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卷 第3章 负负得正

　　瑞格和迪维拉奇拿着大树枝火把刚走进地洞，就傻了眼，本来整个漆黑一片的地道，不知何时已是灯火通明，长长台阶如同螺纹盘向下盘旋，一眼看去，根本就见不到底。

　　看着墙壁上那些发光的石砖，瑞格激动地道：“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夜光石？这么大，撬两块搬回去，就发财了！”

　　迪维拉奇扔掉了手上多余的火把，冷冷地嘲讽道：“整个亚特兰提斯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夜光石吧？这是神族当年留下的机关而已……要是这些真是夜光石，罗宾那一伙子强盗，还等得到你来撬它们？”

　　瑞格听到这话，一脚就踹了过去，早有防备的迪维拉奇敏捷地闪开，不等小流氓踹出第二脚，便幽幽地道：“快点下去吧，你都不担心啊，苏珊副院长她们可还在下面耶！”

　　瑞格斜着眼睛看了这家伙一眼，见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两个人顺着台阶一路向下，这密封了几百年的地道，竟然是异常的干净和整洁，与入口处的地下室那青苔老厚的环境截然不同，就像是有人经常在打扫一样。

　　“这里怎么会这么干净啊？”走了一大段后，瑞格实在忍不住，奇怪地问道。

　　“应该是机关触发了后，才自动清理的吧。”迪维拉奇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苏珊副院长她们，肯定是踩着一脚灰尘下去的。”

　　瑞格不由得有些羡慕地道：“神族的机关这么好用啊，要是能在埃娃大人的店里也安上一个就好了。”看来以前在克里特天天被母亲大人拽着打扫卫生，给瑞格幼小的心灵里笼罩了很厚的阴影。

　　迪维拉奇干脆就不说话了，他对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实在发表不了意见，下台阶的脚步下意识有加快了几分。

　　蜿蜒向下的长梯尽头直接就是一个巨大空旷的大厅，没有任何的阻碍和装饰，全部用笔直的巨石垒起的墙壁如同镜子般光滑，通体透彻的墙面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纤尘不染。

　　唯一让人感觉到不协调的就是那如同大理石般光洁的地板上那几个黑点了，远远望去，就像是雪地上落了几只苍蝇一样岔眼。

　　那几只苍蝇，就是苏珊和科娜迷等人。

　　瑞格扯了嗓子喊了两声，在空旷的大厅里都激起了阵阵回音，却是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答复，有些狐疑的，他和迪维拉奇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却看到几个人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他们这是怎么了啊？”瑞格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迪维拉奇一脸沉思的样子：“难道，他们都被传说中神族的时间放大困住了？”

　　“什么是时间放大？”瑞格不解地问道。

　　“就是，我们的一秒钟，可能就是他们的一百年，虽然我们都在一个地方，却是各自拥有不同的时间……”迪维拉奇很有学问地解释道。

　　瑞格怔了一下，看了看那几个呆呆的人像，愕然道：“那她们能看到我们么？”

　　“看到了啊，不过要等她们做出反应，可能都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了……简单地说，她们就是被时间放逐了……你明白这个意思吗？”迪维拉奇叹了一口气。

　　“这个题材，魔法戏没有拍过啊！”小流氓那点可怜的魔法知识，几乎全是来源于魔法戏剧，特别是萨勒大人又没办法帮他作弊，他就真的跟个魔法文盲差不多了。

　　“苏珊老师，你听不听得到我说话啊！”看着苏珊那美丽呆滞的俏脸，小流氓有些心急了，不管不顾地伸手就去拍苏珊的肩膀。

　　迪维拉奇吓得大叫：“别碰她们，否则你也会被时间放逐的……”无奈瑞格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迪维拉奇还没有吼完，瑞格的手已经拍上了苏珊的肩头。

　　睿智的吟游诗人立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想象到周围这群伙伴都陷入了漫长的时间放遂，那也许是千年，也许是百年，他就心痛如铰。

　　这一瞬间，迪维拉奇的灵感如潮，数不清的悲剧与煸情片段，如果泉涌一般喷了出来，迪维拉奇感觉到任意拿出一小截来拍成魔法戏，都足以夺取亚特兰提斯的魔法戏剧年度文艺大奖！

　　“你们什么时候下来的？”

　　沉浸在无限悲痛里面的迪维拉奇，突然就听到了苏珊满是惊讶地问出了这句话，他极度惊愕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苏珊正红着脸将瑞格搭在她肩头上的手拍落。

