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仙尘录 第一篇 落霞寨篇 (1-9章)重修版
第一章 天地异象
神州大地,浑厚无极,雄山阔土,疆域万里,划分五州。中州为帝都盛地,怀浩荡黄河,滋养两岸,人杰地灵,集天下之盛;北有燕州接壤苍茫草原,一望无际,寒凉之所,地广人稀,民风淳淳;西乃凉州边塞,地域辽阔,丘陵盆地相间,百族割据争鸣;南见滚滚长江,如长龙伏地,横隔晋汉两州;晋土东临沧海,有赢岛如月相伴,南至百越,可孤守方圆,独距四方;汉地多河湖水乡,物产丰饶,富甲一方,水路便利,商贾云集,百业兴盛。
然有繁华鼎盛之所,亦有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北有雪原天山,霜寒极地,中存昆仑天险,琅琊阻绝,西连瀚海荒漠,黄沙漫天,南有百越密林泽地,瘴气丛生。
若论险峻孤悬,寸步难行之地,当属苗疆十万大山,一撒千里,如绿色天堑截断天地。大山长年云雾缭绕,茫茫无际,山峰凸起,如剑矛戈戟,纵横排列,山岭交叠,蔚为壮观。山间浓翠蔽日,古木参天,暗生奇珍异草吸取天地精华,属天地宝库,潜存毒虫异兽磨牙吮血,亦凡人禁地。
此山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一朝苏醒天下皆惊。
繁星似斗,高挂天际,稳如吸盘,冥冥运行,往复循环,万年不曾更改。独今夜星辰扑闪晦朔,似是在被大地厚土所引,摇摇欲坠。
猝然一道炫目白虹自密林重峦中冲天而起,刺破九霄,其芒盖过皓月,湮灭群星,似神兵划过夜幕,神州浩土在刹那间化为白地,惊醒万家灯火,唤起百兽低鸣。
少顷,光柱渐熄,散于天际,万物生灵在其下惶惶不知所措。
中原,帝都,皇宫,观星台。
每月望日,大周离武帝赵弈都要在子时正亲临观星台,借满月清光,用棋语同天宫玉皇交谈。布衣女相谢安然与白虎候自陪侍左右。
据灭四合,吞八方的烽火连绵已过去十载,到达先天之境的女帝容颜不曾随岁月改变。今夜依旧穿着首次亲征伐北燕时祭天的礼服。碧玉金凤皇冠,黑底金纹九龙帝袍,辉煌盛装,恍如玉皇嫡女降世。
白虎候数年如一日般银甲白袍,昂首持剑与女帝形影不离,面容宽阔,色如秋云,似神将下凡。九十九阶天梯下三千白虎亲卫凌然伫立,肃穆无声,枪尖银芒似星辰汇聚闪耀。
旁侧一身素衣的谢安然,身影被金银并耀的光芒所遮掩,单薄身影像幽灵般毫无存在感。她用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女帝的一举一动。
只见女帝赵弈一手执黑,一手执白,黑子方落,白子紧随,不稍加思索停顿。黑白代表着阴阳,预示着生死,蕴藏着乾坤,是万物之道。女帝凭此感应天意,在谢安然看来是玄之又玄。
“恩?”女帝刚刚拾起一枚棋子,手骤停于棋台之上。眼前同她对弈的玉皇虚影,忽被一道炫目无比的白虹吞噬。
“陛下!”谢安然和白虎候同时高喊,但天地尽白,不可视物,谢安然只来得及用衣袖遮掩光芒,耳畔尽是嘈杂的慌乱之声。
待白光消散,台下素来军纪严明的白虎禁卫已乱成一团,他们的主帅白虎候半跪在女帝身前俯首问安:“陛下安否,刚刚”
“啪,咔嚓!”停留在女帝指尖许久的黑子猛地落下,顿生出一道将裂痕,将棋盘一分为二。
谢安然如梦初醒,屈膝跪下,不加头饰的长发铺散在观星台上。她常为陛下解说天文星象,可此番异象却一时难以解答。
良久,离武女帝沉吟:“劫兆!大周的劫兆!”
“启禀陛下!”谢安然愕然抬头,发现女帝的表情无悲无喜,出神地凝视南天,让人捉摸不透。
“依臣所见,此光是上天降下的吉兆!且看此光圣洁如尘,便知不是妖邪恶兆,当属玉皇降下的福音,陛下当立即感应天地,聆听玉皇祝福才是。”谢安然劝谏。
“臣同意谢大人的看法,这是陛下祈天求下的福兆!,可大摆庆典,大赦天下。”白虎侯齐贺拱手附和。
谢安然和齐贺二人一向是女帝最信任的臣子,但今时女帝丝毫都未将他们的谏言听进耳中,愁眉难解,忧虑聚在眼底。“不对。白虹冲月,斗转星移。正合白氏之乱的预言,预示着动乱浩劫!”
女帝缓缓低下头,威严的龙颜此刻浮现出一抹迷茫,但旋即被一股天威似的霸气所掩盖:对,正是如此,天下积弊已深。既有预警,朕不能再优柔寡断。齐贺叫上官青凤来!”
谢安然为女帝的论断所惊。她当然知晓积弊是指那些曾帮大周征讨天下的江湖势力:一教三宗四派。他们皆是尊享朝廷俸禄的正统大派,扎根已深,雄踞一方,动之则风雨飘摇。“陛下,此事”
“休要多言!”女帝喝止谢安然,抬手一指白虎候。“召悬镜司首座。”
白虎候一咬牙,沉声领命,快步走下天台,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悬镜司,黄泉狱。
白虹冲天,连黄泉水都映得透亮。不久首座便被陛下召去,至今已过了三个时辰,董羡君实在等得有些焦急。
她坐卧难安,只得在首座的衙房内来回踱步。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靴把木板敲得嗒嗒作响,与脚下黄泉的哗哗水声相伴。
“监察使大人!”忽然门被一个身负薄甲的狱卒推开。
“恩?”董羡君心情不大好,杏目含煞瞪那小卒一眼,拖在地上的链剑蛇行尾随在后。
那狱卒顿时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疤痕隐隐作痛起来。“禀告监察使,首座大人回来了。”
董羡君先是一喜,随即追问道:“你见首座的神情如何?”
“小人,小人只是望了一眼,没,没太看清。”狱卒战战兢兢道。
“废物!”
那狱卒立马跪下打颤,董羡君可没时间抽他,急匆匆地跑到了黄泉狱的鬼门外。
刻有恶鬼头颅的门扇大开,风势有些大,似是暴雨将至。董羡君遥见上官青凤缓步走来,黑狐披肩半漂在空中猎猎作响。
首座没坐轿子,心情想来不错,看来大事已定。董羡君熟知上司的习性,凭她的目力也能瞧见上官青凤眼底暗藏的笑意。
“首座,怎去这么久?”董羡君上前迎接,现出媚笑。
“自是和陛下深谈国事。”上官青凤甩手将披肩仍给董羡君,里面只穿着裹胸和黑皮短裤。首座一年四季大多是如此打扮,鲜顾及朝廷礼仪,只在面见陛下时,稍显庄重地披上层黑狐披肩。
此时,上官青凤更显她异人般高大的身材,一条匀长的大腿几乎全裸,腿根直与董羡君胸部平齐。肩臂不着无寸缕,坦露着蛮腰玉脐,裹胸外堆出雪白半球丰盈挺硕。足下木鞋除了底子,只有一条侧带,涂红的指甲,脚背,踝骨乃至足跟都一览无余。
上官青凤的着装如此暴露,鬼门外许多狱卒却无一人敢抬眼瞧她,仿佛那胴体是什么可怖的东西。
其实就连董羡君也不敢直视首座太久,只见对方肤色宛如冬日寒月,灰蒙蒙的无有一丝光泽艳色,给人带来一种彻骨的凛意。
“拿着!”董君羡将叠好的黑狐披肩扔给了狱卒,一言不发的随上官青凤来到衙房,将一杯泡好的红雪茶递到卧榻旁。
黄泉狱的基建设在地下,全靠火光照明。董羡君能清晰看到火焰在上官青凤惨白如纸的面容上跳动,而她的唇却深红似血,同杯里加血的红茶一般颜色。
上官青凤横卧着,抿了一口茶,又放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我精心策划的人榜逐鹿已被陛下采纳。”
董羡君为上司捶着小腿,闻言喜笑颜开。“陛下圣明,想来谢安然很失落喽!”
“女相是个彻头彻底的文人,性子太柔,崇文抑武安天下的政策虽好,但见效缓慢,难合陛下的心思。”上官青凤嘴角微扬,得意道:“陛下用剑扫平天下,如今便是要用剑剔除大周内部的毒瘤。”
“首座便是陛下最得力的宝剑。”董羡君奉承一句,转为正题道:“刚刚,苏澈那边传来消息,他已发现霹雳堂有所异动,正跟着”
上官青凤打断道:“有苏澈在无需忧虑,查出端倪了再向我汇报。”
“明白!”
“你去把那名叫楚狂的死囚带过来。”
“谁?”董君羡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事上官青凤并未与她商量。“那个剑宗的疯子?”
“对,我打算先让他去搅动武林风雨。”上官青凤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指甲,颜色由墨黑过渡到暗红,状若柳叶,是董君羡亲手为她细磨成的。指绘长久未变,此刻不知是厌倦,还是欣赏。
人榜逐鹿简单来说是让武林各派新一代弟子为争夺名为相互厮杀,由此挑拨各派矛盾。这楚狂本也是剑宗的核心弟子之一,于三年前叛逃宗门,又去挑衅劫教,杀了劫教万象法王的亲传弟子鸦公子,随后被万象法王捉住押到悬镜司。
原定计策里并没有此人,不知首座放他做什么?董羡君心存疑虑,思索间来到一间用铁门紧锁的牢房前,冷声道:“开门!”
“是!”一名狱卒用钥匙打开铁锁,另一名狱卒打开牢门,并带上火把,为董羡君照亮。
牢房只有廊道宽窄,长不过三步,单个火把便能照亮整个牢房。只见在牢房尽头,一个浑身赤裸,肌肤干巴巴的男人被四条铁链锁在墙上。
“这家伙半死不活,还拷得这么牢?”董羡君问道。
“禀监察使,一次送饭时,他突然发疯似地反抗,之后就绑紧了。”狱卒老实地回答。
董羡君轻哼一声,用素手轻掩秀鼻,还是难掩牢房里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她蹙起柳眉走到楚狂身边,轻喝道:“还没死吧?”
“啊……好香。”楚狂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半黑半白的糟蹋长发遮住他半张面孔。“女……人!”
“看来你那东西还没废掉呀!”董羡君的目光向下一扫,讥笑道。
“当啷啷……”铁链被人扯动发出脆响。
董羡君回首看向狱卒:“松开他!”
“大人,他会咬人!”狱卒口气里的恐惧多于不解。
“恩?”董羡君只是斜瞥过去,那狱卒立即连跑带颠地掏出钥匙解锁。
解锁的过程楚狂没有任何异动,可当墙上的四把锁全部解开时,枯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男子暴起,单手按住狱卒的头,按在石壁上一砸,红白染了一墙。
“女人……”楚狂嘶哑的声音就好像牲畜,人更像饿极的野兽双眼血红,像是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掉,伴随一声嘶吼朝董羡君扑来。
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董君羡屏息将布满钢刺的链剑挥出,正打在楚狂的正脸上。
“啪!”失去理智的野兽被这长鞭似的链剑打回到牢房尽头。若非董羡君手下留情,眼前的男人早分成两半了。
这一鞭下去,楚狂便老实地摊在墙角,上半身血流汩汩。
“莫非真的疯了不成?”董羡君一挥手,又来两个狱卒给楚狂重新戴上手铐脚铐,拖着便走。
将他带去见上官青凤前,董羡君先叫人打两桶黄泉水给他洗澡。冰凉彻骨的地下水浇在身上,干柴般的身体仍挺得笔直。洗去外层的污秽,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上面一条自脸上蔓延至腹部的伤口便清晰可见,血淋淋的显然是刚刚链剑留下的。
董羡君暗想:憔悴成这般还没倒下,这家伙的体质异于常人,难怪首座会看上他。
“差不多了,擦干净换上裤子,带去见首座。”董羡君吩咐下人道。
不消片刻,董羡君推开首座厅堂的门,谄笑胁肩:“首座久等了,我把楚狂带来了。”她身后有两名狱卒一左一右把楚狂押了上来。
“哦?”上官青凤从卧榻上坐起,显然很有兴趣。
“这位是悬镜司首座上官大人,你给我跪下!”两个狱卒话到一半,就恶狠狠地用脚去踢楚狂的腿弯。被枷锁束缚的男人虽有些体力不支,但三四脚下去还能勉强不跪。
“滚出去!”上官青凤平淡道。
“啊?”狱卒先是一愣,随即应道:“是。”
衙房陷入短暂地安静,楚狂抬起头,打量上官青凤,润过水的嗓子稍微清亮一些。“暴露的女肉,嘿嘿!”
“大胆!”董羡君怒喝道,但下一秒她吃惊地发现楚狂竟不知死活地扑向了上官青凤。
“若非是真正的疯子,怎会以养气境的修为来挑战先天强者?”上官青凤浑若无事地说着,话语间楚狂已趴伏在她脚下,被先天真气压得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董羡君冷哼道:“我看他是真正的疯子,派不上用场。”
“是吗?那就让他再疯一些。”上官青凤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弧度,从床榻上拿出一柄寻常尺寸,通体深红的剑来。
上官青凤把剑扔到脚下,然后减弱了些先天真气。“现在的你太不中用了,不如捡起这把剑试试?”
“这是……”董羡君瞪大眼睛,对此剑为何物心知肚明却不愿承认。
“剑,来。”楚狂奋力抬起的手在抖,仍抬不起一根手指。
这时,地上的深红长剑竟自己动了起来,在原地扑腾两下,随即飞到楚狂张开的手中。
“哦?”莫说董羡君,就连上官青凤也是惊讶一下。
诡异的剑落到楚狂手中,他立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董羡君不由堵住耳朵,她想不出一个被链剑劈中,受冰水浇灌都不吭声的男人,此时遭受着多大的痛苦,竟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
暗红的剑身亮起光芒,连剑柄也变成红色,渐渐楚狂的右手也变红了,接着是半条手臂,最后是全身上下。男子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肌肉开始增长,干瘪的皮囊充盈起来,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剑也在一点点变得巨大,从三尺剑变成了一柄肩宽的双手巨剑。
惊诧之余,董羡君有些失落:“人随剑变,剑从人意,这果然是如意魔剑。首座把鬼索妖剑赐给姓阮的贱人,魔剑又赐给这个疯子。”
楚狂身上的红色褪去,肌肤变得成新生儿般的亮白色。坦露的上身填充着饱满而又迷人的胸肌和腹肌,双腿变得粗壮结实,恍如新生一般,唯残存的几缕黑发全褪成了白色。
董羡君能察觉到上官青凤的先天真气没有减弱,可这个刚刚还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却缓缓地站了起来。“这感觉,这力量,哈哈哈……”他狂笑着,仿佛天地间再无敌手。
可上官青凤还是安稳地坐在卧榻上,摆摆足尖,夸赞道:“不错,想不到魔剑竟迫不及待地要你当它的宿主。现在你的修为已经到了通窍之境,虽然根基不稳,但靠着魔剑也能和小羡君不分上下了。”
“首座!”董羡君失声道。当楚狂扭过头来看她时,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那是一张棱角分明,长眉入鬓的俊俏脸庞,红瞳白发让他变得邪魅。一道长长的疤痕自额头蔓延到脖子,至胸膛便没了痕迹。
“女人!”楚狂的嗓音很是清亮,语气一如之前的疯狂。
“楚狂你感觉如何?”董羡君本以为他还要尝点苦头,但随着上官青凤的一声呼唤,楚狂倏地跪在地上,恭敬道:“谢首座赐剑。”
上官青凤用脚勾起楚狂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很好,现在的你能察觉出你我之间的差距了。”
“哈哈,楚狂任凭差遣,但只有一个条件。”楚狂咧嘴笑道,在监狱里快烂掉的两排黑牙变得雪白整齐。
见男人老实下来,董羡君松了口气,可眨眼间楚狂的两只大手攥住了首座的凉鞋,俯首吻在赤裸的脚背上。他的动作太快,连上官青凤都没反应过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邪魅地笑着,目光中除了疯狂还有认真。
模样变了,却还是个疯子!董羡君暗想。
“咚!”楚狂的头磕在木板上,而被他吻过的玉足反踩在他的头顶。“看来你还是没看清你我之间的差距,不如再让你体会一下。”上官青凤面无表情,但董羡君知晓首座已经动怒了。
“被关了这么久,急着要女人对吧,我可以给你!”上官青凤冷冷道。
“烂货我不要,我只要和你一样强大的女人!”
“可以!”上官青凤毫不犹豫的答应,她轻拍手掌,房门大开,一只一丝不挂的女人被人推了进来。
那女人今后后便傻站着,身上满是伤痕,像是红蚂蚁爬满全身般触目惊心。但更令人惊异的是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冰蓝色长发,
上官青凤走到蓝发女人身边,捏住她的下巴一扬,叫人看清她的面目。“这个女人你或许不认识,但你应该知晓冰蓝发色意味着什么?”
她本是武林中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可惜那蓝宝石般的眼睛再不能发出光彩,无声得宛如死尸一般。董羡君站在一边暗嘲着,这女人身上一半的伤痕都是她亲手留下的。
“她是,寒月宫宫主百里寻梅!”楚狂的眼神犹如饿狼看到鲜活的猎物。
“是前宫主,送给你了!”上官青凤一掌拍在百里寻梅的后背上,百里寻梅踉跄几步后,前身趴倒软塌上,后臀高跷。玉门微开,里面的秘肉仍粉红新鲜。
楚狂的鼻孔发出丝丝的亢奋气息,上官青凤轻蔑地冷笑一声:“我们出去。”首座离开自己的衙房,董羡君只好跟着。
“这样妖魔二剑便都有了宿主,实在可喜可贺。”离开衙房,董羡君假模假样道:“可就让他在您的房间里撒野?”
“你想要当魔剑的宿主?”上官青凤反诘。
“我……”
“小羡君,可知这妖魔二剑的来历?”上官青凤站在她身前,异常高大的身体似乎注定要高人一等,极大的压迫感让董羡君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先天境便可延缓容颜衰老,而世人常言突破先天到达入道竟便可超脱生死,获得永生。可他们不知永生的只是魂魄,肉体凡胎还是逃不过腐烂的命运。”
“那,那魂魄又到了哪里?”入道之境只是传说,如此详细的记述董羡君还是头一次听说。
“肉身不过百年,而剑却能代代相传!”
