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林往后跟别人说起自己跟陶占秋这段孽缘,每每都要感叹一句,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没事去什么酒吧,钓什么帅哥,重要的为什么约炮初体验偏偏就约上了自己的老师。
“段段,晚点名你赶紧回来。”郑敏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嗓子,给段嘉林打电话。
段嘉林正凹着造型,装模作样的拿着手机挂在耳朵边,刻意抚了抚打理过的波浪大卷,在音浪层层的酒吧,回话:“喂?小郑呐,王总的事儿咱改天谈。”
“什么?小郑?王总?我跟你讲啊段嘉林,你要是不赶回来要点名,你是真要进办公室了!”
郑敏坐在阶梯教室的前排,宽敞亮堂的大教室缺了多少人,眼睛尖利的王小妹一眼能看出来。
“你把报表发我邮箱。”段嘉林瞥了一眼身边的尤物。
“什么?!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话没说完电话被对面挂断了。
段嘉林把手机调了飞行模式,放进身边酒红色背包里,自认为风情一笑,对尤物说:“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
尤物上下打量她,一笑,段嘉林心跟着动了一下。
“有事?”
“没事儿!”段嘉林笑得谄媚,恨不得把眼前人生吞活剥,最好是捆到床上去。
“陶占秋。”他伸出一只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指甲盖修成圆圆的弧形,包裹着粉红的指腹。
“段嘉林。”她赶紧把手送上去,原本只是一握手,活生生让段嘉林变成了花痴大会。
段嘉林是谁,段嘉林是二街的霸王花,A大学生会的传奇人物,被A大学生会会长追了整整两年,却依然不肯屈于Y威的人,大一的时候喝遍二街,只要提她名字,总有人说,嗬,那丫头啊,是个人才。
“不是附近的学生?”陶占秋问。
“不是不是,上班了。”段嘉林假惺惺的,就仗着这人面生糊弄他。
“我还以为这附近住的都是学生。”他笑,端起吧台的酒,抿了一口。
酒从嘴巴送到喉咙,咕隆一声吞了下去,喉结圆润的打了个转,下腹,段嘉林的目光裹挟着怦怦跳的小心脏,从他的唇,到他的下颚,再到他修长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那咕隆一声,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男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造孽,段嘉林心里想,手指不停地抠着光滑的酒杯壁。
“前面有个小区,没事都爱来这边玩儿,这不热闹嘛。”段嘉林觉得自己非得说点什么,就冲着他吐一个字能把人酥死的劲儿。
他笑着点点头,又看看四周,那眉那眼,放哪都是极品,段嘉林心血来潮,从手指碰了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问:“你刚来吗?”
“嗯。”
“工作了?”
“嗯。”
“在附近上班?”
他点头。
“这家酒吧新开的,我们前俩月还在装修呢,估计是赶着九月开学季,学生多。”段嘉林没话找话,甚至连这间酒吧也没放过。
“嗯,大概是。”这人哪都好,就是话太少,段嘉林抓耳挠腮的想把这话茬接下去。
又问。
“你刚才为什么一见着我就说不跟学生喝酒啊,我长的有那么嫩吗?”
她笑着盯着他,段嘉林一进来就盯上他了,找了个机会跟他喝酒,才讲两句,郑敏就来了电话。
“惯性思维。”他笑:“我以为这附近出入的只有学生。”
A大学校对面是两条商业街,统称为一街,二街,因为附近都是学生,所以热闹很多,小吃店,网咖,一排全都是。
“你在附近上班,不住附近?”她问,想把基本情况打听好。
“住,刚来,对这边不熟。”他像是要结账走人。
段嘉林觉得自己机会来了,遇上这么一尤物,压根儿没有放过的道理,想到微信上给她算命那人说了,最近几天准得遇到桃花,她没曾想,还真就遇见了。
段嘉林正愣着,他低头问她:“你住哪,我送你一段,晚上不安全。”
她着了魔似的,捣蒜般点头,捡起一旁的包包,就跟在他后头,段嘉林165,陶占秋比她高出许多,保守估计185往上,他穿着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卡其色的长裤和球鞋,一切都很是休闲舒服,再看看他的脸,估计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哪边走?”两人出了酒吧,站在马路上,段嘉林正偷偷乐,没听见他的话。
等段嘉林反应过来,敛住一脸痴汉笑,随手指了个方向,反正也不指望他送到家。
两人并排着走,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落在段嘉林心里,正应了她雀跃的心情,这么多年终于拐了个尤物送她回家。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她抬头问,身后来了辆歪歪斜斜的自行车,估计车主正在学,车头把不稳,水蛇般的就要朝她撞去,她正喜滋滋的望着身边人,没注意的。
忽然肩头一动,她猛烈的砸在一个人怀中,他结实的臂膀环在她腰上,她耳朵正巧贴在他胸上,段嘉林心想反正占到便宜了,不如多占一点,整个人贴的更紧,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从怦——怦到怦怦——怦怦——这细小的变化。
段嘉林嘴边浮现出满足的笑,就僵持着这个姿势不肯换,从第一眼见他,她连和他接下来共度的一生都想好了,更别说这短暂的相遇。
“段嘉林,段嘉林?”
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她如坠雾里,如浸酒林,心里是千回百转的柔情,她有那么点能理解那些为博红颜一笑的君王了,现在的自己就是个昏君,沉迷男色。
“你…你别拽我衣服了。”
陶占秋在大马路上被占了便宜,段嘉林揪着他的衬衣怎么都不肯撒手,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人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松开手。
“刚才危险。”他为刚才的动作做解释。
肇事者在一边不停地道歉,看两人调完情才敢上前问候段嘉林,她一摆手,乐呵呵的,说:“嗨,没事儿,我感谢您,您下次骑稳了。”
肇事者一听,坏了,这么年轻一小姑娘该不是脑子撞坏了吧。
陶占秋将手从她腰间拿下来的时候,她心里空落落的,下意识挽了挽耳边的发,两人在大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