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为什么在ktv都能碰到生物老师,这是她吃屎都想不到的事情。
今天放学放很早,5点10就放了,但同学聚会定在晚上7点,给的就是把自己打扮成人模狗样的时间。
她当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她回去做饭吃饭刷碗已经很忙了,所以随随便便穿个透气的短袖运动衫就来了。
但如果知道会有现在这局面,她打死都不会穿这件透气性能堪比渔网的衣服——
她的每寸肌肤和生物老师身上的味道和温度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这让她一下就红了脸,连耳朵都红了。
所以她一抬头,一脸红然后迅速就是一个低头,平常低头倒是没什么关系,这会儿她心慌意乱也没想到她把头低到土里那也是变相往他怀里钻。
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背,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小脑袋从怀里拨起来,生物老师抬起她脑袋的那一瞬笑了。
她紧紧闭着眼,小鼻子也皱了起来,眉毛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和他母亲家里那条一见他就蹦上来的博美要多像有多像。
“乐音。”
被唤的人一个哆嗦,还是不认命的闭着眼,直到耳边传来他的问话:“你是没穿胸罩吗?”
倏的睁开眼,那眼几乎都是瞪开的,她觉得心脏都要停了,“什……什么?我穿我穿了呀!”
他嘴角只是勾起了一点点,她几乎没见过他有过什么特别大弧度的表情,但每次只要勾一点点嘴角就和平时沉着脸严肃的他是两个人了。
儒雅,但不是规规矩矩的儒雅。
她看的心里乱,说实话她那点胸根本不需要穿带海绵的,所以她从开始发育到现在一直都穿着小背心,但这也穿了啊!
看他一脸不信,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哦不,不是辩解,是强调:“我穿了老师!真的!你不能因为我胸不大就说我没穿!”
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自己的逻辑,她只看到他听完自己的话后眉毛微扬,慢慢的说了句:“那看来应该是穿了。”
应该?
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像安检人员的扫描装备一样在她胸口轻轻扫了一下然后不负责任给了个研究结果,她才十几岁,离真正成人还有那么那么久的时间,在这个一切皆有可能母猪都能上树的世界,他凭什么现在就给未来36d现在75a的她下定论。
她愤愤不平,他却突然说:“生气了?”
这话引来她很小声的一个哼气,他单手抽空给她整了整衣领:“来这,衣服要穿好,要不然……”
她转过头看他,跟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胸口,耳根一热,他贴在她耳边,沉声说:“就你这两个平行小点,再穿三层衣服在这里也是招摇。”
她猛地一下推开他,冷不丁一个寒颤,胸前有些麻麻的,是刚和他贴太紧蹭的,她本来没注意,本来平常胸就小,她就破罐子破摔没太管,但她不管不代表别人没感觉。
看她一下蹦的老远还双手交叉覆在胸前,脸倒是红红的暴露了她戒备的心理,她在害羞。
他低声笑了一声,再抬头已是她熟悉的那个严厉的生物老师。
“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班里聚会?”
她撇过头不想和他说话,心跳的太快她怕出声就抖,那样就没气场了。
他突然抬步靠近他,她吓得闭上眼就喊:“班长今天过生全班来给他庆生我是跟着方沁一起来的我们就唱唱歌吃吃蛋糕不干别的庆完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一口气憋完,她喘的多吸好多氧气续命,咽咽口水她小心的偏一点点脑袋看他,结果耳边一震,就在她耳边的门砰砰直震,有人砸门,还有人在喊:“老覃!在厕所吗!”
她吓得看看厕所门,不知道啥时候门被锁了,外面的人又喊了一遍原话,她转头看他,他正看着她,她不自然的抿住嘴,看来老师晚上夜生活很丰富啊。
他却没管门外的人,只是突然对她说:“你说如果老师的朋友看到这个厕所只有我和你,他会怎么看?”
