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章 感情积累

　　“恩，外公这是在怪我啊，我这几年都在天昌呢，工作也挺忙，所以……”

　　叶飞扬的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公给打断了，说道：“你呀，我又没有怪你，今天别走了，我们爷俩好好的喝他几杯。”

　　叶飞扬哈哈一笑，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跟外公聊聊了，今天就好好的喝一次。”

　　尽管外公已经是国家重臣，但是叶飞扬却没有了任何的拘束感，不管外公是什么职务，但他首先是自己的外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拘束。

　　不过，叶飞扬也不得不承认，外公身上的那种威严也让他有种压迫感，但更多的还是亲切，难道这就是伟人？

　　叶飞扬心里询思着，如果是一号首长来了，是不是会更有威严？

　　老人哈哈笑道：“好啊，你这小家伙对我的胃口，真不是愧是我的外孙，阿祥，安排一下，今天孙少爷在我这里，再把我珍藏的那瓶茅台拿出来。”

　　阿祥也是一个老作人了，大概六十岁左右，据说是从小就跟着外公参加了朝鲜战争的士兵，那个时候他就是外公的警卫员，这点叶飞扬还是听姨妈说的。

　　阿祥应了一声，说道：“将军，这不好吧，您的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飞扬的外公给打断了，“没事，今天我外孙来了，我的心里高兴，保证不多喝，赶紧去吧。”

　　“哎！”

　　阿祥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叶飞扬看着他稍微有点驼的背影，说道：“这位祥伯跟了您很多年了吧，他说的你的胃是怎么回事，难道外公？”

　　老人挥了挥手，不在乎的说道：“那没什么，人老了，自然不中用了，这还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毛病，好了，不说这些了，跟外公说说，你这几年在天昌都干了什么大事？”

　　虽然老人不愿意说，但是叶飞扬却肃然起敬，他完全可以想象当年在朝鲜的艰苦环境，从朝鲜战场走下来的人，都是英雄，当然，也免不了的会多少落下点病根。

　　叶飞扬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在天昌只是混日子，猛的从部队下来，感觉有点不适应，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目标了。”

　　老人呵呵笑道：“是啊，外公刚从朝鲜回来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日子长了就好了，不过，还真是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啊！”

　　叶飞扬看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也就陪着他坐在那里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外公比以前老多了，头上的白发也增加了不少，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那沧桑的皱纹还在像人展示着它曾经的风光，叶飞扬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似乎自己有点太不孝顺了，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来看过老人，人老了，总是感觉到孤独，叶飞扬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让老人过年安生的晚年。

　　直到老仆人阿祥的到来，这温馨的宁静才被打破，老人猛的惊醒过来，歉意的说道：“唉，人老了就爱瞎想，小飞扬，来，陪外公喝几杯。”

　　这个时候阿祥已经将饭菜全部送到客厅里来了，叶飞扬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细心，外公年纪大了，行动难免有点不便，所以他直接将饭菜送过来，叶飞扬这才知道，这个老人能伺候外公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吃饭的时候老仆人阿祥也同样坐了下来，这还是叶飞扬的外公要他坐的，叶飞扬可以看的出来，老用人在外公的心里地位绝对不低，甚至外公已经把他当作朋友，甚至是兄弟了。

　　外公喝了一口酒，脸色有点泛红，他呵呵说道：“小飞扬，跟外公讲讲你最近的情况。”

　　叶飞扬赶紧将自己在天昌入主了一家公司的事情说了，只是将奶奶还在的事情隐瞒了过去，因为奶奶还不同意自己讲这个消息说出去。

　　叶飞扬决定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妈妈，奶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听完以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行啊，没令我失望，但是企业不好搞啊，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大胆的做，小心的求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是不要好高务远，脚踏实地的干好一样，就足以自豪一生了。”

　　叶飞扬认真的听着，虽然老人说的道理他都懂，但是从外公口中说出来的，都是人生沉淀的精华，寥寥数语，就已经道尽了人生的真谛，干好一件事就足以自豪一生了。

　　老人继续说道：“你的目标很不错，国门已经大开，外国的商品不断的涌入，但是中国的市场很大，现在国家正大力的扶持民族产业，这是个好时机，争取把公司做大做强，为国家树立一个形象！”

