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嗡嗡的钟声余音中,胖大和尚举起一张大红名单,望空朗呼:“武当派,掌门人“红尘道长”,就位……”立在前面马上的武当群道,立即暴声应喏,纷纷跃下马来。
满谷三万英豪中,与武当派有渊源的人,立即掀起一阵欢呼。
呼声稍歇,胖大和尚望著名单,继续朗声高呼:“幕阜山,九宫堡,新任堡主江天涛,就位……”位字尚末出口,满谷三万英豪,立即暴起一阵惊天动地,震山撼峰的如雷欢呼,久久不歇,直衡霄汉。
斑高在上的胖大和尚,望着满谷形如疯狂的群豪,直摇大头,因为他自觉他的高大嗓门压不住这阵惊涛骇浪般的惊人欢呼。
其余各派掌门人,有的面色铁青,有的为这一株武林奇葩而展笑,有的机叹英雄出少年,而感慨的摇头。
江天涛和朱彩蝶、马云山等人,在欢声雷动中,纷粉下马,在两侧马上数百道各种不同的炯炯目光注视下,从容前进。
旁派掌门和高手们的目光,一致随着江天涛前进的背影向前看去,一看之下,俱都面色一变。
只见武当派的掌门人“红尘道长”以及两位长老和“武当四大剑客”等人,依然立在近斑斓高阶前,尚未登阶就位。
尤其武当三尘,个个展笑,频频颔首,分明在向江天涛招呼,等候这位“九宫堡”的新任堡主同时登阶。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即和马云山等人,同时步行再快。
当江天涛经过三钗帮的马前时,发现除“金钗”富丽英向他微颔螓首,强自绽笑外,“银钗”皇甫香,和“玉钗”萧湘珍,都激动的凤目湿润,旋动着泪花。
当然,江天涛尚不知三面斜岭上的三万英豪中,尚有立在人群中的一个国色天香,娇艳如花的少女,也正兴奋的忍不住凤目蕴泪呢。
江天涛经过大洪山队前时,坐在“霹雳豹”马上,挺着大肚子的张石头,正在向他嘿嘿微笑,竖着大姆指头。
但,江天涛一擡头,发现“神鞭”赵沛丰父子和“双笔判”韦长顺,赫然也在大洪山的马队中,而且正向他展笑颔首。
江天涛一见赵沛丰,在匆匆前进中,急忙谦和的拱拱手。
到达武当三尘近前,急忙拱手彼此寒暄。武当三尘,神色谦和,单掌稽首,一如对待“陆地神龙”江老堡主,松鹤老道和四大剑客,俱都肃立一侧。邓正桐一向对武当三尘不假词色,这时也破例点点秃头笑一笑。红尘道长”在右,江天涛在左,两人并肩登上高阶,其余人等,鱼贯跟在两人身后。
任何人看得出,没有“九宫堡”的这一关在武当前面挡着,武当派的宝座,也早已不保了。
如此一来,不啻在新进龙首邛峡派,和点苍派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因为,就以“武当四剑客”平素那等自恃自傲的人物,今天见了九宫堡的江天涛,脸上的傲态也不见了,江天涛的剑术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正因为如此,点苍和邛峡,更不甘示弱,即使在大会上丢人出丑,也要斗斗江天涛。
峨嵋六老,更是大动嗔念,暗泛怒火。
尤其,看了跟在江天涛身后的马云山、邓正桐,以及金剑英和金头鳌等人,俱是名噪江湖的一流高手,以他们的声望震武林,足可跻身龙首。
但是,他们却成了江天涛手下的属员,因而六人对夺取第三把金红椅的晋级希望,又觉得渺小而无把握了。
江天涛和红尘道长,先向元台大师见礼,寒暄,接着,红尘率领武当群道向右,江天涛率领着朱邓二女和马云山小李广等人向左。
这时,满岭满谷的群豪,欢呼之声,此起彼落,胖大和尚不时朗声唱名,以下各级的门派,也正粉纷依序进入彩棚就座。
江天涛在金红大椅上,俯首一看,“三钗帮”的彩棚,就在他的脚下。
直到现在,江天涛知道“三钗帮”在龙首大会上,竟是位高二级的第四张大椅,而且,双方近到彼此可以交谈的距离。
“金钗”富丽英,向着江天涛谦和的笑一笑,皇甫香闷闷的坐在富丽英的椅后高凳上,似是在暗自生气。
“玉钗”彩虹龙女萧湘珍,借着向汪燕玲、雪丹凤、朱彩蝶和邓丽珠四人挥手致意,趁机给爱郎深情的一瞥。
就在这时,身后岭巅上,“当”然一声巨钟大响。
紧接着,满谷三万英豪,立时静下来,但仍响着暗潮似的嗡嗡低声议论声。
江天涛俯首一看,所有参加龙首大会的各门各派,俱都依序就位了。
接着是所有门派的掌门人和高手,一致向少林派的“元台大师”致谢筹备大会工作的辛劳。
紧接着,各门各派左右对立,相互抱拳见礼。
一俟见礼仪式完毕,元台大师,立即由金红大椅上立起来,首先缓缓的看了一眼东西南三面的密集群豪。
这时,满谷英豪,顿时一静,所有炯炯目光,齐向元台大师望来,宛如满岭满谷的闪烁宝石。
元台大师,首先合掌一礼,接着气纳丹田,运气朗声道:““珙位远涉风尘,来自四骸,热诚参加由本派主持的龙首大会,老纳衷心感谢,但由于时间仓促,本寺弟子有限,会场整理,区域划分,难免有不周之处,倘请诸位多予海涵。”说此一顿,躬身合掌,再施一礼。满谷群豪,立即暴起一阵如雷掌声。
元台大师,一俟掌声歇落,继续朗声道:“龙首大会的本旨,在团结天下各门各派为一体,期能患难与共,守望相助,携手卫道,如兄如弟,并防止武林浩劫之重临,举世升平-…”话末说完,再度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掌声一歇,元台大师继续朗声道:“龙首大会分等分级,旨在鼓励各门各派,力图上进,以免废弛武林,并祈能于彼此借镜中,参研出更精绝的武学技艺。”说此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名单,继续朗声道:“本居大会,提前两年的原因,乃由于九宫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老英雄隐退,堡主由其公子江天涛继任。”说至此处,江天涛立即依照规定,由椅上站起来,向着天下群豪,圈臂拱揖。
群英一见江天涛起身,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的欢呼。
江天涛揖罢落座,群豪欢声歇止,“元台大师”,继续宣布了点苍、邛峡,和大洪山主。
群豪一一报以热烈欢呼。
元台大师宣布完毕,也退至椅前坐下。
胖大和尚,立即望空高呼:“新进龙首,晋级开始……”呼声甫落,满谷群豪,立即掀起一阵沸腾人声。
场中各派骑入场中的马匹,早已由随员拉回岭巅上面的入口处,群马看了满谷人群,不时发出一声长嘶,愈显得大会场上杀气腾腾。
满谷的天下英豪,讨论的声音,愈久愈热烈,而三十三座彩棚内的各派高手,却愈久愈沉寂。
片刻过去了,竟没有一人出场挑战。
江天涛静静的坐在金丝锦披大椅上,雪丹凤、汪燕玲则是好奇地东看看,西瞅瞅,朱彩蝶似在沉思,邓丽珠的纤纤玉指,不时拨一下朱漆弹弓,强抑她急切出场一显身手的心情。
马云山支着镔铁拐,炯炯虎目,暗暗查看每座彩棚中的动态,邓正桐不时轻哼一声,似是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时,第三层正中一座蓝色彩棚内,闪身走出一人。
满谷群豪,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这时一见有人离位,立时一静,繁星似的目光一齐射向第三级正中的第一座彩棚。
江天涛等人一看,正是邛峡派的新任掌门“落英剑客”单于田。
金剑英立即对朱彩蝶,低声说:“朱姑娘请你准备。”
话声甫落,立在宽大通道中央的“落英剑客”,已向着金红大椅上立起的元台大师,微一躬身,接着翻腕撤健高举指天,同时,朗声说:“邛峡派,新任掌门单于田,依据全派意见,要求大会,俯允晋级挑战。”战字出口,倏然将剑平伸向前,接着抱剑依肩。
元台大师,合掌朗声问:“单于掌门向何门派挑战?”
