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响午时分,武天骄漫步在印月湖边。放眼望去,湖畔的青石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多是游湖的游客。
武天骄心不在焉地堤边漫步,眼望湖山深处,竹木阴森,湖光山色,风物极胜。
登上一座山丘,此处地势突显,苍松翠林遍布,冷风徐徐吹来,武天骄头脑为之一醒。
面对印月湖,一切建筑风光景色,便尽收眼底。
湖笛歌声处处,桨声轻柔,充满了烟水风华,旖旎风光的气象。
特别是湖中的几膄花舫上不断传来阵阵歌声,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便使人迷醉。
湖面隐隐有曲传来,歌声悦耳动听,如出谷黄莺,间夹着男人的叱哨起哄声。拂动着人的心扉,令人如醉如痴,忘了今夕何夕。
感受着这美好的一切,武天骄目光远投,落在了湖心的孤屿上,神色间满是犹豫,摇摆不定,呐呐自语:“她能帮我吗?”
从城郊树林回到京城,武天骄想到了邀玉夫人,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印月湖畔,望着沉月洲岛上的那一片宏伟建筑,想起那神秘的美妇人邀玉夫人,不禁茫然。
在他的印象中,邀玉夫人交流广阔,大吃四方,八面玲珑,在京城,似乎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只是,她神秘、诡异、美艳、高贵,她的身份对于武天骄来说,一直是个谜。
对于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武天骄多少要保持着三分警惕,毕竟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武德公主的教训令他心有余悸,但直觉上,武天骄觉得邀玉夫人能帮自己。
在山丘上怔立良久,武天骄咬了咬牙,下了决定,转身下了山丘,来到印月湖东南面湖畔九曲栏桥口,沉月洲岛四面环水,要上得岛去,一是乘坐画舫,二是从东南的九曲栏桥上直达,但无论是坐船还是过桥,都得通过人间天堂人员的许可。
对于一般的男人来说,要想上得沉月洲,那无疑于难如登天,但武天骄可不是一般男人,他可是人间天堂众多豪门贵妇的宠儿,也是人间天堂老板娘邀玉夫人的小情夫。
武天骄人美俊秀,引得湖畔不少的游客女子侧目而视,对此,武天骄旁若无人,刚到得栏桥口,一位劲装打扮的佩剑女子拦住了他,笑吟地问:“小兄弟!你要过桥吗?”
武天骄不置可否,撇了那女子两眼,认识,那女子叫白荷,一直负责印月湖栏桥的事务,以前来人间天堂可没少见,如今武天骄与三年前的面貌大不一样,经过了结茧蜕皮之后,更是有了质的变化,他认识白荷,白荷却不认识他。
武天骄从容不迫,微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过桥我来甚么!”
白荷摇头道:“人间天堂向来只接待女人,不接待男人,要上得沉月洲,小兄弟,你要上沉月洲,至少得有我人间天堂的女性会员引领,因此,小兄弟!你一个人不能上岛。”
武天骄微笑摇头,道:“本公子要上沉月洲,向来不需要人引领,通行无阻,因为我也是你们人间天堂的会员!”
白荷格格而笑,道:“小兄弟!你说笑了,我们人间天堂从来就没有男性会员!”
武天骄嗯了一声,道:“从来就没有,真的没有吗?”
白荷笑道:“当然是真的……”话未说完,倏地顿住了,只见武天骄将一方玉牌亮在了她眼前,道:“现在能上岛了吧?”
看到武天骄手上的玉牌,白荷睁大眼睛,面露惊异之色,瞅了武天骄两眼,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呆了一呆,幡然醒悟,脱口叫道:“你是……”
“白荷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的漂亮!”武天骄笑嘻嘻地道。
白荷又惊又喜,忍不住格格娇笑,道:“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早把我们给忘了,夫人可想着你呢,我带你去见夫人!”
说着,回身对桥右侧系缆着的一艘画舫里喊道:“水仙!”