怎么看?“不就……用眼看吗。”
他突然笑出来,笑得很好看,她看着发傻,他笑着看她:“嗯,我就不该问你。”
门外的人坚持不懈的认为他们的老覃铁定在里面,喊得一声比一声大,她在这喊声中不解的看着他,听到他终于给外面的人一个回应——他突然走进她,她一下就被他这一靠近逼的贴到门板上,然后见他抬手……
妈呀,这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她颇为紧张的睁大眼看着他,的手,有力的砸了两下门板,门外顿时没声儿了。
嗯?
她看着他收回手双手轻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双手往上交叠一抽,一下子她就见到了生物老师的真身,她倒吸口气下唇内窝,不自觉的捂住嘴。
他果然上身也很结实,不仅是手臂。
他手脚利落干净,和平日那些打完球脱衣服的少年脱衣服的方式一样是先扯衣领然后再脱下来,但他的动作格外好看,她看的一愣一愣,然后真愣住了。
他脱衣服干嘛?难道门外的人也脱衣服了?他们的圈子难道要……以身见友?
“老……”
话没说完,眼前一蒙,他把衣服扔到她头上盖住了她。
鼻尖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她眨巴眨巴眼还能感觉到眼睫毛和衬衫面料相触的痒痒的感觉,那长宽大的男款衬衫太长了,一下就包住她,她自动反应就要扯,突然身体一轻,她惊呼一声。
他不由分说突然把她高高抱起,身子一下悬空还有些后倾,吓得她急忙勾手环住眼前的人。
她就说他肯定能到姚明特别高的位置,他一下把她抱起来她都有些晕。
长得这么高还这么结实,真是生化怪物。
他用的是抱小孩的姿势,胳臂垫在她屁股肉下,另一只胳膊环过她的腰卡住她的腰,她怕痒的抖了一下,正要出声,她腰上一松,大概是他空出了一只手。
然后耳边一声吱呀,门开了。
就像隔音墙被砸破,外界的声音一下混入,顿时满世界嘈杂。
门外ktv正放着黄龄的《痒》。
“哟,老覃,你不是上厕所怎么上出来个小……丫头?”那人看老覃怀里的人估摸着个头不高,看起来也……应该不超18岁。
她又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问:“你不是吧?放个水顺便来了一炮?还是……小学生?你身为人师公然摧残祖国花朵啊!”
她才没有和他来一炮,那些人的话隔着布料都让她羞愤,感觉到她的挣扎,他突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行了,我有事先回去了,账我结过了……”
立刻有人阴阳怪气道:“欸!又单溜!不行!我得看看这小丫头谁啊,你不说个清楚回头那些爱慕你的妹子非掐死我。”
她听这话,明白了,敢情他晚上是来相亲来了,哼。
他抱着她不理这些人,硬生生就要从这堆八卦婆中挤出来,奈何他抱着她,他们人多没办法,她能感觉到他被拦住的止步,她突然明白他刚刚的问题,这些人如果看到她的脸,她只会更难看,他还会很难办,她觉得自己刚刚应该认真思考他的问话,至少两个人能商量个对策啊。
但生物老师一向是个有主意的,那些人闹个没完,他头痛的拍拍她,说:“我女儿。”
???嗯?这什么对策?
那些人显然不信,还笑,他又拍拍她,轻声道:“叫爸爸。”
她没有反应,他又拍拍她的小脑袋,那些人噤声不动,直到一声细细的怪里怪气声音从衣服里飘出来,“爸爸。”
她在衣服里面红着脸,捏着鼻子变了声,心里直跳。
那些人哄然大笑,不外乎是打趣他人家怀胎十月他一泡尿就搞定,又或是他白捡个好女儿从此不必担忧儿女问题,但她这声爸爸让这群人让开了路,跟着他们一路到了ktv门外,目送他们远去。
ktv的停车场从门口出来还要走一段路。
这段路他一直抱着她,期间还颠了几次,颠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一直保持着安静,不,不如说是沉默。
唯有沉默能与这让她出汗的晚风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