“落英剑客”单于田,目光冷电一闪,接着傲然朗声说:“九宫堡。”
满谷英豪一听“九宫堡”,立即暴起一阵兴奋欢呼,久久不绝,似是在说,这可有热闹看了。
元台大师,立即朗声宣了个佛号,道:“晋级挑战旨在切磋观摩,交手之际,点到为止,杀人者处死,伤人者立即逐出会场,单于掌门可知?”落英剑客,立即朗声回答道:“本派恪遵大会规定,大师请勿忧虑。”说罢,举臂翻腕,沙的一声,长剑收鞘内。
胖大和尚立即朗声问:“贵派首战何人出场?”话声甫落,邛峡派的彩棚内,飞身纵出一个道髻高挽,一身灰袍,背后斜插长剑的青年道人。
青年道人,即向元台大师大师一稽首,朗声道:“邛峡派上届掌门人“玄木道长”第四弟子悟真,首场出战。”
“元台大师”谦和的一颔首,胖大和尚立即将“悟真”道人的师承道号,宣布给天下群豪知道。
悟真一俟胖大和尚宣布完毕,立即转身,在群豪欢呼声中,展开“蜻蜓三点水”的轻灵身法,三起三落,已到了大会场中。
紧接着,翻腕撤健,向着欢呼的天下群豪,抱剑施了一礼,之捍鹂立场中,等待迎战之人。
这时,金剑英早已写好了一张纸条,由谢感恩送给胖大和尚。
胖大和尚低头一看纸条,面色顿时大变,不由惊急的觑目看了一眼,正在提靴紧剑的朱彩蝶。
元台大师尚不知“九宫堡”派何人迎战,但看了胖大和尚的神色,知道不是平庸高手。
这时,满谷英豪,早已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盯着胖大和尚,似是急切的想知道何人迎战。
胖大和尚,有些激动的举起纸条,朗声宣布道:“九宫堡,新任堡主江天涛,特派梵净山,“无忧洞主”无忧老师太的亲传女弟子,朱彩蝶姑娘出场应战。”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茫然骚动,因为天下英豪中,极少有人知道“无忧师太”是谁。
胖大和尚再度激动的朗声说:““珙位,“无忧师太”,就是梵净山的“金狒盲尼”老前辈。“金狒盲尼”四字一出口,群豪先是一愣,接着暴起一阵直冲霄汉,震撼群峰的热烈釆声。
就在群豪恍如春雷般的采声中,九宫堡的彩棚前,一道红影,直升半空以轻功见称的朱彩蝶,在最高一层的彩棚前,腾身凌空,一式“彩凤栖枝”,伸张着两臂,宛如一朵红云般直向大会场中俯冲飞去惊涛骇浪般的欢呼,突然停止了。
因为,所有呐喊喝采的天下英豪,俱都惊呆了。
这时,满岭满谷的天下英豪,各各门各派的掌门高手,个个神色震惊,俱都忘了喝采,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惊急的望着由岭巅凌空而起,俯冲飞下的朱彩蝶。
朱彩蝶,头上足下,玉臂伸展,俯冲下飞的速度,愈冲愈疾,披在背后的短剑氅,迎空破风,急烈飘舞,发出上上叭叭的响声。
由于满谷一片死寂,因而朱彩蝶的衣袂破风声,人人清晰可闻。
朱彩蝶到达谷底,疾变“彩凤回空”绕谷平飞,愈飞愈低,到达扣剑呆立的“悟真”身前三丈处,双臂一振,飘然落地,毫无声息。
震惊呆愣的群豪一见,倏然定神,立即发出一阵爆烈性的疯狂欢呼,声震山野,直上苍穹,呼声历久不歇。
坐在正中金红大椅上的少林掌门元台大师,指扣念珠,神色肃穆,霜眉下的一双寿目凝重的望着谷中。
他似乎已经断定,邛峡派的第一战,恐怕输定了。
邛峡派的掌门人“落英剑客”单于田,面色苍白,冷汗油油,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朱彩蝶,对满谷春雷般的彩声,恍如未闻。
他业已看出来,根据朱彩蝶的轻功,悟真已无希望获胜,但,真正决定性的一战,却在于双方的掌门人。
他曾听“汉水四恶”中的小霸王说,江天涛的剑术是学自左道旁门,九宫堡仗以威震武林的丽星剑法,江天涛尚不及“毒娘子”的儿子会的多。
心念至此,他削薄的唇角,又掠过一丝充满信心的冷笑。
江天涛微蹙着剑眉,静静的望着场中,他对朱彩蝶轻功进步的神速,也不禁暗吃一惊。
马云山和邓正桐等人,彼此互看一眼,俱都感慨的摇摇头,只有光颜明媚的邓丽珠,蹙眉苦思,如何才能比朱彩蝶更出风头。
这时,场中的朱彩蝶,已经施礼谢过了疯狂欢呼的群豪,玉腕一翻,寒光如电,耀眼光华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长剑一出鞘,群豪的彩声立止,满天繁星般的目光,俱都集中在朱彩蝶和悟真的身上。
悟真一见朱彩蝶亮健,急忙一定心神,硬着头皮,立了一个架式,朗声道:“姑娘请准备,贫道要递招了。”
朱彩蝶的娇靥上,木然毫无表情,不由冷冷的道:“我早已准备好了,你出健干。”
悟真见朱彩蝶,既不拉架式,也不立门户,随随便便站立,看来根本没将他放在眼内,不由顿时大怒。
于是,心头一横,大喝一声,长剑一招“白蛇吐信”迳向朱彩蝶的前胸猛刺。
朱彩蝶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俟悟真的剑势用实倏退半步,一疾演“孔雀开屏”,长剑幻起半光影,闪电疾封。
铮然一声,火花飞溅,立将悟真的剑身击偏。
悟真在剑术上确曾下过一番苦功夫,一剑刺空,心知不妙,前扑的身形向左一斜,右手偏健,疾演“拨草寻蛇”,趁势扫向朱彩蝶的膝间。
这一招,变化奇快,干净俐落,与邛峡派有渊源的人,立即朗声喝了一个好。
朱彩蝶似是早已料到,迅即跨步侧转,一招“倒打金钟”,反臂沉健,暗运七成功力,硬击悟真的长剑。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应声溅起数点火星,“悟真”右臂一麻,长剑险些脱手,踉跄退后两步。
群豪一见,立即发出喝彩声。
就在悟真退步的同时,朱彩蝶一声娇叱,进步欺身,一招“大鹏展翅”,寒光一闪,剑尖已扫到悟真的面门。
悟真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叫,心头一横,倏然一蹲身,冒着大会不准伤人的规定,身形不退反进,两手握健,猛刺朱彩蝶的小腹。
满谷群豪一见,这种同归于尽的拚命打法,一阵骚动,顿时大哗。
就在群豪骚动的同时,朱彩蝶的娇躯如电一旋,长剑疾演“顺手推舟”寒光一闪,沙的一声,悟真头上的道髻,应声而飞,散发立即垂下来。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热烈彩声。
朱彩蝶深怕悟真再死命纠缠,一剑得手,飞身暴退三丈,身形落地,急亡扣剑施礼,同时,朗声道:“承让了。”
“悟真”道人满面羞红,继而变得铁青,切齿咬牙,怒目瞪着朱彩蝶,不还礼也不离场。
喝彩的群豪一见,呼声逐渐静下来。
就在这时,邛峡派的彩棚中,突然响起一声忿怒大喝:“四师弟回来,待愚兄靳得顺来会她。”大喝声中,一道深灰身影,迳由邛峡派的彩棚内,疾射而出,沿着正中通道,迳向场中飞来。
金剑英凝目一看,即对身侧的“金头鳌”宁道通,急声道:“宁兄去陪他走几招,小心他身上的磷火弹。”
宁道通应了声是,倏然立起,向着场中,震耳一声大喝:“毒磷弹靳得顺,待老夫来陪你。”大喝中,飞身纵出,沿着右侧通道,宛如下山的猛虎,迳向场中飞去。
邓丽珠见金剑英没有派她出场,不由暗暗生气,这时一听对方绰号“毒磷弹”,才深佩金剑英设想周到。
依照大会规定,第二场胜的一方可以换人,也可以不换人。
但,一经有人出场,就必须退回。
根据朱彩蝶的武功,自是不会将“毒磷弹”靳得顺放在眼内,金剑英既然派宁老镖头出场,必然有制胜的把握。
于是,举臂收健,施了一个环礼,飞身向彩棚上纵去,邛峡派的“悟真”道人也悻悻的奔回彩棚。
“金头鳌”宁道通,飞身纵至谷底,迳向场中奔去,同时,举目打量已经立好门户的靳得顺。
只见靳得顺,三十余岁,一身深灰色劲装,浓眉大眼,粗壮身体,一把系着红剑穗的奇形宝健,已撤出鞘外,左胁的锦囊,高高鼓起,显然装满了毒磷弹。
靳得顺身为邛峡掌门“落英剑客”的二师弟,为人心狠手辣,肚量窄狭,他出场的目的,旨在想用毒磷弹烧朱彩蝶,让她破胸露腿,当场难堪,争回第一场失去的面子。
这时,见九宫堡突然换下了一个满面红光,霜眉银髯,濯濯牛山的秃头老者,心中不由怨毒的哼了一声,愈加有气。
金头鳌宁道通,如何对付靳得顺,心中已经想好了主意,一到场中,立即抱拳当胸,谦和的说:“靳大侠请了……”
靳得顺当着天下英豪和各派掌门,也不敢过份狂傲,只得抱剑还礼,沉声道:“老当家的别客气,请教字号。”
宁道通祥和的一笑,道:“老朽宁道通,昔年在甘、陕、绥等地走镖,多事的江湖朋友,赐给老朽一个匪号,人称“金头鳌”。”
金头鳌三字一入毒磷弹靳得顺的耳朵,面色立变,顿时愣了。
坐近场边的群豪一听,立即报以热烈欢呼。
宁道通对靳得顺的震惊神色,佯装未见,举臂翻腕,迳自撤出背后的金背大单刀来。
单刀一出鞘,青芒耀眼,金光闪射,冷气森森,光可鉴人,看来十分沉重,锋利无比,一方金黄丝巾,系在刀柄头,随风飘拂。
坐在正中金红大椅上的元台大师,和其他门派的掌门高手,俱都看得出邛峡派要想晋级,只有寄托于掌门一战了。
金头鳌宁道通,年已七十,保镖期间,经历过的惊险大阵仗,不下数百次,对眼前的“毒磷弹”靳得顺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于是,右手把刀,再度一抱拳,神色镇定的谦和一笑,道:“靳大侠,请赐招。”
靳得顺一直抱剑立着门户,就像缀在那里的木偶,对满谷英豪的不时讥笑,听如末觉,因为,他在苦思,如何对付这个身经百战,阅历渊博的金头鳌。
宁道通何等人物,一见靳得顺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老脸上,便知对方正在想点子,于是,淡然一笑,再度谦和的道:“靳大侠的点子可曾想好?”
