去,出去,都说了你卖的东西咱们店里不收。”
“小兄弟,我这真的是绝世的好东西啊,你就收了吧,给点钱就行。”
小二急忙往外撵人“不要不要,快走快走。”
冉绝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那人一身破落的乞丐装,身上一股难闻的馊味还掺着另外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离着老远就能闻到。
见小二直撵他,那人也知道这趟又不成了,见冉绝从门里出来,便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位真人,有没有兴趣看看小人的宝贝?”
“宝贝?”冉绝看他这副样子,随口问道:“你有什么宝贝?”
那人满脸泥污,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摇了摇,自得地说道:“好药。”
冉绝来了兴趣,看着他手里摇晃的药瓶,说道:“哦?你倒说说是什么要,若是好,我就买了。”
“这位真人。”乞丐指了指一边的小巷,说道:“这边来。”
把冉绝带进了小巷里,看看左右无人,那人才小心翼翼的掏出一瓶药递给冉绝,说道:“真人看看吧。”
接过他手里的瓷瓶,冉绝拔开瓶塞,冲着里面闻了闻,却是一股浓郁的艳香味直冲鼻腔。
“咳咳……”冉绝被这股味呛的直打喷漆,拿到一边,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嘿嘿。”乞丐笑道:“不瞒真人,这里面是春药,唤作烈女春,女人只要闻上一口,不出三刻便会化为只知淫欲的娇娃。”
冉绝又不是采花贼,要这玩意干什么,当下放下手里的药瓶还给乞丐道:“不要。”
好不容易来一个有兴趣买的,乞丐哪里肯放他走,急忙说道:“真人若不满意,小人这里还有别的。”
说罢解开那身外面那层满是补丁的外裳,两处十几个瓷瓶,说道:“您看看,这是迷迭散,只要放入一点,就会任真人为所欲为。”
这个有点意思,冉绝拿过瓶子,倒出一点药粉,放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一下,忽然说道:“不对,你这药……原本是丹方吧?”
“什么!”乞丐忽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返魂草、黄泉花……嗯,还有采香蛾,我说的可对?”
乞丐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不对,这药方都是我家单传,你怎么知道?”
冉绝还真不知道他的药方,不过得以于老道给他的百药知识,上至上古洪荒的十大灵根,下到路边的随处可见的野草,里面都有记载,他这才知道。
冉绝说道:“不过你这原本应该是丹方吧?为何不把它们炼成丹药售卖呢?”
听到这里,乞丐忽然满脸失落,指着自己这破落的样子,愁苦道:“真人你看我这一身,可是有一点修为的模样?我祖上本来也是修炼有成的修士,谁知道传到我这里……唉。”
一声长叹,乞丐忽然没了卖东西的兴趣,把手里的迷迭药粉递到冉绝手里,说道:“这位真人,既然有缘,这点东西就送你给了。”
冉绝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见他把东西送给自己了,当下从法囊中掏出一块灵石道:“这个给你。”
“灵石?”乞丐抬头看着冉绝,他只是想换一点银子花花,谁知道对方出手这么阔错,一给就是一块上品灵石,当下感动道:“真人真的大方……小人感激不尽。”
拿起灵石,那人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匣,送到冉绝的手里说道:“这是祖先留下的一点遗物,我这身体先天残缺,此生已无法修行更无法开启,就送给真人吧。”
说罢也不管冉绝要不要,脏手把东西往冉绝手里一扣,转身走了。
入手是一个浅绿色的玉匣,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不对,冉绝发现上面的花纹其实是一种封印的法阵,只不过时日久远,法阵上的力量已经快要失效了。
虽然并不认识这上面的法阵,但是破开并不算难,汇入真元往里面试探几番之后,发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五行阵法。
正好路上走回去并没有什么事情,冉绝就一边走路一边研究这玉匣上面的阵法。
……
“夫人,这是门口一个人给您的。”
王氏说完了话,手中递出一封书信,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在这府里待的这几天,王氏已经搞明白了这府里的状况,后院已经半死不活的冉涛已经成了废人,而原本的少爷冉凌却也不是冉凌,总之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发现这事并不难,冉绝又没有想瞒过他们的意思。
自然而然的,亲族背叛,丈夫瘫痪的赵琅暇和冉眉母女在王氏面前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最基本的尊重是有得,但想要拿她们当做以前的夫人小姐对待,可就难了。
赵琅暇接过信件,只见上面写着“冉涛亲启”。
现在丈夫已成活死人,赵琅暇只好自己打开,果然不出意外,里面装着的是女儿冉眉的生辰八字。
退婚书。
这让赵琅暇的一颗心瞬间坠落到谷底。
她不是没有预料到冉眉的夫家会退婚,眼下冉家已经是这幅模样,对方来退婚是迟早的事。
但是他心中也隐隐抱着另外一个希望,希望对方能如约的把冉眉娶过去,哪怕是做妾,赵琅暇也不愿意她继续待在家中的火坑里。
放下婚书,赵琅暇呆呆的在屋中一坐,半晌没有反应。
以往她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自从那一夜之后,冉涛瘫痪成了活死人,而她又被冉绝霸占了身子,从那之后家里的坏事一桩接着一桩,先是家中的田产地契都被抢走,随后冉眉的婚事也被退了。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么?