　　叶飞扬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信息，外公的意思很明显，他全力支持自己，叶飞扬对此已经很满意了，他虽然很怀念军队里的热血生涯，但是在社会上生活了这几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部队了，于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现在的公司上，能把公司做大做强，这就是他的愿望。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几乎都是叶飞扬说他的计划，老人在听，偶尔会给点评几句，让叶飞扬受益匪浅。

　　等到叶飞扬从外公的家里出来以后，才忽然想起，关于他在部队的一切，外公都没有提起，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离开部队的事跟外公似乎有点关系。

　　叶飞扬还真猜的差不多，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以后，外公和阿祥的一番对话。

　　“老爷，孙少爷会不会知道他离开部队是您在作用呢？”

　　阿祥还是那样的恭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照顾了老爷多年而有丝毫的自傲。

　　老将军呵呵一笑，说道：“你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精明着呢，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以后会知道我这是为他好，唉人老了顾忌就多了，他是我柳家和叶家唯一的一个男孩，我不能不考虑这点啊。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走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他再出事啊，你也知道，他在部队里是多拼命，我放心不下啊。”

　　阿祥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爷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少。

　　叶飞扬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他只是有点猜测自己离开部队的事和外公多少有点关系，不过，他没有去多想，毕竟他已经渐渐的发现，在社会上生活比在部队里强多了，敌人很多，不是多他一个人就能杀的完的，而且，他也有家人，这个想法在他和妈妈和解以后就更加的坚定了。

　　想到这里，叶飞扬拿出了电话，他自从来到北京，才给姐姐她们打了一个电话。

　　“喂，臭小子，是你吗？”

　　叶飞扬马上就听出来了，说话的肯定是姐姐叶玲，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

　　“你说呢，姐姐，想我吗？”

　　叶飞扬本来想开几句玩笑，但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太脆弱了。

　　他忽然发现，和姐姐在一起生活的这几年，他已经渐渐的离不开她们了，这是好是怀，他也说不上来，不过，总比没有任何牵挂的时候好。

　　北京远比天昌大的多，叶飞扬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到了家。

　　几年没有回来，北京的变化大的让叶飞扬惊讶，很多以前长走的路现在居然改道了，叶飞扬只好又郁闷的下车买的份地图才算找到最近的路。

　　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起码说明国家正在慢慢变的强大起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姨妈和妈妈早就已经在笑吟吟的等着他了，叶飞扬有点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他的心里有鬼，那个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像个魔鬼似的总是在他的心里徘徊，他低头说道：“妈，姨妈，我回来了。”

　　柳湘云笑意十足的看着他，说道：“小家伙，你怎么低着头，怎么了，连头都不敢抬？”

　　叶飞扬老脸一红，说道：“哪有，姨妈，你们吃过饭了吗？”

　　柳湘云也不再调侃他，说道：“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能不吃饭吗？你呢，老爷子没有拉着你喝酒吧？”

　　叶飞扬将自己在外公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柳雪晴叹了口气，说道：“你外公就是倔，我都跟他说过好几次让他搬到这里来，也好有个照应，他就是不答应，也不同意我们搬到他那里去。真是急死人，那么大岁数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倔。”

　　叶飞扬犹豫了一下，说道：“外公年纪大了，是需要人照顾，我决定搬过去住。”

　　柳雪晴一愣，忙道：“小飞，你……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妈妈？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过去呢？”

　　叶飞扬被妈妈那急切的眼神看的有点不自在，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住在外公那里比较方便照顾他，外公也是这个想法，希望我能搬过去。”

　　柳雪晴叹了口气，显然不相信叶飞扬的说法，但是见叶飞扬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不想再和儿子闹僵，这关系可是好不容易才解冻的。

　　叶飞扬心里也叹了口气，柳雪晴的样子让他的心软了，但是住在这里他实在是不自在，所以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柳湘云见这种情况，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过去住吧，过段时间再搬回来，你妈妈也很想你。”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叶飞扬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过几天我再搬过来。妈，我真的不是怪你，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理解了您的苦衷，相信我，真的没有怪你。”

　　柳雪晴没有说话，但是看她的脸色，叶飞扬知道她心里还是觉得是自己没有原谅她，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就随她去了。