靳得顺满脸一红,大喝一声:“你且接招。”招字出口,手中奇形健,一招“风云直下”,挟着丝丝异声,迳向宁道通的胁肩斩下。
宁道通手横金背大单刀,岳崎而立,动也不动,一双虎目,精光四射,觑定对方奇形剑的来势,准备出手一击成功。
靳得顺深知宁道通久经大战,因而格外小心,这时见宁道通以静制动,不敢将剑用实,只得身形一斜,疾变“玉带缠腰”,右臂一反,振腕扫向宁道通的腰间。
宁道通慬将身形略转,目光一直盯着靳得顺惶急的胖脸,依然没有还手,逼靳得顺,急忙再变招换式。
满谷的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靳得顺胖脸一红,顿时大怒,厉喝一声:“老匹夫欺人太甚。”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奇形健,运足十成功力,挟着一阵厉啸,猛向宁道通的秃头劈到。
宁道通朗声哈哈大笑,道:“阁下早该如此了。”了字出口,疾演“举火烧天”,手中金背大单刀,幻起一道如银匹练,迳斩对方劈下的奇形健,快如惊电一闪铮然一声金铁交鸣,火星飞测中,暴起一声惶急惊叫,一道寒光直射半天,靳得顺的长健,已脱手而飞。
群豪一见,疯狂喝彩,对金头鳌宁道通这种静如处子,动如雷霆的威猛一招,俱都忍不住脱口叫了声好。
同时,也由此看出靳得顺的功力剑招和临场经验,较之宁道通,相差得大远了。
就在群豪疯狂喝彩的同时,飞身暴退的靳得顺,身形尚末立稳,已抖手打出一个拳大火球,迎风一抛,一团火焰,挟着“噗噗”声响,直奔宁道通的面门。
群豪一见磷火弹,彩声立止,俱都愣了。
宁道通没想到靳得顺果真打出毒磷弹身形一闪,毒磷弹挟着卜卜蓝绿火焰,擦肩飞过。
就在他闪身的同时,靳得顺的第二颗毒磷弹已抛向空中,而第三颗毒磷弹,已取在手中。
宁道通一见,大吃一惊,第三颗毒磷弹,绝不能让靳得顺打出……
但,就在他震惊的一刹那,靳得顺牙齿一咬,心头一横,第三颗竟然抖手打出,宁道通无暇多想,大喝一声,平地一滚,疾演“滚堂刀”,挟着一片寒光刀影宛如一个装满刀锋的大绣球,一个飞滚,已到了靳得顺身前。
就在这时,空中蓬的一声大响,两颗毒磷弹,半空相撞,应声炸开一片蓝绿焰花宛如漫天花雨,纷纷洒下。
而就在这时,宁道通已到了靳得顺的身后,一声怒哼,挺身而起,伸手握住靳得顺的后襟,大喝一声:“去吧。”大喝声中,奋力将靳得顺提起,猛向磷焰洒下的地方推去。
靳得顺没想到宁道通的“滚堂刀”如此奇快,第三颗毒磷弹刚刚出手,尚未飞身暴退,对方已经滚到了身后。
这时,后襟被提,闪躲已经不及,他没想到宁道通竟将他向磷星满地,熊熊燃烧的草地上推去。
靳得顺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吓得面色如土,脱口发出一声惊恐刺耳的惨嗥。
就在他惊心惨嘄的同时,一股刚猛无俦的力道,已将他掼在嗤嗤燃烧,数百火星的草地上。
靳得顺面色如土,冷汗油油,早已吓得魂飞天外,惶急惨嗥中,两臂护面,蜷作一团,直向场外滚去。
满谷群豪中,不少人困畏惧靳得顺的毒磷弹而受过他的凌辱,这时见他自食其果,不由人心大快,轰然一声,暴起一阵惊涛骇浪般的烈彩。
靳得顺浑身火焰,痛如刀割,虽然已翻出火焰区,但身上仍冒着蓝烟,只得继续向前滚去。
就在这时,邛峡派的新任掌门人“落英剑客”,大喝一声,飞身而下,直落场中,向着宁道通,戟指一指,怒声道:“宁老镖头,年高德隆,怎的竟和愚弟靳得顺一般见识?”
宁道通扣刀抱拳,淡淡一笑道:“年高德隆四字,老朽担当不起,请问单于大侠,假设老朽一身磷火,满地乱滚,你又该怎么说?”
落英剑客面色一红,立即怒声道:“在下一向不愿多费口舌,就让在下先领教老镖头几招仗以成名天下的刀法,和三支金镖的惊人绝学。”说话之间,翻腕撤健,呛啷声中,金光如电一闪,“邛峡派”的镇山之健,已撤出鞘外。
宁道通一见,仰天发出一阵苍劲而豪放的哈哈大笑,接着,傲然朗声道:“单于大侠,剑术精绝,出道不久,便赢得“落英剑客”的雅号,老朽虽然有心奉陪,可惜老朽今天没有资格。”
“落芵剑客”一听,心头猛的一震,面色大变,顿时愣了。
他在彩棚内看到四师弟道髻被削,二师弟被推在磷火点点燃烧的草地上的狼狈像,在羞忿暴怒之下,早已忘了自己是一派之尊的掌门人了。
这时听了宁道通的话,心中一惊,注目看了一眼手中的镇山金健,不由沉声道:“就烦总镖头请贵堡的新任堡主江天涛下来吧。”话声甫落,群豪突然暴起一声春雷似的欢呼。
“落英剑客”不知何故,游目一看,发现东西南三面的群豪,俱都望着九宫堡的彩棚前。
于是,举目看去,只见儒巾蓝衫,腰悬“丽星剑”的江天涛,正向少林派的彩棚前走去。
少林派的元台大师,早已由椅上立起来,而左侧彩棚下的武当掌门“红尘道长”,也由椅上立起来。
只见江天涛,面向双手合什的元台大师施了一礼,接着又向含笑稽首的红尘道长拱了一拱手,飘逸的转过身来,又面向欢呼的群豪一拱手,左手抚着剑柄,竟沿着斑斓台阶,走下来。
江天涛举步潇洒,蓝衫飘拂,微轩着剑眉,唇展着微笑,虽然是举步下阶,看似慢,实则疾。
群豪一见,欢呼之声更热烈了。
落英剑客见江天涛向主持大会的元台大师行礼,顿时想起他在出场之前忘了最后一场请命的手续,因而,心中又急又怒又愧,同时,更恨透了江天涛。
他对红尘道长也站起来向江天涛见礼的事,非常气忿,他定要尽情将江天涛羞辱一番,也让武当派的那些老道难堪。
他认为,只要击败了九宫堡,武当派的一级宝座也就难保了,“峨嵋六老”定然不会放过武当派的三个老道。
心念末毕,江天涛已到了场中,群豪呼声立止。
宁道通一见江天涛,立即抱拳扣刀,恭谨的呼了一声“少堡主”。
江天涛急忙还礼,谦和的道:“宁前辈请回棚休息,让晚生来向单于掌门,请领几招邛峡不传之秘。”宁道通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江天涛即向落英剑客一拱手,谦和的说:“夕闻单于掌门,剑术精绝,技震西南,在下仰慕已久,今日承蒙指名赐招,得以亲领绝学,可谓夙愿得偿了……”
“落英剑客”单于田,误以为江天涛果真不会“丽星剑法”,因而瞻怯恭维他,是以,末待江天涛话完,仰天发出一阵狂傲大笑。
想到悟真和靳得顺,双双惨败的狼狈像,不由含轻蔑的傲然朗声道:“江少堡主家学渊源,“丽星剑法”,武林独步,在下仰慕已久了,现在就请江少堡主,一展丽星剑法,也好让在下一开眼界……”界字出口,傲态毕露,故意将手中金健,卖弄似的顺势一挥,一道金光匹练中,传出嗡嗡剑吟。
紧接着,哂然一笑,注定江天涛,讽讥的道:“就请少堡主亮健干。”
江天涛看了单于田的狂傲神态,一双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他觉得邛峡派的千秋门户,由单于田这等性浮易怒,争强斗狠的人接掌,前途实可虑。
根据邛峡派午前争道,典礼后指名挑战,如今又狂傲自大,他实在不了解单于田,为何如此小觑九宫堡?
心念末毕,蓦闻单于田,冷冷一笑,沉声道:“姓江的,为何不敢亮健?”