话音刚落,画舫里传出了回应:“来了!”一位十六七岁的红衣佩剑少女从画舫里走了出来,顺着踏板上得桥来,问道:“什么事?”
“你先守着桥头,我先带这位公子去见夫人!”白荷道。
水仙轻哦一声,目光瞧向武天骄,顿时为他的俊俏容貌所吸引,一阵的失神,随即低下了头,不敢再瞧武天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嫣红,竟有了几分的羞色。
看到水仙脸红,白荷下意识地瞅了瞅武天骄,心说:“三年不见,这小子长得如此俊俏,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
想着,脆生生地道:“武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向栏桥走去,武天骄见此跟了上去。
栏桥口岸上聚集着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地痞流氓,也不乏纨绔子弟,有事没事聚集在印月湖畔,看一看出入沉月洲的众多美女们,一饱眼福,同时也寻求机会,能否勾搭上美女,进得人间天堂,但今天他们算是开了眼界,亲眼看到一位少年男子在没有人间天堂会员的引领下,上了沉月洲,好事者禁不住鼓噪起来了。
“有没有搞错,那小子是什么人?竟然单身上了沉月洲!”一位阔少叫道。
“一定是看那小子长得俊俏,放他上去!”一位公子哥儿道。
“他能去沉月洲,我们也能去!”一名地痞呼叫道。
“对对对!他能上,我们为什么不能上……”
“大家一起去,么的!看谁敢拦我们……”
刹时间,一干头脑发热、精虫上脑的家伙不安份了起来,叫嚷着冲向栏桥,试图闯上九曲栏桥,到达他们梦想的天堂,人间天堂。
水仙见了大怒,吆喝一声:“找死!”
身影一晃,红影飘动,霎时间,栏桥上响起了一片劈劈叭叭的耳光声响,挟着阵阵怒骂痛呼之声,几名闯上栏桥的家伙跌出了栏桥,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落入了湖里。
在这寒冬里,湖水冰冷彻骨,寻常人用手浸一浸湖水都冷得受不了,何况整个人落入湖中,但更令他们恐惧的不是湖水的冰冷,个个发出了杀猪般的大叫:“救命啊……”
几个家伙拼了命往岸上游,好在他们落水的地方离岸上甚近,片刻到岸,让岸上的一干狐朋狗友拉上了岸,这才没有喂了湖中的食人魔鱼,饶是如此,也是吓得脸色苍白,面无人色,全身湿透,冷得直发抖,牙齿上下打击,咯咯直响,连打喷嚏,啊欠声不止。
水仙两手插腰,凶神恶煞一般站立在桥头中间,趾高气扬,神气十足,凶悍的一头母老虎似的,呼喝着道:“你们也不看看是谁在此把守,有我母夜叉水仙在此,你们不怕死的尽管来闯桥!”
白荷领着武天骄过九曲栏桥,边走边时不时地回头瞧他,笑说:“武三公子,我以为你不来人间天堂了呢,回来京城这么多天,为何到今天才来见我们夫人呐?”
武天骄闻言心中一动,微笑问道:“夫人知道我回来了?”
“那是当然,我们夫人消息一向灵通,何况三公子被陛下招为金刀驸马,如此天大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又怎会不知,格格!三公子,你失踪的这几年,让我们人间天堂的客人们好生想念!”
白荷娇笑道。
“那么你呢?白荷姐姐你也想我吗?”武天骄笑着打趣道,言语中颇有挑逗的意味。
白荷脸色微微一红,别过了脸,不敢看他,道:“三公子!你就别取笑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金刀驸马爷!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慰安慰我家夫人吧!”
两人边说边说,不消一会,便已过了九曲栏桥,上了沉月洲。
沉月洲面积不下数十亩,地貌狭窄而长弯曲,形如弯月,仿佛一轮弯月坐落在印月湖中,沉月洲之名便由此而来,岛上古木参天,碧竹簇簇,曲径通幽,甚是幽静。
对于沉月洲,武天骄并不陌生,可谓轻车熟路,但时隔三年,物是人非,对那邀玉夫人,心中并无多少把握,谁知她是不是还和三年前一样?
