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还真够毒的。
我本以为虽然暑假时没参加军训,但现在已经开学了,大多数学生也都有证明,应该也就没事了,可他硬是让我们这些漏网之鱼每天放学之后在学校操场上“补训”不是“一二一”地走,就是“一二三四”地跑,要么就让我们立正一动不动装死人,可把我们害苦了。
那些被他挑出毛病的更惨,除了写检讨之外,每天的运动量加重50%,让这帮家伙敢怒而不敢言。
这些当然难不倒我,也不想想,我每天晚上都要做上一个多小时的“床上运动”其运动方式与俯卧撑相似,听说运动量还超过游泳,还怕这个?
不过看地中海阴阴的样子,也不知有什么小鞋在等着我。
我还真写了一份报告申请困难补助,我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并不是我在瞎编哭穷,从小学到初中学杂费都是减免的。
没想到九年义务制一结束,就要让我交几万块的赞助费,要不是柳若兰她们出钱,我可真不会到这里来。
二当家他们正在寻找各自的目标,准备实践我的泡妞理论。
这东西看起来头头是道,但让这帮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去实践,效果如何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这几天学校里倒是经常有女生被撞到,不知是不是他们干的。
五中的美女确实少,高一12个班级,每班选出一个班花,号称“十二金钗”但真正养眼的也没几个。
白骨大仙排名第一,但照我看来最多和丁玲打个平手,看来是看在她老爸是教导主任的面子上才选的第一。
没想到连学校选美也有暗箱操作啊,真是的。
丁玲排第二,另外一个叫田恬的,人称“小甜甜”排第三,林诗怡排第四。
四大美女我占了二个,也让我颇为自得的了。
可也有不爽的地方,田伯光在追丁玲,张三丰则缠着林诗怡。
张三丰的老爸听说是市里的一个副市长,爷爷是人大里的,在我们班上可狂的很。
这小子从开学第一天就和我结下了梁子,我也无所谓,虽说要打起来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别把老子惹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再也我也不会给你动手的理由。
我们班上的同学,家里非富即贵,都是有权有势的,在学校里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令人侧目,简直是暴发富出身。
别的班的学生本来就对我们这些靠出钱买进来的“自费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这下就更看不起了。
妈妈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就比录取分数线低了那么几分而已,五中的分数线本来就高,离满分线也不过二三十分,我们这些人要是在其他学校,也就是高材生了。
二当家他们这几天在泡女生,那些女生听说是12班的,就一副高傲的样子,不理他们,把二当家他们气得不行。
当然也有几个看他们平日出手大方,想“屈尊下就”的,可那副尊容早把二当家给吓回来了。
我现在在班上也小有名气,号称“美女杀手”也没这么夸张吧。
不过是每天和丁玲、林诗怡有说有笑的,虽不敢公开地拉手,也算得上形影不离了。
把张三丰和田伯光气得眼红。
在学校想上厕所也是要有冲锋陷阵的劲头才行,我们每个年级一幢教学楼,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也不在每个楼面弄个厕所,害得我们每次还要下楼。
这么多的学生,就这么几个位子,当然要抢先才行。
尤其我们班在三楼,下课时间这么短,每回都要跑步前进才行。
那天我和二当家急着上厕所,也没看路,一头撞上一人,一股清香入鼻,看来撞上了个女生。
抬头一看,居然是白骨大仙,刚才撞上去,还软软的,这回赚到了。
她捂着胸口,“你没长眼睛啊,撞了人也不知道说对不起啊?”
妈的,我正想说对不起呢,但被她这么一说,当然就咽下肚了:“小姐,我是上男生厕所,怎么会撞上你呢,你刚才该不会是在男生厕所里吧,偷看男生上厕所,这可是有偷窥的嫌疑啊。”
“你胡说,这里是公用路面,不是男生厕所,你不要乱说。”
“这我又不懂了,既然这里是公用路面,我又有要务在身,你就应该让路才对,怎么能挡在路中央呢,你没听说过行人靠右走吗?”
“你,你这是强辞夺理,明明是你的错,倒变成是我的错了。”
白骨大仙气得脸都白了。
“我能把理夺过来,就说明你的理本来就不稳,不然怎么会被我夺过呢。好了,现在请让路,时间紧,我们还要解决人生大事呢。”
我没再理她,径直进了厕所。
二当家跟在我后面,对我说:“老大,你真行,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我看她这回气得够呛,可别让地中海知道了找你麻烦。”
“你们对她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对她陪小心,她就会看上你了?对女生就要脸皮厚才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真理。你越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她越是自觉了不起。你们看准了目标,就厚着脸皮上,千万别怕丢脸。”
“哪老大刚才是不是故意对她这样,想让她对你留下深刻影响?老大不会想把美女们全收藏了吧。”
“靠,你以为我真的饥不择食了啊,这么凶的女人也敢要?我又不是没女朋友,刚才我是为我大老婆出出气。”
丁玲对自己排在白晶晶之后始终耿耿于怀,虽说我刚才是无心之举,但在她面前还是要说是为她报仇。
这下,我已和地中海一家四口人中的三个有了梁子,地中海和我有过辩论,田伯光纠缠丁玲,白晶晶又和我有了厕所之缘,就不知白洁会对我如何出招了。
白洁是11班的班主任,也是教我们语文的。
我的语文成绩一向还是很好的,中考时差点得了满分,不然凭我差劲的数学成绩,是进不了五中的门的。
语文课其实是很无聊的,无非让我们看课文内容,找出中心思想,段落大意,背一些经典章节和诗文。
我的语文多半还是靠自己看书,上课时并不怎么听讲。
白洁在上面讲得起劲,我在下面无聊地翻着书。
这些天一直累,每天放学都要跑步,这该死的地中海要把我们折磨到什么时候才罢休啊。
昨天又和柳若兰她们玩了一晚上,弄得我现在还真是想睡。
也许地中海对白洁告了“枕头状”了,加上白晶晶又告我的“撞人事件”田伯光和我抢女朋友,我总觉得白洁这几天有些看我不顺眼。
我也无所谓,这语文课靠的是自己多看书,大不了我自学,也不会差到哪去。
昨天自考报名,我又报了大学语文和政治经济学。
我都学大学语文了,还怕你高中语文不成?