江天涛一听“不敢”两字,不由暗泛怒火,但顾念邛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立即沉声说:“单于掌门,身为一派之尊,胜败系于全派之荣辱,以在下之见,你我切磋数招,完成三场定律……”
“落英剑客”一听,愈信“小霸王”说得不错,因而,再度仰天哈哈一阵狂笑,接着怒声道:“如此说来,愚师弟两人,岂不平白受辱两场,少堡主迟不亮健,敢莫是不屑与在下交手?”他进步欺身,金剑一招“白蛇吐信”,迳向尚未拔剑的江天涛刺去。
群豪一见,大吃一惊,立即掀起一片啊声。
江天涛顿时大怒,急忙横肘撤健,呛啷一声,彩华如电,一片翻滚的匹练中,铮铮数响,火星飞溅,单于田左封右挡,踉跄后退,立即闹了个手忙脚乱。
紧接着,嗤的一声轻响,暴起一声惊呼,“落英剑客”单于田,身形踉跄中,飞身暴退三丈。
低头一看,面色如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自己的颈下胸襟上,赫然被划开了一道六寸长的裂缝。
心中一惊,倏然擡头,惊恐、惶惧、怨毒、忿恨,瞪着一双凶芒闪射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江天涛的俊面。
江天涛剑眉微轩,面透杀气,有力的一点头,忿怒的沉声道:“不错,像你这等狂傲自大,没有头脑的人,在下的确不屑与你交手……”把话说完,曲肘横健,沙的一声收入鞘内,看不看一眼一脸凶狠的单于田,飘然转身,迳向斑斓台阶前走去。
江天涛出健,迎战,欺进,追击,挥剑挑了单于田的胸衣,五个动作,三招剑式,快如电闪,一气呵成,这种奇快神速的剑击,全场三万以上的天下高手,竟无一人看出他的剑势,因而,俱都惊愣了。
这时见江天涛收剑离场,才突然暴起一阵震山撼峰的疯狂欢呼。
就在群豪欢呼的同时,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的“落英剑客”,突然震耳一声大喝:“江少堡主请站住。”大喝声中,竟向江天涛大步走去。
群豪一见,彩声立止,俱都惊疑不解的望着落英剑客。
江天涛闻声停止,转身望着单于田,沉声问:“单于大侠喊住在下,可是还有事见教?”单
于田走至江天涛身前一丈处,立即沉声问:“你阁下方才施展的是何剑法,可愿当众宣布一下?”
江天涛十分不高兴的沉声道:“在下身为九宫堡少堡主,当着天下群豪,不施展九宫堡的祖传法,岂不被天下英豪笑话。
单于田冷冷一笑,不中怒声问:“是哪一招,哪一式?”
江天涛剑眉一蹙,不由沉声问:“听单于大侠的口气,可是不信在下施展的是“丽星剑法”……”
话末说完,落英剑客立即有力的点点头,忿忿的沉声道:“不错,据说,你阁下所习的“丽星剑法”,尚不及“毒娘子”章莉花的公子来得精绝。”
江天涛一听,不由仰天哈哈笑了,接着笑声道:“单于大侠如此精干之人,居然听信那些无稽之言,未免有欠思考。”说此一顿,突然提高声音道:“方才在下共出三健,封剑为“星宿霄汉”,进击为“慧星火花”,斩衣则为“星云电闪”,方才在下收手不及,失礼之处,尚望单于大侠包涵。”说罢转身,迳向高阶前走去。
刚一举步,蓦闻第三级的第三彩棚前,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江少堡主请止步。”
江天涛闻声擡头,只见一个身穿墨绿劲装,背插亮银长鞭的中年人,正急步向着正中通道走去,正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人“白亮鞭”魏季高。
“白亮鞭”魏季高,立身三级台中央,面向少林元台大师,抱拳躬身,朗声道:“点苍派新任掌门人,遵循本派一致意见,要求大会俯允晋级挑战。”战字出口,倏翻右腕,立即撤下背后的亮银鞭,首先向前平伸,接着抱鞭依肩。
元台大师早已立起,紧蹙着寿眉,合什还礼,问:“魏掌门可是也要向九宫堡挑战?”
“白亮鞭”魏季高,毅然颔首道:“不错,本派选的是马战。”
元台大师略微迟疑道:“烈马狂奔,难以控制,极易造成伤亡,魏掌门可曾为此事考虑过……”
魏季高浓眉一轩,沉声道:“大师但请放心,本门早已想过。”
元台大师意重心长的一颔首,凝重的道:“很好,但愿魏掌门小心。”说罢,即向棚外的胖大和尚,挥了挥手。
胖大和尚,立即面向三面群豪,宣布了点苍派向“九宫堡”挑战,选的是马战。
“马战”两字一出口,群豪又是一片欢呼。
“白亮鞭”魏季高,藉转身之势,觑目一看,发现九宫堡的男女高手,个个喜笑颜开。
对于马战,似乎尤有把握。
一转身,又发现三钗帮的“银钗”皇甫香,黛眉微蹙,娇靥凝霜,正以冷冷的目光望着他。
而美如仙子,武功最高的萧湘珍,却正樱唇绽笑,向着一个手持长弓准备出场迎战的红衣少女低声说话。
魏季高看了这情形,心中十分懊恼,只得高高举起臂来,向着正西岭巅上的入口处,挥了挥手。
他的手一挥,正西岭巅上,立即传来数声马嘶。
紧接着,三个壮汉,拉着三匹高头大马,如飞奔下谷来。
根据这情形,点苍派向九宫堡选马战,早已有了周详计划。
“白亮鞭”魏季高,一见壮汉拉马下来,即向棚中一招手,立即走出两个身材魁梧,十分威猛的壮汉来。
当前一个,年约三十余岁,浓眉环眼,狮鼻海口,黝黑的面皮,穿着一身黑缎劲装,身高宛如半截黑塔。
黑汉肩阁背厚,目光炯炯,手中提着两柄大铁锤,看来十分沉重,一望而知,是个臂力惊人的人。
坐在“九宫堡”彩棚高凳上的“齐鲁大侠”金剑英,一见黑汉,即对紧衣提枪的“小李广”钟清,正色道:“钟老弟,提双锤的大汉是“黑煞神”杨大愣,一双铁锤,重逾百斤,看情形,马上功夫定然不弱,老弟宜巧打智取。”
“小李广”钟清,朗目盯着已走至“白亮鞭”魏季高身边的“黑煞神”杨大愣,郑重的颔首应了个是。
再看跟在“黑煞神”杨大愣身后的一人,头大身肥,腲圆臂粗、光头、秃眉、鸭卵眼、大耳、盆嘴、蒜头鼻,一身灰衣,袒胸露臂,手中提着一柄大如西瓜的飞索蒺藜锤,显然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莽夫。
金剑英修眉略为一蹙,即对早已等得不耐的邓丽珠,叮嘱道:“邓姑娘稍时与“飞锤霸”交手时,应走绕马不宜正面迎敌……”
邓丽珠末待金剑英说完,已连连点头道:“晚辈晓得。”
飞蛟邓正桐虽然相信爱女的弓法神奇,但也担心她大意,因而沉声叮嘱道:“那家伙的飞索蒺藜锤是长兵器,藜锤至少也有三十斤,你可别逞能大意,你被打下马来没关系,九宫堡的人可丢不起。”
邓丽珠立即嗔声道:“爹总是爱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邓正桐立即无可奈何的连声道:“好好好,回头看你的。”说此一幁,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叮嘱说:“根据龙首大会的规定,马战必须双方交马后才能出手,你别在七八丈外就将那家伙打下来。”
邓丽珠立即不耐烦的说:“女儿知道。”说话之间“白亮鞭”魏季高已率领着“黑煞神”杨大愣和“飞锤霸”卜脙功,迳向谷底走去。
胖大和尚也正在向群豪宣布双方交手的人物。
第三十四章】傻福无穷
满谷英豪,喧声沸腾,议论纷纷,无数道炯炯目光,齐向九宫堡的彩棚望来。
朱彩蝶一见,立即风趣的道:“蝶姊姊你看,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在看你哩。”
话声甫落,邓正桐却得意的一笑,接口风趣的道:“不是吧,恐怕是看我秃头有这么一个弓法神奇,艳美无比的女儿吧。”如此一说,众人俱都哈哈笑了,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样子。
邓丽珠芳心高兴,正待嗔声说什么,金剑英已敛笑催促道:“邓姑娘和钟老弟快去吧,点苍派的马已经入场了。”说罢,急步走出彩棚外,向着对面岭巅上挥了挥手。
这时,邓丽珠和小李广,已沿着通道向谷底下走去。
对面岭巅上的陈振铎早已会意,立即派了三名剑壮堡丁,拉着小青,小红,和小李广的黄花马,急步奔下谷来。
小青是龙种宝马,小红是万马选一的良驹,“小李广”的大花马,也是身高膘肥的千里马。
群豪一见这三匹金鞍银镫,神骏无匹的高头大马,立即掀起一片喝彩之声。
小青、小红,尤为威猛,同时昂首发出一声惊怒长嘶,嘶声宏亮,满山满谷,入耳嗡嗡。
这时,邓丽珠和小李广,已到了江天涛身前,同时躬身呼了声“少堡主”。
江天涛和“白亮鞭”魏季高说了几句场面话,三个拉马的堡丁已到了前面。
小青、小红和黄花马,一见江天涛邓丽珠和小李广,立即摇头摆尾,连声低嘶,三人地分别抚摸一下马鬃。
马上交手,不但要眼明手快,艺业精绝,而且要御马得法,灵活应心,方能克敌制胜。
江天涛方才已看过“黑煞神”和“飞锤霸”两人的体型和兵刃,因而对邓丽珠和“小李广”的安危不免有些担心。
满岭满谷的英豪,看了“点苍派”的飞锤霸和黑煞神,也不禁为江天涛三人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马上交手,毕竟不如徒步得心应手。
尤其看到邓丽珠那等娇美艳丽的少女,怎敌得过骠悍凶猛的飞锤霸和黑煞神?