董羡君瞪大眼睛:“入道者为寻找宿主转生,便魂魄藏在剑里!那楚狂已经?”
“你只说对一半。寻常的肉体怎能容纳入道者的魂魄,在宿主入道前魂魄只能通过剑来影响宿主。”上官青凤道。
董羡君点了点头,仍存疑惑。“此二剑的宿主更替无数,也从未见过有入道之人出现。”
“如此魂魄永囚禁在剑中,按佛家的说法便是永世不得超生。没了身体实力远不及生前,轻易便被先天强者所制。最终只能沦为任我摆布的棋子。”上官青凤的嘴唇勾起一抹轻笑。
“我也是首座的棋子,为何不将魔剑恩赐给我?”董羡君有些急了。
上官青凤闻言,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她用手指勾起董羡君的下颌。“这些还是在我从朝廷的密文中看得的,今天提前告诉你,勿要告诉别人。小羡君,本座对你的期待可不同于他人。”
董羡君像小女人般羞红了脸,轻轻点头道:“羡君明白了。”
上官青凤背过身道:“陛下密令寒月宫前去铲除玄武城的劫教细作,寒月宫主果然让百里寻梅的女儿只身前去了。那女孩甚是聪慧,路过中州时拜访剑宗,得到了两名剑宗核心弟子的援助。而我记得没错那两个剑宗弟子恰好与楚狂有恩怨。”
董羡君瞬间便领会首座的心思,阴笑道:“首座英明。想他定不介意先后享用百里母女,同时再续同门之宜。不过我担心那楚狂不知天高地厚,若被六扇门捉了去,便有些麻烦。”
“我刚才已告诉他现在的实力与先天的鸿沟,任他再狂傲也不会不知死活。”上官青凤自信道。
“恩,我会让田凝那丫头在玄武城接应。”董羡君回答,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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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斗七星
北冥遥遥,七星璀璨。其下乃是摘星山,名字源于险峻高峰,传言倘能屹立山巅便能只手摘星。行走在重峦叠嶂之中,两个成年男子显得如爬虫般渺小。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游荡寻觅着什么。
“咳咳!”几日来翻山越岭,寻踪觅迹,年过七旬的苏澈早已不堪劳苦。他借拐杖强撑身子,喉咙又痒又肝,几声干咳后又变得肿痛。
“我说你这瞎了眼的老骨头还行不行?”同行的下属破戒僧在前面走几步便要回头挖苦他,多半怨气来自苏澈让他一路戒酒,再则便是嫌弃他老迈走不快。
这迟早要下无间地狱的臭和尚!苏澈心理怒骂,嘴上一言不发。葫芦里的水所剩不多,哪还有唾沫同他较劲。
“酒味会掩盖火药味!竟他奶奶的胡扯,我看你是想找个青山冢躺了,还要拉上洒家陪葬!”破戒僧玄严越骂越厉害。“什么无功自己领罪,有功你我平分。什么保举我当监察使!还有回去请我喝花酒,都他娘的”
“闭嘴!”饶是双目失明多年,苏澈也能想象出一个肥头大耳的酒肉和尚在自己身边发唾沫横飞的恶心模样。佛门中戒律最严的律宗怎会出这么个臭东西。
“老瞎子你想咋地?这荒山野岭的还给我摆上司的架子。”臭和尚挑衅的语气大有要干一架的意思。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苏澈自是不会因这点小事和人产生争执,何况这和尚人虽臭,武功修为却不比年老体衰的老瞎子差。“唉,我隐约听到地下的异响,你先静静。”
“当真?”破戒僧一听就老实起来。
苏澈听不太清,便趴在地上细细听来,确有细缕的声响透过岩层传来。“有人,那雷明八成就在这下面。”
“我咋一点也听不到。”破戒僧道。
苏澈用拐杖敲敲地面:“你耳背,当然听不到。不过我猜他们也听不见我们说话。”
“在地下?那如何下去?”
苏澈慢慢坐下,方道:“问我一个瞎子,不如你自己去找?”
破戒僧心情极好,笑嘻嘻的便去了。“嘿嘿,洒家总算是没白折腾,有此一功,江南红袖坊的姑娘……”
玄严的脚步渐远,苏澈本打算坐地歇着。可不消片刻,和尚就又折了回来。“寻到了!”
“这么快?”
“洒家又不瞎,快随洒家来!”破戒僧边说边动手去拽上司的胳膊。苏澈的老腿还有酸劲站不起来,又拗不过胖和尚的蛮劲,径直被他拎起到半空。
“哼!”苏澈用内力挣扎开,踉跄几步才站稳,语带愠色道:“带我去。”
破戒僧一言不发,不知是何表情,随他脚步声走,百余步便到了。
“就这,大山石中裂出一条缝,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我也挤不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和尚趴在苏澈耳边道。
苏澈用手摸了摸那条石缝,能供一人侧身进入。体态横宽的胖和尚自是进不去,而苏澈一干瘦如剑的老人进出是游刃有余。
“你可能记得此地位置?”
“天枢星正下方。”酒肉和尚答道。
“在外边等着,我进去看看,若出变故,随时接应我。”苏澈吩咐。
“遵命,不过监察使大人小心,我怕这是蛇穴。”属下难得恭敬道。
苏澈猜心想:这石缝内壁光滑分明是被上等利器外加浑厚内力一击凿出的,这臭和尚会看不出,怕是存心咒我被我蛇咬死。不管如何,我且小心,这北斗之中当有不逊于雷明的高手。
悬镜司获悉反叛势力北斗或与汉洲的霹雳堂有关,首座上官青凤便派监察苏澈使前去追查。苏澈暗中跟踪霹雳堂堂主雷明多日,起初并无收获,但时日一长便发现异样。那雷明自收取一封江湖术士送的信后,不日便悄然离开霹雳堂,被苏澈沿着霹雳弹的火药味一路至此。
盲眼老人既暗喜自己这把老骨头没白颠簸,又哀叹这任务凶险。迟疑片刻,这位悬镜司老监察使摸着石壁探进身去。
初入时狭窄,走了几步便宽松一些,让苏澈能正过身子,脚步也加快许多。
巨石接连山体,如转梯般蜿蜒向下,开始了无动静,深入后方听见人声,有男有女,其中一人正是雷明。
苏澈屏住呼吸,万般小心地靠近土壁,倾听他们所说。
“说来说去,别告诉我,紫薇帝星把我们全叫来就为一座小山寨?”这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张狂。
这是谁的声音,我听过,绝对听过。苏澈努力搜寻着记忆,却想不出是谁,只得哀叹岁月不饶人。
“小山寨?玄武侯那的消息大多是靠我落霞寨的眼线。”一个年轻的女子嗔道。
“天枢你何必与一个小辈争吵?我请各位前来自然不光落霞寨一事。”这个声音平和深沉,出自一中年女子之口,听来无甚特别。
“哈哈,本候怎屑同一个黄毛丫头见识?只是对帝星的召我们前来的理由很是不解。”
本候?听他如此称呼,苏澈猛然想起此人是谁,不由浑身巨震,倒吸一口凉气,又忙屏息。
“你!”
“闭嘴,摇光!”被称作帝星的中年女子语透威仪,那摇光少女冷哼一声,里面再没动静。
北斗七星乃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各代表一人,听其称呼还需外加一颗紫薇帝星,共是八人。苏澈正在心中盘算,忽然一道疾风冲进隧道急袭而来。
苏澈大惊,转身便要遁走,身体却像柳叶般被一股巨力卷起。
“先天真气,这般强横!”苏澈大叫一声,毫无反抗之力,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摔落在石地上。
盲眼老人用拐杖撑起身体,磕中地面的臂肘滋滋作痛,耳边传来数道脚步声,北斗八人已将他团团围住。“老夫一个失神便被阁下察觉,敢问尊姓大名?”
先天强者世所罕见,能将先天真气运用到这般地步的也是先天强者中凤毛麟角的存在。在苏澈平生所见中,唯首座大人能与之媲美。
“呵这不是悬镜司的老瞎子吗?”自称本候的张狂男子道。
“莫非是悬镜司的心眼苏澈?”将苏澈引来的霹雳堂堂主雷明惊诧道。
“不知是谁暴露了身份,让他尾随而来。”被称作紫薇帝星的女子语气凝重。
“断不是贫道,贫道行事谨慎,且有神通让先天境也跟踪不了。”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语调颇为怪异。
张狂男子接话道:“何须多言?这老瞎子的修为是通窍境,在场之中也只有一个养气境会毫无所察地给人引路。”
“废话什么,快些杀了他。”代号是摇光的少女遭人诬陷又不好辩解,一怒之下便要动手。苏澈能听到她手中兵器挥舞的破空声,长度足有六尺。
不知死活的丫头!老夫若将她劫持住,或许有一线生机。老剑客在做好打算,自拐杖中抽出一把半臂长的短剑,其有剑锋分为两叉,唤作蛇信,直指张狂男子那边。
盲剑客运足内力大吼道:“青龙侯,你受朝廷厚恩,为何在此行忤逆之事?”
大周官制,亲王之下便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侯爵。其中青龙侯镇守的是朝廷赋税重地江南汉洲地区。一位手握重兵的,治地富饶的封疆大吏有不臣之心,可见事态严峻。
苏澈佯装气急败坏,希望这一吼能让上面的臭和尚能听到,速速撤离将消息带回悬镜司。
“哈哈,龙岂池中物,你这老瞎子当了悬镜司一辈子的忠犬还不是要惨死在这。”青龙侯纵声大笑。
“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杀了吧!”紫薇帝星开口道,语气平静。苏澈素知青龙侯也是先天修为,但刚刚大展神威的怕还是这位神秘的帝星。\t
“哼,受死吧。”帝星发令,那名为摇光的年轻女子最先动手,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余人有所动作,像是在静观其变。
天不亡我!擒住这丫头,或许还有活路。苏澈凝神听她的脚步,耳中却只传来丝丝细声,像是丝绸带在地上摩擦。
这丫头脚步怪异,如蛇一般滑着走路,是想蒙骗我这瞎子吗?盲剑客心中冷笑一声,手中蛇信剑锋刃微微偏下,双足未动。
一股淡淡的馨香气息飘来,在地下浑浊的空气中愈发沁人心脾。苏澈无心享受,丝丝的摩擦声围绕四周,仿佛已将猎物缠住,下一秒就要像蛇一般嗖地直窜过来。
少女的兵器远长于蛇信剑,苏澈先让她一手,侧身躲开两道刺击,心中暗暗称许对手的武功。她的动作流畅似水,又迅捷如蛇,同辈中怕鲜有敌手,可在老瞎子眼里还太过稚嫩。
待那少女变换招式,拉近距离,苏澈便猛地向前一步,手中蛇信剑下刺,分叉剑尖正刺中少女的脚背,如蛰伏的巨蟒一口咬中游窜试探的小蛇。
“啊!”摇光顿时发出一声惊叫。苏澈神情一僵,暗叫不对。蛇信剑本该刺穿这丫头的脚背,此时却被一面极具韧性的网挡住,不知是何等宝物。
“那也救不了你!”苏澈抬脚躲过对方兵刃勾向他的后脚踝的一记虚招,任她回击细蛇剑。
白刃相交“叮”的一声脆响,那叉住少女脚裸的细蛇剑纹丝未动。苏澈灌注内力,插得更死,耳畔传来那少女尖锐而凄厉的惨叫。她想扳开脚上的细蛇剑,却只是徒劳。
“哼!”盲剑客闷哼一声,左手探出抓向摇光的脖颈。
忽然,恒久漆黑的世界里出现一道光亮,苏澈的身子僵在当场。“这是……阳光!”
盲剑客忍不住低头查看,手里的蛇信剑已不知去向,眼前是双年轻细腻的手。“这是,幻术?我一个瞎子怎么会中幻术!”
他的眼前出现明媚的天空,绿油油的田野,还有一排品质高洁的木兰花,花树下,风韵犹存的母亲还有可爱小妹正微笑着朝自己挥手,这场景是如此勾人心肠。
“澈儿,快过来!”
“哥哥快点,快点啦!”
这是故乡,我瞎眼前看过的故乡。苏澈僵在原地,他的脸英俊而年轻。
“快跑,北燕人打来了!”忽然一声呐喊响起,立即勾起苏澈不好的预感。
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黑影笼罩,黑影不是浮云,而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不!”眼看箭雨飞落,苏澈失控地大吼一声,朝家人扑去,可为时已晚。娇柔的木兰花缤纷而落,化为残片,铺盖在母亲和妹妹的遗体上。
“啊……!”苏澈不记得自己多久未情绪失控过了,光彩的世界在他的嘶吼声中四散破碎。
黑暗中,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响起:“摇光妹妹莫要大意,江湖人言盲剑客苏澈生有心眼,可窥视草间飞虫,听得风中花絮,比先天真气还要厉害呢!”
“多,多谢相救!”少女摇光惊魂未定道。
青龙侯冷笑着嘲讽道:“本候弹指间就能取这老瞎子的性命,何来这么多荒谬的传言。”
苏澈飞速冷静下来,准备另图他策,可握剑的右手微微用力便传来彻骨的刺痛。
我何时中的暗器?苏澈用左手拔出暗器,摸了摸形状惊诧道:“这是东瀛忍者的飞镖!青龙侯,阴阳道的幻术,霹雳堂,还有早已覆灭的东瀛……是何人将你们聚到一起?”单这几家势力联手,便足以将大周的江山撕成两半。
“死到临头还问这做什么?”青龙侯不屑道。
“摇光妹妹,何不趁此机会出手一雪前耻!”轻柔的女声又道。
“恩。”名少女答允,丝丝的摩擦声又重新想起,因一脚受伤,速度慢下来许多。
苏澈本想举剑应敌,可那东瀛飞镖里暗藏剧毒,若不用内力逼出体外,数息间便会传遍全身。刚刚的幻术已让苏澈错失良机,老剑客感觉四肢麻木,霎时成了木头人。
“老夫休矣!”苏澈靠着还能动得舌头发出最后的挣扎,声音在石洞中来回激荡。
他只盼一声能让破戒僧听到,却听那摇光恨声道:“师傅已用先天真气封锁这里,你只是白费力气。”
“我出去收拾一下。”紫薇帝星的声音平静如水,言罢化作一道疾风掠出。
苏澈心想:完了,那臭和尚马上就能去无间地狱了,上官青凤,老夫……
“噗呲!”苏澈忽感胸口一痛,热流喷涌,蛇信剑无声无息地就从手中脱落。
在洞外接应的破戒僧玄严,绝不会傻傻地等在洞口,他爬上一棵粗细适中的树,藏匿在繁盛的树叶中悄悄窥视。
“呜呜……”石缝中传来一阵风响,破戒僧秒变松散的神情,瞪大眼睛看向洞口,心道:那老瞎子莫不是被人发现,急匆匆地往外跑。
可从洞口出来的却是一个蒙着黑袍的人,看身形似位女子。那黑影只在洞口停留半秒,便急掠向玄严这边。
“妈的!”玄严也是通窍修为,身为悬镜司千户,虽低苏澈一级,但自认武功要胜过那老瞎子。
和尚先是把水葫芦扔向黑袍人,双脚再用力一踩,直把那树干压弯,借着山顶老树的反弹力,人嗖地飞了出去。
这是他准备好了逃跑路线,玄严直冲到丛林上空。可在朗朗月色之下,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拉住,纵有炮弹般的冲劲也跑不掉了。
“这霸道无比的先天真气,不是怪物是什么!”玄严惊恐大叫,不料还是低估那黑袍人几分。对方片刻间已来到自己头顶,袖中探出一把深蓝长刀,当头劈来。
“佛祖啊!”破戒僧下意识地伸手去挡。那深蓝刀芒闪耀,眼看就要刀落人亡。
这时异象突生,黑压压的天际忽见长虹冲天,天地一片煞白,玄烨的双眼被闪得暂时失明。
“咚!”他如一颗肉球坠地,七滚八爬地站起,摸了摸发现脑袋还在,可眼睛一时难以恢复,只从白茫茫一片,变成黑白重合的几道幻影。
“佛祖呀,弟子还没尝到人间极乐,尚不能做行圆满。修行未满,还不想去见您,求佛祖保佑弟子!”玄烨一边在心里念叨这些,一边朝前面狂奔,不顾秃头被林间横枝鞭打,足趾撞上凸石的肿痛。
当他内力耗尽不得已趴倒在地上,那黑袍人似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恢复夜色,只有百兽咆哮不止。
“呼呼……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弟子活了下来。”破戒僧盘腿在地上打坐,臃肿的身体轻轻打颤,秃顶热乎乎的满是刮破的伤口。
他用手一擦头顶,顿觉像老糙树皮擦过一般疼。破戒僧定睛一看,明知不该出声,却忍不住大叫:“啊……!”只见他原本肥厚圆滑的手掌竟变得和苏澈一般干瘪。
“这是怎么回事?”破戒僧宽厚的身子不住发颤。他抬头看天,发现那本该悬在石洞上空的天枢星正垂直盯着自己,如苍穹之眼,蔑视着渺小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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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落霞白凰
青山镇坐落在晋州中央地带,位居离一州中心玄武城不到百里,因三面环山,道路不通,故而从镇子里进出的基本都是本地人,来往玄武城买卖东西。这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可自六扇门将剿匪檄文发布在玄武城,青山镇便有了熙熙攘攘的外来人。
唐馨儿赶到青山镇时已是檄文上限期的最后一日,此刻日落山头,晚霞斑斓,青山镇被夕阳余晖笼罩,到处是一片辉红。
“呼,总算是及时赶到了。”唐馨儿松了一气,下了马将遮阳的帷帽放在马背上,露出一张娇俏的脸蛋。一双大眼黑溜溜的,秀鼻下生了张樱桃小嘴,两颊被火热的天蒸得粉红,映衬着晚霞仿佛是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
稍一低头,左颊立时有汗水流了下来,直滴在夏衣外半裸的酥胸上。她伸手擦了擦,可人的小嘴吐出泼辣的咒骂声:“这么远的路程才给几天期限,非要让本小姐累死在路上不成?”抱怨归抱怨,唐馨儿总算是在最后期限前赶到了,趁着大门没关,忙拉着马走入小镇。
天快黑前,气温转凉,是街上行走的人最多的时刻。在唐馨儿眼中这些人除了当地的土老帽,便是不知哪来的杂派弟子,她一个都不爱搭理,但不得不找个当地人询问衙门所在。
“诶?”沿路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可就在一片火红的世界中,唐馨儿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飘忽的白影,眨眼即逝。那应该是一个女子,身上白衣如雪,一丝不染晚霞的颜色,宛如鬼魂在人间飘荡。
不知为何,唐馨儿的魂魄似被那道白影勾了过去,身体呆在原地,目光一直凝望着那个方向。待回过神时天色已暗,行人消散,空荡荡的街区早不见其人。
“撞鬼了,还是我看错了?”唐馨儿摇了摇头,看天色已深,忙牵马赶路。
匆匆赶到衙门外,唐馨儿看门前只剩一个男人正在收拾桌前的笔墨纸砚。那男人面容儒雅,一身黑色捕快服,一看就是六扇门的人。
唐馨儿生怕误了大事,索性还没来晚,她扬了扬尖锐的下巴,十步之外便喊道:“喂,我来应征剿匪。”
黑衣捕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见唐馨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对不住,此次剿匪六扇门只招二百人,早就招满了。我等到现在只是通告各位一声。小姑娘,今晚就在镇里歇息,明早就回家吧。”
“本小姐没日没夜地跑了三天,好不容易到这你却告诉我白跑一趟。”唐馨儿听对方叫自己小姑娘不由火大。她扔下缰绳,一步窜到桌案前,按住捕快要收回的名册。“把本小姐的名字写上去,否则哼!”