今天下午本来有一节课是让我们自修的,白洁却跑来给我们讲评作文。
也许是惯例吧,每次开学,语文老师都喜欢让我们写一篇关于人生理想方面的作文。
这种应付文章大家也都写得多了,理想不外乎是科学家、作家、教师、演员、公司老总、政府官员,反正一个个都是阳光灿烂的理想,也不管心里是不是真是这么想,这理想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实际。
反正都是些假话、套话,没几个会说真话的。
白洁看我坐着发呆,心中有气,“叶子新,你上课可不要开小差,注意听课。”
我说:“老师,我正在听同学们的远大理想,深有感触啊。没想到同学们的志向这么高远,令我望尘莫及,我刚才算了一下,想当老师的3人,演员2人,科学家12人,医生4人,律师2人,自己开公司当老板的18人,想当官的14人。55位同学没一个愿当工人的,农民就更不用说了,这也符合前不久报纸上对学生理想的调查结果啊。”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当科学家、医生有什么不好?”
白洁找出我的作文,“你看看你自己的作文,连题目都换了。把我的理想写成我的梦想。你倒说说,你有什么梦想。”
“我的梦想也不高,就是金钱和美女。”
班上顿时一阵哄笑。
妈的,我可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心中不这么想吗?
写作文嘛,讲究的就是要标新立异,要是就是这种出奇,不管是骂声也好,赞声也好,首先让人有看下去的兴趣。
再说这又不是高考作文,真到那时,我自然也会把自己扮成循规蹈矩的小绵羊的。
“你的梦想还挺高远的嘛。”
“高远谈不上,是很现实。我想在座的同学,可能没几个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只不过他们嘴上不说而已。看盾他们的理想也可以知道,选的也都是些赚钱的买卖。不然怎么没人选工人、农民啊,我们国家不是工农联盟吗,怎么,现在不讲了,要搞精英政治了?”
“那想当科学家和干部也是为了赚钱吗?”
“现在科学家也是赚大钱的,袁隆平股票上了市,身价就上亿,联想集团里的百万富翁比我们学校厕所里的苍蝇还多。至于干部嘛,只要看看他们的房子,车子,每天抽的烟,喝的酒,就知道干部也是赚大钱的,你换个工薪族试试,每月几百块钱的工资,还要养家糊口,一月收入还不够官员们上一次酒店的呢。”
怎么搞的,语文课怎么变成政治课了?
算了,别和她争了,不然给我安上个思想落后的帽子就不好玩了。
不过,现在地中海一家看我都不会顺眼了,以后三年的日子看来不会太好过。
“那让我们大家一起拜读一下叶子新同学的远大理想。”
还装模作样的鼓了几下手。
想出我丑么,有什么好怕的:“我有一个梦想,我拥有一大笔钱,这样,每年过节的时间,我就可以悄悄地给孤寡老人和下岗困难工人们也送一点温暖,让他们也能安心地度过一个好年好节,而不必让他们再脸上挂着笑容,对着电视说着对官员领导的感激之情,而心中的却有着一种被施舍的羞辱;我有一个梦想,我拥有一大笔钱,这样,我就可以建一些民工子弟学校,不让民工们为了我们的城市发展流血流汗的同时,看着他们的孩子无处上学,心里还要流泪,同样是中国人,同样是适龄儿童,却被拒于义务制教育之外;我有一个梦想,我拥有一大笔钱,这样,我就可以建立一个助学基金,资助那些读不起书的学生完成他们的学业,而不会把他们的名字公布于众,还美其名曰公示,全然不顾他们被同学们视为穷人的孩子,幼小的心理从此变得自卑;……”
我看白洁脸上嘲讽的笑容不见了,换成了尴尬的笑,她一定没想到我的金钱梦想竟会是这样。
这也是我想看到的效果,同时,这些话也是我的真心话。
小时候,我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每年过节的时候,总有些官员、父母生前单位领导前来我们家表示慰问,每次来的时候总少不了记者、照相机、摄像机和话筒,而送给我们的不过是些粮油食品之类,我想都不够他们慰问结束后到饭店吃的多。
每次都让我们对着话筒说些感激的话。
在学校,每年为了减免一些学费,就要在黑板上公布我和另一些困难学生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善举一样。
白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好下课铃响了,她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就宣布下课。
今天是星期五,开学第一周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