但,也有人认为,九宫堡那多有名的老江湖不派,而让一个年仅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和一个艳丽少女迎战,自然有战胜把握。
这时,“白亮鞭”魏季高,率领着“黑煞神”和“飞锤霸”,已到了场西边,三人围在一起,缜密的计划一番,黑煞神第一个向一匹黑马走去。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骚动,议论之声,更热烈了。
“黑煞神”来至黑马前,肩头一晃,飞身上马,只压得黑马连连后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怒嘶。
群英看了这等声势,不少人变颜变色,纷纷又同江天涛这面望来。
江天涛见点苍派黑煞神已经上马,即对小李广道:“钟兄先迎第一战,切忌力拚。”
小李广恭声应是,即在堡丁手中接过花马,飞身踪落鞍上,两腿一催马腹,花马一声长嘶,放蹄向栋场边驰去。
群豪见小李广,坐骑花马,一身银装,虎眉朗目,圆脸白胖,手提一根亮银红缨枪,威风凛凛,宛如唐朝的罗成小将,不由掀起一片彩声。
小李广见群豪为他喝彩,精神不由一振,来至场边,急拨坐马,丝缰向鞍头上一挂,倒提银枪,蓄势以待。
数十丈外的“黑煞神”立即飞眉瞪眼,放开洪钟似的嗓音,大声道:““九宫堡”的小李广,可曾准备好了?”
小李广虎眉一轩,怒目朗声喝道:“在下既已就位,何必明知故问,放马过来。”
黑煞神一听,顿时大怒,双锤一碰,暴喝一声,两腿一挟马腹,放马直奔场中。
小李广催马瑞枪,虎目注定如飞奔来的黑煞神,纵马迎去。
这时,满谷群讷,突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集场中,除了两匹剑马急如骤雨的奔驰蹄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恰在场的中央,两马同时到达。
“黑煞神”杨大愣,左手铁锤,虚空一挥,右手铁锤,“五岳盖顶”,大喝一声,猛力砸去,声势骇人,猛不可当。
“小李广”钟情深知当头一锤的厉害,一声大喝,双膝拨马,扭身挺枪,一式“力挑滑车”,枪尖趁铁锤下击之势,轻巧的一拨,立即溅起数点火花。
黑煞神的铁锤被小李广一拨,马上身形立即摇摆不定,险些跌落下马。
黑煞神心中一惊,急定身形,大喝一声,左锤反臂横扫,挟着一阵劲风,猛向擦马驰过的小李广扫去,声势相当惊人。
小李广没想到黑煞神变招如此快速,仓催鲣无法回枪,只得运足功力,猛以枪尾,力顶铁锤。
铮然一声金铁交鸣,应声溅起数点火星。
小李广闷哼一声,身形摇动,双臂酸麻,眼冒金星,由于用力坐马,花马立即发出一声震耳怒嘶。
群豪一见,又是一片惊啊,与点苍派有渊源的人物,立即发出一阵欢呼。
“小李广”钟清一听,顿时大怒,急定身形,拨马而回,振腕挺枪,猛向回马冲来的“黑煞神”刺去。
“黑煞神”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双锤飞舞,怒叫连声,左锤蓄势迎枪,右锤伺机出击,声势尤为吓人。
小李广虽然大怒,但仍牢记江天涛和金剑英的叮嘱,切忌力拚,这时见黑煞神来势凶猛,愈加不敢冒险。
于是心念一动,一俟黑煞神奔至近前,大喝一声,双膝急拨坐马,手中长枪,振腕一抖,立即颤出三朵樱花,分刺黑煞神的上中下。
黑煞神不知是计,一声怪嵲,双锤齐下。
就在黑煞神双锤齐下的同时,小李广已纵马到了黑煞神的右后方,大喝一声,抡枪如雷,挟着一阵风啸,猛砸黑煞神的后腰。
黑煞神双锤击空,心知不妙,暴喝一声,右锤旋飞护腰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蓬的一声,小李广的亮银枪杆打个正着。
“黑煞神”一声闷哼,身形摇晃,险些落马坠地,所幸他皮坚肉厚,转身将双锤挥出。
但他的双锤尚末用老,小李广的枪尖已到了他的胁腰,嗤的一声裂帛轻响,由前胁至前腰的黑衣,已被小李广的枪尖挑开了。
群豪一见,轰然一声,疯狂叫好。
小李广一枪刺中,纵马驰出圈外。
黑煞神低头一看,只气得猛力撞锤,火星直冒,裂着创痨,哇哇直叫。
就在这时,面色苍白的魏季高,突然朗声高呼:“六师弟请回来。”
小李广驰至江天涛面前,飞身下马,立即惭愧的躬身道:“备绨险些失手,如今幸不辱命。”
江天涛谦和的笑着说:“钟兄回马一枪,实在精彩,不愧人称“小李广”弟由衷佩服。”
小李广抱拳躬身,连连恭声道:“备绨不敢,少堡主过奖了。”
话声甫落,西场边已传来一声震耳大喝:“九宫堡下一场的是那一个?”
江天涛三人闻言一看,只见袒胸露臂,肩阔腰肥的“飞锤霸”,手中提着飞索蒺藜锤,早已坐在场边马上了。
邓丽珠一见,顿时大怒,娇哼一声,飞身上马,一拨马头,迳向“飞锤霸”冲。
“飞锤霸”一见,卵眼一瞪,仰天一个哈哈,纵马迎来。
邓丽珠乘的红马,乃是万一选一的宝驹,放蹄飞驰,快如雷奔,宛如一朵红云,眨眼已到了如飞奔来的“飞锤霸”马前。
“飞锤霸”没想到邓丽珠的红马如此奇快,心中一惊,急抡飞锤,大喝一声,飞击而出。
但就在他松手滑索的同时,红影一闪,两眼一花,一阵劲风过处,如鼓的肚皮上,已被邓丽珠的弓背来了一击。
“飞锤霸”一声惊嘄,面色大变,急忙振臂收锤。
邓丽珠一心想出足风头,扬名天下,因而并不想出手一弓就将“飞锤霸”卜蛷功打落马下。
这时,飞马一过,急忙转身,朱弓一扬,疾演“回头望月”,弓弦声响,一点银光,快如电闪,直奔飞锤霸光可鉴人的秃脑袋。
叭的一声轻响,暴起一声怪叫,嗡的一声,扁形银弹,擦过“飞锤霸”的头皮,直飞半空。
疯狂欢呼的群豪一见,立即变成哈哈大笑,不少人高声大喊:“好弓法。”
“硬是要得。”
回马转身的飞锤霸,面色苍白,冷汗油油,左手急忙去摸秃头,发现头皮虽然又麻又辣,但却没有破皮流血,愈加怒不可遏。
于是,怪嗥一声,抡锤催马,迳向拨马驰回的邓丽珠冲去。
邓丽珠樱唇绽笑,柳眉微剔,娇靥上充满了顽皮,左手提弓,右手捏弹,正面向飞锤霸迎来。
江天涛和金剑英等人,见邓丽珠正面迎敌,犯了大忌,不由暗暗焦急。
岂知,邓丽珠毫不介意,一俟奔至七丈距离,立即举弓搭弹,嗡然一声,三点寒星,直奔飞锤霸的左右耳门和天灵。
飞锤霸神情如狂,怒目圆睁,恨不得一锤将邓丽珠击落马下。
这时见三点寒星迎面奔来,只得倒身仰面,贴向后鞍,三点寒星,掠面飞过,惊险万分。
急忙直身再看,马前已没有了邓丽珠的马影。
飞锤霸心知不妙,对方的红马太快了。
心念间,仓促拨马,急忙转身,两点寒星已到了奔马的左右膝骨前。
叭叭两响,坐马踉跄,一声怒嘶,猛的栽向地上。
飞锤霸怒喝一声,挺身跃起,再看红马上的邓丽珠,早已奔出场外,只得恨恨的拉着拐马,走向西场边。
“白亮鞭”魏季高,只气得面色铁青,浑身微抖,怨毒的看了江天涛一眼,毅然接过马匹,飞身纵上马鞍。
这时,邓丽珠已到了江天涛身前,翻身下马,立即笑着道:“涛哥哥,快去罢,白亮鞭魏季高已经上马了。”
江天涛本来想赞美邓丽珠几句,但看到点苍掌门魏季高已高坐马上等他了,只得由堡丁手中接过小青,认镫上马,迳向东边驰去。
到达东场边,发现数十丈外的魏季高己撤出了亮银鞭,同时,发现魏季高,一脸杀气,充满了怨毒。
于是,横肘撤健,呛啷一声,寒光一闪,彩华大盛,只见一片瑰丽寒芒,看不出剑身剑锋。
丽星剑一出鞘,对面数十丈外的魏季高,立即大喝一声,飞马冲来。
江天涛一手仗健,一手控缰,丝缰轻轻一抖,小青昂首一声怒嘶,放开四蹄,急如奔电,身形宛如一缕青烟,直向飞驰来的魏季高冲去。
群豪一见,俱都愣了,像小青如此威猛神骏,快如奔电的马,确实蛇鳆。
“白亮鞭”魏季高,一见快如轻烟的小青,不由大吃一惊,情不由己的舞动亮银鞭,连声大喝。
江天涛旨在迫使对方知难而退,同时,兼有震赫其他门派之意,一俟魏季高冲至七八丈附近,大喝一声,小青腾空而起,直向魏季高的头上飞去。
魏季高一见,大惊失色,心中一慌,本能的低头伏鞍小青一声雷鸣,挟着狂飙般的劲风,迳由魏季高的背上,凌空飞过群豪一见,轰然一声,脱口暴起一声惊涛骇浪,直冲霄汉的震山烈彩。
江天涛一俟小青落地,前冲数步,急勒马缰,小青声痛嘶,倏然人形立起,连两个旋身,拨马向魏季高追去。