“这……敢问姑娘芳名出身?”黑衣捕快眉头一皱。
唐馨儿一撅小嘴,倨傲道:“听好了!本小姐名叫唐馨儿,来自中州唐门!”
“唐馨儿?莫不是唐门双侠的独女?”那黑衣捕快面露惊色。
“正是本姑娘!”唐馨儿斜眼看他。
只见黑衣捕快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原来是唐家大小姐,失敬失敬,在下久慕小姐侠名,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若我是那些小杂鱼,你便要对我不客气!唐馨儿不屑他那势利眼,但又为他高看自己而感到欣喜,便不再于他纠缠,回礼道:“大人说笑了,晚辈只是奉父母之命前来剿匪。”她消去火气,倒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模样。
“啊,原来如此,唐门侠义之名果然名不虚传。”黑衣捕快一边恭维着,一边提笔将唐馨儿的名字写在名册上。“此次有唐大小姐相助,攻陷落霞寨必是轻而易举,剿匪的赏金非唐小姐莫属了。”
这话又惹得唐馨儿不大高兴。“我唐门岂是为区区几个铜钱,本小姐只为除暴安良而来。”
“是在下失言了。”黑衣捕快收笔,将名册叠起放在袖中。“恩,唐门与此地相隔百里,小姐星夜赶来想来十分辛苦,剿匪又迫在眉睫,明日必须出发。请唐小姐快去歇息。镇里的客栈已经满了,请小姐随我去官驿歇息。”
“好!”唐馨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黑衣捕快利落地收拾一下,唐馨儿也牵上马准备去官驿落脚,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缥缈似幻的女声。“请问,这是衙门吗?”
“咦!”唐馨儿回眸一看,不由掩嘴惊呼。
只一眼,唐馨儿就敢断定她是之前那一身白衣不染暮色的女子。尽管现在夜色笼罩,白衣不再那般惹眼,但仍显得非同一般。
那白色纯净而透白,不染烟火,不落尘埃,冬日初雪、无暇寒玉与之相比都要黯淡几分。其款式也是前所未见,上至额顶遮住整张脸的面纱与衣裙连成一体,垂落至地覆盖鞋履,顺滑如白水流过,无有衣带纽扣,未知缘何不落,也看不到一处线痕,如无缝天衣,直叫人惊奇。
六扇门的捕快也是惊诧的许久没说出话来,随后有点语无伦次地把开始婉拒唐馨儿的话说了一遍。
“恩。”那女子闻言不似唐馨儿般火冒三丈,淡淡一声后便转头离去,青丝如瀑自由地飘散在身后。
“等等!”唐馨儿叫住那女子,又对黑衣捕快道:“恩,捕快大人,这位,姐姐和我一起的,武艺卓绝,你也让她加入吧。”唐馨儿弄不清自己为何要帮她。
“在下贱名梁亮,请这位姑娘留下姓名出身,烦请明日一同前往剿匪。”黑衣捕快道。
白衣女子淡淡道:“单名堇,姓氏出身记不得了。”
梁亮抬了抬手中装好的笔墨盒道:“无妨,江湖上无门无派的散侠不少。姑娘的名字容在下回官驿后再记。”
名堇的女子默不作声,唐馨儿走到白衣女子身边,牵起她的手,只觉像是在触摸一块温软玉石。反观唐馨儿的手凝满汗水,掌心滑腻腻的一下从玉石上滑落。
“堇姑娘跟我来,梁捕快要带我们去官驿歇息,比客栈好多了。”唐馨儿望着她,见对方点头同意心里竟像去了块巨石般轻松。
“天色已晚,明天丑时末便要出发,二位快随我来吧。”黑衣捕快没有指责唐馨儿擅自将别人拉去官驿,算给足了唐门面子。
到了官驿,唐馨儿没见到梁亮的上司,也就是这只剿匪队伍的总督红衣捕快无影刀——岳昭仪。她倒觉得有些被冷落,故问道:“没看到岳捕快,可否引见一下?”
“岳捕快明日要带队剿灭山匪,需养足精神便早早休息了。”梁亮解释道。
“你明日不也要去,怎么就一个人,镇里的衙门也不派几个书吏帮你?”唐馨儿见他眼里尽是疲累,怕是被上级驱使的可怜虫。
“这个时辰,书吏早放衙了,我本领低微,只能帮岳捕快多操心些琐事。好了,两位小姐快去歇息吧。”梁亮说完,便快步离开,留下两个婢女照顾二女的起居。
婢女服侍唐馨儿沐浴,又提供了数件华美的衣裙供唐馨儿挑选。
一番下来,奔波劳累已消去大半。唐馨儿本想叫上堇姑娘一起,但那女人冷漠地摇了摇头,进屋后再没出来过。
“也不说句感谢的话,真是哼!”没了初见时的惊异。唐馨儿觉得那女人只有装扮奇怪些,没其它特别的。此时便怪她无礼,把火撒到婢女身上:“你也给我滚,本小姐现在不需要人服侍了。”见婢女颤颤巍巍地跑开,大小姐的心情顿时顺畅许多。
唐馨儿本想直接上床休息,却突然想起正事:“呀,光顾着享受热水澡了,竟忘了去见她!”唐馨儿一看时间,足足晚了一个时辰。
“快些!”唐馨儿换上一件崭新的淡粉提花纱裙,粉底上两株红艳碧桃开得正盛,裙角刚至膝边,露出两条纤细颀长的小腿,下边是一双花凉鞋,衬托出玉足的小巧可爱。
她悄悄流进官驿里的后花园,再翻墙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不见人影。
唐馨儿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掐起蛮腰轻哼一声道:“嘿!这时还不见人影,莫不是在耍我?摇”
她刚想呼喊,忽然一阵清凉的香风从头顶袭来,唐馨儿警觉地向上望去,未见有人,下一秒裸露的香肩上便落了只如江水般冰凉的手,吓得她一个激灵。
“馨儿妹妹小点声,我们可千万不能叫别人看见。”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摇光趴在她耳边口吐幽兰,虽觉痒痒的但也像江边的水雾般清冷舒适。
“哼,少来了!”唐馨儿芳龄十六,而摇光长她一岁,唤她妹妹本也无妨。但唐馨儿却不愿被人占了便宜,厌恶地扭了扭脑袋,让摇光离自己远些,质问道:“你明知我要来,为何还神神秘秘地躲着。”
“哦。”摇光知趣地后退一步,仍站在她背后道:“唐姑娘比约定晚来了一个时辰,我以为有变,便躲在上面观察情况。”
唐馨儿知是自己不对,却不愿承认,语气略微缓和道:“我是被六扇门的人缠住才来晚的。快说说你那神秘兮兮的计划吧!”
“好。”摇光没不挖苦她,直入正题道:“我七天前便到了青山镇,观察了下应征剿匪的大约有五百余人,其中六成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人。但六扇门并非按先来后到,而是从中筛选实力较强的二百人参加,看来并非是乌合之众。你可问过,是否有先天?”
呀,我竟忘了这事!唐馨儿心虚的目光游移不定,好在没被摇光看见。她咽了咽口水,强自肯定道:“我问了没有。先天强者怎会参与这等小事?”唐馨儿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诡异的白衣女的身影。她会是先天境吗?我当时干嘛要邀请她参加剿匪,不是徒增变数。谁知道,就这样吧。
“如此便好,若有先天境,还真有些难办。”摇光松了口气。
唐馨儿皱了皱眉,质疑道:“那些人也不好对付,放弃落霞寨吧。”
摇光语气一沉。“不行,这落霞寨是我,是监视玄武城的据点,意义重大……我们可以拼上一把。”
唐馨儿当即反驳:“哼,你落霞寨不足百人,也没什么厉害的角色,拿什么打。我可不陪你白白送死!”
“请听我说完。”关心则乱,摇光话里有了愠色。“硬拼自是不行,但有令尊布置的暗器机关在,还是有胜算的。”
“父亲布下的暗器机关就算能阻碍他们一时,但也不能杀光两百人。很快六扇门便会召集更多的人来。他们绕路走你又奈何?”唐馨儿愈加感觉自己被诓来送死。摇光在给她信上说有既可以保住落霞寨又能光耀唐门的一石二鸟的妙计。此时见剿匪队势大,便束手无策了。
“这些我早就想到了,只要馨儿妹妹配合我,我保证这二百人里只有你能活着将仇雁的首级带回来!”
“什么?你要牺牲她?”唐馨儿目露惊色。仇雁是落霞寨名义上的大当家,在朝廷的通缉榜之上,摇光却隐匿在幕后,未被朝廷察觉。
“恩,我已和她商量过,为了落霞寨,为了师傅的大业,她愿意死在你的手里。”摇光语作哀痛,接着将全盘计划徐徐道来。
唐馨儿越听越是惊异,由最初的怀疑不满到有些暗暗钦佩。“计划听上去倒是周祥,可未必不会出变故。”
“有变故也不会让你涉险,我独自承担便是。”摇光道。
听她如此说,唐馨儿再拒绝便要惹人嘲笑。“好吧,我尽力配合你便是。”
“多谢。帝星之后若再有安排,我也愿遵从唐姑娘的计划。”摇光谦卑致谢。
唐馨儿有点不好意思,语带尴尬道:“那你保重,我需早点回去才好。”
“好,计划若成,明日之战我有九成把握。”摇光自信道,旋即一阵清风徐过,倩影消失无踪。
次日,寅时初,天蒙蒙亮,六扇门召集的武林便在衙门前乌泱泱地站了一片,一眼望去远不止两百人。
唐馨儿也见到了此次带队的首领,六扇门的红衣捕快,号称无影刀的岳昭仪。眼见这位女捕快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个头高挑,面容灵秀,身着红黑相间的捕快服,紧衣长裤很是拘谨,腰间配着绣春刀,傲然跨立着,英姿飒爽很有巾帼英雄的做派。
岳昭仪站在搭建的木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身旁只有一个梁亮,对着名册一一点名,台下之人出声回应。
朝廷发檄文剿匪,可兵卒不派一个,六扇门那边也只来两个人,全叫武林中人冲锋陷阵,属实可恨。唐馨儿向台上的岳昭仪投去仇视的目光,不料当黑衣捕快此时点到她的名字,那岳昭仪也扭头朝她点头示意。
唐馨儿猝不及防下忙眨了眨眼睛,匆忙挤出一抹笑容。
“咦,你就是唐门女侠唐馨儿,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个乍听上去有些贱嗖嗖地声音靠近。唐馨儿看去,见是一个容貌朴实无华,穿着算是得体的青年找自己在搭讪。大小姐下意识地认为又一个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冷哼一声没加理睬。
“呃,在下风信居张昊,刚才听见唐女侠大名只觉如雷贯耳,便马上慕名寻香而来,嘿嘿!”名叫张昊的小子一边满脸谄笑,一边绕到大小姐面前,抱拳行礼。
“咦,你是风信居的人!是止砚先生的弟子。”唐馨儿听到他的身份霎时蒙生兴趣。
风信居是江湖上的一个二流门派,但他的影响力却和朝廷的六扇门一般广布天下。风信居顾名思义是一个训练信鸽,替人送信的江湖势力。但天下五洲,风信居有七十多分舵,几乎可将书信送达朝廷各个重要城镇。是就连朝廷机关偶尔也会委托风信居送信。
但最有名气的还属风信居之主止砚先生的文章,可谓字字珠玑,任谁也无法更改一字,增删一字,连朝中大学士见之也只得搁笔止砚,拜服不已。
“没错!在下就是风信居玄武城分舵的。先生的弟子么,嘿嘿算是吧!”张昊憨笑着,眼睛却贼溜溜地扫过唐馨儿挺翘的胸脯,和裙下的玉腿美足。
唐馨儿并不在意,反而露出盈盈笑意。“那你此行的目的亲身经历剿匪的过程,再记之笔下吗?”
“嘿嘿,唐小姐真是聪慧,在下正是为此而来。我愿紧随唐小姐左右,将唐小姐除暴安良的英姿写成文章。不过在下本领低微,还请女侠一路多多关照。”张昊自信地拍着胸脯,淫邪的目光也愈加大胆火热。
唐馨儿闻言窃喜。止砚先生桃李满天下,江湖中人哪个不想让他们为自己书写传记,以名垂青史。可一想到摇光的计划,她又不禁暗暗惋惜。这小子若死掉,自己就会错过艳名远播的大好机会,需拉他一把。“没问题,跟在本小姐身边,保你性命无忧。”大小姐佯装满不在乎的模样。
“嘿那再好不过了,这位女侠是?”张昊注意到她身后的堇姑娘,大感差异。
“诶?堇姑娘!”唐馨儿这也才注意到身后的白衣女,看她两眼又逃避似地转过头,把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能和我说说你们风信居的事?”
“自然呀!”张昊也是油腔滑调,口齿伶俐之人,几番话逗得唐馨儿咯咯娇笑。
“安静!”
唐馨儿正听在兴头上,却被一道嘹亮的女声打断,正是梁亮清点过人数,转由岳昭仪讲话。
切,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唐馨儿望着台上的红衣女捕快,窃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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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官与贼
岳昭仪站在搭建的木台上,不时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又常常眺望远方晨雾缭绕的青山,刻意紧板着的脸上难掩春风得意之色。
“很好!”听手下清点完人数,岳昭仪微微颔首,黑衣捕快又对台下喊道:“凡在名册上参加剿匪,并胜利归来的侠士,每人可得白银五两作为报答。”
“五两?”这个数字一喊出来,下面全都炸了锅。
“什么?朝廷说的重重有赏就是这五两银子?”
“什么东西?老子拼上性命,得到的去掉路费后还没剩下一顿酒钱?”此外还有更多污言秽语,骂不绝口。
“叫人去卖命,却只拿这打发乞丐的钱。”唐馨儿冷笑着嘀咕一句,准备看场好戏。
岳昭仪撇过头去,不加理会。黑衣捕快站出来道:“诸位误会了,这五两银子只是额外的辛苦费。朝廷的重赏将赐给取下女匪头子仇雁首级的侠士,只要把仇雁的首级带回青山镇就赏一千两!”说着,梁亮将仇雁的画像展开举起,给所有人看个清楚。那是个生着方脸,嘴眼粗矿的女子。
“这……”白银千两是一笔不小数目,可只有一人能得到,叫人难以接受。
见非议声小了许多,岳昭仪上前两步,放开嗓子道:“在下岳昭仪,代六扇门多谢各位的鼎力相助,等各位侠士剿匪得胜归来,我愿另出一笔钱在玄武城大摆宴席,宴请诸位。不知可否赏脸?”
“是,多谢了。”众人的心情起起落落,碍于六扇门的面子外加不想白折腾一趟,也只得答应。
见人心归齐,岳昭仪拔出绣春刀遥指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青山,下令道:“出发,进攻落霞寨,将山匪全数剿灭,一个不留。”
众人为之呼和,六扇门的两个捕快骑马在前,武林众人全都步行紧随,连唐馨儿也没能例外。
岳昭仪是世家出身,进入六扇门后,担任紫衣捕快唐嫣属下。她一向谨慎勤奋,治安捕盗、文案公务等诸多事宜都学得很快,不出三年,便被委任独当一面积。
这次青山镇剿匪是岳昭仪第一个主办的差事,这位年轻的捕快打定主意要做得尽善尽美,让唐姐对她刮目相看,也为日后升迁积攒功绩。
六扇门的两个捕快带领两百多名江湖侠客沿着主街出城,浩浩荡荡的颇有气势。
出了城门,再走一里地就到了山口。此时山林间云雾更浓,如洒在树顶的轻纱,山虽不高,但不乏神秘感。
“今日大雾利于奇袭,但诸位仍不可大意。”岳昭仪把马拴在山下,正了正衣冠,朗声道。
“岳捕快放心,几个鸟山贼,我铁汉三还不放在眼里。”队伍中的呼和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雾大队尾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好,那就多多仰赖诸位了。”岳昭仪豪爽笑道,随即语气一沉:“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入山后没我允许便不得出声,否则按军法从事。”岳昭仪,不知他们能否看见。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少顷,还是有几人应答:“我等愿遵大人令。”
梁亮接口道:“既无异议,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进山!”岳昭仪感觉自己像是征战沙场的巾帼女将,千军万马,声势浩大,必出师大捷。
山路狭窄,两百人的队伍也显得冗长,男女老少皆有,武功不等,步伐迥异。经梁亮提醒,岳昭仪为防有人落下,刻意放缓脚步,让这段山路多走了一个时辰。
此时晨雾已散,阳光斑驳洒在林间。清新的空气让岳昭仪倍感精神。“根据探子绘制的地图,翻过眼前这山头便能看到落霞寨。”
“探子?那是何人?”走在身边的唐馨儿问道。
梁亮看了下岳昭仪的脸色,才解释:“也就是报官的人。”
“是他发现了山寨的位置,然后报给六扇门。”唐馨儿微感惊讶。“地图也是他绘制的,究竟是何人?”