说不定她也和华玉夫人一样,另结新欢?
白荷并没有领着武天骄去往人间天堂,而是折向东面的一条小径,不多时,便已到了一处庭院之中,白荷道:“三公子!你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通禀夫人,夫人可能还在熟睡!”
武天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深知邀玉夫人的习惯,人间天堂向来是晚间营业,白天休业,因而也使邀玉夫人养成了晚间做生意,白天睡觉的习惯。
望着白荷的身影消失在西侧的院门中,不知怎的?
武天骄心中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一时也想不起来,当即在院中转悠了开来,转悠了一会,猛地想起来了,脑中闪过了一个丽影:“绿芙!”
武天骄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心中疑惑:“怎么不见绿芙?”
绿芙乃是人间天堂的大管事,大总管,她可是邀玉夫人心腹,负责着人间天堂的大多事务,一般人要见邀玉夫人,都得事先通过她,再由她转达邀玉夫人,可白荷怎么直接带他来见邀玉夫人?
绿芙呢?
想到此,武天骄隐隐有点不安,但他此时功力已达皇武之境,心中充满了自信,骨子里也透着一股的傲气,暗道:“既来之,则安之,即是龙潭虎穴,老子又有何惧!”
在院中等待了一会,武天骄耳中忽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忙转过了身,定睛之下,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东侧树丛枝叶摇晃,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妇人莲步姗姗地走了出来。
这妇人浓妆艳抹,打扮得妖艳无比,皮肤水嫩,乍一眼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然而她眼角难以掩饰的鱼尾纹悄然地诉说着她已青春不再,只不过驻颜有术,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还是花季少妇。
她宫装两只袖子极长,挽在手中都有厚厚的一团。
她一双细长的眼眸凝视着武天骄,唇边含着一丝冷笑,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某种阴寒的气息。
武天骄面向对方,隐然感到宫装妇人身上透着一丝的凛冽杀机,这丝杀机,也只有他这样的皇武高手觉察的到,不禁心中凛然,暗自运起了天鼎神功戒备着,卓然仕立,微笑道:“这位大娘,您是哪一位?”
宫装妇人听得“大娘”二字,阴冷的目光中杀机一闪而逝,随即又咯咯咯的浪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好不撩人,道:“公子有礼,妾身水柔然。”
她蛇腰扭扭摆摆的走上前,双手一对长袖悄然滑下,袖口委地,轻挑地对武天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笑道:“哟——好俊俏的妙郎君!光是这副俏模样,世上怕是难找出第二个来,难怪邀玉那个浪蹄子对你青眼有加了……”说着,媚眼横视、荡人心神。
听到她提及邀玉夫人,武天骄正欲答话之际,蓦然,地上一只长袖悄无声息伸到武天骄身侧,猛地疾卷而上,有如毒蛇昂首,闪电般扑向他,袖口中银光闪闪,竟然暗藏利刃。
武天骄暗骂一声:“妖妇卑鄙!”
他一直在提气戒备着,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自然不会被她所迷惑。
当影飘退,右手食指一弹,一道金黄色的气剑出现在了手中,使出了九天神剑的第七剑,咸天剑。
他如今功力已突破天武境界,已达皇武之境,今非昔比,内力深厚无比,连着九天神剑九重剑气也是不练自通,信手拈来,咸天剑在手,一领剑诀,当即不退反进,箭步疾冲,手中剑芒一闪,直刺水柔然中宫。
这一剑蓄势多时、非同小可,剑气破空嗤嗤作响,剑法精妙、深得剑中三味。
水柔然识得厉害,口中惊“咦“了一声,她不欲硬按,水蛇似的腰身一扭,已然脱出剑势笼罩范围、身法甚是诡异。