　　叶飞扬看着妈妈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话跟她说自己的想法，叶飞扬可不敢这么做，也做不出来，但是不说的话她肯定伤心，以为自己还没有原谅她，叶飞扬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处境。

　　柳湘云虽然也猜到一些叶飞扬的想法，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是以为因为好几年不见了，所以叶飞扬很不习惯，她怎么也想不到叶飞扬的真实想法会是多么的令她惊讶。

　　柳雪晴良久才说道：“那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要搬过去就去吧，你外公的年纪大了，也确实需要人在身边照顾，他不想麻烦我们，但是总不会拒绝你这个外孙的孝心吧。”

　　只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寂寥。

　　叶飞扬看的一阵心痛，他差点没有脱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点点头说道：“恩，我知道，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这个时候似乎又回到了那种尴尬的境地，叶飞扬很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复到刚见面的时候，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几年未见，猛然间相见的时候难免会真情流露，情不自禁，但是现在都平静了下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失态了。

　　想到这里，叶飞扬叹了口气，说道：“您还要跟外公带几句话吗？”

　　柳雪晴正想说话，柳湘云就忙说道：“反正你又不是现在就走，等明天再说吧。”

　　叶飞扬点了点头，这时的气氛尴尬的令他浑身难受，似乎就像是在对着两个陌生人似的，他不禁有点气恼，就算是对着两个陌生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柳雪晴也沉默着不再说话，她依然是那样的雍容华贵，高贵的气质让人生不出丝毫的亵渎之心。

　　柳湘云同样不例外，她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叶飞扬忽然觉得，在美国的魏家父子还真是幸运，竟然能娶到林雪和姨妈这样的大美人，只不过，嘿嘿，现在都离开了他们，还有一个投入了自己的怀抱，叶飞扬有点得意的想着。

　　房间里的气氛变的有点古怪起来，叶飞扬三人都在静静的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湘云雍懒的躺在沙发上，一会看看姐姐，一会看看外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矛盾她到现在都不是特别的清楚，每次问姐姐，她总是回答的很含糊，仿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柳湘云早已经过了好奇心极强的年龄，她只是慢慢的猜测，但是显然没得到明显的答案。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聊吧，我上楼去了，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现在有点困了。妈，我上去了。”

　　叶飞扬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只好选择逃跑。

　　柳雪晴说道：“那好，你赶快上去吧，休息不好就做不好事，别让妈妈和你姨妈担心你，赶紧去睡吧。”

　　叶飞扬如蒙大赦，赶紧跑上楼去了，进了自己的房间，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自己有点过分了，不过，如果让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那可是极度不道德的想法，叶飞扬生怕妈妈听后会一巴掌将自己煽出去。

　　所以，想来想去，叶飞扬还是决定不说出去，就让它埋在心底，成为一个久封的秘密吧。

　　叶飞扬的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他还不能说出来，不过，对此他已经没什么担心的了，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样想着，叶飞扬沉沉的睡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可思异，怎么会睡那么长时间，要知道他睡觉可是很机灵的，最终，叶飞扬只能把罪过全算在体内那无名的真气头上，就是它让自己的性格，生活习惯等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叶飞扬坐了起来，长伸了个懒腰，今天就该搬去外公家里了，叶飞扬有点怀念的看着自己的房间里的一切，已经好几年没有住在这里了，现在猛然一来，真有种久违个感觉。

　　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是他自己的一个保险柜，那是在他七岁生日的时候，大姐给他买的，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可以想象的到，当时大姐是如何的疼他。

　　叶飞扬打开了保险柜，里面一股霉味传了出来，叶飞扬皱起了鼻子，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也没有钱，只是几本书和几封信静静的躺在里面。

　　叶飞扬随手拿了出来，“恩？这是什么？”

　　在他手上的，是一个特殊的信封，里面装的不像是信。叶飞扬随手拆开了，却发现里面是一份病历。

　　叶飞扬好奇心来了，看看上面的日期，他清楚的记得那是自己唯一的一次受伤，在他十岁的时候，一次从假山上掉了下来，才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看上面的日期，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他翻了开来。

　　轰叶飞扬愣住了，他的手颤抖个不停，他的心在滴血。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