岳昭仪微笑着朝她一招手。“唐小姐不妨也过来看看。”
岳昭仪亲切地将唐馨儿揽到身边,将地图递给她看,还将行进路线高速给她。唐馨儿比岳昭仪矮上几分,生得俏美,一路跋涉,薄衫散发出清淡的汗香,十分惹人喜欢。
“这探子是何来历,竟把地图画得如此细致,指明了通往山寨的路。”唐馨儿抬头看向岳昭仪。
看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岳昭仪毫无防备道:“他名叫袁林,曾是灵机堂的弟子。灵机堂出来的果都是能工巧匠。”
“哦,袁林?我好想听过。”唐馨儿呢喃,忽然抬高音调:“岳捕快你看,地图上有条通往山寨的路是绕过前面这座山头的,我们为何非要废力要翻过去。”
岳昭仪道:“唐小姐说的没错,不过山贼在路上设了机关,我们不易去闯。”
唐馨儿闻言讥笑道:“山贼设下的机关?在我们唐门眼里不过是小孩子做的玩具,看我去把那机关破了。”
“哈哈!”岳昭仪其实正有此意。“有唐小姐在确实不足为虑,那我们兵分两路如何?一百人由唐小姐带领走正路,一百人由我带去翻阅山头,两面夹击,不让山贼逃了。”
唐馨儿甜甜一笑。“嘻嘻,那我能当一次百夫长了。”
梁亮插嘴道:“敌情尚不明朗,分兵恐有不妥。”
岳昭仪眼中只有唐馨儿,看也不看梁亮,不耐烦道:“区区山贼,你太谨慎了。只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是山贼人多也无力反抗就这么定了。”
岳昭仪让唐馨儿挑人,唐馨儿只叫了风信居的张昊和那白衣女子堇,其余人便自愿跟谁。
分配完人手,因翻越山头路要艰难些,岳昭仪和唐馨儿约定一个时辰后同时发起进攻。
两波人距离拉远,梁亮又靠向岳昭仪,低声道:“岳姐,唐小姐虽出身唐门,但毕竟年轻,我怕她应付不了。”
“咯咯,唐姐说你为人谨慎果然不假。”岳昭仪心情颇佳,调侃道:“但唐姐也和我多次夸她这个表妹天资聪颖,暗器机关天赋还在她之上,何况我有心将头功给她。”
“唉,唐姐似乎并不知晓她表妹会来。”梁亮叹了口气。
原来岳昭仪的直属上司唐嫣便是唐馨儿的表姐,人称千机——唐嫣。岳昭仪在六扇门一向受唐嫣照顾,今日遇到唐嫣的表妹,自是想多给唐馨儿立功的机会,以图报答。刚才当着那许多人,岳昭仪不好戳破这层关系,只待大功告成,再谈交情不迟。
黑衣捕快默然不语,岳昭仪暗笑他杞人忧天,同时加快脚步,用不到半个时辰便登上山顶。
站在高处俯瞰,目的地落霞寨一览无余。
只见山头下的平缓地带被人砍出一片空地,外围绿树环绕,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栋木房,层次有序,屋舍俨然,还有碎石铺路,清泉凉亭。和贼匪聚拢的巢穴大相径庭,全然是一座清幽秀丽的避暑山庄。
岳昭仪为落霞寨的景色感到震撼,她甚至怀疑上面的情报有误,这落霞寨应该是某位富豪修筑的私人庄园才对。
梁亮也有同感:“这落霞寨似乎有点来头,绝不是寻常山贼,我们该抓几个活口,细细查问。”
“恩。”岳昭仪轻轻点头。她刚想安排众人歇息,等待约定时辰,岂料有许多人站在山头,目光火热地看向下面。
“大家都坐下来歇息,稍后会有场恶战。”岳昭仪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语气有点紧张。
“嘿,有那么好的地方,还在这休息干嘛?我去了。”不知是谁打开了口子,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
“小子!那一千两的雪花银可不是给你留的。”这人也跟着冲了下去,随即出现第三个,三生无穷近乎所有人都提起武器向下冲去。
“回来!”岳昭仪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却无人理睬。“这帮人怎么,气死我了!”眼见事情搞砸,岳昭仪气得直跺脚,高翘的酥胸剧烈起伏,似要撑破紧身的捕快服。
“算了吧岳姐,他们都是为了钱,若因贪财而枉送性命,朝廷也省了银子,若他们马到成功,我们也省了力气。”梁亮叹了口气,劝慰道。
岳昭仪哪里听得进去,愤怒过后是自责。“可恶,可恶,这是唐姐让我第一次独立办差,却弄成这个样子。这里打草惊蛇,那边唐小姐若有闪失,我该如何向唐姐交代。”
“唉。”梁亮又是一声长叹,知道多劝无用,回头看向留下的三人,其中的中年妇人和白发老者是登记过的养气境散侠,最后一位却是未曾谋面的少女。“你们为何不去争那赏金?”
手执黑色长鞭的中年妇女同那把玩着飞刀的老者相视一笑,没有答话,倒那名斜倚在树上的少女开了口,声音清脆悦耳:“我看大人是在明知故问了。”
这少女头戴斗笠,压住了大半张面孔,下半边脸又被深蓝面纱遮盖,完全看不清容貌。她穿着飘逸的侠客服,乃雨过天青之色,清秀脱俗。衣襟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玲珑的锁骨,酥胸挺翘,扎紧的腰肢细如杨柳,不堪一握。
下身是江南新潮的燕尾裙,前短后长,裙下伸出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裹在透明的长筒袜中,肌肤白得炫目又娇嫩得要滴出水来,直叫人望眼欲穿。
少女的打扮不俗不艳,自带一股浩渺仙气,凭此出尘的气质便胜过唐馨儿一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握着一根黑木打造的拐杖,明显与少女不搭。
梁亮年近中旬,也不禁面色微红,清了清嗓子道:“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我似乎没见过姑娘你。”
“这几日人来人往,捕快大人不记得小女子也是情有可原。”少女轻描淡写道。
“凡是应征剿匪的江湖侠士,在下都是亲自接见的,虽不能说全部记得,但依姑娘的姿容,任谁见到只会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哪有记错的道理。”梁亮语气平缓,话却如刀子般锋利。
少女听对方称赞自己的容貌,咯咯一笑,抬起嫀首,正视向梁亮。
岳昭仪听出异样,也把目光集中在少女身上,只见那少女眸子澄澈,眉毛细密,眉首和眉尾平行,说不出的柔美,还有那一对白嫩娇小的耳朵,外圈里圈轮廓分明,如同刀刻。虽看不清嘴鼻,但观其轮廓也可断定少女是一位极其标志的江南美女,有倾国倾城之色,让岳昭仪自愧不如。
“失礼了。”少女娉婷直立,对两个官差居了一礼。“小女子名为摇光,是今晨才赶到的,看见剿匪的队伍便跟了过来,也想拿些赏银。”
岳昭仪找不到这套说辞的破绽,只听属下道:“姑娘有所不知,朝廷此次剿匪只收二百人,未记在名册上的只能白跑一场。”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拿那仇雁首级的一千两。”
“这一千两也只发给名册上的侠士。”梁亮正色道,那少女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咯咯,若是这两百人全死了,只剩我一个人呢?”
岳昭仪闻言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咯咯,岳捕快真会演戏,这不就是你们六扇门的意思吗?”摇光冷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自山头飘散四方。
“你什么意思?”岳昭仪火上心头,绣春刀刷地出鞘一半,寒光凛凛,却被梁亮按了回去。“岳姐别同她争执。”
“你放开!”岳昭仪撇开属下,倒也没再拔刀,手指摇光的鼻子厉喝道:“你且说说六扇门是何意思?若是胡言乱语,我要以诽谤朝廷的罪名将你就地拿下!”
“呀,这是什么说法!”摇光目露惧色,但随即扑哧一笑,分明就是在演戏调侃岳昭仪。
“快说!”岳昭仪快压制不住上去教训她的冲动。
“是,岳捕快的命令,小女子哪敢不遵。”摇光毫无惧色,娓娓道来:“你们六扇门将剿匪檄文贴在玄武城,只道重重有赏,却只字不提名额限制还有具体赏银。等那些人赶到风尘仆仆的青山镇,六扇门方说出名额限制,并从中层层挑选,如此被选中的人自然是认为名额来之不易,且赏银丰厚,不肯中途退出了。”
“那又怎样?”岳昭仪从未思考过这些,她只想过要如何对付山贼。
“直到今天出发前,你们才说赏银每人只有五两,有的人连路费都不足,真是白叫人卖命。可朝廷说有重赏也不假,只是那仇雁的首级虽值千两,但只赏给一人。侠士们费尽周折只拿到五两路费自是不会甘心,便会拼死去争这仇雁的首级。”
摇光不加隐晦地阐述道:“等剿灭山匪,取下仇雁首级,他们就会为争夺这一千两而自相残杀。”
岳昭仪看向老者和中年女子,他们都不加辩解,默认摇光所言。“怎么会,怎么会?”岳昭仪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些。
“朝廷剿匪,不派一兵一卒,只让六扇门出面,蛊惑武林人士帮你们剿匪,之后又设局让他们自相残杀,真是好手段,好手段!所以为何不让小女子加入呢,六扇门又不会损失什么?”摇光玉手轻拍,讥讽至极。
岳昭仪不可置信地看向黑衣捕快,这些琐事都是梁亮一个人操办的,招募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她一开始可没看出什么不对,此刻听人解释,不禁生出一身冷汗。“这,这是真的?”
“唉……”话既然挑明,黑衣捕快也无从诡辩,点头承认。“这也是唐姐的主意,岳姐我们只要作壁上观便好。”
“好?”好什么?岳昭仪的嘴角抽搐一下,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操办好差事,只需唐嫣给她派名助手。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唐嫣安排的,而自己全然蒙在鼓里,连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唐姐出身以侠义著称的唐门,竟设下此局。莫非标榜天地大道,执法如山,公正严明的六扇门便是如此。”岳昭仪心中的世界开始扭曲崩塌,自嘲道:“唐馨儿也是唐姐派来帮我的吧,可笑我还傻傻以为对方不知。”
梁亮见上司有些自暴自弃,宽慰道:“岳姐你刚入六扇门不久,朝廷的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唐姐派你来,是想让你多多历练,日后担当重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我……”岳昭仪摇了摇头,眸子里再没了神采飞扬的自信。
“咯咯,小女子算是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岳捕快侠义心肠却偏偏被你们调教成一个恶毒小人!”在一边看戏的摇光不依不饶地说着风凉话。
梁亮面色阴沉,威胁道:“还请姑娘就此打住,六扇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真是笑话,这么多人将被你们害死却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这些人怕是一个都活不了!”摇光的最后一句话中透露着诡异。
就在岳昭仪和梁亮尚未回过味来,山头下接连响起几道巨响。“砰砰砰!”随即硝烟弥漫,喊杀声骤然爆发。
“怎么回事?”岳昭仪忙跑过去查看,见脚下那边林子里,枝叶攒动,硝烟四起,白刃相交的铿锵声,惨叫厮杀声接踵而至。但喊杀声大体是来自一群女子莺莺燕燕的娇喝,而哀嚎的多半是男人。
“是火药!”岳昭仪大惊失色,朝廷是明令禁止火药在民间流通的,连过年的烟花都严格管控。她正思索对策,一边的梁亮却猛地将她推开。“岳姐小心!”
听得噗呲一声,踉跄几步方站稳地岳昭仪被眼前一幕惊傻了眼。
那摇光从拐杖中拔出一把顶端分叉的短剑来,趁岳昭仪不注意,朝她后心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梁亮推开岳昭仪,替她挡下这一剑。
“碍事。”摇光柳眉蹙起,收剑向后跃出几步。
“梁亮!”岳昭仪惊叫着跑去扶住黑衣捕快,可他的心脉已被刺穿,无力地倒在岳昭仪怀里,口吐血沫,张张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身体抽搐几下,灭了生机。
“不,你不要死!”岳昭仪抱着梁亮的身体惨叫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不住滴在死者的脸庞。
“可惜,他本来可以多活一阵。”摇光看向梁亮,目光中既有惋惜,又有讥讽。
听见少女的话,岳昭仪身体一颤,她将尸体平放在地上,拔出绣春刀,直指摇光:“你这贱人,我要把你的舌头还有脑袋统统割下,为他……”岳昭仪呜咽着没说出后半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杀意。
“去死!”黑靴踏地,岳昭仪挥舞着绣春刀便朝摇光杀去。
“来得好!”摇光冷哼一声,持剑迎击。
岳昭仪上来就是玩命的架势,绣春刀疯狂劈砍,嘴里吐着悲愤的脏话。而她的对手摇光显然不愿与之死拼,边挡边躲边退,貌似落于下风,但招式身法没有一点紊乱。
岳昭仪挥出的满天刀影让对手无暇回首,女捕快发现摇光即将撞上身后的大树,避无可避。
“呀!”摇光果然没注意后面,柳背撞上树干,顿时花容失色。岳昭仪抓住机会挥起一刀,迅猛如风,朝少女的脖颈砍去。
“咔嚓!”绣春刀斩入树杆,树杆立时出现三道刀痕,中间深,两边浅,多出的两道刀痕,便是无影刀的威力所在。
岳昭仪可不在意树上的伤痕,她惊诧于忽然消失的摇光。岳昭仪低头一看,发现树下留有一双没有绑带的水纹绣鞋。
这妖女人间蒸发了不成?岳昭仪还在迷惑,便觉头地飘来一阵清凉的香风,那摇光的身影倏地从天落下,裙裾飘扬,宛如仙子。竟是靠轻功一跃躲开那夺命一刀。
岳昭仪还看到她穿着透明丝裤,双足纤纤,宛如玉笋裹轻云,修长玉腿紧紧合拢,可见裙下纯白的裘裤。
“嘿!”少女娇喝一声,趾尖落在女捕快的绣春刀上,穿着丝袜的前掌光滑如冰,沿着刀背滑向岳昭仪,旋即抬起裸足正踹在岳昭仪秀美的脸上。
这一脚看似流云拂过,实则力道不轻、岳昭仪捂着脸连连后退,站稳后皱了皱鼻子,只觉一阵酸楚,血从鼻孔中涌出。
“可恶!”岳昭仪欲再发起攻势,耳边传来一阵丝丝之声。只见发摇光落地后也不穿鞋子,竟靠双脚滑着山间草地移动。
“妖女!”岳昭仪没见过此等武功。她依仗自己刀长,反刺回去。岂料那少女的腰肢和手腕竟同时舞动起来,如细蛇般灵活,不单身体躲开绣春刀的刺击,细剑还绕到岳昭仪的身前。
岳昭仪暗叫不好,忙收招后跳,饶是她反应迅猛,饱满的左胸还是被刺了一剑,分叉的剑锋在捕快服上绽放出两朵鲜艳的红花。
女捕快吃了一亏,打算以守为攻,可摇光接下来的剑法如流水般绵绵不休,鬼魅难测。
仅仅数息间,岳昭仪就又中了两剑,虽不是要害,但也方寸大乱,胸前露出破绽。那摇光也不再绕弧线,直刺女捕快心窝。
嗖地破空声乍响,摇光递剑地手猛然收回,下一秒有道白光闪过皓腕刚刚的位置,那飞过去的是一把短刀。
岳昭仪借机连退数步,摇光也没追击,两女就此拉开距离。
“前辈,这是何意?”摇光怒看向偷袭她的老者。
老者一扬脖子,神气道:“姑娘骤然袭杀朝廷命官又是何意,莫非姑娘和那山贼是一伙的?”
“欢迎二位前辈光临我的落霞寨,小女子正准备先杀这朝廷走狗,然后请二位到寨里作上宾。”摇光坦然承认自己的身份,试图拉拢。
“嘿,那不是有来无回?谁会信你这个贼女!”岳昭仪冷笑一声,尽量远离在场所有人,她谁也不敢相信。
摇光瞥了一眼岳昭仪道:“六扇门的真实意图你们都知道了,二位还会天真地相信他们?”
“哈哈哈。”持鞭女子闻言连笑三声。“摇光姑娘才是天真,怎会说我相信朝廷?”岳昭仪闻言面如死灰,妇女又道:“可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我不相信朝廷也不代表我会反抗朝廷。而你摇光姑娘是贼,我们为活命只能杀你而不是与六扇门为敌,自寻死路。”
“我劝姑娘快束手就擒,莫要以卵击石了。”老人森森怪笑。
“岳捕快,这小女贼说落霞寨是她的,看来她才是匪首,你看如何处置?”老者道。
“助我杀了她,我自给二位每人白银千两。”每个字都是岳昭仪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今天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杀了摇光。
“一言为定。”老者和妇女异口同声地答应。
“好,两位前辈说的没错,还真是小女子天真了呢!”摇光目光冰冷,扫过在场三人,毫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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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蛇信探蕊
山林间,硝烟弥漫,惨嚎震天,毋庸登高观望,听声便可辩出战局已成单方面的屠杀。
兵败如山倒,见此情景本欲插手的老者和夫人都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摇光见状,对老者道:“李浩,我知道你很想光复小李飞刀的荣光,那与其白白为朝廷卖命,倒不如来这边,纵死,也是轰轰烈烈!”小李飞刀的威名在百年前辉煌一时,但早失传没落了。这个李浩多半是打着失传绝学的幌子,提高自己声望。
见老者沉默不语,摇光又看向黑鞭妇人。“你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或者”摇光停顿一下,面纱下的嘴角勾引一抹弧度。“或者加入落霞寨,保证不会亏待你。黑鞭女侠?”这黑鞭女侠也曾小有名气,但色衰而爱驰,年纪大后,名气就大不如前了。
这两人在参加剿匪的武者中绝对算得上佼佼者,摇光已探明他二人的底细。
“想不到妹妹还听过奴家的名号,不过人在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信字,既答应岳捕快,就绝不反悔。”黑鞭女侠年近四旬,眼角随带褶皱,也还算风韵犹存。她朝岳捕快轻轻一笑表明立场。扯去外边妨碍行动的罗裳,里面穿的却是紧身蜘蛛花纹黑丝服,大片肌肤裸露不说,丝网下的肌肤也是半隐半现,尤为性感风骚。
“你这妖女休要再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我们三个一同出手,杀了她就去找唐小姐,然后一同撤退。李浩前辈,斩杀匪首的功劳朝廷不会忘记。”岳昭仪用内力封住伤口,之前中的几剑都是皮外伤。
摇光暗道不妙,她看见李浩轻轻点头,袖中探出两道寒芒,她心中后悔不该过早暴露身份,使自己身处险境。她自身也是养气修为,独自面对三个同境界的高手夹击,颇为棘手,却也不能退避。
摇光轻咬银牙,冷笑道:“呀呀,我何时成了劫教的妖女了?岳捕快,我听说朝廷最近正策划着对付劫教,可千万别牵连到小女子呀!”