　　迪维拉奇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瑞格极度鄙视地横了这个吟游诗人一眼，骂都懒得骂他，转过头关心地看着苏珊问道：“你们怎么了？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苏珊指着前面，面带惊悸地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走到这里时，雯手上的火焰棒烧完了，我就随手发了个照明术，谁知道魔法刚发出来，四周的墙壁就亮了起来，然后那些灰尘啊泥土啊一转间就不见了，再然后……我的魔法就发不出来了……”

　　瑞格稀奇地道：“发不出来魔法，你们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啊？”

　　苏珊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叹了口气，道：“你难道没有看见吗？”说完手向前面一指。

　　瑞格顺着苏珊指的方向看过去，嘴里还喃喃道：“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啊……”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在那莹白的大厅中间，看到了一团模模糊糊像雾气般的影子，由于这影子也是白色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团雾有什么好看的？”瑞格不屑地掉过头来，却是看到迪维拉奇也像失心疯似的呆怔在了那里，死死地盯着那团雾气看，瑞格不由得奇怪起来：“有这么好看吗？”

　　迪维拉奇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目光逐渐涣散起来，瑞格眼见不妙，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将黑大个踢得向后退了一步，迪维拉奇这才如梦初醒来恢复过来，惊愕地看着瑞格，脸上的神情震惊之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那个，真的很好看吗？”瑞格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转头向着大厅中间看去，却仍然只是一团朦胧的白雾，实在不清楚怎么所有人都看着它发呆。

　　迪维拉奇瞪着瑞格，惊讶地道：“你看不到吗？那是一个天使啊！”

　　“天使？”瑞格扭头又看向那团雾气：“你是说，这团雾，是个像迪奥斯那样的鸟人？长着翅膀的？”

　　“那是教会传说里的天使，这个是神族的天使，跟教会虚构出来的不一样。”迪维拉奇眼睛闪闪躲躲的，却是不敢再向大厅中间看过去了，只是喃喃道：“你看不到啊，真是可惜了。”

　　“我有什么好可惜的？”瑞格不屑地头，转头却发现苏珊居然又是一脸痴迷地看着大厅中间，显然又被那只天使给勾得失了魂。

　　“我拷！”小流氓顿时就怒了，甩着手就向大厅中间那团雾气走去。

　　迪维拉奇在后面急声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去？”

　　“人家看一眼就会发呆，这哪叫天使，这分明叫做妖孽，我去为民除害！”瑞格气势汹汹地向着前面走去，还顺手扯出了苔纳丝手中原本属于奥德丽的魔法杖。

　　看着瑞格倒提着法杖，一副流氓打架的样子要上前海扁天使，迪维拉奇吓得汗都流下来了，在后面急声叫：“你找死啊？那可是神族天使，整个禁魔领域都是由她发出来的！”

　　瑞格头都没有回：“是它发的啊，那更要揍它了！”

　　迪维拉奇有些真的着急了，半闭着眼睛，就向前冲了上去，想要将这个胆大妄为的魔法文盲拉回来，这个大厅虽然巨大，但苏珊等人发呆的时候，几乎都是位于大厅中间了，也就离那个天使只有十几米而已，迪维拉奇甩开膀子猛跑了几步，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离大厅中央越来越远！

　　“空间延长？”迪维拉奇的冷汗流了下来，这个让人离目标越跑越远的诡异，显然也是一种神术，犹豫了一下，迪维拉奇异想天开地转过身来跑，心想既然正着跑越跑越远，那倒着跑就应该越跑越近了吧！

　　然后——迪维拉奇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大厅……

　　瑞格根本就没有注意迪维拉奇在后面捣估些什么，他倒拖着法杖，模仿魔法戏里那些装逼骑士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划火花，只可惜奥德丽这根法杖上面的魔晶石早就被他拐来用了，别说火花了，连刮擦声都没磨出来半点。

　　但是小流氓要的只是这种气势，有没有声响效果，他倒是不太介意，倒拖着法杖，一直走到了那团白雾的面前，瑞格才停了下来，偏着头仔细又仔细地瞪着这团雾气看了半晌，瑞格还是肯定了，这只是团雾气。

　　“难道是因为我天赋异凛，所以这个神族的天使都没法诱惑我？”瑞格心头一阵窃喜，但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从小到大，都跟天赋异凛什么的这类形容词靠不上边。

　　“喂，对面那个，别装神弄鬼了，快点把你的诱惑术收起来，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瑞格恶形恶声地冲那团雾气叫嚷道，要不是考虑到神族消失了几千年了，他差点都要将“把你们老大叫出来”这种话吼出来了。