小青昂首竖鬃,翘尾如帚,声声怒嘶,快如电掣群豪一见,呐焊琥威,形如疯狂,久久不歇。
魏季高躬身伏在马鞍上,心中又惊又急,又慌又怒,直到江天涛腾马飞过,才想起大喝一声,抡鞭向空中打去。
一鞭击空,又羞又怒,忿然一拨坐马,准备全力一拚。
但马首尚未转回,一片玫丽彩华,挟着一阵急如骤雨的马蹄声已到了面前。
魏季高顿时大吃一惊,知道江天涛已飞马而回,慌急间,大喝一声,抡鞭盲目打去铮然一声金铁交鸣,立时溅起无数火星,魏季高气血浮动,右臂酸麻,身形一连几个摇晃,险些栽落马下。
魏季高面色苍白,汗下如雨,虽然知道江天涛已纵马飞驰过来,但他的两眼中,仍旋转着金星和彩华。
他左手控制着惊急乱转的坐马,右臂半弯,亮银鞭无力的横搭在鞍头上,神色惶急的去找江天涛。
当他发现江天涛,横剑勒马,就停在三丈以外时候,不由飞眉瞪眼,厉声道:“仗着马快,胜之不武,在下心中着实不服。”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魏掌门即然如此说,在下极愿在马下再陪阁下走几招。”
魏季高业已心惊胆裂,那还有心再下马交手,因而,故意冷哼一声,不屑的说:“本派选的是马战,岂肯出尔反尔,自招天下闲言,不过,下届大会,在下仍要向阁下挑战。”
江天涛再度朗声一笑道:“魏掌门,错过今天,恐怕再没有挑战的机会了。”
魏季高怎能听不出江天涛的话意,等到下届大会,他必须由第三等第三级开始挑战,连败三等的雪山、邛峡、和二等的崆峒、峨嵋、以及昆仑、长白等派,才有资格向九宫堡挑战。
试问,半日时间,要想连败六派掌门宗师,谈何容易,即使每届通过一关,还要苦等三十五年才能再向江天涛挑战。
心念至此,满面通红,不由恨恨的沉声道:“你道在下不敢去九宫堡?”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一连傲然哈哈大笑,道:“魏掌门请放心,在下随时候教。”
魏季高再度一声怒哼,拨转马头,悻悻走去。
就在他催马的同时,北面彩棚间,突然暴起一声震耳浑浊的大喝道:“姓魏的掌门人你慢走,还有俺大洪山主张石头。”
江天涛听得剑眉一蹙,循声一看,只见挺着如鼓大肚皮的张石头,正一面向着魏季高招手,一面向着正中的通道走。
“白亮鞭”魏季高一听,只得停下马来,根据大会的规定,大洪山主虽然相差三等十数级,但因为他是新龙首,有权向大会要求晋级。
白亮鞭虽然败给了江天涛,却没把大洪山主张石头看在眼内,而且,还正要以击败张石头,争回一些失去的面子。
只见张石头,立在通道中央,仰面向着数十级以上的“元台大师”一抱拳,大声嚷着道:“少林派的老和尚大师听着,俺张石头本来不愿争名夺利,也没想到要求挑战晋级,可是俺师妹却说俺没出息,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向你要谴鸺许俺晋级。”如此一来,不少人哈哈笑了,虽然很多人想知道他的师妹究竟是谁,居然如此厉害,但苦于距离远,无法发问。
元台大师早已由椅上立起来,知道张石头是个浑人,对他的组言粗语,毫不在意,首先合什还礼,接着朗声问:“张山主可是要向点苍派挑战?”
张石头点点头,同时一指邛峡派的彩棚继续说:“还有那个姓单于的。”话一出口,群豪中不少人愣了,没想到这个大洪山主竟然有如此大的雄心和豪气。
元台大师听了寿眉一蹙,担忧的说:“张山主连战两派掌门宗师,可有这份把握?”
张石头毫不迟疑的大声道:“俺张石头当然有这份能力,不然岂不丢俺师父的人。”
元台大师听了张石头的傻言傻语,懒得问谁是张石头的师父,为了尊俺张石头是龙首,加之他又合乎大会的规定,只得微微颔首道:“张山主是选拳掌抑或是兵器?”
张石头毫不在意的沉声道:“随他们两人的便,车战、马战、陆战,俺张石头都能干。”
群豪一听,笑声更响亮了,因为大家已开始怀疑张石头可能是个疯子但也有不少人认为张石头没有这份把握,也不敢挺身挑战。
元台大师虽然心中不悦,但表面上依然一派慈祥,他特地举目看了一眼将要西下的大阳,迟疑的道:“现在时间无多,恐怕无暇再连战六场了?”
张石头一挥手,索性道:“这没关系,挑战晋级,反正决定在掌门人一战,俺先战姓魏的,接着再战那个单于田……”群豪一听,更是哈哈大笑,听他口气之大,击败点苍掌门“白亮鞭”,似乎是毫无问题的事。
邛峡派的“落英剑客”和点苍派的“白亮鞭”,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浑身打颤。
元台大师寿眉一蹙,不由关切的道:“如此张山主岂不太辛苦了?”
张石头嘿嘿一笑,一晃大脑袋,傲然沉声道:“不瞒你老和尚说,九宫堡的江天涛是俺师妹的爱婿,俺张石头是他的师兄大舅子,俺把他打败了,怕俺师妹生气,否则,俺张石头还真不放过他哩。”群豪一听,哄然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被笑声淹没了。
“三钗帮”的彩棚下,更是莺莺燕语,挟杂着豪放大笑,无数道闪辉目光,一齐射向场中马上的江天涛。
江天涛见张石头,口没遮拦,不懂规矩,看样子连少林派的元台大师也没放在眼里,不由感慨的摇摇头。
群豪欢笑声中,议论纷纷,尤其看到场中江天涛无可奈何的神情,更是纷纷揣测谁是九宫堡的“少夫人”。
由于外间传说,三钗帮的萧湘珍,早已大腹便便,珠胎暗结,因而,大家一致认定张石头的师妹是彩虹龙女。
就在这时,九宫堡的彩棚下,红影一闪,朱彩蝶已向邓丽珠夺过朱漆弹弓和一粒银弹,一声娇叱,举弓扣弹,嗡然一声弦响,一道寒光银线,直奔张石头的大脑袋。
群豪一见,一阵哗然,不少人脱口呐喊,顿时大乱。
元台大师和各派彩棚下的掌门和高手,也都不由一愣。
朱彩蝶这一弹射得还真准,只听叭的一声脆响,扁形银弹,不偏不差,恰好打在张石头的头顶上,嗡的一声,银弹直跳半空。
群豪一见,一片啊声,俱都愣了。
张石头摸摸脑袋,裂着创痨,一指朱彩蝶,望着元台大师,委屈的正色道:“老和尚你看,俺只是说说她的爱婿江天涛,还没有敢说挑战“九宫堡”,俺师妹她就不依了。”
群豪一听,不少人面色立变,任何人没想到张石头的授业恩师,竟是梵净山的“金狒盲尼”,师妹竟是朱彩蝶。
根据刚才那一扁银弹,这家伙显然练有一身横练功夫,否则,也是一颗铁脑袋。
继而想到“九宫堡”的少夫人竟是剑术精绝,轻功骇人的朱彩蝶,再加上外间传说的彩虹龙女,九宫堡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之高,也就可想而知了。
雪丹凤和汪燕玲都笑了,汪燕玲悄悄地对朱彩蝶道:“蝶妹妹,你放心,你的位子跑都跑不掉。”
朱彩蝶闻言,顿时羞红了脸,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怎么也逃不脱的,因为有“九宫堡”正室少夫人的承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由得心花怒放,瞟了江天涛一眼。
等候在场中,早已有些不耐的“白亮鞭”魏季高,和只气得浑身发抖的“落英剑客”单于田,这时也都愣了。
元台大师看了一眼,宝里宝气的张石头,又看了一眼刁蛮难惹的朱彩蝶,即向立身棚外的胖大和尚挥了挥手。
胖大和尚面向群豪,立即朗声宣布道:““珙位,大洪山新任山主张石头,要求一人独战点苍,邛峡两派掌门人,张山主的尊师,也是梵净山的“无忧洞主”金狒盲尼老前辈。”
宣布完毕,群豪没有欢呼,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喧哗之声,嗡嗡震耳,似是都在谈论白亮鞭和落英剑客两人,能否获胜。
当然,根据朱彩蝶方才的卓越表现,大都看好张石头。
这时,张石头已到了谷底,先向江天涛挥了挥手,点了点头,迳自走向场中。
江天涛不便冉在场中停留,将小青交给堡丁,也迳自走回彩棚。
“白亮鞭”魏季高,见张石头徒手末带兵刃,早已翻腕收鞭,飞身纵下马来。
张石头来至“白亮鞭”魏季高身前七步处,停身立好,挺着如鼓肚皮,翻眼裂嘴的沉声道:“魏掌门,时间已经不多了,俺还有一场要斗落英剑客呢。”