“胡说,快动手!”岳昭仪不愿再听她妖言惑众,绣春刀舞动顿时卷起狂风阵阵,呼啸着向摇光杀去。
那老者不为所动,黑鞭女侠的鞭子却比绣春刀还要快上一瞬。
“好个黑鞭!”摇光面色微变,玉足扭转,让黑鞭啪地擦着足跟打落,手中蛇信剑朝向攻来的岳昭仪。
少女玉臂轻摇,皓腕摆动,细剑上挑将绣春刀挑飞,旋即又直取对方的胸膛,但红衣捕快已有防备,稍向后一步,蛇信剑便望尘莫及。
摇光暗暗叫苦:“这蛇信剑虽然轻巧,但太短了些,若是换作薙刀,她还哪里逃得掉。”
摇光目光一凝,打算贴上去尽快了结岳昭仪,刚向前滑出半分,就发现右脚不知何时被地上的黑鞭缠住,力道之大仿佛有两马朝两侧拉扯。她反应极快,扭腰便刺那黑鞭。剑未落,鞭子如活物般迅速溜走,就是这刹那间的绊阻,一只飞刀直中脚背。
“呀!”少女惊叫一声,忽地想起那日七星汇聚时被苏澈刺中足背的痛苦,身体就不禁绷直打颤。
“这女娃脚上的丝袜,不仅能助她在地上滑行,还刀枪不入!且攻她上身!”那使飞刀的老者眼光毒辣,一击便试探出摇光的底细。
岳昭仪和黑鞭女侠闻言一愣,喃喃道:“还有这等宝物?”
这老鬼甚是卑劣可恶,小李飞刀太过危险,需先将他解决。摇光打定主意,假装回剑去攻岳昭仪,对方边守边退,配合从后袭来的黑鞭女侠。
“啪!”又一鞭落空,摇光再不加理睬,袅袅身姿如流水环山般绕过岳昭仪,径朝老者滑去。
“嗖嗖!”两把飞刀齐发并至,摇光足尖点地,燕尾裙翩然而起,宛如蝶翼,在空中蛇信剑朝下一扫,将第二轮的飞刀击飞。摇光见老者的飞刀这般不堪一击,不禁嘲讽道:“小李飞刀传至你这鼠辈手里,真是不幸,白白糟蹋这绝世武功。”
“此等轻功,还有刀法,这果然是”老者看透少女武功出处,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闭嘴吧,老家伙,霸刀二式,破宵!”摇光娇喝一声,声音盖过老者。蛇信剑如电光一闪,眨眼间便直逼老者咽喉。
老者也非等闲之辈,短刀竖起,卡在蛇信锋芒正中,却因力量不敌,只得眼睁睁地看看那分叉剑芒逼近。
“救,我。”鲜血从枯瘦的脖颈上滚落,一张老脸也憋得通红,嘴里勉强挤出两个字。
“住手!”黑鞭女侠略有迟疑,岳昭仪却不顾一切地持刀来救,可为时已晚,老者没能坚持过两个弹指,咽喉便被径直洞穿。
摇光放松一口气,忽觉身后狂风袭来,斗笠下的一头青丝徐徐飘散。她不及抽刀,一招后旋踢正中岳昭仪手腕,绣春刀霎时脱手而去,又一脚踢在岳昭仪的胸口,只觉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哼!”摇光再去拔刀,一道细长黑影打了过来,摇光不得已放弃。那老者的尸体被黑鞭抽得血肉模糊,摇光见状,嫌恶地向后退了几步。
岳昭仪却抢步过来,脚踩住死尸胸口,一手将染满鲜血的蛇信剑拔出。
摇光武器被夺,凭借腿功和岳昭仪周旋,试图再夺剑回来,可再没刚刚出其不意的效果,反倒被岳昭仪一剑砍中大腿,若无那层透明的丝袜,一条玉雕似的长腿便会被无影刀分成四段。
“痛!”摇光呻吟一声,目光中流露出恐惧,被女捕快看得分明。
岳昭仪顿时展开猛攻,刀影连成一片,把少女又逼向一颗大树。
“切!”摇光足尖一点,要借轻功越到树干上。岂料黑鞭女侠已绕到她的身侧,喝道:“哪里去!”那黑鞭直追了过来,速度胜过岳昭仪的刀法,也快于少女的身形,缠住少女的脚踝后便是一拽,摇光的双腿被迫分开,身体也朝下落去。
“呀!”摇光花容失色,惊恐地看着下体迎向刺来的蛇信剑。“呀啊啊啊……”蛇信剑如中败革,穿过白色底裤,刺在少女两腿正中央处,激起的一串哀鸣,惨不忍闻。
“给我死!”岳昭仪两手持剑,灌注十成内力,恨不得将剑柄也插进少女的胴体之中,可剑像顶在一张铁网之上,微微嵌入后再难进分毫。
“莫非她下面也穿着这丝。”黑鞭女侠见状恍然大悟。“岳捕快莫要收刀,看我将她勒死。”她一收鞭子,跃到树上,只见摇光头顶的斗笠歪斜,肩胛靠着树干,修长美腿在半空胡乱踢踏,却碰不到岳昭仪,双手疯狂挠抓着树皮,直抓出血来,檀口大开大合着,发出啊呀啊呀的惨叫,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音,甚是凄厉。
“哈哈。”黑鞭女侠见一个淡雅如仙的少女此刻如荡妇般浪叫,熟知缘由的她大感好笑。“我年轻时也像小妹妹这般清高,窈窕处子惹来无数男人垂涎。啊这未开的花苞哪经得起这般刺激,就连老娘我最多也就尝尝木棍的味道,这铁刀子可是想都不敢想呢!”
她说的确实没错,但也没想到蛇信剑的分叉剑芒顶进阴唇,一叉恰好扎在充血鼓起的阴蒂上,一叉又隔着薄纱钻入蜜穴内。坚硬的铁尖触碰玉肉,痛楚已超过想象,可两点刺激下又有一阵奇异酥麻感传来,刹那间便让摇光神情意乱,不能自拔。
少女只觉小腹内澎湃着一股热流,欲喷涌而出,未经世事的少女以为自己是要失禁,下意识地强憋着。痛不欲生的同时却又兴奋无比。“不行,啊啊,为什么,求你,不呀啊啊……”
“听说窒息能加快高潮,那便让老娘我送你一程!”言罢,树上的艳妇将鞭子缠在少女的玉颈上,死死勒住。
“恩恩恩……”少女面呈紫红,叫不出声来,身体的挣扎又剧烈几分,终是收不住,让腹中热流一发不可收拾地潮喷出来。琼浆玉液成锥形洒下,溅满大腿,冲刷剑上尚未干涸的血渍,还有不少直淋在女捕快的脸上。
潮湿的气息很快钻进鼻孔中,味道湿腐腥甜,虽不是异嗅难闻,但也浓郁刺鼻,这味道足令雄性疯狂,岳昭仪却无法接受。她皱了皱秀鼻,怪味直冲脑仁,舌尖也尝到点咸味,倍感恶心,抽出一只手抹去脸上淫水。
摇光万没想到,人生的第一次初潮竟来的如此迅猛,如此不同寻常。“咕咕咕……”少女感觉呼吸愈发艰难,但头脑却清新许多。她蹙起眉头,用手抓住鞭子,两腿抬高,重心上移。
下面的岳昭仪只是在用蛮力,任凭蛇信剑沿着会阴划向臀沟,最后没入树干。
“呜呜……”摇光借此换了个姿势,后坐在剑刃上,臀瓣夹着细蛇剑,菊蕾被剑身切着,仿佛是在承受三角木马的酷刑,而更细更硬的铁韧带来的疼痛和刺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却顾不得那么多,趁自己还能使出些力气,从怀中掏出备用短刀,在窒息昏厥前,将一段黑鞭割断。
“怎么回事?”黑鞭女侠一个踉跄,险些从树枝上跌落。
“呼呼!”摇光深吸一气,不加迟疑,高抬长腿,将足跟化为钝器,直劈在岳昭仪的天灵盖上。女捕快猝不及防间闷哼一声便晕倒在地。
臀沟顺着刀刃滑下,下体疼得快没了感觉。身体落地的刹那,摇光拔出蛇信剑,旋身飞跃,凌空一斩:“霸刀一式,横江断流!”
“等,等下!”黑鞭女侠话未说完,那斩击横扫过她的小腹。腰间连接的丝带断开,胸罩向上弹飞,露出两只微微下垂的绵绵玉乳,遮羞布朝下跌落,一片森林郁郁葱葱,与之同时分开的还要风骚妇女的身体,成两截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脏器和肠子溅飞一地。
摇光自不会去瞧那恶心的东西,也没力气去看。险象环生的少女只觉双腿一软趴卧在地,美臀高跷,底裤早被划破,泄出春光。
“痛,好痛!”麻木的下体现在有了知觉,无论是下阴还是后庭都是剧痛剧痛,而前者还多了份搔痒。初尝禁果的少女忍不住动手去摸,手指触摸到阴唇时便觉那里甚是潮湿,稍往里探探便触碰到仍未消肿的阴核,如有黄豆般大小,轻轻一点便如电击。
“呀……”摇光娇躯一颤,忍不住发出几声粗重的娇喘。她缩回手,再不去碰,两腿也不敢合拢,怕是稍有接触便会情不自禁地叫出来。就连山顶清风吹打在玉户,也冰凉犹如针扎。少女纤细圆腰微微发抖,汗珠大颗大颗地从额间滴落。
师傅你将冰蚕丝赐给我,虽保得性命,却不如让人一剑刺死痛快。下体隐隐作痛,摇光心中万般委屈苦楚,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摇光所穿的丝袜和内裤皆是冰蚕丝做成,薄如透明,轻柔爽滑镶贴于身,且韧性极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冰蚕丝既能助益摇光实战的身法‘凌波游’,又是一件防身的软甲,实乃不可多得的宝物。可偏偏今日遭遇,让摇光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摇光姐!”数道娇媚的惊呼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数道纤细窈窕的倩影晃动而出,曼妙身姿在林中如同精灵般让人为之侧目。一共有十道身影,这些身影都是亭亭玉立的女子,纤细笔直的性感双腿在曼妙的衣纱下若隐若现,扭动着柔柳般的腰肢。
见是落霞寨的姐妹,摇光松了一气,却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忙擦干眼泪,待一动身却是疼痛难忍。摇光皱紧柳眉,强忍道:“你们快扶我起来。”
“快,快。摇光姐受伤了。”两个年纪和摇光相仿的少女急匆匆地跑来,从两边搀扶起摇光。
“摇光姐,你伤到哪里,要不要紧,让我看看。”姐妹们莺莺燕燕地围着她问个不停。
摇光紧咬牙关,想说也难以启齿:“先说说山寨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们一个也没放跑掉,只是有三位姐妹不行殉难,还有十几位姐妹受伤。”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恭敬道。“寨门那边被大当家用机关阵阻拦住了。”
“唉,先回山寨,用山泉水帮殉难的姐妹洗净身子。”摇光暗叹一声,踉跄着要先回山寨疗伤。
“呀!这还有个活的!”
我差点忘了!摇光忙道:“她就是六扇门的岳昭仪,将她绑起来带到山寨去,好好伺候,一会儿给那些人看看朝廷的走狗都是什么下场。”
“好嘞!”几个女子闻言,立时来了兴致。“快,大家把她这身脏衣服脱掉,再绑上。”
纤纤素手十分伶俐,三下五除二便将昏迷过去的岳昭仪弄得一丝不挂,接着用一条摘来的刺藤五花大绑捆起来,胯下特意多加了两条粗藤,挂到脖颈处,尾端落在女匪手中,轻轻一拽便会勒紧,软刺插进柔唇,顿时白皙的胴体变成血淋淋的。
“嗯。”岳昭仪在刺痛中醒来,睁眼便见几个花容玉面都摆出阴恻恻地表情。女捕快下意识地用力挣扎,结实的手臂,丰腴的大腿瞬间千疮百孔,连茸茸耻丘也被血色浸没。“啊啊啊!”她惨叫着,快要流出泪来。
“哼,叫什么?又没往你脸上扎。快起来!”说着一个少女就往岳昭仪的胸口上踹,将如山丘般耸立的玉房踩成肉饼,上面剑伤复发,鲜血迸发半边胴体。
“好了,别弄昏她,否则还要抬她回去。”摇光心里虽然解气,但事情还没结束。
“抬?摇光姐真是善良。拖着,或者让她滚下山坡才好。现在就让她像狗一样爬。”女匪一拉藤条,岳昭仪不堪刺痛,只得连滚带爬地跟上。而摇光在两名姐妹的搀扶下步履蹒跚朝山寨走去。
回到落霞寨,摇光便被人扶到软塌上,冰蚕丝底裤褪到膝盖处,白色裘裤被一道切开。大腿分开曲起,拱起玉门,好似要生孩子一样。
寨中年长懂医术的女子走来,盯着摇光的私处,眉毛蹙紧:“阴蒂鼓得和黄豆一样,阴唇也肿得厉害,穴口还有血丝,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摇光不敢回忆,只道:“邱姐,帮我缓解一下疼痛,他们要从正面打进来了。”
“好!先抹点去痛消肿的药吧。”邱姐先拿温水擦拭摇光外阴,再将冰凉的药膏抹在蜜穴边缘。
饶是邱姐妙手轻柔,摇光仍痛不欲生。无暇碧玉般的肌肤上沁出晶莹汗珠,少女快将咬碎银牙,在姐妹面前,在紧要关头,她绝不能出声,这会动摇人心。
可下面的小嘴却不受摇光意志操控。涂着药膏的手指拨唇探入细窄一线的缝穴中,鲜粉的腔肉兀地紧缩,慢慢包裹住手指,随着指尖滑动,膣腔开始灼热,黏腻,瘙痒,撩动着初尝禁果的少女。
当邱姐的手指抽出,除了指尖的药膏,半根指头都粘上了温腻的黏液。好多姐妹都看着,摇光玉面羞红,把膝盖轻轻并起遮盖私处。
“别动!”邱娘提醒,又将她的腿拉开,再点一些软膏,触碰到充血的粉红肉蒂。
“啊!”剧烈的刺激使摇光下意识地夹紧腿,但被邱姐强硬分开,快速涂抹她最敏感的,最脆弱的坚硬肉球。
“啊啊,别,轻点,好痛啊啊……”摇光压抑不住,高亢呻吟,隔着窗户也能被人听见。分曲的腿连着圆臀兀自痉挛抽搐,蜜穴大开大合,呲地又洒出一串清液,溅了邱娘一手,屋内顿时充斥着浓烈如微腐花草般的腥甜异味。
“呼呼……”摇光疲惫地喘息,双颊涨红,耳垂酥粉。身子瘫软在床上,两腿乏累,久久合拢不上。她听见邱姐让人打开窗户,本是闻不到的异味,随着清新空气的到来变得清晰。
她看姐妹们情不自禁地皱起鼻子,心底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拿剑自刎。
“哈哈,真是个生性淫贱的贼女子,我用剑捅你骚穴,本欲叫你生不如死,没料到你却享受得很,等你进了六扇门监牢,此得美事自有人日日满足你。”窗外突然传来岳捕快的狞笑声。
摇光握紧拳头,不用她开口,姐妹们很快让岳昭仪的笑声变为惨嚎。
“被轻易让她死了!”姐妹们无不义愤填膺。
心情稍稍舒畅,但再如何报复,也减缓不了她承受的痛。摇光让姐妹们快回各自岗位把守,她一个人在房内休息片刻,感到药起效果,肿痛稍缓,便尝试将腿收拢,起身下塌。
“嗯!”刚走一步,腿根摩擦私处,便犹如如针扎般痛。
不行,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她捂着嘴,不敢吭声,迈着外八字尝试前行。
唐馨儿那边也快打进来了,姐妹们早就严阵以待,落霞寨存亡便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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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器猎雁
首次离家游历,便得朝廷赏识,委以重任,不单能推行摇光的计划,还能在一众散人游侠面前彰显唐门威望。唐馨儿走在队伍前面,高昂着小脑袋,颇有些耀武扬威的架势,后面跟着上百人,不乏有辈分比她大上两三轮的,但都默默走着,没人口出怨言。
除了岳昭仪的一口委令状,这与唐门作为武林豪族的威望不无关系。他们中有不少人打算着巴结唐门,寻个差事,甚至有人幻想能娶了年轻貌美的唐馨儿,当上唐门的入赘女婿,荣华一生。
可唐馨儿可不会在乎这些命不久矣的人。她最多看看风信居的张昊,得靠他将自己的美名传出五洲四海。
一行人走上林间的羊肠小道,绕过大半周山头,即看到用粗壮树干搭建而成的寨门,夹在两座山头间,高约两丈,遥看无人。
而在山头密林夹缝间,有一条平坦的土路,零零散散镶嵌着各种形状,不同颜色的碎石,正是唐家的机关暗语,唐馨儿再熟悉不过。“先停下,这边是机关所在,容我查看一番,破解后再前进。”她挥手,叫停队伍,便看起地上的碎石布置。
“没见人把守,也不知机关是真是假。”
“山匪是不是昨夜闻信逃走,前面就是一座空寨。”
“若山匪人跑了,我们岂非白来一趟。”
“听说这山匪在此盘踞数年,寨子里总该有些值钱货,先进去看看有啥。”
“说的有理,不能让山上那帮人抢先了。”
在唐馨儿观察周围环境时,后面拉长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躁动不安。几人相约便朝山寨门走去。
“唐小姐,他们自己行动了!”见唐馨儿熟视无睹,张昊有些紧张地提醒。
“滚开,别打扰我。”唐馨儿埋头用树枝在地上绘图,全神贯注,不管朝寨门走去的几人。
“啊这……”张昊不知所措地被晾在一边。
碎石小路不过百步之遥,十几个武林侠客脚步轻快,眨眼间便深入过半,当先一人忽觉脚下一软,立时止步,察觉出不对,却为时已晚。
一道道白芒从两边寂静深林激射而出,带着‘咻咻’的破风之声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纵是轻功卓越之辈也难逃一死。
入阵之人惊慌大叫,各自奔逃,但惨叫声不过数息便止,只剩下残尸断肢。
呵,当我唐门的机关阵是吓唬人的吗?唐馨儿心中暗讽。此机关阵是唐门双侠亲手布下,依托于两山斜坡,唤作‘阴阳绞杀阵’。是唐门大范围,极具杀伤力的一种阵法,光布置就花了大半年。这些人毫无防备的闯入,无疑是送死。
贪婪卑贱之辈死有余辜。唐馨儿鄙夷地看向尸体,又瞥了眼那白衣女子。堇姑娘明明和众人站在一起,却给人如飘然远隐之感,无人注意到她,连身边的张昊也是如此。
真是活见鬼了不成。唐馨儿心中隐隐不安,想她若真是幽魂一直站在远处就还好,也别老跟着本小姐,太吓人。
机关阵的厉害震慑到了众人,他们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等唐馨儿破除此阵。
“轰隆隆……”又过了片刻,山头那边传来一连串火雷炸裂声,硝烟弥漫,隐隐还有尖锐的喊杀声。
听到这,这边的再坐不住了,不少人催促道:“唐小姐,这机关可还能破?不如我们去那边支援,也好过在这闲等。”
张昊摆摆手,让他们别打扰人家。唐馨儿心中暗美,朝这小子盈盈一笑。“小菜一碟,只要找出阵眼位置,打破机关枢纽便破了。”
“那请唐小姐快些动手!”众人催促。
不知摇光有没有解决那边,反正这里是拖不住了。唐馨儿来前便将阵图烂熟于心,之前煞有其事地绘测,纯是为了拖延时间。
唐馨儿起身,抬起玉手,那绑在好腕上的机关筒十分精巧,使用时伸开弩臂,外涂金粉如金雀展翅,与少女的耦臂完美契合,如手环般秀美。
机关筒朝两侧密林分别射出几道白光,深入林间便杳无踪迹,只听叮当几声脆响,唐馨儿一拍手道:“阵眼已破,大功告成,诸位可以放心随我进攻山寨。”
见无人敢动,唐馨儿暗道一群鼠辈,便闲庭信步地朝前走。张昊迟疑着没跟上去。
唐馨儿跨过几具尸体,机关并未触发,人群也开始向前。她特意瞄了下白衣女的位置,却没发现她的身影,正自惊异,忽听林中传来大喝,吓得她猛地一个激灵。
一道高大的黑影倏地从密林中窜出,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唐馨儿。
“不好!”唐馨儿忙向后一跃,前方黑影落地,轰隆一声,将地面砸出半寸深坑。
唐馨儿咽了咽口水,这一招力量速度皆是惊人,可不似演戏。可来不及细想,偷袭的贼人已伫立在众人眼前,厉喝道:“你是何人,竟破了护寨大阵!”