　　雾气像是吓了一跳一样，突然凝聚又扩散，反复了几次，白雾中间才传出来一个怯怯的声音：“我是神族天使，不是魔族的魅妖，是不会诱惑术的……”

　　“不管你是什么，总之你赶快给我住手！”小流氓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颤抖和害怕，越发趾高气扬起来，法杖在光洁的地板上敲得砰砰直响，加重了威胁的气势。

　　“我……我住什么手？”白雾里怯怯的声音更加慌乱起来：“我又没有动手。”

　　瑞格围着这团雾气转了两圈，哼哼说道：“人家看你一眼，就看得魂都丢了，你还说没有动手脚？快点把你的邪术收回去，不然小心我扁你哦！”

　　“我……我没有邪术啊！”雾气很委屈地说道：“要是我真有邪术，为什么你看到我又没有丢什么魂啊？”

　　瑞格被反问得愣了一下，随即他气急败坏地道：“那是老子意志力坚定，你到底收不收？不收我真动手了啊！”

　　看到小流氓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那团雾气又急剧收缩了一下，居然晃晃悠悠地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直到紧贴在了高高的天花板上面。

　　瑞格掉过头，却看到苏珊等人，都一齐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特别是老矮人，没有胡子的嘴角居然还淌着亮晶晶的口水。

　　“你不要以为你飞得高，我就拿你没办法了！”瑞格手撑着腰，在下面指手划脚地道：“我告诉你哦，看到那个女冒险者没有，她身上可是带有弓箭的，我可是百步穿杨的好手，哪怕你飞得再远，我都可以把你射下来的！”

　　“我飞高了，你把他们唤醒后就看不到我了啊！”雾气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要不是我无法伤害人类，我就修理你了！你真的以为我怕你了么？”

　　“你没法伤害人类？”瑞格怔了一下，“是神族的设定吗？”这个可以施放禁魔领域的天使居然说自己不能伤害人类，相比之下珠子大人那个魔族产品，动不动就把共生者吸得老死，这么看来，神魔两族的对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感叹了一下，瑞格直接就走到了苏珊的旁边，看着仰着头的苏珊老师那美丽的面容在莹白的光芒下耀眼生辉，小流氓一阵的心痒难捺，直接就将准备拍肩膀的手垂直下落，“啪”的一声，就拍在了苏珊副院长挺翘的圆臀上！

　　“啊！”苏珊一声尖叫，转身就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揩了油的瑞格早就闪得远远的了，乐呵呵地望着满脸羞红的苏珊，笑眯眯地道：“老师啊，我可是在叫醒你啊！”

　　苏珊恨恨地瞪着这个无耻的家伙，手指动了两动，却是什么魔法都没发出来，她又羞又气地捏了捏拳头，对着瑞格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我不过来！”瑞格大义凛然地摇了摇头：“你要揍我，我还送上门，那我不成了傻瓜了啊？”

　　“我不揍你！”苏珊恨恨地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我至少现在不会揍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要揍？”瑞格倒是不怎么害怕，反而调笑着问道。

　　苏珊冷哼了一声，冷冷道：“如果你用叫醒我的方法去叫醒奥德丽，就算以后，我也不会揍你，怎么样？”

　　瑞格怔了一下，斜着眼睛看着苏珊：“你什么意思啊？”

　　苏珊淡淡地道：“别管我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吧？”

　　年青气盛的瑞格哪会受得了这样的激将，大大咧咧地道：“有什么不敢的？”直接走到奥德丽身后，手起掌落，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就回响在了空旷的大厅里面。

　　奥德丽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顿时就响彻云霄！

　　“恶棍，无耻，混蛋，流氓！”来自于西椰大陆的奥德丽，性格显然和她的身材一样不火爆鲜辣，不过幸好在禁魔领域里她发不出来魔法，不过纵然是这样，她也撵得小流氓是鸡飞狗跳，大叫不已：“是苏珊啦，是苏珊老师下的命令啦！”

　　“苏珊？”奥德丽猛地转身回头，看着一边的苏珊，娇美的脸上突然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来：“封魔针、禁魔领域……好东西啊……”

　　看着奥德丽一边把手指骨节捏得啪啪作响，一边满脸坏笑地走向自己，苏珊顿时就有些慌了，她知道在双方都失去了魔法力的条件下，来自于西椰大陆，身材高大健美，又喜欢运动的蓝发女神域，用拳头打她是绰绰有余的。