白亮鞭见张石头立身如此近,心中已经不悦,这时听他的口气,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张山主欺人大甚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左掌迎空一挥,右拳“五雷贯顶”,挟着虎虎劲风,猛向张石头的大头擂去。
张石头嘿嘿一笑,翻白着大眼,动也不动,一俟魏季高的当头拳擂到,正待出手去托,对方的招式突然变了。
“白亮鞭”魏季高的拳掌均是虚招,因为他断定张石头的头,必然坚逾钢铁,是以拳至近前,突然一声大喝,招式立变当头擂下的拳突然一晃,迎空虚挥的左掌,立变“黑虎偷心”,呼的一声,由掌变拳,猛捣张石头的大肚皮。
张石头腹大如鼓,腿短脚粗,这等快如雷奔的闪电一击,自是无法躲避。
只听蓬的一声闷响,铁拳如击败革,魏季高一声嗥叫,飞身暴退八尺,张石头闷哼一声,接着哈哈笑了。
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片机叹和惊啊。
张石头定睛一看,发现“白亮鞭”魏季高,面色苍白,蹙眉苦脸,右手紧紧握着左腕直滴冷汗。
于是,嘿嘿一笑,道:“姓魏的,你应该擂俺的头,不该捣俺的肚皮,如今,你阁下只好委曲去坐俺的那张银灰椅了。”
魏季高一听,又惊又怒,顿时忘了手痛,大喝一声,飞身前扑,挥舞着双拳,势如猛虎,劈头盖脸,迳向张石头打下,形如疯狂,猛不可当。
张石头一声冷哼,道:“姓魏的,俺真佩服你这份骨气……”
话末说完,魏季高已到了近前,张石头的胸前两肩,首先挨了几拳。
张石头毫不在乎,嘿嘿一笑,两臂一翻,立即扣住“白亮鞭”魏季高的左右手腕,大喝一声:“倒下吧。”
大喝声中,运足功力,双臂奋力一抖,立即将魏季高的修伟身体提起,右腿趁势一挠,顺势向地上摔去蓬的一响,闷哼一声,魏季高立即跌了一个大元宝。
满谷英豪一看,立即掀起一片惊呼、慨叹和哄笑。
张石头看也不看地上的魏季高一眼,擡头一看,发现邛峡派的“落英剑客”单于田,正飞身奔下阶来。
于是,哈哈一笑,急忙招手道:“你来得正好,现在该你了。”
“落英剑客”单于田,连番受挫,早已难抑怒火,这时再经张石头指名挑战,愈加怒不可遏。
因为,挑战九宫堡,晋级不但失败,而且,既有的宝座,如今也不保了。
是以,一到张石头身前,一言不发,飞身前扑,左掌一晃,右手倏伸中食二指,迳向张石头的两眼挖去,快如闪电,一闪已至。
张石头一见,顿时大怒,身形一蹲,疾演“李王托天”,闪电扣住单于田的右腕,紧接着,厉喝一声:“去吧。”吧字出口,右掌已托住单于田的小腹,顺势对方飞扑之势,猛力举起,迳向数丈以外掼去。
人人都以为张石头又笨又傻,没想到他这两手表演的竟是如此神速,干净俐落,因而,满谷英豪,脱口一声如雷烈彩,历久不绝。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一声暴喝,由地上爬起来的魏季高,飞身前扑,奋力接住身形横飞的落英剑客。
张石头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迳向高阶前走去。
“元台大师”感慨的摇了摇头,黯然看了一眼已经沉入西山的红日,即向胖大和尚挥了个手势。
这位领袖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也不禁暗自忧急,少林派的这把首席金红大柯宝座,明天是否保得住。
胖大和尚朗声宣布了挑战结果,满谷群豪,再度掀起一阵如雷欢呼,各派掌门和高手,也纷纷离棚退位。
江天涛率领着汪燕玲、雪丹凤、邓丽珠、朱彩蝶、马云山等人,在群豪热烈欢呼声中离开彩棚。
由于是散会,顾虑周到的陈振铎,早已将马匹拉至彩棚后的岭巅上。
江天涛礼貌的和元台大师、红尘道长,以及金、银、玉,三钗打过招呼,立即上马,沿着盆谷岭巅,迳向正南绕去。
这时,暮色渐浓,谷底的较技场上,已经苍茫昏暗。
点苍派的所有高手围着魏季高,邛峡派的所有门人老道团团围着单于田,他们似乎正在伤感的检讨,今天不该向“九宫堡”挑战,尤不该在前面横岭下争先抢道。
江天涛端坐在马鞍上,不疾不徐的前进。
根据大会的规定,在大会场上,严禁各派与各派之间,对胜者道贺,对败者慰言,原因是怕引起其他门派反感,和失败门派难堪。
到达营地,山野已经完全黑暗,小绿谷中,灯火通明,留在营地的数十堡丁,纷纷举着灯笼火把,高呼欢迎大胜回营的少堡主。
进入议事大帐蓬,酒筵早已齐备,众人立即入座,同时举杯,纷纷向江天涛敬酒祝贺。
江天涛谦让推辞,众人同干一杯。
邓正桐饮罢了杯中酒,首先愉快的道:“明天午时是老龙首挑战晋级,只有峨嵋派的六个老秃驴有资格了……”
邓正桐一听,立即懊恼的道:“果真如此,我秃头连活动老骨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赛扁鹊”谢感恩也风趣的望着邓正桐,道:“峨嵋大老果真被赫住了,我“赛扁鹊”也无用武之地了。”
邓正桐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赛扁鹊幽默的一耸肩道:“因为我药箱里还为你准备了一贴狗皮膏药呀。”话一出口,全席暴起一阵愉快大笑。
邓正桐一瞪眼,忍笑怒声道:“去你的蛋,我秃头身上俱是龙骨虎毛,谁贴你的狗皮膏药。”如此一驳,愉快的笑声更响亮了,尤其雪丹凤、汪燕玲、朱彩蝶和邓丽珠,更是笑得娇躯直颤,目泛泪花。
江天涛虽然也陪着笑,但他心里却感慨的摇了摇头,这些游戏风尘的老江湖,无牵无挂;怎会想到人间忧愁。
吃过饭,江天涛觉得心情不错,道:“我想到外面走走。”
汪燕玲和雪丹凤相视一笑,冲朱彩蝶和邓丽珠道:“蝶妹妹、珠妹妹,你们陪他去吧。”
朱彩蝶和邓丽珠闻言脸微红,点点头道:“涛哥哥,我们陪你去。”
马云山道:“少堡主宜早去早回,明日才是大会的正期。”
江天涛点了点头,三人出门,只见灯光点点,人影幢幢,有的在树下饮酒,有的正在架设帐蓬,尽是参观龙首大会的各路英雄。
再向第三座峰角下一看,灯火点点,有如繁星,漫延伸去,一望无际。
漫步来到树林中,江天涛一直默默无语,朱彩蝶、邓丽珠自然也就没有说话。
这时候,邓丽珠实在忍不住道:“涛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高兴和我们一起出来?”
朱彩蝶也噘嘴道:“是啊,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回去让雪姐姐和玲姐姐来陪你吧。”
江天涛转头一看两人醋意决然的样子,不由笑了。
邓丽珠道:“你笑什么?”
江天涛哈哈一笑:“我笑你们两个真是一对醋坛子。”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顿时羞得脸绯红,螓首低垂,江天涛看得心中一动,少女的羞态是最美的,更何况是两个绝色少女。
江天涛心中一荡,双手一伸,就将邓丽珠和朱彩蝶搂在怀中。
邓丽珠和朱彩蝶骤然一惊,同时“嘤咛”一声,倒入江天涛的怀里。
江天涛低头注视着怀中的二女,邓丽珠和朱彩蝶都羞红着脸,不敢擡头看他。
江天涛忍不住赞道:“你们两个真美!”
“真的吗?”邓丽珠、朱彩蝶娇羞地擡起了头。
“啧”、“啧”两声,江天涛分别在二女脸上亲吻了一下,道:“当然真的。”
邓丽珠仿佛受了江天涛一吻的鼓舞,踮起脚回亲了江天涛一下,朱彩蝶自然不甘示弱,也回亲了江天涛一下。
江天涛被两个娇娃逗得浑身痒痒的,忍不住两手一紧,将二女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头一低,吻住了朱彩蝶的樱唇-…,半晌,江天涛才将嘴移开,朱彩蝶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江天涛自然不会厚此薄彼,头一低,吻住了紧闭美眸、螓首扬起、樱唇嘟起的邓丽珠,又是一番“口水之交”……
好不容易,两人的嘴唇终于拉开了距离,邓丽珠伏在江天涛的胸前,气喘吁吁。
好久才缓过气来,娇声道:“涛哥哥,你好坏,刚才人家差点窒息……”
江天涛笑道:“感觉舒服么?”