她低下头想了想。
逃是肯定不可能的,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完全就成了冉绝修炼的炉鼎,浑身的真元尽数被化作元阴,只等着对方来收割而已。
更何况女儿丈夫还在,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告状?
告谁去?
赵琅暇不是没有看到冉绝炼丹的过程,也已经知道他已经跟幽州盟有了联系,而幽州盟会为了冉涛或者她们母女两个得罪一个丹师?
赵琅暇摇摇头。
那么死?
呵呵,赵琅暇在心中凄苦自嘲道‘算了吧……’
为了照顾丈夫的理由也好,或者其他的由头也罢,赵琅暇在心里知道最大的一个原因。
就是她怕死而已……
但继续这样下去,她真的不想再面对冉绝了,尤其是对方扒光他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赵琅暇每每看见冉绝那张脸,那张跟冉凌足有八分像的脸,那种乱伦一般的感觉时时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痛苦的几欲疯掉的同时,又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快感……
配合上他那粗长雄壮的肉棒,每次插入都能深入到赵琅暇的彻底占有,那种让赵琅暇几乎要疯掉。
而且这几天,就算冉绝不来找他的时候,或者干脆是白天,赵琅暇在屋里坐着,都会想起那种癫狂一般交欢的滋味、场景,回过神来,下身便是湿漉漉一片。
门外传来推门的声音,赵琅暇悚然一惊,惴惴不安的望向门口,发现是女儿进来时,这才送了一口气,脸上亮出几分温柔,说道:“眉儿,进来吧。”
冉眉淡淡的答道:“我来看看父亲。”
对于女儿的冷漠,赵琅暇颇有意外,不过仔细想想,立即释然了。
估计她已经发现了冉绝的问题。
事实上冉眉不仅知道了冉绝不是他弟弟,对于母亲和这个冒牌弟弟的关系,更是有所察觉了。
看了看在床上犹如一具尸体,冉眉不禁悲从中来,眼前的父亲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再也无法庇护这个家了。
只是这几天该哭的也哭了,冉眉这会也哭不出来了,在床边坐了一会之后,装过头看着一脸愈发水润的赵琅暇,淡淡地说道:“母亲,那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哪个……”赵琅暇话说一半,便知道了冉眉嘴里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提起这是,赵琅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长叹一声说道:“这……他是你父亲捡回来的。”
“捡回来的?”冉眉惊了,问道:“哪捡回来的?”
“他说是从州郡回来的路上,原本凌儿那天已经……你父便想着让他冒充,等撑过了这次风波之后,便杀了他,谁知……”
原本以为捡回来的不过是个有点修为的棋子,谁知这少年竟然是个丹师,不仅把冉涛变成了活死人,更是把鸠占鹊巢,霸占了他们一家……
“这么说,那个人不是弟弟,而是一个路边捡回来的陌生人。”
赵琅暇点点头,答道:“是。”
冉眉忽然对着赵琅暇大叫道:“那为什么?”
这句话问的没由来,赵琅暇根本不解其意,疑惑的看向女儿“什么?”
冉眉却毫不客气,直接当着母亲的面直问道:“还能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睡在你的床上!”
问完这一句,只见赵琅暇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雪白,而冉眉也愣住不语。
母女二人沉静对望间,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句。
“她不同意,是我想睡的。”
冉绝施施然的踏入房间,捡起地上散落的白纸,随便扫了几眼,说道:“退婚书?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