　　以苏珊苗条纤细的身段，她怎么可能用纯粹的身体武器与奥德丽抗衡？

　　看着奥德丽越走越近，惶恐不安的苏珊突然灵光一现，对着奥德丽道：“那个奥德丽，禁魔领域，向来禁止的都是同个空间的魔法波动与能量，但你擅长的是空间魔法啊，应该不在禁魔领域的限制范围内吧？”

　　奥德丽怔了一下，愕然地看向苏珊，满脸狐疑地道：“空间魔法的运用，还不是要消耗周围环境里的魔法元素，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感觉不到有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动，你倒说说看，怎么样在禁魔领域里操纵一个空间魔法出来……要是你真的说得对，我就先不揍你！”

　　苏珊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不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道：“这在铂京魔法学院，是有着理论依据的啊，禁魔领域是屏蔽了四周魔法元素的波动，而封魔针是阻止了生物身体内魔法力与魔法元素的感应……但是空间魔法，本来就是不需要这两样东西的，它是利用强大的精神力，直接用特殊频率的魔法咒语，召唤位于本空间之外的魔法元素……你应该知道盲人魔法理论吧？”

　　奥德丽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倒是一边小心翼翼躲开的瑞格，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盲人魔法理论？”

　　苏珊瞪着这个铂京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双院天才，禁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后道：“现实中，盲人由于失去了视力，一般来说，他的听力或者嗅觉就会非常敏锐，往往数倍甚至数十倍地超过普通人，而将这种理论推行到魔法界，就是指一些与某种魔法元素不能感应的魔法师，却往往对另外的某种魔法元素，有着超强的感应能力，这种理论，就是盲人魔法理论……”

　　瑞格听得半懂不懂的，好奇地问道：“你这个瞎子理论，就能让奥德丽这小娘皮，在身中封魔针的情况下，在这个禁魔领域里开启空间魔法？”

　　圣华隆帝国和美蒂王国，都是亚特兰提斯当今最大的国家之一，但两个国家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圣华隆帝国，擅于研究和开发各种各样的理论知识，而美蒂王国，则是一个动手的实干派。

　　所以美蒂王国，每年都会派大量的人员来圣华隆帝国学习，而且，不惜重金，经常将圣华隆帝国的杰出人材，挖到美蒂王国去。

　　毕竟文明要发展，理论与实践，都是必不可少的，美蒂王国在这方面做得很彻底，理论人材没有，就挖，就抢，就骗，总之要拐到美蒂去，而圣华隆帝国，则是一直摆着泱泱大国的面子，任由美蒂王国抢夺自己的宝贵人材资源，还美名其曰地自诩为“为了国际友好协作知识人材自由交流”。

　　苏珊也有着圣华隆人的通病，就是理论知识能甩出一大堆一大堆的，但真要实践这些新理论，她却没有了那个动手的能力，所以她很有耐心地给瑞格解释道：“魔法是一门很复杂的学科，我们只是尽量利用现有的条件，来验证理论而已，毕竟这种‘负负得正’的情况，是非常难以遇见的，禁魔领域本来就是千年难得一见了，更别说这个禁魔领域时面，恰好有一个中了封魔针的超阶魔法师了……”

　　瑞格挠了挠头发，疑惑地道：“我还是不明白，就算奥德丽这小娘皮，真的用你这魔法理论，整出了一个空间魔法出来，那又有什么用呢？她就能打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禁魔领域的限制了吗？还是她突然就能冲开封魔针，并且能使用魔法了？……那苏珊老师你可要小心点，到时你真的会死得很难看的哦！”

　　“你这个混蛋！”被接连骂了两次“小娘皮”的奥德丽，趁着小流氓和苏珊在交谈之际，突然偷偷窜到了他身后，然后一脚就踹到了他的屁股上面，将瑞格踹了个狗吃屎！

　　瑞格顿时大怒，跳起来就想扑向奥德丽，却看到蓝发的女神域扬了扬雪白的小手，小流氓顿时就泄了气，愤愤不平地道：“搞什么搞嘛，堂堂的美蒂王国神域超阶，居然打架甩泥巴，简直是丢尽了神域的脸！”

　　奥德丽手上，诚然抓着的是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泥土。

　　奥德丽倒是不以为耻，反而颇有些洋洋得意地道：“你以为我们美蒂神域是圣华隆那些守旧古板的家伙呢，用尽一切条件进行有利于自己的作战，这本来就是美蒂人来自血液里的传统。小样的，你少见多怪了吧！”

　　小流氓怔了一下，然后才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这样的作风，真的跟我很相像啊。”