朱彩蝶娇羞地道:“嗯,涛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们了。”
邓丽珠也道:“是啊,涛哥哥,你把我们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们要跟着你。”
江天涛哈哈一笑道:“如此如花美眷,我才舍不得让给别人呢!”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同时喜道:“真的,你要我们了?”
江天涛在二女脸上亲了一下道:“当然,现在别人休想从我这里抢走你们。不过,你们以后也不要再随便乱吃醋,太任性了,知道吗?”
朱彩蝶、邓丽珠闻言娇羞地道:“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邓丽珠问道:“那为什么,你以前对我们是爱理不理的,害得人家心慌慌的?”
朱彩蝶跟着道:“是啊,要不然人家才不会乱吃醋呢!”
江天涛道:“我以前有个问题一直没想通,总觉得多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但最近我想通了,只要你们和睦相处,我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你们姐妹之间要相亲相爱,和睦相处,这点我非常担心。”
朱彩蝶道:“涛哥哥,以前是我不好,不该任性、乱吃醋,今后一定不会了,我一定会听你和各位姐姐的话,不惹你生气。”
邓丽珠自然不甘落后,闻言也道:“是啊,涛哥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改进的。”
江天涛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哥哥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的,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深情。”
“涛哥哥,我们相信。”二女异口同声地说道,开心之余,主动送上香唇任由江天涛品尝……
三人偎依许久,江天涛道:“咱们到处走走吧。”朱彩蝶、邓丽珠点点头。
三人向就近的几处人群走去,群豪都在忙着饮酒进食,欢声阔谈,极少走动,所以深入人群之间,依然末被发现。
但是,那些低级谈笑,和夸大渲染,以及无稽的谣言,却令朱彩蝶和邓丽珠两人听得娇靥通红,极不自在。
左边云松下的几个饮酒壮汉,其中一人,粗犷的道:“奶奶的,有没有艳福,这也得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份德行,譬如人家江少堡主,天生下来就有那个命。”
另一个人笑着问:“张大炮,你怎的知道江少堡主的命好?”说着,拿起酒葫芦为张大炮加了半碗酒。
张大炮急忙用食指敲了敲碗沿,同时得意的道:“这还用说吗,像“三钗帮”的总督察“彩虹龙女”,那等艳绝群芳的美人都和他睡了,老兄,你说他的命好不好?”
一阵哈哈大笑,其中一人,笑着警告说:“张大炮,我劝你还是小声点的好,这要是让三钗帮的眼线听见回去报了告,“彩虹龙女”一怒之下找来了,大炮兄,我看你这个吃饭的家伙恐怕就难保了。”那人说着,还举手指了指张大炮的脑袋。
张大炮似是吓了一跳,机警的看了左右一眼,哼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怕什么,她来了更好,我正要量量她腹便便的腰呢……”话虽然说的硬,也不由得胆怯的压低了声音。
江天涛听得剑眉紧蹙,朱彩蝶和邓丽珠听得娇靥绯红,虽然三人听得都微泛怒火,却没有一人吭。
再听远处的几组武林豪客的谈话,更令朱彩蝶和邓丽珠脸红。
只听一个粗犷的嗓音,反驳似的问:“老兄,你认为“飞蛟”邓正桐的标致女儿是什么人,告诉你,也是九宫堡末来的少夫人……”
邓丽珠听得芳心一震,娇靥通红,情不由己的觑目去看涛哥哥,她发现江天涛和朱彩蝶,正向那人望去,芳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蜜意。
心念间,又听另一个人,十分羡慕的沉声道:“唉,江少堡主一箭串三雕,这等齐天艳浮,真是令人羡煞。”
朱彩蝶和邓丽珠听到“一箭串三雕”五个字,简直羞得擡不起头来,她俩人不知涛哥哥听了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滋味。
依然是那个粗犷的声音,神气的道:“老兄,莫说他一箭三雕,就是串八雕九雕也不是关系。”
一个沙哑的声音,立即反驳道:“这怎么可以,俗语说:““一个家里安不下两房妻”。”
又是那个粗犷的声音,抢着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江少堡主家里有九个堡,一个堡里放一个娇妻,今天陪这个娇妻,明天陪那个娇妻……”
话末说完,那个沙哑声音的人,立即不以为的说:“老兄,别替江少堡主想的那么如意,他不是铜浇铁铸的……”一阵哈哈笑声中,随风飘来一阵酒香。
朱彩蝶和邓丽珠听了那人的豪语,芳心不由同时一动,她两人不知涛哥哥是不是真要娶九房妻,按着那人的说法分配在九堡里。
心念至此,两人四道目光,向那粗人望去。
只见一个浓眉铃眼,落腮飞胡子的袒胸大汉,正端起一碗酒猛饮,根据他豪放的笑声,想必就是那个说话粗犷的人。
其余几人,衣着不一,年龄不等,一望之下,俱是久跑江湖的莽夫。
就在朱彩蝶和邓丽珠擡目观看之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喜娇呼:“涛弟弟,涛弟弟。”
江天涛闻言回头一看,星目倏然一亮,立即满面堆笑的迎了过去。
朱彩蝶和邓丽珠听那声惊喜娇呼,芳心不由同时一震,急忙循着江天涛迎去的方向一看,两人顿时愣了。
只见娇呼“涛弟弟”的,竟是一个冰肌玉骨,年约二十二岁,一身湖水绿云裳的绝色少女。
绿衣少女,秀发如云,蛾眉凤目,琼鼻樱唇,纤纤的娇躯,仪态不但韵雅,姿丽尤为清逸,乍然看来,几疑是官宦巨绅府上的千金。
这时,绿衣少女,正樱唇绽笑,娇靥生辉,闪动着一双秋水凤目,宛如凌波仙子,飘然向江天涛迎来。
明眼人一望便知,这位绿裳少女的轻功,已有了不俗的造诣。
邓丽珠看罢,走到朱彩蝶身前,惊疑的悄声问:“蝶妹妹不认识她?”
朱彩蝶低声道:“谁认识她这迷人精?”
邓丽珠一听,回头再看看,只见神情兴奋,朗目闪辉的江天涛,已到了明艳的绿衣少女身前。
只见江天涛首先拱手一揖,兴奋的笑声问:“萍姊姊,是一人来此吗?”
邓丽珠一听,杏目倏然一亮,不由脱口悄声道:“我知道了,她可能就是皇甫姑娘对我们谈过的那个名歌女冷萍啊。”
朱彩蝶嗯了一声,发现娟秀清丽的冷萍,正向江天涛裣衽还礼,同时妩媚的笑着道:“还有小曼和林婆婆她们。”
江天涛立即兴奋的问:“她们在那里?”
冷萍见江天涛神情愉快,芳心也极高兴,娇躯一转,举手指着七八丈外的一座绿绒帐篷,愉快的道:“她们都在帐篷内。”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那座两进的大绿帐篷内,灯光明亮,人影闪动,似是不止小曼和林婆婆两人。
他举目看了一眼,接着不解的问:“姊姊怎的发现小弟?”
冷萍末待江天涛话完,立即笑着道:“是我先看到朱姑娘和邓姑娘,才发现你也在。”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指了指朱彩蝶和邓丽珠。
江天涛一听,想起还有朱邓二女,于是,笑对冷萍愉快的说:“来,让小弟为姊姊介绍珠妺和蝶妹与姊姊认识。”
冷萍时听说涛弟弟要为她介绍,立即愉快的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于是,两人急步向朱彩蝶和邓丽珠身前走来。
邓丽珠、朱彩蝶展笑向前迎去,江天涛一俟朱邓二女来至近前,首先停身,肃手一指冷萍,愉快的介绍道:“这位就是鄂东桃林山的冷萍姊姊?”
朱彩蝶和邓丽珠齐声愉快的笑着道:“萍姊姊你好。”
冷萍谦和的颔首,也趁机亲热,因而笑着道:“蝶妹,珠妹好。”
江天涛剑眉一蹙,含笑不解的问:“萍姊姊怎知珠妹和蝶妹的名字?”
冷萍高雅的一笑,道:“涛弟弟是绝顶聪明的人,却问出这等最糊涂的话来。”如此一说,不但江天涛一愣,就是朱彩蝶、邓丽珠也感到十分迷惑。
冷萍一笑,纤手一指远近成组群豪侠笑道:“不但姊姊知道珠妹,蝶妹的芳名,就是来自各路的英雄豪杰,哪个不知道两位妹妹的师承来历和未来的归宿。”
江天涛和朱邓二女一听“归宿”两字,三人的脸俱都红了,顿时无言答对,但朱彩蝶、邓丽珠的心里可是甜滋滋的。
冷萍一看,急忙转变话题道:“涛弟弟和两位妹妹,可有时间到我帐蓬里去谈谈?”
江天涛含笑点点头道:“好啊!”
冷萍笑着道:“涛弟弟和两位妹妹,请随我来。”说罢转身,当先向七八丈外的高大绿绒帐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