来者双腿粗壮结实,生得虎背熊腰,紧身黑皮衣下腹肌快快分明,乍看一眼,唐馨儿还以为是个男子,待目光瞧见那如小塔般凸起的胸部,方知是女人。此女五官大气,皮肤棕黑,如油脂打磨过的竹面一样光滑。她手执一把双头铁杖,大眼瞪得溜圆,眼角欲裂,煞是威风凛凛。
“你就是仇雁!”摇光让她单独来送死,果然来了。既是做戏,唐馨儿自是要出尽风头,不能气势上输给对方,叉腰道:“说出本姑娘名字,你就不足为奇了。我便是唐门双侠的女儿唐馨儿。”
她在彪悍女匪面前尤显得小家碧玉,相衬只下这几声娇斥只显得娇俏可爱,。
“哦,你便是……”高大女匪说话时迟疑一下,随后一擦鼻子,撇过脸道:“黄毛丫头罢了!但你爹娘可没少给你讲姑奶奶仇雁的威名吧?哈哈”
“你!”唐馨儿气得一跺脚。
“瞧你这丫头生得可人,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莫怪我这铁心杵辣手摧花了。”仇雁将铁杵往地下一杵,附近的地面似乎动晃了晃。
这家伙的内力怕是有通窍境,真动起手,我怕不是对手。她的真的愿意故意败给我?唐馨儿仰望仇雁魁梧的身体,有些心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鼓起勇气道:“敢小瞧本小姐,定要你后悔。诸位莫要出手,唐门从不以多欺少。项上人头送你们便是。”
“好,唐小姐不愧是唐门女侠!大家靠后,别碍事!”张昊第一个站出来,其余人听见唐馨儿不要赏金,自是不会再想和强敌仇雁交手。
场地拉开,唐馨儿按住机关弩,时刻准备出手。
“要动手那边来吧!”仇雁不屑道,双头杵一横,宛如在千军万马前叫阵的无畏女将。
你既要慷慨送死,便帮她死个痛快。一念及此,唐馨儿调弄机关筒,轻轻扣动手指,霎时就有六道银钉激射而出,如飞蝗般扑向仇雁,正是唐门的杀手锏‘六门穿骨钉’。
“操!”眼见仇雁只来得及吐出一个脏字,忙提起武器,单手就将那近百斤的双头铁杖舞得虎虎生威,护住头颈心肺要害。
可那银钉飞射的轨迹有直有曲,铁杖猛挥也只挡下一半,还有两颗银钉朝左右太阳穴射去,一枚朝她腿骨间打去
仇雁猛一甩头,堪堪躲过瞄头的致命暗器,可无心顾及下盘,一枚穿骨钉没入她的大腿,任她肌肉再紧实,这锋利的银钉也能轻易穿透,直扎进她的股骨中,废了她一条腿。
一击得手的唐馨儿并未露出喜色。摇光让她上来就下杀手,给仇雁一个痛快。怎料仇雁竟挡住她的绝杀六门穿骨钉,只废了只腿。
且看仇雁以铁杖支撑身体,并未倒下,那瞪圆发红的眼睛如恶兽般充满战意,完全是要拼命的架势,这不对。唐馨儿边下意识地后退,边调整机关筒。
可仇雁兀地暴起,竟单腿从地上跃起,挥杖便朝唐馨儿砸来。
唐馨儿后悔之前没拉开距离,情急之下朝旁侧闪躲。这一步能跳出近一丈远,是她养气境的极限,但足未落地,身后便用涌来如怒涛般的劲风。
“啊啊!”唐馨儿平摔在地,额头鼻子先着地,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击了她。“嘶~好疼!”唐馨儿呻吟着,从地上爬起,只见仇雁单膝半跪在地,那铁杖首段正朝向自己。
通窍境内力配合钝器打出的劲风,威力骇人。仇雁深吸一气,拄着铁杖,一瘸一拐地朝唐馨儿走去。
本想给你个痛快,你还胆敢反抗!唐馨儿又怒又怕,杏目圆睁,抬起手臂,机关筒立时射出无数肉眼难辨的细针。“暴雨梨花针!”这招大范围攻击,本可扰乱敌人,为透骨钉创造绝杀的条件。
可她信了摇光的鬼话,先交了底牌,眼下只能用另一种弹射飞刀,穿她咽喉。
“嗖嗖嗖!”飞针如雨笼罩向仇雁,难以躲闪,便选择硬接,只用手臂挡住眼睛,浑身被插满银针。肌肉稍收缩一下,都疼得她全身抽搐,
见她遮眼,唐馨儿忙射出弹射飞刀,也不知是紧张手抖,这一招却瞄歪了,刀口插进颈下锁骨。“啊啊啊!”仇雁厉声嘶吼,身上的细针被内力逼出,纷纷坠落,串串鲜血也跟着崩裂出来。
她拔出的锁骨前的刀刃,鲜血汩汩而出,又撕开身前的皮衣,露出两只棕色扁圆的胸脯。本以为这女人的乳房也该全是肌肉,但见她自己的手捏了捏,扎出孔的奶子里还挤出染血的奶水。六块腹肌整齐俊美,虽是山贼,但展现出的豪迈气概让不少人折服。
气势上,瘫坐在地,灰头土脸的唐馨儿已完全被压倒。她还有一枚飞刀,但若不能射杀仇雁,那该如何是好。
仇雁半裸的身子颤了几下,喘几口粗气,身子又活动起来。这次她没有对展现出怒气,而是勒嘴大笑:“来呀,来取你姑奶奶的人头呀!是要这样吧,我才明白!”
唐馨儿左手扶着右臂,也感觉在抖。机关筒颤颤瞄向仇雁,可迟迟不敢做出最后一搏。直到仇雁逼近,高举铁杖:“黄毛丫头,吃姑奶奶一招!”说着便要举杖砸下,狂暴的劲风压住娇小的少女,刮得那娇嫩的脸蛋生生疼,撩起短裙,露出粉色的小裘裤,腿心一点已湿濡变色。
唐馨儿哪顾得春光外泄,手臂打颤,双腿发软,泪水直在眼里打颤,胯下润出一股湿热,心中只在呐喊救命。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惊惧之下的唐馨儿也没看清,但见仇雁的手臂扑通坠地,铁杵砸中唐馨儿的两腿间的短裙。“啊啊啊!”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惨叫中僵直的手指终于有了点力气,勾开扳机,射出飞刀,精准地洞穿仇雁的脖子。
“啊我,我好不甘心!”仇雁双膝一曲,高大的身体跪在唐馨儿面前,头颅垂下,嘴里咕噜噜地冒着血沫。一长串血从脖颈连到地上。
唐馨儿呆愣在原地,观战的众人高声欢呼:“唐小姐赢啦!”
赢了!唐馨儿踢了踢脚边比腿还粗的手臂,忽见那手臂动了一下,连带着铁杖也朝里捅了一下,冷硬的尖端碰到唐馨儿的胯下私地。
“啊啊!”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要向后退开。可裙摆被铁杖死死压住。仇雁的铁杖重达百斤,非坚实肌肉,外加雄厚内力不能挥动。
被吓得瘫软的唐馨儿哪里有力量挪开铁杖,只不住蹬地,呲拉一声,单薄的夏裙被撕开,少女一个趔趄后仰,两腿张开,瘫坐在地上。
她手指着仇雁的手臂,为断口处殷红一片却无血渗出而害怕,可众人皆被她雪白纤细玉腿所吸引,火辣辣地目光聚在分腿间湿濡一圈的粉裘裤,勾勒出两片肉芽的轮廓。
“唐小姐,唐小姐!你没事吧。”张昊跑了过来,他看看左右,最后把仇雁撕掉的皮衣捡起来改在她腿上,遮住春光。
唐馨儿如梦方醒,看着腿上的黑皮,小脸刷地红了,旋即愤怒地看向一众江湖侠客。淫邪,讥讽的表情挂在他们脸上,蠕动的嘴嘀咕着不堪入目的话。
唐馨儿恨得咬紧银牙,小脸由红专青。此时听张昊疑惑道:“这手臂断得这般齐整,还不流血,唐小姐,你咋做到的!”
“滚啊,我怎么知道!”唐馨儿心乱如麻,骂了张昊一句,抓着黑皮衣,从地上站起。人群中唐馨儿又寻到白衣女的身影,她遥遥站在那里,似从未靠近,但唐馨儿没来由地把仇雁的断臂和她联系在一起。
心中的焦虑突然平缓许多,唐馨儿看看众人,沉吟一下,朗声道:“匪首仇雁已被斩杀,何不趁机杀入寨中,把这些为祸百姓的虫豸一股剿灭。这颗的头先由我保管,谁杀贼最多,我便赠予给他!”
听唐馨儿这么说,众人亢奋起来,高呼杀贼除恶的口号,实为钱财,争先恐后地朝山寨门冲去,谁还管尸体的异样。
十几人脚步较快,挤到山寨木门前,握紧手中武器,硬砸大门,几下便把木门推翻撞开。
看他们鱼贯而入,唐馨儿不由松了口气,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过程是极为凶险,和摇光允诺的大相径庭,事后定要兴师问罪。
“唐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去?”张昊还是站在她身边,语带急切。
唐馨儿正在思索,忽然白影从她身边闪过,白裙掠地朝寨门飘去。唐馨儿急叫住她:“堇姑娘,你要进去吗?”
“嗯!”白衣女轻轻点头。唐馨儿想在这拉住她,却想不出理由,心下一横道:“张昊,我们也快进去。”
这山寨大门破了,还有个内门,也是林木修筑的,按理也挡不住这些人。可他们都围在门口,皆一言不发。见唐小姐到了,便让出一条路。
唐馨儿定睛一看,却是六扇门的红衣捕快。此时的岳昭仪浑身被刺藤缠绕,身上没一处完好皮肤,俨然是个血人。那张英气秀美的脸也完全没得看,双眼被活活挖出,鼻子耳朵被割掉,嘴里没了舌头牙齿,只是个空洞的血口,连下体也挨了好几刀,捅成了血洞,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同是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少女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鼻子,撇过头,感到一阵恶心。
“这情势不对,我们是不是先撤。”张昊在唐馨儿耳边小声提议。
“呸!要跑你自己跑!”唐馨儿杏目圆睁,啐了他一脸口水。“岳捕快惨遭贼人毒手,而我们好不容易杀入寨中,难道要灰溜溜地回。颜面扫地不说,官府那边又如何交代!”
扫视一圈,见众人面面相觑,脸上虽有犹豫,但无人肯出言逃走。他们出身低贱,想混口饭,名声可比武功重要。无人会雇佣一个临阵脱逃的打手。
“机关阵已破,匪首已死,不知她们还有何依仗,何不趁势杀入,剿灭山匪,替岳捕快报仇,六扇门必有重赏。”唐馨儿高声呼喊,众人迟疑片刻,也开始纷纷应喝,猪突猛进般杀进匪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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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逢场作戏
落霞寨处在青山绿水之间,幽深僻静,秀丽规整,是师傅倾注心血,就地取材花两年才建成,随后便让摇光接管。
寨中都是女子,她们出身不俗,皆是晋朝亲贵,士大夫的妻子或女儿。大周的征伐让她们亡夫丧父,积累下的国仇家恨便是合作的基础。
之所以选择女性,一是为了方便寨中生活;二来便是利用她们的高贵出身和美好身体吸引男性,为师傅打探消息;三者即是女子性情较为刚烈,能为复仇不惜一切,不易背叛。
但话说回来,这次山寨位置被察觉,让摇光不禁怀疑是哪个姐妹背叛了她们。一个个名字和容貌浮现在眼前,无论是谁都令人心痛。
要知几年光阴下来,落霞寨的规模扩大到一百余人。殊为不易的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在摇光和北斗派来的几位教头的调教下,多数人已能独当一面,为北斗获悉不少朝廷的内幕。还有武学天资好的,内力修为到了凝脉境。虽不能和将门出身,自幼习武的仇雁比,但作为后起之秀已是难得。
不过也有几人性格柔弱,天资不足,难当大任。摇光也不忍抛弃,派遣她们去做些杂活,照顾其她姐妹们的起居。
起初,摇光只是将她们视为师傅的棋子。但日久生情,摇光在心底对落霞寨的姐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感情。她们累时便山泉洗涤身体,饿时品尝山间瓜果,闲时嬉戏打闹,无话不谈,早成了亲姐妹一般。
如今,眼睁睁地看着三个朝夕相处的姐妹,变成冰冷冷的艳尸,摇光嘴上不语,心底却在重重责备自己。
“摇光姐,摇光姐!不好了!”一个少女跑来打断摇光的思虑。
“怎么了?”摇光看她慌张的模样对情况已了然于心。
“大,大当家,被人杀了!”少女边说边抹着眼泪。
摇光悲愤地一咬牙道:“你带好大当家的孩子把守暗道口,我到寨口迎敌,一切听我指令。”今日寨中有四十多人,排去伤员和年幼的,此刻迎敌的只有二十三人。想抵御上百名武林侠客,稍显不足,需利用好陷阱才行。
“是!”她哭着跑走,声音中带着决然之意。
对不住了雁姐。你作为大当家,保护山寨尽职尽责。寨中姐妹都拥戴你,我却亏欠你太多。寨门有难,摇光让仇雁去送死,实有些残忍。何况一年前仇雁和被掳来的男子生了个男婴。那男子被榨干后就死了,孩子却留了下来,深受仇雁疼爱。
摇光怕她有了牵挂不肯赴死,便骗她和唐馨儿过招时不必防御暗器,对方不会瞄准要害。你受伤后,佯装败退,诱敌深入便可。仇雁当仁不让地答应,但转过头,摇光却让唐馨儿一出手就下杀招,给仇雁个痛快。
牺牲这么多,今天我不会再让寨中任何一个姐妹白白死去。摇光在心中发誓。她施展轻功,飞快掠到寨门口。光洁的额头沁满晶莹汗水,喘息细短急促,分开轻颤的大腿无不预示她着余痛未消,已是勉力上阵。
若无冰蚕丝,她已遭锋利的剑芒插阴穿刺。摇光止不住地后怕,但除了疼痛,摇光感到下体一直湿着,许是药膏的缘故,还有股麻痒在,隐隐渴求着什么。
不容她多想,寨门口传来不小的骚动,他们快要攻进来了。
“轰!”那些人敲击内门的瞬间,引爆了设伏的火雷,足有八,九人伤残毙命。可他们有上百人,不会因此退缩,一股脑的冲杀进来,迎接他们的便是唐门机关连弩的一轮齐射。
“叮叮当当!”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侠客多少有些本领,挥舞兵器抵挡飞失。但他们靠的太近,施展不开,互相掣肘。
很快便有人中箭,无论是伤是死,都会被后面的人当成当箭的肉垫,但终是抵挡不住,还是有人聪明,搬来了被推倒的山寨外门。将木门抵在身前向前推进。
正面有盾牌,摇光便令埋伏在左右两侧的十名姐妹射击,又射杀不少人。但三十发的连弩很快消耗殆尽,她这边人手不足,无法安排两拨人轮番射击。
“一帮臭娘们!”侠客们见弩失放完,发出激愤张狂的粗鄙之语。他们未掉以轻心,还是聚拢在木门后面,肩磨着肩,脚连着脚,如方阵般前进。
而摇光就在他们百米处,站立在半圆形凹陷场地中央。她头戴斗笠,蒙着面纱,一袭蓝裙薄袜,足蹑丝履,双腿微分,手持蛇信剑,婷婷而立。凹地边缘站着十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放下弩机,手持长剑,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她。
一双双性感修长的丝腿在裙下若隐若现,看得那些武林侠客眼睛冒火,马上就要难奈不住一拥而上,饿虎扑羊美餐一顿。
“轰!”前方一人,脚下一塌,踩中了霹雳弹,霎时五道火光从地下冲天而起,轰隆震响,正是霹雳堂新研制的五星连雷。此雷连朝廷都未用过,现在便让这些散人游侠试试威力。
硝烟升起,血肉横飞,红雾弥漫。百人的队伍损失大半,十去六七。活下来的都是在站在方阵后排和边缘,被热浪冲飞,还受不小的灼伤。
姐妹们兴奋地欢呼,摇光也露出激动的目光。新霹雳弹的威力比预想更强,可成为师傅的一大助力。
受伤的人,仰起头,看向左右,发现满地焦尸残躯,久久未从惊诧之中回过神来,等看见有人被用剑补刀,方激起求生本能,不少人后退逃跑,还有被炸到近前的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朝为首的摇光杀来。
摇光微微冷笑,优雅地扬起蛇信剑,纤腰扭动,丝足滑动,婀娜的身姿蹁跹起舞,蓝裙飞旋,仿佛在净水圆坛中轻盈飘浮的莲花。
“杀啊啊……”被陷阱、弩失、火雷搞惨的众人拿顾得什么怜香惜玉,红着眼就朝摇光身体砍来。
嘶嘶嘶!如长蛇飞速爬行的细响;刷刷刷!似流水延绵曲折的快剑。
摇光游刃有余地闪躲攻击,回身利落地抹开一人的咽喉,旋即又滑向下一个目标。
这些人本都是老江湖的,本不那么容易对付,但此时他们已快失去理智,又没见过摇光诡异的滑步,措手不及下被一个少女轻易杀死。
片刻间连斩三人,头顶的斗笠遮住血污,衣裙丝腿仍滴血未染,摇光舒展藕臂,横剑在胸,轻易飘落凹地中央,宛如一场袅袅歌舞的华丽收场。
看剩下的人狼狈逃窜,摇光并没追击的欲望,她忍不住夹住大腿,有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快感原自她未穿裘裤,仅套着单薄透风的冰蚕丝袜,摆腿间,湿润花唇自能感受到细风的吹拂,带着一丝冰凉干爽的舒适,撩动心弦。
“跑什么?”从寨门口进来一位身穿淡粉提花纱裙,身材娇小,长相甜美可爱的少女,正是唐馨儿。她身边的一个青年摇光并不认识,但看他手里提着仇雁的人头,让姐妹们怒气冲天。
为何不把头收起来,还如此炫耀?摇光抿抿嘴唇,正想说什么?忽然看一道白色幽魂漂浮在身后他们身后,唐馨儿似毫无察觉。她心中一凛,眨眨眼,那白色幽魂消失不见,如幻是幻觉。
“你们跑什么,还有本小姐呢!”唐馨儿娇喝,把要逃跑的众人拦下。她和那青年走上前,将人头高高提起道:“快看看看这是什么?你们还不速速投降,或可免一死。”
落霞寨的女子悲愤喊道:“杀了他们,为大当家报仇!”