　　“跟你很相像？”奥德丽奇怪地道：“跟你什么很相像？”

　　瑞格诧异地看着这个美蒂女神域，愕然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一个流氓吗？”

　　奥德丽瞪大了蓝色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凝重的，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美蒂王国，是个流氓国家？”

　　“流氓多好啊，想干嘛就干嘛，总比圣华隆那种老古板好啊……”瑞格一脸羡慕地道：“再说了，你们美蒂王国，都混成了亚特兰提斯的老大了，充分证明，流氓是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奥德丽足足无语了五分钟，然后才对着瑞格道：“那个……我记得，你也会空间魔法吧？”

　　“我可没有中封魔针，而且，禁魔领域里面，我也感觉不到魔法元素波动……”小流氓立即一口就回绝了，开什么玩笑，没有了珠子大人的照应，就小流氓这点魔法功底，连最垫底的魔法学徒都很勉强，还能与神域超阶交流不成？

　　“难道你就不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能在禁魔领域里施放空间魔法？”奥德丽意味深长地看着瑞格，用无限诱惑的语气道：“禁魔领域啊，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奇异环境，这样的实验条件，真的是千载难逢啊。”

　　瑞格终于发现了，只要是魔法师，无论是超阶还是神域，都对魔法试验充满了偏执狂般的执着和热情，当然了，除了他这个冒牌的魔法师例外。

　　无论是奥德丽还是苏珊，她们对于短时间失去魔法力，都并不是很在意，反而对这个禁魔领域，充满了无限的兴趣。

　　甚至奥德丽还轻轻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以极低的声音对着瑞格呢喃道：“要是，你能在禁魔领域中开启空间夹缝，我就答应像那天一样陪你哦……”

　　这个建议顿时就让小流氓血液沸腾起来，十五岁的小家伙，正是欲望旺盛的年龄，一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不过冲动归冲动，瑞格还是疑惑地道：“在禁魔领域里面，真的可以施展空间魔法吗？”

　　苏珊凑了过来，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地道：“从理论上来讲，是可行的，毕竟施放空间魔法，不只是要调动本空间的魔法元素，更重要的是要与异空间的魔法元素取得互动，只要能绕过本空间的魔法元素，直接与异空间魔法元素感应配合，相信开启空间魔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绕过……怎么绕过？”瑞格挠了挠头道。

　　“我要是知道，还叫你试个什么？”苏珊没好气地道，虽然她刚才没有听到奥德丽跟小家伙说的是什么，但想也想得出来，那个风骚的女人，是在进行色诱了，想到这里，苏珊就有些愤愤不平的。

　　什么时候，这个流氓气息十足的坏蛋，居然成了抢手货了，连美蒂王国的神域魔法师都心甘情愿地开始倒贴了！

　　苏珊对自己与小流氓阴差阳错的关系一直有着抵触的情绪，总觉得自己是吃了大亏被这个坏蛋占了便宜，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仿佛不是自己被占了便宜，而是自己占了便宜，这就让苏珊在理智之余，更加的情绪不平了！

　　老实讲瑞格并没有听明白苏珊的理论知识，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反正在禁魔领域里试试空间魔法，又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大不了就是放不出来呗，瑞格闭上眼睛，开始记忆珠子大人拓印在他脑海里的魔法咒文，并且开始在嘴里默诵起来。

　　奥德丽和苏珊，紧张地看着小家伙施放咒语，对于那含糊不清的音节，还有繁琐复杂的手势，都是瞪大了眼睛审视着，两个超阶女魔法师自然都是见多识广的，特别是奥德丽，更是美蒂王国神域魔法师中空间魔法的权威，但是无论在头脑中如何印证，都将瑞格的魔法手势与自己的认知对不上号。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少了珠子大人这个超级作弊器的配合，瑞格连续念诵了两遍咒语，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别说开启同步空间了，连魔法波纹都没有激起半点。

　　苏珊和奥德丽面面相觑，两张绝美的脸上都满是失望之色，奥德丽想了一想，将自己手挽住了瑞格的手臂，轻声道：“你没有中封魔针，我们来试试苏大妈说的‘负负得正’吧！”

　　苏珊听到自己居然被这个蓝头发的女人叫做了“苏大妈”顿时脸色就是一变，正要开口喝斥之时，却突然见到奥德丽和瑞格的身形开始扭曲起来，一道淡淡的光芒闪过，然后两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珊不由得掩住了自己张大的小嘴，吃惊地道：“负负得正，这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