和仇雁的计划是瞒着姐妹门的,她们如此激愤,摇光颇为担心,急制止她们道:“你们退下,大当家的仇由我亲自来报!”
“是你杀了大当家?”摇光佯作恨之入骨地质问唐馨儿。
“咯咯,正是本小姐杀的!”唐馨儿一撇嘴角,手指了指别在腰带上,垂着膝盖的黑皮衣。
“好,你就是唐家大小姐,唐馨儿吧!”摇光恨声道。
“算你识相!”
摇光将剑指向唐馨儿,挑衅道:“告诉你,岳捕快是我杀的。我听说唐门中人各个侠肝义胆,不知唐女侠可敢过来与我单挑,了结彼此恩怨。”
“好,正和本小姐意。请大家站在这稍等片刻,等我去拿这女贼首级。”唐馨儿对那边人道。摇光也让身边的姐妹后撤,听从指示,若她败则速从密道逃生。
“唐小姐,可能有诈,还是不要去!”唐馨儿身边的青年出言阻拦,但被唐馨儿娇斥驳回:“枉你是男儿,胆小如鼠。我唐门也是享誉中原的大门派是,岂会怕一个女贼?”
见张昊哑口无言,唐馨儿便夺过张昊手中的短刀,施展轻功,几步跃到凹地边缘,居高临下地审视摇光:“受死吧!”说着,一拨机关筒,打出三枚烟丸,灰烟浓密,外面连人影都瞧不见。
摇光捂着鼻子,等唐馨儿过来。忽觉一道冷厉劲风从胯下袭来,刷地割开裙子的前摆,染着仇雁鲜血的刀锋离私处不足半寸,惊得她不敢动弹。
她虽有冰蝉丝保护,可再不想尝那刀扎阴户,生不如死的滋味。低声急语道:“馨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哼,我倒想问你,那仇雁为何奋力反抗,差点杀了我。”唐馨儿冷哼一声,她要把自己破裙之辱还给摇光。却不知摇光未穿裘裤,浓雾一散,怕是要春光外泄。
摇光叹了口气道:“对不住,她可能临时反悔了。”
“哼,好个临时反悔,你计划中怕不是要我也死在这里。”唐馨儿怒急,将短刀向上一挑,正挑中鼓胀的阴蒂,激起摇光一声尖叫:“呀啊!”
“叫什么,我用的刀背!谁都听到了!”唐馨儿急缩回刀子,低喝道。
外面的人听到,多半会以为我死在你手里。摇光心想,平复急促的喘息,解释道:“馨儿妹妹不要误会,唐门双侠是师傅的挚友。师傅是信任唐门,才让妹妹来的。你活着下山才能保住落霞寨,我断无理由害你。”摇光面色微红,细细娇喘:“仇雁并不擅长对付暗器,我是劝她慷慨就是,她当时冷哼一声就转身而去,我以为她是答允了,没想到……”
“罢了,杀一头只会蛮力的狗熊也不费事!你且说说现在该如何收场?这烟就快散了。”唐馨儿语气略微缓和。
不用她说,摇光也发现黑烟渐散,日光渗透进来,朦胧中现出唐馨儿的轮廓。不容迟疑,摇光道:“情势紧迫,今日要伤到唐小姐了,事毕定当登门谢罪!”说罢,她后滑一步,扭腰卷腿,不待对方反应,一脚踢在唐馨儿柔软的小腹上。
“啊啊!”但听唐馨儿惨叫,从凹地烟雾中倒飞出去,直飞出一丈多远,肩甲先着地,腰腹一折,又翻了半个跟头,两腿大岔分支在地上,圆臀高跷,头枕在手臂上,娇小的身子颤抖了半天,噗地趴到在地上。
“啊呕呕……”唐馨儿连着干呕几声,捂着小腹,疼得乱蹬小腿,把别在腰间的黑皮衣都蹬掉了,暴露出娇粉底裤,模样太过狼狈。
摇光倒想提醒她遮蔽私处,但立场不同,有口难言。心道:是我出手重了。但你杀了仇雁,也不得不让你吃点苦头,平息姐妹们的怒火。
黑雾散尽,摇光娉婷的身姿款款从凹地走出,一压斗笠,显得冷峻清丽,摄人心魄。“唐小姐,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唐馨儿圆睁杏眼,怒视摇光。
摇光冷哼一声:“我不想与唐门为敌,且不杀你,你走吧!还有你们都给我滚!”她举剑指向远处的敌人。
无人应答,良久与唐馨儿亲近的青年跑过来,举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和敌意。边扶起唐馨儿,边谄笑道:“多谢,多谢女侠饶命!”
他扶唐馨儿时,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摇光察觉不对,柳眉微蹙,眸子微垂,方发现自己的裙子前摆从正中裂开一条大口,透过裂口缝隙,被包臀齐腰的冰蚕丝裤压顺的耻毛连同桃源私处尽被人看到。
少女羞愤难当,忙侧过身,再压低斗笠,遮掩羞容,一挥剑道:“滚!十息之内再看见你们,就留下吧。”
“是!唐小姐我们快走吧!”青年一个激灵,扶着唐馨儿,快步离开。
残余的人跟着从寨门口退走,摇光用余光瞥见只有在地上趴着的人,缓缓转过身,摘下斗笠,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快结束了,下面只需利用机关杀死残余之人,再让唐馨儿拿仇雁的首级回六扇门领赏。只需说落霞寨已灭,但地图丢失,再难寻踪迹。纵折了一个红衣捕快,六扇门有心追查倒地,但此事主管是唐门出身的唐嫣,哪会不信同宗表妹之言。
如此落霞寨或可保下,接下来就是尽快肃清叛徒,以除后患。
一系列计划,到此时还算顺利。这时,摇光发现寨门附近有人爬了起来,细瞧正是那离近‘轻薄’她的青年。摇光下意识地拧紧裂开的裙摆,杀意涌现。
忽然,一道白影飘忽在远处,一眨眼间就闪现在跟前,无风无息。
“呀!”摇光吓得后退,猛地想起这白影曾跟在唐馨儿身后。定睛一看,其真身是位白衣裹体的女子,遮面盖足,只有垂至脚踝的黑发露在外面。远观就像只有头发的白色幽魂,靠近时,摇光才能隐隐看出白面纱下有着五官的轮廓。
“你?”摇光凝神白影,如陷幻术,感觉身体渐渐麻木,心脏减缓跳动,时光凝滞,一切焦虑都消失无踪。
她判断这白衣女人是敌非友,只有杀了她,才能保全自己和落霞寨。摇光发现自己出奇的冷静,知晓多言无益,便迅疾出剑,蛇信直点在对方胸口。那非绸非缎的白衣未起一丝波澜,有着媲美冰蚕丝一样有着极高韧性,能抵御刀剑。更令摇光惊诧的是,她的剑并未触及肌肤,而是被无形之物阻挡。
先天真气!摇光凛然一惊,这个白衣女子果然是先天高手。她急转臂变招,转朝最薄弱的白面纱刺去。剑气凌冽,却未能吹起面纱的一角。反是摇光只觉胸口被拍了一下,很轻,如蜻蜓点水般,却能透过胸骨,直戳心府。
手一抖,递出的剑坠落在地。摇光只觉气血上涌,头晕目眩,脸倏地被血色染红。胸衣下波涛汹涌,翻滚不休即便捂住胸口,也抑制不住怦然欲出的心脏,发育成熟的饱满乳房像脱兔般朝外猛跳。娇躯如弱柳扶风般摇摇欲坠,慌乱中踩中凹地边缘,脚下一空,滑了下去。双腿沿着圆弧曲线滑开,劈成弯曲的一字,胯下阴唇外翻,敏感蜜肉贴着坚硬温暖的石地,一路滑入凹地中央,又荡了几个来回。
“唔……”私处的麻痒,胸口的翻搅,让摇光喘不过气,俏脸红白不定,恍惚间下身划过的石面,留下一道晶莹闪亮的水痕。
而白影飘飘,如幽魂般降临到身前,索取少女如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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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春意凋零
白衣女人落至身前,只是默默伫立着,白袖垂在体侧,如深海般平静,好似一尊镜花水月的幻影雕塑,仿佛伸手去探就会透过她的身体。可摇光察觉得出那面纱下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冰冷无情,带着死亡的威慑,给人彻骨的寒意。
摇光收腿立起,丝足滑动,在静止不动的白衣女身边环绕,捡起跌落的蛇信剑,并寻找她的破绽。白衣覆盖她的全身,只有后首秀发如瀑,并无保护。
回想起师傅对她的教导,先天高手也是血肉之躯,先天真气也并非无所不能。大多的先天境武者,只能调动微薄的真气,就如手掌扇出的微风般无用。
这女人纵有先天修为,宝衣护体,但观其反应木讷,似毫无武学功底,她可出奇招致胜。摇光冷静地分析,压抑住那股来自直觉的恐惧,放手一搏。
“啊啊……”山寨外哀嚎不断是护寨机关启动,看来唐馨儿已经得手。
只需杀死这个白衣女人,一起就结束了。摇光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身子微倾,浑身内力倾注在腰腿间,纤腰扭转,双腿摆动,沿着凹地边缘滑行,施展出师傅传授的绝学身法‘凌波游’。
这圆凹的场地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在人为将一种特殊光滑的岩石嵌入地面,再精工打磨而成。其表面光洁畅滑,正是摇光自小苦练凌波游的场所,也是将凌波游发挥极致之地。
丝丝摩擦声尤为短促,如飞鱼归水,游滑愈快,影流连过处,似已留有残象。手中剑舞手中剑舞如流水,频频划砍白衣,剑法乃是师承慕容婉的细雨无声,流速越快,剑势越强。
见那白衣女子,只是缓慢地左右摆头,完全跟不上自己的身影。摇光得意无比,但也觉足底发烫,小腿微酸,已达极限。
以她目前的修为,凌波游只能施展短短几瞬。
决胜负吧,先天强者也要死!“嘿!”摇光绕道白衣女身后,直将短剑掷出,蛇信飞咬向白衣女后脑。
白衣女及时回首,抬手从袖中飞出一道白缎将剑拦住。而飞剑被拦的刹那,摇光已滑行至白衣女子身前,玉足一踩石地,身影如飞燕般矫健腾起,右腿旋踢,直踹向白衣女扭头时露出的太阳要穴。
电光火石间的两面攻击,眼见绷紧的足尖即将触及白衣女的鬓角,忽然一面白缎却凭空出现,这一脚便如深陷泥泽之中,挣脱不得,反被白缎裹住。
右脚被擒,惯性促使摇光朝一方向倒悬斜飞,可那白缎如灵蛇般反向缠绕直腿根,倏地勒紧搅拧,直让筋骨错开,整条腿已然被扭曲,痛入骨髓。
摇光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凄厉惨叫:“啊啊啊啊!”只觉整条腿要被从根部扭断,撕心裂肺的痛苦使摇光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双手拼命地去抓扭曲的大腿,只求能减少一丝痛楚,但不过是徒劳。
倒挂的身躯抽搐摇晃,盘起的秀发如化为千万乱丝飞舞,面纱下的俏脸已扭曲变形,额头暴起青细筋条。少女近乎奔溃,呜咽哀嚎,双目翻白,泪水飘洒,清涕逆流,恍惚中只觉腹下热流汹涌,难以抑制,澄黄尿液从朝天的阴户中喷射出来,随着躯体颤动,淋淋洒洒在摇光自己身上。
耸立的胸脯,修长的玉颈,娇美的脸蛋皆溅染了腥臊。
许是怕白衣被污,缠住右腿的白缎就此松开,任少女柔弱身躯坠落在地,滑落在凹地中央,
“呜呜……”少女倒在地上抽噎着,只觉呼吸苦难,便摘去粘着口水的面纱,只见她口鼻精致,唇色如樱,喘息时,两排贝齿宛如编贝,一条香舌好似牡丹花色火红明艳,无不彰显青春的美艳。只是她面颊惨白,额上青筋未退,青丝散乱,鬓发不整,深显憔悴,但仍有股惊心动魄的美。
摇光已有些神情恍惚,整条右腿浮肿一圈,膝弯与大腿内侧绷出醒目的粗筋,脚踝歪曲似折断,足趾两两交错变形,酸痛麻木,不听使唤。
优雅旋舞的修长玉腿,凌波游滑的纤巧美足被摧残至此,少女抚着大腿,无助地流着眼泪。
“长姐!”山寨中的姐妹听见摇光的惨叫,急奔走过来。看到倒在凹地中的摇光,以及伫立一旁的白衣女,皆是面色一变。“我们一起上,把长姐救出来。”
听到姐妹们的声音,摇光顿时惊醒,挤干眼泪,喝道:“不许过来!我命你们抛弃山寨!”深知白衣女恐怖的摇光不会再让自己的姐妹们白白送死。
“不,长姐!”
“走!这是命令!”摇光绝望地喊道,祈祷她们能安全离开。
万幸白衣女静立不动,姐妹们听从她的命令,纷纷撤离。很快山寨内传来轰地一声,秘密石洞的入口被火雷炸碎,代表她们已经撤离,落霞寨已是座空寨,一切有关师傅和北斗的信息尽数被移除,谁也别想查出什么。
摇光瘫坐在石地上,等候处置。这时,唐馨儿和那个青年走了过来,在白衣女身边,都不敢说话。唐馨儿把恐惧愧疚直接写在脸上,好在那青年直愣愣地盯着摇光的身体,没去注意唐馨儿的异样。
“堇姑娘。”良久,唐馨儿开口道:“匪首仇雁已死,她不过是个小喽啰,抓她并无意义。”
唐馨儿果然认识这白衣女,可她为何向自己隐瞒。若早知有这样一位先天境存在,摇光一开始便会选择放弃山寨,仇雁,还有山寨中的姐妹都不会死。
摇光怨恨地看了唐馨儿一眼,吓得她忙垂下头,不敢直视摇光的眼睛。生怕摇光揭露两人之间关系,拉她陪葬。
我答应过师傅会保证她的安全。摇光暗叹,她现在只想死个明白:“堇姑娘身为先天境,为何要攻我山寨,难我一个小女子?”
白衣女幽幽开口,声音缥缈似幻,如天籁般动听:“你杀了岳捕快,唐馨儿说替岳捕快报仇,六扇门会有重伤。”
“我,我没,我”闻言,唐馨儿一个激灵,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是为了赏金?”摇光瞪大眼睛,难以相信。以她对江湖的认识,凤毛麟角的先天高手往往深受富商,豪族青睐,常被奉为宾客,不愁吃穿。谁回来参加偏远小山上的剿匪这种费力多,赏金低的事?
“堇姑娘本是超高,若需要金银,何不加入落霞寨,小女子保证奉上黄金千两做见面礼。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摇光试着利诱拉拢。
却见白衣女摇头道:“君子之财,取之有道,不可受贿行卑劣之事。”
听她一张口便是儒道经典的话,摇光身子一软,害怕地颤抖。当今世道,礼崩乐坏,江湖纷扰,鲜有人会把礼义廉耻,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白衣女如此说,便是决议要取她首级。
“那个,我觉得与其杀了她,不如将她活捉交给六扇门,由朝廷处置。”青年开口道。
摇光当即怒斥他:“我一个女子被抓进六扇门,怕不是要我受尽折辱,生不如死。”对方闻言,脸色难看,但眼睛还是不离少女的身体,准确说是看她两腿间的私密桃源,胯下支起帐篷,嘴角快流出口水来。
若无白衣女,摇光早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再把阳根剁掉,让姐妹们一人剐他一刀。可此时,她右腿受伤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男子以眼神侵犯自己。
与其受人羞辱,不如快些了断。羞愤之下,摇光已有决死之意。“请把剑给我,让我自行了断。”
白衣女点头答允,一只白缎。
摇光取剑,见那白缎飞到浮肿的腿上,以为对方又要折磨自己,泪水如成串滑落:“不要,啊啊!”
但只觉一股柔滑似水的触感流过大腿,痉挛的肌肉竟开始回复,疼痛舒缓。白缎滑过几圈,绷紧浮肿的大腿渐渐重回圆滑弹性,脚腕摆正,曲折的脚趾也被矫回原位。
白缎随后划过腿心,治愈了私处的肿痛骚痒,兀地回到白衣女那边。
摇光高抬起右腿,端详起来。日影下,冰蚕丝裹束的腿肌晶莹闪耀,曲线修长优美,伸缩自如,纤纤玉足灵巧摆动,圆长五趾自由舒张,堪称妙手回春。
“多谢,姑娘!”以为右腿残废,前程尽毁,绝望求死的摇光立时转悲为喜。她并紧双腿,摆正身姿,朝白衣女恭敬一揖,以为对方回心转意,肯接纳自己的条件。
可那白缎周而复回,来到她身前,上面承放着蛇信剑。
破涕而笑的绝美笑颜僵在脸上。“你还是叫我去死,治好我的腿,不过是对将死之人的悲悯吧。呵呵呵……”笑声转为惨然凄凉。摇光颤颤巍巍地接过蛇信剑,横在自己雪白的玉颈上。
师傅你的养育教导之恩,轻尘只有来世再报。她闭合双眼,昂起下颏,素面朝天,回想起师傅的容貌,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摇光想要带着优雅高傲的死去,唐馨儿会保护她的尸体不受青年侮辱。拧紧的眉毛却难以舒展,弯翘的嘴唇也不住颤抖,鼻子发酸,近乎要崩溃大哭。
少女正值妙龄,怎愿芳华早逝?何况这世间还留有太多的不甘。她要成为逸王的妻子, 助师傅达成复国宏远 ,也希望得到被被自己不小心毁掉容颜的师妹的原谅……这些都成了遗憾。
终是没有勇气了结自己,颤抖的剑颓然落下,泪水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看向白衣女。若自己哭着求她,她会不会放过自己。摇光檀口微张,心性高傲地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还请姑娘代劳!”每一个字都饱含决然意味。
白衣女袖中探出一节白缎,摇光丝毫不怀疑此物能平整地切断自己的脖颈。
我要死了!摇光夹紧双腿,腿根不住厮磨,腹下本被消去的骚痒燥热在死亡逼迫下又重新复燃。素手抚摸过自己的乳房,探到裙下,抚弄花唇,腿心处很快分泌出粘稠的液体。下身因兴奋和恐惧而战栗,细润肌肤上浮起了点点凸起。
“等一下,等一下!”摇光呼喊。她找到了克服恐惧的办法,只需顺应身体的渴望,哪怕是疯狂的自残,满足下即将死去的身体也再好不过。
摇光握紧蛇信短剑,这剑带给她难以忘怀的噩梦,也教会她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
曲分双腿,让小腿与胸平齐,玉门大开。摇光垂手探视,手指拨开一线阴唇,确认肉蒂和穴口的位置,同时高擎短剑,斜扎向自己的阴户。
“呀!”唐馨儿和张昊皆被这一举动惊呆,摇光的尖叫远胜二人。“啊啊啊……”蛇信双尖,精准地戳中阴蒂,没入膣腔。
短短半日间承受多番刺激的性器敏感异常。一触即如过电般到达高潮。肉蒂充血鼓起,蜜穴春水泛滥。
不比以往是被动承受,自慰的摇光很快掌握舒服的诀窍。上锋轻微剐蹭脆弱的粉蒂,带来丝丝如缕的快感,下锋在穴口边缘的软肉间搅动,骚弄止痒,极大地满足少女的欲望。
春意融融,溪水潺潺。“呼啊,呼嗯啊啊……”摇光将头枕在石地曲面上,快意娇喘,全然不顾羞涩隐私,只渴望舒畅感能一直持续下去,不白做一次女人,不辜负转瞬即逝的美好年华。
“里面好酸,好痒!”一壶蜜浆蓄积在腔道深处,肉壁蠕动的层层肉褶无不渴求抚慰,但短细的蛇信无法探到深处,少女心中万般渴求有长物能填充下面的空洞。
“咿呀,还不够,不够!”摇光发出一阵呓语,手下加力,如火如荼地搅动肉穴,陶醉在强烈的刺激之中,贝蒂的痛感都被无尽的欢愉淹没。
薄如蝉翼的冰蚕丝搭配双芒锋刃,这种自慰方式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未经男女欢情的摇光,还以为这就是正常交合的快乐。殊不知猛烈的刺激已让性器神经紊乱,变得极其敏感,日后行走磨腿间都可能诱发快意,外加摇光的密壶多汁多水,下体湿痒将成常态。
涉欲未深的摇光哪会想这些,只一味地高亢呻吟着,玉颊白里透红,眼中的天空慢慢变得朦胧,仿佛是碧蓝的海水挂在苍穹翻涌浪潮。
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胸脯,隔着衣衫也能感受那充满弹性又结实的触感,令人愉悦。“啊啊,怎么
“啊啊啊……要死,我要死了,不啊啊啊……”。欲求不满的少女想起自己要被斩首,变得十分焦躁,害怕白衣女会突然动手,使她不能体验到最后的高潮。她将屁股向后一撅,顶在石面上,大腿扎紧,小腿挺直,玉足弓成弯弯皎月,足趾绷在一处,以足尖点地,撑起全身重量,以加大身体来加剧快感。
随着腰腿酸麻,下倾甬道,高跷盆骨迎合刺插,蕴藏壶底的淫水渐有破开瓶口,倾泻之势。“啊啊啊啊,快啊,快啊!”就在体力耗尽之前,入穴的蛇信似打出一道剑气,破开那一层阻碍的薄膜,积压的春露在瞬间喷薄而出,潮水猛烈,如失禁般激射在冰蚕丝上,如花洒般浇灌地面。
“哈哈啊啊……”春潮澎湃的少女大张檀口,红艳艳的香舌吐在外面,眸子里的清泉已然沸腾,水气氤氲,娇靥绯红,春色满面,与之前淡雅如仙的气质判若两人。一身香汗浸透衣裳,胴体扭成一道曼妙的曲线,两腿高抬分叉,秘密幽地敞开大门,让一汪春水尽情飘洒。
“啊啊啊啊……不行了,让我死,快动手,我我……!”摇光双目迷离,盯着那团模糊白影,带着祈求之意,希望她能停留在人生最畅快的瞬间。
“刷!”一道白光闪过,摇光痴迷疯狂的声音戛然而止,凝满晶莹汗珠的雪腻粉颈上多出一圈红线,但没有鲜血溢出。
摇光的表情僵在高潮的刹那,额头下端微微泛起褶皱,柳眉高蹙,斜飞入鬓,杏眸圆睁,映着盈盈水泽,鼻孔外张,腮边粘着许多湿润的发丝,上下颌骨分开很大,小嘴张呈椭圆,舌尖还舔着下唇中间,活脱脱一幅欲女承欢时欲仙欲死的神情。
螓首飞入白衣女手中,被数条白缎包裹入袋,点足而立的无头女尸软瘫下俩,在石地上坐滑一段,后背一扬,分曲双腿上翻,阴户面向三人,猛地开始抽搐痉挛,隐秘泛滥不休,还在从桃源口汩汩外流,一片糜烂。
张昊和唐馨儿久久未开口,白衣女轻声道:“我们,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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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身死欲存
看唐馨儿被人从烟雾中打飞出来,狼狈坠地,张昊便心觉不妙。他本想掉头逃跑,英雄救美可不是他这等低微的小人物该干的。
但远远一瞥,那女匪身段窈窕,一双丝腿甚是性感撩人,身前裙摆正中有条缝隙,隐现黑绒粉线。张昊淫念大动,不由以下半身思考,纵美人万般危险,也想去看看。
靠近后,果然瞧见那裙下倒三角捋顺整齐的茸毛,贝唇紧闭的一线粉红洞天。命若悬丝中窥视美景,着实惊险刺激。
张昊看得眼睛发直,不料被那女贼发现,别过身去。索性她说话算话,放他们离去。有这一眼,走此一遭也不算亏,回去还有田凝那妮子的奖赏,属实赚了。
他扶着的唐馨儿走在最后,唐馨儿突然挣开他的手,突然给他一掌把他打倒。张昊以为她是要把自己留给女贼,想跑却觉胸口闷痛,使不出力。
唐馨儿在离他一段距离外说句:“你们先走,由本小姐点后。”数息后,便是惨叫哀嚎不断,很快又恢复平静。
张昊挣扎着站起,不明现在情形,回望向女贼女边,却见在青山镇见过一面的白衣女子出现在女贼身边,异常诡异。二女交手几回,那女贼便被白衣女轻易蹂躏,击败,凄厉惨叫直令人心碎又兴奋。
局势反复扭转,让张昊反应不过来。从山寨口复返的唐馨儿,目的难猜,也呆滞地看完女贼被凌虐的过程。两人对视无话,默默走到白衣女身边。
此时的女匪摘去斗笠面纱,那姿色真可谓是倾城绝艳,虽还留有少女的青涩,但调教一下便是位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乃张昊平生仅见的绝色美人。唐馨儿在她面前,就稍显逊色了。
这等佳人,为何为贼?张昊盯着她看,脑中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只听白衣女要取她首级换赏金,张昊不禁惊了,这等花魁级的美人卖到妓院都是万两以上,哪能杀了,岂非暴殄天物。
但那女贼不识好意,严词拒绝,先是要抹脖自刎,不成后居然拿剑刺阴。她的丝裤刀枪不入,是件宝物,却没想到这女贼会如此癫狂,会拿剑锋自慰,着实骇人。
但见美人自慰,呻吟声癫狂嘹亮,似决死的惨叫,搞得人血脉喷张,胯下阳物坚硬挺立,把裤子顶得高高隆起。
女贼高潮瞬间如泄一泓清泉,突被断颈斩首,舜华凋零,断颈处无血喷出,只见表面鲜红,如一层胭脂,那残尸胯下仍涓涓细流不断,淫醚多汁就如玉女经上记录的罕见名器,百年难遇。
这一幕如梦似幻,令人难以接受。张昊一闭眼就是女贼潮喷时的景象,邪火焚身。再看半裸女尸,就快化成一只野兽,扑上去奸尸,趁热好好泻一番火。
如地狱般煎熬之际,堇姑娘走到女尸身边,白衣飘飘挡住视线,至纯至净,一身邪火涣然冰释,立时回复理智。
张昊看唐馨儿脸上毫无血色,紧张地发抖,大有古怪,却也猜不出缘由。心道还是不要去激她,一念及此,张昊便下到凹坑中,光滑的地面差点让他摔倒。
“多谢堇姑娘出手诛杀女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额,女侠但又吩咐,在下定不推辞。”张昊拱手客气道。
他客套一下,却没想对方真给他安排个差事。“恩,把她的丝裤脱下!”
“啊?”张昊还以为之际听错了,但见白衣女手指女尸下体,意图清晰。
张昊不敢拒绝,忙点头答应,满心古怪中有充斥着兴奋。
“我,我动手了啊!”张昊声明一下,走到摇光身前蹲下。香消玉殒的艳尸身上散发着浓郁如浓郁如腐叶烂花般的古怪气味,离远还不明显,一低头异味便扑面而来,冲鼻上脑,淫糜催情。
青年皱着鼻子,喘息如野兽般粗重,分开裙子,目光在女尸身上游移不定,脑中不断闪过那神情癫狂的玉颜。
“呼……”一想到白衣女就在身后看着,张昊的心又清净了些。伸手去扒女尸脐下的丝裤边缘。这丝裤比预想中好脱许多,腰部也无筋绳勒束,全是自然贴合肌肤,一拉便掉。
张昊把女尸的腿扛到肩上,膝盖垫起她软绵的后臀,双手把她包臀的丝裤褪下,暗中在她柔滑的屁股上多摸了两把。白衣女监视着,正面的阴户张昊没敢去碰,只在腿根处将胯下丝裤拽下,然后顺着大腿曲线一路下扒,最终从足尖摘下着丝裤。
丝裤一卷就成了单薄一小片,掐在手指中轻若无物,薄如蝉翼,日光下透彻发亮。观赏几眼,张昊连连不舍地把丝裤放到漂浮的白缎上,和首级一样被包裹住。
“走吧!”白衣女道。
“那她怎么处置,不能就放在这吧。”张昊还抓着女尸的脚,不想放,见白衣女默不作答,便出于私心道:“太阳这么毒,不如我去找个阴凉地把尸体卖了。”
看白衣女点头同意,张昊心里乐开了花,抱起尸体,便朝凹地外跑,可步子迈大,膝盖磕了一下不说,还扯到蛋蛋。
但冲劲上头,张昊也不管疼了,爬起来叫了句:“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就直奔山寨内的屋子去。
“等等,你回来!”唐馨儿似回过味来,出言阻止,但她的声音小如蚊蝇,毫无底气,哪里唤得回登徒子。
张昊呼哧带喘的直跑进山寨深处,回头已不见二女身影,方才止步。他挑了正中坐北朝南,靠近水池的屋子。进里面装饰淡雅,隐隐有清香萦绕,正是摇光的闺房。张昊没有细看,找到卧房,看里面有一张淡绿竹床,便将女尸网上一扔,自己忙解开裤子,跳上床去。
破损的衣裙被张昊两下剥掉,里面绣着白月碧水的丝绸抹胸已被汗水打湿,现出酥胸圆润丰盈的轮廓,发育饱满,比唐馨儿平坦的胸部要大上不知几许。
两只咸猪手探入抹胸,握住玉房,只觉贝蒂坚挺,乳质紧实,弹性十足,一抹就知是无人调教过的。之前见她游步如蛇,高跃如燕,却无摇臀晃乳的淫荡媚态,显得仙气飘逸,便有此因。
抹胸被张昊的手拱开,乳肌表面凝着一层香汗,摸起来颇为滑腻,揉得好不自在。但摸着摸着,张昊突然感觉不对,他将头侧压在摇光胸口,软弹肉垫下,砰砰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妈的,闹鬼了!”张昊吓得坐直了身子,惊惧万分。人无头怎还有心跳,那断颈没有喷血就诡异的很。张昊肯定是白衣女所为,被她白缎切开的躯干似还能维持生理性能。
这岂非说明这女贼现在是个活死人,身体不会腐烂,温软如玉,自己干她说不定还有反应。张昊的手都开始激动地颤抖。
张昊就近攫取一只玉足贴在脸上,享受少女足底的温润柔软。像摇光这般修习滑行身法,脚底易生出硬茧,可这只玉足仿佛只凌波而行,如新芽菱肉般水嫩光洁。
这不单是少女肌肤娇嫩,也少不了摇光十年如一日对玉足的细致保养。日日以药水熏泡,后拿糙石细致打磨,为肌肤去质换新,外加山涧溪水洗涤,才有这双在男人手中把玩称赞的妙物。
张昊身份地位,本无福享受,但机缘造化下,却也能玩上要献给王公贵族的绫波玉足。滑蹭后,他用舌头舔舐每一个指缝,味道鲜美,鼻中萦绕着发酵似的微酸汗味。
“哦!”青年抓起另一只脚,放在阳具上,轻轻摩挲几下,便把持不住,要泄出浓精。“不急,不急,慢慢来!”张昊没想到自己这么敏感,想自己也不是未吃过荤腥的雏。他背着田凝,偷去青楼寻欢也有五六次了。
不过碍于手头没钱,玩得都是半老徐娘,无甚姿色。张昊能在她们宽松的骚穴里插上很久。但对摇光这等绝丽少女,哪怕是具尸体,也忍耐不住。
目光瞄向女尸私处,本是一线紧闭白贝壳,外唇因动情而向外绽开,内层粉肉黏着清液,透着微光,鲜泽娇嫩,无一点暗色。上边豆粒状的阴蒂充血翻出包皮,如一颗粉红珍珠,肉球薄层下有着数条血管,似乎吹弹可破。下方的蜜口好似鱼唇细微开阖,腔道缓慢收缩,层层肉褶随之蠕动拉出晶莹白丝,当是少女花菇初开苞时极具诱惑的美景。
张昊把头埋进少女两腿之间,那里异味出奇地大,混杂着尿骚,汗酸,淫腥气,快叫人无法呼吸。他索性屏住气,伸舌上下舔弄阴户,舌尖每划过鼓起的阴蒂,身下娇躯便跟着一颤,弹性玉腿抽搐般夹他的脑袋,触感甚好。
“这娘们长得清纯,下面也太骚了。”张昊仰起头,换口气。手放在微隆的耻丘之上,细软茸毛被丝裤压得平整,就如抚摸小猫的短毛般顺滑。两根手指在软毛上盘绕着滑到阴户边缘,进入湿黏的粉肉区域,几番挑弄下,蜜穴口也溢出新的汁水。手指点取些,放鼻前闻着腥臊,但入嘴里却是清冽无味,张昊便不觉脏。
深处的莲宫似泉眼般潺潺不绝,张昊不住挑弄,淫水直流过会阴,把菊蕾幽口都润得湿滑。时机成熟,双穴皆可享用。
“嘻嘻!”张昊淫笑着,一挺阳具,掰开女尸双腿,准备直捣黄龙。
突然有人从后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奇大,肩胛都快被捏碎。张昊惨叫一声,身子被向后一带,便甩飞出去,咣地砸中门扉,额头上直流出血。
张昊捂着头,头开始发昏,恍惚中看到一个黑袍人抱起竹床上的女尸,掠步翻出窗户,消失无踪。只留青年在屋里迷迷糊糊晕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恢复意识,眼前白影绰绰,如是幻觉。“我死了吗?”
“没有,只是昏厥了!”女声缥缈,更加不真实。
张昊揉揉眼睛,方看清是白衣女站在自己身前,惊诧道:“堇姑娘!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把尸体埋好回来,天快黑了,便过来寻你。”白衣女回答。
听她言下之意,是站在那边等了一整天。张昊看看暗沉的天色,不能理解。“唐小姐呢?”
“唐小姐把仇雁的首级给我,便下山去了。我们也走吧!”
“啊好!”张昊轻轻点头,忽觉自己要和这幽魂般的女人抹黑走下山去,不是太骇人了。忙又摇头,可十几道白缎凭空出现,将他裹住。
下一瞬,又尽数消散无踪。一来一回,吓得张昊心惊胆战,本想问白衣女要做什么?却发现身边已不是山寨木屋,而是一弄石壁小巷。
“堇姑娘?”张昊轻唤一声,长方的天地里寻不见那道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